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语气轻缓,姿态温和,可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已经不是个软钉子,而是明晃晃的硬钉子了。caroline再怎么气愤也不敢硬顶,只得憋得面红耳赤地转身向外冲去,一开门却见黎雅蔓面色淡定地望着她,顿时又是一阵急火攻心,狠狠剜了她一眼才怒气冲冲地离去。

黎雅蔓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才转身迎上林辰阳的目光。

“林总,抱歉让你为难。”

他笑得有微微诧异:“为难?并没有。”

她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小时候受了欺负可以找老师主持公道,社会却教会她凡事只能靠自己。林辰阳能白手起家创立这么大的公司,自然也不会是满心纯良正义的存在,这种明目张胆的偏袒,难说是福是祸。

于是她敛了心绪,放低姿态:“我知道我上任以来一切都做得不够好,很感谢林总再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尽力。”

他点点头:“下个月120%的kpi,有没有问题?”

120%?她一怔,旋即深吸口气:“…没问题。”

他递了份文件夹给她,唇角有似有若无的笑意;她接过看了眼,一双美目不由得逐渐瞠大:“市场部总监?”

“要求是连续三个月超过150%,”他依旧波澜不惊,“希望对你来说,动力能超过压力。”

黎雅蔓还是觉得不太现实,虽然要求很高,可条件却是出乎意料的优渥,她以入职一个月新员工的身份被破格提升为店长已经跌破一地眼睛,而这个市场部总监的承诺,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决定。

“为什么?”她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

他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惊讶,颀长的身躯因为从坐姿改为站立而无端增添了几分压迫感,他背着光站在那里,嘴角的笑意终于明显。

“离得近一点,才能方便你早日下手,不是么?”

她不解的神情因为回忆而骤然演变成了震惊,难道那天晚上,他…都听见了?

“林总,我必须解释,那天晚上我说出这样的话纯属一时——”

“你不用解释,”他莞尔一笑,“因为这并不是个坏主意。”

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微笑,她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第72章 「第六十九章 」穷人的甜蜜(大部分放曦)

梁曦好不容易才把母亲大人伺候好送回老家,一边暗骂自己不孝,一边赶紧让司徒放回来。在外头流浪了一天的他这才得以回家,不过出去是一个,回来却成了两个——

“这是…”她傻了眼,“你哪儿弄来的?”

“捡的,”他嘿嘿一笑,“你不是喜欢么?正好养起来。”

看到狗简直要没命的梁曦立刻接手抱起这小家伙,嘴里还咕哝着“这可怎么养啊…”,手却撒不了,也不嫌脏,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了。

她就是那么容易满足,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这是什么品种?”

“不知道,金毛?”他也凑上去抚摸小家伙,软绵绵的,还挺有趣。

“怎么可能?谁舍得把金毛扔外头?应该不是纯种的吧。”

“管他纯不纯种,我看着就挺好,要不就给它起名叫金毛吧。”

她简直失笑:“有你这么起名字的么?”

“怎么了?不是金毛就不能有梦想了?”他贱兮兮地接过小家伙,像模像样地对它说起话来,“金毛啊,你要争气知道不?出生咱改不了,但你将来要比纯种的还强,听见没?”

金毛居然冲他轻轻叫了声,还舔起他的手来。司徒放顿时兴奋起来:“你看你看,它听得懂我说话!”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充满笑意。他们联手拆了个纸板箱给金毛做窝,满心都是说不出的高兴。

抬头却发现,不过一天没见,他居然连胡茬都冒出来了。她不禁问道:“你昨晚睡哪儿了?”

“睡个屁,啥也没带出来。”他挠挠头,“我去洗洗,你先玩着。”

他转身刚要往浴室走,身后却猛地贴上一具柔软躯体。他一怔,顿时有种天上下红雨的错觉…

“你干嘛呢?等我洗了再说,现在臭烘烘的。”

她用力摇了摇头,箍在他腰间的双手用力收紧。她用力吸了口久违的熟悉气息,半晌才闷闷地开口:“…对不起。”

“说什么呢,”他反手摁住她的手,喉结微微蠕动,“应该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曾经梦寐以求的拥抱,此刻却让他觉得那么沉重?他顿了顿,毅然转过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

***

自从有了金毛后,梁曦和司徒放两个人的生活忽然变得热闹许多。梁曦常常感叹真是什么样的人捡什么样的狗——金毛这家伙,一开始还有点羞涩,熟悉起来后**属性完全暴露!成天热衷于玩一种名叫“撞墙”的游戏,经常自己撞墙撞到四脚朝天晕乎乎。吃饱狗粮老啃碗,居然活生生把竹纤维的碗都咬成了两半!对于女主人则充满着无条件的痴迷,无数次一跃钻进梁曦的睡裙,又被司徒不满地拽出来…

为了方便豢养它,梁曦一直在教它如何在指定地点吃饭和排泄,好让它大白天的不至于把家弄得一团糟,可它却傻乎乎地误以为女主人不允许它尿尿,常常把自己憋得风中凌乱,简直…

“别强迫它了,爱拉哪儿拉哪儿呗!”司徒放一副“孩子他爸”的嘴脸,心疼地抱着金毛直嘟囔,“咱们不理妈妈,来,爸爸抱。”

梁曦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他这算是自动把他们定义为“狗男女”吗?

“爱拉哪儿拉哪儿?拉了你收拾?”她没好气地瞥他。

“就说我来收拾了,你偏不听。”

梁曦无话可说,谁叫她是个天生劳碌命?最要命的是,她还劳碌得十分自得其乐,真是没救了。

晚上两人去遛狗,经过她家附近的一个大卖场时正好看到门口有清仓大处理,都是快到期的牛奶啊饼干什么的,十块二十块就可以按箱搬。梁曦一下子来了劲儿,削尖了脑袋就往人群里钻,司徒放赶紧拽她:“干嘛呢,都快过期了。”

“这不还没过吗?”她眼疾手快地抢了两箱抱在怀里,笑得很开心,“这饼干挺好吃的,原价要五块一包呢,现在算算只要一块多,抢都抢不到!”

反正家里有个大胃王,还有个把月的保质期怎么算都能吃完。她精打细算着,又万分困难地想去捞牛奶。却忽然觉得手上一轻,东西顿时都转移到他手上了。于是她干脆又抓了两箱牛奶堆上去,转身就要掏钱;他却一声不吭地把她格到一边,单手匆匆结了帐,然后握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人声鼎沸的人群。

梁曦看着他单手轻松拿下四箱食物的模样,嘴角有着忍不住的笑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开心,可就是怎么也忍不住。

“笑什么笑?”他瞥她一眼,“买点过期食品就这么开心,有点出息行不行?”

“切,”她斜睨他,“那你说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心?等你请我吃大餐?买名牌?”

“你还真别说,会有这一天的你信不信?”他傲气地抬起好看的下巴,“赶紧抓紧时间享受这种平民的浪漫吧,以后想体验都难。”

“好啦好啦,”她无可奈何地笑,“土豪大人所言甚是。”

昏暗的暮色里,空气凉得好像掺了薄荷,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一手拿着食物一手牵着她,她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金毛。那些她曾以为不会再出现的永恒,似乎又一次泛出了希望之光。

他们就这样手牵手漫无目的地遛着,在经过附近最大的一家购物广场时,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悠悠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等江卓一把车开出来接她,却冷不防看见了正手牵手走来的二人,她一怔,下意识地将挂在手臂上的购物袋往外挪了挪,然后甜笑着迎了上去:“姐,司徒大哥。”

梁曦挂在嘴角的笑容忽然被惊愕取代,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司徒放已经目不斜视地把她一把拽走,大步越过了陈悠悠。

“等等!”陈悠悠赶紧一路碎步地追上,“姐,我——”

“怎么,有事吗?”司徒放上前一步将梁曦掩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暗藏的怒意。

“没有,我只是…”她刚要说话,却蓦地一震,金毛居然上前舔了舔她的鞋,然后很快就兴趣缺缺地掉头离开,窝在梁曦脚边打起转来。

司徒放见状心情忽然愉快不少:“看见了吧,连我们家的狗都不欢迎你。”

陈悠悠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不由得有些下不来台,眼眶都红了。这时江卓一刚好把车开到门口,在看清了人物构成后,也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他只能无可奈何地走上前去,看都不敢看那两人,只是沉默着接过了陈悠悠手里的若干购物袋,压低声音说了句:“走吧。”

梁曦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因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也很想大度地微笑示意,可面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她真的做不到。

陈悠悠委委屈屈地上了车,江卓一却在关上车门的最后一秒,情不自禁地越过司徒放铜墙铁壁般的身体,偷看了一眼几乎背对着他的梁曦…

看着那辆价值不菲的车绝尘而去,司徒放这才浅浅松了口气,用单手搂住了梁曦的肩,轻语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连金毛都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低气压,不敢再横冲直撞了。司徒放揽紧了她的肩,脑海里却满是刚才那些刺目的画面,陈悠悠挂了一手臂的名牌衣物,江卓一那辆气派的车…

他知道梁曦不稀罕这些,他知道。可他也想给她这些,真的想给。看着手里那四箱沉甸甸的廉价食物,他忽然挫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种来自最深层的无奈和渴望嗜咬着他的心脏,很疼,真的疼。

“对了,”梁曦忽然打破沉默,“我刚才看到隔壁社区说广场那边过两天要放露天电影,我们去看好不好?”

看着她努力修饰得若无其事的微笑,他忽然一阵心酸,连忙点头:“行啊,那有什么问题。”

对不起,现在还没有守护你的能力,可是总有一天…

总会有这一天。

***

给新人培训忙碌了一整天后,黎雅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困得妆也不想卸,蹬掉高跟鞋就把自己狠狠甩在了床上,再也不想起身。

客户、上司、老板、对她动过念头的不计其数,这本身不是一件值得诧异的事,她乐于享受男人的追逐,同样也善于摆脱他们的包围。只是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

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这一个月来的高强度工作是始料未及的,可在遥远的记忆里,其实她也曾有过比这更忙碌更要命的时候,只是那时年轻力壮,只睡两小时都一样精神奕奕,不像现在,站在那里培训新人都觉得眼皮随时要耷拉下来。

再好的补药也吃不回年轻时的活力,再贵的化妆品也填不平胶原蛋白的流失,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的巅峰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

累,夜色像一团浓黑的棉絮,堵得人喘不过气来。曾经一心只想享受恋爱,拒绝面对婚姻的她,居然第一次产生了找个人接盘算数的念头,而这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累呢?她心念意动地摸过手机看了看,却是死一样的平静。

已经一个月没见了,连个问候的短信也没有,她不由得苦笑,笑自己近乎病态的执着。

她用双手环抱住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睡去。

第73章 「第七十章 」蔓蔓要放弃陆叔叔了(陆黎)

不知不觉又忙活了大半个月,让人透不过气的高频运转终于把业绩带上了上坡路,却也同时让黎雅蔓的健康走向了下坡路,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点着货就这么昏倒在了仓库里,到了大半夜又活活被冻醒,身边没有一个人,只好自己咬牙去了附近医院。最后在医生的恐吓下不得不请了一天假在家躺着。家里一个老人加一个病人,凄惨得很。

她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结果梁曦正好送吃的上门,一见她面色如土的可怕模样立刻一蹦三丈高,硬是要留下来照顾她,怎么劝都不肯走。

“回去吧,我不碍事。”黎雅蔓有气无力地和她开玩笑,“要不然等会儿小种马该杀上门来了,他可是一天不吃肉就红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曦被她说得脸一红,不自在地啐道:“别瞎说。”

“瞎不瞎说你心里有数。”她耸耸肩,“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你了,唉…老天啊老天,赶紧赐一匹精壮的小种马给我暖床可好?”

梁曦忙着打扫整理这一个月来被黎雅蔓堆得水泄不通的房间,见状没好气地瞥她:“你正经点找个人行不行?我看陆医生就挺好的,你说你对男人这么有研究,怎么就不能快点把他拿下呢?”

黎雅蔓丧气地低下头:“我说了多少次了,这种老男人我根本——”

“你根本不敢。”梁曦直挺挺地抢了话头。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气急败坏地吼,“你才奇怪呢,自己找了电动马达小弟弟,就非要撺掇我去找个老男人!我,我就是——”

好吧,她沮丧地以手背覆额,不再辩解。或许让人很难接受,可事实上她黎雅蔓就是搞不定一个老男人,砸下去十年,无数次纠结进退,无数次经历希望失望,却终究还是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再漂亮也不行,再懂男人也不行,哈哈。

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好友,梁曦翕动了两下嘴唇,却终究是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曦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床底下堆得快要溢出来的杂物,却在不经意间翻到一本严重蒙尘的旧笔记本,封面上有依稀的字迹,似乎是黎雅蔓在读卫校期间的课堂笔记。梁曦本来想问她还要不要,却见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可能是睡着了。

唉,确实是累了。于是她帮笔记本擦了擦灰,正准备归到箱子里,里头却冷不防掉出一张照片。照片的色彩已经不鲜亮,看得出有了年份,而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笑得无比灿烂,容颜稚嫩的美丽少女无疑是曾经的黎雅蔓;而她身边那个器宇轩昂、笑容温文的年轻男子,完全看得出是曾经的陆医生。照片的背景像是教室,背后有不少学生和老师穿梭的身影,像是某次讲座后留下的合影。

而后一页的随堂笔记下则留下了明显不同于她的苍劲字迹,两句鼓励的话,以及一个签名“陆济宽”,签名旁边则是笔迹稚嫩的“黎雅蔓”三个字,两个名字还无比幼稚地被一个红笔画成的醒目爱心圈在了一起。

梁曦愣了愣,赶紧像做贼似地合上了笔记本,匆匆塞回原地,因为发现了好友的秘密而忐忑不安,可更多的却是无法名状的叹息。

原来每个人都有秘密。

黎雅蔓在短暂的,近乎昏迷的睡眠中悠悠醒来,发现狗窝一样的卧室已经恢复了干净整洁,不由得虚弱地笑了笑:“你跟小种马分手吧,我们去荷兰结婚。”

“才不要,”梁曦擦着头发爬上床,“你往边上挪挪。”

“今晚不回去了?”

“嗯,陪你。”

“好姑娘。”黎雅蔓咯咯笑着伸手去揽她的肩,却被她硬是塞进被窝,“别伸出来,小心着凉。”

像这样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真是长久没有过了。虽然被窝里没有了司徒放惊人的热度,总好像缺了点什么,不过“重友轻色”还是做人的重要准则,不是吗?

“雅蔓。”

“嗯?”

“你知道吗?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接受司徒。”

黎雅蔓低低地笑了:“怎么,现在食髓知味,知道小种马的好了?”

“我和你说真的,你正经点行不行?”

“okok…”

梁曦翻了个身,牢牢盯住她:“那我说的,你会不会听?”

黎雅蔓被她盯得毛毛的:“…你这是怎么了?”

“你去和陆医生表白吧。”

“…”

“去不去?”

黎雅蔓避开她的眼神,用微笑掩饰震惊:“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有的是人追,你就把心塞回肚子里去吧。”

“你什么时候没人追了?问题是那些小男生…”

“不是不靠谱的小男生,”黎雅蔓抢白道,“这次是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士,过亿身家,我的新老板。”

梁曦一愣:“真的假的?”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魅力?”黎雅蔓挑眉。

那当然不是,只不过…

“所以你打算和他交往?”

“有能力有魄力,样子长得也不错,最重要是有钱,足以让我当个富贵的少奶奶,再也不用出来吃这种苦头。so,whynot?”

这会儿把林辰阳的优点一数,黎雅蔓顿时觉得完全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这样的优质男人自己难道不该跪下扯住他的裤管不放?

“嗯,听起来是不错。”梁曦枕着双臂望向天花板,“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劝我接受司徒时,你说过的话?”

“嗯?”

“你说我找了无数理由拒绝他,却没有一个理由是因为不喜欢他。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梁曦顿了顿,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找了无数理由接受他,可没有一个理由,是因为喜欢他。”

像是被一颗微型迫击炮瞬间轰入心底,黎雅蔓微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

放下报纸,陆济宽神色肃然地望向前方那个空了的位置,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曾经有过一个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人格品性都让他为之不耻的同事,并且没干多久就辞职跑到国外避风头去了,可不管怎么样,此刻在报纸上看见他意外身亡的消息,还是让他无比震惊。

报纸上的抬头十分醒目滕x之子意外生亡,车祸疑似醉驾导致,他不敢置信地再度确认了一次,还是不敢相信。

门口却忽然传来动静,他一抬头,视线霎时静止在来人微笑的容颜上。

“hi,好久不见。”黎雅蔓的笑容依旧甜美,却带着一丝微妙的忐忑。

他因为意外而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无法克制骤然奔腾的心跳频率,只能敛了眉目低声道:“今天怎么有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