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儿俏脸微红,和公主跑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拖住了公主,笑道:“公主,若研是新娘子,花轿都未曾来,您此时要去哪里瞧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婚

“对哦,咱们先去皇额娘那儿,等小舅舅和若研拜堂了,咱们再偷偷溜进洞房去!”公主说罢捂着嘴偷笑起来。

“公主您先去可好,我去后园找惠嬷嬷,我许久未曾瞧见她了!”魏凝儿却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不过你要小心些,万不能被人认出来了,不然会有麻烦的!”公主叮嘱道。

“嗯,您放心,我稍后便来前厅!”魏凝儿微微颔首。

送走公主后,魏凝儿直奔后院,今日富察府很忙,不过,想要找到惠嬷嬷也不是难事。

约莫一个钟之后,她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惠嬷嬷,

“嬷嬷…。”魏凝儿上前拉住了惠嬷嬷的手。

惠嬷嬷见一个太监拉住了她,微微一呆,随即便认出了魏凝儿来,立即拉着她到了一处没人的地儿,低声道:“我的小祖宗,这个时候您怎么从宫里出来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嬷嬷不必担忧,我是和皇上、皇后娘娘一块出宫的!”魏凝儿见惠嬷嬷如此心急,随即安慰道。

“还好,可吓死我这个老婆子了!”惠嬷嬷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您如今不同往日了,可得悠着点!”

惠嬷嬷的意思魏凝儿懂,现如今,就连皇后娘娘也劝她和傅恒断了瓜葛,她心知这样做对谁都是最好的,不过,事到如今她并未曾想要与傅恒如何,只是将他放在心底而已。

“嬷嬷放心,我明白!”魏凝儿笑着点头,只是那笑意中有着一丝苦涩。

“孩子…。”惠嬷嬷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好好的,你便成了宫里的主子,这算怎么回事啊,我们主子自打回京知晓你成了嫔妃后,便日日消沉…昨夜还在你曾经住的宜兰园中坐到了天亮…。”惠嬷嬷说到此微微有些哽咽。

“嬷嬷别说了!”魏凝儿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低声道。

“这也怪不得你,真是天意弄人啊,凝儿,我也曾在宫中当过差,深知其中的心酸与苦楚,往后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才是。”惠嬷嬷满是心疼的叮嘱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嬷嬷放心,我会小心,有皇后娘娘在,不会有事的!”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响起了女子的喝声:“惠嬷嬷,外头忙得不可开交,你竟然躲在这儿偷懒,你…”来人看见惠嬷嬷身边身着小太监衣衫的魏凝儿,喝声戛然而止。

魏凝儿回过头去,微微一愣,眼前这身着暗红色旗装的丽人竟然是齐芳,她手里牵着的孩子应该就是福灵安了,三年不见,福灵安似乎长大了许多。

而此时的齐芳也同三年前那副惨淡的光景有着天壤之别,无论穿戴皆是不俗的。

“二夫人!”惠嬷嬷微微福身,却并不是很恭敬,可见她如今也是不待见齐芳的。

二夫人,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这齐芳何时成了二夫人。

齐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凝儿,半响,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魏贵人!”

魏凝儿却不愿搭理她,拉着惠嬷嬷便要走。

齐芳却在后头冷笑道:“魏贵人今日来富察府只怕是另有企图吧,不过你想死可不要拉着我们爷一道!”

“贵人可曾知晓,当初在府里时,我与福灵安跌入荷花池便是你额娘出的主意呢,虽然失败了,并未能将你赶出府去,不过我也是要谢谢她的,你额娘可是煞费苦心,知道你和咱们爷郎情妾意,便费尽心思拆散你们,她不想让你嫁给我们爷,一心想送你入宫,如今看来,贵人果然是不负众望,一朝便飞上了枝头,真是可喜可贺…”齐芳的笑声中带着嘲弄之意,远远的传入了魏凝儿耳中。

“你别听她胡说,若不是皇后娘娘见福灵安大了,孩子又看着可怜,硬是让主子收她做小,此时她还在那偏僻的院子里住着呢,哪能在这儿指手画脚,作威作福!”惠嬷嬷有些愤恨的说道,看来她近日来在齐芳身上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嬷嬷不必与她一般计较,你们的夫人,是我宫中的好姐妹,叶赫那拉家的小姐,到时候你只需好好跟在她身边便可,这齐芳,你不必理会!”魏凝儿却并未将齐芳的话放在心上。

额娘是何许人,她一清二楚,若额娘真的是攀龙附凤之人,何必带着她苦苦的守在那个破败的小院子里多年。

想到此,魏凝儿的手轻轻抚着胸口,衣衫里面正挂着额娘给她的凤形玉佩,额娘说,这是她的亲阿玛给她留下的,虽然魏凝儿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可能拥有这样的玉佩必定是不凡的,只可惜他已然逝去了,不然额娘便有了依靠,她也不必担忧了。

“夫人的花轿来了!”就在此时,惠嬷嬷突然说道。

魏凝儿也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随即道:“嬷嬷你去忙着,我也该去找皇后娘娘了!”

魏凝儿说罢便一路往前厅去了。

“这儿!”公主远远的便瞧见了魏凝儿,跑过来拉着她便往外涌。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魏凝儿问道。

“小舅舅去迎新娘了,咱们去瞧瞧!”公主不由分说,拉着魏凝儿便往外走,正巧看见傅恒与若研往里走来。

此时的若研蒙着盖头,被老嬷嬷搀扶着,一身大红色的吉服刺得魏凝儿眼睛生疼。

眼前这一幕,她曾经在心中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可变成现实这一日,新娘却不是她。

若是旁人,她定然会不甘心,定然会恨,可眼前之人却是若研,此刻…她只希望若研往后能幸福。

喧闹声中,傅恒与若研被人簇拥着进了正厅,帝后坐于上位,为他们主持大婚。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公主拉着她走到了皇后身边。

就在礼成这一刻,魏凝儿猛的醒悟过来,脸上露出了苦笑,而此时,傅恒也正好起身,见公主对她挥手便微微一笑,却看见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笑容僵在了脸上。

“凝儿…”傅恒双唇微启,无声的喊道,浑身微微颤抖,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在此时此刻出现了,傅恒还以为自个花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刻,在傅恒的眼中,周围的人仿佛都消失了,这儿只剩下他与凝儿两人。

魏凝儿从傅恒的眼中看见了不甘与痛苦,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微微摇头。

可傅恒却像着了魔一般,竟然迈动脚步向她走来。

魏凝儿一惊,拉着公主的手紧了紧,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公主。”

电光火之之间,公主立即放开魏凝儿,跳着扑到了傅恒的怀里娇声道:“小舅舅,我要去闹洞房!”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闷笑声。

坐在上面的皇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也是被吓到了。

“梨梨,快回来!”皇后定了定神看着女儿笑道。

“不嘛,我就要去!”公主却不依了,还紧紧的抱着傅恒的胳膊不放,她实则是怕傅恒还要去找魏凝儿。

被公主拦下的那一瞬间,傅恒也醒悟过来了,浑身顿时冒出了冷汗,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在皇帝的默许和皇后的无奈中,公主便兴致勃勃的去瞧新娘了。

魏凝儿这次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皇后身边,不曾去别的地儿,一直等到公主回来后,众人才回宫了。

“凝儿,方才小舅舅可是把我吓傻了,要不是我机灵,今日可要出事了!”坐在马车上,公主便气喘吁吁的说道。

“是啊,今日多亏公主了!”魏凝儿笑道。

公主闻言,似乎很是得意:“皇额娘也这么说呢!”

魏凝儿与公主一路闲聊,回到咸福宫中,她便觉得有些累了,吩咐不许人打扰后歇下了。

“奴婢给陆贵人请安!”冰若守在寝殿外,见陆云惜带着身边的夜萤过来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福身道。

“冰若,你们小主呢?”陆云惜笑道。

“启禀陆贵人,小主她累了,歇下了!”冰若笑道。

“大白日的,她也睡得着!”陆云惜一边笑着,一边进了寝殿。

冰若并没有拦她,自家小主在这宫中与这陆贵人交好,她是一清二楚的。

“凝儿…。”陆云惜唤了一声,见床上的魏凝儿微微动了动,随即坐到了床边。

“是姐姐来了!”魏凝儿并未睡着,此时此刻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哪里是真的想歇息了。

“身子不舒服吗?”陆云惜轻轻摸着她的额头道。

“不是!”魏凝儿坐起身来笑道。

“那便好!”陆云惜这才放下心来,对身边的夜萤与冰若道:“你们俩去寝殿外头守着,机灵些,万不可让旁人进来!”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姐姐,出了何事?”魏凝儿见陆云惜将她们打发出去了,心中一惊,立即问道。

“妹妹,我有事要请你帮我拿拿主意!”陆云惜低声道。

“姐姐请说!”魏凝儿柔声道。

“昨儿个夜里,我睡下不久,便听到怡嫔的寝殿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弄得人心惶惶的,便吩咐夜萤去悄悄打听了,这一问才知道她一连好几日都做了噩梦,弄得她身边的奴才胆战心惊,人心惶惶的。”陆云惜满脸凝重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延禧宫

“姐姐的意思是?”魏凝儿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与怡嫔同住延禧宫中许久,对她甚为了解,怡嫔此人刁钻刻薄,见风使舵,从不与人为善,又不讨皇上喜欢,她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常常寻我的麻烦,这事你也知晓的,既然她此次闹得如此厉害,我瞧着,只要我稍稍加一把火,她定然不会继续留在延禧宫了,她如今身为一宫主位,离开延禧宫…她便只能…。”

“只能来这咸福宫了!”魏凝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东西六宫如今缺内廷主位的便是承乾宫、咸福宫、启祥宫,启祥宫是内廷选秀时秀女们所住,如今住在里头的也是不得宠的常在答应们,她自然是不愿意去的,而承乾宫,原是慧贤皇贵妃的住处,此番她虽然薨了,但皇上下旨,百日之内暂且空置,她也不能住,如今便剩下你与秀贵人所住的咸福宫了!”陆云惜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笑道:“前两日皇后娘娘正欲给我挪一个宫室,如今看来倒是合了我的心意,既然怡嫔她不想住在延禧宫,那便让她来这咸福宫吧,我去延禧宫正好与你作伴!”

“延禧宫在康熙爷时候可算得上是冷宫了,住着的皆是位份低下的嫔妃们,听说还死了不少人,凄惨的很,虽然到了咱们这会早已不是了,可也是让人觉着晦气的,也难怪怡嫔她会做噩梦,你可得想好了。”陆云惜并不是危言耸听。

宫中嫔妃们,若有选择,谁愿意去延禧宫呢,她当初是无可奈何,怡嫔亦然。

延禧宫是苍霞门内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而苍霞门是太监和杂役们出入的唯一通道,所以延禧宫的关防很难严谨,前明时便频频走水发生火灾,据说康熙爷时这里的配殿也曾起火。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与其在这儿与林家拂柳作伴,还日日防着被她泼脏水,倒不如去延禧宫清静清静,就让怡嫔来陪着秀贵人吧,这两人凑在一块便有好戏了,只怕用不着我自个动手,便有人替我除了林佳拂柳报仇,何乐而不为呢!”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闻言抿嘴一笑:“你这丫头这时候倒是想得明白,不过延禧宫那样的地方,只怕皇后娘娘不会让你去,不过娘娘也不会委屈你留在有主位的宫室你受人摆布,若是怡嫔吵着要换宫室,那你也只能来延禧宫与我作伴了!”

“求之不得!”魏凝儿展颜一笑。

魏凝儿第二日向皇后请安后,待众人走后便向皇后提及了此事。

皇后闻言却笑道:“本宫原本是要让你去承乾宫的,你却要往那延禧宫凑,那可不是个好地儿!”

“娘娘,待慧贤皇贵妃薨逝百日之后,承乾宫必将迎来新的主位,毕竟宫中不少娘娘们对那儿是趋之若鹜的,嫔妾到时候便要受制于人了!”魏凝儿对那华美异常的承乾宫可不是太喜欢。

“本宫瞧着你若是肯好好伺候皇上,莫说百日,明日本宫便能请了皇上的旨意,进封你为嫔,让你住进承乾宫去,你又何苦要往延禧宫跑,本宫瞧着那儿晦气得很!”皇后微微蹙眉道。

“娘娘,嫔妾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有娘娘您护着,也不敢犯众怒,还请娘娘成全!”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也罢,清净也有清净的好处,索性延禧宫离皇上的养心殿也不远,本宫便依了你!”皇后笑道。

“谢娘娘恩典!”魏凝儿这才谢恩后回了咸福宫。

当天夜里魏凝儿便听说延禧宫怡嫔寝殿内闹鬼了,弄得整个延禧宫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第二日一早怡嫔便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怡嫔泪流满面的进来,跪在大殿正中。

“出了何事?”皇后已有所闻,却佯装不知。

“娘娘,嫔妾近日来噩梦连连,昨儿个夜里,梦醒后竟然见一白衣女子披头散发坐于床前,嫔妾被吓坏了,叫来宫中奴才后才发现是陆贵人,她这是故意装鬼吓嫔妾。”怡嫔说到此,看向一边的陆云惜,厉声道:“陆云惜,你明知道本宫近日来被噩梦缠着,你还装鬼吓人,欲害本宫如同先皇的懋嫔一般成疯癫之人吗?你真是蛇蝎心肠,歹毒之极!”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怡嫔如此说,陆贵人此番怕是逃不脱罪责了。

就在此时,嘉妃却道:“怡嫔可知先皇的懋嫔被人吓疯了后便被关在了她的寝宫之中,几年后就薨了,听说去的时候皮包骨头、全身蜡黄,形同枯槁,连街边的乞儿都不如!”嘉妃说到此似乎很是伤感,眼中闪动着泪花。

一旁的陆云惜闻言脸色微变,若是被她们这样误导众人,到最后只怕她无罪也会被定罪的,她正欲开口,却听魏凝儿道:“嘉妃娘娘此言差矣,先皇的懋嫔娘娘之所以神志不清,乃是因她接连失去两位公主,且两位公主未曾满月便夭折了,她身为额娘,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因此才有些神志不清,常常以为公主并未离世,先皇也未派人将她关起来,而是不让她离开寝宫以免发生意外,懋嫔薨时很是瘦弱也是因为几年来思女成疾而至,并非是被吓所至。”

“本宫瞧着魏贵人这是在为陆贵人开脱吧!”怡嫔冷笑道。

嘉妃也微微蹙眉道:“魏贵人与陆贵人情同姐妹,宫中众人皆知,魏贵人这番话可是信不得的。”

“两位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绝无虚言,也并不是护着陆姐姐,只是说了实情罢了,若两位娘娘不信,嫔妾愿陪娘娘们去慈宁宫,相信太后娘娘和两位太妃是最为清楚懋嫔娘娘之事了!”魏凝儿笑道。

怡嫔与嘉妃听她如此说,皆闭上了嘴,过去那么多年的事,谁说得清,若懋嫔的事真是太后娘娘亦或是两位太妃所为,她们这般旧事重提,不是给自个找罪受吗?

就在此时,娴贵妃却笑道:“宫中最忌讳的便是装神弄鬼,本宫看陆贵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本宫倒是听说,是陆贵人听见怡嫔的寝宫里折腾的厉害,担心你这才去守着你,并不是存心要吓你!”

陆云惜也不知娴贵妃为何会帮她,但眼下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道:“娴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嫔妾只是担心怡嫔娘娘的安危,这才坐在娘娘床前守护娘娘,岂知竟然吓到了娘娘,嫔妾惶恐不已,可…可嫔妾并未曾身着白衣,也未曾披头散发,还请皇后娘娘明察!”陆云惜说到此跪在了地上。

“你…”怡嫔登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因她醒来时瞧见有人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坐在她床前,可片刻后她身边的奴才们进殿来时,怡嫔却又瞧见陆云惜竟然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头上也梳着小两把头,上面还插着珠钗和绒花,并不是白衣散发。

虽然到如今她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不会善罢甘休,岂知那一瞬间,她险些吓得肝胆俱裂了。

两人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可怡嫔却只字不提要搬离延禧宫之事,想必她也知晓了,如今她能去的地儿便是咸福宫,而此时林佳拂柳又是惹不起的主儿,她自然不愿去咸福宫趟浑水。

就在此时,一向不曾开口的愉妃却道:“既然怡嫔妹妹被吓到了,搬离延禧宫便是。”

众人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愉妃,心道,这个从不答话的主儿今日怎么变了性子?

愉妃说罢便站起身来道:“皇后娘娘,永琪昨儿个夜里便有些发热,臣妾招了太医去永寿宫,也不知现下如何了,臣妾想去瞧瞧。”

在愉妃眼中,眼前这些人都显得有些可笑,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儿吵闹不休,若是平日里她倒是旁观便成,今日却因五阿哥身子抱恙,心中担忧,也没那个心思看戏了。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皇后说罢看着怡嫔,笑道:“本宫瞧着怡嫔如今只怕是住不得延禧宫了,免得搅得后宫不得安宁,你便搬去咸福宫住吧,咸福宫秀贵人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吵闹,魏贵人便挪去延禧宫吧!”

“是!嫔妾谨遵娘娘吩咐!”魏凝儿不着痕迹的看了陆云惜一眼,这才向皇后谢恩。

“谢娘娘!”此时怡嫔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谢恩了。

回到咸福宫中,魏凝儿便吩咐冰若等人准备搬去延禧宫。

宫中主子们挪地儿,若是没有别的缘由,奴才们也是要随行的,怡嫔身边的掌事宫女瑗青与首领太监李锐也随着她去了咸福宫,延禧宫中便缺了管事宫女与首领太监。

自然,为了便利,清竹和沈利便带着手底下的一众奴才来了延禧宫。

对此,魏凝儿不置可否,对于沈利和清竹,她向来是不信任的,也提防着他们,此次见他们二人又来了延禧宫,心中不禁有了计较。

第一百四十七章 镂月开云

魏凝儿随即下定决心,若是有了机会,便让吴书来帮忙,将这些人全换了。

魏凝儿在后院与陆云惜比邻而居,一个住在东边一个住在西边。

她也告知陆云惜,一定要防着清竹、沈利与他们手下的奴才们。

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里,皇帝下旨前往圆明园,魏凝儿与陆云惜也一道去了。

因魏凝儿是新进的嫔妃,到了圆明园中,皇后便让她住在了天地一家春东边的醉心苑,与陆云惜所住的如初台离得很近。

园子里虽不像紫禁城那般规矩多,但众人每日清晨也会去皇后所住的碧水云天中请安。

圆明园中山水如画,景致极美,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倒是人后宫众人稍稍安稳了一段日子。

嫔妃们平日里是住在天地一家春的,但园子里也没有太大的规矩,除了皇上处理朝政的正大光明殿与勤政亲贤殿外其余的地儿她们皆能去,只是要身边的人陪着才是。

只因圆明园依山傍水,处处湖泊流水交相呼应,若是不小心落水便危险了。

来时皇后已然叮嘱了魏凝儿,出去身边定要多带人,以免着了旁人的道。

魏凝儿自然谨记她的吩咐,每每出去不是与皇帝一道便是与陆云惜一块。

瞧着皇帝日日都去皇后与魏凝儿那儿小坐片刻,或是一起逛园子,宫中嫔妃们心中都有些怨恨,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众人不敢撼动皇后,却敢暗地里寻魏凝儿的麻烦,只不过也是口舌之争,并未闹出大事来。

这一日,去给皇后请了安后,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一道去镂月开云赏牡丹花。

镂月开云是园中极负盛名的景观,前殿以香楠为柱,覆二色瓦,焕若金碧,殿前植牡丹数百种,成千上万株,后列古松青青,环以朵花名葩,当暮春婉娩,首夏清和,最宜啸咏。

到了镂月开云,她们才发现娴贵妃与纯贵妃也在此处。

“嫔妾给娴贵妃娘娘、纯贵妃娘娘请安!”两人随即上前问安,此时想走只怕是不能了,只因她们方才到了门口便被娴贵妃等人给瞧见了。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娴贵妃微微颔首。

“谢娘娘!”两人这才站起身来。

“永瑢,让额娘抱抱!”就在此时,纯贵妃从身边的嬷嬷手里抱过了六阿哥。

六阿哥永瑢此时不过一岁半,虎头虎脑的,长的极为可爱。

看着纯贵妃逗着六阿哥,一旁的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纯妹妹真是好福气,如今三阿哥日渐受皇上喜爱,六阿哥又聪明可爱,当真让人羡慕。”

“姐姐折煞妹妹了,永璋笨拙又不成气候,贪玩之极,皇上常常训斥于他,妹妹也担心不已,至于永瑢,不过是个孩子,往后也不知会如何,姐姐往后有了孩子便知,这当额娘的,可真是操碎了心!”纯贵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妹妹抚养两位皇子,自然是辛劳的,趁此机会,何不好好赏花,也好让自个闲下来!”娴贵妃笑道。

这园中的牡丹花,花大色艳、雍容华贵、富丽端庄,而且品种繁多,真是让人看花了眼,幽香萦绕鼻间,让人沉醉不已。

牡丹花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从唐代起,便被人们当做富贵吉祥、繁荣兴旺的象征。历代举国一致珍视和喜爱,尽管朝代更迭,花王牡丹却一直统领群芳,国色天香的崇高骄傲的地位,从未动摇!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姐姐素来喜爱牡丹,到了园子里便能日日瞧个够了!”纯贵妃看着身边的娴贵妃,语中带着一丝恭维之意。

娴贵妃却微微摇首,笑道:“牡丹虽美,却太过艳丽,瞧久了未免有些腻味,皇后娘娘的碧水云天中种满了白玉兰,幽香扑鼻,清新宜人,百看不厌,唐代诗人咏:‘晨夕目赏白玉兰,暮年老区乃春时’,若女子天天赏视玉兰花,嗅着浓郁的芳香,可留住岁月,永著青春。”

纯贵妃却不以为然道:“玉兰花虽好,不过十余日便开败了,哪里及得上牡丹,一年到头这院子里都瞧得见,我就喜欢一直绽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