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回复呢,就听到他自问自答,开口道———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醒哥:晚安什么,我只想彻夜不眠。:)
第46章 每一分甜
边梨想要躲开他的桎梏,然而贺云醒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私下却是挣足了劲儿,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心不放。
平日里那分明是一双看起来骨骼清瘦的手,未免也太具有欺骗性。
“喂……你松开我啊……”边梨小声呐呐,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始作俑者置若罔闻,顺带惩罚了一下边梨刚刚用指尖挠他的恶作剧,加倍奉还,依样画葫芦地挠了回去。
边梨忍住笑,眼角都憋得泛起了粉。
贺云醒锲而不舍,“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边梨一颗心都吊在了贺云醒挠她掌心那块儿,怎么躲都躲避不过,又好气又好笑。
“想我了吗?”
边梨闻言一滞,愣了愣,转过头去,撇头看向他,声音藏着羞,“怎么还问啊……你刚刚不都说了你也是吗?”
她以为,刚刚那一段已经被掀了过去。
贺云醒话里的意思,她也是默认了的。
谁能想到,他还在这儿等着她呢。
贺云醒看边梨呆愣愣的模样,起了坏心,挠她手心挠得更加来劲了。
“你打住啊。”因为在车上,她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有所大动作。
两人确认关系的当晚,匆匆一面,便又是匆匆一别。一直都是在手机上云联系,算下来,两人分别了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
要真论起来,她的思念也犹如狂草般,一发而不可收,估计一点儿也不必他的少。
到底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边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眼神便在四周打转儿。
工作人员坐在前面,其他偶像艺人都隔在前座,右手边的座位上,有人已经昏睡了过去,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更不会突然往两人这个方向瞧。
边梨不免大胆了些,伸出手,将贺云醒的脖颈儿往下掰了掰,而后凑在他的耳畔,轻且快速地说,“想。”
她说完以后,趁着贺云醒不注意,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那块儿抽了出来,连忙看向窗外,假装无事发生。
旁边那人沉寂一瞬,而后整个人都往她这边挤了过来,紧跟着,是他略带温热的大腿,
使劲儿地往她这儿凑,见缝插针,跟个赖皮狗似的。
边梨屏息之间,听到他低低的叹息,而后是清浅的笑声,带着百般无奈,却又纵容极了。
或许是窗外飘进的风吹乱了她的发,迷乱了她的心神,边梨竟恍惚几秒。
而后,她又听见贺云醒略带遗憾的嗓音响起——
“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她带着好奇转头,发梢末尾有几缕头发甩在了他的手臂上,痒丝丝的。
贺云醒笑得温良极了,看起来竟像是风光霁月的翩翩少年,语气也十分正经,“可惜不能在这儿好好亲你。”
边梨指尖儿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腕处掐了掐,复又捏了捏。
虽然很想要他闭嘴,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可以这么顺耳呢。
贺云醒接下来又逗弄了她一会儿,边梨刚开始还能应付自如,后来就抵不住那滔天的困意,径自昏睡过去。
夏天闷热,即使山间清凉,但是他们乘坐的中巴车却是一路颠簸,开着的窗灌进来的热风能把人熏成慵懒的猫咪,打着盹儿就不想再起来了。
边梨头磕在车窗旁,神奇地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平衡感,也没有像小鸡啄米般那样点头,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看起来自得不已。
小姑娘睫毛半卷,向上翘起,唇角抿着的弧度和眼睫有心灵感应似的,微微上挑。车子移动间,树影斑驳,映成光圈泄在莹润的肌肤上,衬得整张小脸蛋儿浸了水一般的白嫩。
边梨穿了泡泡裙,公主款,无袖衬有小蕾丝边儿。领口有个别致的蝴蝶结,看起来淑女贵气又俏皮。此时此刻因为睡姿的原因,微微起了褶皱。
贺云醒毫无睡意,半撑起脸,懒洋洋的欣赏。见她睡的时候小巧的鼻尖儿一皱,而后紧跟着秀眉轻蹙,大概是被晒得有些许的不舒服。
他小心地托起她靠窗的半边脸蛋儿,伸手将车窗帘拉上,而后将她的下巴放了回去。
末了手还没舍得走,拧了拧她脸颊上漾出来的肉儿,将她泛起褶皱的袖边整了整好。
等到一番动作下来,贺云醒正过身来,感受到了一道打量的视线,正向他直直地射过来。
贺云醒抬眼,一眼便望到了频频往这边看的人,坐在他们右斜前方的位置。
男生没想到自己的视线能够这么精准地被捕捉到,两人的目光隔空交汇了一会儿,还是男生先没扛住,最后照着边梨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率先转过脸去。
刚刚那一眼,男生只能觑见边梨的一个发顶儿,看不见人影,自然便想象不出来方才贺云醒倾身朝里去的画面。
人已经没再往这边看了。
然而贺云醒却是将对方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
这人他倒是罕见地认识,是一个男团的忙内,名叫游书。
也是许久之前,将边梨堵在后台,塞给她一瓶汽水的,那个男生。
——
边梨堪堪转醒的时候,是被周遭的嚷嚷声吵醒的。车子已经缓缓驶入节目组驻扎住宅的山坡处,山路只要再拐一个弯,便是众人今日所达的目的地。
不得不说,节目组很贴心。山坡的路口有摄影机在等着两人,快到的时候,节目组就提醒大家多注意注意形象。
边梨醒的时候,脸上还挂有枕出来的浅浅的红印儿,眼看大家都收拾妥当,精神抖擞,只有她一人刚从睡梦中脱身,一副晕晕沉沉的模样,她心有点塞。
“你怎么不喊我?”她揉了揉眼睛,而后使劲儿地拍了拍,强迫自己早点进入状态。
有跟组的化妆师在给其他艺人补妆,车厢一阵乱,贺云醒顺着这份混乱,抬手帮她捋了捋头发,“没舍得叫醒你。”
“嗯?”边梨拍脸的动作停下,杏眸带着睡眼惺忪,雾蒙蒙的,因着刚打了哈欠的缘故,涔出了一层轻薄的水意。
贺云醒望着她半张的樱唇,别过脸去,掩住眼底酝酿的风暴,遮掩性地压低声音,不让她听清楚自己嗓音中的晦涩,“你睡得太甜了。”
——
车子缓缓地停下的时候,在这里为期两天一夜的录制也就正式开始了。
他们的大行李箱不太好拿,节目组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提供送行李服务,因此他们一行六个人只要拿自己的小件物品和行李就行。
男生随手拎的行李不多,除了个别两个背双肩包的,其他都是两手空空如也。
边梨斜挎了一个包,里面塞了个风油精,一面镜子和润唇膏,再有一个手机,也就再没有其他的物件。
男女生朝着住宅走的时候,泾渭分明,隔得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节目组的镜头一再逼近,每两人身旁都跟了个摄影师。
节目组的住宅屋坐落在梯田旁,路都是硕大坚硬的鹅卵石子铺的,即使是慢慢地爬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边梨是一直在追着节目的,知道路该怎么走,也会辨别哪个是前门,哪个是后门。
一行人有快有慢,大家互相配合着速度,而后一齐敲了门。
来开门的是业内有名的戏剧泰斗,开绍老师。近年来他的身影一直活跃于各大综艺,加上他性格开明,温文尔雅,心态又好,几乎成了开心果的代言词。
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
开绍出身于演艺世家,家里有连锁的戏剧创作公司,因此他的圈子十分广泛,圈内的人也都爱和他打交道。
人家所拥有的人脉和地位,是他们这些小辈所不能及的。
当然,圈子再广泛,也会有一定的限制性。就比如现在,他们一行人,只有贺云醒被开老师亲昵地拍了拍肩。
这么些人中,他只认识贺云醒……
还有边梨。
一行来的其他几个偶像均是惊讶不已,掺杂的还有些羡慕。
毕竟看这熟稔程度,并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开老师摸了摸边梨的头,“又长高了,也漂亮了!成大姑娘了啊肥肥。”
边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好久不见开老师。”
要说还是开绍的这一席话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猜测。
贺云醒毕竟顶级流量的身份摆在那儿,高奢代言都不知道接了多少了,和开绍老师相熟,也还说得过去,轮到边梨却是让人匪夷所思。
其中的弯弯绕绕,别人参不透,边梨也不打算说。
其实很简单,边梨的爸爸和开绍老师是好朋友,当年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上下铺的兄弟关系,能有多铁就有多铁。
只不过开绍老师到现在还未有一子半女,从小时候就把边梨当成自己的干女儿了。
然而边梨不想给开绍老师带来麻烦,开老师自己对着镜头笑了起来,露了底,“说来真巧,我和肥肥爸爸是老同学了,平常有事没事也会聚在一起喝酒。”
此言一出,一旁本就竖着耳朵在听的摄影师当即给边梨和开绍老师来了个大特写。
其间还有编导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记录下这样的一幕,“镜头重点剪辑目标,标记。”
开绍老师揽过边梨的肩膀,“今天他女儿过来到我这儿,那必须是得好好使唤了。”
同行的偶像也都纷纷给开绍老师打了招呼,他倒是乐呵呵的,一一接受了,“年轻真好,一个个的小年轻。”
“你们也都不用拘谨了,活呢也别抢着干,多得是,就怕不累死你。”开绍老师笑眯眯地,大家坐下还没多久,他就发了话。
偶像们哪敢回话啊,尽到最大能力表现良好,都噙着官方的微笑,点头再点头。
开老师不乐意了,“怎么,我是洪水野兽吗?拿出你们年轻人的朝气来,想要锄草的去拿榔头,想要捉泥鳅的去换鞋,都别搁这儿杵着啊孩子们。”
一群人这才纷纷应和,转身抢活去了。
开绍老师端了杯茶,眯着眼嘬了一口,自顾自地对着主镜头讲话,“其实啊还是你们师母要吃炸泥鳅,不说是为了我,就是为了你们师母,也得去挖几斤回来。”
节目里常驻的嘉宾,就两人,那便是开绍和他的夫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眼下开师母还在房间里补午觉,还未起床。
边梨想捉泥鳅来着,想着让别人先换了鞋,自己在这儿待着,轮流来。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贺云醒也赖在她身边,没走。
开绍老师注意到了还未行动的两人,一个两个杵在那儿,跟玩游戏似的,比谁先不动。“肥肥云醒,你俩怎么回事啊,想偷懒?”
贺云醒看了不远处正在计划怎么分工的其他人,声音淡淡的,“他们先选。”
“哦。”开绍老师似懂非懂,转而问边梨,“你呢?”
边梨笑嘻嘻地,“我肯定要去捉泥鳅啊,他们现在只是在选谁去锄草,我不参与,就没我的事儿。”
开绍看了看两人,眼神意味不明,却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优雅地啜了口茶,微微颔首。
——
捉泥鳅想着好玩儿,真正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田里地里都是泥,手抓起来的也都是泥泞的土,泥鳅又滑溜溜的,聪明得不行,特别灵活,怎么也抓不住。
边梨气愤地想跺跺脚,然而腿下稍稍用力,发现压根都跺不了,怎么动弹都不行。
她这才发现,穿着胶鞋特别得不方便。陷入泥泞的土里,深度过于深就不说了,土质粘性好,想要将小腿儿拔出来还得使个大劲儿。
捉泥鳅这块儿就四个人,只有她一个女生,大家散落于各个角落,都在各自忙各自的。
福至心灵,边梨半蹲下来,往左斜侧方望过去,觑见贺云醒清冷的半边侧脸,而后她视线下移,看了看他的收获。
嗯,一条也没有。
突然,贺云醒侧眼望了过来,视线紧紧地锁住她。
边梨眉眼弯弯。
她突然就不气馁了,如同被打气筒充满了气,浑身都是劲儿和动力。
毕竟嘛,不会抓的也不止她自己这一个。
蓦地,右斜侧方传来一阵惊呼。
“抓到了!”
是游书的声音。
他俊秀的面庞糊了泥都不自知,双眼放光,开心极了的模样。
在此之后,他一举成功,一连捉了十几条,惹得其他人纷纷侧目,都跑上去看。
什么都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边梨突然觉得鞋子也好拔了,路也好走了,她急匆匆地便冲了过去。
不得不说游书也是运气好,这里有一群的泥鳅。他又掌握了捉的技巧,很快就装了半桶,一条比一条肥。
在游书再一次捞起一只的时候,边梨兴奋地在旁边观看,像海狮一样鼓了鼓掌,“好厉害啊,一条比一条大!”
游书笑起来,咧了一口的大白牙,“要我教你吗?其实挺简单的。”
边梨犹豫了一瞬,刚想开口拒绝。
也就是这么一瞬,左边倏地插进来一道声音。
“边梨。”
“啊?”边梨看向说话的人。
贺云醒身高腿长,此时此刻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宛若劲松。
在田野间还能保持这么惊为天人的赏心悦目,舍他其谁。
“我这儿有更大的。”他微微挑眉,敛眸看向不远处半蹲着的她。
“来抓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泥鳅:?(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第47章 每一分甜
边梨听了这话,噎了两噎。
周围半圈都是摄像头,摄像师和工作人员半蹲在田埂上,满满的都是人影。
边梨能够百分百确定的是,贺云醒刚刚那两句话都被收音录了下来。
杵在一旁的游书也听到了,闻言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笑着,半跪在泥里,看着边梨。
一双鹿眸,澄澈又清透,下垂眼的弧线看起来温良又无害,应该就是在等她的回答。
边梨轻轻咳了两声,语气正经无比,“游书,你们这边抓这么多,得分散点,我过去那边瞧瞧。”
游书笑笑,“你们会抓吗?”
说着,他视线大大咧咧地落在贺云醒一旁的篮子里,那儿空空如也。
他语气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贺云醒挑了挑眉,总觉得对方暗含挑衅。
不多想都不行,游书这人出现的频率未免太多次,贺云醒只稍稍连接起以往他和边梨有关的事,就觉得略微不爽,难掩心中滔天的不虞。
这样的事情多了,难免讨人嫌。没由来的这种,也算。
在节目里,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
边梨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拍了拍贺云醒的马屁,“只是没遇到泥鳅群而已,这不代表不会抓啊。”
内心里,她无条件,无理由,完全地倒戈在贺云醒的那一边,高举万千大旗。
就是这么相信他。
看着小姑娘向着他说话,又在泥里一蹦一跳地跟过来,贺云醒心里再翻滚波浪的醋意也消失殆尽了。
他动作自然无比地在边梨的头上拍了拍,对她的到来表示很满意。
因为两人之前合作过多次,在镜头前也不是第一次站在一起了,又是同一家演艺公司出来的优质偶像,导演组只觉得温馨无比,镜头怼着两人,对准以后,放大聚焦。
倒也不怕闹出绯闻,先前边梨和贺云醒两人网上热搜爆的那一次,在场的不少圈内人士,不管是艺人,导演,还是工作人员,都吃过这个瓜。
但后来壹千娱乐发了声明,粉丝吵了会儿,竟然还涌起一大批两人的情侣粉。说实在的,就热度而言,边梨和贺云醒的cp粉还真不少。
被摸了摸头,边梨下意识躲了躲,背对着镜头,几乎用的是气音,小声说道,“这样没关系吗……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的吧……”
贺云醒跟着转过身来,微微下蹲,“怕什么,摸个头而已,拍到也不会有事。”
边梨继续嘟嘟囔囔,“那也得看摸头的人是谁……摸我头的,可是你啊。”
也不知道贺云醒听没听到这句话,在她还要逼逼的时候,他直接开了口,“离这么远怎么抓?靠过来点。”
边梨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挪,朝他慢慢贴近。
而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身形一顿。
也不压着嗓子说话了,扬声说道,“你刚刚没把手套取下来……??你……戴着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但又带着点急于求证的迫切。
贺云醒懒洋洋的,“怎么了。”
他语气不咸不淡的,倒是验证了边梨心里猜测的那个事实。
贺云醒,用满是泥巴的手套,动作轻柔地拍她头了。
边梨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强劲抱怨,“你那上面满是泥,还摸我头!”
她的头!估计现在满满的!!都是泥!!!
说一句千疮百孔也不为过了。
边梨欲哭无泪,怎么能这么惨呢。
她这句近乎控诉的话一出,就成了满屏全场的焦点,众人纷纷侧目,看向边梨的头发。
从远处都能看出边梨秀发上裹着的一星半点的木色,范围虽小,但是分布却很均匀。
一旁已经有人在狂笑了,导播更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镜头表现机会,给边梨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特写。
贺云醒也知道自己错了,略显尴尬地咳了咳,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缓缓开口,“礼尚往来,要不你摸回来?”
礼尚往来什么啊,边梨觉得自己气到要打鸣了。
最关键的是,好好说话就行。
他……他单膝下跪又是弄得哪一出啊。
边梨暗地里偷偷瞅了贺云醒两眼,一副秋后再算账的模样。
而后她学着他的动作,也单膝下跪,手里装模作样地去捉泥鳅。
这就是她不常见的一面,狐假虎威的小奶猫,只嗷嗷地小声叫,将别人的魂都勾去了也不自知。
啧。
贺云醒还真就吃准了她不会在镜头面前造次的小绵羊模样,突然来了一句,“不怪前辈吧?”
好久没听到他自称前辈了,边梨哼哼两声,答非所问,“我们还是挖泥鳅吧。”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也无影无踪。话音刚落,瞥到游书他们颇丰的收获,来了劲儿,“我们暗地里偷偷和他们比吧,我特别想赢。”
边梨觉得他们硬件设施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
巨响的彩虹屁,轮到自己,才是最狂野的。
贺云醒神色闲散,眉眼带了点笑意,“好,赢给你看。”
他们在田埂里劳作有一段时间了,此时此刻夕阳西下,层层梯田弯绕中的水渠倒影,记载了整整一个下午。
残留的余晖映到贺云醒脸上,竟无端沾染了几点媚色。这样的形容用在男子身上,当真衬得上惊艳绝才这四个字。
边梨愣了会儿,耳畔回绕的都是他刚刚那句话,她长长地应了一声“……嗯”,而后低头继续慢慢捞泥鳅。
两人就一起窝在这个小田埂里,无声无息地放着甜甜的泡泡儿。
不过泡泡儿没能飞多久就被戳破了。
开绍老师闲来无事,忙活了一会儿以后,来视察验收各个小年轻的成果,
踱到边梨和贺云醒这儿,两人还都无知无觉的,不说话,挨得倒是挺近。
开绍老师研究了一会儿,见两人还不说话交流,刚想提点提点,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此地两人的姿势。
好家伙,不走近不知道,一凑近就格外辣眼睛。
“你们俩杵在这儿,咋是这样跪的,还单膝下跪,玩闹洞房呢,夫妻对拜?”
边梨耳朵竖了竖,突然觉得这田里的土都变可爱了起来。
因为她现在尴尬到,甚至想,把脸给埋进去。
开绍老师见边梨眼神躲闪,心下只感慨女孩儿到底还是长大了啊。
当初骑在他脖子上,揪着他的头发,直嚷嚷买糖吃的那个小女孩,经过时光的洗礼,都学会害羞了。
可不是吗,这小脸蛋儿都红成苹果了。
他复又看了看一旁的贺云醒,当真如翠竹挺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伙子靠谱,长得又俊。
以前觉得冷,眼下看小伙子对边梨,也不算是一张完完全全的冰块脸嘛。
这样看来,其实冷也有冷的好处。
他随口便开始吟诗作对,道尽无限感慨了似的,“月色当空,喝酒人停杯作对。”
贺云醒朝着开绍老师微微颔首,轻描淡写道,“现在没有月亮。”
开绍老师下意识朝天边望过去,一轮月亮也无,更别说是啥喝酒人了,暗喻的意思无从一一比照。
他罕见地沉默了。
瞅见开老师离去的潇洒背影,边梨凑了过来,“厉害诶,还是你有办法,能把话多的开老师气走。”
贺云醒低眼睇过来,眉目舒展开来,竟有几分和煦,“也仅限于此了。”
边梨屏息,耳边有树间的蝉鸣声卷过,她听了会儿,小声回应他,“为什么啊?”
贺云醒侧脸转过去,专心致志地寻泥鳅,而后不紧不慢地说,“比如我对你,完全没有办法。”
边梨脸一红,别开眼。
其实她喜欢的,就是贺云醒用这种不紧不慢的腔调说话,慵懒到性感,迷人而不自知,也不过分自大吹气,这是她最欣赏的。
“不过有一点你错了,我还有更厉害的。”贺云醒话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更厉害的?”思绪被拉回来,边梨让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给引出了好奇心。
“对。”贺云醒嘴角微勾,“当了你的男朋友。”
——
泥鳅收获颇丰,然而边梨心心念念的要赢却没成功。
两人到后来一直在偷摸互动,不停地在说话,有偷懒的嫌疑。
边梨是来好好努力表现的,这般情形,显得有点不务正业。
贺云醒倒是丝毫不在意,按照他的话来讲,要不是有边梨,这档节目他还不一定会接。
不过两人在最后的期限里抓了不少泥鳅,虽然没能和其他人比,也算是挽回了一点边梨心中的愧疚感。
师母已经睡醒了,活动活动筋骨正在厨房里备饭,准备烧菜。
开绍老师看时间还早,让大家一起去洗澡,导演组随后吩咐了每个人,要录分镜头,给了他们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到点记得来集合。
男女生的浴室是隔开的,四个男生用一间,两个女生用一间,二十分钟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要是能够安排好,便十分得绰绰有余。
甄夕当初抢着要割草,只是因为不想沾染到泥。奈何野菜收割也是十分艰难的任务,虽没有弄脏,却是满身的草味。
她当时穿的那件专门用来割草的衣服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压根不用洗澡,也不用换衣服。
然而甄夕抢先进了浴室,边梨只能在门外等。她也没想着和甄夕抢,干脆就抠手指玩儿,以此来消耗打发时间。
男生浴室那边陆续结束了,甄夕还在继续。
边梨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地一抬头,看向对面墙上的闹钟。
一眨眼,竟然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
她农作服还没脱,刚才因为挖泥鳅,前前后后用了不少劲儿和力气,此时此刻累到只想用淋浴来缓解和放松。
边梨凑上前,朝着里面喊了一句,提醒里面的人,语气尽量地抑制住自己的脾气,“甄夕,你好了吗?只剩下八分钟了。”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回应,“我还在洗,你急什么呀,你就等着呗。”
边梨静默两秒,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听水声,甄夕怕是要一直洗到最后了。
她独自在这儿丧,面前砸过来一道阴影。
贺云醒应该是刚洗完,穿着简简单单的休闲服,肤色冷白,眉眼冷寂。
额前的黑发微湿,滴下来几滴水珠,顺延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挺直的鼻梁,一路没入衣襟中,渗进精致的半截锁骨。
“怎么还没去洗?”他修长的手里拎着毛巾,开口柔声闻道。
边梨觉得自己近来真是被哄得有恃无恐,也越来越容易感到憋屈。
不然为什么贺云醒一问,她就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
鼻尖儿狠狠地一酸,边梨带着点儿小埋怨撒娇,“没抢到嘛,她洗得太久了,我估计是来不及洗了,马上又要集合了。”
浴室附近只有洗漱台有摄像头,而这儿为了保护艺人隐私,是没有放任何拍摄设施的。
贺云醒没忍,也不想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