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就轻轻松松一句“好了”,完事缤!
“哎…”他挺了挺腰,“还没擦完呢!坼”
“都擦了呀!”她故意装傻。
“没呢…”他在那眸光水润地看着她,“我有几个穴位痒,你给我擦擦再按按。”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干什么,装傻,“什么穴位啊?”
“关元、中极和曲骨,你顺着一溜儿擦下来,再揉揉就好了。”他好一张学术脸…
她皱了皱眉头,“这几个是哪儿的穴位啊?我不知道,你自己懂自己擦擦吧,别让我给你按错了,反而落下病来!”
“…”他眉目微扬,笑笑,拉住了她的手,“不知道吗?我再来教教你。”
拉着她的手,便往肚脐以下而去,一点一点地,告诉她,“这里是关元,这里是中极,这里是曲骨…”
手指渐渐触到毛茸茸的触感,她掩着嘴笑,这家伙,为了这点子事儿还真是煞费苦心地拐了多少个弯儿。
“笑!你还好意思笑!”他还不知这媳妇儿是故意的!握着她手用力一拉,她便跌倒在床上,他顺势翻了上来。
她这才慌了,“别,这是在医院呢,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太难看了!”
他也知道这里是医院,可是他三十几岁的年纪,也正是一个男人血气方刚的时候,被她这么上上下下擦一遍,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内心里也满是邪恶了,一边埋首在她颈子上吮、吸,一边固执地嘀咕,“今天我生日!你不得送我一份大礼?”
他被她剥得只剩一条内、裤了,她不管是推他还是掐他,触手都是柔软紧实的肌肉,手感固然相当不错,可这么扎扎实实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呼吸里还全是她喜欢的味道,脖子上又有人喷着热气在忙活,她也是爱他至深的人,怎按捺得住小心脏的变节?不知不觉间,推他的力道变小了,双臂软绵绵搭在他肩上,感觉到他越亲越下去,惹得她也忍不住挺起了胸膛。
抗拒无力,只剩娇软的吟哦还在坚持,“不要…真的影响不好…”
他双臂用力一抱,在她胸口狠狠咬了一口,再狠狠一抽气,从她身上翻下去了。
她吃痛,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的,含怨带嗔,双颊染了绯色,原本润泽柔软的嘴唇被他折腾得泛着光,水晶果冻似的,好一番淡雨桃花春色图。
见着她这样子,原本想放开她的心,瞬间又被点爆了,照着那水晶果冻似的唇含过去,同时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按下去,模模糊糊地说,“安慰一下它,不然要坏掉了。”
“…”她被他吻得浑浑噩噩的,直到某个东西到她手里。
虽然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有与她成事,但这一晚上抱着睡在一起,他一会儿醒来痴缠一番,一会儿梦里也要上下把玩一阵,一个晚上下来,跟个火炉似的贴着她缠蹭,却是比真正来一回还折腾人…
结果,便是她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去送温宜和宁守正。
只是送到医院大门口而已,温宜便撵她回去陪儿子。宁想要回家了,很是舍不得,一个劲地问,等爸爸妈妈下次回家的时候,妈妈是不是就会到家里来和他一起住了?
她蹲下来抱抱宁想,郑重地答应,“是的,我们一家人就会在一起了。”
这一次之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吧?想起病房里那个差点在沙漠中与千年不变的沙共埋的人,心中多了一份坚定,不会,一定不会了。
“妈妈!再见!”宁想开心地和她挥手,“我和爷爷奶奶在北京等着您,还有,爸爸妈妈要把弟弟妹妹一起带回来!”
“…”哪有那么快!她一窘,温宜却难得地哈哈笑出声了。
宁想连蹦带跳地走着,温宜提着一件小件行李,宁守正提着个大件走在一旁,走了几步,宁守正便去接温宜手里的那件,温宜僵持了一会儿,便松了手,叫宁想,而后牵住了宁想的手。
看着这一幕,阮流筝微微一笑,上一辈之间的事她不能替他们做决定,不管怎样,她只希望温宜快乐一些。
回到病房里,某人的回笼觉正睡得酣甜,她轻轻掩上门,坐回他身旁
tang,无奈之余,也暗暗笑叹,这家伙,一个晚上不安分,此刻自己倒心安理得补眠去了…
她撑着下巴,细看他的睡颜。
自去年回来到现在也有好几百个日夜了,也曾亲密相守过,可是,细细回想,见一次好难,每一次见面还都那么匆忙,即便是她在北雅的日子,也没有那么一天可以这样静静坐着端详他的模样,好似不躁不慌,岁月这般久长。
他这张脸之所以好看,是因为轮廓清晰凌厉,每一个起伏弧度都如银钩刻画,鬼斧神工,可是若不笑,则会显得太难接近了,线条坚毅得让人心生畏惧,这也是小护士们有些怕他的原因之一,记得从前和他同床共枕,他睡着的时候眉端都是蹙着的,可是,现今他却睡态安然,好似春天里的杨柳条儿,雨润光足,整个人都舒展开了,尤其过于坚毅的唇线,弧度微微上扬,自在柔和,不复从前模样。
看着,便痴了。
爱一个人的时候,每一时,每一秒,每一帧,每一景,都是美景。
她忍不住凑上前,在他眉心轻轻亲了一下。
他睡觉一向警醒,皱了皱眉动了下。
她暗暗好笑,下来顺势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这会儿算是把他闹醒了,他睁开一双眼,半眯着,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嘟哝一句,“调皮。”
而后,又睡着了…
她自己倒是陷入窘境了,这么按着她,她的姿势多别扭,等会儿护士就要来打针了!
正想着,门开了,护士进来,看见这副画面,愣在那里,人小护士比他们自己还害臊,眼神立马错开了,结结巴巴的,“要…要打针了…”
她脸皮薄,立时红透,赶紧把自己拔出来,瞪他一眼,他也醒了,只是冲着她笑,还没脸没皮地拉着她的手揉了揉。
护士红着脸给他打针,打完逃难似的跑来,好像在说,你们要做什么继续,当我没来过…
她自觉丢脸,轻轻掐他的手,“都怪你!”
他笑,“谁让你总是趁我睡着偷亲我?”
他用了总是这个词…
真的是这样吗?她也记不清了,反正在他面前的确没脸的事儿也干得挺多。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没脸?”她的脸颊贴在他掌心里,干燥的,很舒适。
他认真想了想,“是有那么一点儿…”
她脸色耷拉下去。
“不过,我就喜欢你没脸的劲儿…”他看着她的神色暗暗好笑。
她哼了哼,“总之,跟一个没脸的人过一辈子,那只能证明,你也是个没脸的!”只有这样想了以后才觉得把这一局扳回来,末了,想起自己在学校时暗恋他出了名,又问,“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辈子是跟我这么个没脸的人过一辈子?”
他这回回答得很快,完全不假思索的,“想过啊!本来就是打算跟你过一辈子的,那年我们在酒店,我说你还可以后悔的时候,你不是主动投怀送抱吗?那会儿我就告诉你要过一辈子的了,是你半途把我抛弃。”
“…”所以,现在全是她的错了?还投怀送抱!她有这么做吗?!那会儿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只是捧住他的脸而已!“我只不过是…”
他压下她的头,在她唇上吻住了,把她的话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努力了那么多年,还好我们还有以后,未来的几十年,我来努力。”
她摇摇头,泪光涌动,她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很努力,枕在他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未来的几十年,我还是会和你一起努力,爱,是两个人的事。”---题外话---昨天和家人过完端午回家,写着写着还是睡着了,而且一觉到今天大亮……
第288章 玩具
几十年啊,听起来是很长很长的时间,可是一年又一年,也不过春去秋来而已,时间在不知不觉间便悄悄溜走了。
盛夏的戈壁,太阳终日如红心鸡蛋的蛋黄一般,红彤彤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人类渺小而短暂的生命相比,这便是永恒了吧绂。
平日里寂寥的戈壁滩,今日却异常热闹。
一支来自北京的婚纱摄影队,千里迢迢由宁至谦请来的,就为给他俩拍婚纱照,礼服带了十来套,化妆师造型师助理一堆,摄影师也是行业内的尖儿,在重金聘请下原本打算好好施展拳脚,可是,到了这儿,新娘却执意不穿婚纱礼服,要穿白大褂。
还从来没拍过这样的婚纱照呢…逼…
造型师最后一次给她整理妆容,还有些不死心,他们公司也是第一次来戈壁拍婚纱,雇主又肯花这么大价钱,原本当真很期待的,为此还特意定制了几件适合大漠的新礼服,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你们…真的不穿礼服了?”造型师语气里透着不甘。
阮流筝笑了笑,“真的,这样就很好。”
“那…可以有好几个妆容呢,你可以换几套衣服再拍啊!”造型师看了看他们租来的工作车,那上面的礼服小山似的堆着。
宁至谦这时走了过来,也穿着白大褂,想了下,想岔了道,“流筝,对不起,时间上没来得及,所以没有专为拍婚纱照定制礼服,那就不穿了吧,等回去我们定了礼服之后再拍一次。”
阮流筝听明白了,他竟然以为自己是嫌弃这些影楼的礼服…
忙把他拉到一边,“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定制礼服,我们上次结婚不是拍过了吗?有什么实际意义?”
宁至谦听了,眼神黯淡下去。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是时候,也有些想咬舌头,左右看看,也不管旁边好些人,不仅有影楼的工作人员,还有好多看热闹的的当地人,当下便踮起脚捧住了他的脸,“至谦,我不是这意思,如果你喜欢我穿这些衣服我穿就是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下来,“傻,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我也只会拿手术刀,不懂时尚,只会拿钱买热闹,哄你开心,看来,我还是不懂你,不知道这不是你喜欢的。”
阮流筝没再说别的,只抿了抿唇,“我穿,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他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开了窍,“我明白了。”随即叫来造型师,“我们就穿白大褂拍,你不是说还有几个造型吗?我们就穿平常的生活装,相信以你们的技术也能拍得很美。”
说完再次问阮流筝,“老婆,这样好不好?算是真实记录我们在这里的一年。”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珍藏,但是,这一年的经历在他们人生中却是不可复刻的,生与死的考验,涅槃之后重生,那是火一样的岁月,将在他们的余生里永远闪亮燃烧。
“嗯。”她点头,她要的只是真实的生活,是生活里简单的他和她。
拍照真是个辛苦活儿,他们的足迹遍及戈壁、沙漠、牧区,还有医院。
照片里有他们工作过的地方,她和他在不打扰医生们正常工作的情况下用镜头重现他们的日常;
她也穿着当地的民族服装在牧区的草地上跳舞,他从来没有跳过舞,无论她怎么邀约他始终没办法突破这个底线,她便纵身一跃朝他飞扑过去,他无可奈何,将她抱住了,托起来转圈,摄影师抓紧时机连拍,然后给他们看,延绵的草地,天际尽头的雪山,一轮骄阳映着她的红裙,他托着她的样子,好似她在他掌中舞一般。
他一看便喜欢了,“这张我喜欢,要放大了。”
她歪头看着,的确很美。
“流筝,我喜欢这张,我希望以后我用我的双手,我的双肩,托起你全部的生活。”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头顶如火的骄阳就这么亮堂堂热乎乎地照进心里每一个角落,她挽着他的胳膊,甜蜜地笑,“还没完呢,没准还有你更喜欢的!”
他开着越野车在戈壁上奔驰,风扬起她的头发,摄影师在另一辆车上不断抓拍;
他们在胡杨林停下,蓝天、清流、胡杨木,还有浅褐色的戈壁滩,竟组成世间最美的颜色,胡杨树下的他们,牵手、回眸、浅吻,每一个瞬间都记录进了相机;
他们甚至去了沙漠,不再深入,只在黄沙里骑着骆驼缓行,他们曾在这里死别,也在这里重生。
他们要的是永远,他说的,日月星辰,漫漫黄沙,这些都是千年不变的,她喜欢这些,衬得上他们的爱情。
果然不出她所料,照片拍出来以后,他完全挑不出他最喜欢的了,每一张他都喜欢得舍不得移开眼,最后有些骄傲地看着她,“主要是老婆美。”
摄影师听了,想笑又憋着,赶紧看向别处。
她轻轻在他腰上一掐,他这人就是这样,在北京的时候,不也是逮着个大妈也要告诉人家他太太是最好的?
这一天拍摄,累得够呛,回到医院宿舍,王易是不在的,已经在今天返京了,她因为要拍这婚纱照而延迟一天。
算起来今天也是个大喜日子,原该好好庆祝一番,可是累了这么一天,她真是没力气再倒腾了,先洗了澡卸了妆,觉得疲累减轻了不少,于是动手煮了两碗羊肉面,搁了青菜,蒸了他喜爱的蛋羹,非常简单的一顿,他反正吃得很满足。
“明天自己一个人回去敢不敢?”他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要比她晚一个月回京,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不舍。
她听着这话就觉得好笑,她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没出过远门,他越来越把她当小孩了,眉目间多了娇嗔,“有什么不敢呀?”
他点点头,失笑,“现在感觉一刻也离不开你了。”
她听了,几分调皮地笑,“宁老师,我们很快就会在老地方见了。”
他也笑了,“可见,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说着手掌心三个字,手掌已经不安分起来,盛夏衣薄,指尖热透衣料,烫着皮肤。
柔软在手,他呼吸一粗,声音都变得暗哑了,热气熏着她耳朵,“都瘦了,回去补一个月,赶紧补回来,我回北京了要检查的…”
“你这什么恶趣味!还医生呢!”她在他肩膀上一捶,眉目间却已动了情,春雨润泽的瞳,桃花染就的颊,只看一眼,便能惹得人心砰砰直跳。
“这是正常需求,怎么是恶趣味呢?”他里里外外都被一把火烧着,难以自持,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压倒在她的单人床上。
“可是你嫌我的小了就是恶趣味了!它们作为人体器官的作用是哺乳,不是供你玩的!”沉沉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说着话也喘上了。
他忽然有些迟疑了,“我这要是折腾个孩子出来,还要跟我抢玩具?如果是个儿子,就喂奶粉算了!”
“…”越说越离谱了!还真是玩具了?!有这么亏待儿子的吗?她揪住他耳朵,“你要不要脸啊?亏待我儿子看我饶得过你吗!”
“不要了!”他埋下头来,伏在她沟壑里,“脸早埋雪山里了!”
“…”她哭笑不得,“宁老师,那个高冷的宁老师呢?你把他还给我!”
“好!还给你!”他答应得可爽快了,手上动作也极是迅速,一个用力,闷哼一声,“再随机奉送一个!不过这个是不是高冷,属性我就没法确定了…”
她感到一阵疼,忍不住咬他肩膀,“你…这么猴急!弄疼我了!”
本来咬一口是泄愤,后来便不知在他肩膀咬了多少口,实在是,难以承受了,她自打从沙漠出来,的确是瘦了一大圈而难以恢复,而他,却是更加壮实了,这是为什么…
口口声声说孩子出来要抢他地位,要抢他玩具,可这种孩子这事儿,他倒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第289章
孩子,曾经是他们俩都回避的话题,毕竟是她心里一道小小的伤口,虽然他如今的疼惜和温柔足以将这个伤口抚平,但他曾在她面前明志,是不要孩子的,而她也担心自己辜负宁家的厚望,所以能不谈便不谈。
然而,这一年朝夕与王易相处,渐渐好得跟姐妹似的,她什么话都跟王易说了,王易直接把她拉去检查,虽然失了一侧输卵管,但其它一切正常,要她宽心。
她仍是忧心,她和宁至谦隔了五个小时车程的距离,没法朝夕相处,可只要在一起他总是痴缠不够的,也有撞上排卵期的时候,但是这么久了就是没有消息,怎不让人焦躁,只是把这焦躁埋藏在心里,不敢与他说,以致慢慢儿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有些举惧怕,怕失望,怕得不太能投入了,这晚,大概是拍婚纱照的气氛,再加之他有些粗暴的动作,才有了久违的畅快。
只是可惜,缠绵一晚之后又要分开了,一个月啊!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她就醒了,伏在他胸口,再无睡意,眼睛一眨不眨的,入目之处不过是他胸口的皮肤,可她也不是看在那处,眼神呆呆的,全是不舍。
一张单床两个人睡本来就小,他那大个子这么蜷着,更加显得委委屈屈的,一个晚上侧着身子睡,也不知道麻木了没有。
她想着让他自在睡会儿,自己今天反正要走了,早点起来再清点一遍行李。可是,只刚刚一动,他就醒了,将欲退出他怀抱的她抓了回去,迷迷糊糊梦呓般,“天还没亮呢…逼”
“我起来准备准备。”她轻轻戳了下他胸膛,盛夏的夜晚,又是一、夜,他光着膀子,指下的肌肉弹性而结实。
他抓着她的手,引至唇边亲了亲,随即顺势亲上了她的嘴,缠住不放了。
“还闹?”她推着他,这一闹可别误事,她今天得回去呢!
“还早呢!”他覆身上来,“又得一个月见不着了…”
她之前惆怅的正是这个啊。
一个月!
现今一周不见,一天不见都想念得很。
她捧着他的脸,就像十年前他在酒店的床上问她是否后悔的时候一样,满目痴恋,一腔柔情。
后来,自然是遂了他的愿,只是这一晚实在闹得太过了,天大亮她下床的时候双腿当真发软,难免又含娇带怨地怪责了他一番,那番神色,于他而言是风情,是诱、惑,忍不住又搂着抱着亲密了好一阵,才开始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再不舍都是要分别的,而且他不能送她去机场,在去往阿库市的路上就和她分道了,她去省会城市搭飞机,他回医院。
分开的时候,她快哭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感觉这一路走来,她和他之间就是无止境的分别、分别、再分别…
他是个讲究形象的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抱着她迟迟不让她上车,在她耳朵上不断触碰着、咬着,“一个月!我真不知道我那六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眼泪掉落在他肩膀上,打湿了他的衬衫,她也不知道她的六年是怎么过的,大概那时候没有奢望也就没有那么多失望和心伤吧。
“记得回去好好养养身体,现在又黑又瘦的可难看了!”他捧着她的脸最后亲了一下,把她推上车,再黏着,就走不成了!
她上车,趴在窗户上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变小,看着他一直朝着她的方向挥手,趴在前面的座椅上又哭了个够,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哭够了,用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这是最后一次!
这话可把他吓坏了,马上打电话过来,“什么最后一次?”
她听着他的声音哽咽着,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在那边急得不行,一个劲地追问。
她电话一挂,回复他:最后一次分离!一个月以后我要天天看见你!
她等着他的回复,却半天没等来他的回音,以为他此刻内工夫理她,正准备收起手机了,他的信息来了:那个亲亲的表情怎么发?
原来这么久他一直在鼓捣这个事情?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儿,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旁边坐车的人看着她,一愣一愣的,她还浑然不觉,找到一堆亲亲的表情发给他,他才复制了一个回复过来。
过了好久,她还
tang在因他这一句话而憋笑。
他曾说他年纪不大,却是老年人的生活方式,她真的不想打击他,她爸都会用表情好吗?!她爸妈两人越到老了感情越好,女儿争气,女婿又好,儿子也渐入正轨,还有什么操心的呢?散散步,玩玩木头,也学年轻人鼓捣下手机,乐呵着呢。
不过,也真是难为他了。在她从星沙回来之前的九年里,他就是一个把自己封闭在医院和家里、几乎与世隔绝的人,何曾用过社交软件?即便是用,也完全是出于工作的需求,只怕每一句话都是一本正经的学问风。
一年没见父母了,她心里也记挂着呢!想到今晚可以回家,可以见到久别的爸妈,内心里的期盼总算略略盖过了离愁。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没想过会有人来接她,这么晚,爸妈早该歇下了,然而,还没走到出口,远远地就看见三张熟悉的面孔:她爸妈和温宜。
他们也看见了她,妈妈是最兴奋的,按捺不住朝她挥手,大喊起来,“筝儿!筝儿!”
她快步拖着行李跑,最终扑入妈妈的怀抱,“妈,这么晚了你们还来干嘛?我自己能回来。”
“傻孩子,哪有回家没人接的?上一回是你爸生病没办法。”裴素芬欣然抱着自己的孩子,“还有你婆婆,你盼着你回来,是她开车带我们来的。”
她看见裴素芬身后,温宜正含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