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眉峰紧皱,垂眸片刻,抬头道,“昨夜有人借我的手杀了韩是!”

世事变化总是出乎人的意料,让你措手不及,她千方百计想要杀韩是的时候,总不能成功,如今她已经放弃,却有人替她报了仇!只是,她从来不喜欢被人利用。

到底是什么人?

从最开始遇到邪煞二女、到后来的幻雾阵、河边被伏、再到昨夜的那一箭,看似毫不无关联,然而锦书却敏锐的感到有一只手隐在暗处,操纵着一切!

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是关于雪麟?

还有墨羽昨夜告诉她的那个人?昨夜是他射出的那一箭?

如果想要知道答案,只能找到那个人!

“锦书,我们要去荆唐!”

听到萧奕的话,锦书顿时一怔,“你怎么知道?”

墨羽说的那人便是荆唐长孙王的继子,长孙文策!

只是锦书现在还不确定,长孙文策是墨羽身后的主子,还是只是花钱的雇主。

萧奕缓缓一笑,眼中却仍是一片冰寒,“任何事都不会天衣无缝!”

七十一章乱了谁的心

锦书点点头,片刻的沉默后,突然沉声道,“萧奕,我自己去荆唐,取回雪麟!如今我是韩王府的仇人,你还是和我保持距离为好!”

昨夜攸宁的话她听的很清楚,除去他们私下的交情,她还是岭南郡主,那句话绝不是赌气而说,他们的所处的位置也不会让她随便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太子,未来的国主,岭南韩府在陵国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况且,攸宁很可能也是将来太子妃的人选,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和她站在一起的道理。

萧奕的眼睛漆黑一片,平静的看着她,片刻后霍然起身,转头道,“这件事牵扯甚广,不仅仅是个人私利,我需要亲自前去!”

锦书猛然抓住他锦袍的衣摆,皱眉道,“现在韩府需要你,你留下!放心,我一定将雪麟找回,替墨羽归还韩府。”

雪麟她一定会追回,但是如今韩王薨逝,韩府一定大乱,现在萧奕坐镇韩府才会重新得到岭南的人心,对他百利无一害!但是如果现在他和她一起去了荆唐,那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在韩府的眼里,他便是选择和她这个韩府的“罪人”站在一起!便是选择了与韩府为敌!

而且,她替墨羽归还雪麟后,墨羽的仇她一定会报,那个时候她要杀韩攸宁,他们同样会势不两立!既然这样,何不一早就别牵扯在一起!

萧奕长身而立,背对着她,沉声道,“你呢?”

锦书一怔,“什么?”

萧奕回身定定的看着她,面容俊美如旧,声音平静,“你不需要我吗?”

锦书一愣,顿时低下头去,看着浅色床帐上横横竖竖的纹路,深吸了口气,眼神坚韧,声音带着十分的自信,“我一个人就可以!保证将雪麟取回!”

萧奕猛然俯下身,将她困在两臂和床之间,薄唇嫣红,双目深邃,幽幽的看着她,带着微微的怒气,缓缓的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在乎雪麟!那些人我也根本不放在眼里,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锦书顿时一愣,他眼神漆黑如墨,深如幽谭,里面似有一直努力压抑隐藏的东西就要喷薄而出,要将她吞噬,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突然间便慌了起来,微微别过头去。此时朝阳已经升起,阳光照进屋内,透过薄薄的床纱,在两人身上投下流光暗影,半晌,锦书淡声道,“你是把我当做攸宁了吗?”

萧奕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锦书回头,眼神清澈坦然,直直回视他,认真的道,“因为我和攸宁很多地方想象,所以你便把我当做攸宁了是吗?她将来是你的太子妃,你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不相干的人得罪韩府!”

萧奕眉梢冷峭,皱眉看着她,片刻后,薄唇一勾露出一个极浅极薄的笑,几分自嘲几分薄怒,“原来你一直这样认为!但是,你问过我吗?”

他声音极低,话未说完,不等她反应,突然两指扣住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下来,带着微微怒气,近乎蹂躏的吮吻着她的唇。

锦书整个人愣在那里,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似南唐夏日里的热潮席卷而来,瞬间将她包围,炙热、虚软、无力挣扎。

长久以来压抑、不愿承认的感情似乎终于找到出口,肆意流淌,如水弥漫。所有的骄傲、自尊被抛到一边,不再犹豫、不再隐藏,在这一刻,将他所有未说出的话,化作唇舌间的炙热,毫无保留的呈在她面前。

他吻的那么深、那么用力,一路攻城略地,霸占她的唇舌,不允许她退缩半分。

锦书惊慌的推他,拼命的挣扎、反抗,仿佛一旦退缩,便会一败涂地、粉身碎骨!

萧奕终于慢下来,离开她红肿的嫣唇,却并未起身,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喘息,许久,才听到他声音低沉暗哑的道,

“我从未对攸宁这样,现在,你懂了吗?”

锦书脑子里轰然一响,有片刻的空白,面上有红晕一丝丝爬上来,他气息拂在耳边,烫人的灼热,心中更是慌做一团。

气氛变的有些微妙,似有一根弦绷在那里,随时都会绷裂,两人均不出声,寂静的室内,只闻彼此剧烈的心跳。

许久,锦书渐渐平静下来,最初的震惊过后,只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他怎么会喜欢她?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他不是从一开始就讨厌她、厌恶她吗?

这样的感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深吸了口气,将胸膛内翻涌的情绪缓缓的压下去,锦书平静的开口,“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半分勉强不得,锦书觉得这样断然的拒绝,不拖泥带水,对两个人都好!萧奕几次救她于危难,她心存感激,如果需要,她也完全可以以命相抵,但是仅限于此!

不能结果的花,最好一开始就扼断!

萧奕身体微微一僵,转头看着她,面色平静如常,眼中却有那般沉重的阴郁一点点覆盖上来,那些他自己都难以启齿的感情,此刻捧在她面前,到底还是自取其辱!只是,即使心中早已知道是这样,然而听她亲口说出来,原来还是无法像想象中一般洒脱的接受。

阳光温暖的照进来,透光窗棂和纱帐,洒下斑驳的暗影。男人清俊的面容一半隐在暗处,晦暗不明,突然唇角一勾,利落的起身,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淡薄的声音缓缓道,“放心,我对你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却远未到非卿不娶的地步!今日的话,就当我从未说过!”

说罢,也不待她回应,大步离开。

门关上那一刻,锦书砰然后仰,倒在一片姹紫嫣红的锦缎薄被上,双手遮住眼睛,只觉得满身疲惫,极小的声音轻轻问道,“萧煜!我该怎么办?”

七十二章初到唐京

三日后

唐京安顺街的一个普通的酒楼中,此时正值饭时,人声鼎沸,酒肉飘香,大堂中坐满了人,小二忙里忙外的吆喝。

靠近走廊的位置上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人长衫打扮,络腮胡,铜铃眼,正绘声绘色的和别人描述,“你们听说了吗?世子前几日被王爷打了一百军棍,还差点断了父子关系!”

“有这等事?”一个着青色布衫的男子起身为络腮胡倒了酒,惊讶的问道。

另一人附和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快说啊!”

隔着一个过道,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两男子,一个着湛蓝色绣祥云锦衣,面容俊美,神色冷淡,另一个着淡青色锦服,长眉俊目,唇色嫣红,只是眉毛略粗狂,和他风度翩翩佳公子的气质略显违和,但也为他本就太过俊秀的面孔增添了几分英气。两人坐在那里,貌如谪仙,气质淡然,和喧嚣的酒楼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却又说不出的契合,赏心悦目。

酒楼里淆杂,隔壁桌上的人说话声音极低,和其他杂乱的声音混成一片,两人却听的分明,对视了一眼,皆未说话,只淡淡的看着窗外,似对旁人的言语毫不上心。

只听那络腮胡继续道,“据说是因为世子看上了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要讨进府里做妾,惹恼了王爷,才下了狠手!”

话音一落,其他两人顿时沉默下来,布衣男子皱眉摇头道,“不至于吧,一个丫鬟而已!”突然想到什么,展眉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难道是王爷自己看上了那小丫鬟?”

“不可能!”络腮胡立刻反对的叫道,“咱王爷和王妃这么多年伉俪情深,在咱荆唐谁人不知!即便后来前世子夭折,王妃膝下无子,王爷也未再納妃娶妾。王爷克己为公,不近女色,怎么会看上一个小丫鬟?”

“就是!”另一个急忙道,“而且世子在咱荆唐怎么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为了一个丫鬟惹恼了王爷呢!”

“嗯,这事肯定不简单!”

“张兄说的有道理!”

其他两人纷纷附和,几人又絮叨了一会,半晌理不出头绪,也便不再纠结,很快话题又转到别的上面去了!

靠窗位置上,看着窗外的俊秀男子黑眸一垂,斜睨一眼对面,低声道,“你怎么看?”

对面的冷沉男子嫌弃的吹了吹手中茶杯里的茶末,最终一口未喝,放在木桌上,漫不经心的回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俊秀男子皱了皱眉,目光落在茶杯上,不悦的道,“出门在外,就不要那么多讲究了!将就一下又怎样?”

男人瞟了她一眼,淡声道,“我为什么要将就?”

话被噎回去,对面的女子深吸了口气,转过头恨恨的咬牙低声道,“最好一直别喝,渴死你算了!”

是的,这两人正是来荆唐找回雪麟稍微乔装过的锦书和尊贵的太子殿下!

荆唐地处东南,依山傍海,这些年长孙王大开海关,鼓励百姓同海外来客经商贸易,因此百姓渐渐富足,荆唐更是迅速的兴盛繁华起来。

唐京街上到处可见黄发蓝眼的海外异族人,短裤短袄,袒胸露腹,说着一口异族风味的唐京话,受之影响,唐京的民风也极为开放。锦书和萧奕自酒楼出来,在街上了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被五、六个女子搭讪。太子殿下气势冷冽,冷峻的面上写着生人勿近,那些女子也识趣,纷纷扑着看似稍微温和的锦书而去,一女子甚至假装晕倒,整个人好巧不巧的倒在锦书怀中,稍微抬起头仰望着整个呆掉的锦书,一手按着额头,一手顺着锦书的腰身慢慢向上摸去,面色虚弱,我见犹怜的怯声道,“公子、奴家、”

嗯?衣服下怎么还有绷带,绷带下柔软还带有弹性的难道是、女子顿时一愣,下意识的捏了捏,脸上的表情顿时由羞怯到惊悚,然后尖叫了一声,拔腿就跑,姿势那叫一个敏捷矫健!

锦书反应过来,白皙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尴尬的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她这算不算被人调戏了?

为什么跑的人不是她?

下意识的看向萧奕,只见男人面色依旧从容淡定,凤眸在她胸部微微一瞟,很快转过头去,只有在转头的刹那,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意,似在极力忍耐,假装不经意的轻咳了两声,在微曲的长指掩饰下,唇角微微上扬。

经历了一次被调戏,再有女子靠前,锦书立刻躲到萧奕身后,而萧奕似乎也不想再见她窘迫,遇到人多的地方,便将她护在身侧。

“兄台!前面两位兄台请留步!”

锦书闻声回头,见一白衣男子正向他们走来。

男子长相普通,只是五官极为契合,一身贴合的白衣,腰挂碧色玉佩,形态温雅,气质疏朗,一眼看去让人十分舒服。

他手中举着一个荷包,笑道,“这荷包可是两位的?”

锦书一模腰间,自己的钱包果然不见了,稍微一想已经明了,原来那些女子中不只有倾慕者还有扒手,她身手敏锐,只是当时尴尬只顾躲藏,到让人得了手!

锦书接过荷包,含笑道谢,“正是在下的,多谢公子!”

男子轻笑道,“不必客气!”

此时人群中一仆人装扮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躬声道,“主子,老爷有事找您!”

男子面色一怔,很快恢复淡定,点了点头,和锦书他们道别后,便转身和那仆人快速离去。

锦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皱眉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一手掂着手里的荷包,轻轻弹了弹,摇头低声道,“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实在是不像啊!”

萧奕斜睨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一边淡声道,“肤浅!”

锦书眉头一皱,立刻跟上去,质问道,“什么意思?我怎么肤浅了?喂!你说清楚啊!对了,你那个药到底管不管用?”

七十三章世子府医病

五日后,唐京的大街小巷到处都贴满了寻医榜文,榜文前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锦书和萧奕站在人群外,听有人高声念到:吾、长孙文策,家中爱妾四日前偶得怪病,身起红斑,奇痒无比。经无数名医诊治、吃药数服,均无效。吾心甚忧之,茶饭不思,现张贴榜文,贵金寻觅良医,若疾愈,必有重酬!

语毕,众人一阵喧哗唏嘘,三五成群,对着榜文指指点点。

“世子的爱妾?不会是前几日从王妃那讨来的那个丫鬟吧!”

“嘘,小点声音!应该是,听说世子对她极尽宠爱!”

“怎么刚做了世子的爱妾就病了,看来也是红颜薄命啊,啧啧。”

“兄台可有医治的良方,若医好了世子爱妾,可是名利双收啊!”

“嘿嘿,咱哪有那本事!看个热闹就算了!”

…。

众人议论纷纷,唯有锦书立在人群后但笑不语,只静静听着,待人群渐渐散去,才和萧奕两人转身向着东街走去,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前面赫然是一座宏伟气派的府邸,长孙世子府。

守门的侍卫人来人往见的多了,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锦书和萧奕两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不待他们说话忙上前问道,“两位找谁?”

锦书扬眉一笑,“我们是看了榜文来医治你家世子爱妾的,你去通报一声!”

守卫眼睛在两人身上一转,看两人怎么也不像大夫,但又不敢推辞误事,只好答应了一声,很快转身进了大门。

不到一刻钟,那守卫就带了一个人过来,一看便知是府内的管家,走路两腿生风,气势沉稳,一身深灰色交领长袍,一双精明的长眼,几步的距离,已经锦书他们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目中带着微微的疑惑,沉声问道,“可是两位说可以医治我家妾夫人?”

萧奕面色沉淡,默不作声,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尊贵冷漠,那管家慧眼识金,只看了一眼便知此人身份尊贵不凡,心中越发疑惑。

锦书上前一步,淡笑道,“正是!我兄弟二人游历到此,正巧看到街上的榜文,实不相瞒,我家中曾有姐妹得过此怪疾,因此稍微知道一些。既然碰上,就不能见死不救,希望能见到世子,奉上良方,解贵夫人之苦!”

锦书一番话说的从容淡定,有理有据,那管家此时方松了口气,忙笑道,“原来如此,那有劳两位了!世子此时正在府中内堂等候,请二位随我进府!”

世子府极大,树木林立,假山流觞,亭台楼阁,精致的院落错落有致,修建的气派又不失风雅,可见长孙王对这个继子十分看重。听说长孙文策在过继给长孙王之前,只是长孙一脉末枝旁系的一个庶子,在家中并不怎么受器重,只是一次家族宴会上,因气质沉稳、才华横溢被长孙王看重,认做义子,至此一步登天。

若真是如此,长孙文策能有今日的地位完全是依仗长孙王,他为何会为了一个小妾而惹恼长孙恭如?

真的是因情之所系所以不顾一切?

锦书冷笑摇头,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突然能得到长孙恭如的赏识,不是太过幸运便是机关算尽,若真是幸运,由卑微到尊贵又怎会轻易舍弃?若是步步为营,那又怎会不算计其中的利害?

锦书对别人的家事本无兴趣,只是隐约的感觉此事不简单,也许会和雪麟有关!

管家领着锦书二人一路穿过前院,转过几条回廊,来到后院的花厅。

花厅正中坐了一男子,白衣玉带,金冠束发,见管家领了人进来,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来,顿时一怔,很快淡淡一笑,温雅的开口道,“刚才听到下人来报,说文榜刚贴出去,就有人来自荐,没想到竟是你们二位!”

锦书也微微一愣,黑眸带着疑惑看着面前的人,默了片刻才恍然一笑,抱拳道,“原来是世子!我兄弟二人初来唐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莫怪!那一日在街上世子走的匆忙,我们还没有好好答谢世子。”

锦书神情自然磊落,不卑不亢,让人顿生好感。

长孙文策摆了摆手,含笑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杜瑾,这是我兄长杜意!”

萧奕自进府后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听锦书随口乱编了个姓氏给他,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原来是杜公子,失敬!听说你们有医治我内妾的良方,可是真的?”

锦书点了点头,“是!我家中曾有姐妹得过此病,后幸遇一游医得一良方才治愈,不过夫人的病我还是要亲眼见过才能确认是否和家姊的病一样!”

“好!”长孙文策目露欣喜,抬手一让,“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领二位过去!请!”

“世子请!”

众人刚出了花厅,就见对面一着粉色烟纱裙的女子正走过来,女子面若春桃,眼若秋水,水眸在锦书和萧奕面上一转,面颊一红,很快低下头去,对着长孙文策微微一福,柔声道,“世子,这是要去哪里?”

长孙文策回道,“这两位杜公子有良方为香凝医治,我现在带他们过去。你有事?”

女子忙道,“是姐姐头风犯了,让安儿来请您过去!”

长孙文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很快恢复常色,淡声道,“我这里有贵客不便走开,按方子让府医熬药就是!你去陪着她吧!”

“是!”

女子低着头,温婉的应了声。直到一行人走远,才直起身,望着长孙文策的背影,对着身后的丫鬟淡声道,“走吧,先去大夫人那里!就说、世子请了人给三夫人看病,正陪着三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