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若盈秀眉一皱,他公然帮助永王,难道只是因为不想在永国的生意受损吗?

“现在临国收复了慕国和永国,下个目标看怕就是国力渐弱的幽国了。袁公子,幽王近日似乎有所行动了。”

“他又想做什么?”若盈不悦地皱了皱鼻子,上回十道密诏急召她去登封,不理会边城地安危,实在让人心寒。

“暂时还不知道,”欧阳宇凤眸一挑,“另外,登封的危机一解除,幽王就下令封城了。如今登封城里的百姓,不能自由出入。”

“封城?”若盈托着下巴,撇了撇嘴。“封了城,商人进不去,城内百姓地日子还怎么过?虽说此举能够防止临国的奸细混入,可是此时封城未免太早,城内囤积地粮食够用么?”

“国丈也极力反对,无奈幽王难得坚持己见,只好照办了。”他噙着一抹讥讽,淡淡道。

“幽王如此简直是草木皆兵,而且他这样地人又怎会顾及城内百姓的死活!”若盈忿然地站起身,咬牙切齿。

“公子,主人——”孙利匆忙走入,神色凝重。

“怎么了?”若盈瞥向他,着急地问道。“临军地动向有异?”

“不是,”孙利摇头,语气沉重。“幽王称嘉县的百姓通敌卖国,下令三千禁军前去逮捕叛徒,格杀勿论!”

“什么!”若盈大吃一惊,“嘉县不过千来人,需要派三千禁军去逮捕犯人吗?”

欧阳宇嗤笑一声,“袁公子,幽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禁军直接将那千把人都杀了。宁可杀错,亦不能放过一个人!”

她身子一僵,“嘉县的人何罪之有,幽王竟然对这么多无辜的人下手…”

“临军从永国进入幽国,途中第一个经过的就是嘉县。听说临军绕过了崎岖的山路,突然杀了进来,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条小径,只有当地人清楚的暗道。”欧阳宇的唇角上扬起嘲讽,继续说道。

“幽王突然被临军逼到如此境地,不能向临军报复,只能对嘉县的小百姓下手泄愤了。”

“主人,此事是国丈提议的。幽王震怒,下面的官员为了平息圣怒,只好拿嘉县作替罪羔羊。”孙利说道。

“如果此时赶去,还来得及吗?”若盈突然问道。

“袁公子是想…”欧阳宇凤眸一挑,眸色一沉。见她望向自己,孙利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若果公子骑御影去,应该赶得及。可是,公子独自前去,非但不能阻止禁军,甚至会被多疑的幽王猜忌…”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禁军屠杀,无论如何都要尽力试一试!”若盈朝欧阳宇点点头,“这里就拜托欧阳公子了。”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欧阳宇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愠怒,“孙利,立刻安排两万人尾随袁公子。”

“不可,”若盈立即阻止道,“禁军只得三千人,如果我带两万人前去,只怕幽王不会善罢甘休!”

欧阳宇低头沉思了一下,亦赞同地点点头。

“那好,在军中挑出三千身强力壮的精兵,让他们立刻准备出发。”

若盈见他坚持,只好妥协。

“此事暂时不要告诉严容他们,嘉县的事也要封锁消息,不能让将士们知道。”

不然军心必然大乱,无论是不是幽王授意,这事的确足以让效忠幽国的士兵寒心。昨晚闪到腰了,早上起来那个疼啊…偶的老腰呢啊,听闻很多亲们的推荐票都浪费掉了,好可惜呢。不要的都给偶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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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嘉县(二)

一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妥当。

“袁公子右手的伤尚未痊愈,不要碰水,需经常换药。”欧阳宇叮嘱了几句,朝霍明点了点头。“军中的事物有劳霍将军多担待了,别让袁公子都揽在身上。”

若盈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欧阳公子,斐然会注意的了。”

“明叔,我们出发吧。”霍明应了声,翻身上马,指挥三千人有序前行。

“袁公子,”欧阳宇突然唤住转身正要离去的若盈,凤眸撇开一面,轻柔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欧阳都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所以,不要吝啬于伸出你的手…若盈…”

一句“若盈”,让她浑身一颤。如水的明眸掠过一丝柔和的光亮,低声应道。“斐然…若盈明白了。”

说罢,跃上“御影”,策马而去。

“主人,豫王爷的近卫长求见。”孙利几步走入,对欧阳宇禀告道。

“怎么了?”他睁开凤眸,略微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这近卫长一直不离豫王爷左右,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出了什么事。

“请他进来。”

近卫长快步走来,一脸凝重。

“见过欧阳公子。”

“阁下来欧阳这处所为何事?”坐起身,欧阳宇淡淡问道。

“实不相瞒,豫王爷他…”近卫长迟疑了一下,似是下定决心,道。“豫王爷他不见了。”“不见了?”欧阳宇一怔。随即了然。“近卫长来这里,莫不是以为欧阳派人抓走了豫王爷?”

“听闻主帅带了三千将士离去,小人想请教欧阳公子。目的地是哪里?”近卫长皱起眉,着急地问道。

欧阳宇粉唇一扬。道。“恕欧阳不能告知,这是军中最高机密,又怎能随意说出来。”“但是,若果豫王爷有任何损伤,欧阳公子负得起这个责任吗?”焦急之余。近卫长的语气不由有些激动。

轻啜着手中的清茶,欧阳宇无动于衷.

“没有看住豫王爷,若出了什么意外,要怪也只会怪近卫长你的失职之罪,欧阳何来责任?”

近卫长一时语塞,顿了顿,口气强硬。“欧阳公子,豫王爷是幽王任命地幽军主帅,身为近卫长的在下亦有资格知道军中的动向。还是说。袁主帅打算隐瞒幽王擅自行动?”

优雅地放下茶杯,欧阳宇淡淡一笑。

“近卫长只不过是豫王爷地侍卫,在军中依旧没有任何官职。并没有权力得知机密的。”

“若说军职,欧阳公子不是也没有么?”近卫长闻言立刻反唇相讥。

苍白地手臂从袖中取出一物。在他面前晃了晃。近卫长一看。愣住了。

“帅印…他竟然把这个交给你了…”

“如此,近卫长还有何疑问?”

近卫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躬身告辞。

“主人,难道豫王爷他…”孙利眉头一蹙,道。

“看来就是了,”把玩着手中的帅印,欧阳宇漫不经心地应道。“真是个惹麻烦的家伙。”

“主人,需要立即传信给公子吗?”孙利恭敬地问。

他摇摇头,“不必,此刻她应该发现了…”

烈日当空,三千幽军急行军整整一日,汗浸湿了内衫,额头布满层层水珠。众人一身尘土,个个好不狼狈。

“少主,天色渐暗,今夜就在此休息一下吧。”霍明抬头一望,提醒道。

擦了擦面上的不适,若盈点点头。“传令下去,歇息一个时辰后继续上路。”

霍明踟蹰了一下,道。

“少主,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若盈苦笑,“救人如救火,迟了就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末将立刻吩咐下去,就地休息。”霍明说罢,匆匆骑马离开。

一整日在马上颠簸,即使“御影”是难得一见地骏马,若盈依旧被颠得全身象散架一样。大腿内侧阵阵刺痛传来,看怕磨损得厉害。有些僵硬地缓缓下马,落地时双腿一软,向前就要倒去。

一双手臂及时扶住她,急急地问道。

“你还好吧?”

若盈听到这人的声音,大吃一惊,微一抬头。

“邵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叫若盈你要去嘉县都不叫上邵大哥,我只好偷偷跟来了。”邵殷埠一身普通士兵的装束,脸上脏兮兮的,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相貌。

“偷偷?”若盈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邵大哥,如今你是豫王爷,怎能擅自离开军营。若果幽军的将士知道他们的主帅偷偷溜了,会有不好的影响啊!”

“好了,在下知道啦。”见不少士兵听见了若盈的惊呼,邵殷埠扶着她,慢慢走向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你先好好休息,反正邵大哥我人都来了,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你去嘉县地了。”

“不行,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若盈倚着树干,沉吟了一会,道。“待会我派一百人护送邵大哥回军营吧…”

“不要!”邵殷埠反对道,“你一个人去嘉县,邵大哥不放心。”

若盈叹了口气,“邵大哥,有三千幽军在,不会有事的。”

“若盈,你说实话,此次去嘉县究竟做什么?”邵殷埠盯着她,严肃地问道。

她一怔,撇开脸。

出发前,她对将士们守口如瓶,只道是有秘密的任务。因此,到现在士兵们还不知道他们这次出兵,不是为了外敌,而是为了救本国地百姓。

可是,若盈却迟迟难以开口。好在将士们经过先前的几次战事,对若盈从心底佩服,也就相当地服从。

“若盈?”邵殷埠见她不语,又问了一声。

她斟酌了一下,道。

“晚些时候,我会告诉你地,邵大哥。”

见她神色为难,邵殷埠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连续七日地狂奔,若盈一行人终于到达嘉县十里之外。这夜,若盈下令军队彻夜歇息,并命人猎来野味,让将士们好好饱餐了一顿。

“各位将士,请听斐然一言。”若盈立在一处高地,对下面密密麻麻的幽军士兵们扬声道。

“主帅请说!”前面一人高声应道,附和一片。

“这次出兵仓促,未曾与各位说明。一来是怕消息传了出去,二来…”她叹息道,“二来是斐然不知如何开

“如今嘉县就在不远处,斐然不得不告诉各位。这次来不是为了抗敌,而是为了阻止禁军到嘉县。”

“禁军到嘉县做什么?为何要阻止?”一人忽然大声问道。

“问得好!”若盈扯了扯唇角,“这里有嘉县人吗?”

“…有!”几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前段日子临军突然从嘉县杀入我幽国,大家都有所听闻了!临军从天而降,不是因为什么奇兵之故,而是他们知晓了嘉县地一条小径!”她咬了咬唇,继续说道。“幽王受奸臣所蛊惑,认为是嘉县人与临国勾结,告知了他们这条暗道,所以派禁军前来。”

士兵听完,不由骚乱起来,数人激愤地问道。

“难道幽王要血洗嘉县,滥杀无辜?”

“…主帅,难道我们要对自己人挥刀相向?”

“大敌当前…幽王怎能听信谗言…”

若盈挥手让士兵安静下来,“我们这次只是去阻止禁军,让幽王收回成命,尽可能地保住嘉县众多百姓的性命。如果不是情急,绝不与禁军短兵相接!”周末家里实在太吵了,码字那个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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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嘉县(三)

昨夜的一席话,让军队的气氛沉甸甸的,将士们脸上的表情各异,却是沉重居多。

翌日一早,休整好后,却又收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你说禁军到了?”若盈瞪大双眼,不安地问道。“嘉县内情况如何?”

“不是嘉县的百姓都被拦在城外,小人无法进去查探,所以…”

若盈点点头,好了,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那士兵退开后,她连忙召来霍明和邵殷埠等人,一同商讨对策。

“如今城内状况未明,鲁莽行事怕是不妥。”霍明略微皱眉,说道。

“可是,嘉县那里拖得越久怕会…”邵殷埠一顿,挑了挑眉。“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可不能白来!”还有一日就能到达,我们在这踟蹰不前,还不如先去到嘉县再视情况而定策略。”若盈秀眉紧皱,深深地叹息道。“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当他们来到嘉县时,被眼前的景况震住了…

若盈沉重地闭上眼,虽然心里事先有了准备,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最糟糕的结果。眼角噙着泪光,默然地望着面前尸横遍野的死城。

曾在沙场经历了一番死斗的将士们,看见这样的惨状,不少人无声地留下比鲜血更为珍贵的泪水,沉痛地捂着双眼。

“少主…”“主帅…”

若盈没有理会身后担忧的呼唤,径自下了马。牵着“御影”慢慢步入城内。每见地上衣衫不整地女子,便弯下身,亲手整理;每见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人,总是俯身道了声“抱歉”。伸手阖上他们的眼帘。

见状,霍明和邵殷埠亦跟在她身边,帮助若盈安顿起嘉县地百姓。

“咔哒”一声轻响,一颗黑色的头颅在一处冒了出来,小小地眼睛见到若盈他们。惊恐地跌了下来这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孩,见若盈走近,恐惧地想向后逃跑,无奈长时间蹲在一处,手脚早就麻了,却仍旧死命地朝外爬。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若盈在离他几丈外停了下来,软声安慰道。

那孩子看着她温柔的明眸,眨了眨眼。将信将疑。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边轻声安抚,她边挪着极小的步子往他走去。

七步、六步、五步…小孩地神色有些松懈下来。若盈唇角扬着一抹浅淡的笑容,眼神柔和。

忽然。小孩似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激动地惊叫起来。

若盈吓了一跳,连忙退开几步。顺着那孩子的目光,看到手上的“思召”。立刻明了,把长剑扔开。

不远处的一名士兵见邵殷埠和霍明没有接住的意思,急忙上前托住主帅的佩剑,却“砰”地一声,连人带剑趴倒在地上。

“笨蛋!”邵殷埠完全忘记自己也试过一回,跌了个狗啃泥。见他拿着剑尝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邵殷埠只好朝那士兵嘀咕了一句,让他赶紧放下了“思召”。看着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弧度,落在了远处,小孩才停了尖叫声,全身僵直地望着若盈。

“我把剑丢了,身上没有伤害你的东西,我也不会伤害你地…”对峙了一刻,若盈终于抱住了小孩,轻声安慰起来。小孩仿佛知道自己安全了,反手紧紧搂着若盈,大哭起来。

“四处去看看,还有没生还之人!”若盈轻柔地拍着小孩的后背,下令道。

“是。”

众将士分头行动,在尸体中发现了不少还有气息的百姓,急忙帮他们救治,并将他们移到了隐蔽地一处。

“禀告主帅,一共发现一百一十一人生还,但有半数以上的百姓重伤,手头上地伤药有限,看怕…”

“好了,”若盈哀伤地垂下眸,打断了传信兵。“立刻带我去见他们。”

嘉县三面环山,是个天然地屏障,因而这里的百姓向来当此处是世外桃源,远离战火之地。不料只因临军发现了山上地暗道,招来杀身之祸。

若盈抱着那哭累了睡着的小孩,缓步走进山下的一处隐秘的山洞中。简陋的洞里,士兵只能取出不少轻便的草席,让受伤的百姓躺下。

几人伤势相对较轻,早已醒了过来。见到士兵均是大惊失色,经过一番解释,依然半信半疑,一脸惧意。

远远见一袭殷红走近,将士们躬身唤了一声主帅”。嘉县的百姓为之侧目,纷纷看向那戴着狰狞面具的红袍之人,心中畏惧更深了。

见状,若盈伸手取下面具,显出秀丽的面容,扬声道。

“在下是袁斐然,袁穹将军之子袁斐然!”

此话一出,百姓的眼神皆是一亮。袁家军深入民心,所有人对已逝的袁穹将军甚是敬佩,袁家军的少主亲自前来,让他们的心不由渐渐安定下来。

“袁斐然不是在边境对抗临军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一人疑惑地开口道。

若盈抿起唇,道。

“在下接到消息,便立即赶来了,可惜还是迟了,没能及时阻止…”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一人痛哭道,“嘉县的人安安分分地呆在这偏远之处,不求富贵,只求一个安身之所。即使临军取道嘉县,也没有任意屠杀,为何吾王却对我们赶尽杀绝!”

撇开脸,若盈心里难过,却不知如何开解他们。

“我的妻儿,我的爹娘,还有兄弟都死在禁军的手里,我可怜的儿啊,呜呜呜…他才刚刚周岁,刚学会了走路…”

“畜生,真是一群畜生,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县长早就逃之夭夭了,完全不管城内我们的死活…”

面对他们愤怒的指控,若盈没有出声。默默将怀里睡着的孩子轻轻地放入霍明的双臂中,默默地蹲下,一个接着一个,耐心地把脉,察看伤势,并向一旁照顾他们的士兵重复了需要注意的地方。

渐渐的,嘉县的人怨恨、悲痛、愤怒的声音慢慢沉寂了下去,静静地看着那个红色纤瘦的身影在他们之间穿梭。清澈的明眸专注地看着他们,额上浮了一层薄汗,神色恬静。in!每天不忘说这个啊,呵呵!

假期就这样米了两天啦,郁闷,觉得好像米干多少事情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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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嘉县(四)

“主帅,剩下的让我们来做吧!”几名士兵围着若盈,急急说道。

长途跋涉赶来嘉县,若盈又整整一日到山中采药,眉梢的疲倦怎么也掩饰不了。

“好,这些药材分开碾碎,按照方子的分量让百姓服下。”若盈揉了揉额角,自己的确有些勉强了,便把剩余的工作交给了他们。

“若盈,”邵殷埠捧来一碗热汤,递给她。“刚刚熬的肉汤,你喝点暖暖胃。”

“有劳邵大哥了,”闻了闻,肉香扑鼻而来,若盈奇怪地问道。“哪里来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