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可反悔的,我确实需要一个丈夫,对感情也早已过了期待的年纪,和谁凑合着过都是一样的,难得程岩这个人,父亲还比较满意。

登记结婚这件事,父母都不知道,所以当我把结婚证放在父亲面前时,他是真的受惊了。

“为什么?”

“皆大欢喜。”

短短四个字,父亲似乎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他虽希望我和程岩在一起,但从未想过我会如此草率,完全视婚姻如儿戏。

打发我出门,父亲该高兴的,但好像最难过的那个人却是他。

我和程岩没有婚礼,在是否举办婚宴这个问题上,父亲异常的消极,“你们商量吧,怎么样都是好的。”

那就谁也不通知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就好了。程岩家人在偏远的山区老家,所以婚宴上只有我父母,我和程岩。

一席沉默,唯有程岩不时的给我们夹着菜,我坐在我母亲旁边,分明看到我母亲低头吃饭的时候,忽然间落泪了。

她私底下对我说:“爸妈委屈你了。”

“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此后婚姻是幸或是不幸,都跟他人无关。”

之前虽然领了结婚证,但我和程岩一直没有住在一起,直到婚宴结束,这才驱车回到新家。

是父亲为他们新添置的别墅,像任何一对夫妻一样,夫妻***似乎水到渠成,程岩没想到,很多人都没想到,声名狼藉的我,竟是个处~女。

他愣在那里不动了,我忍着痛问他:“如果不做,就从我身上下来。”

程岩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动了起来,跟他之前的冲动和莽撞温柔了许多,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如此压抑,压抑到他喘息趴在我身上时,我已一把推开他,冲进了洗手间。

我把水龙头开得很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跟水龙头不知死活的较量着输赢。

后来,程岩来敲门,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出来,他似是没看到我红红的眼睛,只对我说:“有人找你。”

属于我的新婚夜,吴奈不期而至,也不知消息是怎么传递到了他的耳里,他站在楼下,紧紧的盯着楼梯方向,见我下楼,眼睛花了,他握着拳头,移不动步伐,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咬牙切齿。

“唐汐,唐汐.......”唤出来的名字一声比一声高。

他那么怒,那么恨,可他却五官痛苦的挤压在一起,在佣人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苦起来。

他已说不出话来,我在之前男朋友再多,他也没说些什么,但此刻,他忽然崩溃了,长久以来编织的自欺欺人,

在刹那间被人拿着锋利的大剪刀剪得支离破碎。

我穿着睡袍静静的看着他,看着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很小的年纪里,我就认识了他,在还不知道情滋味的时候,就爱上了他,依赖着他。看到有女孩向他示好,我会不知天高地厚的对别人说:“他是我的人。”

别人都笑话我,只说我是孩子心性,可我知道我不是,谁让我喜欢吴奈呢!

这样的话,我再也没有跟别人说过,因为我发现吴奈听了会皱眉,会尴尬,那就埋藏在心里吧。

吴奈是我的初恋,但我却不是他的初恋。

大一那年暑假,我和家人前往夏威夷度假,等我再回来,一切都变了天。

我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前往医学院,火辣辣的太阳照得人头脑直发晕,我站在一棵风景树下,远远就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的她。

后来我知道,那女孩叫俞霏霏,同是医学院在读本科生,家境不好,暑假在实验室勤工俭学认识了吴奈。

俞霏霏不是太漂亮的人,衣着朴素,但眉清目秀,看上去很舒服。吴奈刚从实验室走出来,穿着白大褂,看到俞霏霏,笑了笑,然后牵着她的手往附近教学楼走去。

沿途不少学生张望,是该张望的,两人站在一起很和谐。

我只想到和谐这个词。

我靠着树干,看着手中精挑细选的礼物,回去的时候一直都想不通,我怎么就从女主角沦落到女二号了呢?

故事里,身为女二号下场通常都会很凄惨,我是否要把自己变得那么卑微和可怜?

整整半年时间,我彻底离开他的生活,就算偶尔和朋友相聚,也是尽量避开他。但有关于他和俞霏霏的情爱之事却会不时的传递入耳。

说他如何疼俞霏霏,如何讨女友欢心,如何笨手笨脚的做了一锅面,却被女友嫌弃。

朋友笑,我也笑,他是一个不会做饭的人,想必做饭的时候定是好一阵手忙脚乱了。我这么笑着,倒像是他在给我做饭一样。

我想,如果那锅面是他做给我吃的,就算糊成一团,我也会吃的干干净净......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人说你好,有人说你坏,有人夸俞霏霏清秀纯净,也有人说俞霏霏是心机女。

医学院选送出国交换生名单,为期一年,其中一人就是俞霏霏。

石涛对吴奈说:“这姑娘若不是跟你在一起,校方也不会因为你父母的原因,考虑让她出国,查十八也查不上她。”

俞霏霏对吴奈说:“我家境不好,这样的机会也许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她确实有着过人之处,别人说她是心机女,她就在出国前主动跟吴奈提出分手,摆明了不是为了吴家的钱才跟吴奈在一起的。

一句“若我回国你还愿意要我,我们就在一起”瞬间成全了她的无私和伟大。只是俞霏霏失算了,她认定了吴奈喜欢她,就一定会挽留她,说出等她回国的话,只能说她不了解吴奈。

这个男人经不起女人最先跟他说分手,你说分手,好,不问原因,分就分了。

听说俞霏霏离开那天,一次次回头寻找吴奈身影,她还期许着吴奈能够过来送她,到最后不见良人,竟哭得跟个泪人似得。

不无私,不伟大的那个人是我,从小父母就教导我,若是喜欢,就应该通过正规途径,通过努力,一点点获取自己最喜欢的人或事。

俞霏霏走后,我和吴奈大概三个月后就在一起了,有些莫名,又有些理所应当。因为我死缠烂打,因为我对周边朋友介绍:“他是我男朋友。”

他纠正一次又一次,后来见纠正不过来,也就随我了,再然后便成为了名副其实。

我想,我不在乎一分播种一分收获,只要我付出十分,吴奈肯回馈我一分,我就不枉爱他一场。

我不是生来轻浮,朝三暮四的人,也曾专一待人,将那人放在心里护着,爱着,我也曾以为我和吴奈就像是公主和王子一样,一定能在现实中走出个春暖花开......

这个男人融入我的生活轨迹太深,我清楚他的一切喜好,他在做菜方面没天赋,但对饭菜却很挑剔,我开始学习做菜。

那么难以下咽,他有时候会批评两句,有时候会说:“何必那么麻烦,叫外卖不是更简单。”

他不懂我做菜的喜悦,看着他吃菜时的感动。出生唐家,我生来衣食无忧,但凡事有利也有弊,我父母平时很忙,鲜少有机会可以坐下来陪我一起用餐,很多时候在家里,都是佣人把饭菜端到餐厅,只余我一人面对冰冷的墙壁默默的吃着饭。

我没有埋怨过父母,反而很感谢他们,人有时候不能太贪心,一方面享受着优越的生活,一方面却埋怨父母疏忽自己成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吴奈和我有着相同的际遇,他父亲是T市大型私立

医院院长,母亲是著名医学博士,从事药物研发,陪伴吴奈的时间自是很少。吴奈和子初关系最好,子初出国后,他便愈发亏待自己的身体,忙起来的话,时常会忘了三餐时间。

我便买了食补药膳,每天研究着新菜色,闲来无事就弄给他吃,做好饭了,就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为了心爱的男人,长此以往练就出了一手好手艺,石涛说这是爱情的魔力。

我也知道我着了魔,我大学一年级开学,父亲就给我买了一辆汽车,说是我的大学礼物,一直闲置在车库里,一次朋友有约,开车前去,那天在门口竟遇到了吴奈和俞霏霏。

俞霏霏看着我从车里下来,羡慕的看着我,她那样的眼神加深了吴奈对我的不满,似乎我开车过来纯粹是为了刺激人。

人还真是可笑,俞霏霏羡慕我的家世,我却羡慕他们亲密交织的双手。

“真巧,没想到你们也在。”我还真是不适合当招呼,明明我和他熟识已久,再见却偏生尴尬的很。

“嗯。”吴奈的态度有些冷淡,扫了一眼我身后那辆车:“挺配你。”

我立在原地竟是久久未动,那辆车开回家之后,我再也没开过,他语气中的坏情绪,我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在一起后,有一次他问我:“你那辆车怎么不开了?”

我便笑着答他:“散散步,坐坐公交其实挺好的。”

他就奇怪的看着我,然后说我自己找苦吃。

我有些晃神了,俞霏霏散散步,坐公交就很正常,怎么我就是找苦吃呢?但我却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俞霏霏,那是他的禁忌,也是我的。

仔细想来,那段时间还真是我偷来的,他查看医学书籍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书陪他;他睡着了,我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傻傻的笑。

我在家没拖过地,没洗过衣服,但那一年他家的地板和所有的换洗衣服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医学系忙起来不吃饭是常有的事,我叮嘱他一天三餐按时吃,叮嘱他注意休息,有时候他也会有烦的时候:“怎么比我妈管的还严?”

我听了只温温的笑,当时止了口,但下次还会重蹈覆辙。傻气的吴奈,若不是关心他,哪个愿意唠叨个没完,惹他烦呢?

我不愿意成为一个卑微的人,但最终还是因为爱情变得日渐卑微,所以后来所受的伤,都是我自作自受。

***

PS:明天大更。

413 我把我唱给你听(2)【6000】

有人说:最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输得最惨痛。

20岁出头的年纪里,纵使我相信这句话是真的,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一次聚会,石涛无意中问起:“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先追得谁?”

我和吴奈认识那么多年,某种熟知度还是有的,比如说他不爱跟女孩子争辩对错和是非,若是我说是他追求的我,想来他也没辙。

“他先追的我,看他那么可怜,我这才勉为其难答应了。”我的话介于玩笑话和真实之间,不是一般的模棱两可。

别人可以认为是假的,也可以认为......是真的。

吴奈果真没反驳我的话,抬眸看了我一眼,笑笑,选择了沉默腹。

其实,我倒希望我说得是真的。听说,是吴奈先追俞霏霏的......

我没打算和俞霏霏比较什么,生命生来平等,她有的,我没有,我有的,她同样没有,所以无需艳羡,但在感情上,我不得不承认,我输给了俞霏霏。因为她在吴奈心里,我在他眼里。

每次去看吴奈,若是他在家,我会事先在超市里买好食材,周转两次公交才能抵达他的住处,唐家离他住处太远了,每次过去需要跨越大半个城,而我生来懒散,自己能够坚持一年多,还真是不可思议。

一步步入侵他的生活和朋友圈,将自己幻化成最温软的人,一点点的渗入他需要呼吸的空气里,还是有效果的,他从最初的抗拒,到最后的接受,我一直觉得,这也是一种改变,而我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选择的对一个人好,不因他冷漠退缩,却会在他需要独处时悄然离开,给他时间和空间,不至于为这段感情招来反感。

周围的人都说我是一个理智的人,唯有子初说我偶尔像个委屈的孩子。我比子初大两岁,他是家长老师同学眼中的天才,被比我小的天才称作孩子,我却没办法笑出声,那一刻我明白,身为朋友,我在子初的心里。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在吴奈的心里。我们的生活轨迹和家庭背景太接近,很多时候,他看到的只是微微含笑的我,那么这样一个我应该是无忧快乐的人吧!

石涛说:“你不要介意俞霏霏,大多男人都有英雄情结,看惯了红玫瑰,偶尔看到像俞霏霏那样清淡柔弱的山茶花,难免会心驰荡漾,若论感情长久,又有谁比得过你和吴奈那么多年的交情?”

石涛说这话是有迹可循的,因为俞霏霏回国了,我知道消息比较晚。那天吴奈在厨房刷碗,手机短信响起,我正坐在沙发上,无心一看,然后就看到了“霏霏”两个字。

霏霏?俞霏霏。我没想到在他们分手后,吴奈还保留着俞霏霏的昵称。

我扯了扯唇,没有动那支手机,又怕他出来看到尴尬......若是尴尬呢?于是走远了,装作在忙其他的事,然后就看到他弯腰拿起手机后,下意识皱了眉,再然后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似是不经意间对上他的视线,笑道:“怎么?”

他笑了一下:“我去实验室。”

“嗯。”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是带着手机进实验室的,平时多是会把手机留在客厅里,有那么一秒,真的只有一秒,我的心紧缩了一下。

对于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怒不得,恼不得,怨不得,似乎只能选择无视,以此来粉饰太平。

我还是不学乖,也许是我心里的不甘示弱这时候又跑出来作祟了:唐汐,你怕什么,你爱的并不比那个俞霏霏少,也许吴奈心里是有你的。

俞霏霏回来一个多月后,有一天夜晚我去找吴奈,人来人往的林荫大道遮住了路灯的光线,显得有些隐晦,他和浅浅微笑的俞霏霏走过我身边,但他却没有看到我。

离开法学院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你刚才来法学院找过我吗?”

“没有啊。”我有些明知故问了:“怎么了?”

“有个女孩的背影和你很像。”

“是么......”

一句“很像”惊动了我悄然沉睡的痛觉,我开始同情自己了,为自己的沦陷。若我在他心里,灵魂里,骨子里,他不会说那个背影和我很像,以前还觉得我有可能在他眼里,现在连眼里也不是了。

几天没见,相约一起外出吃晚餐,他姗姗来迟,坐下的时候一直说抱歉,我说没关系,是真的没关系,我已习惯等他。

“有件事想问你。”我在晚餐进行一半时,开启了话题。

“嗯。”他停止了进餐,良好的家教让他没办法在别人跟他讲话的时候,还闷头吃个不停。

我犹豫了几秒,这才开口:“听说俞霏霏回来了。”

我明知道说出这句话,他或许会不高兴,但我还是说了,也许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已被他放下。

他却放下了刀叉,端起玻璃杯喝了半杯水,这才放下,抬眸看我:“提她做什么,跟你没关系。”

tang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放玻璃杯的手劲失了力道,有些重了。一个时常拿着手术刀,下刀极稳的人,竟然失去了力道......

果真还没放下,在乎的很。

我收起情绪,继续进餐,慢吞吞的咀嚼着食物:“我只是随口问问,今天听说你前女友回来了,就想着......”我说着,自己倒是笑了,放下叉子,手指抚摸着额头,遮住了他的视线,也遮住了我的,话语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想什么?”他问我,追究着我未开启的话语。

我终于抬眸看他,第一次没有微笑和他说话,我还算认真:“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不缠着你,我们......好聚好散。”

“乱说什么。”他看起来有些恼。

我笑笑,低头吃饭,不吭声,他也异常的沉默,是他在我面前原本就很沉默。

再然后是接连一星期没有见面,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那段时间很忙,这么跟他说了,他反倒是更加沉默了,最后一次挂电话前,他说:“冰箱里没食材了。”

我真是没出息,抱着一堆考前作业,就那么提着大袋小袋食材再次登门入室,那天他回来看着满桌子的菜和我,眼里的光,我不知道是不是柔软,也许只是灯光太柔软了。

吃饭的时候,他问我:“上次在餐厅里,你是不是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

兴许是我笑的太真,他也当了真,于是笑笑,夹了菜放到我碗里,那菜其实没炒好,但他吃的认真,我吃的缓慢,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至于感情是可以在柴米油盐中慢慢培养的。

我和吴奈在一起这事,父母不知道,很多时候一段感情开启,往往最后知道的是父母。决定把吴奈带回家那天,我事先跟他打过招呼,但那天我在家门口却等来了他的电话,他应该是在路上,声音有些急:“小汐,我今天有事,改天见,好不好?”

他什么时候那么急过?我预感是出了什么事,也跟着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随后再给你打电话。”

后来我知道,那天俞霏霏做实验的时候,忽然贫血晕倒,他在来我家的路上听说这事,掉头去了医院。

我在家里为他提心吊胆,殊不知他在医院里正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提心吊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这件事,我在酒吧里喝醉了。

他接到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开车接我回去,车速很慢,大概是担心我会不舒服。

若不是恋人,其实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打开了车窗,他伸出手臂阻止:“吹风容易感冒。”

“不怕,我男朋友是医生。”

他似是被我的话给逗笑了,任由我抱着他的手臂没有抽开。

夜风吹进来,我清醒了一些,车行几分钟,我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臂,他偏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把手探出窗外,皱了眉:“危险。”

我觉得幸福,原来他也是关心我的,姑且认为这份关心和朋友无关,纯粹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恋人身份。

“你有没有想过,像我这种人也有寂寞的时候?”我看着流逝的暗夜街景,跟身旁的他说话,话语很轻。

他把车停了下来,单臂搭放在我身后的椅座上,静静的看着我。

“有时候寂寞和贫富无关,和家境容貌无关。寂寞,我也可以有。情绪不好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冷,盖再多的被子,开再高的暖气也没用,这时候很想有那么一个人能够伸出手臂把我抱在怀里,给我些许温暖......”

我没把话说完,因为他抱住了我,很轻的力道,然后一点点收紧,我顺势靠在他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身,似乎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为什么喝酒?”他终究还是问了,我还以为他不会问的。

“谁还没有烦心事的时候?”

他给了我冷,但在今天又给了我温暖,所以我决定原谅他。

从小到大,我要什么有什么,也从未在任何事情上跌过大跟头,二十几年来,走得何止是顺风顺水,唯独在吴奈身上跌了个大跟头。

他生日那天,我买了蛋糕,做了一桌子的菜,还布置了整整一面照片墙,很多照片都是我半耍赖强迫他跟我一起照的。

但那天,我从下午到他家,晚上开始正式等他,从六点等到了八点,期间把菜重新热了,九点的时候,重新摆上桌。

手机就在餐桌上,我心里存着一口气,我是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因为我的电话一直都没响起过。之前说好的,今天在家过生日,如果他忙,打一通电话给我,我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但他没有。

12点之前,是我第三次热那些饭菜了,那么偏执,那么......

凌晨了,饭菜早已凉了,我这才打开蛋糕盒子,切了一小块蛋糕

,当成了自己的晚餐,也许该称之为宵夜。

吃饱了,我又开始觉得寂寞了,仿佛潮湿角落里肆意蔓延的青苔,覆盖了我绝望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