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脸色微白,“你……不要杀他。”

枕玉:“我明白了,你选缇宁姑娘死。”

玉萍动了动唇,“我……”她想说不是,但直到枕玉走出石室,玉萍都没有否认,她颓然地低下头。

“阿宁,你输了。”裴行越笑了下说,“你看,这件事本来和你无关,但你自愿为人家两肋插刀,可惜你还是被抛弃的那个,以后收起你的烂好心知道吗?”

他看着缇宁微微有些难过的眸子,别有深意地说。

缇宁闻言,抬头看着裴行越,裴行越目的达成,抬脚准备离开,缇宁连忙拽住他的衣袖,缇宁堆出一个笑,“四爷,你还是放过她们吧。”

“你……”裴行越眯了眯眼,发现缇宁脸上失落难过已经没有了。

“你为她费尽心血,结果人家还是选你死,她们死了岂不是更好。”

“所以我有一点点失落啊。”缇宁代入一下,如果是恩公和爷爷两人中选,她很可能也会选爷爷的,所以玉萍的选择她能理解,她不是不在乎感激她,只是筹码太重。

裴行越有些不愉,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阿宁,我们打赌了。”

“是,我们是打过赌,但……但也可以反悔不是吗?”缇宁小心翼翼地说。

听到她继续给玉萍当说客,裴行越的脸色越发不虞,他对枕玉说,“枕玉,送他们…………”上路。

人死了,就没这么多惦记了。

只是还没说完,缇宁已经急了,她立刻去捂住裴行越的唇,“不准说。”又看着枕玉说,“枕玉,你别去。”

裴行越伸长自己的手想要把缇宁的手掰下来,缇宁见状捂得更加严实了,“四爷,你就发发善心吧。”

裴行越毫不犹疑掰开缇宁的手,缇宁小脸一百,裴行越顿了下,他看着缇宁,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他真的下令去杀了他们两个人她就能哭出来,或许不仅仅是哭,还会伤心难过,甚至说不准会做出更多让他生气的事情。

她很弱,可是她也在竭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不到最后尘埃落定不放弃。

即使是她先对不起她,还是固执的守着自己的那份没用的善心。

突然之间,裴行越觉得挺没有意思。

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这个性子,这个傻丫头那天就会撂下自己跑了吧,思及此,裴行越捏了捏缇宁的脸,直到她的脸在他的手下嘟成小金鱼,裴行越盯着她那双带着恳求柔软眼神,忽然就叹了口气。

他生出种念头,何必要把她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再者说,也改不过来了 。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这个性子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老是让他生气,但有的时候,也会让他开心不是吗?

缇宁忐忑不安地看着裴行越,这个时候裴行越忽然笑了,“阿宁,其实这个赌你没输。”

缇宁一懵。

裴行越解释道:“我派人告诉玉萍,今天只要她说选你死,我就放了她和她的情郎。”

缇宁:“……”

“你作弊!”想到这儿,缇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上了无数次的当了。

“那我放了她们?”裴行越说。

缇宁愣了下,才明白过来裴行越是什么意思。

裴行越却又紧紧锁起眉心,“不过我一想到我这个变态混蛋要发善心,就觉得不得劲儿,算了,要不……”

“四爷,你哪儿不得劲儿啊,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啊,阿宁给你唱个曲儿好不好,或者我给你跳支舞,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缇宁紧张吼吼地打断裴行越的话。

“你还会跳舞?”裴行越疑惑地问。言言

这个……

缇宁尴尬地笑了声,“不会可以学嘛。”

裴行越嫌弃地看了缇宁一眼,蹙着眉往外走。

缇宁见他脸上还是没流露出开心的神态,生怕他再觉得不得劲儿然后又要结果了玉萍和他的情郎,缇宁赶紧追上去,殷勤谄媚地道,“四爷,明天就是沐春节了,我们一起上街去玩好不好啊。”

“那有什么好玩。”裴行越依旧是一脸不感兴趣。

“有杂技,百戏,美食啊……”

西洲的风情和江南很有不同,最常见的就是西洲的衣裳比起江南衣裙的颜色要更加艳丽,款式往往也更加大胆。

今日是西洲才有的沐春节,缇宁穿了一身颇为传统的西洲服饰,红色衣裙是连衣的款式,只需要扣紧侧胸的几个花形盘扣,裙子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各种各样吉祥图案,比如金虎石榴蝙蝠,极其艳丽。

缇宁觉得这条裙子少数民族风味浓郁,便也就没让香兰给她梳常见的发髻,而是在头顶编了十来根小辫子垂下来,再戴一条红色坠金额,香兰盯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呆住了。

实在是虽然知道自家姑娘美,且是美得很,但见缇宁如此光彩夺目的打扮,香兰觉得天下第一美人自家姑娘也担得起。

缇宁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对她的美貌也十分满意。

西洲的沐春节在午后到黄昏这段时间最为热闹,它举办的地点在城郊,那是一块草坪,平日很是安静,今日四处张彩接封,不仅有草原的塞马,还有沙漠的赛骆驼,中原的灯笼字谜,西南的变脸等等,缇宁都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但她记住了今日的使命是什么,裴行越虽然说了要放人,但玉萍和关康还在关押,她笑吟吟地凑近裴行越身边,“四爷,我们去猜灯谜好不好?猜中了有奖品呢。”

裴行越不感兴趣,“太简单了,赢的没意思。”

“那我们去看赛马。”

“都是一群男人,看什么?”

缇宁疑惑,“比赛不觉得热血吗?”

裴行越淡淡地,“不觉得。”

缇宁踮起脚,“那我们去看杂技,前面有个姑娘在我顶碗。”

裴行越没吭声,缇宁看了看他认命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去。“

话罢,却见本来眼神没有焦点的裴行越望着某个方向,缇宁好奇地看过去,只看到一群乌压压的人头。

“四爷,你在看什么?”

裴行越眼神落在娇艳动人的缇宁身上,她的泪痣在阳光下发着动人的光泽。

她的红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把她整个人都亮眼起来,裴行越有几丝满意,这个傻丫头不管怎么说,她的脸还是极为赏心悦目。

或许,他这辈子都找不出比她更加赏心悦目的人了。

思及此,裴行越意味不明地笑道,“有人刚刚在看你。”

缇宁挺自恋的,“毕竟我长得美。”

裴行越对此倒是赞同,他又问,“你那天救的那个陈明淮怎么样了?”

陈明淮,他竟然知道她帮了陈明淮,简单的惊讶后,缇宁也觉得在意料之中,她的事恐怕裴行越比她自己都清楚。

“我就拔刀相助了下,以后他怎么样了我可不知道。”她笑吟吟地说,“我对四爷一片真心,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再入我得眼。”

”是吗?”裴行越反问。余光见那个人走远了,裴行越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往前走,缇宁拽了拽他的衣袖,“要不我们去吃东西吧,我饿了。”

“你不是吃了没多久吗?”裴行越皱眉。

缇宁看了一圈,买了几样小食祭了胃,又买了个她以前没吃过的烤馕,接过烤馕她咬了一口吃东西的速度变慢。

裴行越:“不好吃?”

现在距老板摊子不到一米的距离呢,缇宁听了这句话赶紧拽着裴行越走,走了些距离才说,“不够酥脆,但可能是我本就不喜欢吃面食。”

她以前的主食都是大米。

说着,缇宁又咬了一口。

“不好吃你还吃。”

“我……还不是怕浪费粮食吗?”

裴行越不置可否,等缇宁皱着眉头又啃了几口,他抬手把烤馕拿过来,缇宁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见裴行越咬了两口,烤馕肉眼可见变小。

“四爷,你,你……”

“话都不会说了,还怎么猜灯谜?”裴行越口气有些嫌弃。

“猜灯谜?你不是觉得没意思太简单了吗?”

裴行茶色的眸子温柔地望着缇宁,温和道:“你不是想去看吗?”

他一袭青衣,清风袭来,像一块温润舒适的玉,舒服极了。

缇宁低下头舔了舔唇,“哦,哦,那去吧。”

裴行越见状,又温柔地冲她笑。

及至猜完灯谜,裴行越又带缇宁一一去看了她想要去看的变脸杂技百戏等等。

黄昏从草原上回来,缇宁还有些晕乎乎的,她看了眼她带回来的零食灯笼以及一些小玩意儿。

缇宁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美色可以欣赏,但千万不能乱了心。

一夜无梦。

第二天,缇宁早上从枕玉那儿得到消息,说裴行越准备放了玉萍,问缇宁要不要见她们一面。

缇宁去和玉萍告别,玉萍见缇宁神色温柔,气色红润,她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次她和关康能全身而退少不了缇宁的帮忙,大恩她不知道怎么报答,只能说如果有一日,缇宁需要她,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她告诉缇宁她准备回中原,具体在哪个地方定居不知道,但将来若是决定住在什么地方,她会给缇宁写信。

送走玉萍和关康后,缇宁心里空落落的,她回了小院,刚到门口,便瞧见一个熟悉的男人,缇宁愣了下。

陈明淮见到缇宁,突然走了上来,比起那日见他,他精神十足,脊背挺直,那股病弱之气已烟消云散,看来他的身体已差不多痊愈了。

“丝丝姑娘,”陈明淮走到她跟前,欲言又止。

“陈大夫。”缇宁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礼貌而疏离道,“看陈大夫的样子,想来身体是大好了,陈大夫若是为了道谢,着实不必,陈大夫帮扶的病弱老幼数不胜数,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话罢,缇宁想转身。

还没来得及转身,陈明淮急步上前,双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丝丝姑娘,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不想我为你多费心神,可你放心,我定会努力帮你脱离苦海。”

缇宁:“……”

“陈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明淮深吸了口气,极力遏制胸腔里的怒气:“裴行越是如何对你的,我都看见了,他待你根本……”陈明淮想到昨日在沐春节上的见闻,明明丝丝已经竭力讨好,可裴行越依旧是一副不假辞色的脸色,甚至还高高在上,一腔愤怒在他的胸中疯狂积蓄。

若是他待她好他自然不会做拆鸳鸯的恶人,可如今他视如珍宝的人竟被如此冷待。

缇宁现在忽然明白了昨日为什么裴行越会忽然问起了陈明淮,原来昨日他也在灯会上。

想起最开始裴行越对她高冷的态度,缇宁揉了揉眉心,“陈大夫……”

陈明淮铿锵有力道,“丝丝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苦海的!”

言罢,不等缇宁再开口,陈明淮猛地转头就走。

他一定会把丝丝姑娘从裴行越那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晚了骂我吧。

手机码字太困了,码着码着就睡了过去……

☆、相似

陈明淮咬着唇走上了大街, 他今日这番话不是突然而然的疯狂之语, 其实自江陵一别后,他也劝诫自己要放下缇宁。

于是他一路往西行医,然后来到了西洲, 没成想在盘缠耗尽无人可靠时又遇到了缇宁, 更没想到的是裴行越竟然是临西王世子。

但这些他都不在乎, 只是他竟然是如此对待缇宁的, 毫不上心, 冷嘲热讽!

陈明淮走到布告栏前站了良久, 好几日前他就看到了这张告示,临西王妃沉珂缠身, 临西王重金求医, 甚至还允诺,若是能治好王妃, 若是有要求皆可告知。

陈明淮除了盘缠用尽, 会主动向富人行医, 许多时候都是为普通百姓看诊,毕竟富贵人家要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难, 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是很难的事情了。

可今日……陈明淮扭头去了临西王府。

王府门口的小厮问他来者为何?

陈明淮朗声道:“在下是大夫, 为了救治临西王妃而来。”

临西王府的下人经过精心□□,并不因为陈明淮年龄轻轻而慢待他,得知他是为王妃看诊之后,先是管家带他入了内院, 之后便换了成熟稳重的老嬷嬷带他进了王妃的卧室。

西洲的民风比较中原,更为开放,他又是因看诊而来,所以嬷嬷便直接掀起了床幔,临西王妃躺在床上,眼窝凹陷,眼下乌青,唇瓣干涩,即使闭着眼睛,也紧紧皱着眉头,表情惊恐,仿佛在做什么噩梦一般。

刚想着,便听到临西王妃惊恐的声音,“我没有虐待你儿子,我没有!”

嬷嬷道:“陈大夫,我家王妃最开始只是身体不好,最近这几日却总是昏迷,一昏迷却并不是睡着,而是噩梦连连。”

听到此,陈明淮愈发气愤,临西王妃可是裴行越的母妃,母妃病重如此,他却有心思在外寻欢作乐,可见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一番望闻问切后,陈明淮皱着眉头起身。

嬷嬷不报希望地问:“陈大夫,王妃的病……”

“王妃不是病,而是中毒了。”陈明淮说。

“中毒!”嬷嬷惊诧,“这,这怎么可能呢?”自从王妃病后,西洲的名医请了个遍,虽有人说是邪祟入体,从没说过是中毒啊。

再见陈明淮年龄轻轻,嬷嬷叹了口气,只觉得是少年人医术不够高明。

陈明淮对此,倒也并不生气,这些年行医,质疑的眼光他早就见了许多,当下把王妃中的什么毒,症状是什么,中了几日之后一一道来。

其实临西王妃中的毒也不是什么烈性毒,但极其少见,是一种迷惑性的毒,中此毒者,往往常会陷入昏迷中,然后想到曾经做过的坏事,因而担惊受怕。

王府的阴私陈明淮不欲多问,他看向许嬷嬷,“在下有法子能够治好王妃娘娘,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许嬷嬷的怀疑在陈明淮详细的解释中烟消云散,已经觉得自古天才出少年,闻言立刻道:“陈大夫请说。”

“若是我治好了王妃,我要要一个人。”

“什么人?”

“世子爷的外室,一位叫缇宁的姑娘。”

许嬷嬷愣了愣,她并不知道裴行越的外室,不过既然有关世子爷,这些事她便做不了主,当下先道:“容我先去禀王爷。”

两刻钟后,陈明淮见到了临西王,近来临西王府是非不断,这位风流倜傥的王爷依然儒雅温和,得知陈明淮的要求后,他笑了一下,“若是陈大夫能够治好王妃,一切好说。”

陈明淮一喜,裴行越虽然厉害,可不过只是一个世子爷,若是有临西王承诺,他自然可以救出缇宁脱离火坑。

及至陈明淮离开,临西王摆了摆手,示意老管家林忠过来,他问了一句,“这个缇宁便是老二绑的那个姑娘,后来也是因她老四直接废了老二?”

林管家冷静地道,“二爷绑的姑娘是叫缇宁。”他丝毫不管这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会有多么震惊,因为临西王一直对外默认二爷是被歹徒所伤,从始至终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世子。

“林忠,本王越发好奇了,这个叫缇宁的有什么优点?我那老四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外人夸他温和知礼,其实一肚子恶心糟难东西,像极了我,你觉得他待之不同的姑娘是什么样的?”

“奴婢不知。”

临西王看向他,“去把她请来。”

半个时辰后,管家面色复杂地走到了缇宁跟前,缇宁还没见过管家这么为难的样子,她问了句怎么了,管家道:“缇宁姑娘,王爷派人请你去王府一趟。”

缇宁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个王爷指的是裴行越的父亲,她瞬间有些不安,西洲的百姓多说这位王爷醉心诗词歌赋,只是奈何在上面毫无天赋,辛辛苦苦琢磨几十年,也不过是些匠气之做,至于性格,则多有人说他温柔多情平易近人,并不如何严苛暴戾。

“他为什么要见我?”

“奴婢不知。”管家回道,其实如果是别的人来请缇宁过去,他还可以拖延一会儿时间去问世子,但来的是王爷的心腹林忠,他实在拖延不了。

缇宁出了门,在门口看到那位临西王府的管家,缇宁笑了下,林忠脸上端着合适的微笑,及至看到缇宁走了出来,见惯风雨的林忠不由的岔了下神,只是一切都是瞬间,缇宁并没有发现她眼睛里闪过的那一丝微弱的错愕。

缇宁上了去王府的马车,到了王府她也没有乱看,一路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厅院,她看到了一个正站着修理盆景的中年人,缇宁从背影看到他的服饰衣着,估计应该就是临西王了,她屈膝行了个礼,“民女拜见王爷。”

临西王拿着剪刀转过头,及至看到缇宁,他脸上儒雅的微笑有片刻呆楞。

缇宁还是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的,毕竟裴行越虽然厉害,可这位才是临西的老大,于是她乖巧的笑。

临西王收回神望着她,“你长的很好看。”

缇宁只好回:“多谢王爷称赞。”

临西王将剪刀放下,示意缇宁随意坐,又打量了缇宁几眼,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奇怪本王为什么召见你。”

缇宁想都没想:“因为世子。”

临西王目光温和地看着缇宁,“是。”

缇宁不由的激动起来,她脑子开始发散,这个临西王看起来不像心狠手辣的人,会不会觉得她耽搁了他的儿子,要给她一笔银子离开裴行越。

缇宁精神一震,觉得可以不要银子,只要临西王说服裴行越同意就成。

临西王望着缇宁那双熟悉的眼睛,又问道:“你以前是哪儿人,父母是谁,家住何方,是如何和世子认识的。”

竟然没说离开的事,缇宁有点点点失落,把临西王的问题一一回答了。

临西王听罢,又问了缇宁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从始至终态度很慈和,眼看时间不早了,他笑了笑,“我让人送你回去。”

缇宁闻言不由得想,虽然这位临西王没有棒打鸳鸯,可是他也没有为难她,他地位尊贵,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如此比较,缇宁也觉得自己应该满足。

何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眉眼有几分像裴行越,所以即使他言语温和,她还是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和面对裴行越类似,还是早走为好。

及至缇宁离开花厅,临西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出声道:“林忠,她是不是长得很像一个故人?” 

林忠低头道:“依照属下之间,不只是像一个故人,而是像两个故人。”眉眼像极了那位姑娘,但鼻唇却又有他的影子。

“会这么巧吗?”临西王叹了口气,“十七岁,年龄也对得上,我那位皇兄找了她这么多年,若是……”

临西王忽然露出个看戏的微笑,“你觉得老四会是什么样子?”

“林忠,你去查,一定要给本王查清楚查仔细了。”

****

缇宁回了小院,刚坐下不久,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缇宁闻声走了过去,裴行越从头到脚打量了缇宁一下,见她好生生的,能走会动,难得地生出了一种十几年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情绪,类似于松了口气,或者是放心。

“他找你干什么了?”裴行越问道。

缇宁把在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裴行越。

裴行越听完两人的对话,眯了眯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在圈椅上坐下,示意缇宁过来。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不,是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