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天有些无心更文,为武汉同胞的境况忧心,也害怕北京已经是二十天前的武汉。
偏偏我自己喉咙有些发炎,昨晚还有点低烧差不多37,这个时候很容易过度紧张。
又,昨天一朋友说,她海淘了一些防护口罩,如果北京不那么严重,她可以捐给武汉医护人员。这一刻真是好感动,希望这一切赶紧过去吧,希望武汉人民尽快挺过这一关。
第 27 章
第27章你从小就欺负我
这一次大家出来都是跟随御驾而行, 既是御驾,当然是一切听从调度, 随时待命,是以没有几个人敢随意行动, 也只有顾蔚然这种才敢跑出来小镇找点吃食, 或者萧承睿这种身份的, 才可能出来走动。
萧承睿和顾千筠聊了几句后, 便随便点了一些方便路上带着的吃食, 大家各自用了,顾千筠又命人打包一些给江逸云。
顾蔚然看看坐在一旁的萧承睿,故意道:“二哥哥, 你去盯着一些,仔细不要给我们打包隔日的, 路上我还要吃呢。”
顾千筠自然知道自家妹子挑剔,想想也是, 笑望向萧承睿道:“她素来挑剔,太子也知道的,我过去看看。”
一时顾千筠亲自去了, 只剩下萧承睿和顾蔚然。
萧承睿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顾蔚然, 墨眸平静,却专注。
顾蔚然被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干嘛!”
语气就有些不高兴了,小嘴也微微抿起来。
萧承睿挑眉:“为什么不可以看?”
顾蔚然:“……”
她脸上微红, 咬牙切齿,垂眼看着桌子上的木头纹路:“之前我冲你打招呼,你理都不理!现在我也不理你了!”
萧承睿:“有吗?”
顾蔚然这下子可算是逮住理了:“你好意思说没有,就是刚刚你骑马和我哥哥说话的时候,我还冲你摆手了,你根本没搭理我。”
萧承睿顿时明白了,抿唇,没说话。
顾蔚然看他这样,顿时觉得他是心虚:“知道自己错了吧,哼!”
萧承睿:“当时人太多了。”
顾蔚然:“什么?”
萧承睿:“我身边人太多,我如果和你说话,别人都会看到,他们都会看到你对我笑,我不想让他们看到。”
……
萧承睿的这句话来得突然而直接,顾蔚然有些措手不及。
这句话实在是太容易引起她的想象,细想之下,会让人浮想联翩,一时真是脸红心跳。
她抬头看向他,却见他就那么定定地望着自己,眸光专注又烧灼。
她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睫毛微颤,她下意识躲开了他的目光。
她不自在地抱住自己的雪韵,给雪韵顺毛。
雪韵眯着眼睛,顺服地享受主人的抚摸。
萧承睿看向那只被顾蔚然抱着的乌鸦,微微蹙眉,倒是想起那天指引着自己寻到她的那乌鸦叫声,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是注定的:“你这只乌鸦很有灵性。”
顾蔚然不知他话中另有其意,听到这个,颇有些小骄傲地说:“当然,也不看看,这是谁养的乌鸦。”
萧承睿抬手:“让我看看。”
顾蔚然抱着自家乌鸦,很有些舍不得,不过想想,萧承睿救过自己的命,也就大方地把雪韵给他看了。
萧承睿看着她那提防的小眼神,不免觉得好笑,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雪韵乌鸦抖擞了一下乌黑到湛蓝的羽毛,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一眼萧承睿,倒是没什么意见,两只细腿蹲在萧承睿身上,舒服地闭目养神。
萧承睿伸出手指,引着那乌鸦来啄他的手:“都长这么大了。”
顾蔚然:“那当然,我养得好!”
这只乌鸦年纪并不小了,距离它从乌鸦窝里掉出来,已经是十年了。
当年顾蔚然也才五岁而已,刚刚发生了那个大病一场得知自己的是背景板女配的事,恰好被皇姑姑接近宫去玩,心情并不好的她便有些吹毛求疵逆反寻事。
皇太后就让太子陪她到处转转。
太子比她大六岁,已经十一岁了,便哄着她在宫里头玩。
不知怎么,她就转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据说那里叫冷宫,冷宫里也没什么人,但有一棵树,树上竟然生了一窝乌鸦。
宫人见了,便要捅下来,说乌鸦是不祥之兆,宫里头不能有乌鸦。
鸟巢捅下来后,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鸟儿掉出来,就是雪韵了。
雪韵当时又瘦又弱,毛都没长几根,一脸被抛弃的小可怜样。
顾蔚然突然觉得这只乌鸦像极了自己,都是随便捏一下就会死的,生命脆弱,不知道能活几天。
她抱着乌鸦大哭了一场,之后表示自己要收养这只乌鸦,把这只乌鸦养大成人。
当时皇太后听到这话,脸都黑了,为此还把萧承睿说了一顿,意思是没有好好照顾细奴儿,以至于让她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萧承睿能怎么说,顾蔚然抱着乌鸦一直哭,他只能替顾蔚然求情了。
尽管他一直不明白,这水水嫩嫩的小妹妹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什么看到那乌鸦就像没命一样地哭。
后来,顾蔚然更是做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事,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但是萧承睿一直记得她抱着乌鸦哭的样子。
乌鸦这个时候睁开了眼,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萧承睿的手指头,之后颇有些嫌弃地瞄了他一眼,别过去了鸟脑袋。
那骄傲的小样子……不亏是顾蔚然养出来的乌鸦。
顾蔚然忍不住笑出声:“我的雪韵可是挑食的,不是什么都吃!”
萧承睿看她笑起来明媚粉嫩的样子,眸间放暖,唇线也抿起一个弧度:“那我喂它吃一些米吧?”
顾蔚然托着下巴笑:“你可以试试。”
这边萧承睿真得用筷子取了一些米来喂雪韵,雪韵歪着鸟脑袋瞅过去,琢磨了一番,才试探着尝了一口。
顾蔚然见了,倒是有些意外,要知道雪韵确实是很挑的,除了身边喂熟了它的几个丫鬟和自己,它可不是随便吃别人喂的食物的。
雪韵吃了一口后,便开始吃第二个,小脑袋啄来啄去,吃得香喷喷的样子。
顾蔚然看过去,打量着萧承睿。
生在帝王家,幼时便立为储君,又教养在皇太后身边,才弱冠之年的萧承睿只是随便坐在这里,已自有一股矜贵清傲之态。
此时难得眸间带着笑意,倒像是一点晴阳落在雪山上,暖意乍现,看得人怦然心动。
偏生逗弄着雪韵的男子,也抬眸看向她:“给你这个。”
说着间,他拿出来一物。
顾蔚然看过去,是一个小白瓷瓶儿,瓶口窄细,样子颇为小巧可人。
“这是什么啊?”
“伤药,你腿上不是擦破了皮吗?”
“嗯,是,不过也不太疼了。”
其实是有些疼的,但是她心里想着更重要的事,也就没太在意。
萧承睿将那药瓶递到她手里:“回去自己擦擦,擦两次就好了。”
顾蔚然接过来:“好。”
他递给她的时候,指尖轻轻碰了下,这让顾蔚然心里也跟着颤了下。
低头间,她可以感觉到萧承睿正望着自己,她倒是有些不敢直视了,又觉得不说些什么不太自在,便随口问道:“那个……太子哥哥,其实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萧承睿:“嗯?”
顾蔚然想了想,才道:“太子哥哥,你知道兀察布的事吗?”
萧承睿听闻这话,原本逗弄着雪韵的手指一顿,凝着顾蔚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你听谁提起的?”
顾蔚然装傻:“就是我二哥哥说的啊,说这个人很会研究炼丹丹药爆破之术,我好奇,就想问问嘛。”
萧承睿望着顾蔚然,略一沉吟,却是道:“我听过。”
顾蔚然眼睛一亮。
萧承睿看着小姑娘那顿时点亮的眸子,淡声道:“当年渭水祭祀一事,你听人提起过吧?”
顾蔚然忙点头:“嗯嗯嗯,我知道的啊!”
萧承睿:“当年多拿国攻打我大昭,这位兀察布为主将。”
顾蔚然恍然:“这样啊?然后呢?他是不是被我爹打败了?”
萧承睿:“是。不过——”
顾蔚然见他那神情,心知定有异样,忙问:“不过什么?”
萧承睿眸中带着笑意:“细奴儿,我建议你,不要轻易在皇姑姑或者姑父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顾蔚然:“为什么?”
萧承睿凝着她:“你很想知道?”
顾蔚然被萧承睿那么看着,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心里有些不自在,便故意道:“就是好奇啊,毕竟这件事和我爹娘有关系,我当然想知道啦!再说这个人可是我爹的手下败将呢!”
说着,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二哥哥,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
萧承睿:“我可以告诉你。”
顾蔚然两眼热切。
萧承睿:“那你也得告诉我一件事。”
顾蔚然:“?”
萧承睿:“为什么不喜欢江逸云?”
顾蔚然:“……”
萧承睿眸光锁住顾蔚然,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柔意:“细奴儿,告诉我,为什么?”
顾蔚然扁着嘴,哼了声,转过脑袋去。
不想搭理他了!
萧承睿挑眉:“真不说?不说的话,那我也不告诉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诱哄的味道,就像是小时候他在旁边哄她说,细奴儿真不吃,不吃我就吃了。
顾蔚然咬着唇,想了想:“其实也可以,那你先告诉我。”
萧承睿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机:“你该不会想着,等你告诉我后,那就不告诉我了吧?”
顾蔚然脸红了:“才不会呢……我是那种耍赖的人嘛!”
然而经验告诉萧承睿,她就是的。
每次下棋,她若输了,必耍赖,她若赢了,必是要搬出君子重承诺的大道理。
但是萧承睿没有戳穿她,萧承睿道:“其实兀察布和皇姑母有些瓜葛。”
顾蔚然眼睛都亮了:“什么瓜葛?”
萧承睿望着顾蔚然眼中绽放出的光彩,平静地道:“据说兀察布痴恋皇姑母,几次请求和亲未遂后,甚至曾经想强抢皇姑母。”
啊?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嗷嗷嗷,下一章我就可以正式变身了!
第 28 章
第28章气运值是什么?
萧承睿没再说什么, 幽深的黑眸安静地注视着顾蔚然。
他详细地查过二十年前的事情,知道兀察布对端宁公主的痴迷, 据说是从十几岁开始,尚在两国尚且交恶时, 兀察布就曾经几次请求先帝将端宁公主下嫁于她, 都被端宁公主拒绝, 之后兀察布为多拿国后, 边疆烽烟起, 甚至有人曾经说,兀察布这是为求端宁公主不惜挥师进犯大昭边境。
甚至在渭水之乱中,端宁公主也险些落在了兀察布手中。
如今二十年过去, 曾经燎原的烽烟已经消淡的岁月晴空之中,绝色盖世的美人也嫁为他□□, 并且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大昭和多拿国边境早已经是一边祥和, 甚至看不到当年战火的痕迹。
但是,那个为求美人而疯狂的男人,真得就此放弃了吗?
小姑娘惊讶地瞪大水润的眼睛, 泛着红滟光泽的小嘴儿微微张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喉结滚动了下, 略别开视线,淡声道:“还想知道什么?”
顾蔚然想了想,忙道:“那后来抢走了吗?”
萧承睿挑眉:“抢走了的话,还能有你?”
顾蔚然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噎, 差点呛到,她无奈地瞪他:“我爹勇猛,把我娘抢回来了呗!”
萧承睿略沉吟了下:“据说当时动乱,端宁公主失踪,是威远侯将她救回来。”
顾蔚然听着,想象了下当初的场景:“英雄救美,旷世美人以身相许?”
萧承睿:“也许是。”
这是她爹娘的事,他并不想有什么评判之词,如今她问,他也是把事情原本地告诉她。
顾蔚然畅享了一番,竟然脑补了一出荡气回肠的糙汉英雄和绝世美人故事,脑补完后,她想想这本书中设定的剧情,二十年如一日将娇媚公主宠得无法无天的糙汉英雄,突然有一天养外室了。
当了一辈子的骄纵公主,有一天却凄惨地跪在昔日寄养在自己家的孤女面前,求她帮自己做主。
不。
顾蔚然咬牙,心里想,怎么可能呢,是那本书中胡说八道,自己娘那么有风骨的人,她倔强,爱面子,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人,就算哪一天自己爹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养外室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的,顶多了自己孤独地活着,怎么可能去祈求一个江逸云做主。
是书里瞎写!
顾蔚然想到这里,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她一定不能让自己娘落到那个地步的,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个结局,去保护自己娘,保护自己的这个家。
就算他们生活在一本书里,就算一切剧情合该围绕着女主转,可凭什么自己家要做出这种毫无理由的牺牲。
这个时候,男子清哑的声音响起:“细奴儿?”
细奴儿睫毛一颤,抬眼看向萧承睿。
萧承睿的凌凌墨眸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关切。
这个样子,让她想起小时候,她在御花园里爬山,摔倒了,他就是这么将她扶起来,蹲在她面前,替她擦掉眼泪。
他是太子,从小是被人拥簇着的尊贵存在,他又是早早没了母后的,性子清冷孤僻,并不会轻易和人多说话,可唯独对她极好。
当年皇姑奶奶曾经叹说,承睿性冷,也就对上细奴儿,才有些小孩的样子。
顾蔚然委屈地抿了抿唇,却是忍不住问道:“二哥哥,你说人会无缘无故地就变吗?”
萧承睿盯着顾蔚然清澈眸子中氲着的那一层薄雾般的水汽,不动声色地道:“人会变,但不会无缘无故地变,若是性情大变,一定是有缘由的。”
听到这个,顾蔚然眸中泛起迷惘:“缘由?”
所以缘由是什么?
顾蔚然努力地将那本书中关于爹娘的所有内容都回想了一遍,她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最后的那一章把自己的娘端宁公主写得好生凄惨,但没有前因后果,硬生生地就将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打入了深渊之中,粗暴简单。
萧承睿低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替顾蔚然擦拭去要落不落的眼泪。
也是感觉到萧承睿指尖的湿润,顾蔚然才发现自己好像哭了。
她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多了,我爹和我娘的故事可以写进书里了。”
然而萧承睿的心思并没有在顾开疆和端宁公主的故事上,他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却是想起来那天她在陷阱坑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