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弈桀单手钳住她的下颔,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冷厉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很好,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说罢,无情的揪起她的头发,带拖带拽的将她从地上擒起,大步流星的向外面走去。
云沁雪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呼,怔怔的望着他残酷的侧脸,心陡然的疼了起来,不似往常的隐隐作痛,好像带着莫大的悲伤,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门外,初蕊一直守着,听到里面传来拍打的声音,不安之余,附耳在门上偷听。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人猛力踢开,她的额头,顿时撞上了门板,头向后仰,栽了下去,额头上,更是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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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丈高的木门,就这样,在他的脚下碎裂开来,两扇门板,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夜空。
云沁雪目光一怔,看着满头是血的初蕊倒了下去,惊惶失措的叫道:“初蕊......”
蓦地,头皮传来一阵撕扯的刺痛,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收回担心的目光,蹙紧起眉心,一张小脸因疼痛而皱紧,唇色染血。
初蕊捂着流血不止的额际,抬起头来,看到云沁雪被东陵弈桀狠揪着头发,面颊被打得红肿,鼻子下,还有没完全擦掉的血渍,发丝凌乱,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见识过东陵弈桀的怒气,却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的愤怒,满脸凶残的戾气,那双噬人骨血的厉眸,泛着赤红的寒芒,下颌处隐隐抽动的关节,整个人都陷入怒海的旋涡中,浑身迸出一阵阵噬骨的寒气,让人不敢接近半分。
东陵弈桀锐利的冰眸微眯,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还有心思关心她?也不惦量惦量自己,还能活多久?!”
闻言,初蕊面色煞白,目光惊惧万分,当下匍匐到他腿下,头狠狠的向下磕着,苦苦哀求道:“王爷息怒,求您饶了小姐,求王爷开恩......”
东陵弈桀眸中闪过不悦之色,猛地将初蕊一脚踢开,正中胸口,她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清冷的月光下,划出一个弧度,重重的坠落在院子里。
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厥了过去......
云沁雪心中一痛,美目瞠大,凄厉的叫道:“初蕊......放开我......”
因为他的钳制,她无法脱身,挣扎之下,一记响亮的耳光,怒甩了过去,双双怔住。
半晌,她才收回颤抖的小手,长长睫羽不安的扇动着。
东陵弈桀面色冰冷阴沉,额上的青筋暴突,牙关紧咬,一把钳住她的手,阴冷的喝道:“第二次!云沁雪,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这是她第二次甩他耳光,第一次,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折断她的手骨,那这次呢?
手下擒住的这只小手,纤纤玉指,白皙的肌肤剔透晶莹,纤细无缘,宛若无骨,无情的一笑,这样一双好看的素手,毁了,真是有些可惜了?
云沁雪想抽回手,可是,动弹不得,冷冷的盯着他,厉声道:“东陵弈桀,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东陵弈桀冷冷一笑,目光如冰锥般,直刺向她的心窝,“你越是在乎她,本王偏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云沁雪死死的咬着牙,胸口传来一阵灼痛,却再也不敢多言半句,他现在恼怒之极,完全没有理智,继续刺激他,只会是火上浇油。
她猜得没错,像这样乖舛狂暴之人,根本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嗜血的本性。
这时,莫离与守在院外的侍卫,听到巨大的响声赶来,齐齐跪下道:“属下参见王爷!”
东陵弈桀冷厉的双眸泛起寒光,看似漫不经心的神情,却是残忍之极,“来人,将赏罚院的极刑都唤过来!”
跪在地下的莫离闻言,倏地抬起头,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动容之色,迟疑道:“王爷,王妃身体娇弱,只怕承受......”
话未说完,东陵弈桀冷冷的睨视他,厉声打断道:“莫离,你敢违抗命令?”
莫离赶紧低下头,沉声道:“属下不敢!”
说罢,怜悯的看了一眼云沁雪,赶紧起身,交代侍卫去传达。
而云沁雪听到赏罚院三个字,吓得脑中一片空白,整个像是被沁在冰水里的人,连血液都将凝结成冰,寒不可言。
东陵弈桀锐利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越是阴狠毒辣,蛇蝎心肠,见她浑身遏止不住的颤抖,不由冷冷的讥笑起来,“怎么?现在才开始害怕!”
他寒彻入骨的冷眸,刺向云沁雪的灵魂深处,那锋利的黑眸,所迸出的寒意,震慑着她的心,引起一阵悸颤,她缓缓闭上眼睛,不让蚀骨的冰冷,继续侵蚀自己的神经,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任何意义。
东陵弈桀眉头紧蹙,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双颊,让红肿的脸颊,露出两块凹陷,厉声命令道:“不许闭眼!”
抬眸间,只见赏罚院一干人等,带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赶来。
侍卫从房中搬来椅子,东陵弈桀冷笑着松开手,坐在檀椅上,无情的扫视昏厥中的初蕊,淡漠无温的说道:“先把那丫头的舌头拔了!”
闻言,云沁雪扑到他腿边,立刻跪了下来,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萍,凄厉的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不要伤害她,我求求你......”
东陵弈桀没有半分心软,挑起她的下颔,嘲讽的嘴角勾起,“现在才求饶......晚了!”
说罢,转过头,毫不留情打碎她的希望,“还不行刑!”
云沁雪泪眼朦胧的转过头,看着几名下人,架起昏厥中的初蕊,撬开她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满嘴的鲜血,像烟花一样喷出......
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一块血淋淋的肉团,砸落在地上,溅起一滩血花。
初蕊刚被痛醒,又被凄厉的疼痛给痛昏过去......
云沁雪的目光溃散,神经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声嘶力竭的失声尖叫:“啊啊啊......”
双手环抱着颤抖的身体,指尖感受着身体的冰冷,铁锈味的鲜血不再刺鼻,窒息的感觉紧紧勒住喉头,几乎要因缺氧而昏厥,泪水颤抖着淌过脸颊,潸然落下......
东陵弈桀紧抿着嘴角微微勾起,笑得狂肆魅惑,漫不经心的神态,冷酷无缘,那波光潋滟的眸中迸射出的寒意,足以让人的心冻结成冰,“心疼吗?别急,下一个,就是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胆敢算计我的人,本王会让她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云沁雪双目瞪大,死死的瞪着她,神情已经崩溃,悲怆的咒骂道:“东陵弈桀,你好狠!你不是人,你比魔鬼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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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东陵弈桀不怒反笑,冷静无温的眼神,渐渐聚敛出一股阴森,森冷的气息,从嘴角划开,冷哼道:“很好,还有力气骂本王,来人!”
云沁雪打了个激灵,泪水不由止住,从他眼中,她看到了真正的冷酷无情,在他面前,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置于千年玄冰之上,刺骨的冰冷,瞬间贯彻全身。
东陵弈桀幽深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沉声命令道:“拿鞭子!”
赏罚院的下人不敢迟疑分毫,立刻递上带着倒刺的长鞭。
云沁雪脸上闪过惊惧之色,看着他残酷的表情,朦胧的泪眼中,露出不甘的愤怒,她挺直背脊,下巴微仰,掠过一道紧毅,眼光倔强地瞪着他。
东陵弈桀面容更加冷峻阴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冰寒的目光,有如利箭般扫过她的脸庞,忍不住低低的嘲弄,“不知这点骨气,能让你撑多久?”随即,展开手中那带刺的长鞭,朝她身旁的空地,用力一甩,准予飕飕的鞭响,清晰的在她身旁炸开......
云沁雪心头一惊,脸上的血色尽失,额际冒出一层冷汗,微张的双唇,不停的颤抖,身体不安的地向后挪,全身不寒而栗。
见她身体止不住的战栗,眸中掠过恐慌之色,东陵弈桀俊美无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强健有力的长腿,缓缓地走到她身前,转眸,冷声下令:“按住她!”
几名侍卫接到命令,立刻目前,用棍杖将她强行架在地上。
东陵弈桀长臂一挥,狠戾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狠狠的落在她的背上,倒勾割裂她身上单薄衣物的同时,也将她的背部的皮肉,生生的刮割开来,长鞭收回时,甩出一道血花,些许血点喷溅到他的脸上,他感觉眼眶隐隐灼烫,目光变得复杂深沉。
云沁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际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刹那间,背部被火焚烧的灼痛,立刻传遍全身,飞快侵蚀她的感官,她的身体,不禁疼得蜷缩成一团。
听着她的惨叫声,东陵弈桀手中的长鞭,悄然握得死紧,紧抿的薄唇,隐隐颤动,深吸一口气,让心中翻涌的波涛,渐渐沉淀下去......
窒息般的痛楚,让云沁雪发出粗重的抽气声,嘴角浮出一抹无力且嘲讽的笑,然后,垂下眼睑,紧咬牙关,忍受着剧烈的痛楚来袭,凄声低喃:“东陵弈桀,我恨你......”
闻言,东陵弈桀眉头紧蹙,冷洌的眸子愈发幽暗,表情越加凌厉寒冷,他退开几步,再一次扬起手臂,残酷的在她的背上,留下一道鞭痕,完全没让她有喘息的余地,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鞭声,在空寂的院子中炸响。
云沁雪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惨叫继续逸出,而全身仿佛处在火焰之中,炽热的感觉,几乎快要将她焚化。
侍卫低声禀报道:“王爷,王妃昏过去了。”
淡淡的一个指令,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弄醒!”
蓦地,一桶凉水淋了下来,云沁雪猛然瑟缩一下,背部像处在寒冰之上,仿佛有无数把冰刀刺入,从骨髓透出的噬痛,渐渐的侵蚀她的神经,先前的剧痛,已经升华到了麻木。
东陵弈桀扬手扔掉手上的长鞭,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背部雪白的肌肤上,烙下的血痕,像是一幅极美的繁花图,目光幽暗。
见状,莫离眉心紧皱,快步目前跪下,沉声道:“王爷,再这样下去,王妃恐将性命不保,属下恳请王爷饶王妃一命!”
东陵弈桀凌厉的眼眸直视,淡淡出声,“莫离,你要是真想保她性命,就不该求情!”
莫离面容一怔,他居然忘了王爷的脾性,他的怒气,从来是只要他人求情,便是火上浇油。
东陵弈桀忽地冷笑,转眸,一个摆手,低声道:“上针刑!”
赏罚院众人得令,只见一名下人端出一个铁盘来,那上面,布满长细相同的银针,他的脸上,带着近乎残酷的冷漠。
昏昏沉沉的云沁雪感觉手指,被人套上什么东西,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眸,看到那银针的寒光一闪,她惊恐地瞪大双眸,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住手!快住手......”
她用力抽动自己的双手,却被两旁的下人,一人一只按得丝毫无法动弹,针尖已经扎破细嫩的皮肤,她已经感觉到蚀心的痛楚。
云沁雪疯狂的摇头,不要!这样下去,她的手指会断的!
她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双脚在地面拼命的扭动,泥土被脚刮出两个凹痕,尖锐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
她似乎能听到银针,穿过皮肉,穿过手指筋的声音,带着骇人的恐惧,细长白嫩的手指,终于,抵挡不住银针的刺入,象被扎破的桔子,血汁飞溅开来。
疼痛猛烈地击中大脑,她的身体一阵痉挛,然而,酷刑还在继续,她带着哭腔的凄厉惨叫,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久久不散......
听到她的惨叫声,莫名地,东陵弈桀冷硬的心,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但,也只是一暖意的念头,这个女人,不值得,他愿意给她无上的宠爱,可是她,却不知珍惜!
云沁雪哭叫挣扎着,一阵阵昏迷前的恍惚,伴随着撕裂的疼痛而来。
过分的疼痛,让她似乎快要推动意识,然而,下一刻,她又会被剧痛,刺激得醒觉过来,浑身绷得死紧,仿佛,连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在其上。
手指传来的痛楚,是无法形容的疼痛,被火烧红的铁针,扎入血肉,再用力拔出,飞溅出一滩血花,再顺着针孔扎入,周而复始,没有停息。
终于,脑后根筋一阵抽痛,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东陵弈桀挥挥手,停止了残忍的刑罚,他缓步走向她,伸手挑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看着她血淋淋的手指,低低的问道:“十指连心,心会痛吧!”
让我心痛一分,必将你十倍品尝!云沁雪,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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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答他,只有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息下,久久不散。
昏迷中的云沁雪睫毛不安的轻颤,被血染红的嘴唇上有着一排深深的齿痕。
那双青葱般柔软纤细的双手,而此刻,像是涂了红色染料的艺术品,直挺挺的立着,每个指尖,那银针的头还露在外面,鲜红的血水,沿着那银针,渐渐的沁了出来,到了针头,凝成一颗颗血珠,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触目惊心,令人浑身发冷。
东陵弈桀微微蹙眉,心中有股窒息的压抑感袭来,他微阖上眼,甩甩头,想抛开这莫名的情绪,这种脱腔的感情,让他十分的心慌,甚至,害怕多深想一分。
算计他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又为她破了例。
不过,这次的教训,足以印在她心上一生,唯有铭心刻骨的痛,才会让她明白,胆敢背叛他的人,会比死还痛苦。
他只是不懂,为什么当时,没有动手杀了她?是真的想折磨她,还是不忍?
他已经记不清,当时真正的想法,只记得那一刻,无法控制手的颤抖,心脏剧烈的跳动,甚至,让他感受到,一种撕裂的疼痛。
尤其是,当她用恨意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怒,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而鞭打她,却没有让他感受一丝丝报复的快感,只有那矛盾纠结的内心,让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烈火炽烤过一样的灼痛难当。
他很愤怒,明明痛的是她,而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跟着疼痛?
他很不甘,因为她不会为他心疼,她可以对所有人都真心温柔,却唯独对他虚情假意,即使是柔顺的姿态与表情,也能从她细微的动作里,感受到她的不甘愿。
他很失望,他可以忽视,她是云皓晨的女儿,并给她无上的宠爱,甚至,他可以允许,让她生下自己的子嗣,可是最后,却为了她那个无耻的父亲,来毒害他!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容忍,云家气数已尽!
莫离在旁伫立,看着东陵弈桀的面容越来越阴沉,大着胆子目前,低声提醒道:“王爷!”
东陵弈桀回过神来,微微眯眸,抬手示意,命人将云沁雪小心的抬回房中,转身,对着莫离吩咐道:“叫上官澈速来王府!”
莫离赶紧躬身退下,立刻出府,前往上官澈的医馆。
而后,绣心收到消息,从下房间赶到梨花苑,看到满院子的血腥,当场吓昏了过去。
卧房内,淡淡的血气弥漫在空气中,李总管派来的数名婢女,将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
上官澈一身玄色绵袍,站在桌边,清洗着满是鲜血的双手,粉衣婢女见状,赶紧替上一块干净的丝巾,以便他擦拭干净。
转过身来,步履沉稳的走到房边,看着伏躺在床上的云沁雪,浓眉不由紧蹙起来,好好的一个淡雅佳人,被折磨得这般惨不忍睹,不禁让他心生怜惜。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一个柔弱的女子,折磨成这样?
这时,他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好似冰雪一般,充满了阴森的寒冷之气,将这一个屋子的压抑气氛完全冻住,空气也好似在一瞬间凝固了一样,充满了压迫感。
东陵弈桀修眉深锁,不知为何,当看着上官澈望着云沁雪良久,尤其是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他心中不禁生起一股不悦,面色变得冷凝起来,冷硬的问道:“上官,她的伤势如何?”
闻声,上官澈转过身来,面色沉凝,淡淡道:“回王爷,王妃受得全是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静养半月,身上的伤便可痊愈!不过,这几日,需谨防伤口感染,以免引起高烧,唯一的问题,王妃的手指被银针穿刺,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东陵弈桀眉心微蹙,眸子眯紧,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冷声道:“以你的医术,本王知道,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限你三日内想出办法,半个月后,本王要看到一个完好的寒王妃。”
上官澈眉头紧皱,眼中浮现出一丝忧虑,垂首沉声道:“上官自当尽力。”
东陵弈桀脸色依旧冷沉,冷声下达逐客令:“你先退下吧!”
上官澈看着那张比寒铁还冷硬的脸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对王妃 ,可没有一丝觊觎之意,用不着,摆这幅炉夫面孔给他看,不过,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敢当面说的,轻咳一声,赶紧拱手道:“上官告辞!”
说罢,不敢再停留片刻,赶紧走了出去。
东陵弈桀转过头,将视线落下云沁雪的苍白的脸上,心中不禁有些烦燥,迅速转身,像是落荒而逃的走了出去。
两日后,云沁雪从噩梦中惊醒,身上沁出一层的冷汗,睁开眼,她的眼神空洞,神情呆滞,过了许久,灰蒙蒙的瞳仁动了一下,微微侧着头,看到了初蕊担忧的小脸,哑声说道:“初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被......”
说到这,她停顿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苍白的脸,紧抿着的双唇,眼眶渐渐湿润,晶莹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初蕊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试图扯出一丝微笑,然而,悲伤的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落了下来,纵使再坚强的自己,也无法在她面前伪装。
可是,她不恨,也不怨!只是为了小姐,她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也心甘情愿。
云沁雪怔怔的看着她,身体微微挪动,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缓缓的伸出手,去抚摸初蕊苍白的脸颊,包着白纱的双手,感受不到她脸颊的温度。
她再也受不了了,怨恨的眼泪夺眶而出,无声的哭泣,压抑着莫大的悲伤,“初蕊,初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我从来没有,这样憎恨一个人......”
说出这番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天!初蕊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她的未来,她的幸福,全都被那个魔鬼给毁了!
初蕊脸上布满清泪,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已经是奢望,只能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当她醒来时,她也恨过,怨过,她不能忍受,这样残缺的自己,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是,寻死的瞬间,她想到了小姐,那样美好的小姐,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府,没有一个贴心人在身边照顾,怎么生存呢?
她要留下来,陪着她!尽管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但是,她们说好了,以后都要在一起。
云沁雪眼眶红肿得吓人,心中的悲哀与自责,已经将她压垮,滚烫的泪水决堤,一滴一滴坠落,打湿了初蕊的衣袖上,晕染出一圈湿痕, 咽得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初蕊......”
初蕊轻轻的摇着头,嘴巴依依呀呀的开合,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浪想告诉她,自己没有怪她,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不如振作一点,努力向前看。
可是,挣扎了半天,只能发出‘噫噫’沙哑的嘶叫声。
云沁雪泪眼朦胧的看着初蕊,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悲伤,用包着纱布的手,轻轻的擦干她脸上的泪水,看到她眼中浮现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哑声道: “初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明白,女人一生最大的痛苦,我都已经经历过,没有什么事,能将我打跨!我只是愧疚,这份愧疚,只怕是要跟随我一生了!”
人,为什么要艰难的活着,就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更快乐,更幸福,而幸福的生活,却是要自己努力争取来!也许,在这之前,她要经历诸多的痛苦,跨过那一路荆棘,才能到达。
初蕊摇摇头,站了起来,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小姐,不需要愧疚,我的命是小姐给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
云沁雪面容悲痛的摇头,初蕊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她?
突然,云沁雪紧握着她手, 中透出坚定的光芒,低声道:“初蕊,我决定了!我想带着你,还有娘亲离开京城,去海域!当初,因为顾及娘亲的安危,我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过,想要安全离开,必须有人帮我......”
发生这样的事,她已经无法继续留在这里!
闻言,初蕊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想了想,点头赞同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