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长大了,只有自己还总是将他们都当成小孩子吧。
“多吉,你出来也有快两年了,不想回乡去看看吗?”
多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再过段日子吧。”
楚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也是,如今边境战事繁杂,行走的确是不方便的。”
“恩。”多吉点头道:“燕北内地无战事,他们二老在回回山下生活了几十年,一直平安无灾,我倒是很放心。只是小姐带着平安他们孤身生活在这边,我若是再走了,怎么放得下心来呢?”
楚乔顿时一愣,不由得笑道:“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多吉摇了摇头,也不说原因,只是喃喃道:“我可不放心。”
“哈哈,抢到啦!”
突然,只听菁菁开心的大笑一声,摘下一朵花盘粉嫩的荷花就站起身来,转身对着楚乔说道:“姐姐,好看吗?”
说着,就要往这边跑。
楚乔一惊,连忙叫道:“菁菁小心!”
然而话音刚落,小船顿时一偏。
“菁菁坐下!”
平安大叫道,船身摇晃的越发厉害,菁菁惊慌失措的叫出声来。这时,只见船身顿时向侧倒去,多吉一把放开船桨,向着楚乔就扑过来,一把将她拉住,却听另一旁砰的一声,菁菁终于落入湖中。
“轰!”
雪白的水花飞溅而起,平安紧随其后的跳入湖中,一下就将菁菁抓起来。
“平安,游过来。”
多吉伸出手来,和平安一起将面色发白的菁菁拉上了船,小丫头被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靠进楚乔的怀里,咬着嘴唇好阵子都没缓过来。
“笨死了!”
平安骂道。
菁菁一听,瘪着嘴就哭起来。
“平安,别说了。”
多吉训斥他道:“菁菁还小。”
楚乔拍了拍菁菁的背,笑着说道:“傻丫头,不是会游泳吗?怎么还哭了?”
菁菁闻言顿时愣住了,连哭也忘了,过了一会,突然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说道:“我给忘了。”
平安受不了的大叫:“笨死啦笨死啦!”
好在夏天穿的衣服薄,在湖上划了一圈也就差不多都干了。不过被这么一闹,几人也失了兴致,上了岸,就打算回家去。
谁知刚走上岸,五六个二十多岁满脸痞相的男子突然走过来,经过楚乔身边时,一人突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伸手就向楚乔的脸颊摸来。
楚乔是何种身手,哪能轻易被他如愿,身躯灵敏的一闪,就让那男人扑了个空。
“呦?”那男人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学子长袍,说话语气却放荡轻浮的很,笑眯眯的对着其他几人说道:“小娘子够滑溜的啊!”
众人闻言,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楚乔眉头微微一皱,就见菁菁突然上前一步,怒声说道:“不要脸!你们找死啊!”
那人之前没注意到菁菁,此刻见更年轻的一个小丫头蹦出来,更加开心,大笑道:“这个姿色也不错,虽然嫩了点,但是也够水灵。”
“姐姐?”
平安气的小脸通红,转过头来看着她。
楚乔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注意点,别闹大。”
平安顿时欢呼一声,随即还没等对面那些人反应过来,就像是一只小老虎一样扑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剧痛袭来,那名年轻男子顿时好似一只沙袋一样,胸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
菁菁见哥哥动了手,一把扔掉手里的小篮子,也冲上前去。几名男子身后还跟着十多名护卫下人,见主子受了欺负也急忙冲上前来,菁菁旋身一个横扫,就踹翻了两人。双手分错,一把架住一名男子的双臂,扣紧,然后转身一个过肩摔,手臂脱臼的那一刻,杀猪般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平安一脚踢在一名男子的腰眼上,散步登山步飞跃而起,两脚锁住一名男子的下巴,咔嚓一声,就见那人整个人飞起来,像条死狗一样的倒在地上。
人越来越多,菁菁毕竟是第一次和人真正动手,渐渐有些捉襟见肘,好在平安身手矫健,所向披靡,连撞带踢。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倒下了五六人,全部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这时,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观战的楚乔和多吉两人,抱着捡便宜心理的偷偷摸摸摸过来。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只见一道残影突然在眼前晃过!
出手!扣住!拿腕!
多吉衣衫翩翩,静静地站在原地,甚至连站姿都没有改变,就听错骨之声顿时响起。手腕一拽一推,那名壮丁顿时委顿在地,手骨诡异的弯折,撕心裂肺的哀声大叫了起来。
“呀!”
一声娇姹响起,菁菁一个标准的腾空侧踢,一名正在攻击平安的男人被踢了个正着,顿时踉跄的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随着最后一人的倒下,只见不大的街面上,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没一个能完好无损的爬起来。
菁菁得意的拍了拍手,哼哼道:“活该!给你长长教训,看你们以后还不敢不敢做坏事。”
围观的百姓顿时发出赞誉的欢呼声,平安得意极了,然而转眼却见楚乔已经在多吉的陪伴下转身离去了,连忙拉着菁菁也追了上去。
人们向几人离去的身影望去,无不留下一片惊叹之声。
湖岸杨柳树下,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公子一身月白长衫,静静地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深远,久久没有离去。
回到家之后,只见梅香正站在门口,着急的左右观望着,见了他们几人,连忙碎碎念着跑上来,又是一连串长长的唠叨。
多吉手舞足蹈的跟她汇报着几人今天的战绩,吓得梅香俏脸白一阵红一阵,直嚷着平安和菁菁就是惹祸精。
晚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几人围坐在一起。吴妈妈不在,梅香难得下厨,楚乔被逼多吃了一碗饭才做数。
傍晚的时候几人坐在树下纳凉,楚乔今日有些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也不搭腔。
梅香一边做着刺绣一边说道:“今天倒是有一桩奇事,东街的花婆婆跑来找我说媒,说是要为南城私塾宋先生的独子保媒,我一口给回绝了。”
菁菁闻言顿时笑道:“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家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打姐姐的主意。”
梅香抬头奇怪的看着她,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他们是来求娶小姐了?”
“啊?难道他们看上了梅姐姐?”
梅香伸手拍了一下菁菁的头,说道:“小傻蛋,人家是看上了你,来给你做媒的。”
话音刚落,菁菁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连忙啐道:“混蛋混蛋!看我下次遇见宋老头的儿子,不打断他的腿!”
“人家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还在那矫情。”
平安正在吃苹果,嘟嘟囔囔的说。
梅香却摇头道:“其实那宋先生的儿子也是不错的,也是有功名的人,平日里文质彬彬,听说今年秋天就要参加大考了。不过想娶菁菁却是不行的,多吉今年也十八了,等菁菁明年及笄了,也该办喜事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愣,菁菁的脸这时更红了,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却没有像刚才一样的反驳。
多吉却微微皱起眉来,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梅姐,谁说过我和菁菁要成婚的?”
梅香眉梢一蹙,说道:“这还用说吗?谁不知道?”
多吉站起身来,面色不快的说道:“我就不知道。”
说罢,转身就回了房。
几人全都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连平安都傻傻的张大了嘴。
菁菁眼眶通红,突然站起身来跑进自己的房间。
“我、我这是说错了什么呀?”
梅香目瞪口呆,连忙站起身来去了菁菁的房间。
“姐姐,怎么回事啊?”
楚乔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也没有说话。
夜风暖暖的,知了的叫声响起来,叫的人那么心烦。
傍晚的时候,突然有人轻轻的敲楚乔的门,楚乔本就没睡,披好衣服打开房门,却是满脸泪痕的菁菁站在门口。
见了楚乔,小丫头突然哭起来扑进楚乔的怀里,好不伤心。
楚乔拉着她进了房间,好一通安慰,菁菁却一直不停的哭,也不说话。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抽抽搭搭的停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多吉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的。”
菁菁站起身来,抹着眼泪摇头道:“不是玩笑话的。”
楚乔自然明白,只是却不忍心伤她的心,仍旧安慰她道:“别想太多了。”
“我其实知道的。”
菁菁低着头喃喃说道:“多吉不喜欢我,多吉喜欢的人是姐姐。”
楚乔闻言顿时一愣,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菁菁扬起头来,小小的脸巴掌大的一块,看起来十分可怜,她执拗的说道:“我看到多吉偷偷画姐姐的画像,就藏在枕头底下。”
楚乔的眉头越皱越深,久久没有说话。
“可是我也知道姐姐是不喜欢多吉的,姐姐喜欢的人,是送姐姐玉佩的人。”
小丫头说完抹了一把眼泪就走出房门,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透过窗子照进来,白灿灿的一片。
一只通体雪白的玉佩静静地放在枕旁,光华璀璨,温润如玉。
一夜无眠,第二日,有人敲响了小院的房门,青衣书童恭敬有礼的站在门口,很有礼貌的说道:“请问有人在家吗?我家公子有事求见。”
第171章 再次重逢
帐篷被掀起一角,骤然涌进的除了炫目的阳光还有烤腊肉的香气,菁菁皱着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显然还没有完全醒来。清晨的微风中带着一丝清爽的香甜,顿时驱散了帐篷里浓浓的药气。
楚乔没有抬头,单手支着额头,另一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只黑色的玛瑙棋子,不断的敲击在白玉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频繁且单调,隐隐有一些闷烦。但是她却恍若未觉,棋盘上经纬纵横,满盘错落,她却迟疑着,久久不能落子。
“小姐,大家都准备好了。”
多吉站在门口,沉声说道。
楚乔眉心微微蹙成一个川字,多吉的声音静静的回荡在空气里,她却迟迟没有反应。就在多吉以为她没听到要再说一遍的时候,她却突然将满盘棋推散,转过头来沉声说道:“跟大家说,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日夜兼程的赶路,做好准备吧。”
楚乔等人是在昨天离开学府城的,现在的他们,正在赶往唐京的路上。
半个月前,卞唐大儒沈默白的独子沈浚突然登门造访,点明要见楚回。
楚林是多吉的东陆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姓了楚乔的姓,名为回回山的回。
沈浚来见多吉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多吉在学府城这一年来博学之名早已远播,然而随后发生的事,却让楚乔警惕了起来。
据多吉说,当沈浚看到了他最近正在誊写的济世之道之后十分重视,竟然连夜写信给他的父亲,而远在眉山任职的沈默白在第三天就回到了学府城,并将多吉一连三日强留在府中,口气中,隐隐有想要招纳他之意。
原本这一切并没什么,一个爱才的老人喜欢一个有才华的后辈想要对之提携一二也不算什么奇闻。然而就在半月之后,沈默白为多吉引见了一人,楚乔才终于认识到了危机的所在。
年纪轻轻,气度雍容,身份神秘,连沈默白这样的学者也对之恭敬有礼,再加上多吉为她形容的形貌谈吐,她不得不隐约想起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来。回想起近期听到的一些风闻,楚乔越发感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紧张,三天过后,她决定北上,务必要见李策一面,方能解心中担忧。
队伍在第二日来到了琇岭,一路上高涧溪流,草木繁盛,青松茫茫,若不是心境不适,定是一路休憩好游。
然而第三天傍晚的一场暴雨,却阻断了楚乔等人的行程。
山路难行,淤泥凹陷,第四天下午,好不容易走到了晴衡河,却发现暴雨之后大水将唯一的桥梁冲断了,一只似乎也要过河队伍正在抢修,不过人数毕竟只有三十多人,到底进度缓慢。
如今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回头绕道,取道怀宋,这样最起码要耽误十多天的时间。要么,就是等桥修好之后再过河了。
楚乔给雇来的马夫护卫每人加了十株银子,这些老实巴交的人顿时欢天喜地的加入到了前方修筑桥梁的队伍之中。
不一会,多吉走到马车旁说道:“小姐,对方派人来谢我们。”
楚乔见对方也没有亲自前来说话的意思,也乐得清闲,淡淡点头道:“你去回,就说大家同路而行,都要过河,不必道谢。”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天边雷声隆隆,天气异常闷热,楚乔微微撩起车窗的帘子,只见西方乌云密布,恐怕再不多时,又会是一场大雨。
梅香带着几名下人煮好了肉粥,楚乔见渡口那一边的队伍一片安静,所有的下人都在修桥,只有一辆简朴的青布马车静静的停在一株苍松之下。傍晚的红光之下,马车好似被染上一层红晕,微风过处,帘卷微翻,一只皓白的刺金长靴露出一角锦绣,沉静淡漠,俨然是大贵之人。
梅香叫上自家护卫,招呼大家吃粥。楚乔见了,就吩咐她将多余的粥送去给对面的那些人。不想梅香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抱着一大包油纸包,打开之后,全是上好的糕点酥饼,还有两大块干牛肉。
“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梅香笑眯眯的拿起一块糕点,凑到鼻间闻一闻,说道:“好像是白水关鱼福记的千层酥,小姐,你闻闻,和我们店里从白水进的货像不像?”
楚乔皱着眉接过,看了一会,静静说道:“不是一样的,我们买的是中档的糕点,没有这么酥脆。这样的糕点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运送的,没法做生意,想必对方也只是买来路上吃的。”
梅香听了微微乍舌,虽然这些年衣食无忧,但是毕竟是苦出身,她喃喃道:“这么贵的点心都送人,真是财大气粗。”
菁菁这几日生了场小病,总是病恹恹的睡着,这会闻到香味睁开眼睛,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就对梅香叫道:“梅姐姐,我要吃。”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伙人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些。梅香,把这些东西找个地方扔了吧,都别吃。”
梅香微微一愣,可是随即马上点头道:“小姐说的是。”
打了半晌的雷,大风也呼号了许久,可是入夜时分却又销声匿迹了。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木桥终于修筑好了。
那伙人似乎也急着赶路,过来一个人和多吉打了声招呼,就当先离去。
楚乔也不愿再耽误时间,那伙人过河之后,也带着人马过河。
然而走到渡口的时候,却见之前梅香送过来装肉粥的瓷盆被放在一方篙草之中,里面肉粥完好,竟是一口没动。几只野鼠蹲在盆边,正在大快朵颐。
楚乔放下车窗的帘子,静静靠在软垫上,眉心缓缓的皱了起来。
午夜时分,总算出了山区来到一片平坦的草原,向导说此地是悠悠垣,出了这里,就是夕照山,翻过此山,前面就是西南方的第一大城秋风城了。由秋风城中转,往东是唐京,往北是白水关,过了白水关,就是大夏的土地了。
几日以来一直在山涧野地里跋涉,此刻看到平原,众人心里豁然开朗。
平原上历来如此,远远的看着一棵树,看起来不远,可是真要走过去,却要跑马跑上一整天。
在悠悠垣上整整走了两天,总算到了所谓的夕照山。
此山名字极美,景色也绝佳。只见几座连绵的山峰耸立对持,松柏青翠,繁花穿插,一条白色的瀑布由山顶倾泻而下,形成一条白练,水雾升腾,犹如仙境。
因为比邻秋风城,此地的山路极为开阔,可并行两辆马车仍不嫌挤。
夕阳西下,落日火红,洒下一片艳色,松柏雨林一片红晕,繁花似锦,鸟语花香,绝佳之景美不胜收,果然不愧夕照二字。
当天晚上,楚乔下令在一处山谷安营扎寨。下人们听了集体欢呼一声,几日来不眠不休的赶路,果然已让众人神色俱疲了。
然而还未睡着,野狼的嚎叫声却忽远忽近的传来,声音凄厉,叫的人毛骨悚然。
菁菁害怕的小脸苍白,缩在帐篷里,靠在梅香的怀里死死的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楚乔也不免有些担心,西南一代饿狼凶狠早有耳闻,如今他们人数稀少,还大多都是些雇来的寻常护卫和车夫,队伍中又有女子孩子,一旦遭遇狼群,后果不堪设想。她叫来多吉和平安,吩咐了几句,交代大家做好准备,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然而到了后半夜,狼声更盛,间中还有男人的呼喝声。
楚乔出了门,披好风衣,吩咐平安带着几人看守营地,带着多吉和十多名护卫就往声音的发源处而去。
不过是转过一个坡,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众人小心一看,只见一处低洼的山谷之中,大约有上百只野狼正在攻击一队人马,那伙人人数虽不足,但是身手矫健,劈砍挪腾间威势凛凛,行动彪悍,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辈。狼群凶悍,白牙森森,仗着成群结队,也丝毫不惧。
鲜血飞溅,恶臭扑鼻,惨叫声不绝于耳,令人脊背发寒。
“小姐?”
多吉皱起眉来,沉声说道:“狼群众多,若是这伙人不敌,我们也独木难支。”
楚乔点了点头,说道:“大家准备。”
一众护卫车夫也是常年在外行走的江湖人,虽然不敌正规军队,但是胆子却是极大。拉开弓箭,摆好架势,多吉面色冷酷,沉声说道:“放!”
一排排燃着松油的火箭齐刷刷激射而出,霎时间,狼群背后遭袭,十多头野狼顿时惨叫倒地。
狼群大怒,掉转头来向他们冲来,势如电闪,迅速惊人,几个起落就已到了身前。
多吉手疾眼快,提起一桶桐油,哗的一声泼在前面,火把一扔,一道火墙顿时在山前燃起,火舌高达三丈。几只饿狼停不下猛冲之势,一头撞在火中,顿时发出刺耳的惨叫声来。
狼群畏火,登时阵脚大乱,那伙人马见有人帮忙,气势更盛,为首的几人大喝一声冲上来,刀劈厉砍,乘胜追击。
那群饿狼果然凶悍,如此恶战了一个多时辰,才仓皇退去。临行前几声示威怒吼,隐隐有报仇之意。
遍地狼尸,一地腥臭。
山谷下一人高声呼道:“上面是哪位朋友相助,我家主人多谢诸位仗义出手!”
多吉闻言微微一愣,探头看去,却因树木阻隔、夜黑如墨而看不清楚,只是高声叫道:“可是曹大哥吗?我们是在晴衡河边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