若说初听闻让

自己伺候擦洗,心中还有些担忧旖旎,可如细瞧见了那大大小小的疤痕,心中那份忐忑早已消失无踪。

低头瞧着那丫头,只见她脸色平静,眼中带着丝哀愁般,手中布子拭到老伤处,皆放轻了三分,显是极是用心。王爷心中越发平静,只静静瞧着她,任她小心伺候着。

小喜子并小德子立在马车不远处听着使唤,见那盆端进去小一柱香的时辰了,里头尚无动静召唤,便知自己未曾拿错主意,应是对了王爷心思。

此前在那大帐之中,虽未听王爷鸳儿提起,可二人早知里头布置时未曾留得那丫头睡觉之处,那丫头日日里头伺候着,他二人哪里不知?

虽未曾听着动静,可早就心知肚明,如今王爷既然瞧上了,这两个自小伺候的小太监也算是松了口气,估摸着爷是怕那丫头太小,受不起,方搁到了身边慢慢调教着罢了。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招呼声,二人忙进去端了盆、面巾子出来,不敢多瞧半眼。

“王爷,今日不洗头了?”见那二人收了水,鸳儿方才问道。

“不洗了,明日再说罢。”顿了顿,王爷又道,“若是带兵征战之时,每日里能喝上几口水都是好的,哪似现下这般?”

鸳儿听了,方罢了,将王爷的被褥铺好道:“王爷,该揉腿了。”

王爷应了声,坐到褥上,随手抽了本书,边瞧着,边着鸳儿揉着。

那右腿膝上,适才帮王爷擦洗时鸳儿才瞧见,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疤,可颜色却深得很,似比他背上那伤还深上许多。虽不知道是如何伤的,可想来伤得极重,虽愈合了,可到底留下损伤,估摸着若到了阴天下雨身上劳累时必会做疼。现下再揉起来,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

分明是个王爷,可身上却如此这般多的伤疤,那胸口的、背上的,瞧着皆是战事上留下的。虽是老伤,可想他一个王爷,便是年轻时候又何必以身犯险的跟人近身厮杀?

虽不知早前有过何种事情,可想必他那日子很不好过,这“阎王”之称,必是打那死人堆里头一点点挣回来的。

第32章 隼

揉摆了腿,鸳儿自起身去拿自己的被褥,正打算睡到外头去,却听王爷道:“进去,以后不许睡在门口。”

手顿了顿,见他面上神色淡淡的,又记得上回安营扎寨前自己也是睡的里头,只好起身把两人被褥调了个个儿,这才服侍着王爷睡下,自行方才睡去。

次日一大早,王爷起身骑马出去,随在军中前后检视着。鸳儿自也是早早的便起了,伺候着王爷出了车子门儿,自己便时不时的坐在车中向外张望着。

王爷昨儿说过了,今天会放自己的假,估摸着应是中午吃饭那会儿,或是晚上歇息那阵儿吧?虽还早着呢,可到底心里惦记着,人在车里,便坐立难安的总是静不下片刻。

不多时,王爷似是已巡查完毕归来,人着着轻甲,从马背上直跨到了车上。

见王爷回来了,鸳儿忙起身伺候要去卸甲,却听王爷开口道:“不必了,把那帽子戴好,一同出去。”

“出去?”鸳儿一愣,拿眼瞧着他,没理会王爷这话的意思。

“昨个儿不是说好要带你出去么?怎的?不想去了?”王爷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淡淡问道。

出去…现下?!

鸳儿唬了一跳,低声问着:“王…王爷,现下正在行军…”

“本王自然知道,要不要去?不去的话就当没这茬了。”说着,人只坐地车门口,等着鸳儿自己定夺。

转眼瞧了瞧外头那绿草纷飞,耳中却又听得马蹄声声,鸳儿咬了咬牙,一把拿过边上放着的小卒子的帽子,低头扫了一眼坐在边上的王爷,一把把帽子扣到自个儿头上。

王爷轻笑了声,起了身子打开车帘。

紫夜跟在马车边上,见王爷出来后打了个响鼻,马车暂时停了停,王爷下车上马,回身一抄,便把鸳儿直接抱进了怀里面塞到马背上。

原本是打算出来逛逛风景瞧瞧草原模样的,可现下上了马,鸳儿顿时后悔了,这哪里是来瞧青草的?分明是来被人瞧的!

周遭那边骑着马的、跟着车的,见王爷马背上竟带了个人,虽不敢直视,到底瞄着了个边角。见那人瘦瘦小小,身穿着个亲兵衣服,虽看不大清人长得何种模样,猛一瞧上去倒有几分清秀,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虽不敢乱说些什么,可却时不时的拿眼挤眉弄眼,显是把鸳儿当成王爷的男宠了…

“王爷…要不咱们回吧?”本就不习惯坐马,现下又被人当成了西洋景儿,鸳儿心中自然是别扭得很。

本想着带她骑骑马,又久未曾把她揽在怀里头了…晚上睡是总怕吓着她,可不就想着带她骑马了?现下,倒果非是那携美同游之时,心下自也淡了三分。可到底心里不忍,侧着头在她耳边轻道:“不想再呆会儿了?”

“…您是将军,现下…可都瞧着您呢。”鸳儿现下怨的倒不是胯下那马,而是周遭那些人,只觉得着那眼睛都快成了刀子似的。

李飞虎本见王爷骑马再次出来,只当还要巡视,远远的便要过来请安同行的,可没成想,那马上竟还坐着一个?

再一恍神,就瞧着那王爷侧着脸轻声跟身前那人说话,脸上那温柔意儿,俩人那脸竟似贴到了一处一般,哪里是军中常见的那个冷脸阎王?!

李飞虎这人本就性子憨直,只看着王爷怀里抱了个人,那人穿着亲兵衣裳,就当成了个男子。瞧见两人那似是耳鬓厮磨般的样儿,只觉着浑身发紧,额上那汗就下来了——早些年间,在军中打仗之时,自己可还同这位一同露天洗过澡、挤挨在一处睡过的!怎的不知他竟好男风?莫非那些传言皆是真的不成?!

想着,便连打了三个激灵,也不敢上前请安去了,骑马掉头便跑。

既骑不畅快,王爷见鸳儿又一身的不自在,虽想带着她离了大军往那草原深处游玩一番,可到底人在军中多有不便,且现下还不知有无敌人,更不敢远去,只好拉了拉缰绳,带着她缓步行在马车边上。

天上数声不知什么鸟叫唤,鸳儿抬头瞧了上去,只见高处一个黑黑的小点儿,也不知是个鹰还是只隼,正自遨游在行军路上头。

王爷见她抬头,也随着瞧了上去,轻声问道:“喜欢那鸟儿?”

那只鸟儿小小的,只黑黑的一点儿,极目尚瞧不大明白,只摇了摇头,忽笑道:“以前不知哪里听来的,似有人专门饲养这些鸟,用来报信。”

“报信?”王爷眉头一挑,“如何报信?”

“好像…划着圆圈飞,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别的飞法有别的意思,我也没瞧太细,不过要是真有这些鸟儿用来查探敌情可不方便得很?”鸳儿这里只是随口一说,不想,身后那王爷却皱起了眉头,再抬了头。

记得前几日尚在河边扎寨之时,便见过,只不知是不是同一只…若是…

想着,猛的双眼一凝,转头冲车上坐着的小德子道:“取我弓来。”

小德子不解其意,忙取了王爷那弓。

王爷一手接弓,沉声对鸳儿道了句:“坐着别动。”人便轻巧一跳,下了马背。小德子见状,也忙止了马车等着王爷。

那鸟飞得甚高,王爷单

膝跪地,仰头拉起,那弓被绷得几如满月,发着“吱吱”声,似随时要断了一般。

鸳儿只觉得着心中慌张,莫非自己随意一句话,便让这位爷生了疑心不成?可那要是路过的鸟儿可怎么办?日后再有别的鸟呢?莫不成见一只杀一只?

虽说小心没大错,可心里到底有些犹豫,好在她知这位爷的脾气,未敢再乱说乱动。

小德子跟小喜子伸着脖子看热闹,这二人跟周遭那些兵卒的心思一般:莫非这位爷为了博得马背上那人儿的意,特特的在心尖面前卖弄武艺不成?

只听“砰”的一声,那箭如流行般划出,于这半中空划了个圈,竟正正射中那只鸟儿!

“取回来的有赏。”箭已射出,王爷这才抬步收弓,淡淡言道。

几名骑马伺候的忙拍马而去,向着那只鸟儿摔落之处飞奔而去。不多时,果取了回来。

“王爷!好箭法!”那箭正穿了脖子,一箭毙命。

“是何鸟?”王爷问着,部下已经跪地双手呈上。

“禀王爷,这鸟不大识得,应是只隼,只是…似是有人养着的?这腿上还系着一截链子。”

王爷面沉如水,抬手接过那只死了隼,果见右腿上尚挂着截链子。

“传令下去,全军停下歇息。”

众人微愣,见王爷那脸色似是不愉,忙低头领命各自通报。

“来。”把那只隼丢给了一个亲兵拿着,王爷走向马边去接鸳儿,待鸳儿人下马后,在她耳边轻道了声,“一会儿回车上想想要讨什么赏?爷皆赏给你。”

鸳儿一愣,抬眼瞧着王爷那嘴边还挂着丝笑,哪里还似适才那脸沉着个脸子?忙摇了摇头:“不过碰巧罢了…哪里就要赏了?”

“好生想着,莫过了今日,过了,这话便不作数了。”说罢,双手环着她的腰,将她举到车板上面,“好生呆着,爷待会儿回来。”

王爷一声令下,全军歇息。

几个前头后面忙着转悠着的将领忙忙赶来,会同到了一处,等着王爷吩咐。

“取地图来。”王爷脸上淡然一片,瞧不出什么,众人皆心中惴惴,不知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一人取来地图,王爷站在边上沉吟半晌,于上面笔画了下道:“全军改道,从这边走。”

“王爷…这可是有些绕远了?”一位副将低声提醒。

王爷并未做答,一抬手道:“拿上来。”

众将官只见一个小兵取了只刚刚射下的鸟儿来,有已然听着了的,知这只鸟乃是适才王爷为博体己的人儿一乐射下来的,可不知为何现下又当众拿了出来?

“可有人识得这鸟?”

众人忙上前仔细瞧着,一人忽一愣,道:“这…瞧着怎像是海东青?”

“海东青?怎么会在此?”

“嘶…这脚上还有条链子?是谁家养着的不成?”

王爷淡淡扫了一圈众人,方道:“此次出行,可有何人带着此物?”

众人忙忙摇头,这行军打仗的,谁会带着这东西出来?又不是提笼架鸟的出去遛鸟。

“可有人听说,用这鹰隼打探敌情,报信之事?”

适才认出这鸟那将士一愣,忙诧异瞧向那鸟,恍然一拍脑袋:“王爷!确有此事!”

“说。”

“王爷,小人原籍蒙汗国,老家正在山里头,来咱们大恒国前曾听说过,有一种训练鸟的法子,可让这隼在半空中察视敌情,只是到底是个怎么样却不清楚,听说这隼极难训,数年也未必能出一只,莫非…”

王爷双目微敛:“早在那长恒河畔之时,可有人见过营上头有飞着这隼的?”

“似…似是有,可那会儿挨着河边儿,倒没太仔细。”

另一人忙道:“禀王爷,河畔之时小的记不太清了,可自打我军出行,倒确时时常能瞧见有隼在头顶上飞,适才瞧着,倒跟这只有点儿像,只飞的太高…听着那叫声儿倒也像。”

王爷方才点头道:“便是碰巧的,也小心没大错,虽这里离那蒙汗国尚远,也难保没人能弄得来那能探路的隼。不过绕些路罢了,赵统。”

“末将在!”

“加派些人手,若这隼真是敌人之物,想必见这鸟儿回不去,便会派伺候过来了。”

“末将明白!”

第33章 赏赐|劝谏

鸳儿独坐在车里头,这会儿子,却连那看风景的心思皆没了。只因…那只隼,生得可真是漂亮啊…就这么一箭下去,便没了小命。

再想想,那王爷的力气真真不小,那么远地飞在天上,却被他一箭击下,可见他武艺高强至此。

正胡乱想着,耳听着有人声走来,忙隔着窗帘瞧了一眼,见是王爷回了,便忙起身侯着。

“可想好了要些什么?”边让鸳儿卸着甲,王爷边问道。

“也…没什么。”适才一直惦记着那只鸟儿,现下才想起,王爷可还许了要给自己好处呢!

“没什么?那便不赏了?”王爷挑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斜着眼睛瞧着她。

果然,鸳低着头,似纠结了会儿,方才抬眼看看王爷,又垂下去了,低声问道:“…要银子,成么?”

虽说估摸出了几分,可听了到底觉着这念头太小家子气了些,王爷忍着笑意,道:“要银子?买院子?”

脸上红了红,鸳儿不再吭声。

“爷连院子都一并许给你了,还要这些银子做甚?”王爷见她不说话,反问道。

“…钱多又不压手,万一以后用得上呢。”鸳儿仍低着头,闷闷的道。

“哦,哪里用得上,说出来让爷听听。”现下离那午饭时候尚早,既已让大军停下,那便歇息整顿会子,待吃过了午饭再向前赶路便是。王爷适才已然巡视过了军中,再无它事,自要找找乐子,逗逗这个小丫头。

“…病了、家里的家畜死了、地里闹灾荒了…就得指着银子过日子了。”

见她说得老实,王爷一个没忍住,便笑了出来,摇头道:“你还真打算日后靠天吃饭不成?病?你也知道病?早先不还说日后不打算嫁人,若你不嫁人,又没个后,病了谁来管你?”

鸳儿一阵哑然,自个…好似真未曾想过这事来着。

见她愣了,王爷方慢声道:“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愿嫁人,爷也许了你,不给你乱找婆家,现下若是后悔了…”

鸳儿抿了抿嘴唇,摇头道:“不后悔。”

王爷一挑眉角“哦”了声:“怎的说?宁可病在家里无人照料都不想找个人家?”

“…现下,有多少男人家能守着一个好生过日子的…”本不想说,可话赶话的,既已开了头儿,鸳儿便像倒豆了般的一股脑倒了出来,反正王爷说了,要赏自己的,既然他不想赏银子,那自己便是今日说错了话,应也不会拿自己如何吧?

王爷哪想到她意如此说?不由得一愣,沉声道:“

你是怕…夫君家里有妾?”

“若是家里有些银子的,哪个没个通房小妾的?”

“可还有家里只有一个的…只是穷苦了些。”

“那样的,若是日子好了,还有青楼可去呢…”

鸳儿一直低着脑袋,那声儿却闷闷的,似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一般。王爷愣了愣,弯腰过去瞧她,只见她瘪着嘴巴只垂着脑袋,脸上还有些愤愤之意。忽的想到,她家中便是姨娘所出子女甚多,家中父亲又偏着那个姓花的姨娘,两个儿子皆是姨娘所出的,莫非…她在家中受过不少气?

想着,便点头道:“嗯,你,是不能嫁。”

鸳儿一愣,抬头看了王爷一眼,见他仍是一脸淡然神色,点头缓缓说道:“还未曾过门,便想着男人抬举姨娘小妾的事儿,这要是嫁出去了,指不定得出什么事儿呢。”说着,又抬眼瞧着她,“你这性子、脾气,若真进了那般人家的门儿,被人算计死了,怕你也不自知。”

膛目结舌地瞧着王爷,鸳儿愣了半晌,才又低下头去,也是,自己这脾气是个不愿与人争净的,凡事都想躲着走,真要是嫁了人了,夫家再抬个妾进来,自己怕是…

“说说,除那银子外,还有什么要的?”

鸳儿一愣,纳闷的抬头问道:“还赏我?”

“还?”王爷被她这话气乐了,“莫非爷适才赏了你不自知?那你可得告诉告诉爷,莫让爷吃了亏去。”

鸳儿愣了愣,声儿闷闷的道:“就只想着银子…旁的也想不出来了…王爷要是不想赏便算了吧。”自己要它物又有何用?还是银子最实在,拿在了手中以后出了府怎么不是过活?只别露了白就好。

见她这般说,王爷不禁噎了噎:“你这话儿,就好像爷小气得连银子都不愿赏给你了似的。”忽伸手打从车里小柜里摸了摸,掏出了个荷包丢与了她,“诺,你要的银子。”

鸳儿愣了下,低眼瞧了那荷包一眼,便先瘪了嘴,打开一瞧——可不是早前自己给王爷收拾下的赏人用的小银锞子?!

一个荷包里头一对儿,一个也就二两重…自己立下那“功”只值这个?!她若是想贪的话收拾荷包时随手就能贪几个走了!

见她站在那儿,脸上那颜色一时变了三变,王爷再忍不住,侧过脸儿去冲着窗外,身子颤呐颤的,这多年间哪里这般的笑过?

鸳儿总算是理顺了气儿,罢了,二两银子也是钱呐,咱不敢嫌少,更不怕多,收着呗!想着,便揣到怀里头了,嘴上还得道上声:“谢王爷赏。”

王爷笑够了,转回头来

正瞧见她耷拉着张小脸把那荷包塞进怀里,忍不住便又挑起了嘴角:“你倒是不嫌少。”

“王爷赐,不敢辞。”

“我瞧你倒也很敢的。”王爷慢悠悠的点着头,上下打量了鸳儿两眼,“罢了,免得回头再背后嚼爷的舌头,说爷待人严苛。”说着,特特沉吟了一会儿,方又道,“现下带军出行,爷手里也没多少银子,待咱们这仗打完了…爷领你去库房,见着什么喜欢的便拿了去,若是只喜欢那银子,只要你搬得动,随你取,如何?”

随我取?

鸳儿当他说笑,哪敢应声?王府的库房?哪里是她这丫头能进的地方?

见她仍垂头在那边儿,王爷忽道了声:“过来。”鸳儿哪敢耽误?只好凑了过去。

王爷忽起直起身子凑了过来,那手也捉了鸳儿的胳膊拉了过去。鸳儿一惊,忙抬头瞧向他,只见王爷正瞧着他,那双眼中一片漆黑,瞧不出是喜是怒,只听他沉声道:“爷说赏便是赏。”说着,又松了那手,抬手在她头上轻按下,揉了把,“爷何曾那般小气了?”

那…便是真的了?

想着,自己去年时还得了一对金锞子呢,虽说平日里未曾得着过什么,约是因这位爷是个男人的缘故,自己平日里又没做过那些讨巧的宗方才穷些。只若是真去了王府库房…自己哪能真抱着一堆银子不撒手呢?还是找件实惠的,拿出去买了就能搬回一大张银票的便可!

想着,便点了点头。

王爷没瞧着她的眼里到底何种神采,只当她是听了自己的话点头应声儿呢,便又顺了顺她头上的毛,嗯,软软的、绵绵的、滑滑的…

用过午膳后,大军再度启程,这会子儿却调了个头儿,未曾再向西走,反是向北前去。后面兵卒哪知上头人的心思?自是前头往哪儿走,他们便往哪儿跟。

王爷因大军变道,直到天色大黑下来、要再露营时,人还在外头骑着马巡视呢。

眼见到了歇息的时候,李飞虎骑着胯下黄膘马,瞧着前头不远处冷着脸巡视的王爷,想催马上前,却又心底发颤。这愚人想了一个晌午并一个下午,方才拿了个呆主意,这会儿,见王爷似是累了,欲回自家那马车上歇息,这才一咬满口钢牙,拍马上前。

“王爷!”

听着有人招呼,王爷拉马回瞧,见来的是李飞虎,待他拍马上前方才问道:“何事?”

“这…”这汉子抬着大手搔了搔脑袋,想要凑过去低声说话,可又被早上那翻情景膈应着了,可这话又不能被旁人听着,方才板着张脸,似平日里报信时那般凑了过去,“王爷…那个…不若跟我到后头去?”

王爷一挑剑眉:“可出了何事?”还当是后头营中有人做怪呢。

“咳咳…”李飞虎黑紫着张大脸,方打牙缝里往外挤着,“那啥…咱大佬粗一个,旁的不知,可这…抱着个硬棒棒的汉子,哪里如抱着那软绵绵的女人舒坦?王爷,后头妓营随着,何必…若是心头有火,到那里泻泻火去如何?莫看那里皆是军妓,可倒也有两个漂亮的婆娘,不如试试,管保试了一次后再不想那些不男不女的!”

若非这李飞虎一向随在自己身边多年,又最是忠心耿耿的,这会儿子王爷便立时抽刀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