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越是安静,快艇的声音就越是明显,仪式被短暂地打断,但又很快平息…应该是有宾客迟到了,坐快艇赶过来而已。
一切如常继续。任司徒依旧挽着盛伯父,踏过一片洁白芬芳的地毯。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宣誓,从伴郎伴娘手中接过戒盒,彼此互换戒指…是的,所有人都以为会是这样的。
可就在任司徒准备给自己的丈夫戴上戒指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甲板。宾客席上响起了窃窃私语,似乎没有人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行人神色匆匆的、径直来向宣誓台。
他们停在了时钟面前,为首的那人冷言道:“时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刚才的快艇运上来的,就是这帮不速之客?这话说得,倒像是和时钟挺熟的,即便语气是这么的冷硬…
任司徒的手还僵在戒指上,为首的那人已再度开口:“你涉嫌的那宗行贿案有新进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
婚礼戛然而止,一时之间甲板上乱了套,宾客们面面相觑着,显然还没明白过来这群不速之客的真正身份;身为伴郎团之首的小徐却早已白了脸,目光本能地投向了坐在观礼席最后一排的蒋明德…
蒋明德正噙着笑,优哉游哉的欣赏着自己的手下败将是如何死无葬身之地的。
时钟倒是硬气,面对这一切只平静的说了一句:“再重要的事也等我和我妻子行完礼再说。”
说完便执起任司徒的手,为她戴上戒指,唯我独尊一般视这帮不速之客为无物。
任司徒却做不到他这么淡定,双眼直直地瞅着时钟,眼中一派焦虑。
时钟无异于解释过多,只是一笑,主动将自己的无名指穿进了任司徒拿在手中的男戒…仿佛完全没有被打搅,照旧行使权利,亲吻新娘。
他的吻落在任司徒冰凉的唇上,“没事的,等我。”他说。
他的声音柔和但坚定,他的目光有着奇异的、安抚任司徒的力量…任司徒看进他的眼睛里,点了点头。
她信他说的每一个字,所以她安心地目送他离开,即便未来注定风起云涌。
第68章
新郎被警察当场带走,不知道会被传出多少种版本的故事来,任司徒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毫无征兆,她甚至不知道怎样给宾客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幸好有盛嘉言出面替她一一安抚宾客,而任司徒只需要坐在房间里,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任由返航的汽笛声在耳边回荡。
…
游轮靠岸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岸边竟下起了小雨,放眼望去一派淅淅沥沥、欲断不断,游轮上供有雨伞,靠岸后,宾客们就这样撑着一把又一把的黑伞下船,被安排乘车离开。任司徒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突然闪回时钟被人押上快艇的那一刻…任司徒清晰无比的记得,当时她站在甲板上无能为力地望着,而后一回眸,就看到了观礼席上、司徒芳玉投向她的那种既惊愕又失望的眼神。
被最渴望肯定的人用这种眼神看着,简直是如鲠在喉。
而此时此刻,雨水顺着窗面滑落,更给人心上添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愁闷。
寻寻一直不甘心地问着盛伯母:“我爸爸是好人,他们为什么要抓他?”
盛伯母一直安慰着:“那不是抓,他们是请他回去问些事情而已,我们管这儿叫‘协助调查’。”
孙瑶则一刻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用这样的方式排遣着焦虑。
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除了任司徒,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回头望向门边,只见身上湿了一大半的盛嘉言走向他们:“赶紧上网看看,已经出新闻了。”
他这么一说,原本还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任司徒蓦地回头看向盛嘉言。
盛嘉言便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一边说:“我刚在外头送客,看见有个客人在浏览新闻,新闻上贴了时钟的照片,我搜了一下,果然…”
任司徒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看。
青年企业家S、双开官员L、爆出不雅视频的女歌手方薇薇,三者错综复杂的关系被一篇报道描绘得有声有色,页面下还有网友的回复:“第二个雷政富事件?真真是一场好戏啊!”
任司徒突然一声不吭地转身朝房门走去,孙瑶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拉住她:“等宾客都走光了咱们再下船吧,你现在出去,他们一人一个眼神都能把你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