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独孤绝,云轻立刻明白,当下手腕一转,不再攻击下方抓住她的人,几道音刃飞快的朝那拦截的力量射去,就算不能杀敌,好歹也能阻止一下。

砰,轻微的水声碰撞。击起一片水色扭曲,少了她的攻击,那身下拽着她的人,动作越发的快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分心而攻,却给了独孤绝莫大的裨益,少了身边栏截的力量,独孤绝一个猛冲而上,一把抓住了云轻的肩膀,手中寒光一闪,一剑挥下,无形的水被生生劈开一道裂缝,凌厉之极的砍上了拽住云轻脚的几人。

暗红,诡异的暗红飞速的酝酿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眼周一片暗红之色,血,飞速的荡漾了开去。

云轻感觉到脚上一松,那不断拽着她往下拉的力量骤然消失,立刻脚腕一缩,转身朝独孤绝贴来。

滚烫的手一把扣在了自己的腰间,独孤绝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只一把提起来,拦腰就是一抱,紧紧的扣着她贴上他的身体,两人之间无一丝空隙,那手臂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有力,滚热的温度却带来无法言语的心安。

没有时间交流,更加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什么,云轻速度很快的取下腰间的古琴,双手穿过独孤绝的仂下,把古琴扣在了独孤绝的背上,迎面对上独孤绝身后的人。

她在水下很吃亏,但是并不表示她就是累赘,近处的攻击有独孤绝,那么远处的攻击就由她来,音攻最擅长的就是远攻和群攻,就算不能杀敌,也要扰乱敌人的围攻。

此时离水面已经很远了,加之水面上到处都是芦苇,几乎遮挡了视线,投射下来,一片黑漆漆,这个时候只有靠感觉和反应,来自保。

水下一片波浪翻滚,黑影不断的冒出来,波动的水流带着暗剑和偷袭,源源不断的朝两人攻击而来,远处,水流还在不断的推进,这水面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人。

杀伐,云轻看不见一,切只能感觉到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视线中一片暗色,不知道是血水还是什么。

抱着她的独孤绝不断的在动着,尖锐的杀气犹如地狱阎罗一般,不断的收割着生命,看不见的厮杀。

第三弦,云轻一手扣住古琴,另一只手五指全部按在第三弦上,这是杀伐的音刃。

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有要窒息的感觉,在水下呆的太久了,她无法呼吸,胸腔一点一点的胀痛,渐渐疼的火烧火辣,那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她快要坚持不了了。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状态,云轻能在水下憋多久时间,他心里有数,不由圆睁双眼,杀气狂飙,不断的折腾着向水面冲去。

然而,周围的杀手,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没有穷尽一般,一个个死命的冲上来,明知道不是他的敌手,却不断的消耗着他的时间,以命相拖,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神智都开始恍惚,但是却没停下手中的弹奏,云轻机械的弹奏着,无声的音刃穿透水波,层层叠叠的攻击了过去。

唔,恍惚间,云轻突觉一物强硬的撬开她紧咬的唇,源源不断的空气传递了过来,清新的让她脑海一震,贪婪的吮吸着。

短暂的迷惑后,云轻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咬了咬独孤绝的唇,扭头避让了开去,不再吸取独孤绝传递过来的空气。

空气只有那么一点,全都给了她,那独孤绝自己怎么办?她怎么能只顾自己,不顾独孤绝,何况要从这里出去,她只能靠独孤绝,她吊着命都行,轻重缓急她还分得清。

没有说话不过那轻轻的一咬,独孤绝然明白云轻的意,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独孤绝突然一个猛然撇开上方和左右的杀手,深深的扎入了暗河深处。

好像没有想到独孤绝不冲上水面呼吸,反而朝水下深处冲去,这样自杀式的动作,周围的杀手第一时间没有跟上独孤绝的想法,微微顿了那么一顿,就已经给了独孤绝太多喘息的时间。

云轻被独孤绝这样突然的动作也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立时停止了弹奏,任由独孤绝带着她游向水下深处,上面不通就走下面,水里难道还只有那一条路不成。

身后的杀手疯狂的追了过来,但是独孤绝快了第一步,那么就会永远快一步,不过瞬间就失去了独孤绝和云轻的踪影。

暗河里布满了暗自交错的河道,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走入了那里,河道里礁石遍布,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平平静静,有的地方暗潮汹涌,布满杀气,乱闯实在是太过危险。

独孤绝刚下水查看了一下,深知其中深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乱闯,然而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去冲杀,他能够坚持,云轻却坚持不了。

暗黑的河道,交错的水流,无法分辨的情况,加之并不熟悉这里,独孤绝几个猛游后,一个暗流袭来,卷着他和云轻就带入了另外一个河道,一寸的差别,这边波浪平静,那边波涛汹涌,一寸之长便是两个世界。

尖利的水流击打在身上,宛如刀锋速度之快,力量之强,独孤绝不及防备下,也被一个浪冲出很远,碰的一声撞上河道里的暗礁,然后紧接着在被水浪卷起,咆哮着朝下方冲去。

独孤绝紧紧扣住云轻在胸前,不断的朝水面拼击,无奈这条暗道,支流太多,水里不断的有旋涡出现,要是一个不小心卷进去,那压力,他可以肯定绝对可以瞬间把他和云轻给碾成粉碎。

一面小心的避开避旋涡,一边挣扎着朝水面冲,实在是顾不上暗河里的礁石,只能紧紧的护着云轻,不让她撞上去。

云轻呼吸困难到已经四肢酸软,但是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感觉在心上,那紧紧护着她的臂膀,那么刚硬,那么坚定,也许这双手臂可以让她放心依靠,不由靠在独孤绝胸前,紧紧的抱紧了他,横过双臂护卫着独孤绝的后背。

没有话语,没有眼神,什么都没有,其中滋味自在两人心间。

水流翻滚着一泄千里,咆哮着奔腾而去,独孤绝和云轻在水中负载浮沉,上下搏命。

光影隐隐约约一现,独孤绝瞬间眉眼一亮,不及细想,一脚狠狠一蹬正好冲到他脚下的暗礁,身如利剑就朝头顶斜上方冲去,有光亮,那么……

砰,水花四溅,独孤绝抱着云轻随着水流重重的撞上了巨大的礁石,然而满天的夕阳,满眼的光亮,却是那么的耀眼,那从来不觉得多好的空气,此时扑面而来,原来,有光亮的一切是这么的美好。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独孤绝背靠在那巨大的礁石上,停住身体,任水流冲刷,岸然不动,只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轻。

“有没有受伤?”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轻缓缓睁眼对上独孤绝的双眼,快速的摇了摇头道:“你呢?”

“没……”独孤绝一字才出口,不远处突然水面一动,一黑衣人从水下直冲了上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显然他冲出水面的位置不对,整个背对上了独孤绝,没看见独孤绝,到让独孤绝看见了他。

独孤绝眉眼寒气一凛,不待那黑衣人注视上他,手腕一抖,一剑又又快又狠的刺入了随水冲来的黑衣人背心,秉射出的血色,未作一点停留,飞速的消失在那滚滚洪流中。

不及多说,一剑扔开尸体,独孤绝一把抱起云轻,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跃上了那冒出水面的礁石上,脚下连点,凭空飞跃在点点露出水面,长短距离不等的礁石上,横渡宽阔的大河,飞速远去。

云轻从独孤绝肩头上看去,没有芦苇,没有暗地小花,一片茫茫河面,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宽阔的河面,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河水泛着黄色汹涌澎湃而去,那河水的怒吼声几乎让这片天地间,只剩下如此的奇迹,轰轰的巨响声遮天蔽日,犹如巨龙嘶吼。

天地奇观,可惜云轻这个时候没那个闲心去欣赏,那接连从水面下冒出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照独孤绝的方式追了上来,云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杀气。

用习惯的古琴,在刚才暗河里,礁石狠狠撞上独孤绝后背的时候,整个的被压碎了,此时,云轻伸手取下另一边腰间,一直裹着布却还没用过的凤吟焦尾,五指一划,一道凤呜之声呼啸而起,精绝天地。

无形的音刃荡漾开去,只三声轻响,五个黑衣人身形骤然一顿,喉头一股血剑喷出,,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没入了茫茫河面。

只要出了水里,那么就音攻的天下,就是她的天下。

跟着追上来的黑依人,一见如此,立刻顿住了身形不再追来,任由独孤绝带着云轻飞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正面对上云轻的音攻,在远距离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开。

踏波渡江,古有流传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日独孤绝凭空横渡,也着实强悍。

一个雄鹰展翅,独孤绝抱着云轻稳稳的落在岸边,河水凶猛如虎,岸边到是花草繁盛,一地浅草碎花。

上得岸来,独孤绝首先看了一眼草地和远处,没察觉到危险后,方提着云轻前前后后打量了半响,挽起裤腿一看,洁白的肌肤上乌青一片,好生刺眼,不过到无毒伤什么的,只是表面伤痕。

点了点头,独孤绝站起身来打量着远处,沉声道:“休息一下。”

云轻默默无语看着独孤绝查看了她一身有无伤后,转身看向远处,目力所及正好对上独孤绝的后背,那宽阔的背上布满伤口,很是狰狞,上面没有血水渗透出来,只是被河水泡的发白,看上去交错密布,密密麻麻。这是在暗河水底的时候,撞上的那些礁石所伤的。

云轻知道那撞上去的力道,她那红木做的古琴,被那么一压都碎裂开来,可想那力的猛烈,独孤绝肉体凡胎,虽然面上不见他动色,所经历的疼痛绝对不轻。

然而这个人只关心她,只字不提他自己,这个人啊……

素手搭上那宽阔的后背,轻轻抚摸那些伤痕,没有说话,却仿佛己经说了很多。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动作,转头看着云轻,一脸冷酷的道:“没事。”

“抱歉。”抚摸着那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云轻低沉着声音道,若不是她,独孤绝不会这样一身伤吧,若她谨慎一点,当不会出错。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喝道:“你给我说什么?”

云轻抬头对上独孤绝恶狠狠的双眼,里面夹杂着骤然而起的怒气,微微思索了一下,云轻顿时明白过来,独孤绝不要她对他说谢谢,说抱歉,说那些见外的话,这个人这些小事他计较的到是好。

当下轻轻笑了笑,温柔的道:“好,我不说。”此中之情意,也实非一句抱歉可以述说。

独孤绝见云轻悔过的很快,冷着脸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既然动手了,你谨不谨慎都会被找到下手的机会,我独孤绝难道怕他。”

云轻听独孤绝冷冷的言语,和嚣张的冷哼,却微微一笑,这是在为她开脱呢,不过这也是事实,背后计划的那人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即会不是她,自然有别人,这说的也无差,不过特意选择水下来动手,不是顾及她的音攻是什么,这次针对的就是她呢。

云轻心里明白,独孤绝心里估计更明白,云轻也不说破,针对她,最后还不是为了针对独孤绝,一样的,他们两人是一样的。

看着独孤绝背上的伤痕,云轻顿了一下道:“可有药膏?”这黄色的水看起来脏兮兮的,伤口估计会感染,这在外面能不受伤,能控制就最好控制,拖延反而不好。

独孤绝嗯了一声伸手就朝腰间摸去,他随身都携带的有这些东西,不料一手摸了个空,低头一看,那有什么腰带,整个身上就什么都没穿,一片光溜溜的,他的衣服还在那芦苇上挂着呢,那功夫哪有时间去想着穿衣服。

云轻也看见了独孤绝的动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独孤绝什么都没穿,不由眨了一下眼,咳嗽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河面。

独孤绝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中抢过来的剑,该死的,他独孤绝还没有这么丢脸的一天,居然大天白日的裸奔,虽然他不怕别人看。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云轻咳嗽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一边伸手把自己脱下的衣递给独孤绝。

独孤绝看了眼云轻递过来的外衣,别扭的挑了一下眉头,一把拽过,拦腰就是一围,事急轻重,他从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一边道:“不知道。”

边说边抬头看了眼快要落下地平线的夕阳,皱眉道:“换了个方向,刚才太阳在东西方,现在几乎在正东方,我们在另一条线上。

云轻点了点头,她也看见了,他们与楚云等人已经完全岔开了。

“走。”不等云轻说话,独孤绝一把拉着她的手,就朝与河道反方向走去。

云轻没有说话,任由独孤绝拉着她前行,她明白,这里不安全。

那背后计划着一切的人,既然选择这里下手,那么肯定有完全的计划和手段,不会就这么一点就算了的,现在他们呆在这里,那些追到礁石上的人自知道他们在这,只要带够人上岸一搜索,这一片草地平原,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任人鱼肉,随便选个地方,也比这里强。

楚云他们,现在他们两人身上没东西,联系不上,一切只有靠他们两个人了。

快速穿行在草地上,葱翠的草地绿油油的,草丛中白色的小蝴蝶翩翩飞舞,小蚂蚱蹦蹦跳跳的,要不是现在这样的形势,到是个踏春的好地方。

前方隐隐约约有一片山林,起伏跌宕的山脉,渐渐蜿蜒开去,也不知道是哪里,云轻见此不由加快了脚步,山林却比平原好。

才快行了几步,前面的独孤绝突然停了下来,云轻随时警戒着,当下脚步一顿停在独孤绝身边。

但见独孤绝皱了皱眉,快速一个俯身贴在了地面上,以耳倾听着什么,云轻一言不发的看着,独孤绝眼中一闪而过,狠狠的一拳头砸在地上,独孤绝一个翻身跃起,一把抓住云轻的手,朝着山林所在的地方狂奔起来。

“军队,居然调集了军队包围这里,该死的,真把我独孤绝放在眼里。”

马匹,军队的马匹和杀手组织或者私人马匹,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久经训练的蹄声,在惯于战场上的人是听的出来的,越是训练有素,越是听的清楚。

云轻一听不由跟着皱了眉,对方居然调集军队来杀独孤绝,好大的手笔,好猖狂的态度,居然在燕国境内挥兵潜伏而来,可见真是下了必杀独孤绝的心了,当下运起轻功,如飞一般跟着独孤绝朝山林扑去。

夕阳缓缓的坠落下地平线,光线缓缓的暗淡了下来,黑夜开始来临。

暗淡的光线下,星星点点的红色在远方跳动起来,密密麻麻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惹眼的很。

云轻眼角扫到,双眸快速一转后面色陡然一怔,飞快的道:“放火,他们放火。”

这一片地方全是草丛,虽然不高,但是一旦烧起来,借着风势,那速度无法想象,野火燎原,星星小火就可以烧光整个草原,还不说这一点平原。

独孤绝也在同一时刻看见了,当下一声冷哼道:“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说罢手腕一使劲,一把提起云轻,身形如剑一般朝山林的方向射了过去,那里有片水域阻隔,他早就看见了,此时就要看看到底是风助火势快,还是他独孤绝快。

第六十章 强敌环伺

天更加昏暗了,清凉的晚风吹来,星星小火瞬间燎原,火焰翻滚着蔓延开来,一浪一浪从四面八方包围而至,一片河风带起一点星火,瞬间就是一片火红冲天火势来的凶猛面狂烈。

云轻被独孤绝提在手上,飞速朝前移动着,云轻知道自己的轻功绝对没有独孤绝快,也不碍手碍脚,任由独孤绝提着她飞奔,不过心下却也惊讶,原本以为独孤绝纵然强过她,也不会太过,没想到这一纵命狂奔,独孤绝一身的力量和速度完全显露了出来,根本不是她能够比拟的,太过迅猛。

身如离弦这箭,疾奔山林而去,身后火红一片,噼里啪啦的空气燃烧声,跟踪而至,滚滚浓烟呼啸而来,炙热的温度给人一种火烧火辣的感觉,身后,燎原之火逼近了。

“还有三十丈距离。”云轻扭着头看着身后烧过来的星火,沉声与独孤绝道,不带惊恐,不带慌张,她只是在述说事实,给独孤绝汇报现在的情况,以免独孤绝回头观察分心。

独孤绝闻声没在说话,眼皮中冷沉这色一闪,脚下的速度更加快了,几乎能够听的见耳边刮过的呼呼风声。

水声流淌,叮叮咚咚,几个起落间正前方哗哗的水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离那山林近了。

“十五丈距离。”云累听见水声却并没有狂喜,冷静的看着后方,迅猛燃烧过来的烈火,那双漆黑的星眸里渲染着一片山火的火光。

独孤绝耳里听着云轻的述说,眉眼中狂烈之色一闪,突然手腕狠命一挥,整个的把云轻朝前给远远的抛了出去,同时大喝道:“背上来。”一边脚下不停的朝前冲的同时,手中一直握的利剑已然横剑胸前。

云轻在独孤绝把她抛出去的一瞬间,已经明白独孤绝的意思,悬空扭身一个腾身后空翻,落下时正好独孤绝已经奔上前来,当即伸手一反抓住独孤绝的肩头,身形一缩,紧紧的附在了独孤绝的背上,双腿一夹扣在独孤绝腰上,手中凤吟焦尾抵在了独孤绝胸前,攻击和保护状态已出。

没有一丝的停留,没有一丝迟疑,没有多余的语言,电光火石间,云轻和独孤绝已然做好了最快速的变换,和找到最稳妥的位置,如此不假思索和默契,好像两人已经做了千百回如此这般的配合一样,默契的环环相扣。

水声越来越响,几乎可以看见那在昏暗的光线下,已经黑漆漆的水面,而此时水面上映照着红色的火光,那山火来的太快,燃烧的太猛烈,在越来越暗淡的天色下,整个的辉映了一方天地。

云轻附在独孤绝背上,感觉到背后炙热的火焰,烤的她肌肤都紧绷了起来,身后的山火越来越近了,她几乎可以肯定身后的山火离她和独孤绝不到十丈距离。

一点微风轻吹,小小星火眨眼就可在平原上跨越百十丈,这小小十丈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而己,他们没有时间了。

水声带动着河面快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河岸边缘几乎已经出现在了眼里,他们离河边也近了。

然而,此时河岸上整齐的排列着两队人,一队单膝跪下,身前放置着圆形的铁盾,手中握着长矛,另一队站立在他们身后,手中握着尖锐的弓箭,箭都架在弦上,寒利的箭头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森严的冰冷和杀气,正齐齐对准他们,黑色的装束紧紧的裹着严阵以待的两队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眸,此时里面火红一片。

铮,一声尖利的琴声破空而来,云轻第一时间动了,那凤吟焦尾的第三弦岂能等闲视之,为争活命,云轻一上来便不再姑息,一手扣琴在独孤绝胸口上固定,一手五指如飞一般在琴面上舞动。

能一把火烧了整个平原,这里是唯一能够逃命的地方,岂能没有防守。

杀气配合着音刃,铺天盖地的朝前方严阵以待的两队人马冲去,没有调整的琴音,锐利而激荡的响彻在天际,无比肃杀。

然而在云轻动手的一瞬间,对面的人也动了,那最中间的人高高举起的手,狠绝的一挥而下,百把利箭如飞一般朝独孤绝和云轻射来,箭头破开空气,如流星追月一般射来,密密麻麻的箭头寒光渗人。

暗箭和琴声同时出手。

这个时候一路飞奔好似没有注意到眼前情景的独孤绝动了,只见他长剑在地面一弹,整个身子带着云轻陡然拔高丈许,不逃避反而迎着利箭冲上,一脚踩上朝他射来的利箭上,下落的身体借力腾身在往上飞,堪堪扑向射的更高的箭雨,脚下连踩,居然是踏箭前扑。

一切不过是瞬间功夫,那黑衣队一箭射出还没做出任何的调整,那手中的铁弓砰的一声从中断裂而开,无形的音刃穿破飘飞的利箭,射入所有铁弓,废去了所有的武器。

利箭危险,铁弓更危险,利箭只有一批,而有了弓则会有无数的下一批,要毁就毁源头,云轻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琴声尖锐,凤吟焦尾,比其它古琴更加清亮的声音在天空盘旋,无形的音刃蜂拥的扑了上去,群杀,永远音攻是王者。

那站立的一队人,眼见如此,一个个根本不敢抵抗的快速的躲向那身前的盾牌之后,无形的音刃击打在盾牌上,切割出一道一道裂痕。

独孤绝没有打扰云轻的攻击,脚下连点箭头,从空中迅猛无比的朝那两队黑衣人扑了下去,手中的利剑横空疾扫,一片劲风汇合着杀气,临空砰的一声撞上那眼见情势不好,朝盾牌后隐藏下去的黑衣人。

一片闷哼之声响起,那精铁制作的盾牌,生生的被独孤绝砍成两半,那正对着他这一剑的三个人,仰天朝后就翻滚了出去,他们三人居然还抵抗不了独孤绝的一剑。

身后的火越来越近了,河面上几乎,可以看见倒映在里面,欢快跳动着的火苗,周围的空气一片扭曲,浓重的焦味散发着,云轻几乎有一种头发都已经着火的感觉。

不用回头看,云轻知道,身后燎原之火离他们不足几丈距离,平原上的大火来的太快了,快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喘息时间。

一脸冷沉的独孤绝没有回头,血红的眼冷静的吓人,一剑逼退三个黑衣人,不等边上的其它黑衣人补位,独孤绝一声长啸,身下不停,一剑撑在地面上,不等身体落地再度反弹而上,一剑就朝那稍纵即逝的破处扫去,同时一脚横踢,直直对上那精铁的盾牌。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一黑衣男子带着那精铁的盾牌,被独孤绝一脚踢飞了出去,仰天就向那黑漆漆的河面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