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当了那么多年太子,燕国的朝政也没少处理,腹中的经验可比玉罗娇的半吊子强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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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来没有尊严的生活令他分外的珍惜这次翻身的机会,上一次的失败经验时时提醒着他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玉罗娇这会儿怒火滔滔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不想硬碰硬的闹僵了彼此的关系,心中不免灵机一动,扭头往里间屋瞧去,果然见着一抹婀娜的身影隐于屏风之后,正是当日追随着他到皇陵共患难的雅柔王妃。
他只是轻若未见的点了点头,雅柔转身离开,不一会,已经抱着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走出来。
“玉大人,您今儿怎么有空来?真是个大惊喜。”对于一室紧绷的情绪雅柔视而不见,她脸上的惊喜更是由内而发,纯粹自然。来到玉罗娇身旁,单手抱孩,半拉着玉罗娇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玉大人救我和夫君脱难,事后您忙,一直都没见着,我想感谢您都找不到呢,这回啊你可得多呆会,许久不见,怪想念你的。”
她与玉罗娇之前相处甚久,彼此很是熟悉,拉关系叙旧也不显得突兀。
对于大皇子的这位王妃,玉罗娇对她的印象就停留在当日雅柔不顾及身怀有孕,还甘愿到皇陵陪那功败被俘的夫君共患难之时。许多日夜以来,她脑中萦绕雅柔坚毅的眼神,所无法理解的是,为何她可以放着优渥的生活不过,非要俯身跳入地狱,就为了一个曾经拥有无数女人,会打她骂她,在关键的时刻一脚踢她出门的坏男人。
玉罗娇坚定的认为雅柔是个傻瓜,也是这个傻瓜成功的侵占了她的记忆,迟迟难以忘怀。
今日重见雅柔,看她虽然掩不住憔悴,怀里却抱着个小小的孩子,笑容之间全是满足。
玉罗娇勉强压抑下火气,生硬答道,“今日恐怕不行,尚有许多教务等待处理,等事情忙完了,你我再秉烛夜谈。”
“玉大人,好姐姐,您还没瞧见过我的孩儿呢,再忙也得看一眼吧,这小家伙出生就欠着您的恩情,第一次是当日收留之恩,没让我们母子四处漂泊居无定所。”雅柔不顾及玉罗娇的冷淡,嫣然而笑,掀开了小被子裹着的婴孩送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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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大人,好姐姐,您还没瞧见过我的孩儿呢,再忙也得看一眼吧,这小家伙出生就欠着您的恩情,第一次是当日收留之恩,没让我们母子四处漂泊居无定所。”雅柔不顾及玉罗娇的冷淡,嫣然而笑,掀开了小被子裹着的婴孩送到她面前。“这第二次也是您把我们一家人从皇陵‘接’过来,唉,那里的日子实在是苦,大人受得,我这当娘亲的却真是不忍心孩子也跟着遭罪,毕竟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多亏了您,真的。”
雅柔变了。
当了母亲的她再也不是当日孤高自傲的寒梅有着不属于人间的高贵,絮絮叨叨的女人满身奶香,散乱的鬓发显然没有精心打理过,还有那略显粗糙的皮肤带着红肿的水印,玉罗娇从她的身上,几乎看不见从前那个细致的美人儿一点点的痕迹,陌生到极限。
以至于,雅柔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倒是她怀中酣睡的孩子吸引了玉罗娇所有的注意,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抚宝宝吹弹可破的脸蛋儿,小心抬高尖利的指甲怕刮伤了他,紧接着,玉罗娇听见一个极度温柔的声音慈爱的问,“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说完了才一激灵的发现那声音是来自自己,这不经大脑的一句话令玉罗娇惊诧莫名,简直不敢相信她也会发出那样软弱的音调。
雅柔欢欢喜喜的掀开盖在孩子裤裆上的尿片,露出骄傲高耸的‘小牛牛’炫耀,“是个带把的。
玉罗娇再次呆滞,尴尬的望着根本未意识到失言还笑呵呵的雅柔,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坦然就说出了粗鄙不堪的话。
市井间的平凡妇人无所顾忌,可她是雅柔啊,那个在过去与玉罗娇极度相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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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理想相近,志趣相投。
她们都不甘于寂寂无名的沉浮,被男人的光环笼罩去己身荣光。
她们是恨天错生女儿身的勇者,时时刻刻反抗着老天开的玩笑。
可现在,雅柔也变了,俗气、丑陋,还带股子女人生产后所散发出来的特殊腥味,虽然不难闻,却不上玉罗娇每日花瓣沐浴后身体所散发出的清新气息。
她忽的有种逃离的冲动,远远走开,不再靠近这个女人,在她身上,玉罗娇怕瞧见自己的未来,某天会变得和雅柔一样,自甘堕落,毁掉原本引以为傲的一切。
她就是瘟疫,是会传染的恶疾,逃,要立即逃,远远的跑开,以防感染到身体之上。
突然,那沉睡的孩子张开了眼,剑眉冷目,定定的望着玉罗娇,眉眼之间,仿佛由颜曦的脸拓下来,疏离冷淡的瞧着玉罗娇。
“雅柔,让我抱抱他。”玉罗娇不由自主的张开手臂,也不管孩子的母亲是否同意,就把那袖珍版的小颜曦接到怀中。
她从来没有抱过小婴儿,怀中软乎乎的小家伙依赖的贴在她胸口,不哭不闹,就仰着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还未沾染尘埃的清澈大眼是那么明亮,简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丽。
假如有一天,她和颜曦也能拥有个孩子,相貌定会比怀中的小家伙更为出色吧。
玉罗娇骄傲的挺直胸脯,对美貌自信满满,雅柔虽然也是美女,最多却只能算中上,与她这种人间绝色一比较,便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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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大人,孩子饿了,我喂他吃些奶水好吗?”也许是玉罗娇那觊觎的目光太过渗人,雅柔不安的搓搓手想要把孩子接回。
大皇子笑意盈盈的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手指捏了几下安抚道,“宝宝只是不太熟悉玉大人,就让她多抱会嘛。”
雅柔肩膀生疼,不敢露出反对的表情,只好垂下眸不去瞧儿子的小脸。
玉罗娇莞而一笑,把孩子塞回雅柔手中,“拿去拿去,没人和你抢宝宝,别愁眉苦脸的不是心思,好像我是那人贩子,要拐了你家小少爷似的。”
即便这孩子与颜曦再像,也终究血统不纯,玉罗娇是多么挑剔的女人,瑕疵次品,哪怕有一丁点缺陷,她都不会委屈自己,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雅柔如蒙大赦,欢欢喜喜的去了,她出现的目的不过就是缓和尴尬的对峙,玉罗娇露出笑颜,此处便再不需要她,留下也没多大意义,还不如回房去陪孩子休息。
玉罗娇眼神落在雅柔丰硕的背影之上,淡淡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能在患难之时不离不弃的女人,值得你捧在手心小心呵护,殿下,您真是好福气,有生之年能遇到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
大皇子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没有接话茬。
三皇子凑上来,“圣女大人那么喜爱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个呢?反正光明神教的教义之中也没规定侍奉神的女子必须处子之身,您可别太忙于公务而忽略了女子一生中最宝贵的孕育时光。”顿了顿,似是没瞧见玉罗娇冒火的眼,又追加了句,“您也老大不小的,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唉,父皇都死了那么久了,要守节这么多年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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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守节?
她吗?
为了那个早该死掉的色老头守身如玉?
这是在开哪国的玩笑,真冷,一点都不好笑。
她只是谨慎而已,宁缺毋滥是种美德,精心挑选个男人中的极品,总比随手抓一个来得有成就感。
像颜朔这种只晓得男欢女爱的禽兽,说了他也不明白。
玉罗娇不屑的撇撇嘴,已经没了继续呆的兴致,“总之那件事暂且定下,你兄弟二人加紧准备,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言毕,也不等着对方回答,便趾高气昂的带着贴身的护卫一步三扭的离开了。
“他妈的,真骚!”颜朔啐了一口唾沫,贪婪的眼睛直勾勾望着玉罗娇水蛇一般的腰肢,“大哥,你说父皇当年是不是就死在这骚娘们的肚皮上了,听说她还有个姐姐,亦是倾城容貌,父皇每次必定同时召见姐妹二人伺候,啧啧,想想都觉得眼馋。”
大皇子使劲踢出一脚,正中颜朔的腿肚子,“这个时候你招惹玉罗娇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我们这点人马就想和老七斗?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这不是才离开虎穴,就又把自己往狼窝送的愚蠢行为吗?
“大哥,那骚娘们傻,你也跟着糊涂啊?她摆明了是想拿咱哥俩开涮呢,难倒您还真想着再造反一次,让老七有借口砍了咱们的脑袋吗?”上回大闹京城,颜曦三下五除二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哥俩准备许久的计划彻底打散,这事儿已经成为三皇子颜朔心里最大的阴影,虽然被囚禁在皇陵里,日子过得艰苦,可他从来都没想过再翻天覆地的去惹颜曦。
他不是老大,推翻了颜曦就能直接接皇位。
老大也没那么仁义,颜曦倒了拱手把利益都让给他。
既然如此,他为啥还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找颜曦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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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阴郁道,“她想利用咱们,咱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她,三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得,想杀鹿哥哥您自己动手,恕小弟不奉陪了。”颜朔伸了个懒腰,扭了几下屁股,“我去找几个妞乐呵乐呵,就不打扰你和嫂子了。”
一丝血腥的杀戮之气闪过大皇子狭长的眼,落在颜朔的背影,悄悄湮没。
他没有阻止颜朔离去。
紫浩帝返京后没有休息,隔天就恢复早朝。
这些日子以来群臣与皇帝见不着面,仅靠书信往来,今日终于又看到颜曦那张招牌式的万年冰山脸,竟都有些兴奋的感觉。
皇帝的龙椅下手边,端放着一张特制的小椅子。
不满三岁的太子颜赢端坐在上边,皱着一张苦瓜小脸,不时的掩住嘴打哈欠。
对于小孩子来说,早朝的时间的确是太早了,天色微明,颜曦没回来之前的这个时候,颜赢还在床上缠着被子打瞌睡呢。
群臣也觉得奇怪。
历来太子随朝听政议政都不是稀奇事,先皇的太子一听就是二十年,到最后也没接到龙位,算是白忙活。
可是紫浩帝立的太子才三岁不到哇,这么个小娃娃放在这儿能听懂什么?他连字儿都没认全呢。
再说了小孩子一会吃一会拉的根本无法约束自己,而金銮殿是多么肃穆庄严的地方,万一一会太子爷闹肚子拉出一滩‘黄金’下来,可真是应了那句“遗臭万年”的箴言了。
拜颜曦往日立威所赐,上百号大臣心中腹诽,却没一个敢站出来发表异议的。
老子带儿子学朝政,就算是操之过急了些,也没群臣指手画脚的权利。
可望向颜赢的目光可就精彩了,各色聚集,除了尊重的眼神之外,各自情绪算是齐全了。
颜赢耳边忽然听见颜曦用他特有的孤傲清冷声音道,“赢儿,瞧见没,金銮殿上的这群大臣们瞧不起你呢。”
执拗的女人2
颜赢立即抬起头,左右晃脑袋看。
只见龙椅之下的大臣们一个个绷着脸垂眸弯腰而站,而他的父皇颜曦则腰杆挺直的坐在御案之后。
有个吏部的大臣正在报告从颜曦离京之后,各部人员的升降情况,枯燥无味的记录啰啰嗦嗦念起来没完,听的人直犯困。
颜曦根本就没看他,大臣们也仿佛没听到颜曦说的话,颜赢疑惑的眨眨眼,缩回脑袋决定继续打盹。
他现在不满三岁,一个处于成长期的孩子是不可以听懂这些无聊的人事变迁,否则一定被当成怪物,即使是太子殿下也难逃被诛杀的命运。
“赢儿,打起精神来好好听。”一声虎吼近在耳畔,震飞了好不容易才找上门来的瞌睡虫。颜赢垮着脸,真想破口大骂,小孩子就没起床气了吗?
他抬头去瞧颜曦,颜曦却没瞧他。
颜赢捂住嘴,用只容自己听见的声音小声道,“父皇,刚刚是您在和赢儿说话吗?”
颜曦依旧不答。
颜赢略微放心,小手捏着眉心使劲揉,喃喃道,“都怪瑶瑶昨晚上闹的厉害,大半夜的不睡觉非得上窜下跳的学人家跳舞。今早又被老头子扯出被窝来听朝,害得我都产生幻听了。”再次捂住嘴,打了个很解乏的哈欠,小太子眼皮子耷拉下来,掺杂了古文的工作汇报特别的催眠,眼瞅着周公穿着草裙又向他挥手致敬——
“认真些,好好听~!!”晴天霹雳再次于耳边爆炸,猝不及防,颜赢一个跟头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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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的10更结束了,明天也是早晨发,(*^__^*)嘻嘻…,群吻。
执拗的女人3
捂住脑袋上的磕到的地方,一颗硕大红肿的包缓缓浮起来。颜赢苦笑的低下头,不敢朝下边鸦雀无声的群臣眼睛上瞧。
好尴尬,他好歹也是储君一级的人物,偏偏在金銮殿上被家里的老头子吓的载倒在地,威严扫地啊。
而在大臣们眼中所想的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数百只眼睛齐刷刷的望着紫浩帝下首的小小身影一声不吭从地上爬起来,揉揉额头拍拍裤脚,板着小脸没有需要大人安慰的意思,他镇定自若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踩着小板凳爬上去,端坐稳当,等伺候的宫人们反应过来想过去搀扶时,颜赢已经整理妥当,仿佛方才的一幕从未出现过。
此子聪慧异常,少年老成,绝非池中之物。年纪虽小,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却异常夺目,几位老臣均捋着胡子赞叹的直点头,连嘴里没啥好话的史官今天也忽的有了泼墨的兴致,要为小太子赋诗一首,流芳千古。
颜曦双眸闪烁着疏离淡漠的光芒,神情更是不为所动,也看不出来他是否满意颜赢的懂事,只是唤了一声“继续”以提醒那报告了一半就停下来去看热闹的官员。
很快,金銮殿又恢复了井然有序,没有人再将注意力放在小太子身上,因为他的老爹已经眯起了危险的冷眸,随时准备把那些心不在焉溜号的抓出来问话,如果到时候答不出来,跌份丢面子是小事,惹恼了颜曦被宫人用大棍子打出无门才丢人。
小颜赢嘘了一口气,狐疑的抬起头去望颜曦,老头子方才绝对是用了什么办法在他耳边说话吓人,可是又好像是只有他一个人才听得到,是什么神奇的武功吗?
嗯,找个机会偷学过来,将来肯定用得上。
那抹算计还未在眼中消褪,就被颜曦逮个正着。耳畔霎时响起他独特的声音,“赢儿,朝会后随朕到御书房批阅奏折,到时候要考你今日朝会所涉及的问题,专心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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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瞧颜曦一本正经的架势不像是开玩笑。
有没有搞错?
他是要拔苗助长吗?
让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参与朝政已经够疯狂了,还要批阅奏折,这还不算还得考试?把他当神童也不是这么个使唤法吧。
颜赢的反应时当机立断的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啃,过去他十分厌恶这个动作,今儿却甘之如饴的当着百来人面前做出来。甚至还考虑着一会要不要故意往裤子里尿一泡以昭示‘青春无敌’。
颜曦眼角余光瞥见儿子贼溜溜的目光一边瞄着他一边拧着眉毛把手指送嘴巴里吸吮,不熟练的动作出卖了颜赢并不经常这样做的事实,于是唇瓣轻若未闻的向上划出愉悦的弧度,半点没有因为颜赢的‘幼稚’而轻易放过他的念头。
乌云笼罩头顶,小太子托着腮犯了愁。
童年啊童年,还不及享受已经匆匆溜走。
另一边,颜初瑶睡到日上三竿才舍得张开眼,只见吃饱喝足的颜暖暖正高兴的坐在她那国色天香的母亲对面玩翻绳,而不远处住着弟弟颜赢的床已经空了,不必想,肯定是被帅父皇抓去进行早教训练了。
姜是老的辣,父皇的眼睛可真毒啊,愣是透过虚假的表象看到了事物的实质,赢儿这不就被逮个正着么。
低调低调,以后可得跟颜暖暖学习当个纯正的小孩子,享受父母的疼爱,虽然父亲稍微冷漠了些,好在他无可匹敌的英俊外表弥补了这一切。
桃小薇一直注意着颜初瑶这边的动静,见她终于睡醒了,才让宫娥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继续陪颜暖暖玩,亲自走到女儿床前,摸了摸她红扑扑的脸蛋轻轻道,“瑶瑶,起床吃饭吧,要娘帮你穿衣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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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来自遥远异域的丝织品,用珍贵的雪蚕吐的丝织成,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也没什么重量,风一吹便轻飘飘的随身舞动,且保暖性极好,是冬日里最佳的制衣材料。
内务府的库房内也只有小半匹,仅够为皇后娘娘裁剪一套衣裙的,谁知送过来桃小薇一瞧见酒立即命人染了色帮颜初瑶和颜暖暖各做了一套,自己半点不留。
今天早晨过来已经帮颜暖暖换上新衣,小家伙美滋滋的摸着浅粉色的衣裙,不住的转圈。
为颜初瑶留的是浅红色,很趁她白皙的脸蛋,桃小薇几乎迫不及待的想亲手帮女儿穿上,再帮她输个可爱的发型,牵着她的小手到御花园去散散步。
望着母亲献宝似的兴奋,颜初瑶真想叹气给她看,平生最不喜欢的颜色就是红色,穿在身上就觉得自己是个红包套,乍眼的很。
可是,却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拒绝穿上那件衣服,她的美人妈妈若是失望了,颜初瑶也会跟着难过的。算了,反正快过年了,就当一回红包套又如何,穿在身上是给别人看的,只要不照镜子自己也看不见,就由她去吧。
桃小薇注意到颜初瑶僵硬的笑容,略微有些失望的捧着女儿的新衣裙,“瑶瑶不喜欢么?”
都是小女孩,暖暖乐的蹦不停,为什么颜初瑶就没一点高兴的意思,连微笑都维持的那么勉强。
“妈妈,瑶瑶好喜欢哦。”夸张的扑过去揽抱住桃小薇的脖子,顺便借以掩去无奈的表情,算计着时间足够让桃小薇相信她的‘诚意’之后,才笑眯眯的接到手中,看也不看,随手抓起裙子往脑袋上套。
妈妈?是什么意思?桃小薇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还来不及追问,就瞧见颜初瑶可爱的小动作,忍不住噗嗤一笑接到手中,耐心的讲解道,“瑶瑶弄错了,这件是裙子,要穿在下边,直接把腿塞进去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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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初瑶大窘。
明明是一套衣服,里里外外至少也套七层,虽然薄如蝉翼多穿点也不会不舒服,可颜初瑶老是记不清楚顺序,后来因为有宫娥殷勤的帮忙,她懒到连动手都不愿意了。
所以才闹出亵裤套头的笑话来。
桃小薇微笑着摇摇头,“没事的,你还小,不会穿也是正常,来让娘亲把小公主打扮起来,等会你父皇回来见到了,必然欢喜。”
颜初瑶幻想着被高大威猛的父亲抱在怀中亲吻脸颊的画面,一行口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小家伙饿了?我们赶快穿衣服吧,早膳还在火上热着呢。”温柔的用手绢擦去令人尴尬的银丝,桃小薇愈发欣赏女儿的童真,压根就没注意到,某个乖乖任其摆布的小公主面色有多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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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晨皑皑薄雾之中,燕军的战士爬上了鲁国的城墙,傲然站在最高处,俯视同伴和敌人交错散落的躯体。
死去的,化为尘埃。
活着的,成为英雄。
战争游戏,规则如此。
年迈的鲁国皇帝城破之日在皇宫内上了吊,一向被视为平庸无能的废弃太子由一队侍卫保护着杀出血路,仓皇向南逃窜。那个方向一直往前走,将会进入五蠹部落的领地,他的死去的母亲就来自那古老的国度。
现任太子是二皇子陆毅,被他偏心的父皇护佑了一辈子,临末了老皇帝自杀,他的大哥立即毫不犹豫的派人把他捆成粽子,丢在太子府内候着燕军。
夺位只恨,以及这么多年与陆毅的恩怨,岂是几句话说的清楚。
即便是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也因为多年的委屈磨砺成面目全非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