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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行人各自坐在沙发上。
沉默了许久后,肯率先开口说道,“殿下!羽堂主!德国那边传来的确切消息,盼儿小姐的家人遭到不幸,已经死了。”
“…”陆小语瞬间一怔,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一般。
盼儿…
盼儿的家人遭到不幸?已经死了?陆小语彷徨地回神,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死去?是人为还是意外?”
“具体情况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席先生让我们立刻赶来与殿下集合。而他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怀疑应该是和盼儿小姐的失踪有关系,而她家人的死因,意外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肯低沉的男声在客厅里盘旋。
陆小语伸手捂住了嘴,哽咽了声音,“盼儿…”
当年裴焕的死,她与盼儿一度失去联络。她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是怎么熬过这漫长的两年时间,可是她知道,有些痛,一辈子也忘记不了。而后她收到了盼儿寄来的包裹,听到了录音笔里她所说的话,不|禁喜极而泣。
盼儿告诉她裴焕可能还没有死,让她不要再自责。
因为她的鼓励,她才慢慢走出了阴影。
没有想到,再次得知有关她的消息,竟然是家人的死讯。
司徒皇瞧见陆小语神色凄楚,心疼地将她搂入怀里。黝黑的大掌不时地安抚,沉声说道,“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事情看起来很不妙,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你还记得先前我们察觉到的异样吗?看来对方也应该会袭击我们!”
“伊盼儿应该会在日本,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
“恩——”陆小语的声音已经抽噎,她无法说话了。泪水流淌而出,湿了他的衬衣。曾经答应过他,再也不随便流泪。可是现在,她还是没有守约。
司徒皇心里也同样沉重,他凝眸说道,“敌人的速度会很快,估计今天就会对我们动手!肯!你留下一个人,去机场拦截席耀司,让他立刻返回德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安全。然后,我们需要来演一场戏。”
“演戏?”陆小语双眸带泪,诧异地问道。
司徒皇点头,伸手拭去她眼眶的泪水,“是啊!演戏!这次演戏,我是主角,你不要和我抢…”
陆小语沉静地望着他,听着他娓娓道来。
等到他话音落下,她一口否决,“不行。太危险了。我不会同意。”
“语,让我去。他们应该要的人是我。”司徒皇说道。
陆小语抓住了他的手,更加坚决地说道,“就因为如此,所以我更加不能让你去。我最会演戏,让我去。按你所说,他们的真正目标是你,那么就不会对我动手。我会摸清敌人的底细,并且找到盼儿的下落。”
司徒皇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陆小语却一把抱住了他,“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是不是?”
这个时候,突然飞来的子弹打入窗户,玻璃“砰——”一声碎裂。
敌人的袭击使得司徒皇一行全部改为警备状态,肯与五行杀手人组纷纷拔枪迎击,并且一致地退向安全地带。但是由于敌人在暗,而我方却在明,情况对于自己十分不利。等到一行人从客厅分散转移,敌人也在同时踹门而入。
只听见不断得鸣枪声在洋房内嗡嗡响起,一阵血腥味道在空气里慢慢聚集。
司徒皇搂着陆小语退到了二楼的卧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隙,他凝眸张望着门外。大手保护着陆小语,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他沉声说道,“语!听着!你说的话没错,也可能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我真得非常不想让你去冒险。”他扭头凝望着她,眼底那份深情显露。
陆小语只觉得自己嫁了个好男人,这样一个会在关键时刻才会袒露关爱,沉默而又果敢的男人。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她就不曾怀疑过他。伸手抚住他的脸庞,凑上唇亲吻了他,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有事。”
“我还答应过你,我们要生很多很多孩子。所以我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
“皇,你知道我非去不可。”她眯起了双眼,眸中同样深情一片,却透露出异样的坚决。
司徒皇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呢?当年因为措手杀了裴焕,她一度陷入自闭状态,甚至是排斥他。好不容易才渐渐恢复生气,他如何舍得让她后悔难受呢?这可能是上天注定,让她去弥补曾经的失误。
他将她狠狠搂进怀里,吻了吻的她的额头,“我知道你非去不可,我也拦不住。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平安回到我身边。”
“我知道。”陆小语柔声允诺,声音低沉。
“砰砰——”洋房内,子弹声沉闷响起,火药味十足。
紧张的关头,即将分别的时刻,两人紧紧相拥。
司徒皇松开了她,迅速地奔到橱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两把枪。他甩手,将其中一把手枪甩向了她,手枪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被陆小语精准地接过。两人默契一笑,剩下的所有尽在不言中,不需要更多言语。
“走!”陆小语拧了秀眉,前一秒还柔情的脸庞迅速冷凝,聚起几分肃穆。
司徒皇整个人如狮一般,渗透嗜血本质。
※※※
由于敌方派来的人马众多,司徒皇一行人脱困得十分困难,更甚至安排了调虎离山的计谋。陆小语独自从后面而出,而司徒皇七人则上了洋房的阁楼,沿着屋顶逃生。当他们蹿上屋檐顶部奔跑的时候,敌方的杀手迅速追击。
肯回头,拿起手枪击毙一名杀手。
子弹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惊险地擦过脸颊,这完全是生死边缘。
五行中的金沉声说道,“殿下!我们的车就在前面!”
司徒皇心里放心不下陆小语,却还是忍住没有回头。他只是握紧了拳头,不断向前跑。告诉自己,如果想要救出她,那么就要活下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但是该死的,这次让他如此焦虑不安。
五行们不断地开枪护着司徒皇的安全,朝着身后射击。
一阵慌乱的奔跑后,他们顺着管道跳下高楼。水拿出钥匙,远程开启房车。一行人瞬间钻入房车内,而这时高楼上追杀而来的敌人拿着长枪朝着房车一阵扫射。子弹如雨,打向了房车,最后钻入车内的肯以及火分别被打中了后背以及小腿。
“快开车!”五行中的木将枪支架着车窗窗沿,朝着高楼上的敌人射击。
敌人惨叫了一声,胸口正中心印染出血迹,跌落至地。
水一脚踩下油门,在一阵子弹的狂乱扫射下,驾车驶出了这危险地带。土拿出急救药箱,熟练地替肯以及火取子弹并且止血。打开火机,瑞士手工小刀在火中来回烤了下。肯闭上了眼睛,而后,土将小刀绞入伤口中。
只见肯额头渗透汗水,神情却没有半分变化。
随后,子弹顺利被取出。木接手了包扎工作,拿出粉末以及绷带止血。
司徒皇默然地望着他们两人处理伤口,沉声吩咐道,“金,你留在机场与席耀司取得联系。”
“是!殿下!”金坐在前副车座,回头应道。
等到车子驶离小镇,司徒皇平视着前方,心里无声发誓:语,我一定会救出你。所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
洋房内,已经被敌人占据。
“总司!只抓到了这个女人!”门外,两名杀手压着陆小语走了进来。陆小语听见了这两人对面前男人的称呼,直觉地判断对方的地位应该很高。她傲然地甩开手,冷声说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青木穿了一身黑衣西装,听见她的话,徐徐转过身来。
目光触及到陆小语,审视了一番,沉声说道,“意大利黑手党司徒皇手下正堂主,羽影小姐。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呵!天皇的手下总司先生,同样久仰。”陆小语不甘示弱地迎上。
世界黑道组织分为无数帮派无数领域,日本黑道的统治者天皇一向不与外界来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先前,裴焕的父亲竟然能动用到天皇的人马对司徒皇下手,看来天皇应该对司徒皇有所图谋。
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却非常困惑。
青木眸光深邃,朝着身旁的人比了个眼神,“羽影小姐,我们主人请你去日本作客。”
身旁军装打扮的女人立刻拔出手枪,打向了陆小语的手臂。而她只感觉浑身麻木,陷入昏迷。
chapter28:深藏不露
席耀司是在六个小时后赶到伊拉克境内,当飞机停落于国际机场。阿Ben带领精英保镖警戒保护,以防敌人的突然袭击。时局变得格外紧张,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敌人的势力范围似乎很广,并且十分神秘。
重要的是对方能够掌握他们的行踪,而我方则不能。
“少爷!”阿Ben眼尖地瞧见前方走来的男人,直觉地挡在席耀司身前。
男人正是金,他接受司徒皇的命令留在这里与席耀司取得联系。拿出手机,他拨下那个号码。同时,阿Ben西装内的手机振动而起。他凝眸望向前方,光亮的脑门闪过光芒,“少爷!看来不是敌人!”
“司徒皇的人。”席耀司也已经确认对方的身份,沉声说道。
那个男人可是意大利黑手党之王,绝不可能轻易死掉。所以他百分之百肯定,对方绝对不可能故意派人埋伏。所以,这个拿着手机的男人一定是司徒皇的手下。如今司徒皇不见踪迹,却让手下在这里等候,看来应该是脱险了。
想到了这里,席耀司松了口气。
金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这才将握在手中的电话挂断了。
他低下头,恭敬地问候,“席先生,您好。我是金。”
“金?你是五行的队长。”席耀司沉了双眸,不动声色地说道。
虽然自己对黑道上的事情一向不插手也不介入,但是也略有所闻。
司徒皇送统治的黑手党,先前除了肯以及宽这两位左臂右膀外,包括身为羽影的陆小语堂主。期间,宽背叛了司徒皇受到惩罚。而后,就像是树枝的枝叶一样分散,其下最厉害的杀手五行。游走在黑暗世界里的人,满身血腥的杀手,从小接受最为严苛的训练。
席耀司察觉到对方身上不同于寻常杀手的气息,那种阴暗湿冷的森然感觉。
“是!席先生!”金回答道,“殿下让属下转告席先生,请席先生立刻返回德国保护好您家人的安全。剩下的事情,殿下会处理解决,请您不要担心。”
席耀司听到他这么说,冷声问道,“那么司徒皇和陆小语是否都平安。”
本身他与司徒皇并没有任何交集也无任何接触,但是由于钱依依的原因,他对于司徒皇多了几分亲近。钱依依对司徒皇,就像是兄长一样。而她对曾经身为羽影的陆小语更是亲如姐妹,关系密切。
如今,伊盼儿生死不明,他必须要知道他们两人的下落,这样才可回去面对钱依依。
不然的话,那个丫头恐怕会带着宝宝杀到日本去。
金忽然缄默不语,只是低声说道,“席先生,话已经带到。请您快速离开。这里很危险。”
“怎么?司徒皇没事,难道陆小语出事了?”他察觉出其中蹊跷,犀利地追问。
而这时,一点红外线正从角落里瞄准了席耀司的后脑,准备展开阻击。
金的双眼中所戴的隐形镜片被植入超高能的网膜,就是为了察觉远红外线的聚焦。他立刻将席耀司推到一边,拔出手枪朝着藏匿在机场三楼圆柱后的杀手袭击。那名杀手来不及射击,就被子弹穿过心脏,立刻倒地毙命。
敌方由于暗杀行动失败,而开始明枪战斗。
一时间,机场内乱作一团,尖叫声四起。
伊拉克成年战乱连连,人民似乎也已经习惯这种恐怖袭击。但是没有想到这次的袭击会这样明目张胆,就在机场内展开。不断逃生的人们,还有开始谨慎并且快速退回甬道的席耀司一行。
“席先生!请快速撤离!”金喊道。
“少爷!您小心!”阿Ben拉开风衣,举起长枪对着那些穿着军装的特工一阵扫射。
席耀司一向不喜欢动枪,并且讨厌血腥。
如平时那般,他寡言冷静,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没有慌乱。他朝后退去,视线一边扫视周遭。忽然瞧见趴伏在玻璃窗上的特工,他的抢口正对着阿Ben。而身边护着他的保镖连中三枪,立刻吐血倒了下去。席耀司不作多想,他出手十分快,弯腰的时候拿过保镖手中的枪。
微眯起左眼,举枪朝着趴伏在玻璃窗上的特工。
“肩膀。”沉沉吐出这两个字,手指按下扳机。
子弹从枪管内飞射而出,朝着那名特工袭去。只瞧见那名特工肩膀中枪,一瞬间的冲击力让他身体向后仰。无法保持平衡的身体,脱离了玻璃窗摔了下去。
阿Ben心惊地扭头,瞧见席耀司冷着俊容,眼底满是阴霾。
少爷,竟然也对人开枪了…
※※※
慌乱中,席耀司一行十人,加上金在内,只剩下四人。他们迅速跑出机场,奔上私人飞机。刚关上舱门,阿Ben对着飞机内留守的飞行员吼道,“快启动!”
“是!”
飞机徐徐地朝着跑道而起,在升至空中后,却听见后边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金张望于飞机窗口,只见后边的天空里弥漫起浓烟滚滚。
“少爷!您没受伤吧!”阿Ben担心地询问。
席耀司凝眉,阴郁地说道,“如果他敢在德国动手,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谁!”
“听着!回去告诉司徒皇,一旦有任何情况,请及时通知联系我。”
“属下会替您转达,席先生!”金允诺道。
席耀司沉然地闭上了眼睛,突然有些烦乱。
未知的一切,将所有的事情搞乱。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司徒皇一个人的事情了。哪怕要动用德国特种兵,他也要将对方揪出来。
经过漫长的飞行,司徒皇一行终于回到意大利罗马。两辆房车载着六人朝着郊外的葡萄大庄园而去,一路上,司徒皇凝眸望向前方,始终都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时间眨眼度过。
竟然已经过了两年时间了。
两年来,他离开意大利带着语去了伊拉克。在那里,他度过了最为难熬的时期,也是最为幸福的时期。曾经很久,语自我封闭沉溺于伤痛中。直到收到伊盼儿寄来的包裹,直到听到了那段电话录音,她才忽然开口说话。
他依然可以记得她又哭又笑的样子,而他同样如此。
后来,语慢慢从封闭状态中释放,也从裴焕的阴影中渐渐解脱。
司徒皇伸手摸了摸左手的戒指,胸中更加坚定。他们在伊拉克的小教堂内许下一生的誓言,他们在神父面前交换了戒指,他们拥吻于阳光下。她承诺过不再轻易流泪,而他也承诺过给她一个家。
幸福的生活总是短暂,突然得袭击打破了这份宁静。
如今再回到意大利,即便身边的位置空缺,但他却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因为他知道她始终都在,哪里也没有去。她就在他心里。司徒皇眼底闪烁起深邃光芒,无声地喃喃:语,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嘟嘟——”手机发出声响,肯收到了金发来的信息。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扭头望向后边座位上的司徒皇,沉声说道,“殿下!金发来消息,席先生已经顺利返回德国。不过在机场遭遇了埋伏,但是平安无事。”
“知道了。”司徒皇低声说道。
“殿下,席先生还有话让金要转告。”肯又是说道。
司徒皇豁得睁开眼,沉然问道,“什么话。”
“席先生说一旦有任何情况,请及时通知联系他。”肯将金传来的话语如实转达。
司徒皇听见这话,却勾勒起唇角,语带深意,“看来对方似乎惹怒了他。”
一向不干预争斗的席耀司也被惹怒了,这还真是稀奇。
对于席耀司,司徒皇却也同样陌生。
只知道他先前曾是国际炙热大导演,现任席京财团总裁,垄断整个德国金融界,甚至一手遮天可以动用德国军队的男人。他寡言少语,并且不曾与任何女人传出过绯闻,除了先前与桑氏财团千金桑凯琳的突然结婚。
在印象里,这个男人似乎是那种除了自己所爱人之外就会绝对置之不理的冷血品种。
当然,他们从未见过对方。
更多有关席耀司的情况,也是因为妹妹天爱还有绝色钱依依的关系才会有所了解。
据说他曾经得过白血病,一度徘徊于生死边缘。他与钱依依之间的感情,显得纯粹太多,没有那么多复杂以及繁琐。这个世界上,另一个关心天爱的男人萧白明,他将自己的骨髓捐献给了席耀司,换取了再次得以重生的机会。
生命是奇迹,他曾经不屑一顾,现在却那样认同。
司徒皇沉默地望着前方,感觉到这次似乎并非是孤军奋战。席耀司,真是幸会了。
※※※
意大利那边,司徒皇正在筹划解救陆小语,并且尽可能查探到伊盼儿的下落。而德国这边,席耀司也在最快时间内返回。回到席家别墅的时候,钱依依已经从医院被接回。她显得十分暴躁,并且极度不安。
平时的钱依依是活泼机灵,那么此刻的钱依依就是发狂到让人不敢接近的。
自她清醒能够下床后,她就一直一直等候席耀司的消息。
尽管席家上下都苦口婆心地劝说,但是仍然不管用。她固执得像块石头,雷打不动。众人只好安排好饮食,并且在旁陪伴。钱依依在这两天睡得极少,睡眠对于孕妇十分重要,但是她实在无法安心。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管家急步奔进大厅,松了口气。
钱依依立刻站起身来,抬头瞧见闪入大厅的挺拔身影,她匆忙地奔了上去,“耀司,怎么样?小语和殿下他们都好吗?他们有没有事?”
“他们都没事,你放心。”席耀司见她脸色苍白,只好如此回答。
钱依依松了口气,又是追问道,“那么盼儿呢?她呢?”
“司徒皇已经派人去侦察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相信他,相信伊盼儿,也相信自己。”席耀司伸手搂住了她,将她拥入怀里。
“那就好。”钱依依点点头,却感觉到一阵晕旋。恐怕是因为这两天神经绷得太紧了,现在总算松了口气。
“依依,你怎么了?”席耀司一把将她抱起,剑眉紧蹙,“阿Ben,马上叫医生!”他说着,抱着她奔上楼去。
钱依依被他抱在怀中,安然地靠向他的胸膛,轻声说道,“耀司,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你不要那么紧张。”她歉然地说着,闭上了眼睛,“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不应该不顾及宝宝。但是我真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席耀司打断了她的话,沉声说道,“谁也不想发生那些事,我知道你比谁都难过。”
他抱着她走入卧室,将她平放在床|上。
瞧见她因为伤痛而消瘦的脸庞,他心疼地说道,“谁说你不是一个好妈妈。依依,放下心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交给司徒皇,我们会搞定一切。你放心,不要那么折磨自己。如果伊盼儿知道你这样,那她一定会内疚。”
“我知道…”钱依依无力地点头,伸手轻抚自己隆起的腹部。
宝宝,你在妈妈肚子里,也会替盼儿阿姨祈祷是不是?
日本东京。
已是十月底,入秋的东京带着丝丝凉意。这种凉意会渗透人的肌肤,直接蔓延至心底,有一种悲凉的感觉。远处的转角尽头驶来数辆黑色轿车,居中的轿车内,青木沉默地坐在后车座。而他的身旁,则是一名戴着眼罩的女人。
女人一头柔顺的长发,肌肤十分白皙。虽然双眼被蒙,但是微微蹙起的眉宇之间,自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这种气势并不是普通女人能拥有的,那是经历过风雨经历过血腥的人才有的气势。
而她的手臂,绷带包扎着伤口,渗透出一丝血迹,依稀可见。
女人身边坐着身穿军装的女特工,女特工的头发全都包揽在军装帽内,有力的手腕谨慎地搂住女人,不让对方有逃脱的机会,并且一并制止对方突然醒来乱动。
突然,女人动了下身体。
女特工立刻提了心,余光瞥向对方,“羽影小姐,请不要乱动。”
陆小语终于清醒过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带到哪里。只记得最后时刻,她被射中了麻醉弹。意识回笼得刹那,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她此刻正在一辆车内。柔软的真皮车座,看来这辆车还挺奢华。
有人搂住了她的手,压制了她的行动。
陆小语双眼被蒙,她也不急于摘下蒙眼的眼罩,只是轻声说道,“天皇想请我去做客,也不必这样吧。”
“很抱歉,羽影小姐,我们这样做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点。”沉沉的男声从旁传来,下一秒,陆小语眼前覆着的眼罩被扯下了。
一瞬间的光亮刺痛了双眸,她眯起双眸适应着突然的光明。
过了一会儿,陆小语睁开眼。
车内的隔离防护太好,她无法望向车前玻璃。视线扫过周遭,瞥见了车窗外伫于街道边的日文广告牌,徐徐闪过的广告牌让她终于确认自己是来到了日本。耳边,那样清楚得记得盼儿寄给她的录音笔中所录下的留言。
「嗨,小语。你好吗?时间过得真快,快两年时间。两年时间了,我都没有见过你。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明明知道不是你害了裴焕,可是却还是执意将当时的错误推卸在你的身上。对不起,小语,对不起。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希望你每天每天都快乐。这一份迟到了两年的祝福,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你知道吗?可能裴焕没死,所以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不要来找我,等我调查清楚后,我会来找你!」
「对不起,小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盼儿这样告诉她,她喜极而泣。
因为自己还处于封闭状态,没有痊愈。也因为盼儿再三叮咛,所以自己耐心等待着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她走出了阴影,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皇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呵护她等待她,那样耐心。
原本她和皇商量过打算在近期动身,找寻伊盼儿的下落。
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先展开行动。
日本黑道的地下皇帝——天皇,他究竟是谁…
※※※
数辆轿车缓缓驶入了夜御馆,在广场上停了下来。
而后,守卫立刻上前打开了车门。
女特工径自下了车,转身等候,“羽影小姐,请!”
陆小语沉默地从车内钻出,瞬间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有些萧瑟的风吹拂向她,她瞧见了一座宏大的殿院。这简直可以和中国北京的故宫相比,噢不,比起故宫来,这里的建筑偏向日本古代皇宫的丰韵。
石板铺成的大路,延伸出错综的小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陆小语心里好奇不已。
“羽影小姐!这边请!”青木走到她身边,沉声说道。
陆小语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沉静地跟随着对方而行。一路上,她一直在困惑,天皇为什么要袭击他们,对方的目标应该是皇,他们又想从皇身上得到什么?之前裴焕的父亲,山口组的老大黑崎罡也曾动用天皇的人马派至意大利以及英国。
那么处心积虑,到底为了得到什么?
从皇的叙述中可以察觉,裴焕的父亲似乎对天爱的父亲以及母亲有所关系。司徒宿哲,意大利受人敬仰的教父,而教父最爱的女人柳飘飘,他们三人之间又有怎样的因缘?难道之前认识?或者有什么恩怨?
陆小语带着无数疑问,朝着神秘的天皇而去。
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大殿前,大殿的牌匾上镌刻着“大正殿”三个大字。
陆小语望向大殿,突然感觉一阵莫名压力,会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