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雁和春柳一怔,转头见析秋已经醒了,春雁立刻端了新茶过去给她,道:“不是,是春柳,她一副支支吾吾有话不说的样子,我问也不问出话来!”

析秋就挑着眉头去看春柳:“三少爷,七少爷可还好?他们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三少爷和七少爷出了门,奴婢见到了大奶奶,说是一早上衙役上门只是询问了几句,得出两位少爷昨夜一直在府里,便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顿了一顿又道:“三少爷去了教习师傅家里,七少爷去了学院。”

析秋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刚刚在说什么?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春柳垂着头想了想,还是将外面的流言告诉了析秋,又道:“夫人,外面那些谣言那么难听,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那些人胡言乱语吧?”说着一顿又道:“衙门里不过派人问了问三少爷和七少爷,那些人就像是已经定了罪一样,纷纷一口咬定就是三少爷和七少爷做的。”

果然是这样。

析秋失笑摇了摇头,胡小姐的手段真是高明。

胡家着火,不但烧死了当时跟车的婆子和丫鬟,让她再次成为了受害者。

还顺利成章的把她变成了做贼心虚迫不及待想要毁灭证据,着急除掉胡小姐的那个人,若是再让人制出谣言,让舆论一边倒的谴责她,不但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惹人怒骂,还能给京衙以及侯府压力。

萧四郎在朝中,也会因为门风不正御下不严被御史攻击唾骂。

就算萧四郎和他无所谓,可太夫人,以及萧延亦和二夫人就会以为顾忌颜面,不管内里细节,而急着解决这件事。

从大局着想,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撇清谣言,那么撇清谣言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就是她大肚的将胡小姐接进府里来,让她成为萧四郎的妾室。

她们姐妹相称,互敬互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样,她善妒的名声就不攻自破,至于胡家失火,马车出事不过是京司衙门一句话,到时候让衙门出面随便出一个结果。

那么这件事就有了大团圆的美好结局。

胡小姐进了府里,她的名声挽回了,而萧四郎和侯府也没有损失。

真是很好的反击手段,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她冷笑起来,想到胡小姐喘着气都要扶墙站着柔弱的样子…

很难将她的外表和她的手段联系起来。

“夫人,我们怎么办?”春雁也慌了神,着急的红了眼睛急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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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各种奔波,刚刚到家里,把下午车上打出来的发上来,时间太迟了…明天正常更新~对不起大家。

第二卷 庶大招锋 140 爱慕

唐妈妈叹了口气道:“夫人,外面的谣言满街的飞,说的可真是难听,连奴婢都听不下去了。”

大夫人摘下手上裹着的帕子,让人将新焙二月兰端出去,她自己则端了茶喝了一口,问道:“四弟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唐妈妈道:“奴婢去瞧过,四夫人正在房里和身边几个丫头在说话,院子里和平日里一样。”

大夫人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放了手里的茶点头道:“她果然是沉的住气。”

唐妈妈一愣,仿佛没有听懂大夫人的话,正想问,大夫人已经起身:“我们去太夫人那边。”

大夫人这边出门,那边二夫人正在房里和紫檀说着同样的话:“四夫人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紫檀就摇着头道:“没有,奴婢还在怀疑,四夫人是不是还没有听到那些谣言呢。”

二夫人拧了眉头,目中露出一丝疑惑来,府里头下人都知道了,四弟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知道了她为什么还这么平静呢?

“夫人,难道胡小姐的事,真的是四夫人做的?”所以才心虚了?紫檀纳闷的问道。

“不会!”二夫人语气坚定:“这件事表面上看,好像真如谣言所说,是四夫人不愿胡素青入侯府里来使的手段,可是若是她真的不愿胡素青进府,能用的法子实在太多了,何必闹的满城风雨。”她顿了一顿又道:“到是我小看这个胡素青了,竟然用了这样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紫檀听着,就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现在外面传的那么难听,都说我们侯府金玉其外,能有四夫人这样狠毒的妇人,其他的又怎么会是良善之辈,这些难听的话,连奴婢听着都恨不得撕烂了那些人的嘴巴。”

二夫人听着就眯了眯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道:“走,我们去太夫人那边,想必这件事娘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紫檀应是,给二夫人换了衣裳,带着丫头婆子,簇拥着二夫人去了太夫人房里。

一进门,令她惊讶的是,五夫人竟然也在其列,大夫人坐在太夫人右手边的椅子上,二夫人看着两人眉头微挑,朝太夫人行了礼,便在太夫人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五夫人起身朝二夫人行了礼:“二嫂!”二夫人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五夫人重新坐下,就面露焦急的去问太夫人:“娘,这件事外面传的实在太难听了,我们在内宅听不到倒是无所谓,可是爷们可在外面,就连五爷早上出门,都有人在他后面指指点点。”她说完一顿看向二夫人:“更何况是二哥呢,必然会有更难听的话。”

二夫人目光闪了闪。

五夫人又道:“娘,我知道你对我有气,可眼下家里遇到难事儿,我是这个家的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们出门谁又不知道我们是宣宁侯府的五爷五夫人呢,如今因为四嫂的事,闹出这么一场风波出来,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太夫人蹙了眉头,终于开口说了话:“那依你之见,这件事又该如何处理呢。”

五夫人便是眼睛一亮,回道:“依我看不管这件事和四嫂有没有关系,我们当务之急要将胡小姐接到府里来,只要胡小姐进了门,外面那些谣言渐渐的也会散了的,人都是健忘的,到时候胡小姐子在府里过的好好的,和四弟妹相处融洽,便是我们什么也不说,旁人也看在眼里,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夫人颇有深意的看了眼五夫人,忽然转头去看二夫人,问道:“承宁,你觉得这件事如何处理才得当?”

“娘,四弟妹虽然才进门,可是这么久以来,她上对你孝顺恭敬,和我们几个妯娌间也是相处和睦,几个孩子也愿意与她亲近,更不说她和四弟的感情,自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她怎么可能让两位舅爷去做这样的事,不管外面怎么说,这件事儿媳自是不信的。”

她说着一顿,就去看太夫人,就见太夫人赞同的点点头,二夫人目光一闪便接着又道:“这件事,依我看就是个误会,外面那些人不懂其间细节,胡乱猜测罢了!”

等于没有说!

太夫人没有说话。

大夫人却是目光嘲讽的看了眼二夫人,淡淡的开口道:“若真是谣言,又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二夫人一愣,大夫人很少参与府里的事,也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今天却是破天荒的出言反驳她,她微微一愣,问道:“那大嫂的意思是?”

“自是苦肉计!”大夫人仿佛不经意的说着:“四弟妹为人我虽不了解,可单从事情上来看,根本就是胡小姐使的手段,她在等,等我们为了侯府的名声,将她接进府里来罢了!”

说完,端了茶低头去喝,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

二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去看太夫人的脸色,就见太夫人表情虽和刚才没有分别,但面色却要柔和一分。

她用帕子捂了嘴角,笑着道:“大嫂这么一说,我忽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算是将自己说的话推翻了,赞同了大夫人的话。

五夫人却是皱了眉头,反驳道:“大嫂这样说未免太片面了,你是不知道,那胡小姐和胡夫人如今可是住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里,若真是她的苦肉计,她又怎么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怎么也要留条退路才是。”她说着一顿又道:“我看这件事的始末原因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把谣言压下去免得让几位爷在外面不好做,又坏了我们府里的名声。”

“五弟妹的意思是…”二夫人说着一顿:“是要将胡小姐接进府里来?”

五夫人就露出只有这样最妥当的表情。

二夫人眉头一拧,就道:“这个办法好虽好,可难免不让人觉得,我们侯府被胡家掣肘的意思,这个胡素青,即便是接进府里来,也断不能让她体面的进府,若不然,以后我们宣宁侯还怎么在世人面前立足!”

意思是,接进府里可以,但是也不能轻易妥协。

大夫人缓缓的喝着茶,目光在二夫人和五夫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太夫人道:“娘,既然这件事和四弟妹有关,我们是不是也该听一听四弟妹的意思?”

“嗯。”太夫人微微点头对紫薇吩咐道:“将四夫人请来。”

紫薇应是而去。

佟析秋能有什么想法,自是不愿意接胡素青进门,五夫人目光一转又道:“四嫂这会儿指不定多伤心,问她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还白给她添了难过。”

“好了。”太夫人淡淡开口,看向五夫人道:“你如今也搬出去了,府里的事与你也没有关系,若是话说完了,便早些出府吧。”

“娘!”五夫人一愣,没有料到太夫人这样直接赶她出去,她满脸的尴尬难堪:“我虽分出去了,可还是您的儿媳,您怎么能…”

太夫人听着,便是眼角一眯,眼底里满是寒芒。

五夫人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满脸不情愿的道:“那…那儿媳先告退了。”说着,慢慢的朝门口走,吴妈妈就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给她打了帘子:“五夫人,奴婢送您”。

五夫人不得不出门!

等五夫人离开,太夫人就拧了眉头道:“一个小丫头,竟有这样的手段,竟是想要拿捏住我们。”声音冷若寒霜,便是连二夫人也不由愣了一愣,太夫人转而看向她,吩咐道:“让胡总管带人去把箕尾山的别院收拾出来,让人将胡素青母女送到箕尾山去,对外就说去那边疗养。”

这个办法最折中,若是如五夫人所说,直接将人接进府里来,在外人眼中,就是萧家做贼心虚急着平息谣言,可若是依二夫人的意思,那胡素青的身体还不知能经受住什么折腾,若是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事情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加难以解决。

大夫人暗暗点头。

太夫人便冷了脸又道:“派人守在那边,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他们母女走出别院半步!”

这是要软禁。

二夫人静静听着,就站了起来应道:“知道了,儿媳这就让胡总管去办!”

太夫人就点了点头,目送二夫人出门!

太夫人就叹了口气,对大夫人道:“当初我念着胡家对我们有恩,又有胡家小姐与老四的婚事,对胡家颇多照拂,但凡力所能及之事,只要她们有求我必是应了。”说着一顿又道:“却是没有想到,她们母女转脸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满脸的失望和愠怒。

“娘。”大夫人走过去挽着太夫人的手,劝道:“人心不足,她们瞧着四弟日渐懂事,如今又身居高位,胡家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生出旁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算了。”太夫人道:“这件事,不管内情如何我也不想追究,这也算是萧家对她们胡家最后的相助,若是她们聪明,就随着胡总管去别院,若是不肯,那我们也不用再留情面。”

大夫人听着就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析秋走了进来,她换了件素面月白的褙子,看上去有些清冷,她朝太夫人和大夫人行了礼,太夫人就指着椅子道:“坐吧。”

析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就听太夫人道:“这件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堂堂的侯府,还不至于让一个胡家拿住。”

析秋松了口气,起身朝太夫人行礼:“谢谢娘。”

太夫人摆摆手道:“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这样的事你不用做,也不屑去做,你就安心在府里住着,外面的事自有老四去处理。”

析秋听着垂着头应是,又抬头看向太夫人,不确定道:“可是胡小姐那边…”

太夫人道:“我让胡总管将人送去别院,她若是聪明,这件事我们就不追究,也当还了胡家一个人情,若是不随,那就让京衙秉公办理便是。”

送去别院?胡素青费了这么多的手段,又怎么会甘愿去别院呢。

念头闪过,析秋已经点头应是。

自太夫人房里出来,春柳就拍着胸口道:“太夫人真的英明,相信您相信三少爷和七少爷,这次胡小姐看她还怎么耍手段。”

析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个府里的谁又是傻子,有什么事即便是面上不说,但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太夫人支持她,是因为不管胡小姐事情的真假如何,她都是侯府里的四夫人,太夫人要护着侯府的名声,但也不能将她推出去。

胡素青算无遗策,但是却没有想到,在面对名声平息事端接她进府,和让萧四郎休她出府两个极端之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将她安置在萧家的别院养病!

既在萧家门,却又不是萧家人。

不过,只要她人还在,这件事就不算完,她必然还有旁的手段使出来。

这样的结果,定然不是胡素青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了想微微笑着,客栈那样的地方,怎么能让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居住!

析秋回了自己院子,天益守在门口,析秋道:“四爷可派人回来过?”

天益点头应是:“夫人,刚刚四爷派了人回来,说是散播谣言的人已经抓住,让夫人安心在家里,至于胡家母女的事,他自有办法。”

析秋一愣,就问天益道:“四爷打算怎么做?”

天益目光一闪就垂了头去,显然有隐情却不想告诉析秋,析秋越发的着急道:“四爷不会是想要直接将胡家送去外地,然后再派人暗中…”灭口!

“夫人早就知道了?”天益一愣问出口,随即看到析秋脸上的表情,惊觉自己说错了话,随即捂住嘴巴摇头道:“不…不是,四爷不是这个意思。”

析秋自然不信他,萧四郎是男子,自然不耐烦女人的手段,以他前些年走江湖时常用的作派,一家灭口不过举手之间,只有人死了,才算彻底解决了。

可是析秋不同意,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杀人是最直接的但是绝对不是最好的。

“四爷现在何处?”析秋问道。

天益就垂了头回道:“在宫里,圣上传了话。”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空去管胡家的事,析秋便问天益道:“四爷可吩咐你做什么?”

天益摇头道:“没有,四爷就让小人守在这里。”

析秋听着略点了点头,道:“那好,我现在有事让你去做。”她正要开口去道,远远的就看到佟慎之和江氏由婆子引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析秋一愣,随即迎了过去:“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佟慎之脸色难看,江氏却是由婆子扶着走过来,携了她的手眼圈微红道:“我和姨娘都听说了,在府里也是如坐针毡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江氏还在头三个月,胎位不稳,析秋挽住江氏,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容,道:“我没有事,你快进去歇着!”又看向佟慎之,今天不是他休沐,想必是告假而来!

佟慎之一向严谨,从未有告假早退之事,今日为了她却是破了首列。

析秋心里微暖。

胡素青躺在客栈的床上,胡夫人端了药喂她:“昨晚折腾了一夜,你的身子可能吃得住?”

“没事。”胡素青面色越发的惨白,她咳嗽一声回道:“休息两天就会没事的。”

门外,客栈来往的客人不停走动,脚步声不断传进来,胡夫人满脸的烦躁不安,走过去又端了椅子将门抵上:“也不知你两位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住在这里人这么多,总不是事。”

胡素青也是满脸的厌恶,若不是想要让人觉得她们母女境遇凄惨,她怎么也不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与那些贱民住在一起!

胡夫人回来重新喂她吃药,又道:“你有把握萧家今天会来接我们?”

胡素青听着,嘴角就露出一丝笑容来:“最迟明天!她们素来最重名声,怎么可能任由那些人说难听的话诋毁侯府,我如今又住在这样的地方,她们一定会将我接走的。”她说着一顿又道:“娘,等我们进了侯府,您什么话也不要说,只在一边抹眼泪便好,其它的事我自有主张。”

胡夫人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只能点头回道:“娘知道,娘什么都听你的。”这次她倒要看看,那个佟析秋还能出什么阴险的手段。

正在这时,有敲门声传了进来,胡夫人听着面上就是一喜,看向胡素青道:“难道是侯府的人来了?”

胡素青就虚弱的摇了摇头,回道:“不会这么快,佟析秋那边,太夫人也要做一做安抚才是。”

胡夫人听着有些道理,便放了茶盅起身去开门,露出一线门缝,店家的小厮就眯着眼睛直往房里窥探,胡夫人看清来人脸色一沉喝道:“看什么看,可是有什么事?”

那小厮嘿嘿笑着,满脸轻浮的回道:“没事,就是来问问客官,可是有什么用的着小人的地方。”

登徒子!

胡夫人心里骂道,手下也是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怒骂道:“滚!若是有事会传你的。”

小厮在门口就露出不屑的表情来,对着门撇撇嘴啐了一口,讪讪的下了楼。

胡素青躺在床上,脸色越发的难看,这样不入流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愿意住下去。

“你大哥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胡夫人也是满脸的怒意,母女两人正说着,忽然房门外便是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声呵斥道:“走,快走,客栈已经包场了,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客栈中的客人不愿离开,店中小厮便二话不说,将众人行礼扔了出去。

骂咧声一片,一时间嘈杂混乱不堪。

客人被赶出门即便赔了银子依旧是愤怒不满,各自捡了自己的包袱,围在客栈外面,对着店里便是大声叫骂,一时间整间客栈门外熙熙攘攘挤了满街的看热闹的百姓。

客栈内却是立刻安静下来。

胡夫人和胡素青一愣,满脸的疑惑不解。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门外敲门,胡夫人狐疑的依旧是开了一条门缝,依旧是那位小厮,但不同刚才面带猥琐的样子,他堆着满脸讨好的笑容,仿佛胡夫人便是他的再生父母:“胡夫人,这间店已经包场了,您和胡小姐尽管去住,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小人,小人一定鞠躬精粹。”

“什…什么?”胡夫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包场了?”

小厮就满脸确定的点头道:“是的,有人出银子,为胡小姐将整间客栈包了下来,胡夫人和胡小姐尽管放心住着,我们一定做到让您和小姐宾至如归!”

“请问,是谁出的银子?”

小厮就堆着笑摇头道:“对方没有留下姓名,夫人就别问了。”

震惊!

胡夫人关了门,也在胡素青的脸上看到疑惑的表情。

她道:“怎么会有人为我们包下整间客栈?难道是太夫人或是萧四郎?”能有这样手笔的,除了萧四郎和太夫人,她们想不到还有什么人。

小厮端了酒菜上来,菜色精致,有厨房的妇人进门给胡夫人布菜倒酒,伺候的周到服帖。

胡夫人看向胡素青,心里满是舒坦。

萧家果然是怕了,对她们母女照顾周到,显然是打算要将素青接回去,可又怕她落在外头,玷了名声,这才包了客栈屏弃了闲杂人等。

胡夫人满脸的高兴,可胡素青躺在那里,心里越发的狐疑。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楼下,客栈被围的水泄不通,纷纷在议论,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排场,竟是将所有顾客赶出门,一人住了整间客栈。

辱骂声此起彼伏!

群众情绪越发愤懑。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哭声传来,紧接着人群被人分开一道,有位穿着狼狈的妇人挤了进来,她满脸的黑白灰尘,衣服上也有着被烧焦的痕迹,她挤出人群站在客栈门外,就要跑进门内。

门外百姓随即噤声,纷纷朝那看不清面容的妇人看去。

那妇人在门口便被店内小厮拦住,小厮喝道:“本店已被包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奴…我不是闲杂人等,小哥求您行行好,让我进去!”

小厮自然不肯,那妇人就哭着在门口跪下,求道:“我是胡家的仆妇,求小哥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家夫人和小姐。”

“什么?”小厮一愣:“你是胡家的仆妇?”

那妇人点头不迭。

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这胡家不就是今日城中的话题人物,与萧四郎情深意重的苦命鸳鸯胡小姐。

小厮便面露迟疑,犹豫起来,忽然一愣又喝道:“胡家昨晚被烧了,统共几个下人,死的死散的散,你又是哪里来的仆妇,胡夫人和胡小姐来的时候,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跟,你又是哪门子仆妇,滚!”说完又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乞丐便是乞丐,还想蒙骗大爷!”

那妇人顿时急了,大哭起来:“我没有被烧死,昨晚起火时我就逃了出来…小哥,求求您通禀一声,就说我是刘妈妈,一直为府里赶车的刘妈妈,夫人和小姐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去,去,去!”胡家的事,现在满城百姓可是人人都知道:“胡家赶车的婆子,昨晚就被烧死了,你又是哪门子的赶车婆子。”

那妇人见左右说也不听,就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百姓中再一次响起窃窃私语声。

就在这时,楼上胡夫人听到楼下的吵闹声,下了楼。

那夫人一见胡夫人便尖叫一声:“夫人!夫人!”

胡夫人看清妇人的面容,顿时一个趔趄,倒退了数十步,指着她便口不择言的道:“你…你是人是鬼…”

“是奴婢,奴婢没有死!”

胡夫人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

忽然,有京衙衙役推开众人大步走了进来,当着胡夫人的面,对着地上的妇人一番询问,等胡夫人醒过神来,自称刘妈妈的妇人,已经被衙役带出了门。

胡夫人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外间的百姓看着,越发不舍得离去,对整件事情越发的好奇。

胡家昨夜走水,全部家当毁于大火之中,可是此刻胡夫人却是包下整间客栈住在这里,若说包场不足为奇,那么这个原本应该已经被烧死的赶车婆子,为何出现在客栈之中?

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萧四郎和胡二小姐的故事,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再一次掀起一个**。

胡素青靠在有些灰白的迎枕上,满脸死灰,她怒视着胡夫人道:“大哥不是回去检查过了,不是说都被烧死了吗,怎么她又活生生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见了鬼了?”

胡夫人此刻还是失魂落魄,她怎么会知道刘妈妈到底有没有死。

这些事都是胡家大爷一手做的。

“大哥这会儿到底去了哪里,大半日都不见人!”胡素青气的脸色发青,捂着胸口连连喘气:“快使了银子让人去衙门打听打听,刘妈妈这会儿怎么样了。”

刘妈妈是最重要的人证。

若是她被带去衙门,要是从她嘴里说出什么来,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可都完了。

胡夫人不疑有他忙出门,给店中小厮塞了银子,让他去京司衙门打听。

小厮收了银子,又是店中贵客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去了衙门口打听。

不过一大半个时辰,小厮匆匆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