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春日,引路的内侍身上却出了一身薄汗,心中越发的对任清凤生出恼意来,也不知道这位庶出的相府千金,是不是真的如传言的那么笨。

往日里被引路的小姐,谁不趁此机会奉上点好处,也好打听一二,可是这位任二小姐,却是半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他故意使绊子,脚下生风,可是这位任二小姐却能不急不慢的跟上,自始自终都是一副云清风淡的模样。

到底是庶出,上不了台面!

任清凤自然看出内侍的恼意,只是她清楚的知道,皇后娘娘和四公主,今日是来者不善,这内侍能领了宣召她进宫的差事,就该是皇后身边的亲近之人,既然是亲近之人,自然知晓皇后对她的不待见,她就是奉上再多的银子,也不会探出有用的消息来。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费银子?

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语的疾步走着,内侍的一张脸板砖似的,任清凤倒是气定神闲,落在来往的宫人眼中,就有些侧目,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能将小李子公公气成青蛙状,这等功力实在深厚。

一路上走来的时候,不时的遇到软轿,上面坐着娇艳如花的美人,不过瞧那妆扮,可不是宫中的主子。

任清凤恍然大悟,她就觉得奇怪呢,皇宫的路如此长,怎么会没有代步的工具,想来是皇后娘娘或是四公主特意吩咐下来,给她的下马威吧!

不过可惜了,她注定要让使绊子的人失望了,别说这点路了,当初她为了灭杀某个猎物,在沙漠中疾行了十天十夜,最后完美的完成任务。

皇宫的这点路程,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等走到绿柳摇曳的太液池时,任清凤气不喘,脸不红,更是半滴汗珠儿都不见,倒是引路的小李子公公,扑在一棵柳树上,大口才喘气。

任清凤冷笑了一声:“公公,你慢慢的歇着,我自个儿过去。”说罢,就朝这那三层楼高的游船而去。

远远的就见太液池上有条巨大的游船,船上人影摇曳,花红柳绿,有男有女,虽然距离的有些远,看不清模样儿,但是能出席四公主的生辰宴,想必身份定然不同反响,不说别的,就从那华丽的衣裳,还有女子头上那光芒四射的妆扮,就能看出来。

任清凤被守在船边的内侍引上了游船,发现船身刻着卷云纹,栏杆精致,鼻尖似有幽香,清淡撩人,若有若无,细细一品,却是檀木的香味,饶是她前世富贵如山,此时,也不由得暗暗惊诧鲁国的财力,这艘游船居然是用檀木造成。

船上的地面铺着红色的羊毛地毯,上面还镶嵌着异常精致的纹案,屋子里摆放着一张飞鸟瑞兽的梨花木桌,桌子上铺着云锦,云锦上是淡淡的美人图案,当微风吹过,云锦上的美人似乎在缓缓的舞动,配合着桌面摆着的鎏金香檀中冒出的袅袅香气,让一切都变得美轮美奂。

淡淡的夕阳从紫色的船纱透了进来,几乎让人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看来这位四公主的确受宠,一个普通的生辰,就能拿出这等大的手笔,可见圣宠不衰。

游船上的众位富贵子弟小姐,见到任清凤的到来,游船上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数十道目光都落在了任清凤的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丝诧异,显然对一张陌生的面孔,忽然出现在自个儿的视线里,觉得好奇——不知道谁家的小姐,不过,这模样实在有些不堪,倒是一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还有几分动人。

瞧她一身寒酸的打扮,想必身份不会太高,是个不懂规矩的,出席这样的宴会,那是身份尊贵的象征,这位小姐居然穿的那么寒酸,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境不堪,或是…

众人心中不由得一阵鄙夷,只有几个识货的人,目光流过任清凤手上的镯子时一怔,那镯子碧绿清脆,一看就不是凡品,能戴的起这样的珍品,就绝不是什么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

只是既然家世不凡,又怎么穿的如此寒酸,只是寻常的衣衫,是身份足够高贵,连四公主的宴会都视若等闲,还是…不由得对任清凤的身份多了一份好奇。

任清凤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扫视了一遍,没发现有熟悉的面孔,也是,任清凤这么多年被李秋华锁在内宅,会认识在场的所谓权贵之子女才怪。

她也不怕生,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抱胸屹立,只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将她那种华贵优雅,久居上位的气势展现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心头不由得抖了一下,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威压,众人的心中各种念头闪过,却都有了一致的认定——这位小姐的身份定个贵不可言,否则不会有如此气势。

众人正在暗自猜测任清凤的身份时,倏然听到一声温润如水的声音响起:“任小姐!”

任清凤微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五官白皙,宽肩窄腰,容颜清隽的男子正眉头微蹙而来。

“你来了!”任清凤身子动也不动,只是淡淡的开口,说完之后,目光再次百无聊赖的看向船外。

青轩林不以任清凤的态度冷淡为意,反而走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低着声音,说道:“你不该来!更不该穿成这样来!”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幼长在皇宫,自然比很多人清楚,照任清凤而来,绝对没存什么好心思。

而任清凤也是,你要来,就来吧,怎么连套衣裳都不换,岂不是给皇后法子的借口。

“既然迟早要面对,我又何必躲着!”人都打了,仇也结了,虽说仇家的权势有些大,可是躲避一向就不是她的风格。

再说了,在四公主报出身份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心中倒是一片坦然。

这倒像是她的风格。

青轩林哑然一笑,不过犹自带了一份担心道:“等一下,你轻易莫要离开船舱,宴会散了,我送你回去。”想必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后和四公主即使想做什么,也不好动手,顶多言词上难听些。

“好!”任清凤也没有拒绝青轩林的好意,她虽然不惧皇后等人的报复,但是在皇宫内院有个人帮衬着,还是好的。

二人这边窃窃私语,众人却为青轩林的一句任小姐给惊到了。

任小姐?

鲁国上下任姓的小姐怕是不少,但是能有资格出席四公主生辰宴的任家小姐也只有那一家——相府。

不过,相府的小姐众人都不算陌生,眼前的任家小姐却是眼生的很,难道…

难道是任家那个十恶不赦的二小姐?

任二小姐恶名远扬,在座的全都听过她的恶名,故而下一刻,各色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有鄙视,有不屑,有讥讽…

任清凤虽然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是被人这般赤裸裸,如同探照灯一般的打量,还是有些不爽,不由得微微眯着眼睛,淡漠如冰的目光就那么淡淡的扫了一下,众人只觉得心中这一瞬间有股子凉气涌了上来,冷的人血液都要凝结。

一眼秒杀!

青轩林黑如玉的眼眸之中,一道深幽的目光微闪,更显得他的凤眼乌黑深邃,如同黑色的宝石一般,清幽的光芒淡淡,薄唇却浅翘了起来,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意。

青轩宇看着窗前那一对男女,他有些功夫,耳力惊人,故而二人的谈话清清楚楚的落在他的耳朵里,女子神色淡然,男子嘴角含笑,远远看去,气氛融洽,还带着一份淡淡的暖意,而且她还同意让他送她回家。

夜色满芳华,孤男寡女的,她知不知道这有多暧昧,她有没有记得自个儿名分上早已是他的人。

难不成,她当他是摆设吗?自个儿的未婚妻,需要别人来送!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起来,手背上青筋冒起:该死的女人,她是不是当他死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别的男人说笑,是想给他戴绿帽子吗?

想到任清凤每一次见到他都是横眉冷对,从不曾给他好脸色看,他还以为,她对任何男人都是这般的言辞冷冽,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被她不待见的人只有他。

枉费他知晓她被皇后宣进宫来,就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过来,生怕她吃亏,却原来她的身边早已有了别人护卫。

他来迟了!

来迟二字,在他脑海中闪过之时,他的心骤然一痛,似是有只手,将他的心攥紧了一般。

不,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们是有婚约的,她是他的。

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如此鲜明刻在青轩宇的心中。

是啊,她还是他的未婚妻,他们的婚约还在,青轩宇心中不由得一阵开朗。

只要名分还在,就谁也无法抢走她!

“凤儿,你来了?”青轩宇收敛心神,步履闲散优雅的走向任清凤,神情眉眼之间全是满满的笑意,眼神之中似是带着若隐若现的宠溺。

场中诸位小姐,瞧着禹王这等宠溺的眼神,不由得骨头都酥软了下来,恨不得自个儿替了那十恶不赦的任清凤。

真不知道前皇后是怎么想的,居然为禹王殿下定下这等十恶不赦的女子,哪里比得上自个儿才貌双全?

众女子中诸多对青轩宇配了任清凤这样的恶女,心生不满,暗自记恨不已。

禹王官声最好,乃是日后太子的最大人选,又是这等的玉树临风,怎么就便宜了恶女!

丑人多作怪!这男人怎么做出如此恶心的模样?

令诸位女子痴迷的宠溺表情落在任清凤的眼中,却是让她一阵厌恶,眼神顿时一沉:“你别过我,我先告诉你吧,任清水身子不舒服,你要找我问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我跟她不和。”

“噗”青轩林瞧着青轩宇柔情蜜意的眼神顿时如同被浇了冰水一般,就那样僵硬在那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这个朋友,可真是让人耳目一新,这话说得,高杆的让人想不笑都不行。

任清凤的话,干脆利落的将任清水和禹王的奸情再次推到了高潮,故而青轩宇僵在那里,上前不是,退后不是。

他很恼,可是在恼怒的同时,心中却有一阵烦闷涌了上来,昨日回去,他想了许久,任清凤是他母后亲自为他订下的亲事,他不能辜负了母后的心意。

任清凤,他是一定要娶的,只是不能作为正妃。

任清水背后势力强悍,又是相府的嫡女,这样的身份背景,对他的大业有着诸多的帮助,他不能舍弃,可是现在的任清凤,却总是能擒住他的眼神,他也无法舍弃,好在每一位王爷都可以有一正三侧,他可以将侧妃的位置奉上,这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虽然由正妃变成侧妃,有些委屈了任清凤,可是日后他一定会好好对她,化解这份委屈。

青轩宇心中做下这个决定之后,却是一夜辗转反侧未曾入睡,不知道怎么的,他有一种恐慌,对任清凤一种无法掌握的恐慌,若是一个月前,他做下这样的决定,心中不会忐忑不安,毫无把握,可是现在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却更浓了。

而,今日见到她后,这种不安,无法掌握的感觉不但未曾褪去,反而又增加了三分,尤其是当他看到她和青轩林低语之时。

她虽然容貌不够出众,可是站在温雅清润的昭王身边,却是毫不逊色,那种耀眼的光芒不但没有被遮掩,反而因为有了好的陪衬,看起来更加的夺目。

此刻,她的模样看起来不知道比这船舱中的大家闺秀舒服多少呢。

让他不由自主的将眼神定在她的身上,想着为何之前,他却未曾注目过这个女子,未曾好好的看清她。

或许是因为之前,她总是低着头,或许她可以掩饰了自个儿的光芒。

任清凤感受到青轩宇那复杂难懂的目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往日里这般挑衅一下,就暴走了,怎么现在还用这么一股子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果然是个贱骨头,你越不待见他,他反而越注意你!

任清凤懒得再将心思放在青轩宇的身上,今儿个进皇宫之前,她已经将这男人卖了一个好价钱,想来今儿个回去的时候,任清水视若眼珠子的金算盘,就该摆放在她的桌子上了。

严格的说,此时的青轩宇,已经是别人的男人。

她可不是任清水,喜欢勾搭有主的草,更何况还是棵营养不良的杂草。

她松散身子,慵懒自然的,如同在自个儿闺房一般自在,倚靠在窗子上,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低语:“喂,你今儿个可别喝醉了。”要是她猜的没错的话,这渣男应该是听到了青轩林会送她回去的话,只怕渣男要使坏,给青轩林灌酒。

天下的渣男都是一般想法,他的东西他可以舍弃,却不能在还冠着他的名字的时候,被人抢夺。

说到底,就是所谓的渣男自尊在作怪。

青轩林浅笑了起来,嘴角弯弯,用如沫春风的声音应道:“嗯。”

二人的说话,态度随意而轻松,语气自然,一直窥视这边事态发展的众人,心里越发的觉得怪异起来:昭王殿下,温柔亲和,鲁国上下皆知,可是正是因为昭王对任何人都是亲切温柔的,却也说明对人的冷淡,说明从未有人走进他的内心去。

可是此刻,他那淡然温暖的模样,却绝对谈不上公式化的温柔,反而有种春风初动的柔和,虽然浅淡,却多了一缕热度。

难道温润如水,让人如沐春风的昭王殿下对这十恶不赦的丑女动心了?

诸位女子像是听到自个儿心碎的声音。

这任清凤占了禹王不说,居然还魅惑昭王,这还有天理吗?

她的眼里多了一丝温和,可是那份温和却不是对他的,而是对着她身旁的青轩林,他们不就是在妄心阁见过一面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青轩宇的脸色黑沉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他才是她应该关注的男人,可是从他进来,她连一眼都没有看他,目光反而落在不相干的青轩林的身上。

任清凤一转头,就对上青轩林含笑的脸,眼睛眨了眨,才从眼前那俊俏的笑脸中回过神来,饶是她前世各色美男不知道见了多少,却还是被青轩林的俊颜给闪了一下,不由得心生感叹,不愧是皇家子孙,这一个个长的跟朵花似的。

眼前这朵花,看着温润,笑起来却艳光四色,所以拜托你,别笑得这么春花烂漫好不好?没瞧见那么偷窥的小姐中,早已有人忍耐不住,目光饥渴,恨不得扑上来压倒他,剁了她吗?

任清凤不由得为自个儿对美色超高的抵抗力感到深深的自豪,却也为自个儿的无妄之灾感到哭笑不得。

“清凤…凤儿…”惊喜之声打断任清凤的思绪,然后,她浑身的汗毛就竖立起来。

这世上会这样叫她的男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风流韵。

该死的,凤你妈的头。

任清凤浑身的气息一冷,整个人如同一块藏在寒冰地窖中的冰块一般:“风流韵,你若是再敢乱叫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

头戴玉冠,身穿红色精锻长袍,衣摆和袖口绣着朵朵牡丹花开富贵,盛装出现的风流韵,多了几分华贵高雅,却依旧不改那雅痞魅惑之态。

听得任清凤的话,嘟起了嘴巴:“人家…一时情不自禁么。”

尼玛的,还人家,你能不能再装萌点。

情不自禁,你情不自禁个头!

任清凤脸色越发的难看,恨不得一脚将眼前这妖魅的祸害给踩死了。

眼前这位,明明眉如琼黛,凤眸如墨,五官俊美妖魅,夺人心魄,眼若生桃花,眼底却是一汪碧水,波光潋滟,勾魂耀眼。

让人见了第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眼神,尤其是女人。

船舱的女人,此时眼中都闪出了陶醉的神色——天,今儿个何其有幸,居然能见到这般神韵各异的美男。

不过在痴迷之后,看向任清凤的目光更不太友善了——一个丑女,居然能让三位身为尊贵的美男另眼相看,这也太没天良了吧!

难道现在流行丑女了?

若是目光能够杀人的话,任清凤相信自个儿此时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该死的偷窥狂,就知道遇到他准没好事。

他一定是故意的!

只怕明儿个,关于她和风流韵的流言要满天飞了。

任清凤目光死死的瞪向风流韵,又是一阵怒气,这么个妖魅的男人,却做出那等委委屈屈,却又情深意长的样子——这混蛋,真想伸手将他那张脸打残了一次。

今天晚上会有二更,只是时间不定,亲们可以明天看!

第68章 居然成了祸水?

任清凤黑如美玉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煞气,对着风流韵轻笑起来:“情不自禁?”

任清凤的容貌真的不好,尤其是置身在美女如云之中,就像是一根狗尾巴草,落在了百花之中,挺违和的。

可是她浑身的冷然气质弥补了容貌的不足,倒是让人无法轻视,将那违和之气,一扫而空。

不过现在她却笑了起来,虽然浅浅的一笑,却笑得青轩宇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他发现任清凤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那股子清冷全都没有了,非常的好看,那平庸的面孔上,难得的出现女儿家那种娇俏,却又有种无法用言语说出来,很难描述的感觉,像是有个猫儿的爪子,伸到你心尖,挠着你,有些痒,又有些疼,古古怪怪的感觉,非常的特别,她的笑不媚,不软,可是却如同有一根丝线,那么恰到好处的缠到你的心头去。

可是,这笑却是给另一个男人的。

青轩宇觉得自个儿心中那种烦躁不安似乎已经快要迸发而出了,她的温和是给其他的男人,她的笑容是给其他的男人,而给他的只是冷漠,不屑,还有漠视。

可是她越是这般,自个儿的眸光就越是无法移开。

但是风流韵却在任清凤的笑容中忽然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的说道:“你…又要干什么?”

虽然任清凤的笑容动人心魄,差点闪花了他的眼,可是他还记得前两次那刻骨铭心的教训。

“我干什么?”任清凤一步一步上前,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动人:“我想揍你!”

话落,脚就踢了出去,好在风流韵已经有了准备,退了下去,嘴里嚷嚷:“你又…想打我…”

一个又字,含意深刻,他说得委委屈屈,可却如同一颗石子抛进了冰破的深湖,引得众人猜测不已。

众人膛目结舌看着眼前的二人,眨了眨眼睛,思忖二人的对话,难道眉眼邪魅,俊朗不羁的风太子,时常被这丑女打?

任清凤终究没有打到风流韵,因为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到!”

船舱中的众人,恭敬的跪下,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口中拜见,就见船舱入口,紫色纱帐撩起,就见一位盛装皇后和诸多盛装美人,其中四公主赫然在列,那么诸位少女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定然是后宫的公主们。

任清凤再次诧异了遗传和变异的神奇,四公主如此壮实,可是皇后娘娘和诸位公主却是窈窕。

皇后娘娘雍容一笑,在宫女的服侍下,优雅的落座,方才缓步抬手:“各位请起。”

风流韵乃赵国太子,自然不用跪拜,大刺刺的站着,只是行了半礼,倒是让任清凤羡慕了一份。

跪来跪去,的确让她心中恼火,但是也不能她也没打算因为一个跪拜之礼,大闹皇宫。

听得皇后发话,任清凤立刻提了裙摆,站了起来,这才细细打量那正座上的皇后娘娘。

一身大红的华服,华丽的缎子在夕阳下,不知道怎么的,让她想到了热血流淌。

明明风流韵也穿了红色的华服,可是却依旧高雅邪魔,迷得人头昏脑胀,但落到皇后的身上,却有些阴森森的错觉。

皇后的发髻缀着后宫女子梦寐以求的九凤发尾,织金刺绣的华服,柔软飘逸的纱织无声地委曳于地,衬得她整个人端庄华贵,无声的透着皇家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