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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宴不温不怒,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算日子,林小青也有些时间没有和高宴亲热过了,难免有些抵触,但没一会儿,就被高宴的唇舌搅乱了思绪,她顺手勾住了高宴的脖子,伸出舌头抵进了高宴的唇齿之间;两人的气息开始紊乱,高宴双手将林小青抱起来,挪开步子将她抱出了厨房。

高宴抱着林小青走在黑灯瞎火的走廊上,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路,好在山上的月光很皎洁,高宴的眼神儿也不差,这才跌跌撞撞找到了点着蜡烛的房间;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高宴将林小青轻放在床上,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腰,一用巧劲儿脱了她的外衣,他的手掌滑至林小青的后背,手指灵动一挑,解开了她的胸衣;林小青打了个冷颤,高宴光裸的上身便轻轻覆了上去,温热的胸膛磨蹭着林小青坚.挺的柔软…

高宴的手掌从林小青的小腹一路滑至胯间,摩挲着她腿间的一点柔软,林小青被他挑弄的心痒,那一点开始抽搐,林小仰头抓住他手,轻哼一声:“别…”

高宴挑眉:“怎么了?”

林小青脸憋得通红:“我是孕妇…总归不好…”

高宴笑了笑,心里难免有些高兴;说明林小青还是挺在乎腹中的胎儿,也不至于像林妈妈说的一样,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林小青的想法是有些变了,但对于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她还打不定主意;就像师傅说旺财,旺财的崽儿胎死腹中,原本可以看到繁华世界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难免有些作孽。

高宴俯下身子吻在她的胸口:“我有分寸。”高宴的吻从林小青胸口一路滑下,柔情似水…却在她的腹部猝然停下,高宴偏着头,将耳朵贴在林小青小腹上,听着林小青腹中的动静,咚——咚——咚——

他似乎能听见胎儿的心跳,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林小青低头看着高宴,笑容在高宴脸上逐渐散开:烛火摇曳,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温馨十分:林小青觉得心头很暖,看着高宴贴着自己小腹傻笑的模样,就像有块雪球在她的心头上化开…

第50章 大结局(一)

天台山上朝阳四射,阳光从白雾中穿透而过,打在树叶上;原本颜色黯淡的绿叶被耀的青翠欲滴,虫鸟叫声环绕寺院声声不绝;

老和尚尘空带着旺财在前院打拳,林小青还在被窝里蒙头大睡,而高宴却已脱了鞋,挽起裤子,站在寺庙后边的池塘里守鱼;

高宴踏进冰凉的池水中,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里,守了近半个小时,才有鱼朝他游过来,高宴手一快,用自己做的简陋渔网网起一条近两斤的草鱼;

高宴看着网中的胜利品,满心喜悦,喜滋滋的将鱼装进桶里,往回走。

高宴将鱼带回厨房,刮了鱼鳞,将内脏处理干净、山泉水清洗后,用指腹将鱼轻摁在案板上,刀锋微偏,去头去尾,将鱼切成一厘米左右的薄块;他将切好的鱼块放入碗中,利落的切了几片老姜、蒜粒、红椒粒备用;在碗里调入盐和佐料后,用手抓匀,等酱料沾满鱼块后,便给鱼块裹上了一层糯米粉。

在山上煮饭比不得自己家,没有电、汽,高宴也只能自己烧火添柴;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他倒腾了一会儿灶里便哄哄燃起了火,他往里塞了根粗壮耐烧的柴火;铁锅的锅底被烧的滚红,高宴舀了一勺油贴进锅里,菜油立马滋滋啦啦在锅中跳动,趁着油的热度,他将葱蒜扔进锅里爆香,装盘备用;

高宴将裹好糯米的鱼块放进锅里小火蒸熟,将夹杂着蒜香的热油浇在鱼块上,再洒上的葱蒜和红椒粒,一盘色泽鲜美的粉蒸草鱼便大功告成;

糯鱼出锅,香味四溢,糯米鱼的乳白和葱的翠绿形成鲜明对比,褐色的酱汁儿衬底,色泽光鲜;

林小青摸着肚子,揉着眼睛走过长廊,走到厨房门口,一阵儿香味便扑面而来,诱的她直流口水。

高宴拍了拍手,一抬头,冲着立在门口的媳妇儿笑了笑;这一笑,可让林小青心里一阵春心荡漾;

林小青肚子里已经咕咕直叫,迫不及待凑了过去;高宴小心翼翼的挑了一筷子无刺儿的鱼肉,递到她嘴边:“来,尝尝。”

林小青舌尖儿下唾液开始迅速分泌,一张口,将鱼肉包进了嘴里;鱼肉的温热烫着她的舌尖,软嫩的鱼香和清醇米香瞬间包裹了她的味蕾。

林小青的馋虫被勾起,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粉蒸草鱼;她一边竖大拇指,一边往挑鱼刺儿,若不是吃的草鱼,她还真想狼吞虎咽;

高宴伸手撩开她额前的耳发:“慢点儿,还多呢,别被鱼刺儿给卡住了。”

林小青手上沾着酱汁儿,意犹未尽的吸了吸手指,说:“得在师傅来之前赶紧解决,他若是看见我们偷吃鱼,一定会把我们踹下山;”林小青舔了舔手指:“别愣着,你也快吃,赶紧解决掉。”

高宴不似林小青的狼狈,却是斯斯文文用筷子小心翼翼的挑;

尘空带着旺财到厨房时,看见小两口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喂食;老和尚鼻子灵敏,只嗅了嗅,就知道这两人是在厨房偷腥!老和尚黑着脸,拿起门口的扫帚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厨房;

林小青一见师傅走了进来,赶紧把嘴角擦干净,将盘子推到高宴身边儿;

老和尚扛着扫帚走过来,指着灶上的盘子问:“谁吃的?”

林小青捂着嘴,一脸委屈:“师傅我没吃,我孕妇,对这东西不感兴趣,闻着这味儿就恶心;真的!我发誓!”

老和尚瞟了眼高宴,高宴忒男子气概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鱼是我做的,也是我吃的,老和尚难不成想教训我?”

尘空一听高宴称呼自己为老和尚,抹了一把光脑袋,将扫帚扔给了高宴:“昨夜刮风,前院落了一地的树叶,去!给我扫干净!”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对他说过话,他敬重眼前的是长辈,便尊敬六分;可眼前的长辈却倚老卖来使唤他;想要使动他,那简直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高宴收了对林小青的温柔性子,冲着老和尚不客气的说:“我敬重你是长辈,给你三分面子;这鱼也不是你家的,你又凭什么惩罚我去扫前院?”

“嘿!小子脾气挺倔?”老和尚眉毛一弯,露出微笑。

林小青深知师傅这是暴风雨前的彩虹,别看这师傅面儿上和气,一发起火来堪比电闪雷鸣,暴雨狂风;

高宴和师傅两目相对,果不出林小青所料,师傅侧步往前一跨,一伸手捏住了高宴的后颈;奇怪的是,高宴被这么一捏就像是四肢被锁住了一般,不太使得上劲儿;高宴想用胳膊肘将老和尚给撞开,哪知道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和尚力气却如此大,他的胳膊肘被老和尚给死死扣住;

高宴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林小青,林小青幸灾乐祸的摊手,表示无能无力。

林小青和高宴在天台山呆了整三天,这三天对林小青来说是逍遥轻松,但对高宴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这两天高宴挑水、砍柴、煮饭、清扫简陋的卫生间、打扫寺院,把这一辈子没做过的苦活脏活全给包了个遍。

临走时,尘空师傅赠了高宴一个锦囊,说是感谢高宴这几日的勤奋,阿弥陀佛…

高宴有气不能撒,收了锦囊拽着自己媳妇儿下了山,山路崎岖难行,高宴牵着林小青小心翼翼的踩着山石;

尘空看着两人下了山,心口也就松了口气,似乎多年的心愿,了了下来。

林小青和高宴回到A市,林小青一下飞机,就被记者给堵了个正着;记者如浪潮般朝她涌过来,如果不是高宴一早做好了安排,他们就会被堵在机场寸步难行;

林小青跟着高宴坐进车里,才喘了口气,看外面记者的热忱度简直比以前还要疯狂。来接林小青和高宴自然是李秘书,李秘书将准备好的平板电脑递给高宴,一边开车一边告诉他们:“电影上映,但是评价并不高;”

林小青想也是,这部电影拍的确实挫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不是还搞出一个绯闻,闹的大家都没有拍摄心情。

林小青自己拿过电脑翻了微博,果然,电影的评论果然很差;影迷们都把矛头指向了林小青,都职责林小青是关系户,没有实际能力,借着老公上位;

这些评论林小青一早也都有心理准备,回了一趟深山,烦躁的心境也变了不少。高宴本来还有些担心,但看林小青的神情,心里悬着的那颗心也落了下来。

林小青顺手翻了下前几天的新闻,果然,袁慕和苏卿言的婚事儿也被炒的沸沸扬扬,婚期正巧就在今天。

林小青的手指在新闻上戳了戳,偏头对高宴说:“故人结婚,怎么能不去?”

高宴将林小青的手牵住,笑着说:“去之前是不是应该打扮一下?”

高宴带着林小青去逛服装店,这是他第一次带媳妇儿逛服装店,陪着媳妇儿买衣服;商场里的衣服琳琅满目,林小青偏就挑了件耀眼齐胸的红色礼服;

红色长裙逶迤而下,刚好遮住她的脚踝,裙子剪裁十分得体,前凸后翘,加上高跟鞋和红唇的魅力,让她知性了不少。

林小青看着镜中浓妆艳抹的自己,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转过身问高宴:“好看么?”

高宴看的有些愣,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傻点头:“好看。”在高宴心中,那个清纯痴傻的妹子,才是最漂亮的;眼前的知性女人,更像是另一面林小青,更像是她在用浓妆掩盖心中的情绪…

林小青不否认,袁慕结婚她心里是有些不舒服,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如今却娶了别的女人,而她自己也嫁了人,这已经不是对逝去爱情的缅怀了,而是在缅怀一种名为命运的东西。

世事无常,四年前,她答应和那个看似怯懦的少年交往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林小青红衣似火,就像是天边一抹璀璨的火云;她挽着高宴臂膀进入教堂,找了一个最靠边儿位置坐下来,静静的听着台上的一对新人许诺不离不弃,交换戒指…

苏卿言一袭白色的婚纱,面儿上笑的灿烂;林小青不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的印象中,苏卿言和袁慕不是闹翻了么?她犹记得上一次和苏卿言见面,苏卿言还请求她的帮助;

不想上次一别,再见,苏卿言竟是以袁慕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眼前;

世事变化莫测,谁也预料不了下一步的事儿;

新娘开始扔捧花,一群少女簇拥着新娘,想夺得捧花带来的祝福;苏卿言背对着人群,用力一扔,捧花砸在了林小青的脚下。

高宴弯下腰捡起自己媳妇儿脚下的捧花,把玩着花打笑说:“这捧花落在我手中是怎么个意思?”

高宴嘴角一扬,用宠溺的姿态将捧花塞进林小青手中:“收着这捧花,我的幸福,只属于你一个人。”

林小青抬头看着高宴,心间暖暖的,鼻尖儿有些酸;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为初恋喜结良缘伤感,还是为高宴的话而幸福的感动。

她接过捧花,踮起脚尖儿吻在高宴的脸颊上:“谢谢老公。”

这样的场合,难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在秀恩爱,然而事实上,高宴却是也是想和自己媳妇儿秀秀恩爱。

苏卿言挽着袁慕朝他们走过来,袁慕冲着两人打了招呼:“你们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真是高兴。”

林小青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新婚快乐。”

袁慕挑了挑浓眉,很直白的问她:“青青,看见我结婚了,心里有没有一点儿难过?”

林小青愣了一秒,随即和高宴十指相扣,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难过什么?”

袁慕也是一愣,摇头苦笑,原来,林小青把他们的感情,定位成不值得缅怀的青涩爱情;将他们的曾经定位成,小孩子的感情…

林小青想,人的生命中有很多过客,有刻骨铭心的,有随着时间而淡忘的…有陪着她走过曾经最青涩时光的…

而袁慕,就是那个曾经陪着她走过青涩时光的人;那样青涩无邪的世界中,存在着那样一个帅气阳光的过客,让她念念不忘,因为死亡的误会让她刻骨铭心;可随时时间流逝,曾经的东西不可能一成不变,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踏步…

“新婚快乐,日后你们有了宝宝,指不定我们还能结个亲家。”林小青说。

就这样一句话,彻底的,切断了两人青春记忆的联系。

第51章 大结局(二)

大结局2喜气洋洋

婚宴上来了许多业界知名人士,林小青挽着高宴的胳膊一一给他们敬酒;高宴知道林小青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将林小青安顿在一个角落的卡桌坐下,林小青也有些疲,坐在角落里喝着热饮,看着婚宴上来往不息的男女。

林小青的目光在大厅里扫来飘去,最终还是落在了高宴的身上,高宴握着酒杯对方交谈,表情认真严肃,时而皱眉时而挑眉弯笑,俨然透着股威严,与平常哄她、宠她的阿宴全然不一样。

林小青心里甜滋滋的,目光落在高宴身上挪不开,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从小到大都疼着她,对她从一而终,她不知道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和这样的男人走在了一起;虽然嫁给高宴时她是稀里糊涂,可是现在,在人群中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心里极暖。

婚姻,大抵就是如此;

过往许多年,她似乎忽略了高宴对她的情感;

“小青。”

林小青一抬头,苏卿言已经脱掉了婚纱,换上了一件儿淡色的旗袍,青花从苏卿言的侧腿勾勒而上,盘旋在腰际。

苏卿言在她对面坐下,那双眼睛似乎没了往日清澈。

林小青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回想和苏卿言从认识到现在,很戏剧;从学校到社会,看似老实的苏卿言,却走上了一条同普通女孩不同的路,也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林小青从来没有想过,苏卿言拿枪的模样;直到那天晚上苏卿言拿枪指着她,她才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的不可能;就连那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归根究底还是来源于生活;苏卿言因为哥哥被害,才导致她原本平凡的人生开始颠簸起伏…

林小青的手指桌子上敲了两下,没有抬头,语气十分平淡:“想说什么就说吧。”

苏卿言看着她说:“谢谢你。”

林小青有些茫然,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要谢我?”

苏卿言:“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林小青看着苏卿言一双眸子,苏卿言也看着她;两人就这样相互望着,半晌,两人都噗嗤一声儿笑了。

婚宴那天,苏卿言和林小青坐在角落里聊了很多;譬如,苏卿言和袁慕相识,再到家庭变故;又譬如,林小青和高宴从小到大的趣事,林小青提起自己和袁慕一起在学校的日子时,却是寥寥几句带过。

两个女人间就像是一笑泯恩仇,聊了很多事儿,有些事儿也突然想开了。

聊到末处,林小青问苏卿言:“你父母呢?怎么样了?”

苏卿言的笑容嘎然而止,喉咙一滚,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苏卿言的手紧紧拽着餐布,隔了好半晌才说:“走了,去了很远地方,如今我唯一留在这世界上的亲人,就是阿慕。”说着,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了袁慕身上。

那样的眼神,就像林小青隔着来往不息的男女,在人群中定然望着高宴一般。

恩,感情真像是变化莫测的天气;早阴、午晴、入夜却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待到黎明,便又是乌云散去,日出东方…

林小青觉着肚子有些不太舒服,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她从卫生间出来,经过长廊时,一名服务生从她身旁擦过;林小青神经一紧,眉头一皱,下意识叫住女服务生:“等等。”

服务生背对着林小青,脊背一直,没有回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林小青转过身,盯着服务生的背脊问:“背对着客人说话,很不礼貌。”

女孩俨然有些紧张,却并没回头;林小青向前走了两步,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手腕却被女孩扣住;女孩偏头那一瞬间,刘海划过,那张熟悉青涩的脸林小青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袁萧萧;

林小青身子不稳,向前一倾,幸而她反应敏捷,借力使力,手臂一震,脱开了束缚,才没跌倒。

袁萧萧也没有多做纠缠,拔腿跑进了楼梯间;林小青手臂酸疼,有些没晃过神,刚才那个女孩…可不就是…袁慕的侄女儿,袁萧萧?

对于袁萧萧,林小青的印象太深刻,袁萧萧为了逃跑,痛下狠手一枪打中苏卿言;若不是袁慕在当中调节,袁萧萧和苏卿言一早便被送进了监狱;

林小青愣了两秒,想追,小腹却突然开始刺痛;

林小青知道自己是动了胎气,也不敢走动,就扶着墙蹲下身子,紧紧捂着小腹。

高宴半晌没看见林小青,端着酒杯东张西望;高宴皱眉看了看周围,心里腾升起慌乱情绪,随即摸出手机拨通了林小青的电话,但接电话不是林小青,却是苏卿言。

苏卿言拿着林小青的电话站起身子,对着高宴挥手;

高宴挂了电话,拧着眉头走过来,不客气的质问苏卿言:“小青呢?”

苏卿言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洗手间,还没回来。”

高宴顺着方向过去的时候,瞧见林小青蹲在走廊里,手指紧紧掐着裙子,疼的一身冷汗;高宴心头一惊,冲过去将林小青抱了起来;林小青冷汗直冒,惨白的小脸儿紧紧贴在高宴的胸口,抬起手指掐住了高宴的衬衫;

林小青红色的裙子上被血液浸湿,湿润血液蹭在高宴的袖子上,尤其显眼。

高宴的心脏跳到了嗓子口,脑子轰隆一响,赶紧抱着林小青往外冲;

李秘书过来的时候,看见高宴怀里的林小青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高宴便斯歇底里的冲着他吼:“叫救护车!”

李秘书不敢怠慢,赶紧摸出手机拨通了120;

袁慕正在应酬宾客,一回头却看见高宴抱着林小青往外冲;大厅里的人声开始嘈杂,大抵都被高宴的歇斯底里吓到了,高宴抱着林小青在人群中扯着撕心裂肺的吼着让开…

救护车不过几分钟便到了婚礼现场,然而就在林小青和高宴上了救护车的那一刹那,身后的酒店突然轰隆一声爆炸,一楼二楼的窗户被震碎,火舌从窗户里爆出来…

林小青晕晕沉沉,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儿,只听见一阵巨响,和鼎沸的叫声…

林小青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高宴睁大眼睛盯着自己刚才出来的地方,不过顷刻,方才那富丽堂皇的酒店便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高宴依然有些愣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高宴的衬衣被林小青抓的皱巴巴的,他低下头,习惯性的理了了自己的衣服;他将手指停留在自己的衣服上,晃了会儿神。

高宴沉默的坐在走廊里,直到李秘书赶来时,他才抬头看李秘书;高宴在部队时,不是没有见过爆炸,他也不是被吓到,他只是觉得心有余悸,如果林小青不是突然腹疼…他们,会不会就死在了里面?

李秘书拍了怕高宴的肩膀,安慰他:“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如果不是夫人突然到了医院…恐怕…”

高宴定了定心思,问李秘书:“现场情况如何?”

李秘书回答:“爆炸的只是每个角落的小范围,目前5死16伤,袁老板背脊被灼伤,昏迷不醒;苏小姐那边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高宴继续问:“人抓到了么?”

李秘书摇头:“警方正在调查跟踪。”

林小青被推出了急症室,高宴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冲过去抓住了医生的胳膊,模样凶的骇人:“我媳妇儿怎么样?胎儿可好?”

医生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高宴便一拳头打在了医生的脸上:“这点儿能耐都没有,当什么医生!”

高宴这股子邪火让医生很是无辜,男医生捂着自己青肿的脸,委屈的看着高宴,喉咙里好容易才挤出未说出的话:“母子平安…先…先生…”

高宴表情微微松,松了松拳头,心底有些许惭愧;

李秘书有些责怪的问医生:“那你摇头做什么?惊的人一身凉汗。”

男医生的表情更委屈了:“我摇头是因为这位夫人的身子很弱,如果不好好调理,流产是迟早的事儿。”

高宴一直坐在林小青床边儿,直到林小青噩梦惊醒。

林小青额头冷汗直冒,猛然一睁眼,发现已经在了医院;

刚才…是不是…爆炸了…还是自己的噩梦?

林小青张了张口,瞪着眼睛看着高宴;高宴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似得说:“没事儿,胎儿还在。”

“爆炸…刚才是不是…”林小青喉咙痛极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高宴没有回答,林小青拽着高宴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袁慕呢?他怎么样?”

高宴知道林小青会问这个,如实告诉她:“昏迷不醒,新娘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

咯噔——

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然打翻在地,脆生生的裂开;

晚上八点,李秘书送来消息,新娘苏卿言伤重死亡;而袁慕,依旧是重度昏迷,没有醒转的迹象,医生说,十之八、九会成为植物人。

这个消息对林小来说无疑是个打击,几个小时前,还漂亮鲜活的人,就这么没了…

太意外,太突然,让林小青觉得世事实在太过无常。

第二天一早出院时,高宴陪着林小青去看了袁慕;隔着一层玻璃望着病床上的原慕,由于角度和距离,她看不见原慕的脸;

她紧拽着高宴的手,心里有多难过,她捏的就有多紧实;

这个时候高宴说不上是吃醋,连他自己的心情都异常低落;病床上的那个男人虽然是他的情敌,也是他曾经的合作伙伴、曾经的朋友;生命的珍贵,他高宴比谁都清楚;正如几年前,他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离去…他见多了死别,最终毅然选择退伍。

高宴为了不让林小青的情绪受到太大的波动,在西郊置下了一栋独立的复式别墅,环境优雅,远离市区;林小青在那里安心养胎,高宴也不多透露原慕的病情,只是告诉她暂时无生命危险。

林小青也知道高宴用心,自己也克制着不去多想,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是保胎;现在看来,她肚子里的胎儿才是她的全部,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生怕腹中胎儿脆弱的流掉;

近一个月来,高宴都是早出晚归,林小青不知道高宴去了哪儿,林小青也不过问;陪着林小青做保胎的阿姨总是笑林小青对丈夫太放心,林小青只是抿嘴笑,她相信高宴,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认定了高宴对她好,就是真心的好;高宴说会捧她一辈子,就是真的会将她捧在手心一辈子。

林小青抬头问高宴:“如果以后你厌倦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