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经验啦,不知采访时该聊什么?”
老娱记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我给你列了个提纲,你按这个问就行了。”
“师傅,你把我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林妹妹眼底泛出委屈。
老娱记乐呵呵地笑,不是他堵死了她的退路,而是根本没退路,人家楚君威点的就是她的名,这种大新闻,娱记们打破了头想抢,但有机会吗?他凭一个老娱记敏锐的直觉,感到楚君威对林妹妹好象有那么一层意思,现在还在萌芽状态,没有证据。不过,他相信楚君威的神秘感马上就会被击破了,因为有林妹妹呀!
一千一万个不情愿,林妹妹还是打车来了丽园。
门僮居然记得她,笑吟吟地说了声“是林妹妹啊!”
她用膝盖想,也知是名字惹的祸,倾下嘴角,就算是招呼。
这次,楚君威没有坐在大厅,而是选了个隐密的雅间。日式风格,纸门、榻榻米、红木小案桌,仕女图的屏风,绣着山水的贡缎靠垫,一切在不经意间透着生活奢侈的精致。
林妹妹进来的时候,楚君威已经到了,一个人独坐着饮茶,白色骨瓷的茶杯里,泡着西湖边的雨前茶,清淡的茶香飘荡在小小的室内。
楚君威今天穿了件V领的墨绿羊绒衫,烟灰的长裤,长发用同色的丝带束着,眼角飞扬,俊容冷酷,林妹妹深吸一口气,防止自己发出花痴似的尖叫。人家说帅哥、美女看久了,会产生审美疲劳,楚君威和君问天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她朝朝暮暮也看了一年,为什么她就没疲劳感呢?
唉,估计是中毒太深。
她礼貌地露齿一笑,伸出手,“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楚君威深深地看着她,握住小手,俊眸闪过短暂的爱怜,倏地低下眼帘,指着对面的垫椅,“请坐!”
林妹妹很不舒服地半跪下,瞧着楚君威优雅的坐势,叹了口气,“楚先生,你有没想过演古装剧?”她看着楚君威那一头墨黑的长发,突发奇想。
楚君威正在帮她砌茶,手轻轻一颤,不小心把茶斟满了,水溢出了杯沿,林妹妹慌忙用纸巾去拭。
“我来,别烫着手。”楚君威白玉般的手指拿过纸巾,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举在空中。
这口气听着好亲切好温柔,天,林妹妹猛然摇了摇头,林妹妹,你又搞不清状况了吗?
收拾妥当,楚君威抬起头,“穿古装?这是采访的内容,还是你想看我穿古装的样子?”
林妹妹咬了咬唇,谨慎地笑了笑,“其实,你的气质亦古亦今,演古装剧不需要戴假发,我随便问问。你出道以来,除了拍广古,然后演的都是时尚剧,没演过古装剧,对吧!我建议你以后也可以接个古装剧,一定不会破坏你形像的。”
楚君威瞪了她一眼,蓦地把头扭向雅间的门,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搁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微微颤抖着,象在拼命压制什么。
林妹妹瑟缩地低下头,打岔地从包包中摸出采访本和采访提纲,撇下嘴,心中嘀咕,她是不是说错什么惹楚大明星生气了?
“楚先生,如果你觉得方便,我们可不可以开始采访了?”房间里的气氛缄默得让人窒息,她额头都冒冷汗了,犹豫了半天,她壮着胆开口。
楚君威好象平静下来了,转过身,“今天有没有吃早餐?”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离吃午餐还有点早,他看她瘦仃仃的小脸,很是心疼。
“我妈妈态度很强悍的,不吃早餐不准出门。你呢?”楚君威这么温和地和她讲话,她不禁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笑也自如了许多。
楚君威微微一笑,“一会午餐想吃什么?”
林妹妹愣了下,这口气怎么听着和君问天的那么相似呢?
“碧儿,这是厨房特地给你熬的莲子粥,乖,多吃点!”
她不禁涌上一丝酸楚,眨了下眼,苦涩轻笑,“我和朋友约好一起吃午餐了,一个小时就可以完成采访,我不会打扰楚先生太久。”
她婉拒了楚君威。
“和你那位同学?”楚君威怒气冲顶地发问。
“哦,”她含含糊糊地应道,无意多说明,只想早点结束这个让她快要崩溃的采访,她实在是个定力不够的人,再和楚君威呆下去,她不知自己还会产生多少次错觉。
“楚先生,我们开始吧!”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镇定下来。
楚君威指控地瞪着她,线条绷紧的脸上,倏地显出赫然,冰冰地说:“好,先采访。”他会把采访拖到午餐时,看她还约不约成会!
林妹妹看着采访提纲,恶心地皱皱眉,疯了,师傅这给的是什么东东呀!
“开始啊!”楚君威等得有点不耐烦。
“哦,”林妹妹不自然地抬起头,“楚先生,请问你初吻的对象是谁?”
楚君威的反应是,两眼瞪大如铜铃。半晌,才迸出话问:“你说什么?”
“你初吻的对象是谁?你第一次和女人上床是多大?你梦中情人是哪一类女人?在你所演的电影中,你最渴望和哪一位女主角共度一夜春宵?你玩过一夜情吗?对于演艺界现在时尚的3P,你有什么有想尝试下?”反正都是炮弹,一枚也是扔,二枚、三枚也是扔,她直望进楚君威惊讶的眼底说。
这次楚君威的下巴猛地落下,眼睛眨了好几下仍说不出话,林妹妹直盯着他的反应,心里开始发毛,挣扎了许久,她小心地把采访提纲缓缓在从自己这边推到他那边,“你如果觉得不好用语言表达,可以书面解答。”她非常体贴地建议。
“你给我继续念?”楚君威咬牙切齿地吼道。
林妹妹惊骇地抽回提纲,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念道:“楚先生,你真的没有读过大学吗?外界说你很少有绯闻传出,是不是你不喜欢女人,实际上你是个GAY?哦,GAY也就是同性恋,同性相吸,男人喜欢男人…”
“我不是白痴,听得懂!”楚君威忍无可忍地拍了下桌子,“我是不是同性恋,你该死的不知道吗?”
“楚先生,别生气,”这个人气疯了,都语无伦次,她和他又没见几次面,怎么可能知道他是不是同性恋,“不是就不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要急…”
“还有没有了?”楚君威不满地瞪着她。
她扫了眼密密的提纲,安全起见,跳过一条条让人脸红的问题,确保这一条比较保险,坚起食指,“最后一条,你所有的女性影迷都非常想知道,你穿什么牌子的内裤?”汗,一群色女呀,这种事都敢问,难道对着内裤意淫一把吗?
楚君威重重地闭了下眼,气不打一处来,他睁开眼,阴沉地眯起眼,定定地看着林妹妹,看得她头皮发麻、心发抖,“楚先生,问什么问题是我的自由,愿不愿意回答是你的自由,你…。有选择权。楚先生,你干吗?”
她看到楚君威突然站起身,手放在腰间的皮带上,吓了一跳。
“不是想知道我穿什么内裤吗,我给你看呀!”楚君威慢条斯理地说,开始解开裤扣,皮带一节节松开,他的手慢慢移向拉链。
林妹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她没有捂着脸冲出雅间,也没有大大方方地观赏脱衣秀,而是猛地跃起身,隔着桌子抱住了楚君威,紧紧揪住他的裤带,哭了,“我不要知道,不要知道。”她也不要让其他女人知道,因为她会妒忌,既使楚君威不是君问天,但这俊容、这身子,她都不想让其他女人偷窥。
“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读哪去了?尽问这些幼稚的问题、做这些让人不齿的事,唉!”楚君威疼惜地抚着她哭得动个不停的马尾巴,把她从桌上那边拉过来,温柔地抱在怀中,整个过程中,林妹妹的小手没敢放开他的裤带。
“娱乐记者都这样,我也没办法。”她委屈地哽咽。
楚君威抬起她的脸,深邃的黑眸阴霾地对着她:“那不要做了。”
“不做怎么行,总是份工作,不然真的要做米虫了,那还得要先找一个米仓。”她低下头,小手笨拙地替他扣上裤带,拉上拉链,非常自然、坦荡。
“妹妹…。”楚君威重重地叹了一声,埋在她的脖颈中,“我做你的米仓,好吗?”不等了,记不得他罢了,他什么都不计较,只要能抱着她就好。
纤细的身子在他怀中震了下,她突地跳开,警觉地盯着他,“楚君威,你是不是要追我?”
“不可以吗?”他灼灼地锁住她的视线,霸道地扣住她的手腕。
“当然不可以,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次,她没有说她结婚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还要念书呢,还有…。”她不想把对君问天的爱寄托在他身上。在她心中,君问天是独一无二的。
“是那个邢辉?”他火大地问。
“不是,是我爱的人。”她郑重地说道,“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人,虽然你是什么少奶、少妇杀手,赚钱也多多,可是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放手,我想今天的采访该结束了。”
还有另一个人?楚君威俊眉蹙起,他怎么不知道呢?“你这些采访我都回答了吗?”
“你不必回答,我帮你随便填个答案交差。楚君威,放手!”她现在对他不用客气的称呼了,直呼其名。
“用过午餐我再放。”他强悍地按下她,理所当然环住她的腰。“你最近又认识了谁?”他白着脸凝视她。
“你啊!”她拭去泪,俏皮地笑道,放任自己贪恋与他这般靠近,“自从我苏醒之后,除了以前认识的人,现在就是你在我身边出现的频率高了许多。你和四个月前,对我的态度变了许多,是不是愧疚感在作怪?记得那时为了跟你的新闻,我在丽园外面差点冻成冰棍,饿得前心贴后心。”
“我让人给你送晚餐了,是你自己不领情。”他难捺惆怅地叹了口气。
“呃?”她瞪大眼,指着他,“那个纸袋就是你送的呀,那你为什么不喊我进来暖和暖和呢?”
“我喊了你会进来吗?你两只眼瞪得溜圆,整天巴不得我和别的女人闹什么绯闻,你不是一点的笨。”他戳戳她的额头,口吻纵容、宠溺。
“呵,是有点笨。”她笑得幽幽的。在她太过显摆时,君问天也曾这样对她说过。她扭头痴痴地看着楚君威,如果他是君问天,该有多好啊!
真是痴人说梦话!
他看着她瞬时黯淡下来的小脸,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结果,他成功地把她留了下来,两人在和平的气氛下一起吃了个午餐,林妹妹抢着买单时,在楚君威凌厉的眼神下,乖乖地把会员卡收了回去。
然后,他还和老刘一起开车送她去了图书馆,他问她要干吗,她说要查考研的资料,其实她想细细地重温一下一千年前的蒙古历史,在那个时代,有没有一位富甲天下的商人叫君问天,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一对龙凤胎的后人。按理,君问天那样的显贵人物,历史上会有记栽的,就象沈万山和胡雪艮。
不知是探明了她对他不太设防,下车时,楚君威当着老刘的面,抱了抱她,还亲了下额头。害她进图书馆时,脸还红通通的。
七,千里之外(上)
七,千里之外(上)
林妹妹仰天长叹!
蒙古到底是以游牧民族为主的国家,对文化教育不够重视,其他朝代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是厚厚的几个大部头,唯独蒙古象个孤陋寡闻的小孩,薄薄的几页翻过就没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金庸老爷子的《射雕英雄传》,还有毛泽东的那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不然一定有许多人不知道在历史的长河中,还曾经有颗叫蒙古的明珠璀璨过,不,叫明珠不合适,流星差不多。不管是蒙古,还是以蒙古为基础,忽必烈建立的元朝,都是非常短暂的。
蒙古人只顾骑马打仗夺天下,却忘了找个能写会道的把自己的丰功伟绩记载下来,真是一件可惜的事。
她把所有写到蒙古的历史书都找遍了,除了写拖雷与窝阔台之间的汗位之争,还有后来拖雷家系从窝阔台家系手中夺回汗位这几件事,其他民间的记述泛陈可具。她没有看到君问天的有关资料,但是她发现一个怪异的事情,在窝阔台登基的后几年,窝阔台格外宠爱一位佞臣奥都拉,这人原来是西域的一个富有的商人,能言善辩,善于钻营,此人最大的长处是会玩儿、会品酒,窝阔台离了他,酒喝不痛快,玩也不痛快。
窝阔台最后就是喝酒醉死的,所以说这个人有一点的责任,历史书上只是带了一笔,没有讲到这个人最后的命运如何。
林妹妹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人是商人出身,明显的藏着心机,一步步诱惑窝阔台醉生梦死,准备间接把他整死,最终达到目的。
这人和君问天有关系吗?君问天的生意从江南遍布漠北,甚至更远,与西域的商人结识也有可能,依照君问天的为人,虽然娘子是死于难产,但夺妻之恨,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窝阔台的。
看到她死于血崩,君问天会伤心吗?仕林和诗霖乖不乖呢?君问天后来有没有重娶妻呢?
她那无缘的老公呀,命真苦,第一个娶了白莲那种不知羞耻的淫荡女人,硬生生忍下常人无法想像的羞辱,第二个娶了她这位天上掉下来的短命娘子,没享受到甜蜜,还得独自拉扯一对小儿女,希望他的第三位妻子真正能陪他到天长地久,能让他品尝到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温馨,对她的小仕林、小诗霖慈爱一点。
不知是哪家女子之幸,她会羡慕的。
林妹妹眼泪汪汪地从书中抬起头,偷瞄下四周,发觉没人注意自己的失态,拭去泪水,起身去还书。
出了图书馆,发现天已近黄昏。
春日的黄昏,有些晚热袭来,空气闷闷的。图书馆外的几棵花树开得茂盛,一簇簇的缀满枝头,浓郁的花香堵得人喘不过气来。
刚下台阶,感到包包中手机震动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有十个来电未接,都是一个人--------邢辉。
她现在对邢辉有点害怕,想彻底疏远,又怕毁了五年的同学之情,如果与他恋爱,她暂时无法接受,矛盾中,她按了下接听键。
“林妹妹,你干吗不接我电话?”邢辉急了,口气很冲。
“我一下午都在图书馆,手机调的是静音,没听到。”
“哦,”邢辉口气软了,“我给你的杂志社打电话,说你今天采访楚君威,还顺利吗?”
“还…还顺利。”林妹妹随意抬起头,突然震愕地睁大眼,邢辉电话中提起的那个人目不斜视正向她走来,毫不在意路边行人的注目。
“嗯,我也刚从人民大会堂采访回来,好累,我们找个小饭馆一起吃饭吧!你现在哪,我去接你。”
“我…”她看到楚君威已站在她面前,长臂勾去她身后的包包,“你有什么事吗?”她捂着话筒,用唇语问。
楚君威指着泊在不远处的车,挑了下眉,意思是请上车。
“林妹妹,你到底在哪?”邢辉久听不到回话,又问了一句。
“我现在有点事,一会打给你。”林妹妹匆匆合上手机,瞪着楚君威,“干吗要上车?”
“我从你进图书馆一直等你现在,你不应该还给我同样的时间吗?”
林妹妹眨眨眼,“我没有要求你等我!”
“你也没要求我走,所以我就留下来等你。”楚君威耸耸肩,理所当然说道。
林妹妹哭笑不得,“楚大明星,现在没人找你拍戏了吗?你哪来这么多的闲功夫?”象他这种少女、少奶杀手,应该忙得象铊椤,日夜转个不停,全国各地的飞。
“我把所有的戏约全推了,现在是我的休息期。走吧,我们去吃饭!”他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往泊车处走去。
“不行,我同学刚刚和我约好了,谢谢你的邀请,以后…。”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你那位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妇德?”楚君威神色紧绷地改牵她的小手,不等她说完,拖着她往前跑去。
“哪有这样强迫追人的?”她知道挣扎不掉,识相地随着他跨进车,小小声地嘀咕,手机在包中震个不停,看身边那张拉长的俊脸,她咬着唇,忍下接听的想法。
“你同意让我追你了?”楚君威提出一个让林妹妹措手不及的问题。
林妹妹惊愕地抬头看他一眼,倏地低下头,不大自然地说:“我哪有同意!”有股火热自颈侧窜上她的耳朵,她双手掩住双耳,瞟他一眼,“什么都是你在说。”
楚君威脸上缓缓绽露笑容,“但是你也没反对,是吗?”
“反对有效吗?”她又不是木头,一个大明星浪费如此美好的春光,在外面等了她几个小时,为她付昂贵的住院费,给她专访的优先权,这一切还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要追她呗。
想抗拒,又忍不住沦陷,在她思念如焚的时候,她是如此的心碎、悲绝时,面对和君问天一模一样的俊容,她如何不心动?
好想催眠自己,把他当成君问天好了。
可惜她很清醒,一再容允他靠近自己,只不过是想借他一点温柔来为自己疗伤罢了,她已经快被穿越中的那场情感淹溺了。
“当然无效!”这话楚君威是用唇贴唇的方式告诉她的,他脸部的肌肉痉挛地抖动,在她因惊讶而樱唇微张时,他强势地钻入她的口中,疯狂地吮吸,似乎这还不够,他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
上帝,车内老刘还在,她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