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她的话语多恶毒啊,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感觉他程亚通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可依旧说,“不要真的分手好不好?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考虑一下,不要一下子就说分手,毕竟认识这么久了,感情还是有的,对不对?”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做事情都这么决绝的吗?”程亚通转身掰开环在腰间的手,红了眼,“其实你是没有多喜欢我吧,才会这么决绝!”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管这个人多久没有和你联系,他和你说过什么难听的话,怎么伤害你,如何不理解你,你都想要和他在一起,而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霖进卧室拿出他送给她的prada包包,她一次也没背过,她问他,“这个包包不是A货吧?太贵了,我一次也没有背过。”泪中带笑。

“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程亚通有些恼怒,虽然这个包的确是正品,他甚至笑说,“你是不是让我拿回去送给下任?”

“我,我没那个意思。”沈霖只是觉得礼物太贵了,她受不起,“你下次别找像我这样的女人,受过伤,太敏感了,不够糊涂,人还是糊涂一点好。”

“好。”他回答。

程亚通看着手里的紫色包包,感觉沈霖是在开玩笑。又对她讨好地笑着,“沈霖,我晚上请你去吃饭,不带杨杨,就我们两个。”

沈霖正色道,“别开玩笑了。”

程亚通看她一本正经却更觉得这不过是恋人间的打闹,而他想结束这场打闹。他努力地让自己回到以前的嬉皮笑脸,“我没开玩笑。王意说他哥们在集美开了家野味馆,很正宗,晚上带你去尝尝。吃完饭,我带你去兜兜风,今晚住我那里,怎么样?”

沈霖放下脸喝道,“程亚通,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程亚通低头沉默着。突然间,他把昂贵的包包奋力地摔在地上,横不得踩上几脚泄愤,仿佛那包包是他们分手的罪魁祸首。

沈霖着实愣了一下,只听他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这是犯贱,分手就分手!”然后甩门而去。

第十九章(1)

不再联系,终究是分手了。

因为有过去半个月做铺垫,沈霖适应得比较快,虽然偶尔会在半夜惊醒,清晰地感觉到心痛。

他们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关联,杨杨常常给她打电话,抱怨很久没看见她了,而她偶尔也会很小声的问,“你哥哥在吗,他好不好?”得到的回答多半是,在啊,很好之类的。

有一次快要下班时,同事阮言很高调地在办公室宣布,“宝马车又出现在楼下了。”

办公室嘘声四起,“宝马男好久没出现了…”

就连沈霖也有呆了片刻,是啊,真的有一阵子没看见那个人了,而楼下那辆车必定不是程亚通的,全厦门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宝马。即使是这样,沈霖在下班时也不免会四处张望,这就是女人,无情又虚伪的女人。结果当然是失望,楼下的停车坪只有一辆黑色的宝马,730,比530高出一个档次。

开春的厦门已经显现出南方城市特有的温暖气息,杨柳轻摆,风和日丽,就连行人的脚步也变得轻松了。厦门人都知道这样的二八天维持不了多久,不消一个月初夏便来临。

就在这样风和日丽的上午,极少在上班时间外出的沈霖却外出了,去集美的工厂核实一份材料。这份差事本不需要由她亲自出马,但是收下出差的出差,请假的请假,一时之间抽不出人手,就由她这个相对清闲的主管去跑一趟。

上午时间,公交车上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沈霖择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好欣赏路边花圃的绿意。

车子经过湖里大道,一座简洁的而颇具几分气势的灰色楼宇不禁让人多看两眼。

湖里民政局。

沈霖的目光为之一转停在了一熙熙攘攘的民政局门口,今天是个好日子,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脸上都挂着如这三月春风一般的笑。这是个上午,如果换成下午那些人脸上也许只有哀愁。这里上午办结婚,下午办离婚。可是就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个是个上午,阳光明媚的上午。

车子开得很快,她只是看见了他,还有他身旁的她。

这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二十天,他们没有联系过,她第一次见到他,离得那么远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手里大概拿着一本暗红色的本本,脸上应该是堆满了他一贯的有些痞痞的笑,和身边的她调侃着。

沈霖不知道为什么掉了眼泪,明知道他们不是真的,他们那样做只是权宜之计,可是她也知道假的也可能变成真的,而这一切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事到如今和她又有什么相干的。

说到底她是动了心的,所以会痛,不管那些事是真是假。

他答应过她不会和钟小雯领结婚证的,他也说过“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去先去领结婚证”这样的话…不是很久远的记忆,却就在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沈霖内心有一点点的悲伤,然后慢慢扩散到五脏六腑,她只得抓住自己的胸口,靠着窗默默流泪,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她也不想止住了,流到干为止。

那晚他来找她时她正在熨衣服,两个人站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程亚通硬生生地把她推进客厅。

他面无表情地问,“还好吗?”

沈霖没回答,继续熨衣服。

程亚通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她憔悴不堪,的动作不如以前熟练,神情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只是空气中的静默让时光一下子回到了最初。她是那个催促的沈霖,他是那个不走的程亚通。

多么美好的最初!

这样的平静却让沈霖烦躁不安,她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结婚了。”他答。

我结婚了,多残忍的话,沈霖心中的怒火呲的一下引爆了,放下熨斗,挽起袖子劈头就骂,“你结婚关我屁事,还要请我去喝喜酒吗?你是为了和钟晓雯结婚才故意失踪半个月的,对不对?你真要分手我会不肯吗?真有城府,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经历过的事,故弄玄虚,什么都不解释,笃定我会提出分手是不是,然后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然后做了,还来我这炫耀?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你。”

程亚通“蹭”地站起来,对她吼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不然你要我怎么看你?”

“那好,就当我们从不认识。”

程亚通的口气里充满了决裂的意味,大步走向门口,当手触到门把时又犹豫了,折回来,努力地平息着胸口的怒气,“沈霖,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沈霖失笑,“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自己?都成别人的老公了,还有资格来问这种问题。”

“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的。”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就真的有可能了吗?程亚通不知道。

“假的也能成真的。”

真亦假时假亦真,沈霖如此想着。

“说到底是你对我不够信任。”

程亚通不再留恋,防盗门的声音把沈霖震了一下。

说分手的人是她,所以这一切都应该承受。

所幸的是她最近总是很忙碌,即使不忙碌她也可以假装忙碌。月底她把所有力所能及的事都揽过来,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加班,不看时间,直到觉得累了才会想起应该回家洗个澡睡觉。

家里也因为少了一个人光顾而变得格外冷清,冰箱空了没人提醒她应该买些东西回来充塞,免得半夜饥肠辘辘时找不到吃的;墙角的牛奶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再也没有人偷偷替她换掉;她以后不用再催促某个人回家,也没有人同她说,“我饿了,给我下碗面…”

他的车偶尔也会出现在小区门口,可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沈霖除了怔忪之余唯有一笑置之。

这些都是分手的后遗症,但会好起来的。

一日她正打算睡觉,门铃声响起,能找到她这里的没几个人,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程亚通。然而结果却令她出乎意料,来客居然是魏征。

第十九章(2)

“很意外?”魏征问。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魏征耸耸肩,“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魏征越过她走进房内,在沙发上坐下来,房子布置得很温馨惬意,想让人停留。

嗯,也对。沈霖心里想着,叔嫂二人也算是有默契了,她直接问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嗯,不打算给我倒一杯茶么?”

“我家没茶。”

沈霖嘴上没好气,但还是转身给他泡了杯菊花茶。

淡淡的菊花香四溢,魏征此刻却无心饮茶,但也久久没有开口。

坐在小櫈上的沈霖不耐烦地催促,“有话快说啊,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听说,听说…”魏征扯了扯嗓子,眉头紧蹙,艰难地问:“听说,你和那个人分手了?”

沈霖倒是笑了,“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魏征面色变得阴沉,两人有了进门后的第一次对视,□裸的眼神仿佛要一眼把她洞穿。他突然重重的一圈砸向沙发扶手,随之而来的是他发怒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沈霖非常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仿佛他的身上有个她解不开的谜团,和程亚通?对的,必定是和程亚通。她不愠不火地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她淡淡的态度似乎激怒了魏征,他“嚯”地站起来俯视着她,“是,和我没关系,你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但是你以前是我大嫂,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以为你还年轻才十八岁,你还可以挑三拣四?我一直以为你和你公司沈什么的在谈恋爱,搞了半天不是,现在遇到这个人也不错,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沈霖的火“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站起来与他直视,“那是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和谁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语气咄咄逼人。

魏征抹了一把脸,把目光调转到别处,沉默了一会儿后,哀伤地道,“是,我没有资格管你。”

他挫败地坐在了沙发上,扭头看落地窗外充满绿意的盆栽,然后缓缓开口,“那个人对你不好吗,还是因为他消失了半个月?”

这样的问话不得不让沈霖产生出一系列的联想,她果断地问,“你和程亚通是什么关系?”

“我们魏家是他的仇人。”魏征的眉头拧成了一条直线,一个字一个字地表达得清清楚楚:我们魏家是他的仇人。

“起初我并不赞同你和他在一起,我怕他动机不纯,所以就去找你想让你和他分开,后来我觉得那样太残忍了,我觉得该找的人是他。后来送你回家恰巧在门口遇到他,我就约了他见面,没想到他真的赴约了…”

“等等,”一头雾水的沈霖打断魏征的话,“你在说什么?表达清楚一些,他和你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这些深仇大恨和我有关系吗?”

魏征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捏着眉心思量着,半响才说,“你还记得那场连环车祸吗?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哥哥,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

沈霖顿时面色如土,结巴地问,“那个,那个老妇人是程亚通的母亲?”她蹲在地上自言自语起来,“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

“可这就是事实啊!”

“所以他就去了北京,一去半个月杳无音讯,让我以为他和魏嘉文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沈霖突然哭起来,“所以他回来宁愿撒谎也不肯告诉我实话,想要哄着我,而我却一直怪他,觉得他不信任我…你们都好过分啊,把我当傻子一样瞒着!”

“我们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告诉你,和你并没有关系。”

沈霖悲愤交加:“这是你们一致做出的决定吗?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他回来那天晚上?一定是吧,我记得你们还打了个招呼。你们又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人生?还有你的哥哥魏嘉文简直是个混蛋,他凭什么一死了之,让我来承受这些事?”

“他已经死了,所以也请你宽容一些吧!”魏征闭着眼说,那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

沈霖抬眼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哥哥有个情人吧,就是那天我们在墓地看到的那个女人,你一定是知道的吧,你那天叫我‘大嫂’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魏征我谢谢你给了我尊严,在她面前叫我大嫂。可是这种背叛的滋味你尝过吗?就因为他死了,所以我要宽容,我要原谅一切,有谁知道我的心有多凉啊?”

“你其实也并不爱我哥哥吧,所以就连他的死也不足以让你原谅他的背叛。”

“这是两码事。”

魏征倏地睁开眼,斩钉截铁地道,“这是一码事。如果你足够爱一个人,你宁愿他背叛、他伤害也不要他死去,更何况是他死后的宽容,你爱一个人就会试着去体谅和包容他的一切。”

沈霖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那些随着时间慢慢平复的恨在这一刻又死灰复燃,她笑着说,“对,我的确不够体谅和包容,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够从墓地里爬出来,那样我会狠狠地揍他一顿,再义正言辞地和他说:离婚!”

这是一次历史性的剖白,魏征知道她一向是外强中干,却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如此脆弱。鬼使神差一般的,他竟从后面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她,他觉得她需要一个怀抱,而此刻他宁愿自己不是魏嘉文的弟弟,不姓魏。他紧紧地把她拥在怀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是贪婪的,贪婪地想要一个这样的拥抱,如果这也算是个拥抱的话。

沈霖此刻的头脑是混乱的,程亚通和魏嘉文交替出现在他的脑中,还有那些或甜蜜或忧伤的记忆,就连被人这样抱着她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温热,真的很冷。而他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太陌生了。她看到了自己放在茶几上的诺基亚手机,红白相间分外惹眼,她奋力挣脱了那个怀,抄起手机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魏征并没有去拦她,他也需要清理自己,需要竭力去忘记一些事。

那场连环车祸的起因是魏嘉文闯了红灯撞上了从侧面拐弯过来的大卡车,连带着把与大卡车同一个方向过来的摩托车撞飞了出去,驾驶座上的魏嘉文以及摩托车后座上的人当场死亡。副驾驶座上的女人重伤,一度昏迷不醒,摩托车驾驶员也差点残废,而事故鉴定责任人是酒后驾车的魏嘉文。后事是魏征全权处理的,而来与他碰头的恰恰是程亚通。

面对失去的至亲,两个男人也争锋相对过,差点闹上法庭,最后经过多方协商才各自退让,私下里解决了。

时至今日那些事已经淡去,而魏征最初看到程亚通时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许曼妮的离开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而程亚通的出现却让他无比担忧,为此整夜整夜睡不着。有时事情他也看在眼里,而这个时候人往往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他不敢肯定程亚通不是来寻仇的,如果不是,那么这个世界也未免太小了…

所以他约了沈霖,想要告诉她真相,让她远离那个男人。

那顿饭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难以下咽的饭,如同嚼蜡。而饭后沈霖谈到那个男人时,嘴角勾起的暖暖的笑意却让他在瞬间改变了主意,也许一切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他送她回家,恰巧程亚通恰巧在门口等她,彷徨而焦急,于是他约了他。

那天魏征等到很晚,没想到他却赴约了。

程亚通点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他看上去很疲惫。

男人之间的谈话从来不需要拐弯抹角,程亚通开门见山,“说吧,找我什么事?”

魏征不觉地笑了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对沈霖是什么动机?”

程亚通本能地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她和那件事没有关系,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好了。”

如果他们都喝了酒,如果这不是在午夜时分,如果这不是在幽静的咖啡厅,他们说不定会大打出手。

程亚通只是淡淡地道,“我和她是偶然之间认识的,我和你在同一时间知道真相。”

魏征无话,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程亚通,自己也点上。

烟雾缭绕中,魏征问他,“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我还会坐在这和你喝咖啡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了半个月北京,这半个月我都没有和她联系,今天才回来,她正在跟我闹呢,我还没想好借口搪塞。不过沈霖太敏感了,不容易应付,还得想想办法。”程亚通笑得有些腼腆。

“失策!怎么能半个月不联系呢?以她的个性不和你闹才怪。”

“是考虑不周,再想办法吧!”程亚通弹了弹烟灰,“这件事情就限于你我之间吧,怎么样?”

魏征心里一震,他沉默着开始重新审视起了对面这个男人,能说出这些话的男人必定是很喜欢沈霖,并且会对她好的人,就比如刚刚说到她,他的眼睛里放着光,写着爱。

那些事情这个男人都可以不介意,而他又怎么好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可面对的对象是他的嫂嫂啊,他又怎么能以正常的思维来审视这件事呢?

幸好所有的揣测和担心都是多余的,而他宁愿做小人也不愿意由沈霖去承担这个风险。

魏征应道,“好。如果你们在一起,我会想办法让我们家和她断绝关系的。”

程亚通没发话,他也认为这样最好,虽然自私。他可以接受沈霖,可没办法接受她的婆家,这是底线。他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你必须好好对她。”魏征几乎是命令。

聪明的程亚通仿佛从这句话里觉察到了似有似无的微妙情感,他不甘示弱,“这点不需要你提醒。”

“这样最好。”

他们是仇人,即使现在因为一个人有了瓜葛,也不可能有过多的交流。

谈话只有一根烟的时间,两人散去。

他们都疲惫不堪,而魏征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第十九章(3)

对于程亚通来说这简直是个噩梦。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再和这家人扯上什么关系,他也不知道肇事者有个遗孀,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女人。这是巧合还是命运?

命运?这未免太残忍了。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轮回,那么他和沈霖上辈子必定是欠了魏嘉文的,所以这辈子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程亚通常常想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个梦多好,又或者干脆自私一些,睡下去后可以长眠不醒。

如果不是那场台风,一起是不是都可以不用发生?可他们会不会又在另一阵秋风里相遇,然后吵架,相爱…

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只得躲得远远的,逃避这一切。他仿佛走进了死胡同里,他甚至很久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再次见到魏征以后,他才明白那些都是血淋淋的现实,容不得他否认。

他的心仿佛被人生生的挖了个洞,空空的,不晓得该用什么来填满。而在人前却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失恋了也整天和一帮朋友嬉皮笑脸,这样似乎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从来不认识沈霖,也没有爱过。

他也委屈的,就在沈霖说分手以后,甚至是负气的,负气地和钟晓雯领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