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希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手里的杯子咣当一声摔在了地板上。玻璃碎片和着清水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一片划过了她的脚背,隐隐觉得有些疼。

接下来她就感觉整个人被拽了过去,后背撞在了门框上,却不觉得太疼。感觉段轻寒似乎在后面扶了自己一把,重量全都压在了他的手上。紧接着他便低下头来,直接吻住了她的双唇。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来得更为激烈,段轻寒根本就无所顾忌,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他只是凭借着身体内最原始的欲/望,如狂风卷落叶一般想要将蓝希音整个人吞噬掉。

那个和蓝希音同住的小姑娘本来在房间里上网,听得外面有打碎东西的声音,便开门出来看了看。一看到一男一女在门口激烈拥吻的样子,她直觉想要上去阻止,但很快她就认出来,那个女的是蓝希音。虽然不清楚那个男的是谁,但看样子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于是她收回自己的脚步,转身又回到房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声音之大足以显示她的内心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蓝希音听到那声关门声后,猛然间醒悟了过来,拼尽全力推开了段轻寒,吼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债还没还完,就想把债主赶走吗?蓝小姐,你要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从你身上虽然拿不回钱来,但拿走点别的还是可以的。”

他说完这话直接一弯腰,就把蓝希音给抱了起来。然后顺脚一踢,将大门给关上了。这屋子里门不多,他看到一个女生进了另一个房间,猜测剩下的那个一定是蓝希音的,于是便直接走了进去,再次将房门关上。

蓝希音吓得几乎要尖叫,她从来不知道绅士如段轻寒这样的,原来也有这么狂野的一面。但她还没叫出来,就被直接扔在了床上,紧接着段轻寒便欺了上来,一面解领带一面说道:“好了,现在开始还债吧。”

“段轻寒!”蓝希音用力推开了他,抱着被子不停地往后缩,眼神里满是惊恐的神色,“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吗?”

“你,你不要乱来,隔壁有人!”

“那又怎么样。她刚刚已经看见我吻你了,也没什么反应不是吗?你觉得她现在会做什么,会不会坚起耳朵贴在墙板上偷听这屋子里的动静,是不是还有点期盼听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蓝希音胡乱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迷茫:“我,我不知道,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你要想还钱的话,我给你去借就是了。多少钱你说,我一定还。”

“希音…”段轻寒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他双腿跪在床上,伸手将蓝希音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慰她道,“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傻瓜,我怎么会勉强你做什么呢。再说你要去哪里借钱,问谁借?难道要问倪喆借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控。你不能去求他,知道吗?”

“为什么?”蓝希音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过分亲近。你问他借了钱,就是欠了他的人情,有朝一日他或许就会对你提出某些不合理的要求。而且我只要一想到,你宁愿去求别的男人借钱给你,也不愿意求我放过你的话,这样会让我很受伤的,你知道吗?”

61

61、耍无赖...

蓝希音醒来的时候,发现段轻寒睡在自己的枕头边,脑中一下子出现了昨晚的那一幕。她记得自己是被段轻寒给抱进房的,摔到床上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疼。后来的事情就记得有些混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被段轻寒抱进了怀里,再然后他们两人身上就光了。

成年男女在这方面似乎很难有克制欲,特别是面对自己深爱的人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如果对方再挑逗一下的话,就会立马主动去迎合。

这中间的过程她已经不想去回忆,只记得到最后的时候,她似乎哭了,趴在段轻寒的肩膀上小声地流着泪。他就这么默默地抱着自己,一句话也没说。

回忆完这一段后,蓝希音真心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出荒诞的舞台剧,明明都决定要离开这个男人,转眼间却又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看着段轻寒熟睡的容颜,蓝希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真希望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消失了,但结果却是,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段轻寒也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他们两个谁都没穿衣服,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让人不由觉得体温升高,一股燥热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

蓝希音被这种身体的自然反应吓了一跳,本能地推了段轻寒一把,然后将被子往身上一裹。那被子一下子就从段轻寒的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他赤/裸的身体,完全呈现在蓝希音的面前。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段轻寒的裸/体,但这至少是他们分手之后第一次见到。蓝希音吓了一跳,赶紧又把被子还了一点回去,遮在他的身上。

段轻寒却毫不在意,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拎起床下的衬衣就开始往身上套。蓝希音看着他的侧脸,喃喃道:“你,你要走了吗?”

“怎么,不希望我走,你要想我的话,我晚上再来就是了。”

“不用了,你以后都别再来了。”

“那可不行。”段轻寒转过头冲她笑了笑,一脸真诚道,“你的债还没还完,我还得继续讨债才行。什么时候还完了,什么时候我才能放过你。”

“你!”蓝希音明知道他在耍无赖,却拿这个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分手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大肆宣扬,但酒店那边确实是退掉了,婚纱礼服也暂停了制作过程,为此那个设计师还特意打电话来向她询问情况,弄得她小小地尴尬了一番。

段轻寒穿好了全身的衣服,赤着脚想往外面走,却被蓝希音慌张地叫住了:“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我还得上班,借你家洗手间一用,让我洗个脸。”

“不行!”蓝希音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光光的,跳下床来随手签了件睡衣往身上套,一面就过来拉段轻寒,“小雪还没上班,你等她走了再出去。”

“怎么,你怕被她看到我?我想她昨晚应该在旁边听了一场免费的激情戏,就算见到我也不会太过吃惊吧。”

蓝希音脸色还是太薄,一想到自己昨晚的叫声都让室友听到了,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段轻寒见她一脸尴尬的样子,便收回了脚步,同意道:“好吧,那就等一下再出去。你怎么样,不用上班吗?”

“我…”

蓝希音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段轻寒轻轻地打了个喷嚏,她条件反射地就关心道:“怎么了,感冒了吗?”

段轻寒皱了皱眉:“大概有点。可能昨晚着凉了,所以说,睡觉的时候盖得太少或是起床之后穿得太少,都挺容易生病的。”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蓝希音光洁的双腿上,虽然她的睡裙有一定的长度,但还是能隐隐看到整个身体的曲线。这种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幕,真让他有些把持不住,当兵时候培养起来的那一点自制力,眼看就要土崩瓦解。

蓝希音似乎看出了他眼里的深意,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迅速打开衣柜拿出一堆衣服往身上套。那急迫的样子既可爱又可笑,看得段轻寒忍俊不禁,不住摇头。

那天上班是段轻寒开车送蓝希音去的,开的还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辆四个圈儿。到了门口的时候,好死不死又碰到了倪喆。他一看到这两人凑在一起,不由皱起了眉头,一脸狐疑地打量了他们好久。

虽然外人都不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但作为男主的好兄弟,女方的爱慕者,倪喆的消息一向很灵敏,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当他再次看到这两人又凑在一起时,不免又有些好奇。

蓝希音一路低着头只当没看见倪喆,风风火火地往办公室走,那速度与气势与平时的她简直大相径庭。段轻寒隔着茶色玻璃冲倪喆挥了挥手,接着便扬长而去。

倪喆突然就有一种大清早撞到鬼的感觉,耸了耸肩走进了医院,直接去到茶水间准备给自己泡杯咖啡。

他刚走进茶水间的门,就看到蓝希音站在那里,似乎正在泡奶茶。于是他便走了过去,按捺不住心中八卦的情绪,故意往蓝希音身边一站。蓝希音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开口道:“行了,什么都别问,就当没看到好了。”

“那怎么行,作为一个严谨的医务工作者,我有必要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进行小心大胆地求证。”

蓝希音白了他一眼:“那你想要求证什么,求证我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是不是会特别高兴?”

“那当然,轻寒那个混蛋,趁我不备撬了我的墙角,这下轮到他倒霉了,我自然是要看笑话的。”倪喆一扭头,看到蓝希音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便笑着解释道,“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心的。这小子这次做得太狠了,别说骂他几句,打他一顿的心都有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还是好兄弟。我本来想着你们要是结婚了,我或许还会硬着头皮咬着牙去当伴郎。这下子好了,你们吹了,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蓝希音听他说得幽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面拿调羹搅着自己那杯奶茶,一面笑道:“你这话要是让段轻寒听到,十有八九得揍你。他打人挺疼的这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这小子当年在部队里混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全能标兵。人家都说段家老三说不定有一天能混得跟段家老大一样,到时候这部队里全让段家人给霸占了,其他人就不用混了。”

听倪喆提到这个,蓝希音不由好奇地追问:“那他后来到底为什么离开部队?”

“这个你得问他自己去,他要想说就一定会告诉你。你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就证明了他确实不想说。”倪喆说着往咖啡里扔了两块糖,搅了几下尝了一口,又笑了起来,“不过说实话,他打人还真疼,上次为了跟他争你被打得那个伤,过了好些天都褪不下去,害我以为就要被毁容了。”

“那现在再让你和他争,你还敢吗?”

倪喆表情复杂地看了蓝希音几眼,突然变了一种神情,显得严肃起来:“如果说你现在喜欢上了我的话,那我一定敢和他争。不过算了,我也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没忘记他。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跟他分手,不过我很清楚,你们两个散不了。就算真散了,你的心也不在我身上。我警告你啊,可别打着我的幌子去跟轻寒谈分手,别把战火往我身上烧,听到没有?”

虽然他说得似乎很无情,但蓝希音听得出来,倪喆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调侃,也有几分无奈,听得蓝希音心一沉,一整天心情都乱糟糟的。又想到段轻寒昨天那态度,摆明了是不肯放过她,搞得她更是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

下班的时候她甚至有点不太敢回家,深怕段轻寒又跑来找自己。于是便在外面逛了半天街,买了件衣服,还一个人吃了顿晚饭。一直折腾到九点才回到家。但出乎她的意料,家里除了小雪外没有其他人,段轻寒既没找过她又没给她打过电话,搞得跟人间蒸发似的。

蓝希音虽然性子有点淡,但也不免有些奇怪,可她又不好意思打电话过去问,只能就这么随它去了。

就这么安静地过了几天,某天蓝希音上完夜班离开医院,走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医院里也没什么人了,病人们早都睡了,值班的医生护士全都窝在办公室里,整个大楼显得空荡荡的。蓝希音只听到自己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的声音,除此以外,就只剩隐约听闻的呼吸声了。

这个时间,公车也没什么了,她懒得等半小时一般的末班车,索性就抬脚往家走。回家的路跟她以前回宿舍的是同一条,她已经走了三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准确地摸到家门口。

可是那一晚,注定是个不平常的夜晚。事后回想起来,蓝希音只觉得浑身发凉冷汗直冒,就像是去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蛮喜欢倪喆的,真的,把他炮灰了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62

62、报复...

那一晚,蓝希音刚走上那条熟悉的道儿的时候,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进入五月后,白天科室里空调就经常打着了。晚上出来的时候,夜风倒还有点凉。蓝希音脱了白大褂后,只穿了件短袖,这会儿被风一吹,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她缩了缩身子,继续往前走,刚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只觉得背后似乎有人跟着她。她向来是个很敏感的人,一般人觉察不到的事情,她通常能很快反应过来。想到这一点后,她不由站住了脚步。那时候旁边正好是个便利店,二十四小时开着的那种。蓝希音想了想,就钻进了便利店里,探头探脑向马路上张望,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路过,不免有些奇怪。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最近她精神一直不太好,因为穆萧声和段雯珊的事情,总是睡眠有些不足的感觉。她虽然自认不是个疑神疑鬼的人,不过偶尔估计错误,也是有可能的。

蓝希音在便利店里待了大约十来分钟,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象征性地买了两个面包,准备当明天的早饭。她付了面包钱,拎着袋子走出便利店,一路往前走。只要再拐过一个弯,就可以到她们家那栋楼所在的那条街了。

她记得,街两边有一些小杂货店,还有个开到挺晚的水果店,只要走到那里,有了亮光,她就不怕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能走到那条路上。在即将拐弯踏进路口的时候,蓝希音只觉得后颈处一疼,紧接着便是一股麻痹的感觉。再然后,她就没有意识了,任由两个男人将她扶住,迅速塞进了后面开上来的一辆小车里,然后扬长而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迅速,快得几乎没有人看到。蓝希音甚至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里。房间看起来装修得不错,很豪华的样子,头顶上的水晶吊灯,虽然不及段轻寒家的闪亮华丽,倒也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便宜货。

她当时正躺在一张双人床上,身上衣服完整,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被子被胡乱地推到了一边。她整个人是侧趴在上面的,感觉像是被人扔麻袋似的,随意一扔,就这么躺着了。

房间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蓝希音只觉得浑身酸痛,那床又实在舒服得很,一时有些犯懒,只觉得头晕晕的,当时就不太想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她仔细看了看房间的摆设,发现这里不太像是别人家里,倒更像是酒店的感觉。只是这屋子比一般酒店的双人间大一些,外面似乎还连着个客厅,像是个套房。

蓝希音扭过头,发现床头居然还放着杯水,顿时觉得口有些干,就想伸手去拿水喝。手刚伸到一半,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后颈处传来的撕扯般的疼痛,似乎在隐隐地提醒她,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离家不远的那条安静的马路上,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慢慢地回忆起了一切。当时,似乎有人在后面给了自己一下,然后她就不醒人事了。

这么看起来,她倒是像被人绑架了。蓝希音想到这里,先是有些本能的害怕,然后又觉得奇怪。通常来说,绑架犯做案,总要挑选对自己有用的目标下手。蓝希音无论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下手的资本。

她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如果说对方是想要劫色的话,她不可能现在还衣衫完整。那个绑她过来的人,既不为钱也不为色,那说来说去,就是和自己有仇了。

蓝希音努力想了想,最近自己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脑子却像是被浆糊给糊住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如果说,这个城市有看她不顺眼的人,大概除了穆萧声就是段雯珊了。不过他们两个,一个正躺在医院病房里生活无法自理,另一个则被关在警局的大牢里,暂时不能出来。

要说段雯珊还在外面的话,倒真有可能这么做。这女人做事情有时候不太考虑后果,在学校的时候蓝希音就领教过了。听说当时某个专业课老师一时没搞清楚她的背景来历,当了她一门课。她当即就找了一帮人,把那老师绑起来打了一顿。

这事情在当时闹得很大,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要不是后来段家派人出面把事情压了下去,只怕现在还在学弟学妹们的口中疯传呢。

似乎也是那个时候,大家开始了解到,段雯珊的家庭背景有多么强悍,连校长都卖她三分面子,这样的人,在学校简直就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了。

蓝希音当时和她也只是有几面之缘,听到这事儿之后,心里就打算好了,以后见着她就绕道走。没想到,这事上,惹不起的人连躲都躲不起,临到毕业的时候,这女人还往她的心窝上捅了一刀。那伤口,至今还未痊愈。

想到段雯珊,蓝希音不由有些头疼。她还在那里寻思着这事儿是她让人做的可能性有多大,就听到一阵开门声。

片刻之后,一阵浓烈的香味就钻进了鼻子里。未关的房门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人,还真是出乎蓝希音的意料。就算再给她十年,她也不可能猜到会是她。

蓝希音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时,只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来,又嗅了嗅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才记起来她是谁。

原来是那天晚上,在女厕所门口撞到她的人。当时为了那一杯红酒,平白无故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这么说起来,她和那个喜欢仗势欺人的柯少倒是很相配,全是一路货色。他们两个,似乎也有点关系。那个柯少为了她出头,一副要把自己生吞的模样,蓝希音本来以为自己都忘了。现在见到这个女人,那晚的事情,倒是全都想了起来。

这女人还是老样子,一脸浓妆艳抹的模样,身上总像是喷了一整瓶香水似的,气味浓烈得让人闻多了,就会胃里不舒服。其实,她本来的样子长得还不错,透过厚重的妆容,可以看得出来,她的五官还是挺精致的。

不过,自从见了冯乔之后,蓝希音才彻底明白,什么才叫做美女。那种淡淡的,只上了一层薄妆的脸,即使不化妆,只往那里一站,气质便与别不同,让人无法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这样的女人,才算是真正的美女吧。面前的这一个,显然有些落了俗套,身上那套镶亮片的宝蓝色的礼服,也平白让她穿得有些掉价了。

她就这么倚在门口,仔细打量着蓝希音,半晌,终于冷笑了一下:“啊,这么快就醒了,早知道你醒这么快,真该让人下手重一点。”

蓝希音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晕眩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冷静了片刻后,她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做好玩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老娘为了找你,前前后后费了多大的劲儿,连觉都没怎么睡好。今天既然把你请来了,当然要玩点好东西了。”

“我跟你有仇吗?”

那女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突然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捏起蓝希音的下巴,恶狠狠道:“你害我被柯少给甩了,你说,我跟你的仇大不大!”

蓝希音被她捏得有点疼,本能地就抬手去打她的手,却不料那女人有点力气,竟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行了,少废点力气吧,被那么打一下,没那么快恢复的。省点力气吧,一会儿还有好戏要上演,到时候,有你用力的地方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就是我这里有几个雏儿,功夫还不太老练,我正寻思着要找些各色的女人来给他们,好好练习一番。你这样的,冷冰冰又透着股知识分子的女人,还真不多见呢,一会儿玩起来,说不定别有一番风情。”

蓝希音不太听得懂她的话,本能的觉得那不可能是什么好话,对她所说的“玩”这个事情,也觉得有些害怕起来。

“你跟那个柯少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还敢说没关系!要不是那天你让我这么丢脸,柯少也不会不要我。还有你那个什么段总,据说很有来头,柯少后来似乎还麻烦缠身,就把气全撒到了我头上。这笔账,还不得跟你好好算算。”

蓝希音只觉得她声音尖利刺耳,没来由地就头疼起来,心想这事儿跟她确实没关系。那天要不是她因为那杯红酒不依不饶的,估计根本不会惹得段轻寒出手。可是她也知道,和这人是说不清楚的,她既然都出手把自己绑架了,一定不会轻易留情。

想到这里,蓝希音心里不由一阵绝望,隐隐的有些明白,刚刚说的那个“玩”是什么意思。那些所谓的雏儿,大约是男人,具体做什么她也不清楚,但一定不会是好事情。

她摸了摸有些发热的额头,哑着嗓子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你今天害了我,难道就不怕警察改天来找你吗?”

“哈哈哈…”那女人听到这话,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几乎弯下腰来,一副眼泪都笑出来的模样。她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蓝希音的脸颊,不屑道:“小姑娘,你醒醒吧,你进了我这里,以为还有人能救得了你吗?我要是没点本事,能把你弄到云会所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不会有事儿的,真的不虐的。

63

63、英雄救美...

云会所?蓝希音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听倪喆提起过。他们那帮子所谓的高干子弟,和一般生意人玩的不是一码子事儿。他们自有自己的去处,这个城市里隐藏着许多高级的私人会所,就是专门为他们这样的人开的。

平常人,或许一辈子也踏不进去,就像那天段轻寒带她去的那个顶楼餐厅一样。那种地方,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必须有相应的身份地位,人家才会卖你面子。要不然,你就算是开着飞机去,别人也只当你是暴发户罢了。

蓝希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大约在这个会所里有些势力,或许是台面上的老板娘也说不定。这个所谓的云会所,招待的人物,不是倪喆这样的官家子弟,就是段雯珊这样的高干子女,男的女的都有。那些雏儿,大约就是男妓,专门侍候那些来此寻欢作乐的女人的。

想到这里,蓝希音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她虽然不是什么贞节烈女,却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如果真的像这个女的说的,被一群男人侮辱的话,说不定她立马就会从这楼上跳下去的。

因为害怕,她的身体慢慢地向床头挪过去,想要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似乎离得远了,自己便安全了一些。那女人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拦着她,任由她慢慢地挪到了床头柜前,拿起了那杯水。

那女人刚直起身子,想要让人把那些男人叫进来,就听得“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破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到蓝希音满手是血的模样。

她手里捏着破玻璃碎片,是她刚刚打破那个杯子弄来的。她把碎片往自己脖子上一横,叫道:“别过来,你要是敢让那些人进来,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那女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扯出一个笑容道:“小姑娘,你又何必这么烈性,陪他们玩玩又怎么样,你也没什么损失。再说了,你就算死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这条命虽然不值钱,总还是条命。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死在这里,我就会有麻烦吧。告诉你,我敢把你弄进来,就一定是万事大吉了。每天这个城市里像你这样死掉的女人又何止一个两个。你以为警察会有功夫细细地替你查吗?还是乖乖听话,把玻璃放下吧。”

她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接过那片玻璃。蓝希音却直接跳到了地上,身体慢慢退后,最后紧紧地贴在了墙上。她手里的碎片,已经割到了肉,血丝一点点渗了出来,她却完全没察觉到。

面对着那个气势嚣张的女人,她丝毫不让:“你以为,我死在这里,你就真的不会有麻烦吗?你刚刚也说了,那个段总连柯少也要忌惮几分。你既然在这个城市里也算有点背景,难道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才对你下手。我早就查出你的身份和住址了。可惜那个姓段的一直护着你,前一阵儿听说你们还要结婚,害我着实失望了一阵,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对付你了。没想到…”说到这里,那女人放声大笑了起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居然让段总给甩了。我想他是永远也不会再管你的事情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蓝希音和段轻寒分手的消息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很多同一圈子里的人已经都知道了。毕竟段轻寒是很多名门富商心中的理想女婿人选,大家全都盯着这块肥肉不肯松手。这女人既然在云会所这样的高级场所里赚钱,自然是有点门路的。不过听起来她的消息似乎也不甚准确,严格地来说,是蓝希音甩了段轻寒,而不是被他甩了。只是这里面的内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蓝希音见她根本不怕自己的威胁,便又换了个说法:“好,那就不提段轻寒,就说倪喆好了,就是那天柯少卖他面子的那个男人,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来头。连柯少都不敢得罪的人,你敢吗?是,我这条命是不值钱,不过我看你,倒是觉得自己的命挺值钱的,为了这么点小事情,你逼死我,最后你以为你能顺利脱身吗?”

蓝希音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一直在颤抖,身体也抖个不停。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把这些话全都说出来。其实,她要是死了,一切也都完了。就算段轻寒和倪喆真的为她报仇,又有什么用呢。但她也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自己一定不能露怯,至少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她在心理上产生一种恐惧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蓝希音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她敏锐地感觉到,对面的那个女人正在犹豫,似乎在思量自己说的话有没有道理,要不要放她一马。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蓝希音觉得自己简直快要握不住那块碎玻璃了,手指不知道被割破了几道口子,手心里似乎也有伤口,她刚刚打碎玻璃杯的时候,似乎就被割到了。现在,血顺着伤口流得满手都是,又湿又滑的,那玻璃碎片又不大,她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算握住了。

她知道,一旦没了这块碎片,她甚至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她仔细看过了,身后的窗户都是密封的,凭她现在的力气未必打得开。到时候被人制服了压在床上,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就在蓝希音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面色有几分凝重。他走到那女人身边,凑近她的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女人听了后,不由脸色一变,问道:“你确定?”

对方点了点头,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这一回,那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蓝希音一眼,不由失笑:“真是活见鬼了,你一个小医生,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段轻寒这样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为你出头。”说到这里,她似乎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置信地问道:“你们,你们真的分手了吗?”

蓝希音虚弱的身体几乎快要站不稳了,耳朵里嗡嗡直响,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她靠在墙壁上,仰头大口地喘着气,身体的能量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失,慢慢地被抽离出去。

她扫了一眼楼下的霓虹闪烁,想要看看自己究竟在哪一层。眼前的的一幕似乎有些熟悉,跟几个月前她和段轻寒吃饭时候看到的夜景,其实差不多。

原来,无论站在哪里,只要站得够高,就可以看到美丽的景象。像段轻寒这样的,从小就站在高处的人,看到的东西,一定比自己多得多吧。这样的人,本就不是自己应该高攀的吧,硬是在一起,或许也不会有幸福。

她将头转了回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个时候,至少也应该想想,如果自己死了,段轻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好歹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是不是也会为她流个一两滴眼泪?

眼前的事物,似乎慢慢地模糊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糊住了眼睛,明明睁开着,却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她那两只握着碎片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只觉得一个剧烈的颤抖,手里的东西便飞了出去,应声落地。

她想要蹲下去捡起来,双腿却不听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此后,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却捡东西,只能不甘心却又无奈地看着地面离自己离来越近。最终,她倒在地厚实的地毯上,几乎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