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屋,娇娇早就不哭了,正盘腿坐在床上,说:“万建魁走了?”
“走了。”
“白眼狼!”娇娇说:“早就约摸着他不是好东西,我爸就是心眼儿太好,也太窝囊,天天让着他,不知道图什么。木郎,你刚才就该揍他!”
“师傅还不是为了你。”我笑了,说:“师傅要是光棍一条,能怕什么?窝囊不窝囊,可不是看会不会揍人的——刘备打不过关羽,也打不过张飞,刘备就窝囊?关羽、张飞不还得听刘备的。万建魁是光脚的人,所以不怕咱们穿鞋的。我和师傅可以揍他,也不怕打不过他,可是打了之后呢?打不死他,他记着仇,害不着我,害你;要是打死他了,我和师傅也别想活了。”
“啊?”娇娇瞪大了眼睛,说:“那就由着他?”
“你们女人,就不会想事情。”我笑着说:“在你们眼里,不打人就是窝囊,除了打人,就没别的法子了?老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万建魁是小人,咱们离他远点,不招惹他不就行了。”
“嗯。”娇娇点点头,说:“那以后不招惹他,他也别招惹咱们。”
“好了,睡吧。”我摸摸娇娇的头,说:“明天要早起呢。”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了。
大师兄还在酣睡,师傅的被窝已经空了。
我听见院子里有凿木头的声音,就走了出去,果然看见师傅蹲在院子里,正在一块刮的干干净净,削的四四方方的木板上凿刻。
“师傅,你早就起来了啊?”我也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师傅说:“起了大半天了。”
我盯着那木板,见似乎是人的形状,但又不是太像,因为有两个脑袋,我问师傅:“这是凿的什么?”
“人啊。”
“那怎么有俩头?”
“俩人不就是俩头?”
“俩人?”我更奇怪:“俩人长在一块?”
那木板是一整块,根本就没有分开。
师傅看了我一眼,说:“夜儿黑睡哪儿了?”
“睡里屋了。”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师傅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明知故问,让我害臊嘛。
“一张床上,两个人。”师傅拿起那木板,吹了吹上面的木屑,说:“夫妻俩,不就得在一块吗?”
我恍然大悟,说:“这就是要给徐冬梅下的厌胜物啊!”
“对。”师傅说:“我把这人形刻好,你去问他们夫妻俩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全刻上去,然后在他们床上枕头下面,找个地方,把这东西藏起来。成不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我惊讶了半天,说:“这样,就能成?”
师傅说:“成不成,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你不是也知道,关键在人吗?内因,还是大于外因的。”
“好。”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师傅说:“去了千万别再卖弄了,也别贪图人家的钱!”
“放心吧,师傅!”我说:“我知道利害。”
师傅把木人又刻了刻,刮了刮,吹了吹,最后又用了一根红毛线,在俩木人的腿上缠了一圈,递给了我,说:“夫妻,夫妻,同心同意,同宿同起,休戚与共,福祸相依。姻缘线牵,不断不离!”
我愣了半天:“师傅,你说什么呢?”
“放木人时候,祈福的话!”师傅白了我一眼:“念叨的多了,总会感应人的。”
我“哦”了一声,把木人装好,背了咒语,便匆匆去了。
在刘二伟家里也没怎么耽误功夫,谢丽红就领着我去了徐冬梅家中。
这是个独门独户独院的大房子,铁栅栏圈着大铁门,院子里空落落的,里里外外都看着冷清。
大门是开着的,刚进了院子,谢丽红就喊:“大姐,小陈师傅,我给您请来了!”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应声,我却听见了屋子里一片噪杂,好像是个女人在絮絮叨叨的说,还有个略有些喑哑的嗓音在中间穿插。
“家里来客人了?”我装了一万个小心,就怕这事儿传的越来越开,徐冬梅家里要是有客人的话,我是绝不会显摆的。
谢丽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要拉着我往屋里去看看,刚走到门口,我又听见那声喑哑的嗓音,这次听得清楚、真切了,我一下子就有些懵了——那声音是万建魁的!
我扭头就走。
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我都不想搭理他。
这种小人,敬而远之才是上上之策。
只是我刚扭头一走,谢丽红就拽住了我,大声小气地说:“小陈,你干啥去?来都来了,还不进屋?”
谢丽红这一喊,屋子里的说话声音都停住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谁呀?”
“大姐,是我!”谢丽红拽着我说:“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讲的小陈师傅!小陈师傅,这就是我冬梅姐!”
我有些怨恨谢丽红了。
我也终于知道,刘二伟为什么总是怀疑她跟做床的木匠有一腿了,她的话,显然是太多了!
“是小陈师傅啊!”徐冬梅热情的说:“快进屋里,快进屋里吧!”
我抬眼看了一眼徐冬梅,这是一个很漂亮也很端庄的女人,蓬松着头发,淡妆梳理,一身朴素的与这个大宅子都有些格格不入的衣服,让我对她有了好感。
我怕万建魁听见我的声音,便低声说:“屋子里不是有客人吗?我改天再来吧。”
“没事,是你的同行。”徐冬梅说:“你进来吧,正好一起说说话。”
“哎呀,走吧。”谢丽红推搡着我往屋子里进,我刚挣扎了一下,就看见万建魁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们四目相对,我不动了,他笑了,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神情——这分明是在等着我来啊。
万建魁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小陈师傅,没想到是你啊,老三。”
“你们认识?”徐冬梅惊喜道:“那就太好了!”
“我可不认识他。”我说:“这里既然有他,那我就走了。”
我扭头就走,谢丽红和徐冬梅都在那儿“哎”、“哎”的喊,谢丽红更是跑得飞快,一把抱着我的胳膊,说:“小陈师傅,你咋回事!”
我低声说:“那是我的一个仇人!嫂子,我求求你了,别让我在这儿待着好吗?”
“仇人?”谢丽红愣了一下,她倒是反应极快,立即又说道:“嫂子知道你是好人!那要是你的仇人,肯定是坏家伙了!不行,得让他走,你留下来!”
说着,谢丽红就往回走了,我赶紧拉住她,说:“嫂子,你要干什么?”
“我把他轰出去啊!”谢丽红说:“你放心,冬梅大姐最听我的话!”
“哎哎哎!”我连忙说:“你别!”
就是不想和这小人结仇,所以我才避开他的,这要是让谢丽红去把他轰走,不定怎么忌恨我呢。
谢丽红迷瞪着眼,说:“你不是说他是坏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坏人了?”我哭笑不得:“我跟他有仇,也没说他是坏人啊,好人跟好人也能结仇,坏人跟坏人也能结仇,跟好人结仇的不一定都是坏人,对吧?”
“这……嫂子有点迷糊了。”
你就没有清醒过。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想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不定能从谢丽红嘴里说出什么话来。不如留下来,看看万建魁到底要耍什么花招,我不惹他就行了。
于是我说:“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这就对了嘛。”谢丽红眉开眼笑。
第十九章 淫乱木偶
我走回去的时候,徐冬梅也高兴了,万建魁皮笑肉不笑道:“老三,不走了?”
“都分了家,还叫什么老三。”我不冷不热地把话给他顶了回去。
我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所以把话说得含含糊糊,徐冬梅和谢丽红也听不出来什么,把我和万建魁都让进了屋里。
没想到我不惹事,自有惹事的人,万建魁平时话不多,这个点上,话倒是多了,他说:“还是老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陈木郎,干活儿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早就来主家过。”
我乐了:“万建魁,你可是比我来的还早啊。是不是昨天夜里听我那么一说,晚上就没有睡觉,直接找到人家门口,就地躺外面了?”
“两位师傅,这是说什么呢?”徐冬梅茫然不解。
“没什么。”我说:“开开玩笑。”
“哦——两位师傅喝茶!”徐冬梅让谢丽红在一旁倒了两杯茶,我端起来闷喝,徐冬梅说:“我看你们也认识,我就不互相介绍了。陈师傅是我让丽红专程请来的,万师傅就是巧了——大清早,我就看见他在大门外走动,过去一问,原来是个懂风水,能掐会算的大师傅!”
“什么?”我刚喝进去一口茶,差点全喷出来了。
谢丽红赶紧给我递纸,我擦嘴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看看万建魁,再看看徐冬梅,说:“你说他,他是个懂风水,能掐会算的大师?”
“对呀!”徐冬梅眨巴眨巴眼睛,三十来岁的女人了,硬是让人觉得她神态举止像个小姑娘:“可神了!”
我强憋着笑,去看万建魁,这家伙早年前还是个下死力的人,后来打人犯了法,出来后跟着师傅才慢慢学了些手艺,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平时说的话,加起来都能查清楚,怎么一夜不见,他就摇身一变,成了能掐会算还懂风水的大师?
有些搞建筑的老师傅,确实懂一点风水,能看个地,能辨辨形势,但大多数匠人是不懂的。
一般都是主人家盖房子,先找专业的风水先生选好了址,定下在哪里打地基,什么时候开工,然后才让匠人们干活。
师傅可能懂一些,但是我却从来都没听师傅说起过,至于万建魁,就更不用提了!他要是能掐会算,那我都能七十二变了!
关键是徐冬梅这么说,万建魁居然一点都不害臊,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地喝着茶,一张大长脸连红都不红。
我心里暗暗佩服:这不要脸的人,脸皮还真是厚!
谢丽红一听说万建魁能掐会算,来劲儿了,坐在徐冬梅旁边,问:“大姐,万师傅给你算什么了?”
“万师傅看见我,就说我是空闺相,守不住丈夫。”徐冬梅柔声细气的说:“万师傅还说这房子的风水不好,压了桃花地,男人容易被外面的女人招惹。”
“哎呀!”谢丽红惊叫道:“算的真准!”
我在一旁听得是怒火攻心,什么狗屁算得真准,这就是万建魁昨天夜里听我讲了一通,大清早跑到这里编瞎话来了!
我对万建魁怒目而视,万建魁全当没看见一样,照旧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那样子,根本就不怕我会当面戳穿他似的。
倒还真能沉得住气!
徐冬梅说完了话,转过头来问我:“陈师傅,你觉得这房子的风水怎么样?”
“我就是个下力的人,我可不懂什么风水,也不会算命看相。”我一阵冷笑,含沙射影地说。
“那您帮我看看,这家里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镇物?”
我说:“你和你先生得罪过工匠?”
“没有。”徐冬梅摇摇头,说:“家里不缺钱,也不会跟他们斤斤计较,我家里那个为人也大方,跟工匠们都搁的挺好。”
我点点头,一听这话,大致就能判断了,那些工匠在房子里埋镇物下厌胜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我又问了一句,说:“你先生不着家,是你们住进来之后,一开始他就这样,还是后来才这样的?”
“一开始他不这样。”徐冬梅说:“才住进来的时候,我们关系可好了——结婚了两三年以后,他才慢慢变这样了。”
“平时因为别的事情吵架吗?”
徐冬梅怔怔的说:“什么意思?”
“就是除了因为他花花肠子这件事之外,你们有没有别的矛盾?”我说:“会不会因为别的矛盾,经常吵架?”
徐冬梅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我说:“你先生那样子,不是因为厌胜的关系。是你们俩人本身有问题。”
“我们俩本身有问题?”徐冬梅说:“有什么问题?”
“这不明摆着的吗?”我说:“你先生花花肠子,你又性格太弱,管不住他。”
徐冬梅瞪大了眼睛:“就因为这样吗?”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连我这个还没结婚的人都看清楚了,你这结了婚好多年的还在犯迷糊呢!
“妹子。”万建魁开口了:“你别听他的,他说的不对。你先生是好的,你也是好的,坏就坏在房子的风水。这房子风水不好,就一定会有恶人作怪!还有脏东西。”
徐冬梅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什么脏东西?”
我听万建魁满嘴胡诌就来气,再看徐冬梅信得跟什么似的,还吓成这个样子,我就更窝火了,我说:“万建魁,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懂风水的大师,你跟我讲讲,这房子到底是什么风水!”
“呵呵……”万建魁一阵冷笑:“跟你说得着吗?妹子,你的卧室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好。”徐冬梅当即就起了身,带着万建魁直奔卧室,谢丽红招呼我跟上,我也想看看万建魁到底还要搞什么鬼,就一起去了。
进了卧室之后,万建魁装模作样扫视一圈,然后盯着床,说:“就在这里了!”
我瞟了一眼那床——那是一张一米八宽、两米长的中式古典双人床,简简单单,板板正正,大气而端庄,板架结构,床头、床侧、床尾、床脚都是清一色的纯楠木制成,一层淡红色的清漆下面,还能清楚的看见楠木那淡雅柔和的纹理。
楠木算是家具中最高档的木材之一了,这床一看就价值不菲,我不吃不喝累死累活干半年,估计能买起一张。
万建魁的眼睛盯着那床,都快要发光了。
徐冬梅听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愣了半天,然后慌忙问道:“万师傅,您说什么就在这里了?”
“我说那脏东西,就在这床板的下面。”万建魁阴沉着脸,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床,绕着床侧走了一圈,装模作样,煞有介事,就好像是真的看见什么东西了。
“不会吧?”徐冬梅紧张的呼吸急促,我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万建魁站在床的对面,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掀开来让你看看?”
“好。”徐冬梅连连点头。
万建魁一把将床上的被褥全都掀开,伸手就去抬那床板,动作很快——在床板被他抬起来以后,我才突然醒悟过来,不好!这万建魁估计是要栽赃!
我正想跑过去看,万建魁突然大叫一声:“找到了!”
刹那间,床板落了下来,万建魁手里已经多了个东西。
那是一团东西,我们都凑近了看,原来是几个木人嵌在一块木板上,一男三女,全都是浑身赤裸,那男人的面容雕刻的栩栩如生,脸上还带着淫笑,动作也极其猥琐,而那三个女的或卧或蹲或躺,也都是面带春色——这一团东西,真是淫秽至极!
徐冬梅一下子就涨红了脸,立刻扭过了头去。
谢丽红一边啐,一边还偷眼看:“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就是恶人在你们家里下的脏镇物,也就是厌胜了。”万建魁说:“这是淫乱木偶,专门魇镇男主人,你们看,三个女人,三人成众!这就是让他在外淫乱啊!”
“不看了,万师傅,你收了那个东西吧。”徐冬梅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说:“别再让我看见了。”
“好。”万建魁将那东西往裤兜里一塞,说:“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吗?”
第二十章 联手做局
万建魁这个问题,既是问徐冬梅的,也是冲着我问的,但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是真的无话可说,而是不能说,没法说——在这个时候,事实胜于雄辩,徐冬梅和谢丽红都亲眼看见万建魁从床板下面拿出来那东西了,我能说什么?我说什么,她们也还是会信万建魁的。
人,往往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怪我刚才的反应慢了。
可谁又能想到,万建魁平时那么闷的一个人,还会玩这些把戏?
这世上,最好骗的还是女人和老人,而且感情受挫、人生失意、心里有事儿的人会变得更笨,尤其是徐冬梅这种天天守在屋子里的家庭妇女,整日不与人接触,世面上的一切险恶几乎都接触不到,防备心也几乎为零——从她让万建魁进屋就能看出来——一个陌生男人装神弄鬼说了几句话,她就敬若神明,还往家里领,这在我看来,简直是难以想象!
当然,在徐冬梅的心中,万建魁并不是在装神弄鬼、胡言乱语,因为万建魁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她的要害,她也没办法谨慎了。
总而言之,徐冬梅还是太善良,太单纯,所以才会太好哄,太好骗。
这种女人要是能管住李海那种花花肠子的丈夫,可就真是出邪了。
还是说老话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收起来了吗?”
万建魁把“淫乱木偶”装裤兜里半天了,徐冬梅还不敢扭过来头,只是别着脸,小心翼翼的问。
万建魁说:“收起来了。”
徐冬梅这才扭过了头,我看见她的眼圈都有些泛红,她问道:“万师傅,这会是什么样的人放进去的?”
“这可就难说了。”万建魁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你们这房子的风水太恶,会招来各种各样的恶人,如果不改改风水,恶人肯定不会绝,这类厌胜的镇物也不会绝。”
“那要怎么改风水?”徐冬梅说:“房子需要扒了重新盖吗?”
“搁不住扒了房子重盖。”万建魁说:“只需要请来一尊开了光的神像,改了宅子的气场,风水自然就变好了,恶人和脏东西也不敢来了。”
徐冬梅深信不疑的问:“往哪儿去请开了光的神像?”
“我师傅那里有一尊真武大帝。”万建魁说:“他老人家开过光、消过磁的神像,灵验无比!”
徐冬梅说:“那您师傅他能来吗?”
万建魁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他老人家喜好情景,轻易不出门。所以说,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到处走动的。”
“万师傅,您能不能帮帮我的忙,求求您师傅,让他帮帮我?您看我这里……”徐冬梅眼圈一红,眼泪掉下来了。
“你别哭了。”万建魁装出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说:“我最怕女人哭了!好了,好了,我回去在师傅面前给你求求情。”
“那实在是太谢谢了!”徐冬梅感激的擦了擦眼泪,说:“那刚才的东西怎么办?”
“没事。”万建魁说:“我回去以后,处理了它。”
说完,万建魁又瞥了我一眼,说:“妹子,这里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万师傅等一下。”徐冬梅走到床头柜旁边,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来两个红包,各塞进去一沓子钱,走了过来,递给万建魁一个:“万师傅辛苦了。”
“这……”
“万师傅您拿着吧!”徐冬梅说:“您可一定要把您师傅请来啊。”
“行!我帮妹子这个忙!”万建魁就势头把红包给接下来了。
徐冬梅又把了一个红包递给我:“也辛苦陈师傅来一趟了。”
我连连摆手:“我不要,无功不受禄,我什么也没干,收这个不合适。”
“您就拿着吧。”徐冬梅执意要让,我也执意不要,万建魁却一把接着,说:“他脸皮薄,我先替他收了,回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