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天蝎座:青云山意外事故
白鸿浑身是血地站在一旁,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将这间血腥诡异的屋子照得一片惨白。
夷梦

【1】
难得的三天连休,白萱一大早却被手机铃声吵醒,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原来是一条彩信,发信人是她的堂妹白苹。她随手翻开,看到一张画面阴暗的照片,照片

中仿佛是某栋建筑的楼道,栏杆是用木头做成的,上面的油漆已经斑驳不堪。
堂妹发什么神经,大清早发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干什么?
她正打算关掉手机,那照片忽然动了,一个人惊慌失措跑过楼道,一边跑一边慌张地往回看,脸上满是恐惧,仿佛有很恐怖的东西在追她。
白萱吓得一激灵,睡意已经醒了大半。
原来这不是图片,而是一小段视频,视频里的女孩正是她的堂妹白苹。她翻看时间,发现这条彩信是昨晚半夜发来的,她晚上关掉了手机,早上八点半自动开机,这才发送成功。
白苹这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大半夜发这段视频给她?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拨通了白苹家的电话,是婶婶接的,她打着哈欠笑道:“小萱啊,这么早就来找苹苹玩儿啊?不过不巧,她不在家。”
白萱心口一凉:“她去哪儿了?”
“她和几个网友一起驴行去了,后天才回来。”
“驴行的地点是哪里?”
“听说是青云山里,具体是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挂掉电话,白萱又打给白苹的手机,生硬的女音在耳边回响:“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苹苹,这段视频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个简单的恶作剧,还是……
她咬牙想了一阵,拨通堂兄白鸿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白鸿到达她的家,她有些着急地说:“哥,我有些担心,苹苹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白鸿将视频反复看过,脸色也有些凝重:“苹苹不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不过这段视频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想,既然苹苹在画面里,这段视频就不是她自己拍的。那么,究竟是谁拿了她的手机,又拍下视频发给你呢?”
白萱细细回想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忽然觉得背后发凉。她宁愿相信这只是苹苹一时兴起所开的恶劣玩笑。
“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鸿沉思一阵:“驴友们都是通过QQ群联系。你不是知道苹苹QQ的密码吗?咱们现在就回我家,进她电脑里看看。”
“婶婶那边怎么解释?”
“她有高血压,先瞒着。”
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白苹家,说来看_婶,婶婶并没有起疑,他们连忙进了白苹的房间,打开电脑,QQ里果然有一个驴友群。右上角挂着群公告:青云山,东经105.9。,北纬39。。
“太好了,有他们驴行的准确经纬度。”白鸿松了口气,“我们可以开车进去找他们。”
“等等,我先跟他们聊聊。”白萱一用白苹的号说话,群内立刻热闹起来,质问她为什么没去参加。她说她是白苹的堂姐,联系不上苹苹,很担心。群内的人嘻嘻哈哈地让她别担心

,虽然他们去的地方有些恐沛,但绝对安全。
白家两兄妹互望一眼,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群员们发给她一个链接,她点开,只看了几眼,心就凉了。
在青云山中,曾经有过一个名叫长寿村的村子,村庄里的人寿命普遍很长,是名副其实的长寿村。但奇怪的是,周围几个村子的寿命却很短,青壮年们常常横死。村民们怀疑是不是

风水有问题,就从山夕卜请来风水先生。风水先生看了山中的地形,脸色大变,说青云山的山势正形成借命的阵型,长寿村的位置正在命门之上,村中人的寿命都是从邻村借来的,

因此靑壮年们才会惨死。想要破解这个阵法,除非长寿村成为无人村。
邻村的村民十分惧怕自己的命被借走,要求长寿村村民们搬出来,长寿村村民自然不愿意,怒火攻心的邻村村民们拿着武器冲进了长寿村,将村民们驱赶出去,但有一家人不肯屈从

于暴力。
这家的父亲是小学的校长,德髙望重,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将自己锁在校舍里,邻村村民气急败坏,攻破校门,将校长一家残忍地杀死在校舍之中。
最后被杀的是十三岁的小男孩,他死在初二?三班的教室中,黑板上不知何时用白粉笔画了一只巨大的毒蝎子,小男孩一口血喷在蝎子图案上,正好在眼睛的位置。
血红眼睛的竭子,传说中会带来可怕的灾难。
长寿村废弃了,建国后曾有人想要进去居住,但没过几年村民们就相继患上怪病死去了,剩下的人陆续搬出村庄,长寿村再次废弃,这次,人们怀着恐惧称呼它为蝎子村。
而白苹所参加的驴行队,宿营地就是那所发生过血案的学校。
“哥,我们报警吧?”白萱着急地问,“苹苹也真是的,要驴行去哪里不好,却偏偏去那么危险地地方。”
“你要跟警察怎么说?苹苹去鬼屋冒险,被鬼追杀?”
“那你说怎么办?”
白鸿沉默半晌:“进山。”

【2】
告别婶婶,白萱坐上白鸿的旧金杯车,崎岖的山路颠得她连昨晚的晚饭都要吐出来。她一边晕车一边痛苦地问:“还有多久才到啊?”
“还早呢。”话音未落,白鸿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车子正在一个下坡处,随着惯性越来越快,白萱惊道:“哥,快减速啊。”
白鸿不说话,面如死灰。
“哥,再不减速就翻车了。”
白鸿侧过脸惊恐地看着她:“刹,刹车坏了。”
“什么?”
“这是二手车啊,已经大修过两次了。”车轮轧上一条树根,顿时翻了出去,白萱觉得天旋地转,只听得到自己和堂兄的尖叫声。
车子翻了几圈之后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白萱觉得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捏紧了自己的内脏,要将自己挤碎,耳朵里轰轰作响,除了这响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在一片模糊之中依稀

看见堂兄将自己扶起,拍打着自己的脸额。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然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色开始慢慢变得清晰。
布满污溃的天花板、冰冷的木头地面、腐朽斑驳的楼道栏杆,一扇扇挂着班级名的木门,她的心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千年不化的冰窟。
她在做梦吗?
狠狠拧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梦。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惊惶地看着四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白鸿哥哥呢?
“哥!”她高声喊道,但回答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回声。
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毛孔都竖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楼道口,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她脸上仅剩的血色在瞬间褪去。
血,一滩猩红的血。
她终于忍不住,高声尖叫。
“萱萱!”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连忙回头,看见白鸿正从走廊另一头急匆匆地跑过来,满头大汗。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扑进他的怀里:“哥,血,血……”
“别怕。”白鸿连忙安慰她,抱着她走进一间教室,让她坐下,她花了好一阵才终于冷静下来,哽咽着问,“哥,我们怎么在这里啊?”
“我们的车在半途翻了,你昏迷不醒,我只有背着你往山里走。走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吧,终于找到了这所旧学校。”
“苹苹他们呢?那血又是怎么回事?”
“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血了,我怕苹苹他们出事,就先让你躺在走廊里,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任何人。”
白萱打了个冷战,那苹苹他们哪里去了呢?那摊血又是谁的?
“哥,我们报臀吧,就,就说我们出了车祸,让他们来接我们。”
“不行啊,我已经试过了,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那,那我们步行回去。”
“苹苹怎么办?”白萱无言。白鸿握住她的双肩,“何况很'决就要天黑了,在青云山里走夜路无疑是自杀行为,我们等到明天一早再出山。”
白萱只得点头,白鸿拿出一包饼干给她,让她先垫垫肚子,他再到处找找苹苹,并叫她不要乱走,这里不安全。他走后,四周乂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她看着面前这个空荡荡的教室,

恐惧仿佛弥漫在空气里,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叮铃铃——”熟悉的声音,她像触电一般跳起来,在口袋里摸了一阵,将手机找出来,发现屏幕已经摔裂了,显示收到短信,依稀可以看到两个字:苹苹。
是苹苹发来的!她连忙将短信翻开,但索爱的手机字非常小,再加上屏幕碎得像个蜘蛛网,只能辨认出几个词:楼梯、刀子、死了。
她觉得恐惧从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苹苹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她査看发短信的时间,发现就在几分钟前,这么说刚才手机有信号?她又
拿着手机站在刚才坐的地方,信号栏依然一格都没有。她推开窗户,将手机伸出窗外,信号时断时续,她不得不翻窗出去,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巨响,她诧异地回头,看到

一道人影从走廊上跑过,教室里几个烂桌椅被推翻了。“哥?”
没有人回答。
难道是苹苹?她又翻窗回到教室,将上身探出门去,往走廊上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一道光闪过,剌痛了她的眼睛。她从地上将那东西捡起来,是一根白金吊坠。
那是苹苹的东西。
“苹苹?”她慌忙对着楼道喊,“苹苹,是你吗?”
依然没有人回答,四周寂静得连鸟鸣都没有。她沿着木楼道往楼上走,阶梯有些腐朽,其中一级似乎被什么重物砸断了,断口还是新的。她满心疑惑地蹲下来,摸了摸断口,发现上

面有黏黏腻腻的东西。
血!
苹苹出事了!
她咬了咬牙,跑上二楼,这层楼是初中部,她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看过来,终于看到了一扇斑驳的木门,上面挂着一块糊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铁牌子。初二?三班。传说中住着红眼蝎子

的教室。
她犹豫了,该推开这扇门吗?她有种奇怪的预感,仿佛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她就会失去一切。
可是还没等她下定决心,门忽然无声无息地开了,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当她看到黑板上的东西时,几乎就要忍不住大叫,但最后一丝理智令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那是一只蝎子,用白色粉笔画出的蝎子,尾巴髙高扬起,显得浄狞可怖。蝎子的眼睛部分是一团猩红的血迹。
“萱萱!”白鸿冲进来,白萱终于嘶声尖叫,扑进他的怀里,“蝎子,血红天蝎!”

【3】
“别怕。”白鸿一边安慰她一边摸了摸那团血迹,又凑过去闻了闻,松了口气,“萱萱,这不是血,只是油漆。”
白萱一愣,也凑过去闻了闻,很重的油漆味,像是刚刚涂上去不久。
“是谁画的,太没公德心了!”她愤怒地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白鸿哥,你说,这是不是个恶作剧?”
白鸿皱眉。
“苹苹和她的朋友们用假彩信将我们骗来,看我们被吓得团团转,而他们却在暗处嘲笑我们。”
“萱萱,你冷静一下。”白鸿安慰道,“我们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真是个恶作剧,说明苹苹没有出事,这不是很好吗?”
白萱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等她出来,我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汽车喇队声,两人一惊,冲到窗边,看到一辆大面包车停在校舍外,车门开了,下来一群人,从车上搬下很多仪器。
两人面面相觑,匆匆下楼,对方看见有人从校舍里出来,也吃了一惊。
“你们是谁?”一个头有些秃的中年人满脸怀疑地打量二人,白鸿说:“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天蝎山谷》剧组的人,来拍电影。”秃头男冷冰冰地说,“你们找到要找的人了吗?找到了就赶紧走,我们还要工作。”
“还没有找到。”白鸿有些不悦,“我堂妹和她的朋友失踪了,在找到他们之前,我们绝不会离开。”
“随便你们,只要不妨碍我们拍戏。”说罢,秃头男自顾自忙去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旧校舍被剧组挂起了灯,各种灯光将这座原本就恐怖的传说庄园变得更加诡异。
白萱偸偷问剧组的一个工作人员,他是剧务,名叫郎晗,他告诉她,这只是个小剧组,导演叫孙秀,拍摄低成本恐怖片,这部《天蝎山谷》讲述的是一
群大学生来这里冒险时所遇到的恐怖事件。
拍摄开始,这一幕在初二?三班拍摄,大学生们来到旧校舍的第一个夜晚,最胆小怕事的一个男生莫名其妙吊死在这间受诅咒的教室里。
扮演那个男生的是个高大的演员,名叫卢东兵,白萱看着眼生,应该没什么名气。
他胸口上缠了不易察觉的黑线,被几个工作人员合力吊起。拍摄过程很顺利,不知道为什么,白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浑身不由自主地冒冷汗、发抖。白鸿抱住她的肩,轻声问

:“你没事吧?”
白萱摇头,发现他的手也在颤抖。
忽然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卢东兵从半空中摔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众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问他有没有事。他痛得额头直冒冷汗,却强笑着说没事。白萱在心中立刻敬

了他几分,现在不摆臭架子的演员已经不多了。
拍完了几场戏,已经是深夜了,剧组在校舍外宿营,白萱和一个女演员睡在一个帐篷里。女演员名叫朱馨,扮演其中一个大学生。白萱借了剧本来看,这是一个夺宝的故事。据说长

寿村的人不愿意自己几代积攒下来的财宝被夺走,就埋在了学校的某处,校长一家不愿意离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守护这些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