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小乔氏命好,沾了乔氏的光,乔氏没坐上镇国公夫人,还是世子夫人的时候就没了。可小乔氏后来居上,比姐姐福气还大。
若不是乔氏的遗言,以她的出身怎么也坐不上镇国公夫人的位置。可人家不光坐了,还养了乔氏的一对儿女,在府里说一不二,当家夫人的气派一点都不比旁人少。
虽然外面对于小乔氏的碎言碎语很多,但一般人听见都会觉得是讥酸之言,因为小乔氏的名声很好。
首先小乔氏孝顺,镇国公夫人临终前,在其床榻之前衣不解带地侍候了整整一年,将对方送走。其次小乔氏待姐姐的两个儿女也好,为了怕人猜忌对姐姐的孩子不好,她人近三十方才怀了一胎,这一胎还是镇国公强命她怀上的。
之前小乔氏也怀过一胎,却是谁也没说,偷偷就给流掉了。
小宝那时见到的小乔氏,一身富贵,进退有度,在各家各府都是座上宾。那时候的人们怎么会想到此时的小乔氏,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只能坐在小墩子上,连个正经的座儿都没有,话都不敢随意去插。
不对,人家不是孤女,是有个本事的哥哥。哥哥乃是堂堂的进士,官拜正四品京兆府尹。
小宝看着乔秀丽的眼神有些冷,对方似乎察觉到了,抬头一看见是个小男娃,还是晋王府的小公子,当即奉上一个娴静的笑。
小宝扭头去看月月,月月依旧埋头解着对她这个年纪来说极为难的九连环。月月一直很认真,打小就是,其实方开始小宝是不知道镇国公的家事的,还是娶了孙月儿以后才知道。
却仅仅只是皮毛,因为月月的亲娘去的太早,她从小就是小乔氏养大的。后来可能也渐渐察觉到一些机锋,但因为对方手段太好,即使明知道吃了亏也没办法讲出来。
其实小宝应该感激小乔氏的,若不是她,月月也不会嫁给他这个缠绵病榻,活一天少一天的病秧子太子。可他却一点不感激她,认真说来小宝上辈子最恨的人当属这小乔氏。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注定早亡,而她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的时候。
“你真笨,来我教你。”
小宝拿过月月手中的九连环,三下两下把它解开了。又重新把之套了回去,然后一步一步解给小月月看。
月月看得很认真。
见着两个小娃儿凑在一处的模样,乔氏忍不住笑道:“小宝还真像哥哥,这声哥哥没白叫。”
瑶娘眉眼都是笑:“他是个小人精,最会哄人了。平时把琰哥儿珠珠哄得都一口一个小宝弟弟,如今好不容易哄了个月月妹妹,可不是浑身解数都拿了出来。”
所以说还是当娘的了解儿子啊。
乔秀丽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如梦将她送出去,她到了院门处就拒绝了如梦的再送。
其实如梦顶多也就是将她送到院门,不过她拒了一下,多多少少给人感觉很知书达理体贴入微的错觉。
可惜了六姑娘,就是身份太低了,不然怎么也能在京中找个不错的人家,如今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至今还未能说亲事。
如梦莫名有这样一种感触,想完后她有些失笑,她想这些做什么,便转身回了院里。
乔秀丽回身看了一下兰若馆,远远望去藏在那葱郁古木、繁花锦簇之间的建筑,是那么精致华美,高高在上。
她忍不住攥了下袖中的手,却是捏到一个硬物,脑海里不禁浮现方才那晋王侧妃居高临下取下腕上镯子,赏给她的模样。
她低着头紧抿了一下嘴,也未再多看,悄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的粗长,下午就短小一点啦。
哈哈,明天见,么么哒。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如画端了碗药走进来, “夫人, 该服药了。”
但凡提到药就没有几个好闻的, 瑶娘前阵子坐月子调养那会儿, 每天三碗早中晚, 都快把她给喝吐了,闻到药味就头疼, 最后几天的药都是被晋王哄着喝,才能喝完。所以她对药味特别敏感,闻到就忍不住皱眉头
乔氏似乎看出瑶娘不喜这药味了,赧然一笑, 让如画先端走,等会放凉了再拿来给她喝。
如画欲言又止。
瑶娘也知道药都是有药性这一说的, 忙道:“药还是趁热喝比较好, 我也是前阵子喝药喝怕了,闻着药味儿觉得不好闻罢了。对了,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坦?”
乔氏小口地把药喝完, 忙接过如画手里装着白水的茶盏喝了两口,才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道:“我如今吃这药也是吃怕了,倒不是哪儿不舒坦,就是我有咳嗽的旧疾,一到了冬日就会犯。后来长了教训,就每年快入隆冬之前, 提前喝药防范一二,这样一来也不容易发作。”
“可是严重,有没有寻了大夫瞧过?”瑶娘想起了刘良医,在她眼里,刘良医的医术顶顶高明,许多顽症怪症,他都能医治。
“寻过了,也寻了不少,可总是治不了断根儿。一旦天寒招了风,就会咳许久,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还是有些烦人。”乔氏道。正说着,咳了两声,她有些无奈地对瑶娘笑道:“你瞧瞧,所以天一冷下来,我就不出门了。”
说起天冷,瑶娘就笑了,“这京城的天倒是不比晋州冷,如果此时在晋州,这会儿大抵已经是大雪纷飞了。”
“晋州?我倒是还未去过,你跟我讲讲那边是什么样的……”
两人聊了许久,到了中午摆饭的时候,瑶娘和小宝自然在这里用了饭。
用罢了饭,瑶娘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小宝和月月两个小家伙依依不舍的,还是瑶娘许诺过几日再来,月月才破涕为笑,松开拉着小宝不丢的小胖手。
乔氏送了瑶娘几副字画和一些书,与她珍藏好笔和砚台,可把瑶娘惊喜坏了,打定主意回去后就好好学学,顺道把自己的字也练起来。
早先苏秀才为了省笔墨,从来不让瑶娘用宣纸来练字,瑶娘都是拿着水在桌上写的。这也是为何她总是说自己只识得几个字,因为她的字是不能见人的。
*
乔秀丽回到客院。
这座小跨院位于整个镇国公最北角处的地方,虽是离正门远了些,但也占了个清幽二字。
这是孙氓知道乔安和需静心准备次年的春闱,才特意命人安排的地方。一座小院就兄妹二人居住,院子里有个做杂活的老婆子,并一个小厮和丫头,也足够二人使唤了。
其实镇国公府对乔安和兄妹二人还不错,也是这些簪缨世家一向的惯例,皇帝老儿都还有几门穷亲戚,更不用说这些世家大户,一般有亲戚友人投靠上门,都是这般安置。
而乔安和和乔秀丽能住进这里,全是看在乔氏的面子上。
认真来说,乔安和兄妹二人这一支和乔氏娘家算不得血缘亲近,早就出了五服,充其量只能算个族亲。不过乔氏的爹是个有远见的,自己这一支富了,并不忘照拂族人。
不光重修了宗祠,还建了族学,以供族中年轻子弟读书。每月补贴银米,成绩优异者还另有奖赏。乔安和就是近十年来乔氏一族最出众的子弟,顺顺当当的中了秀才,又中了举人,之后考过一次进士,却是落了第。
刚巧乔安和兄妹二人的寡母去世,乔安和遂一面守孝,一面在家中苦心研读,这一次春闱他不说有十分把握能中,也有六七分。
不过也说了只是把握,进士若是这么好中,也不会有人考到白发苍苍,却依旧名落孙山。这考科举也不是一定的死板硬套的制式文章,而是要因地制宜,主考官、副考官的偏好与忌讳等等,都需考量其中。
乔氏的爹专门给女婿写了信,并让乔安和提前入京恰恰就是为此。孙氓身份不同一般,可以提前帮着打听不少可用的消息,甚至帮着打点一二也不是不可。至于乔秀丽,这趟本不该带她入京的,可她却以照顾哥哥之名硬是跟了过来,事实这一路上乔秀丽还是帮了不少忙,毕竟男人都是粗心大意的。
乔秀丽回来时,乔安和正在看书。
见妹妹回来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去世子夫人那儿了?”
乔秀丽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夫人今日有客,是晋王殿下的侧妃带着王府的小公子,侧妃娘娘是个很和善的人,还送了我一个镯子。”说着,她把腕上的碧玉镯亮给乔安和看了一眼。
看着妹妹笑得娴静的脸,乔安和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他家出身寒微,乃是依附着主枝那一脉讨生活,打小乔安和就见他爹他娘隔三差五往主枝那边去,回来的时候笑眯眯的,或是带些布料,或是带些肉食和米,更多的时候都是给银子。
然后那一阵子家中就会宽裕不少,直至下一次再去。乔氏一族这样的人很多,大家丝毫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在他们眼里,都是同族,主枝富裕,理所应当帮衬旁枝的族人。
可总是这般谁也会厌烦,去的次数多了,便再无之前那般顺遂。他爹他娘有时候能讨了东西回来,有时候却是空手而归,抑或是得到下人们的一顿奚落,灰头土脸地回来。
那时候乔安和已经懂事了,并入了族学,也觉得这种行径不对,却是无能无力。只能下狠心要求自己一定要读出个样子来,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事实上他确实出人头地了,而随着他的书越读越好,家中的境况也开始慢慢有了转变。乔老爷是愿意帮助有出息的族人的,所以他家换了房子,家中也有了固定的供养,直至他考中了举人,处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即是如此,他家也是攀附主枝而生。
乔老爷理所应当地安排着他的生活,甚至婚事,若不是他娘重病而亡,可能他此时已经成婚了,对象是乔大奶奶娘家的侄女。
其父是个六品小官,其本人长相十分普通。
乔老爷说这是为了他仕途顺遂,其实乔安和知道对方是想绑死他。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只有等有朝一日他金榜题名,才能吐出来。
他知道妹妹心中也憋着口气,同样都是女子,乔烟儿长相学识女工都不如妹妹,乔烟儿会的妹妹也会,搁在乔烟儿那里是才华出众,是才名远播,搁在妹妹这里却只能是陪衬。
他知道妹妹不喜陪乔烟儿读书的,说是陪读书,实际上因为身份的不对等,还不如说是个丫鬟。可妹妹却是一直去,直到乔烟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不再需要陪读的,妹妹才不去了。
但不去陪读书,却时不时去陪说话,每次妹妹回来总会多件衣裳或是首饰什么。
乔家乃是江南有名的豪商,乔烟儿生为嫡出的姑娘,吃穿用度俱是最好。每次乔安和见妹妹回来,总是会想起自打爹走后,巴结主枝那边巴结得越发勤勉的娘,他曾经让他娘不要再去了,他娘却说他什么也不懂。
他娘说族中读书好的人不光他一个,若不是她总是往大奶奶那边跑得勤,乔家会下力气栽培他?!
这对乔安和简直是一种侮辱,可惜那是他娘,哪怕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愿,也是不能说的。
换做妹妹,他总能说得两句,可他娘和妹妹还是说他不懂。
说做人要做两手打算,若是妹妹嫁得好,也是能帮衬到哥哥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不信他一定能金榜题名。
这趟入了京,乔安和便隐晦对乔秀丽说,此时不同往日,这里是镇国公府,作为客居之人总是往后宅去不好,乔秀丽却置若罔闻。
之前有一日乔安和喝了些酒,与乔秀丽争了两句,乔秀丽哭着说自打住进来后,镇国公府便再对两人不闻不问,她频繁往乔氏那里去,也是想提醒兄妹二人还寄居在这里,寄望能让世子带着哥哥出去交际一二,哪怕是带着去可能是主考官的几位高官的府里做做客,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些便宜。
乔安和哑然失语。
事实上那日他之所以会在外面饮了酒,恰恰也是因为此事。一旦临近春闱,京中便会聚满了各地而来的学子,大家会在会馆中进行一些交流。有门路有关系的,都是忙得脚不沾地,而他空抱了一座金山,却毫无作用。
直到至今,乔安和都未同一些结交的学子们说他是寄居在镇国公府。
他心中也清楚光有才学是不够的,三年前他踌躇志满,自诩文章做得繁花似锦,却依旧落了第。
一时间千头万绪浮现在乔安和的脑海之中,他看了一眼乔秀丽,道:“这府上时有男子出没,你还是要避讳一二的。”
乔秀丽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这话点点头,却明显心思不在上头。
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动作太突兀,忙解释道:“哥,你忙,我想起我有件绣活儿还未做完,先回屋了。”
乔安和点点头,乔秀丽便走了。
出了门,还未到西厢,拐角处就有个书童模样的人冲乔秀丽挤眉弄眼。
她点点头,便进了西厢。
不多时,那书童找了过来。
他是乔安和的书童,名叫发子。
乔秀丽把丫头支出去给她泡茶,发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递给她。见他那拿着的姿势,仿佛里面有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
乔秀丽凝重着脸色接了过来,转身就塞进了炕柜里,同时又从里面拿了个巴掌大的小包递给发子。
“收好了,按照我说去办,三日后再拿回来给我。”
发子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姑娘,你弄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该问的不要问!”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疾言厉色,她放缓了表情,口气也柔和了下来:“我自有用处,等日后我再告诉你。”
“姑娘……”
乔秀丽目露乞求:“发子,你别忘了当年你快死在街上,是谁救你回来的……”
发子当即不再说什么,将东西揣进怀里,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二更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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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小仙女的雷,么一个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另一边, 送走瑶娘和小宝后, 按习惯乔氏是该午睡了, 可她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和几个丫头说说笑笑, 尤其如画说起小宝是怎么哄月月叫他琛哥哥的, 乔氏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丫鬟莺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帕子叠起的布包。
“夫人, 方才忘了说,之前六姑娘来时交给奴婢一只香囊。”
“香囊啊。”乔氏接过布包打开,看香囊上熟悉的花色与刺绣,面露感叹:“秀丽也真是, 知道我喜欢闻这薄荷香,隔三差五就做一个送来, 真是为难她了。”
如梦在一旁笑着道:“这算是什么为难, 即使她不做,奴婢们也是能做的, 只是她有这么一份心,夫人受着就是。”
乔氏嗔道:“你们这群懒丫头, 自己偷懒耍滑,还尽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几个丫头嘻嘻哈哈,浑都没当成事。其实还真不是她们偷奸耍滑,不过是那六姑娘爱做又爱送,夫人还在闺阁时就喜欢,这趟来六姑娘说她赶着来京之前晒干了不少薄荷草,又像以前那样往这边送香囊, 大家都明白她想讨好的心,也就受下了。
“拿去挂起来,这阵子闻着这药味也真是够够的了。我正想说之前那香囊不管用了,没想到她就送了来。”
正说着,世子孙氓从外面走进来。
他似是刚从外面回来,披着大氅,满身寒气。
孙氓自打成了年,就替弘景帝各处办差,近几年方接了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的位置,拱卫京师守护宫禁。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由皇帝的心腹担任,上一任指挥使的是镇国公,也就是孙氓的父亲。
镇国公一系算是天子近臣,其风光不是其他人可媲美,不过既然能做天子近臣,自是忠字当头。而这忠,不是对朝廷,而是帝王。
一见孙氓走了进来,乔氏便迎了上去,亲手替他褪下了大氅。
“夫君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可是用了饭?我让丫头们再去准备一些?”
孙氓按着她的手,道:“不用,我在外面用过了才回来。”
这期间莺歌拿着香囊去挂了起来,如梦等人则是端着热水和帕子,服侍孙氓洗漱更衣。
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孙氓这才在炕上坐了下来,问道:“月儿呢?”
乔氏柔声道:“今日晋王府的苏侧妃来了,还带着小公子。两个娃娃在一起玩得可开心了,用罢饭那丫头就困了,让奶娘领去睡了。”
如画端来茶。孙氓接了过来,拂了拂其上茶沫,啜了一口:“方才在笑什么?我还没进门就听见了。”
乔氏眉眼带笑将小宝哄月月叫他哥哥的事,说了一遍:“咱们女儿也真是笨笨的,竟就管人叫哥哥了。”
孙氓失笑,道:“我看月儿就随了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笨了?”乔氏娇嗔,少不得睨了孙氓一眼。
那眉似蹙非蹙,那眼含娇带嗔,孙氓最是受不得她这般,见丫头们都识趣地避了出去,便长臂一伸将她抱了过来,搁在膝上。
乔氏比孙氓小七岁,尤其自己身负克妻的流言,前面订过一次亲,又娶了一个回来,都没了。乔氏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孙氓是很娇宠她的。
他也愿意宠着她,孙氓之前也不是没有过通房,不过知晓乔氏心眼小不喜欢这些,俱都遣出府了。夫妻二人成婚几年,恩爱非常,镇国公夫人瞧不惯乔氏,不光是因为她身份低贱,是个商户女,也恰恰有这一层原因在。
一见丈夫的眼神,乔氏便忍不住有种想躲的冲动,可她坐在他膝上,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让他扶着脑勺肆意汲取着。
亲着吻着,孙氓就乱了呼吸,眼睛也有些红了起来。大手探了下去,去解那碍事的细带,乔氏按着他的手,小脸像烧熟了那般红。
可她哪里能按得住他,只能一声小声求着,一面往门外瞅。
“怎么都是两个孩子的娘,还这么爱羞,她们没有这么不识趣。”孙氓咕哝了一句,乔氏又慌张去捂他的嘴,顾此失彼,等她反应过来时,下面凉飕飕的一片。
旋即被火热取代,乔氏紧咬着下唇,不让声音滑了出来。可孙氓最是喜欢看乔氏失控的模样,一下比一下狠急,乔氏忍不住就呜咽了出声。
门外,如梦和如画隔着一层珠帘站在外面,面红耳赤的,还要佯装镇定。
好不容易停下,乔氏嗓子都哑了,孙氓轻车熟路地从炕柜里拽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出来,替两人收拾了,才环着她半靠在引枕上。
“你和那晋王的侧妃交往并无不可,不过别谈其他除过妇人之间和孩子以外的事。”
乔氏嫁给孙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知道丈夫忌讳着什么。
她还有些喘,小声道:“我能看出来,那苏侧妃不是抱着那种目的上门的。她怎么说呢,好像是不懂外面事的那种人。”
孙氓颔首,又道:“方才我进来时,听说乔安和的妹妹又来了?”
乔氏点点头:“陪着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她倒是对你挺上心。罢,我过两日便让人领了乔安和出去一趟,至于能不能受惠,能受多少好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乔氏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因为乔安和兄妹二人姓乔,又是她爹写信过来吩咐照顾的族亲,而为对方说什么好话。
恰恰是她这样最让孙氓喜欢,识趣懂礼,不该插嘴的事从不多话。坐在他的位置,见了太多的阴私和心机,自己心思多,就不爱身边的人一根肠子绕十八道弯。
*
是夜,荣禧院。
葱绿色绣花卉百鸟软罗帘帐低垂,倒影出其后交缠地两个人影。
晋王额上满是薄汗,明明天已经冷了下来,被窝里却热得是仿佛烧了炉子。也是今儿晋王太有兴致,先是暴风骤雨地来了场,瑶娘嗓子都喊哑了,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两人也都收拾干净,重又回榻上睡下了,偏偏他兴致又起,缠磨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