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才跺脚骂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吴氏站在旁边哭。

蕙娘也气得不轻,走进来骂道:“大嫂你就不知检讨一二,这里是在京城,是在王府,你闹什么闹!知不知道丢人!”

朱氏哪里经历过这般,墙倒众人推的情形。也是她太没眼色,再怎么也不该在王府里闹起来,还要厮打人家的丫鬟。

苏家人都气得进去了,也是实在没脸在外面待,至于那几个丫头,则扶着那个差点挨打的丫头下去了,大抵是想安慰对方。

朱氏坐在地上,根本没有人理她,就在惶惶不安又恼怒不已之时,李氏走上来将她拉起来。

“他大侄儿媳妇,让我老婆子看那小妖精就是想勾引大侄子,你可小心了,那几个丫头片子个个长得水灵,指定一勾一个准。”

“他敢!”朱氏厉声道,却是色厉内荏。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过千的加更在微薄,搜关键词‘不可描述’,在那条微薄链接里面,自取,找不可描述之五,私信不回。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氏斜睨着她, 倒也没说再什么挑唆的话。

可即使不挑唆, 朱氏心中也不安稳, 不然她何至于只看见苏玉成和丫头说话,就小题大做成这样。

当然, 朱氏可不会承认这些,只会认为那丫头是个狐媚子, 故意往男人跟前儿凑。苏玉成之前就曾闹出过和寡妇有私的事, 那一场朱氏整整闹了两个月。把那死了男人的小寡妇闹得搬了家不说,苏玉成也是大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虽说最后苏玉成认了错, 也服了软, 可朱氏心里还是得了病。

她一把将李氏的手挥开,站了起来:“不用亲家母多操心, 我自己的男人,自己还是管得住的。”说完便急匆匆往东厢去了。

李氏噙着幸灾乐祸的笑,小声啐道:“不怕你鸭子死了嘴还硬,有你吃亏的时候。”

她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果然没多久东厢里传来吵闹声。

有朱氏的骂声, 还有苏玉成气急败坏的呵斥声, 简直热闹得堪比那唱大戏的。李氏听了一会儿,优哉游哉地回了西厢。

*

丫头房里,兰草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身边围了几个丫头劝她。

“兰草,这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那毕竟是侧妃娘娘的大嫂, 侧妃娘娘虽是待下人和善,但肯定不会为了咱们下了对方的脸,幸好他们也就住几日。”

“还别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粗鄙的妇人,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扔。侧妃娘娘那么好的性子,竟有个这样的嫂子!”

其中一个丫头忙打断道:“噤声!你们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见大家都是一脸讪讪,她叹了口气道:“不过也别说,这两家人若不是如此不着调,侧妃娘娘何至于摆出这种架势,大抵也是清楚轻不得重不得,才会这样吧。”

几个丫头你一言我一句地宽慰着兰草,兰草倒也止住了哭声。其中一个丫头出去打了水来给兰草洗脸,因为身上都有差事,大家倒也没有再多留。

兰草在房中坐了一会儿,直到情绪平复了,才从房里走出来。

院子里很安静,只隐隐能听见东厢那边传来的哭泣声和唾骂声。

之间蕙娘出来说话了,让苏玉成和朱氏要吵小声点,这里可不是林云县,是晋王府。所以苏玉成两口子的声音小多了,但从外面还是能听见些许。

兰草蹲在花圃前,拿着水瓢给花浇水,突然听到一声甩门响,一个男人从东厢里撞出来。

正是苏玉成。

苏玉成单手捂着脸,大抵没料到会撞上兰草,愣了一下。旋即是满脸尴尬,他本是打算走,不知为何停了下脚步,犹豫道:“方才那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那婆娘太泼了,倒是连累了你。”

兰草似乎没料到苏玉成会这么跟自己说,有些手足无措地低着头道:“没、没事,我不过是个下人。”

本就是妙龄少女,生得清秀白净,如此无措的模样更是给其增添了一抹娇怯。苏玉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没料到撞上对方宛如小鹿般的眼睛,他心中一慌,点点头就想走。

去的地方是正房,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处可去。

“哎……”兰草忍不住喊了一声。

苏玉成停步,回头瞧她。

她往前走了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块儿帕子,怯怯地递过去。

“你脸上有伤,若是让老爷和太太看见,怕是会让他们担心,还是擦擦吧。”

苏玉成接了过来,可还不等他道谢,兰草就低着头匆匆走了,只留下一丝幽幽的馨香。

*

这边前脚闹完,后脚瑶娘那儿就收到了消息。

晋王也在,瑶娘既觉得羞窘又十分恼怒。恼得是朱氏如此不庄重,竟去和一个丫头厮打,窘得是娘家出个这样的人,在晋王面前丢了丑。

今日晋王的心情十分美妙,早上出门上值嘴角都是带着笑的,这种好心情持续了整整一日,直到现在还未消失。

他瞥了瑶娘一眼,眉眼慵懒,“好了,多大点事儿,值得你气成这样。”

“这朱氏实在是……”瑶娘是个善良的姑娘,做不出背后道人长短的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也是实在气狠了。

“若实在不喜,换个就是,不过是个女人。”

瑶娘有些犹豫:“可她……”

“七出之条,她犯了不少,随便一条,就足以将她扫地出门。”晋王道。

晋王这话有些颠覆瑶娘的认知,一直以来她对朱氏的态度,从来是忍让,俱因她清楚,有一日她可能会脱离那个家里,可她爹她娘却永远脱离不了。甚至在日后的某一天,爹娘老迈患病,还是得指着朱氏。

再加上朱氏又给苏家添了三个孙子,在苏家的地位更是稳若泰山。不光吴氏平日里让着她,容着她,甚至连苏秀才也是颇为容让。有时候朱氏干出什么过格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苏秀才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子嗣为大,朱氏于苏家有功。

这一切都纵容了朱氏的恶性,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长久以来更是张扬跋扈,而苏家上下竟是被个女人压在头上。

可除了忍,还能怎样?寻常老百姓家里娶个媳妇本就不易,更没有什么纳妾之说,不然那杂货铺老板纳了个小妾,会被街坊邻里指指点点这么些年。

所以瑶娘还真没有想过换一个大嫂这种事。

“妻贤夫祸少,你不觉得你家里这么多事,有很大一部分和这女人有关系?那日本王远观,你大哥虽为人懒惰,不成器,却也不是真恶,对你多少也是有几分兄妹之情。你即狠不下心不去管,就该去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发愁,这并不解决任何问题。”

瑶娘如遭雷击,对于家里人,她恨过,怨过。但认真说来,在朱氏还未进门之前,家里虽穷,但日子过得还是挺和睦的。

她爹迂腐,但对家里尽心尽力,每月所挣之钱,一文不少拿回家做以家用。经常一身文士衫多年不换,即使破了,也是让娘缝缝补补再穿就是,就为了让家中妇孺几个吃饱肚子。

而她哥从小被她娘宠坏了,吃不了苦,受不了累,读书也不行,成日游手好闲。不过她哥还是很护她和姐姐的,没少因为姐妹二人和人打架。长大后,有时候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不会独享,而是拿回家同两个妹妹一起分享。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抵就是她哥一直娶不上媳妇的时候。

苏家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可若想娶个媳妇,且不提给女方家的聘礼,操办喜宴等等,都需要银子。家里这么多口人吃饭,就靠着他爹一份银子,哪会有剩余。

那两年,她爹她娘愁得日日睡不着,娘总是以泪洗面,爹也是愁眉紧锁。只有她哥还是没心没肺,觉得晚几年再娶也没什么。一直拖到她哥快二十,而姐姐也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家里才动了嫁女儿,顺道给儿子娶媳妇的心思。

后来她姐说给了姐夫,从姚家拿了聘礼,扭头给她哥订下了朱氏。大哥和朱氏成亲后,次年姐姐嫁去了姚家,而从那个时候,她的日子才开始难过起来。

朱氏性子拔尖,嫁进来没几日就要管家,她娘是个软绵性子,也是稀罕媳妇,就容着她。

朱氏好吃懒做,可使唤人却是勤快,她被使唤的团团乱转。她哥看见了,起先也会训斥朱氏,可朱氏却不是个会让人的,闹了两回,她哥灰溜溜去岳家接媳妇回来。背地里,她娘偷偷的跟她说,让她让着些朱氏,反正没两年她也要出嫁了。

想起以前的事,瑶娘忍不住泪盈满眶,拿着帕子抹起泪来。

晋王蹙起眉,想要说哭个什么,但料想那朱氏肯定没少给她苦头吃,所以她才会哭成这样。心中更是生恼,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她即惹了你,那就换掉。你不管,这事本王来办。”

*

晋王素来办事果断,本来他对姚苏两家人的安置已经有了章程。这边和瑶娘通了气儿,次日就命福成去办了。

“殿下如今就是这么个意思,也是思及苏侍妾诞嗣有功,当得福佑家人。当然若是您二位还有别的章程,王府这边会命人送尔等回乡的。”

之前福成来了,把姚苏两家人都请了过来,将晋王的意思表述了一番。

晋王的意思是让两家人入京落户,住处由王府来安排,差事也各有准备。给姚成安排的是顺天府巡捕营的班头,虽从捕头降为一个小小的班头,可这里乃是皇帝脚下,一个小班头也不是林云县的捕头可比的。

至于苏家父子,晋王让人找了家学馆,让苏秀才去坐馆,还是干老本行。而苏玉成也被安排了差事,在五城兵马司当街使。

说是街使,其实就是个小吏。五城兵马司掌外五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火禁等事,算是和顺天府的巡捕营交叉管理着外城各项事务。救火、巡夜、摊贩占道、盗贼扰民等街面事务,都归他们管。

虽是福成话有两可之意,可姚苏两家人不可能不答应。

就好比这苏家,本是还在发愁回家后日子怎么过,如今有这么好的事从天上掉下来,真可谓是意外之喜。苏秀才也就算了,在林云县坐馆,来京还是坐馆,可苏玉成能从民变成吏,也算是大翻身,明摆着就是晋王刻意施恩。

而于姚成来说,他本人也不是没考量的,人往高处走,背靠晋王这座大山,别看现在是个班头,谁知道以后会是怎样。

怪不得人人都愿意攀高枝,因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古人诚不欺人也。知道些内情的姚成,心里如此唏嘘道。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约就是两家人要背井离乡。不过在这么多好处面前,这点小事也不算是为难了。

就在两家人陷入惊喜之时,福成在给了甜枣之后,冷水也泼了下来。

“京中不比他处,尔等当谨慎为之,切莫在外面拿着晋王府当招牌,招摇过市,惹是生非。是时坏了殿下的名声,不用旁人处置,殿下也不会手软。还望尔等切记,莫为家中招来祸事之余,牵连了让你们得到这一切苏侍妾。”

“福总管还请放心,我们一定谨言慎行,不给殿下找麻烦。”姚成和苏秀才对视一眼,由姚成出面道。

福成点点头,便离开了。

之后,瑶娘又出了一次面,和姚苏两家人道别。

其间吴氏曾提过想见见两个外孙,瑶娘却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都这样了,还用明说么。

姚苏两家人能有今日之福,明摆着就是为了补偿瑶娘的,因为她的两个孩子被那生不出孩子的王妃抱走了。

吴氏出门上了车后,还在哭,哭可怜的女儿。

她狠狠地拍了苏玉成两下,嘶声道:“你要给我争气,争气!你若是再不争气,你怎么对得起你妹妹!”

苏玉成垂头丧气地捂着脸,狠狠地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争气,一定不给瑶瑶添麻烦了。”

朱氏见得这一出,嗤笑了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用得着这样!”

苏玉成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把朱氏给打懵了。

“你给老子闭嘴!”

连苏秀才和吴氏都怒瞪着她,明显就是犯了众怒。

朱氏当即不敢吱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泉庄子,正在种花的晋王妃,冷笑出声:“滚粗,这锅老娘不背,老娘生不出孩子咋了?碍着你们了,让你们成天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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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晋王给姚苏两家人安排的房子在东城, 位于下堂子胡同。

这地方靠近卧佛寺, 又临近米市口, 所以还算繁华。胡同里俱是平民住家,两个一进半的宅子, 墙挨着墙,每家各带一个宽敞的院子, 里面家具等一应物什齐备, 人到了直接可以入住。每家还给配了个丫头,也算是安排得妥妥当当。

朱氏进了宅子, 就双目放光的四处看。

她什么时候住过这种体面的宅子, 虽是比之前苏家的房子没大多少,可苏家那是什么房子, 房子老不说,家里的家具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房子盖得逼仄狭小,哪有这么敞亮。

瞧这门这窗这院子,那是富户人家才能住的呢。

东哥儿、明哥儿、元哥儿进了门,就四处撒着欢, 满院子乱跑。连苏秀才吴氏的脸上都不禁见了丝喜色, 果然是好东西都是人人喜欢的。

朱氏只要一想到日后自己就能住在这种院子里当太太奶奶了,就忍不住一阵兴奋上了心头。可是当她看见从里面小跑出来的丫头,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 谁让你在这里的?!”

这丫头正是兰草。

见朱氏如此凶巴巴恶狠狠,兰草被吓得就是一哆嗦,她壮着胆子小声道:“奴婢是王府派来做杂活的丫头。”

“咱家不要你, 让王府换个人来去!”

这话一出,别说苏家人了,连被福成安排来带姚苏两家人前来安顿的一个外院小管事,都觉得这朱氏十分不可理喻。

不光不可理喻,还十分可笑。

那管事听到这话,眉眼一动,却是面色不显。

可人既站在这儿,代表的就是王府的威严,苏玉成当即斥道:“你这婆娘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哪儿说错了,即是王府安排的下人,我换一个难道不成?”见连公爹都瞪视着自己,朱氏软了口道:“要不然跟姚家那边换换也成,不是说两家都送了丫头吗?”

那管事也不理她,对苏秀才和苏玉成拱了拱手:“即是没事,我这便告辞了。”

苏玉成嘴里说着妇人不懂事见笑的话,将这管事送出门,才转回来。

至于朱氏的意见,自然被苏家人集体给忽略了。

朱氏气得不轻,转念一想自己只要盯紧些,就不信这小妖精能干出个什么来。再说了,她也不是没手段对付这小妖精的,保准让她哭爹喊娘,到时候待不下去自己走。

且不提这些,安顿下来后,苏秀才、苏家父子和姚成便各自去当差了。

苏秀才和姚成都是干回老本行,又有晋王提前打过招呼,自是不会发生什么被人排挤之事。去了两日是容光焕发,还结交了几个朋友。可苏玉成就惨了,他是新丁入五城兵马司,以前既没从过军,也没习过武。甫一到地方,就被人拉着去操练,美闻其名就他这么弱,别说捉贼了,恐怕普通人都拿不住。

都是按照军中制式来,苏玉成以前根本没吃过苦,哪里受得住这些,被折腾得哭爹喊娘,每天回来都是瘫成一滩烂肉。吴氏心疼儿子,却也不敢说不让他去。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两个外孙换来的,若是不珍惜,可就让女儿白牺牲了。

只能日日做好的给苏玉成补身子,还宽慰他再熬熬就过去了。而苏玉成大抵也是不想自己前头说的话,后面自己就打脸回去,也是勉力强撑。

至于朱氏,她见苏玉成天天累成这熊样,料想他也没精力勾搭小妖精。加上如今家里有丫头使唤,三个孩子有吴氏看着,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便白日里整条胡同乱窜,结识了不少妇人,开始了每天走街串巷道人八卦的日子。

这日,苏玉成从五城兵马司回来,浑身臭汗,精疲力尽。

朱氏不在家,明哥儿几个孩子让吴氏看着,苏秀才还没回来,兰草去烧了一大桶热水,提到东厢。

“大爷,累了吧,先洗洗换身衣裳。晚饭还得过会儿才能吃,若是饿了,厨房里还有早上剩下的馒头。”

苏玉成明明累得不轻,还是忙站起来将水桶接了过来。

“辛苦你了。”

他这些日子每天回来,都是兰草帮着忙里忙外,朱氏有时在,有时不在。可朱氏即使在,也就是抄着手就在一旁看着,连嘴皮子都不愿动动,时不时还故意找茬。想到朱氏骂兰草的一些胡言秽语,苏玉成一阵烦躁上了心头,想要劝慰兰草两句,却不知话从何处提起。

“奴婢不辛苦,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大爷,您先洗着吧,奴婢先出去了。”

苏玉成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朱氏进了院门,就看见那小妖精从东厢里出来了,她急火火地冲了进来,当场撞到苏玉成还来不及收回的眼神,再想想方才那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抄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换成以往,苏玉成必定被砸个正着。不过他这些日子被人苦苦操练,也不是练假的,险险躲了过去。

扭头看着那撞在身后墙上的碎花瓶,再看看朱氏那粗鄙蛮横的模样,苏玉成一阵厌恶愤怒上了心头,吼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问问你干什么,谁让你和那小贱人单独相处的,你俩想干啥?”

苏玉成满心疲累,“我什么也没干,不过是兰草见我从外面回来,打水给我沐浴。你别一天到晚找事行不行?”

“我找事?我找什么事了?这还是大白天,不是青天白日,是不是你俩洗着洗着就滚一个被窝里去了?我就看那丫头不安分,成天给她安排了那么多活计,累不死她还有功夫往你跟前凑。个小贱蹄子,小贱x,长着一张小妖精脸,勾引男人……”

朱氏一面骂,一面就飞奔出去,冲进厨房就把兰草从里面拖了出来。

兰草满脸都是眼泪,显然是听见朱氏骂人的话了。

朱氏一巴掌就呼了过去,边打边骂:“你还有脸哭,你哭什么?生了张小x,欠男人捣,你就那么喜欢被男人压,往人房里钻。老娘撕烂了你……”

“奴婢没有,奴婢就是给大爷提了烧热的水……”兰草一面躲,一面哭着解释道。

吴氏本是在房里,也被惊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

“朱氏,你到底做什么,无缘无故打人作甚……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