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哥试药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她淡淡的笑着,瞳孔无焦距的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想着当年。

可是,那所有的幸福,在今天全部崩塌了。

侯夫人亲口说出让她滚出侯府,这么多年,她努力做了那么多,都是徒劳,在一开始她就输了,输在了血缘上,她注定不会是幸福的人。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求自己还配得到亲情。

忽地,侯湘竹轻笑的抬头望向白纯炀:“对了,我其实姓叶,叶子的叶!”

、番外——契约100天(十)

叶子的叶?

白纯炀的心似被狠狠一撞,他的眼前浮现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的画面,一个小女孩笑着冲他挥手离开,还有那熊熊的火焰。舒悫鹉琻

叶纹汐!到现在他始终记着这个名字,还有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同她差不多的年纪。

在听到她姓叶的那一瞬间,他冲动的以为她就是叶纹汐,仔细一看,她的脸确实与记忆中的叶纹汐比较相似,可是,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叶纹汐的眼睛是蓝色的畛。

眼珠就有本质的区别。

看着她的脸,他的眼神有几分恍惚。

侯湘竹抬手在白纯炀的眼前晃了晃,失神的白纯炀蓦然回过神来,双眼便对上了侯湘竹的黑眸钏。

“你在想什么?”侯湘竹的眼皮疑惑的微敛。

“没什么!”白纯炀笑答,脸上却露出异样的表情。

不可能会是她的,叶纹汐与侯湘竹只是姓相同而已。

“那你真正叫什么名字?”

侯湘竹耸耸肩摇了摇头。

“我当时被爹和娘收养的时候,得过一场病,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只知道我自己姓叶,爹和娘为了收养我,为了重新取了名又改了姓。”她苦涩一笑:“出府之前,娘~~不对,现在已经是侯夫人了,不允许我再姓侯,所以,以后你便唤我叶湘竹吧!”

白纯炀顺口便道:“那我以后便唤你叶姑娘!”

“好!”叶湘竹点头应着。

说话间,叶湘竹哈气连天,眼角也因哈欠不断的流出眼泪,一双大眼睛因为那股股倦意不停的打着颤。

“我怎么这么困?”叶湘竹揉了揉眼睛,再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几分,可是,仍然无济于事。

“这是正常反应,你刚刚喝了药,这药里带有安眠成分,你先睡吧,一觉睡醒了,你的病就好了!”白纯炀安慰道。

叶湘竹捂着嘴巴又打了个哈欠。

“不会是药有问题吧?”

“你不是说你不怕死的吗?就算药真的有问题,也无所谓吧?”

叶湘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也对!”

抵不住瞌睡虫来狂涌袭来的叶湘竹阖上眼睛,一歪头,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白纯炀看着她疲倦睡去的模样,不禁直勾勾的盯着,心底里流淌着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甩了甩头,把那种感觉甩开,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端起手中的药碗离开了卧室。

“起床了,起床了!”大清早的,彩雀站在床头上,冲着床榻上的叶湘竹大声叫着。

睡梦中的叶湘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鸟叫,便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过去。

可是,那鸟叫声故意与她过不去般,仍然在她的耳边响个不停。

无耐之下,叶湘竹只得睁开眼睛醒来。

往旁边看去,一只五彩的彩雀站在床头柜上,一双精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与她大眼瞪小眼。

叶湘竹笑看着彩雀,脱口赞道:“好漂亮的麻雀!”

好漂亮的就可以了,可是…麻雀!!!

彩雀倏的暴张起羽毛,冲叶湘竹大吼着纠正:“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是凤凰!”

看到彩雀生气的望着自己,鸟嘴里不断的叫着什么,叶湘竹也听不懂,只得纳闷的看着它。

“这麻雀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你才是麻雀!!!你全家都是麻雀!!”彩雀气的直冲叶湘竹吼。

满心以为这彩雀生完了气就会离开,可是,整整一刻钟过去了,那彩雀还是在那里不停的冲她大叫着,偏偏叶湘竹又不明白这彩雀叫的是什么。

听到叫声赶来卧室的白纯炀,一进门便听到卧室内的声音。

“你这麻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我找兽医给你看看好不好?”叶湘竹好心的劝说着彩雀。

彩雀气的仰躺在床头柜上,声音已经虚弱,但是仍振奋精神的纠正叶湘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你全家都是麻雀!!”

白纯炀无耐的抚额。

这只彩凤,就是听不得别人唤它麻雀,虽然它是凤凰,可是,它在平常的情况下,虽身披彩羽,却也是麻雀的模样,难怪别人将它认成凤凰。

偏偏这么多年了,它承受能力还是这么差,心眼也还是那么小,听到别人唤它麻雀,依然会火冒三丈。

瞧瞧,现在不就气的快要昏厥了?

“怎么了?”白纯炀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尴尬。

叶湘竹像看到了救星似的,连忙看向白纯炀求救:“白公子,你看看这只麻雀,不知道它怎么了,刚才一直对着我大叫,现在好像已经快没气了,它是不是快死了?”

仰躺在床头柜上的彩雀一听这话,立即抬起脑袋:“谁死了?你才快死了,我活的好好的。主人,你快告诉她,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白纯炀似没听到彩雀的话般笑答:“大概是这样,我将它带出去吧,让它在外面待着会比较好!”

“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我要让她叫我凤凰,我不是麻雀!”因生气浑身无力的彩雀挣扎着不愿意被带出去。

可怜的彩雀被白纯炀轻易的拿起来,扔到了窗外,“啪嗒”一声被扔在了地上。

“主人,您的心太狠了,比前主人和姑爷都要狠心一千倍、一万倍!”彩雀不罢休的在窗外叫着,可惜声音太小,房内几乎听闻不见。

“它不会有事吧?”叶湘竹心里担心的朝窗外望去。

“过一个时辰它就会重新飞起来了!”白纯炀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就好!”叶湘竹松了口气,莫名的就是相信白纯炀说的话。

“你的身体怎么样?好了吗?”

叶湘竹抬抬手臂,身体动了两下之后,美丽的脸上绽放惊喜的笑容。

“没事了,你的药果然有用,还真是要感谢白公子!”

“你没事了就好。”

“昨天晚上我还怀疑你的医术,在这里跟白公子您说一声对不起!”叶湘竹挪动双腿下了床,穿上鞋子直起身来,她冲白纯炀点头致意:“也谢谢白公子昨天晚上的收留,这份恩情,以后我会记得还的,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叶湘竹便准备越过白纯炀的身侧离开。

一条手臂冷不叮的伸到叶湘竹的面前,令叶湘竹的脸上露出几分错锷。

“白公子,怎么了?”

白纯炀后退两步,高大的身形挡在叶湘竹身前,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恩情,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叶湘竹愣了三秒钟,反应了过来,连忙回答:“这个,等我以后安定好了的话,到时一定会还的。”

“我出诊一次大概需要一万两银子!你在这里睡了一晚,我不收你多,五千两好了!”白纯炀微笑的盯住她,一字一顿的道:“只要你付清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我马上就放你走!”

叶湘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脑中如同响起一声雷,震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这是在讹诈她。

“一万五两银子?”叶湘竹咬牙切齿的回答:“可是,现在我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

出门的时候,侯家的钱财她一分没带,她也没想过要带走一分一毫,当初只穿着身上的衣服就出来了。

更没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好心照顾她的人,今天早上会突然朝她狮子大开口。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br>

“我这人比较现实,你只空口说要还我恩情,我是不会相信的。”

“那你想要怎么样?”叶湘竹脸上带着怒意的望着他:“我现在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

“这也好办!”白纯炀邪肆的眼上下打量着叶湘竹:“既然没有银子的话,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还。”

她果然是瞎了眼了,叶湘竹抱紧了双臂,身体戒备的后退了些:“不行!”

白纯炀哭笑不得的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用你的体力来还!”

“体力?”叶湘竹不解。

“对!这茶庄只有我一个人,打扫起来很麻烦,外请一个佣人又太不可靠!”白纯炀眉梢扬起,一字一顿的宣布:“为期一百天,你留在茶庄,每天负责清理茶庄!”

——————————

吼吼,明儿个开始同居生活…

、番外——契约100天(十一)

叶湘竹的嘴巴张了张,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要我留在这里做丫鬟?”

“对!”白纯炀点头。舒悫鹉琻

这次换成了叶湘竹哭笑不得。

“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当丫鬟的,而且…”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亲手打扫过房间,现在让她清理茶庄,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反正,我不答应!”

白纯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视她:“不答应也可以,那就给银子,一万五千两银子,只要你付了银子,我马上就可以放你离开!畛”

“我没有银子!”

“你没有银子,现在又不愿意丫鬟,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只有…公堂上见!”白纯炀摊了摊手笑道。

“公堂上见?什么意思?钗”

“你在我这里白喝白住,又拒付银子,若是上了公堂,用上点银子,你起码也能被判三年吧!”白纯炀笑眯眯的盯着美丽的黑眸:“是想在牢里天昏地暗的地方,跟一堆老鼠生活在一起三年,还是在这里做丫鬟一百天,你自己选!”

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的小人等词语在叶湘竹的脑中划过,可是,这些词语都无法抒发她心中的怒意,这个白纯炀太混蛋了。

难怪昨天晚上他那么好心的留她下来,还那么细心体贴的照顾她,许久没有被人这么体贴过的她,满心以为他是个好人,结果…她完全料错了。

他不仅是个坏蛋,而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

从一开始,他留她下来,只是因为这茶庄里缺少佣人,所以他才会留她下来。

那高昂的医药费和住宿费,是他昨天就想好了下给她的套。

如今,已经过了一夜,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莫名其妙背负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而且还变成了他一百天的下人。

想到阴暗牢房里四处流窜的老鼠,叶湘竹双手抱住了双臂,浑身哆嗦了一下。

要她跟老鼠住在一起?她才不要!

小时候因为她被老鼠咬过,她对老鼠一直有一种恐惧感,看到老鼠就害怕。

这就是什么?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她这是一朝被鼠咬,终生怕老鼠。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白纯炀用不耐烦的语调再一次重复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是想留在这里做丫鬟,还是…三年与老鼠为伴?”

这个混蛋!叶湘竹在心里这样骂着。

“我答应你,留在这里做丫鬟!”她嘟着嘴哼道:“但是,说好的,一百天为限,一百天之后,你就一定会放我离开,不会再有其他条件!”

“当然,那你在右下角签个字。”

两张纸飘飘然的落在叶湘竹面前的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几行字。

叶湘竹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写着协议两个字。

居然早就已经把协议写好了,他果然是早有预谋,要留她在这里做丫鬟,这个卑鄙小人,而她不知情的就掉进了他设的圈套中,到现在才发现,她心里懊悔极了。

他的字倒是写的不错,白纯炀!

看着这三个字,勾起叶湘竹心中的某一个回忆,她以前好像见过这个名字,隐隐约约中,有人曾经当着她的面写过这个名字,可是,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照理说,她与白纯炀从来没有见过,不可能会见过他的名字的。

可是,这三个字对于她怎么会这么熟悉?

嘟嘴摇了摇头。

大概是她想太多了,也许早行就有人被他骗了,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个名字的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叶湘竹逐行读下,无疑是叶湘竹在茶庄里负责的项目。

负责的项目当然是少不了打扫卫生,清理茅厕之类的事情。

居然还包括做饭和烧水这样的杂事。

然后叶湘竹读到一条,忍不住读出声来:“除了我的卧室!”

白纯炀眼角微挑,没想到叶湘竹识字,在这里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识字的女人倒是少见,当然了,他家那两座大仙除外,因为他有个不知道从哪里穿越来的母亲,饱读书籍,还要求自己的子女,都必须要识字。

可怜的父尊还什么都听她的,简直快把母亲宠到天上去了。

看到叶湘竹朝自己瞟过来一眼,白纯炀马上解释:“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的东西,所以,我自己的卧室我自己会打扫。”

“谁稀罕!”叶湘竹把两张纸都看过一遍,确认两张纸上的内容一样:“加一条,期满结束,两不相欠!”

“好!”

旋即,叶湘竹便在纸上各写下绢秀的一行字,末了,再签上自己的名字,两人一人一张。

白纯炀伸出手去,递到了叶湘竹面前。

“干吗?”叶湘竹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白纯炀笑着解释:“握手表示咱们俩的协议成立!”

叶湘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与他的手轻轻握住。

刚握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缩了回去。

“这样行了吧?”她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行了,我现在饿了,你可以去准备早膳了!”白纯炀坐在椅子上下命令。

“早膳?”叶湘竹睁大了眼。

白纯炀将手上的协议放在桌子上,指着第三条:“第三条,每日早中晚三餐!”

“可是我…”叶湘竹想说些什么,但是马上又被白纯炀打断。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也可以,我可以马上让衙门来人将你送到牢里,牢里的无数只老鼠正磨着可爱的牙齿等着你。”

叶湘竹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老鼠,还可爱!没有人比他更卑鄙的了。

她并不是不想做,而是…

“好,我去做!”

半个时辰后,叶湘竹终于把早膳端了上来,她满头大汗,脸上还粘了好几块污渍,她把托盘上面的菜端到了餐厅的桌子上。

“你太慢了,我等到花儿都快谢了!”白纯炀坐在餐桌旁抱怨的说着。

“这不是已经来了吗?”叶湘竹嘟着红唇嘟哝着。

“好了,先不说其他的,我现在很饿!”

白纯炀拿起筷子,迫不待的先舀了一口汤。

不得不说,叶湘竹做的这些菜还挺有卖相,特别是面前的这碗西红柿蛋汤,看起来也甚是诱人。

刚舀了一口汤喝下去,整整三秒钟,白纯炀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盯向前方。

叶湘竹睁大了眼睛,心里紧张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白纯炀的表情如同嚼蜡般的将那一勺汤吞了下去。

“你…汤里放了什么?”白纯炀忍不住问了一句,表情甚是奇怪。

叶湘竹非常认真的回答:“厨房里面的材料我就是凭感觉放的,当时我去过厨房,看过厨娘放一些白色的东西,然后还有一些什么颜色的,我看颜色差不多就放下去了。”

“…”白纯炀只能用无语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汤的味道怎么样?”

“你盛之前有没有尝过味道?”白纯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脸上没有太过的情绪变化。

叶湘竹摇了摇头,老实的回答:“没有,味道怎么样?”她又追问道,一直想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这还是有生之年第一次下厨,因为没有尝过味道,所以她自己也想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味道很好,不得不说,你还算是个做菜的天才!”白纯炀诡异一笑的赞美道。

“真的吗?”叶湘竹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自己这当真是第一次做菜,居然会这么成功,令她的心中升起了自豪感:“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没有了!”白纯炀突然又盛了一碗汤,把那碗汤放在叶湘竹面前:“看起来,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自己尝尝,你自己尝过之后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白纯炀故意不放勺子,然后笑着叮嘱道:“你现在可以尝一尝,记得要大口喝哦!”

在白纯炀的示意下,叶湘竹自信心膨胀的立即端起碗,张开嘴巴喝了一大口。

看到她喝下的那一瞬间,白纯炀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番外——契约100天(十二)

仅仅才一秒钟后,叶湘竹“噗”的一声把汤全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再拎起茶壶倒水,连灌了好几杯之后,她虚脱般的坐在椅子上。舒悫鹉琻

白纯炀笑看她有趣的反应,嘴角挂着兴味的弧度。

“怎么了?叶姑娘,难道不好喝吗?”

“这根本就…”叶湘竹很想说这是她喝过最难喝的汤,可是,转念一想,这汤是她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