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抬头看见,起身笑道,“回来了。”
齐琛当即将绣布和针线放进篮子里,“以后不许晚上倒腾这些,会将眼熬坏。若是等我,就躺下,亮着灯也好。”
“一沾枕便睡了。”明玉倒是轻松,“如今不用晨起问安,可以睡的晚些。”
齐琛还得沐浴再睡,又怕她等,也有些话问她,“孟二来了知州?”
明玉一愣,赶路过来,将那事抛在后头了,“一直忘了与三爷说,那孟二公子任职澄江府知府通判,在驿站那碰见过一回。”
齐琛微点了头,明玉见他不往下问,心头猛跳。既然知晓孟平璋出现了,那会不会也知她…夜里见过他?他再是开明,可对于妻子半夜见别的男子,恐怕也不能原谅吧。兴许…他不知?
齐琛并不问她,他相信明玉,可是更希望她能亲自开口,做到坦诚相待。他能大方承认簪子的事,那是因为他信明玉能理解。坦荡荡的将自己放在她面前的同时,也希望她能如此。
明玉到底不敢说,太过冒险的事她不想做,淡笑,“三爷去洗身吧,早些歇下。”
心头蓦地掠过失望,齐琛看着她,明玉还是不信他的。不信,是不是代表他做的仍不够?可已如此待她,倒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暗叹一气,去了澡房。
明玉心里也不舒服,早早起来伺候他穿衣洗漱,快至午时又亲手去做了饭菜送去。等他吃完,才觉好受些,几次想将事坦白,又咽下。
从衙门里出来,烈日高照,晒的人头昏。那头上的纸伞也似乎全无作用,只想快些上车回去。走了几步,便见个穿着绿衣碎花裙摆的姑娘快步过来,明玉瞧着她甚是活泼的模样,倒有些羡慕,那样的人,才真是碧玉年华。齐琛说她心智不似十六,自己又何尝不知。
见她要进去,明玉先行唤她,“季谷娘。”
季芙听见唤声,回头看去,见是个俊俏女子,想了片刻,倒想起来了,笑颜顿展,“你不就是那日跟麻四买东西的人,可买到合心意的了?”
明玉没想到她竟记得自己,笑道,“还未找到合适的。季谷娘这是给季师爷送午饭?”
季芙点点头,“我娘腿脚不大好,都是我来送的,衙门我都跑了七八年了,熟着呢…诶?你来此处作甚?”
一旁的衙役说道,“季妹妹,这是新任知州大人的夫人,休得无礼。”
季芙笑道,“原来是知州夫人,怪不得眼生,穿戴也是跟我们这边不大相同,好看极了。”
被人当面夸赞,旁边还有男子,明玉面上微红,与直爽的人打交道,或许她确实是不适合的吧?
季芙又道,“说来我还不曾见过齐大人。”
明玉怔松,“你每日来,也没见过?”
季芙笑道,“我爹呀可凶了,不许我去那衙门内堂,每次到了门口就过来拿饭菜,然后将我轰走。”
听见轰字,便想到季师爷那像活阎王的脸,实在传神,明玉蓦地笑笑。
季芙歪了歪脑袋,“话说…齐夫人怎会认得我?”
明玉这才说道,“那日我夫君与牛车相缠,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季芙蹙眉想了许久,待想起那事,吃了一惊,“你说那人便是齐大人?”顿时笑道,“我还说没见过,原来早就见过了。”她又仔细看明玉,暗想果然是郎才女貌,都是好看的人。
明玉问道,“姑娘待会可有空,想当面道谢,去茶馆吃个茶点。”
季芙笑道,“也没帮上忙,齐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明玉见她拘谨,也没说送簪子的事,又请了一遍,季芙这才道“那我将饭送进去,再随你去吧”,那衙役听见,等她走了,摇头笑道,“真是不懂事,竟让您等她这丫头片子。”
明玉笑笑,“倒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季芙很快便出来了,跑的额上渗汗。明玉拿了帕子给她,让她引路去茶馆,也省的不合口味。
进了茶馆里,点了茶点,说了会话,明玉便说,“那日三爷告诉我,你将一根簪子弄断了,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同为姑娘家,买入手的,自然是心里喜欢的,因此去铺子里买了支,还请季谷娘收下,否则心中不安。”
那簪子早就放在马车中,明玉一早便想哪日在衙门见着她还了这人情。今日正好,便让水桃拿了过来。
季芙哪里肯要,水桃说道,“你若不要,我们小姐就不安啦。”
季芙想了想,这才收下,笑道,“都说齐大人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这一看呀,他的夫人也是个明理的,以后邓州百姓有福了。”
明玉淡笑,季芙收了东西又觉不安,想到一事,问道,“你那日找麻四是要买什么树?定是那厮又讹人了吧。他虽然做生意不老实,但是心眼是好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明玉不对麻四多做评价,到底是个陌生人,再不好,也不想费唇舌,免得多惹是非,“想让他去寻凤凰木来着。”
季芙默默记在心里。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去了。
水桃陪明玉出了茶馆,说道,“季谷娘真是个讨喜的人,眼里瞧不出奸诈,倒是个可以深交的姑娘。”
明玉也觉是这般,想到她与齐琛的事,默了默,要结交朋友尚且要交心,那更何况是夫妻间。齐琛待她这般好,又不是个蛮横人,她却瞒着这事。与其让他日后发现,还不如自己坦白了。若他不愿听自己解释,那这情意,也不过尔尔。
这么一想,心又跳的快了,如最后赌注,轻易下不得。
回到宅子,吃过午饭歇下,睡得沉沉,隐约感觉旁边有人坐下,不由一惊,醒了过来。声音沉稳熟悉,“吓着你了?”
面上有掌抚来,明玉轻松一气,看着旁人,“三爷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齐琛侧身躺下,连衣裳也未脱,闭上眼眸也不甚疲倦,“袁大人明日离任,下午衙门清扫,提早回来了。”
明玉坐起身给他揉手,“三爷辛苦了。”咬了咬唇才低声,“妾身有话想跟您说。”
齐琛眉眼微动,明玉已说道,“那日在驿站和孟二公子见过…后来夜里,又见了一回。”
心中大石忽然沉落,齐琛睁眼看她,握了她的手,“嗯。”
明玉见他没怒意,瞬时明白他的心意,忽觉眸中湿润,“那晚清雪过来捉我,我不愿去,她便说让吴逢进来毁我名誉,无法,只好去了。与孟二说了些话,但并没逾越之举。期间清雪一直在旁,并非独处…”
腔调种满是压抑,几乎颤声,齐琛听的不忍,起身握她双肩,探头封了她的唇,探舌入深处,摄取腔内热意。
明玉身子微颤,泪便滚落在两人面颊上。坦诚相待的感觉,不能更好,为何没早点察觉。
掌已探在身上,轻揉浅压,情意瞬间被挑起,不费什么气力,便觉欲望膨胀。待那硬物进入体内,更觉两人身心融合,不分彼此,再无缝隙。
第四十五章 故人相见
七月一过,八月初至,在皇城早该入秋转凉的时节,在这邓州却显得更热。七月流火,酷热已要开始消散,却更是炎热。兴许到了月末才能见一分秋色。
宅子里并没有储冰,明玉也不挂念,就是看着齐琛常是烈日下奔走,不舍得罢了。这日拧干脸帕递给他,瞧了好几眼。齐琛见她面色怪异,问道,“怎么?”
明玉伸手摸摸他面颊,“瘦了,还黑了许多。”
齐琛微挑了眉,“被嫌弃了。”
明玉笑笑,“妾身哪里敢,不过呀,如此更显得英气,只是不能再瘦下去了。明日你不是休沐么?去老大夫那瞧瞧,开些调补身子的药,可不能忙于公务累垮了身。”
齐琛点点头,“听你的。”
晨,久违的睡了个大觉,一觉醒来身旁仍有人,不似之前空落,便更不愿早起了。温存了好一会,才起身。
正用着早食,下人便来报外头有个姓季的姑娘求见。明玉想了片刻,想着该不会是季芙吧。让人请她到大堂,便漱口过去了。
到了那,果然是季芙,只是脸上和身上都是染了泥,一见自己,便将那倚在门柱的树给她看,“这是凤凰木,找不到大株的,也不知能不能种活,姑且试试吧。”
明玉诧异,“这是你去挖的?”她忙去看她的手,掌上破了好几块地。
季芙要缩手回来,“脏。”
明玉心里说不出的触动,偏头唤阿柳打水来给她洗脸上药。阿柳刚走,管家又过来禀报,外头有人拜见。
明玉问道,“是何人?”
管家答道,“是位姓孟的年轻公子。”
明玉心头一跳,脑门上的穴道也急跳不停,拉了季芙要入里,对管家说道,“你去禀报三爷,我和季谷娘进房里。”
季芙可不想脏了这地,终于是将手挣脱了,“我还是快些回家吧,不然泥干了连衣裳都洗不干净,要挨骂的。”
明玉想着也是,总不能留她这未出阁的姑娘在这里沐浴净身,便没多留,临走时又让管家将井里冰镇过的西瓜给她。
下人进去报了齐琛听,齐琛吃饭本就不快,一听孟平璋来了,对他那日强逼明玉甚恼,不由吃的更慢,一口粥分嚼了十几下才咽入腹中,让他好好在外头晒晒。
等在门口的孟平璋倚在马车下,被这烈日照的头昏脑涨,偏等了许久里头还没人出来,不由自嘲,“我是不是该庆幸三少夫人没放狗出来咬我?”
坐在马车夹板上的清雪几乎笑倒在一旁握着缰绳的吴逢身上,“孟少您这是自找的,做了那样混账的事,还想人家好茶好脸么?”
孟平璋叹气,“清雪,我已后悔十几日,别再撒盐了。”
清雪笑笑,拿了扇子给吴逢扇风,“身边有冰块,真是好事。”
知她打趣自己,吴逢抿了抿唇,也没反驳。
孟平璋带着半颗谢罪的心,死活不愿回马车里,身体又并不结实,都快被热气蒸的晕过去,只听大门吱呀一声,抬头看去,终于是开了。站直了身想以绝佳姿态相迎,谁想里头却走出个泥人,泥人怀里还抱着个西瓜。
季芙瞧见他,只觉这人孱弱得很,面色青白不说,还瘦,个子又高,像拔高的竹竿立在马车前。想到方才齐府管家的通报,又想着明玉听后惊变的面色,顿想这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孟平璋从那阴影处走了出来,笑道,“姑娘,这西瓜可否卖我?”
他自认为孟平璋的这副皮囊长的还行,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是个玉树临风的人,虽然瘦了些,却是清瘦,还算得上是好相貌。谁想话落,便见她眼里添了嫌恶和警惕,“不卖你。”
半句婉转也没就得了回绝,孟平璋被晒的脾气都暴躁了许多,顿时扬起嘴角,“泥姑娘,走好不送。”
“…”季芙瞪了他一眼,果然是烂人,道貌岸然!
见她俏脸气歪,抱着西瓜气冲冲走了,孟平璋这才痛快起来。清雪摇头道,“我就说孟少心智未开,总爱调戏黄花闺女。”
孟平璋不予理睬,自得其乐。
等齐府终于来人相迎,他又已被晒的没脾气了,进了里头,也不追责,横竖就料到他们会整治自己,他也认了。可齐琛竟连个借口也不找,请他坐下,就坐在主位上喝茶。
看的血冲头上,差点没摔了杯子,“无我,无你。你倒是心安理得。”
这屋里虽然有下人,但他忍了暴躁说了知情人才懂的话,下人并听不懂。齐琛看他一眼,屏退下人,冷冷道,“我早已说过,你我并不相欠,欠的人,唯有真正的孟二。”
孟平璋没力气跟他吵,手肘顶在桌上,扶额道,“你、你先让他们给我熬个解暑的。”
这弱得让人发指的身体简直是不想多待片刻,孟平璋暗叹一气,等任完通判一职,回京后吏部问及意愿,他当真能顺利去边城?
用过汤水,总算是好多了。孟平璋这才说道,“齐少夫人不在府上?”他蓦地笑了笑,“哟,趁着自家夫人外出,让个俏姑娘过来抱西瓜,你的日子倒是潇洒。”
齐琛当即沉了脸,“你若再纠缠明玉,日后便再无往来,齐孟两家势不两立。”
孟平璋一顿,十分惊异,“难道她告诉了你那晚…”
他知道明玉胆子大,可不曾料到她竟会将这种事告诉齐琛。事后越想越觉自己鲁莽了,严令让吴逢清雪保密,就是怕真害了她名声。没想到她竟与他不避讳到这种程度,“你不疑她?”
齐琛淡淡看他一眼,“我信她。”
孟平璋苦笑,“竟对个女人如此信任,匪夷所思。”
齐琛不予反驳,像孟平璋这种从出生便只有别人顺从他的,又怎会真将真心交付别人。在他眼里,女人又算得什么,更谈不上什么信任。只是在自己未遇见明玉时,也是如此呀。他倒是希望孟平璋快些成家,免得再去祸害别家姑娘。
孟平璋叹道,“上回我已决定安心做我这孟二公子,再不会纠缠。这次来,不过是例行公事,查访各州督察罢了,会停留五六日。”末了笑笑,“你如今已正式上任,可千万别让我捉到什么把柄。”
齐琛扫了他一眼,“不送。”
“…”
孟平璋气急败坏出来,暑气未消,步子还不稳当,颠着步子上了车,气炸,“赶快离开这混账地方。”
吴逢和清雪相觑一眼,这孟少,终于是被收拾服帖了。
齐琛回到房里,见明玉又在绣花,最是见不得她绣花,这东西少做些是怡情打发时日,可做多了,就是伤眼的事。过去便拿了针,拧眉,“总是做这些做什么?家里倒不缺这女工钱。”
“针不长眼,别伤了手。”明玉将它拿回,在布上起了两针,才放回篮里,“这些都是跟嬷嬷学的,还没动手认真绣。”
齐琛看她,“学这些做什么?母亲又不考你。”
明玉笑笑,“做几件放着,等日后孩子出世便能用了。”
齐琛顿时没了气,“买就是了,虽说婴孩长的快,但我的月俸也不是买不起这些。”
姚嬷嬷笑道,“少爷这可就不懂了,这可与贫贱富贵无关,只是为人母亲的心意。”
齐琛只好说道,“那日后少倒腾。”
明玉点点头,“孟二公子走了?”
“嗯,说是新官上任来瞧瞧各州衙门内务,约摸待五六日。”
“五六日…”明玉已将孟平璋当做瘟神,实在恨不得他立刻离开这地。
齐琛见她面露忧色,执手道,“莫忧,有我。”那明眸看来,看见安心神色,才拉了她起身,“去外头看看景致。”
明玉随他出去,又道,“那季芙季谷娘方才送了凤凰木来,那是人家姑娘亲手挖的,妾身想着该还什么礼。”
齐琛说道,“她因我断了根簪子,你还了她又去了一回茶楼,她如今又送来凤凰木,你再送她什么…倒是要从年头送到年尾了。”
明玉想了想,笑笑,“确实是。”
齐琛思量片刻,“那季谷娘倒是个性情中人,下回见了,可与她结交试试,在邓州三年,到底还是要有你自己的圈子好,才不至太无趣。”
他不愿明玉每日都在等他放衙、送他应卯中过这三年,那样未免太过虚度。自己并非古代男子,要妻子围着自己转。他将她当做今生与共的人,那便不能如此自私。虽然他也喜欢大男子主义被她放至最大的感觉,可到底…不好。
结交…自小就尝遍冷暖的明玉暗想,能结交的人,当真会有么?
第四十六章 欢喜冤家
这日明玉起来,齐琛应卯去了,闲坐家中,去瞧移种后院的凤凰木,见生的还好,没有颓萎的模样,许是养好了。想了片刻,起身道,“午时送饭去衙门给三爷。”
水桃问道,“不是好几日都没送了么,今日小姐又起了兴致?”
明玉默然,齐琛不是想她跟季芙结交么,那便听他的。她总不能跑到季芙家里去寻她,去衙门正好,若碰上了,便能好好的说一番话了。可想到要与仍算是陌生的人好好交谈,心里顿感不舒服。
这日子她过的甚是安心惬意,夫君待自己好,地位日子也荣华,下人也没糟心的,更何况还没姨娘入府,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齐琛要让她广交朋友。难道…他不怕自己的心跑了?
略有不乐,还是去了厨房倒腾菜肴。
怕错过季芙的时辰,还未到午时,便去了那。在街口等至午时,才往衙门正门去。
来过几回,已没初时拘谨。让水桃在外头看着,自己随衙役进了内堂。
本来这月便可以搬到内衙,只是齐琛怕衙门白日吵闹,扰了明玉清静,又觉到底外务与家宅还是分开得好,反正宅子离这不过是两三条巷子的距离,便没有意思要搬过来。
齐琛一会过来,明玉正从食盒里拿饭菜,水桃便来报看见季姑娘了。明玉说道,“你伺候三爷用饭。”又对齐琛说道,“妾身先行出去,与季姑娘说会知心话。”
齐琛这才知晓她为何突然过来,甚是欣慰她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点头道,“去吧。”
明玉到了外头,季芙已等在那,碎花衣裙简单朴实,却极衬她的身形,回头看来,已是展了笑颜,微微显露酒窝,“齐夫人。”
明玉笑道,“唤我明玉便好。”
季芙笑笑,“若是让我爹知道,非得抽我掌心不可。不过确实有些生分,不如我唤你姐姐吧。”见她点头,末了一会才恍然,“还没问你生辰呢,指不定比我小。”
明玉不由笑笑,看着很是聪明的姑娘,也竟是个迷糊的,“无妨,我乐得做这个姐姐。”
季芙点点头,也不太过客套。
“一直想去四处走走,可不知何处好风光,正巧你在这,那可得空带姐姐去赏赏景致?”
寒门姑娘不比大户人家的闺女足不出户,家里的活计可都是要做的,要是不出门,闲养着姑娘绝不可能。真正被束缚家门的,不过都是些大户千金,平常百姓的姑娘可没办法富养。每到春耕还得卷起裤管去田里,那是被人瞧见要嫁不出去了?自然不是。
季芙出身寒门,受的约束甚少,明玉说去走走,又想着家里暂且没忙活的,一口答应下来。明玉便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一同游玩去了。
齐琛今日难得早放衙,说早,也只是比平日早了些,天色已快黑了。问了明玉可回来了,管家答申时便已回来。
不早不晚,玩的应当还好。齐琛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操劳起妻子的友人问题,倒对自己有些意外,往日的他,哪里会去管这些,连堂妹表妹的事他都不曾问过。无怪乎别人都道他冷漠,许是这般。
明玉这回没再做针线活,倚在窗台往外看月亮,还有几日便是中秋了,悬挂的月已十分明亮,只是缺了一小边。听见声响,偏头看去,齐琛走到跟前,便拉了他的手道,“三爷瞧,那明月像不像被人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