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和点心放在离颜曦不远的圆桌之上,桃小薇抱着盘子准备悄悄的退出门,却被颜曦从背后拉住手,带入怀抱。“担心了?”
“没有。”只是稍微有些担心而已。
过去未参与过的十年,颜曦就过着这样的生活,或许是因为战场上有了她的存在,才束缚着战神的手脚,让他无法一心一意勇往直前。
回头想想,自从她来到了之后,颜曦就再没有到最前线去,他极尽所能的陪在她身边,生怕一个不注意,再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是她,断了他的羽翼,让他无法再展翅翱翔吗?
桃小薇落寞的垂下眼,掩去失意。
半夜更新,我刚下火车,做了2天的火车,累死了,等俺睡会,半夜起来码字,大家明天看。
生死24
颜曦的手快速翻阅,军情战报,一目十行,间或用朱笔批阅,掠一沉思,便生起应对之策。
桃小薇手扶住门框,可怜兮兮的扭过头,望着让低垂的头,轻轻道,“夫君,你自去吧,薇薇在花谷内等着你凯旋。”
颜曦放下笔,清冷的目光一如往日,并不焦虑,“去休息吧,没关系的,我不走。”
不走?那紧急的军情一日塞过一日,他若不走,眼前的危机又该怎样度过。
太习惯躲在颜曦身后做温室里的娇花,竟然也因此失去了抵御风雨的坚强。
危机来临,除了跟着瞎着急,一时间桃小薇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助丈夫分忧解愁。
似乎除了安静的退回到角落里,不让颜曦为了她再多烦心之外,再没有别的好方式。
她恼恨自己的软弱,短短的指甲抠的掌心生疼,却仿佛一无所觉。
“我先睡,你忙吧。”她背过脸去,不让颜曦看见贝齿紧紧地咬噬红唇,那丝丝疼痛怎么都遮盖不了身为累赘的自责,只好任其蔓延,高涨,淹没到无法呼吸。
桃小薇的背影当然看不到颜曦始终注视在她身上的忧心忡忡。
“内侍营所属,护好娘娘,出了半点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颜曦的声音很缓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室内空气却随着他的杀气腾腾为之一凝,紧接着,十几条暗影无声的从四面八方直奔桃小薇的身后而去,大抵上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就只有颜曦清楚天罗地网的布置。
命运的轨道一步步划入命定的位置,预言的来临预示一切的终结。
有时候,灭亡和毁灭是新生的前奏,不破不立,没有彻底的消亡,哪会有新的开始。
颜融耐心的等着书房内所有的人都退出去,才绕到房屋后,从窗子翻进来。
颜曦眼皮子都没抬起,只是道,“二哥,爬窗的是梁上君子,走门才是客人。”
生死25
颜融笑嘻嘻的反手将窗关好,“哥哥爬窗习惯了,倒是在京城的时候,大门小门前门后门跨过无数,想来想去还是这窗子比较好,脚一蹬就进屋了,省去不少繁文缛节。”
歪理谬论一套一套的,不过,也正因为他是颜融,才显得正常。
颜曦倒也没多计较,脚一勾一带,太师椅已经自动飞到颜融身旁,悄然落下,不偏不倚的正好在他附近,往后轻靠就可稳稳的坐下。
“七弟,别别别,哥哥我可不敢劳烦陛下,我自己会找座位。”颜融夸张的擦擦鬓角冷汗,袖子连连抹擦,诚惶诚恐的模样。
颜曦越是对他客气,事情就越反常,联想到之前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他牙根泛酸,抓耳挠腮。一颗心愈发七上八下落不到原位。
从颜曦无表情的脸上根本揣测不出他心中所想,颜融无法,索性开门见山的把话说开,他们兄弟之间再绕来绕去就没意思了。
最坏的可能就是他家七弟想拆了二哥的骨头去祭神,那又如何,不就是一条命么。
颜融不间断的用内心安慰自己,苦笑的唇瓣挂满无奈,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也轮到他忐忑不安的等待未知命运,明知道摆在自己前边的是个大深坑,一脚踩下去,就算不跌个脖颈扭断,也得断手断脚,他这不是依旧无悔的勇往直前,颠颠送上门儿来么。
冤孽啊!上辈子究竟欠了老七什么,一整颗心都挂上还不算,连个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掰开指头数一数,他一生之中,脚底抹油的功夫练到了极致,唯一的破绽竟然会长到了别人的身上,被人抓住了罩门,再不情愿,他也只得感叹三声,耷拉着脑袋听天由命。
生死26
沉默。
可怕的寂静。
天底下最痛苦的对峙。
颜曦依旧在忙碌。
他甚至没有刻意的对颜融释放冷气。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颜融从来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连正视都懒得给予。
颜融汗渍淋淋的等待。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带几坛子酒进来。
颜曦手中还有公务在忙碌,他就这么傻傻的坐着,望天望地望书架,把屋子都寻摸一遍之后,看无可看,只得压低了声音无奈开口,“皇上,臣心中忐忑。”
配合他的官腔,颜融不忘一板一眼的行三跪九叩大礼,除了极为正式的场合颜融不得不给颜曦面子屈膝跪拜之外,平时他进门连最简单的礼节都不理会的。
这会儿突然使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吸引颜曦的注意力,逼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存在而已。
桌角放了几碟小菜,是桃小薇担心颜曦夜里腹饥而准备的,其中一盘炒的油亮的花生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颜曦随手捻起一粒,对着颜融的踝关节打过去,不偏不倚正中红心,将他定在原地,维持上不上下不下的半蹲姿势,尴尬的僵直。
“二哥,大半夜闲着不陪嫂子休息,来书房消遣我,是不是生活太闲了?刚好弟弟手中有不少差事,可以分给二哥,保证能让你忙碌到明年开春,茶美饭香,睡觉都不做梦,闭上眼再张开就是天亮。”颜曦清冷冷的目光和窗外的皎月何其相似,渗人的阴气丝丝作响,把颜融铜墙铁壁一般的厚脸皮刺成了筛子。
颜融心中一惊,他闲散王爷当的好好地,偶尔玩票性质的插手管一把国家大事过过干瘾,之后再回复平静无波的日子多好,他可不愿意将有限的生命都浪费在那些没有意义的政斗之中,于是连连摆手,“别别别,没那个意思,我也就是来问问,既然没什么事,就是哥哥我多想了,我走还不行么,这就走,马上走”
说罢,身子迅速向窗子后退,手才搭在窗棱上,颜曦眼睛一瞪,“二哥,书房有门!”
生死27
某人怅怅收回手指。
沿着墙根‘飘’到门边,半佝偻的腰充分的显示了他的心虚,也许还有一点无言的抗议。
脚尖几乎踢到了朱红色的门框,眼瞅着再走几步就要出门了,颜融脚步停住,原地想了想,又低着头走回到颜曦身旁,大力在椅子上坐下,一副爱咋地咋地,我豁出去了的模样。
“老七,你也是个爽快人,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趁着你哥哥我有勇气,就来个痛快的吧。”他铿锵有力的说完,立即换上唯唯诺诺的卑微样,双手抱拳,晃来晃去,“我认输了,求饶了,不管你在算计什么都答应了,快说吧,这几天快憋死我了,每天都在猜测你在计划什么,偏偏除了一丝预感之外半点线索也摸不到,这种忐忑的日子不好过,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好,就连晚上和你弟妹”
越说越不像话,再不打住,他就要大谈隐私以换取安慰了,颜曦无奈的抬眸瞪了一眼,冷冷问,“您是想哑穴也被点住吗?”
他不介意成全。
每次颜融聒噪起来,他都想用这招帮他消音,可惜没有实践成功过。但是颜曦却不介意从这次开始。
他缓缓上扬的手充分证明了所言非虚。
颜融哪里看不出来,连忙捂住嘴,自动闭嘴。
开玩笑,颜曦的点穴手法都是秘传的武功,一般人破解不了。
若不小心被他制住,除非他被人愿意,否则就得强忍着几个时辰等着血脉自动畅通。而对于颜融来说,是宁可站在原地当木头人也不可以被强迫着不说话的。
所以,他很识时务的止住聒噪,不急于一时在嘴上寻痛快,太多与颜曦在一起悲惨的经验迫使他心里再痒痒着想挑衅,嘴上也不忘带个把门的,过滤下危险的言辞,不至于糊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送进去。
生死28
颜融水汪汪的目光有装嫩的嫌疑,就那般楚楚动人的紧凝着颜曦。
每当与竹叶瞳起争执,无论她火气多么大,都会在这样的眼神之下败阵,屡试不爽。
颜曦瞪了他许久,都没有抚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样强大的耐力,就算是颜融也必须竖起拇指来称赞。
他不慌不忙,不忙不慌从腰间解下软剑,手腕剑花,长剑绷直,点住颜融的鼻尖。
“来吧!”
“什么?”颜融无辜的抓抓后脑,假装听不懂。
“你手痒了!”颜曦笃定,并极为配合的道,“我们出去打。”
颜融蹬蹬蹬向后退三步,小心的偏开剑锋,“为什么还要打?我才不要,虽然不会缺胳膊少腿,但还是会痛。”他又不傻,肉长在自己身上,那可是有知觉的。
“瞧你很闲,帮你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回房睡觉。”颜曦好心的回答,可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可没那么慈善,一股子凶狠的杀气让他看起来更像是荒原上的孤狼,经年累月的弱肉强食早就将野性渗入他的骨血之中,每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都蕴含了勃发的力量。
“不不不,我一点不闲,事实上,我很忙,非常忙,特别忙。”恍然大悟状,套头望天,只见月上树梢,天色已晚,立即大叫一声,“小瞳乖乖晚上一个人睡会害怕,七弟,见笑了,你嫂子妇道人家,不像咱们大男人那般粗心粗肺,我得赶紧走了,嘿嘿嘿嘿”
脚底抹油,立即消失,颜融的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结舌,就连颜曦这样的身手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上前拦住。
他慢吞吞的把软剑别回到自己腰间,再缓慢的回转到桌旁坐好,翻开处理了一半的公务,继续手头的繁忙。
就仿佛颜融根本没有出现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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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没达成,颜融一脸无趣的走在回房的路上,虽然结果来的时候就大概猜测到,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用力的吸气,都能闻到空气中散溢的味道,写满浓浓的阴谋。
说实话,他最怕的就是颜曦的反应是保持沉默。
如果一件事,保密程度高到了连他都不能知晓,那么接下来颜曦所筹划的一系列准备,就不单单是算计他这么简单。
颜融欲哭无泪的抬头望月,有些犯贱似的自言自语,“老七呐,你要只是想整整你哥哥我该多好,我一定不反应,不搞怪,安安静静的由着你,就像是我们小时候那样子。”
月亮当然不会回答他的感慨,一丝乌云无声的遮去了大半片月光的皎洁,让人本来就懵懂不安的心愈发难受。
颜融原地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花谷最偏僻的一角,那里有间很简陋的木屋,原本是装日常维护工具的杂物房,却不知怎的被‘天下第一神算’看中,非说那是有利于他修习的宝地,软磨硬泡找颜曦要了去。连重新修葺的时间都等不了,当晚便搬进去,对外宣传闭关。
这个神棍,又在搞什么鬼,要颜融相信他是真正仙风道骨的出家人,比相信母猪每天都倒立着去北城吃小笼包还难。
颜融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痞笑,摩拳擦掌,骨节按的咔嚓咔嚓乱响。
吴琥烁不是也号称个天下第一么,那么今夜他不妨就充当一回光临的主顾,求仙问道!
若是答的准确,颜融自是大大有赏,金银珠宝、灵丹妙药,力所能及之内,他不会小气。
但是,若是不准,或者胡说八道的用那种套话来糊弄,可别怪他狠下心来,拆了他的招牌的同时顺手也拆了他的骨头。
这小子,上次临危之时,大吼大叫的出卖他,这码字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
颜融自认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要报。有仇,自然也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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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派中人,推演之术修炼到一定程度,对于己身的命运反而会越来越模糊。
吴氏一族,源远流长。到吴琥烁这一辈,已是一百四十七代。
简单的说,吴琥烁算命,越是跟自己没关系,就越是准确,反之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事物,算十次有八次都是错误的。
至于他自己,很抱歉,那是百分之百的一片朦胧,前路迢迢,就得抹黑过河,想靠着自己过人的天分寻找捷径,很抱歉,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因此,他自然无法预知,在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会有一个憋了半肚子怒气没地方撒的二王爷忽然想到了他,并踩着轻快地步伐向吴琥烁栖身的小木屋靠近。
室内一片漆黑,室外连灯笼都没悬挂,仿佛这里依旧是间废弃的杂物房,没有人在里边。
颜融咧开嘴,无言的笑了。
他可不会被表现所迷惑,屋子里沉重的呼吸声一起一伏,显示了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这个神棍又在瞎搞胡搞什么?不对,屋子里不是一个人,颜融眼睛一亮,屏息凝听,果然在吴琥烁的呼吸之后,又发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衰弱气息,男女不辨,断断续续的,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
这小子,居然在‘偷吃’,在京城里骗娶了小千霜还不满足,又跑到花谷来胡搞八搞,瞧他不杀进去来个抓奸在床,然后送到桃小薇面前去讨赏,以小薇薇护内的脾气,神棍敢欺负她的贴身侍女,她非火大的敲他三十军棍不可。
颜融唇瓣的奸笑咧成波浪状,蹑手蹑脚的靠近窗口,全身的武功都集中在脚下,力求体态轻盈,不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奸夫淫妇’。
事实上,对这种众人眼中无聊的闲事颜融总是乐此不疲,且津津有味的当成人生最美妙的生活调剂。
走的更近些,木屋内的呼吸声愈发明显,两人并不交谈,明明清醒着,呼吸声却清晰而独立。
颜融疑惑的抓抓后脑,看来事情与他所想的有些出入,吴琥烁大半夜弄个小妞进房,就纯是为了盖着棉被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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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黏的窗纸上,并排四五个小圆洞。
颜融舍旧不用,小指沾沾口水,重力一戳。
一个更大的偷窥口出现,他满意的点点头。
室外有月色明亮,木屋内却没什么光线,虽然颜融戳出来的洞很大,却什么也看不清。
他抬头挺胸,大有明人不做暗事的高姿态,直直吼道,“吴琥烁,在家没?本王来找你求个卦。”
屋内低低哀嚎一声,有个声音混沌不清的嘟囔道,“这位爷怎么挑这么个时辰来了?”
“怎么着?本王来还得预先报备不成,神算先生好大的架子呦。”挤兑再挤兑,颜融自问还没有谁能从嘴上占到他半分便宜呢。他左腿高抬,预备着一旦吴琥烁出言不逊,哪怕有半个字不入耳,都要一脚帮他换扇门。
这么多个日子的朝夕相处,让吴琥烁对这位燕国最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二王爷畏惧天生,他赶快放下手中忙的活计,小跑过来给颜融开门。自然是一眼就望见窗纸上的‘杰作’,不禁苦笑道,“怪不得晚上睡觉呼呼往里边冒风,原来是根源是在这里,俗话说空穴不来风,古人诚不欺我。”
边说着边用低垂的眸光上瞟颜融的表情,希望能从端倪之中发现些什么。
颜融高深莫测状,板着脸,祭出王爷的架子,手背在腰后,就想往屋子里闯。
吴琥烁连忙脸堆笑容的拦住去路,“爷!我的爷,您先留步,属下的寝室原本是间杂物房,连施肥用的器具都堆放过,味道着实不大好闻,您金枝玉叶的身子,受不得怠慢,还是别进去了,免得不小心被污秽之气脏了您的鼻子,属下可真要罪该万死咯。”
颜融退开半步,避过吴琥烁的口沫横飞,他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再望着他。
那种表情温和圆润,出现在他的脸上却有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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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琥烁暗道不好,心中焦急却不表现在脸上,恭敬有加的敬畏着颜融,希望可以好说好商量的把他给劝回房休息。
颜融停在原地,淡然道,“本王大半夜发了场噩梦,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着,想起了神算的威名,这不就特地的找上门来求教了。”
问卦解梦,对吴琥烁来说,像喝杯水那样简单。
“王爷,夜里的梦的确有些预示的作用,但大多数还是人日有所思的产物,您不妨说来给属下听听,让属下看看是否有特殊的意义。”颜融的话中处处是陷阱,吴琥烁警惕的提高注意力,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绕了进去。
不过,吴琥烁绷紧了皮子也无法躲开将要到来的灾难,颜融就是来寻晦气的,岂会因为他的示弱而饶恕。“呦,看来本王的面子还是不够大,到了天下第一神算的门前,连杯热茶都喝不到,就被挡在门前站着说话。”
他是完全无视吴琥烁先前的解释,大声挑着理,从未关严的门缝中斜眼往屋里瞅,显然对里边十分有兴趣,脏乱差都没关系,有点味道也不打紧。
“王爷,瞧您说的,属下怎么敢对王爷无理呢?实在是在下的狗窝臭的很,怕污了王爷的身子”
颜融一个闪身直接绕过吴琥烁,哈哈大笑三声,颇为得意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免了你的怠慢之罪,不打紧不打紧,行走江湖十数年,什么场景没见识过,区区一个狗窝而已,本王忍得。”
哐,飞起一脚,门应声而开。
不知名的动物被那巨响震醒,发出尖利刺耳的怪叫声,呼啸着飞上云端。
吴琥烁身体冰凉,只觉得身体的汗毛根根炸立,他万万料不到,颜融会这般不顾及身份,一力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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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木门发出痛苦的呜吟声,里外忽闪几次,缓缓停止。
朦胧的月光终于可以无阻碍的射入室内,桌、椅、木床、瓶瓶罐罐,连吴琥烁用了一半没有吃光的晚餐都可以清晰的看见。
唯独没有半个人影。
显然,早在颜融动‘脚’踹门的那一霎那,室内之人已经快速躲避起来,这份瞬间的爆发力凸显了那人高强的武功,很显然吴琥烁木屋藏娇的猜测不太靠谱。
花谷之内,能有这份武功修为的人屈指可数,颜融正准备耐心的一个个排除,最终确定藏在暗处的人的身份,忽然一阵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药香引起了他的注意。
颜融本来就是医者,嗅觉灵敏,尤其是药物的气息,隔着十丈远都能准确的叫出药物名称。
尤其这种香气他是极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