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在安平城的战斗经历,早被旅宋人用电报发给了新卞京,得知明朝军队有了威力超强的武器,居然在一天一夜打败了西班牙军,旅宋朝野震动,旅宋国的名字之所以叫做旅宋,就是提醒自己是旅居海外的宋人之意,时刻不忘心怀故国,不管是沉稳的陆家执政,还是激进的文家执政,总的方针都是复国。

复国的办法有很所种,大军压境是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另一种,长久以来旅宋朝廷执行的都是后一种,大量的旅宋人在上海,广州,泉州,台湾,南京定居,大批物美价廉的旅宋工业品倾销到明国境内,旅宋式样的草帽,橡胶雨鞋,水果,还有烟草都充斥着大明的各个角落,每一个明朝人都知道海外有了旅宋,是昔日宋朝人的后代,那个国家的人和大明朝的人同文同种,相同的面孔下是同样的炎黄赤子之心,同样的肤色下是一样的汉人血,如果哪一天北面的鞑子打过来,旅宋军队登陆的话,一定不会引起明人的反感。

旅宋科技发达,军力强大,他们能控制从印度到倭国的海路,但是却不称霸,而是努力维持着地区的平衡,和各国人都和气生财,只是时不时地在暗地里帮一下弱者,英格兰、荷兰、西班牙三国之间的战争,以及他们和郑家的争斗,都在旅宋人的控制之下,可以说想让谁赢谁就能赢,可偏偏他们就不完全彻底的支持某一方,就让他们这样消耗着,三个国家距离本土千里遥远,坐船前来要七八个月之久,所以紧急需要的的战船、武器、辎重都是从新卞京购买,这几年来宋人光发战争财就捞了不少银子。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只等明朝的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人民起来反抗阉党的统治,旅宋就可以出兵助剿,顺便夺取天下了,可是事情突变,明朝皇帝竟然在一帮臣子的帮助下重新夺回了权力,而且重用能臣,一时之间似乎复国的计划陷入了僵局,激进派文隽联合了军队的少壮派发动了上海事变,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正式开战,可是旅宋国内的意见还不统一,认为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所以才没有对文隽进行支援,反而派赵婧制止他的行动。

旅宋国内对平章军国事陆卞生的执政策略有些不满,认为他过于软弱了,三千名番兵命丧江阴要塞也有他的责任,不过旅宋的政治制度还没进化到平章军国事会在执政期限内引咎辞职的地步,所以五十多岁的老宰相(平章军国事相当于宰相,但权力更大)还是稳稳坐在他枢密院的大位子上。

上海事变和江阴之战以后,旅宋国的行人司便开始注意刘子光的动向,并且收集了大量关于他和他的部队的资料,他的脾气性格,他身边亲近的人,他的战术战法,他的部队所用的武器装备,编制人数,各营主官,都在行人司的侦查范围之内,甚至连南厂电台和上海、利国之间的电报他们也进行了窃听,虽然暂破译不出密码,但是至少说明行人司的功夫做到家了。

飞艇的画像和火箭筒的空壳,一长一短两只火铳已经送进位于新卞京郊外的兵器研究院,红衫团之所以横行天下,除了勇悍的体魄和毅力之外,就是这些神奇的兵器了,论起研发,旅宋国的实力不容小觑,经过一番分析提纯,反向测绘,火箭筒和火铳已经被仿造出来了,黑火药也被配制出来,热气球这种简单的玩意已经开始装备陆海军的侦察队,而飞艇所用的气体还在研究当中。

最近的台海战事旅宋海军没有派出足够的人员监视,因为他们没有料到西班牙人能这么快败走,所以大部分情报还是当地侨民提供的,明军的水师战斗力提升的如此之快,让旅宋枢密院上下极度不安,如果海权也控制不了的话,那还谈何复国?

经过种种分析和研究,最终枢密院达成一条计策,邀请大明朝东南督师访问新卞京,顺便策反之,即使不能策反,也要在他们明朝君臣之间制造一点小小的隔阂。

邀请函用一封快船在大年初六送到了安平城,信使奉上盖着玉玺的邀请函之后,还传达了旅宋国皇帝陛下的口讯,希望刘督师来访之际,顺便带上一位也姓刘的水师百户,嗯,就是俘虏了黑珍珠号的那位。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五章 联合舰队和长波电台

旅宋人邀请刘子光访问新卞京不是请他来旅游的,而是有重要的军机大事商讨,信里提到要和大明共建一支联合水师,以便控制南海水域,护航收税等等,并且还要在新卞京,安平城,泉州,广州,宁波,上海等地修建大功率的无线电台,以保障政令的传达和指挥的通畅,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刘子光不敢擅自作主,拍了电报回京汇报,候了两三日,回信终于来了。

朝廷首先对台湾战事的胜利表示了赞赏,对刘子光上书的各项条陈一一批准,对旅宋人的提议也非常重视,同意刘子光代表大明朝廷出访旅宋,共商大事,为了这次出访,朱由校还特地给刘子光加升了爵位,加上上次巡行江南,充盈国库和这次收复台湾的功劳,一并给了,现在刘子光的全套称呼是:赐进士出身五军都督府右都督武英殿大学士督师东南四省暂代台湾巡抚仍提督内厂领御前侍卫紫禁道行走世袭一等侯,相当于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了他一个大学士的头衔,镇武伯的爵位升成了镇武侯。电报是先到的,圣旨还在海路上,不过现在已经可以让手下称呼自己为侯爷了。

对于其他将领的封赏也同时颁布,圣眷最重的是杀了自己老爹的郑森,朝廷不但准了刘子光请封郑森为台湾总兵的折子,还赐了他进士出身,加封忠孝伯的爵位,朱由校还特此给郑森赐名成功,以祝愿他在将来的战斗中连接连捷。郑森看到刘子光转交给他的电报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误杀父亲的内疚一直吞噬着他的内心,朝廷对他的肯定多少能缓解一点痛苦,毕竟在儒家思想里面,君的地位要比亲高上一档。

施琅、杨南镇、文戈涛、以及水师众将都各有封赏,甚至福建省的官员们都跟着沾光,旅宋国的使臣得知刘子光收到了朝廷的回复,赶紧过府询问,刘子光答应他们三日后就出发。

出访船队由一艘装潢豪华的客船,十艘护航战舰和五艘补给舰组成,安平到新卞京的海路大概有两千里,顺风顺水日夜兼程的话倒也不慢。七天就能到达目的地,这趟行程比起从上海到台湾的征途可轻松了不少,客船上配备了二十名台湾当地招收的美女作为丫环,这些火辣的台湾妹子可不甘于当个小小的丫环,每天晃悠着柔软的腰肢引诱刘大帅,不过凡是有这种念头的丫环都刘小猫敏锐的察觉,挥舞着尖利的指甲将她们赶的远远的,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刘子光,仿佛刘子光是他的私有财产一般。

那些丫环们怨声载道的很有意见,不过刘子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小猫护食是本能,而且他也对那些台湾丫头没多大兴趣,光一个刘小猫就能把他榨干了,船队越往南,气候越热,客船的甲板上搭了一个大型的游泳池,里面装的是海水,白天的时候,刘子光在里面和小猫戏水嬉戏,然后一起冲个淡水澡,躲到遮阳伞下面的竹子躺椅上戴着墨镜吹海风,或是翻看几本描写自己战绩的话本,银质的盘子里面摆着各色热带水果随意取用,刘小猫穿着透明的薄沙趴在柚木甲板逗鹦鹉玩,看着她翘起的小屁股,刘子光就会把书一扔,扑上去和小猫大战三百回合。晚上的时候,刘子光搂着小猫躺在柔软的水床上仰望星空,这时候的刘小猫最乖,看着浩瀚的星空会很久不吭一声,仿佛那里是她久违的故乡一般。(伏笔,你们猜刘小猫什么来头)

船队行进在浩瀚的大海上,海水和蓝天接在一起,让人感觉整个世界如此的纯净,什么战争、权力、金钱都抛到了脑后,这段旅程是刘子光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放松最开心的几天,有时候他甚至想,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度过该有多好。可是浪漫美好的热带旅行总归要结束,因为旅宋马上就要到了。

这天刘子光和刘小猫正站在船头装杰克和露丝,忽然眼尖的刘小猫小手一指:“会飞的鱼!”

是飞鱼,一条条飞鱼在海面上时隐时现,破浪前进,煞是壮观,刘子光也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热带鱼类,看它们在船队的马达声惊扰下成群结队的在碧空中翱翔,也觉得满有意思的,鱼能飞天,鸟能潜水,大自然真是神奇啊,在飞鱼群的远方,出现了三个浅色的灰点,随时距离的拉近,原来是旅宋国来迎接大明使节的舰队,旅宋已经近在咫尺了。

旅宋国是个群岛国家,位于亚洲东南部。北隔巴士海峡与大明台湾遥遥相对,南面都是西班牙人盘踞的印度尼西亚,西濒南中国海,东临太平洋。共有岛屿七千多个,其中旅宋岛、棉兰老岛、萨马岛等11个主要岛屿占全国总面积的九成以上,国内多火山和优良港口,季风型热带雨林气候,高温多雨,湿度大,平均气温接近三十度,四季都像夏天,岛上森林茂密,矿产丰富,铁、铬、锰、金和铜,猛火油都有矿井,椰子、甘蔗、蕉麻、烟草、香蕉、菠萝、杧果、稻、玉米等一年四熟,再加上温暖的气候,人民根本不用担心温饱问题,即使是最懒的懒汉,只要他有力气出去摘几个香蕉,都不会饿死。

宋末元初之时,陆秀夫,文天祥,张世杰等人保着少帝远遁海外,先到了台湾,唯恐距离大陆太近,又继续南行到达这片丰饶的群岛,降服了当地由土著部落和马来族移民构成的一些割据王国,成立了大宋朝的海外流亡朝廷

刘子光在进港的时候特意换乘了一艘全副武装的战舰,在旅宋水师的护卫下缓缓驶入卞京湾,向着码头靠过去,其他护航的战舰和客船暂时停泊在港湾外面,一艘涂成浅灰色的铁壳蒸汽船引导着坐舰稳稳妥妥的停在码头上,刘子光探头看去,只见岸上已经围了大量的民众,空地上还有锣鼓队,仪仗队,红地毯,看来旅宋人的欢迎规格不低。

虽然天气炎热,刘子光还是按照预先设想的方式穿戴起来,里面是一件特制的金色山纹甲,外面斜披一件红色坐蟒袍,正好遮住半面护心镜,头上是二龙戏珠狮子扭头八宝紫金盔,腰间玉带,肋下三尺青锋,为了维持一个儒将的风采,他特地佩剑而不是佩刀,整个造型仿的是大明朝处处都有的岳王庙里岳飞的扮相。

卫队也打扮停当,大家都是一身戎装,全副武装,虽然汗流浃背,依然挺直了腰板,这是大帅第一次走出国门访问,一定不能给他丢了面子。

船只停靠完毕,舷梯放了下来,刘子光第一个走出船舱,一手按剑,一手撩起战袍,龙行虎步,走下梯子,码头上一个大嗓门的司仪官高声叫了起来:“恭迎大明朝赐进士出身五军都督府右都督武英殿大学士督师东南四省暂代台湾巡抚仍提督内厂领御前侍卫紫禁道行走世袭一等侯刘大人!”嗓音洪亮,余音袅袅。

早已等候多时的旅宋官员们赶紧上前迎接,两国没有统属关系,所以也不需要行跪拜之礼,官员们穿着各色袍服,乌纱帽的翅是长条状,和明朝的扁圆状稍有不同,官服上也没有补子,只是用不同的颜色和腰间不同的鱼袋来表示官衔的高低。

前来迎接刘子光的官员里面,最大的是现任旅宋国水师大元帅,这位姓张的元帅和刘子光互相抱拳行礼之后,便引着他检阅起仪仗队来。

两个整整齐齐的方阵,一阵人全穿白,一阵人全穿黑,头上都是带有宋朝遗风的范阳红樱毡帽,手里拿着的是清一色的小花枪和堰月刀,刘子光在张大帅的陪伴下登上一个木头搭建的检阅台后,音乐声响起,仪仗队的士兵随着激昂的音乐开始演武,五百人的步伐手法完全一致,寒光闪闪的刀枪舞动起来很是壮观,士兵们一边舞动刀枪,一边跟着音乐大声唱起军歌《满江红》来,这也是宋明两国同文同种的见证之一,大家的军歌都是采用岳飞这首脍炙人口,千古流传的词。

不过没有经历过战争考验的仪仗队唱出的军歌就是软绵绵的没有气势,刘子光冲着舷梯上的卫队使了个眼色,于是一阵更加激昂的歌声响起,同样是满江红,但是几十个人唱的声音完全压制住了五百人的仪仗队。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六章 没有胡子的岳爷爷

旅宋国地处南亚热带地区,周边都是落后的蛮夷小国,根本没有像样的陆战对手,所以长期以来,旅宋军队以水师见长,而水师又以先进的蒸汽战舰和内燃电机为动力的潜艇为主,打仗靠的是技术而不是勇悍,生活在和平之中的旅宋百姓们哪里见过像红衫团这样身经百战,骠悍野蛮的战士啊。

刘子光的贴身卫队只有五十个人,个头高矮参差不齐,都是满脸横肉,一身伤疤,相貌粗俗,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隆起,纹着各式各样的花纹,他们站在船舷上高歌,声音豪迈激昂,有隐隐的杀气蕴含,听得围观百姓频频叫好。

宋人是被蒙古人的铁蹄赶到海岛上来的,所以对正在遭受满清侵略的明国很是同情,对这些奋勇抵抗外虏的勇士格外尊敬,对名声远播的刘子光就是崇拜了。

各种关于刘子光丰功伟绩的评书、话本,曲目在旅宋国很流行,不管是士子官僚,还是布衣百姓,都在潜意识里把刘子光当作了岳飞的化身,今天刘子光的形象处理的也极妥帖,一身行头就是照着岳王庙里的泥塑打扮得,再加上他也有个太子少保的头衔,所以看热闹的旅宋百姓们很自然的将选择了他一长串官衔中的少保作为称呼,亲切的称其为:刘少保。

“书上说刘少保是岳爷爷转世,我看靠谱,你看人家连盔甲战袍都和岳爷爷是一样的。”一个腰里裹着“巴哈”麻布的码头工人说。

“我看不象啊,岳爷爷是五绺长髯,可刘少保没有胡子啊。”一个套着橡胶鞋的渔民说。

“愚昧,刘少保才不过二十五六岁,留长胡子做甚?再说了,岳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胡子啊,看人象不象不但要看外形,更重要的是看气质,懂不懂,依我说刘少保就是年轻的岳爷爷。”一个穿着白色绸衫的读书人面露不屑的说,周围人听到,都点头称是。

一场好好的阅兵典礼变成了拉歌比赛,旅宋国的草莓兵不是红衫团的对手,这给刘子光和大明朝都争了面子,第一局的暗地较量就算是赢了。

典礼完毕,旅宋官员将刘子光请上专列进城,从码头到新卞京城内有一条轻型窄轨城市铁路,刘子光坐上的是旅宋皇室专用的软席车厢,里面极尽奢华,配备了电风扇和冰桶,各色瓜果饮料放在窗子旁边的小桌子上,透过玻璃车窗,能看见外面一派异国风情。旅宋官方派出陪侍刘少保的官员正是他曾经在上海打过交道的群王府二世子,水师上尉赵康。

和轻轨并列的是一条灰色的马路,路面非常平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很细的缝隙,道路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道路两旁是竹木搭建的小楼,五颜六色的酒幌,招牌,广告琳琅满目,穿着热带特色服装的人们走来走去,间或还有西洋人,明朝人、倭人出没,繁华程度比上海有过之无不及。

远处是一座灰色的城池,城墙不高,但是看不出砖石碓砌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用整块的石头雕成的,看到刘子光一脸狐疑,赵康露出一嘴白牙笑着解释道:“新卞京的城池是用铁筋和石泥建成的,固若金汤,坚不可摧,这石泥是用火山灰做成,加水搅拌,再掺上黄沙,即可凝固成行,是我们旅宋国的特产。”

刘子光恍然大悟,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水泥混凝土的啊,这东西不错,回头想办法把技术偷回去。

轻轨穿过瓮城,进入卞京城内,城池内和外面又是不同的气象,街道整洁笔直,水泥砌成河岸的淡水河绵延婉转,商铺、酒楼、茶坊、勾栏、瓦子的建筑格式繁多,伊斯兰式样,西欧式样,宋明式样,样样俱全。城市中央是一座很大的建筑群,红墙金瓦,秀雅绚丽,正是旅宋国的皇宫,这座宫殿群无论比起南京的紫禁城还是北京的皇宫都要小上许多,但是小巧精致别有一番风味。

刘子光及其从人下榻在皇宫对面三条街远的馆驿,十艘军舰上的水兵依旧住在船上,轮流登岸旅游消遣,刘子光下榻的馆驿外围,由旅宋禁军负责守卫,这些禁军的肩膀下都吊着一根红色的穗带,赵康介绍说这种打扮的士兵叫做宪兵,不但能管老百姓,还能管其他士兵和官府的差役,权限非常之大。至于为什么要派遣宪兵来保护明朝使团,赵康就支支吾吾不愿意说了,他不说刘子光也明白,自己在上海和江阴都杀过不少旅宋军人,和他们的军中激进组织青军会是由夙仇的。

宪兵的功能在当天晚上就得到了体现,参加完旅宋朝廷举办的接风酒宴回来的刘子光,在馆驿门口受到了一大群百姓的围堵,这些人肤色黝黑,身上衣服也多破烂不堪,一看就是开化了的当地土人,他们用不熟练的汉语控诉着刘子光,让刘子光还他们亲人的命来,原来是殒命江阴的旅宋藩兵的亲属们,这些土人显然是受了挑唆才来的,隐隐能看见他们的背后有眼神彪悍的青年人在活动,宪兵们用枪杆和刀鞘毫不客气的进行了弹压,为刘子光请出一条道路,不过那些百姓也不乱砸烂水果臭鸡蛋什么的,只是围坐在馆驿外面,席地而坐,晚上就点上小蜡烛继续,他们没有过激行为,宪兵也就不加干涉,由着他们坐在馆驿外边,也许适当的给刘子光添点堵也是旅宋朝廷默许的。

刚才举行的接风宴会很无趣,由于不是正式会谈场合,那些旅宋高官只是堆着满脸的外交形式的微笑,说着毫无意义的官场废话,一顿饭吃的刘子光郁闷死了,虽然已经是晚饭后的时间,可是热带的阳光依旧强烈,刘子光坐在馆驿里两眼发直,百无聊赖,刘小猫藏在装满冰块的冷气房里呼呼大睡也不理他,干什么好呢?不如偷偷溜出去逛逛异国街景了,可是外面围了那么多的宪兵和百姓,就这样出去非闹出事情不可,刘子光想来想去,眼睛落到一辆给馆驿送新鲜水果的马车上面…

半个时辰以后,刘子光已经出现在新卞京的街头,上身穿着一件叫做“康岗”的麻布短袖无领衣服,下身围着一条“巴哈”,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烟,看起来活像当地汉族闲汉,短铳和佩刀都没带,卫士更是一个没跟,这样将自己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别有一番乐趣,卞京城内的通用语言是略微变异的中原官话,南宋朝廷数十万移民来到旅宋,不光在军事上,而且在文化、经济上全面压倒了当地土著,汉语成为第一语言,不过汉人也在某些方面接受了土著的风俗习惯,比如图人的服装,这种短袖衣服和围裙穿起来非常凉快,适合当地潮湿高温的气候,所以刘子光一副汉人眉眼,穿着土著的衣服也很正常,大街上没有人认识他,谁也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是白天光临旅宋,百姓们口中不断谈论着的大明朝刘少保。

刘少保是藏在那辆送水果的马车下面溜出来的,马车刚驶出馆驿所在的街道他就跳下来了,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路上,身上没有沉重的武器和甲胄的感觉真好,周围没有人认识自己的感觉更妙,刘子光揣了揣腰里的一袋子旅宋金币,掂量着要去哪里玩耍呢,突然旁边的巷口里窜出一道人影,速度极快,来不住收脚正好扎进他的怀里。那人一抬头,四目对视,两人同时说道:“是你!”

原来正是黑珍珠号的船长独孤雯,她打量了刘子光两眼,又看了看远处夕阳下闪闪发亮的馆驿屋檐,恍然大悟道:“你是跟那个少保一起来的。”

“嗯….是啊,你?”刘子光还没说完,巷口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独孤雯赶紧抓紧刘子光的胳膊说道:“快走,有人抓我来了。”

刘子光暗道你一个堂堂的公主,还怕有人抓吗,来的人八成是御前侍卫什么的吧,不过他这也蛮好玩的,跟旅宋国的公主一起疯玩,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于是他索性任由独孤雯拉着自己一路狂奔而去。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七章 啤酒烤肉和不良少年

独孤雯拉着刘子光一路狂奔,转了几条街道以后钻进一间房子,里面几个流里流气的半大孩子看见独孤雯都赶忙行礼,口称老大,独孤雯大大咧咧的点点头,坐到中堂下的太师椅上,让一个半大孩子出去召集人员,那小孩出门一声唿哨,不大工夫就跑来十几个同样年龄的少年,个个嘴里不是嚼着槟榔,就是叼着雪茄,趿拉着拖鞋,腰里缠着铁链子什么的,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们见到独孤雯都很尊敬,老老实实的鞠躬施礼,然后很规矩的站在两旁,独孤雯拿起一支雪茄,立刻有人擦着火柴帮忙点上,她吐出一股烟雾,指着刘子光给大伙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大明朝的水师千户,是刘少保的手下大将,你们不是想见刘少保吗,回头让他给你们引见。”

少年们一听刘子光是刘少保的手下大将,立刻兴奋起来,抢着给他上烟,七嘴八舌的吵嚷着,要求刘子光带他们去见见少保大人,刘子光哭笑不得,只好胡乱答应着,独孤雯拍了拍巴掌道:“好了,今天帮主我难得来一次,就带你们出去好好潇洒一下,有什么话到了瓦子再说。”众少年闻言顿时欢呼起来。

瓦子就是一种综合性娱乐场所,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独孤雯拿出两个银币派几个少年先去占位子,自己和刘子光带着十几个手下慢条斯理的在后面走,这样一队小痞子打扮的人走在路上,行人避之不及,独孤雯得意万分,问刘子光:“怎么样,威风吧?”刘子光很费解的答道:“你一个堂堂公主,还在意这样的威风?”

独孤雯一愣:“为何说我是公主?”

刘子光道:“上次在台湾海峡,旅宋水师出动数艘潜艇接你回去,不是公主能有那么大的排场?”

独孤雯笑笑:“不是啦,我连县主都不是,就是我爹在水师里有几个相熟的朋友而已,不过你这人满聪明的,相信刘少保一定会提拔你的,刚才我可在他们面前帮你贴金了,说你是个千户,你可别露馅了。”

刘子光心知独孤雯在说谎,也不点破,反正自己也没告诉她真实的身份,就这样互相骗着呗,看谁的身份先穿帮。

一帮人来到新卞京东区的瓦子,这里的条件并不很好,前来消费的都是下九流的人,贩夫走卒,工人渔民之类的,三张长条桌子摆开,上面支了六个碳炉,碳炉上面是烧得通红的铜板,桌子上摆了很多筐子,筐子里放着各色食物,海产品居多,少年们熟练的拿起鱿鱼,鲳鱼、大虾放在铁板上烧烤起来,烤熟之后装进盘子屁颠屁颠地送到独孤雯和刘子光面前,餐具是刀子和筷子,旁边有芥末、酱油、香醋、辣油、麻油、咖喱等佐料,烤好的食物散发着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独孤雯扫视一下桌面却皱起了眉头,问道:“酒呢?”

“来了!”那边两个少年吃力的挪着一个大木桶过来,拧开装在桶身上的龙头,一股金黄色的酒水喷进一斤装的大铁皮杯子里,雪白的泡沫在杯顶上堆成一团,居然是啤酒!

在这种闹哄哄的低档场所喝啤酒吃烤鱼,还有一大堆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年,这让刘子光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啤酒太热了,完全没有了那种清凉的感觉,再加上铁板的高温和炎热的天气,不是很舒服,独孤雯喝了一口啤酒直接吐了出来,大骂道:“你是猪啊,给你两个钱提前来就是预定冰镇啤酒的,结果弄这个来给我喝,你怎么办的差?”

搬酒桶的少年被骂的满脸通红,转而大骂烤鱼铺的老板,质问冰镇啤酒哪里去了,老伴愁眉苦脸的出来解释说冰镇啤酒太紧俏,已经卖完了,可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发现隔壁一张桌子的客人正在喝冰镇啤酒,于是厉声质问:“他们比我们来得晚,怎么还有冰镇啤酒喝?”

老板还没搭,隔壁的客人已经站起来了,冷冷道:“小兄弟,东关的豹哥喝一杯冰啤酒没什么难道不行吗?”

隔壁桌子上虽然只坐了四个人,但是那种老江湖的气息很浓厚,刘子光立刻就感觉到了,看他们腰间似乎还带了兵器,如果动起手来,自己这边十来个少年未必吃亏,但是听他们说话似乎是混东城这一带的,难保不吹哨子喊来一大票人。刘子光冷眼观看,看独孤雯怎么处置这样的事情。

独孤雯很拽的根本就没看那桌客人,直接说:“把冰镇啤酒给老娘搬来!”原本被那桌客人凌厉的眼神逼视的有些胆怯的少年又壮起了胆子,直接去搬那桶冰镇啤酒,所谓的东关豹哥没想到有人敢在他地面上撒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其他三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赤裸的脊背上文满了老虎豹子之类的猛兽。

“你们混哪里的?豹哥罩的地方也敢撒野?老实的把酒放下,叫你们的老大过来赔罪,陪我们豹哥喝一杯,哥哥绕你们不死!”一个光头汉子瞟了一眼身材火辣的独孤雯,大喇喇地说。

“老娘混的就是新卞京!不想死的赶紧滚,不然把你们四个剁了烤着吃。”独孤雯挺了一下丰满的胸部,傲然道,看样子是想在刘子光面前把面子挣足。

十几个少年都是愣头青,有的解下腰间的锁链,有的抓起了桌上的餐刀,还有人拿起了板凳,酒肆中空气紧张,一场斗殴一触即发,已经有别的客人开始偷偷的溜走了,老板吓得求这个求那个的,可是没有人理他,双方都盯着对方,企图以气势压过对手,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刘子光自然没有出手管这种小儿科的游戏,只管自己狂吃着烤鱼。

最终还是人数占劣势的豹哥退却了,一言不发的扭头走了,三个手下也跟着离开,临走还放了一句狠话:“有种的别走。”

独孤雯当然不会走,抢到了冰镇啤酒的她喜笑颜开,用大杯子痛饮起来,一斤装的杯子两口就喝完了,这种低度的生啤酒味道非常爽口,刘子光也放量猛喝,一边痛饮一边胡吹八侃,开心得很。

一场酒喝的昏天黑地,虽然啤酒度数低,可是灌了十斤下去,独孤雯也不免脚步踉跄,头晕眼花,小弟们都吃了个肚子溜圆,心满意足的结了帐正准备离开,这才发现酒肆中其他的客人已经走光了,而且酒肆的外面已经站满了黑压压一条街的人!

吃了瘪的豹哥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连夜吹哨子把能喊来的人都喊来了,要给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一点颜色看看,满街都是刺龙画虎,面目凶狠的地痞流氓,手里都拿着家伙,酒肆已经被他们完全包围了,独孤雯等人插翅都难逃。

恐惧是最好的醒酒汤,看到几百个寻仇的汉子,独孤雯的小弟们一个个吓得小腿肚子转筋,刚喝下去的啤酒都变成了冷汗,有几个还当场尿了裤子,独孤雯还好,不过也有点害怕,毕竟自己的人太少了,现在又叫不到援兵。

“怎么办?老大。”小弟们的目光都投向了独孤雯,独孤雯舔舔嘴唇,道:“我去和他们讲数。”

“你去?你去就成了一盘菜了。”继续坐在桌前大吃大喝的刘子光像没事人一样,轻松的来了这么一句。

“那你说怎么办?”独孤雯转身问道。

“黑道有黑道自己的解决办法,无非是赔礼道歉,三刀六洞什么的,总之是让人家消气,不过我觉得不妥,独孤帮主如花似玉,难免这帮流氓不打别的主意。”刘子光将最后一串烤鱿鱼吞下,打个饱嗝,站起来拍拍衣服说。

独孤雯一跺脚,“拼了,小的们,抄家伙跟我上!”

刚要往外冲,刘子光一把按住了她,“我来吧,我去和豹哥讲讲道理。”说完点了一根雪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众小弟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手无寸铁的刘子光走向外面那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东关流氓。

豹哥是新卞京城东混的最好的大流氓,刚才灰溜溜的逃跑是因为好汉不吃眼前亏,十六七岁的小孩子最可怕,根本不拿杀人当回事,冲动之下把他们四个人都当场干翻也不是没那个可能,黑社会混得好并不代表武功多么出色,豹哥没有信心也没有习惯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打架,所以才带了那么多的兄弟回来找场子,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冲进去砍人,那是因为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头,万一砍了什么达官贵人的小姐公子也是件麻烦事。

现在有人出来说话最好了,来的人是对方那帮少年中年龄最大的,看穿戴也是个混子,豹哥指示手下不要动手,让刘子光走的跟前说话。

烟雾缭绕的新卞京东区,煤气灯闪着昏黄的灯光,满街的垃圾污水横流,一个穿着麻布短袖无领衫的青年,趿拉着一双拖鞋,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走向数百名拿着单刀铁尺的流氓,面色从容,毫无惧色。

后面,是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前面,是数百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独孤雯的心也提上了嗓子眼,虽然见识过刘子光在黑珍珠号上以一当十的英姿,可毕竟那是在有兵器有战友的情况下,现在他孤身一人面对那么多把刀,行吗?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八章 仲夏夜之梦

刘子光没打算大开杀戒,以他的本事对付百十个地痞有点大材小用了,而且人家只是因为啤酒被抢了带人来找回场子而已,最多是个聚众斗殴的罪名,罪不致死,在身经百战的将军面前,这种黑社会火并和儿童游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刘子光很随意,很放松,临来的时候还从桌子上劈了根木刺下来剔牙用。

不过他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却给豹哥造成一种假象,这个人有来头,光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就证明他是经过大风浪,闯过大码头的,新卞京这块地方鱼龙混杂,什么能人都有,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可不是豹哥能承受得起的。

“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在哪里发财?”豹哥抱着膀子冷冷问道。这是江湖规矩,开打以前要通报姓名和帮派,以便以后寻仇方便。

“豹哥是吧?名字满霸气的,不错,今天这个事我看就算了,不就是一桶啤酒吗,给我个面子,叫弟兄们散了吧,大半夜的怪不容易的,我这里有点钱你先拿着。”刘子光不接豹哥的茬,自顾自的说道。

“他妈的你算老几!也配合豹哥这样说话,操!”豹哥身后一个赤膊青年用手里的椰子刀指着刘子光骂道,刘子光懒散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杀气一闪而过,那青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紧张的看了看豹哥。

江湖上打拼了多年的豹哥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杀气,这个年轻人决不简单,他举起一只手示意手下住口,道:“东关豹哥的面子值几两银子,还请朋友划出道道来。”

“你的面子,啤酒的价钱,还有出动这么多兄弟的价钱,我都给。”刘子光平静的说着,拿出一枚一两重的金币抛给豹哥,豹哥伸手接住,嘴角露出藐视的笑:“笑话,我东关豹哥的面子就值一两金子?光我拉来这么兄弟的车马费都不止这个数。”

刘子光有点生气,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讲究了,一两金子价值不菲,就算出动两百个小地痞也用不到那么钱,至于黑社会老大的面子这种虚无的无形资产就不好核算了,但看豹哥的作派似乎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大人物,当下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道:“那你说要多少钱才行?”

“起码一百个金币。”豹哥狮子大张口,他已经从刘子光的口音听出来这个年轻人是明国人,很可能是个跑船的商人或者镖师之类的,虽然见过大场面但绝对没有什么背景,所以不用害怕,大可以敲一记竹杠。

“一百个金币是吧,我给。”刘子光掏出腰里的钱袋子,数也不数就抛了过去,豹哥抄过来一掂量,沉甸甸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回可捞足了。不过这人的贪婪本性一上来就收不住,豹哥嘿嘿冷笑两声刚要在说点什么,被刘子光打断了。

“豹哥你的面子有了,我的面子可掉地上了,刚才你的小弟骂我你也听见了,这笔账咱们可得算算。”

豹哥歪着嘴冷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骂你,我还想打你呢,豹哥的地盘上还敢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直娘贼,明朝人了不起啊,就骂你了,怎么样?”

这时候豹哥的小弟已经弄明白独孤雯那边的少年们的来路,正好有人认识他们几个小孩是辍学的不良少年,基本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可以放心大胆的开打,随着豹哥的发难,几个胆子大的小弟挥舞着家伙围过来,指着刘子光的鼻子痛骂:“操你妈,什么玩意,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刘子光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劈手夺过一把砍刀斩在那骂人小弟的嘴上,把整个下巴砍了下来,人没有死,但是半个脸没有了,情景非常之骇人,其他人吓得慌忙躲闪,但更多的地痞反而围了上来,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刘子光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连劈两人扑到豹哥的面前,一巴掌扇在豹哥的脸上,豹哥的头顺着巴掌的走势迅速偏向一边,满嘴的牙齿飞出来一大半,然后被刘子光按翻在地,砍刀压在脖子上。

“都别动,要不然把你们老大砍了。”刘子光威胁道,小流氓们顿时不敢再向前靠拢,独孤雯那边发出一阵惊呼,少年们一直在瞪着眼睛观察局势的发展,没想到刘千户这么神勇,三招就把豹哥制服了,偶像啊,到底是刘少保身边的大将,出手就是厉害。

豹哥倒也硬气,砍刀压在脖子上都不服软,还大声吼着:“明人你有种就把豹哥砍了,砍不死豹哥你这辈子都别想利索,豹哥就算追到明国去都要把你们全家杀光。”

刘子光速来吃软不吃硬,听到这话直接挥起了砍刀,抡到豹哥脖子旁却又生生的停住了,“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怎么让我不利索的。”

说着抬脚冲豹哥的肋骨一阵猛踹,起码踢断了半面肋骨,但是却不危及生命,豹哥被踢残了,躺在地上死猪一般昏死过去,但他手底下人却红了眼,挥刀向刘子光杀来。刘子光反转刀背一阵乱砍,将这群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所有人不过一合就被刀背砍中脑袋昏死过去,一路打过去势如破竹,看得独孤雯等人热血小小说网,发一声喊,抡着桌子腿、铁链子、餐刀冲了出来,跟在刘子光后面收拾残局。

东区是新卞京劳动阶层居住的地方,街头械斗层出不穷,所以负责治安的厢军反应也很快,这边正打得热乎,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和尖利的哨子声已经响起,“官兵来了,快闪!”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刚才还打得不亦乐乎的街头顿时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的刀棍和昏死的地痞。

独孤雯拉着刘子光在黑夜的街道上狂奔,一帮少年紧跟在后,大家跑到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起刚才豹哥等人的惨状,众人对刘子光的敬佩之情难以言表,新卞京黑道上还没有过这么能打的角色,相信明天这件事情就能通过那些被打之人的嘴传遍京城的黑道。

“忘了留下咱们的名号了,真可惜。”一个少年遗憾的咂咂嘴。

“行了吧,留下名号等府衙的人来抓啊,傻瓜。”独孤雯白了那少年一眼。

“今天这个事闹的不小,各自散了吧,小刘,你跟我来。”独孤雯遣散了少年了,拉着刘子光向附近一座山爬去。

新卞京旁边有一座小山,叫做八打燕山,山坡不高,但是能鸟瞰新卞京的万家灯火,还有月色掩映下浩瀚的大海,明月当空,两个人手里各自拎着一瓶郎姆酒,趴在山顶小亭子的栏杆上一边说话一边喝酒。

刚刚经历了一场黑社会斗殴,独孤雯很兴奋,话也很多,讲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情,刘子光也讲了一些自己的故事,在陌生的城市和不熟悉的朋友一起胡闹,会让人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特别的放松,特别的….浪漫。

郎姆酒不比啤酒,那可是高度烈酒,独孤雯喝光了整整一瓶,然后趴在栏杆上狂吐一气,刘子光帮她拍着后背,独孤雯回头想说声谢谢,可是又是一股酸水喷出,弄了刘子光一身。

独孤雯已经完全醉了,瘫在自己刚吐出的污物里哼哼唧唧,刘子光没办法,忍着扑鼻的酸臭味把小醉猫扶起来,想搀回到独孤雯傍晚领他去的那间房子,刚走出亭子听到有淙淙的流水声,顺着声音寻去,原来是一处山泉积成的小水潭,清澈见底的水潭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芒,刘子光看看醉成烂泥的独孤雯,再看看两人身上的脏衣服,决定清洗一番,反正山上万籁俱寂,没有人影。

独孤雯人事不省,刘子光可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他将独孤雯整个的放进水潭,让流水冲刷她身上的污渍,自己脱了衣服跳下水洗起澡来。

旅宋的气温很高,白天被晒了一天的泉水温暖宜人,不时还有小鱼碰触着身体,麻酥酥的,脚底下的鹅卵石踩着也很舒服,就像脚底按摩,刘子光正洗得痛快,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两团柔软温暖的东西顶住后背,一股幽香传来,独孤雯这暴走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褪去,污物和酒气已经洗掉了,不过神智还未清楚,这会子正发春呢,刘子光转过身来,看见她迷离的双眸,微翕的红唇,坚挺的酥胸,凝脂一般的皮肤,曼妙的曲线,饶是刘子光这样的过来人也忍不住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在这浪漫的夏夜里格外清晰。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九章 一夜情.女皇

经过零点零一秒的考虑,刘子光决定接受这份上天赐与的艳遇,毕竟这种浪漫的异国邂逅不是寻常人能抗拒的住的,而且对方不但身材容貌一流,还很有可能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这份诱惑就无法抵抗了,刘子光不过是个没收到过系统儒家教育的粗人,对于这种一夜情当然没有抵抗力了。

所以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寂静的八打燕山上,只有淙淙的流水声和若有若无的少女呻吟…连天上的月亮都含羞扯过一朵云彩当面纱,不好意思看下面发生的香艳之事。

热带的太阳升起的很早,刘子光一睁眼,东方已经破晓,怀中的玉人已经不见了,他狐疑的从草地上爬起来,只看见自己的衣服已经淘洗好晾在一旁的树枝上,早就干了。只是独孤雯怎么都找不到了。

昨晚的事情记忆犹新,一番激情云雨之后,独孤雯说了很多古怪的话,大意是过够了现在的生活,想离开家,离开旅宋,她还问刘子光,能不能带她一起远走高飞,刘子光心说你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还是郡主都不怕,我还怕个鸟,带回家不就是添双筷子吗,我堂堂一个侯爷还是有这点担待的。

可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难道旅宋人开放到玩一夜情的地步了?旅宋人真开放,到底是热带国家的人民,气候造就性格啊,刘子光感慨着,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来说,他和独孤雯之间的事情只能算作一夜情,至于对方是怎么想得就不知道了,既然独孤雯悄悄的走了,刘子光也就不在山上吹风了,伸个懒腰穿上衣服下山去了。

清晨的新卞京城就已经很繁忙了,运送早市水果蔬菜鲜鱼的车辆往城里走,早起上工的人流往城外走,刘子光跟着一辆送芒果的驴车进了城门,费了一番功夫才进了馆驿,急得抓耳挠腮的随从官员们看见大帅回来才心神稍定,手下人自然不会追问上官夜里去哪玩了,只是汇报说昨夜气氛紧张,旅宋皇宫里大批带御器械出来搜捕,搞得他们紧张了半天,以为大帅夜探皇宫惹出事情来了呢。

刘子光不置可否的笑笑,转移话题道:“我的早饭呢?”

刘子光的早饭已经预备好了,皮蛋瘦肉粥,荷包蛋,芒果汁,烤鱼,菠萝米饭等,他老人家刚系上洁白的餐巾准备用膳,耳朵后面忽然传来有人用鼻子嗅味道的声音,回头一看正瞧见一脸怒容的刘小猫。

刘小猫敏锐的嗅觉觉察出自己的玩具已经被别人动过了,于是大怒,掀翻了刘子光的早饭桌子,并且将心虚的刘子光追到屋里一阵狂抓乱挠。手下们不敢拦阻,只好躲得远远。

半小时后,刘子光再度出现,已经换上了蟒袍乌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看起来煞是严整,刘小猫也消停了,估计在冷气房里继续睡觉,众人大为佩服,大帅是怎么把喜怒无常的“小姐”哄好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只有当事人刘子光心里明白,后背被小猫的爪子抓得稀烂,今天只能趴着睡觉了,谁叫身上留下了独孤雯的味道了呢。不知道说了多少好听的,许诺了多少好吃的好玩的才把刘小猫哄的不再闹事。

今天还有很多正经事情要办,先要进宫拜见旅宋皇帝,然后还要和枢密院的大佬们商讨军机大事,时间非常紧迫,旅宋国是君主立宪制度的国家,皇帝只是个象征,大权都掌握在平章军国事和上下议院手里,皇帝住在皇宫里,每年由元老院拨发巨额的专款供养着一切开销,包括上千名太监宫女,五百名精锐的带御器械,还有三千御林军。凡有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例如外国大臣来访,祭天祭祖祈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登坛拜将,颁发圣旨任命官员的时候,皇上还是要出来露面的。

刘子光在旅宋国礼部官员的引领下,乘坐马车来到皇宫门外,然后下马步行,穿过警戒森严的大门,进入到这座精致华美的紫禁城内,建筑物并不是象南京皇宫那样按照中轴线布局,而是很随意的设计,在庄重典雅之外,更突出的是宁静和平和,旅宋气候炎热,皇宫内到处都是喷泉,一座座喷泉形成了局部的小气候,感觉比外面要凉爽许多。

外国使节觐见不是太大的活动,所以仪式并不在最大的宫殿——大庆殿举行,而是在类似皇帝书房的文德殿进行,这是一座绿树掩映下的宫殿,翘脊飞檐。典雅精致,殿前的院子并不大,只是一个长满茵茵绿草的草坪,如果换在北京,肯定是大片的广场,石板铺地,卫兵林立,可是这里基本见不到穿盔甲的人,最多有几个佩戴宝剑的带御器械出没。

礼部官员让刘子光等在文德门下,然后按照规矩进行通传,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一溜小跑进了宫殿,不多时,宫里传出女官的声音:“宣,大明国使臣,赐进士出身五军都督府右都督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少保督师东南四省暂代台湾巡抚仍提督南厂领御前侍卫紫禁道行走世袭一等镇武侯刘子光觐见。”

大明和旅宋是兄弟之邦,按照礼节刘子光要大礼参拜旅宋皇帝,这样重要的外交场合刘子光自然不敢托大,上前两步一撩蟒袍,跪在院子里一块蒲团上,朗声道:“外臣刘子光拜见大宋国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宫的门是开着的,门上挂着珍珠串成的帘子,大殿的深处有个金碧辉煌的台子,上面还有一道珍珠帘子,皇帝就坐在这两道帘子后面。

旅宋皇宫的格局很小,虽然跪在院子当中,可是距离却不算很远,按照礼仪,刘子光一直低着头不敢放肆的乱看,所以宫殿里的情况并不知晓。

按照礼部事先说的程序,磕了头以后,皇帝就会让他平身,然后赐座,问几句不疼不痒的场面话,刘子光也不疼不痒的回几句,然后刘子光献上大明皇帝给大宋皇帝的礼物,大宋皇帝再回赠礼物,这个仪式就算结束,刘子光就可以出宫,去枢密院谈正经事情了。

可是今天很怪异,皇帝迟迟没有让刘子光平身,刘子光只得再次将台词朗诵了一遍,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这会皇帝终于有了反应,低低的对女官说了什么,女官高声道:“陛下有旨,宣明国使臣上殿,赐座赐茶。”

这个规格了不得,已经超出了礼部制定的范围,不过既然皇帝开口了,别人也不好反对,于是刘子光起身恭恭敬敬的在一个小黄们的引导下登上台阶,进了文德殿。礼部官员只好等在殿外,小声地议论着:“官家今天怎么了?”

文德殿内香气四溢,八个宫女手捧香炉站在两侧,天花板上吊着两个沉香木桨片的吊扇,正不紧不慢的扇着,地上铺着金砖,梁上雕着凤凰,刘子光被安排在一个绣墩上坐下,抬头看去,御座上,珠帘后面,就是当今旅宋国的皇帝陛下,透过摇曳的帘子,皇帝的面容看个正着,不是昨晚和他颠鸾倒凤的独孤雯又能是谁!

刘子光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玩笑开大了,搞了半天,居然把旅宋人的皇帝给上了,不行,再仔细看看是不是搞错了,再看过去,御座上的人虽然穿了龙袍,带了冠冕,脸上也施了妆,但绝对是独孤雯没错,因为她脖子上还有刘子光昨夜吸出来的一块淤痕,虽经遮掩依稀很能看出。

刘子光观察皇帝的时候,女皇也在观察着他,四目相对,独孤雯白净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根本不认识刘子光,慢慢道:“贵使,大明皇帝龙体可好?”

“吾皇龙体安康,谢陛下挂念,外臣这里有一份礼单,是吾皇的国礼,请陛下笑纳。”说着刘子光从袖子里拿出礼单请宫女呈上去,女皇接过看了,让女官也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回赠礼单给刘子光,两个熟悉的人就这样互相装作不认识,演着礼部规定好的程序。

交换完礼物,气氛再次尴尬下来,两人都不说话,刘子光也不辞别,女皇也不说话,就这样无言的僵持着,刘子光顿时明白为什么她会在酒醒之后默默的离开,因为她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作为旅宋人的精神领袖,她几乎是不自由的,决不能随心所欲的选择夫婿,一切都要为政治服务,为旅宋国的尊严服务。

明白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明白了这份姻缘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果刘子光真是一个小小的明军百户,或者独孤雯,现在应该称呼为赵雯,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大臣女儿,他俩都有继续下去的可能,可偏偏一个是宋国女皇,一个是大明重臣,彼此都有沉重的职责,无法放下自己的责任跟随对方远走高飞。

戏演完了,女皇还不发话,旁边一个女官提示性的咳嗽了一声,女皇慢慢的抬起头道:“贵使还有国务要谈,朕这里就不留你了。”

刘子光抬头看去,珠帘后面女皇的眼中似乎有隐隐亮光闪动。但是此刻他什么也不能说了,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跪拜行礼道:“外臣告退。”

第六卷 大海 第四十章 如果有一张船票

觐见仪式到此就算结束了,刘子光起身,恭敬的倒退着离开文德殿,就在他将要退出殿门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女皇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有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一起走?”声音很低,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念着什么言情话本的台词,只有刘子光记得,这是昨夜两人缠绵之后“独孤雯”对他说的话,当时他随口答应说好啊,可是现在却只能默默的装作没听见。

没有感慨,没有失落,没有泪流满面,没有虎躯一震,一切都那么的平静,大明国的使臣刘少保退出了文德殿。旅宋国的女皇无言的坐在御座上,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单薄身躯显得那么孤单,那么无助…

一阵风吹过,风中夹杂着喷泉微细的水雾,扑在脸上凉飕飕的,刘子光终究没有回头,大踏步的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庙堂,更是身不由己。

一路无语,在礼部官员的陪同下走到皇宫的正门大庆门附近,看着宫墙内一排排翠绿的柳树,那名中年礼部员外郎突然笑道:“刘少保要是能住到五月份就好了,届时咱们女皇大婚,这新卞京可是要比过年还热闹些。”

刘子光大惊,还有几个月就要结婚的女皇竟然在昨夜委身自己,而且说了那么多要离开旅宋的话,难道说对于这皇位,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她就那么的反感吗?可是她终究还是留下了,即使刚才感情流露,说出有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走的话,最终她还是理智的留下了。或许这个年轻的女孩子真的明白自己身上的职责…

“少保知道女皇下嫁何人吗?”那礼部官员继续说道,脸上依然洋溢着礼节性的微笑,可是说出的话却如同市井妇女一般,这哪是外交人员能说出的话啊,刘子光不由得紧张起来,面色如常的问道:“在下不知,还请尊官指教。”

那人微笑:“新郎姓朱,名常洋。”

刘子光的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旅宋女皇将要大婚,而是因为新郎的姓名实在是太骇人了,姓朱,常字辈,最后一个字还是三点水偏旁的,这不是大明皇室起名字的规律吗,而且这个辈分正好是现任大明天启皇帝的长辈,不消说,这个姓朱的新郎一定是前建文帝留下的后代,当年朱允文远遁海外,成祖爷派了三保太监七下西洋寻找他的下落,一直没有音讯,原来躲在旅宋了,不管这个建文帝后代是不是真的,这桩婚姻都有着惊天的大阴谋!可是,为什么这个礼部官员要告诉自己呢?

再看那个神秘的旅宋礼部官员,已经大踏步的走来了,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说,枢密院派来的马车也过来了,刘子光只得将这个谜团藏在了心里。

枢密院里进行的会谈很不顺利,关于成立联合舰队和建设共用长波电台的事情,双方有着不同的主张和目的,明国的意思是借助旅宋强大的舰队,先彻底清除东海和南海上的海患,然后由旅宋水师出船只和教头,帮大明水师训练士卒,以达到迅速强军的目的,当然这部分费用由明国来支付,至于共用电台,最好是按照电台的坐落地点,各自出钱建设;旅宋人的意见大相径庭,他们的主张是旅宋水师负责一线作战职能,明国水师只要负责后勤运输就可以了,指挥权统一交给旅宋国水师大元帅府,而且旅宋水师的战船还要恢复旧例,进入长江珠江水道,至于电台,不管是建设在什么地方,都由明人出资,宋人出设备,勤务人员双方共出,指挥权交给旅宋人。

这是不平等条约!刘子光当即就拍了桌子,就算两国关系再好,你们的水师战船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开到大明腹地去啊,而且这联合舰队里明军只能跟着打打下手,吃不到肉连汤都喝不到,也无法通过这种联合得到实质性的战斗力提高,这还联合个屁啊。

是凡谈判,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何况这种事关重大的谈判,刘子光为了表示对不公正谈判的抗议,拍了桌子之后就退席了,返回馆驿休息。

坐在馆驿里,刘子光新潮起伏,他似乎感到自己正处于一个惊天大阴谋之中,旅宋人成立联合舰队是假,渗透到明朝腹地是真,再加上女皇将要和建文帝后代结婚的事情,更让人怀疑旅宋人的图谋,弄一个具有明朝皇位正统继承权的傀儡在手里,就有了某种法理上的名义,至少在吞并明国的时候将会少了很多抵抗,旅宋人的心思何其歹毒啊,尤其这一招赵朱和亲,确实是神来之笔,不知道是旅宋国哪位大才想出来的。

刘子光把随行的南厂人员喊过来问道:“旅宋国的皇帝是女的你知不知道?”

那档头奇道:“这个世人皆知啊。”

旅宋的国家元首和英格兰一样,是女皇,这一点确实是人所共知的,偏偏刘子光不知道,手下送来的关于旅宋的情报册子上也没有刻意提及,大篇幅的内容都在讲枢密院,元老院、青军会这些实力组织,刘子光管的事情也太多,所以才造成了这种低级的错误,想想也不怪手下,刘子光面色缓和了一点,继续问道:“今天有个旅宋礼部的官儿告诉我,他们的女皇五月份就要和一个叫朱常洋的人大婚,这个情报你们知道吗?”

这回轮到南厂郁闷了:“卑职该死,此等大事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南厂派驻旅宋的情报机关是最近才成立的,力量还很薄弱,情报都是从市井收集而来,接触不到高层的秘密,不过很久以前东厂倒是有些番子成功的打入到旅宋朝廷之中,但在东厂九千岁垮台之后这条线就断了,那名向刘子光透露秘密的人或许就是东厂密谍也未可知。

不管怎么说,旅宋人的阴谋都已经摆到了面前,眼下馆驿里这支小小的使团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还有海湾外面那十艘战舰上的水兵,恐怕已经在旅宋潜艇的监视中了,逃跑是绝对不可能了,硬拼更是死路一条,目前明军根本不具备对付潜艇的能力,打起仗来连敌人的影子都找不到船就已经沉了。

馆驿被宪兵包围,舰队被潜艇包围,这种严峻的形势让刘子光想起了当年在利国城下的窘状,前有大军,后有坚城,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与其默默无闻的死在海上,还不如登岸一搏,十艘船上一千五百名好汉可都是陆战好手,就是死也要搅新卞京一个天翻地覆。

“把文戈涛叫来。”刘子光顷刻间就下了决心。

文戈涛来到,刘子光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他一番,文千户领命去了,馆驿中的其他人等也把盔甲穿戴了起来,刘子光的贴身卫队是精锐中的精锐,武装也是最好的,每人两把短火铳,一把带刺刀的长火铳,佩刀插在后背上,胸前一边两个悬着手榴弹,还有一具装满二十支弩箭的诸葛弩挂在腰上,可谓武装到了牙齿,刘子光的计划是情况有变的话立即进攻不远处的枢密院以及元老院,劫持几百个人质以保自己安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大了在旅宋国的几千个岛屿上打游击,也够他们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