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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皇家那些人的资料带来了么?”苏洛九揉了揉眉心,早知道上辈子就学点催眠什么的了,直接把魏雯凤背后的人问出来,也省了现在跟他们勾心斗角麻烦的要死。

“嗯。”枕浓应道,把厚厚一沓纸交给她,有些迟疑地开口,“少主,我们查不到墨王的消息。”

“墨王?”苏洛九挑眉,若有所思地抚了抚手上的资料,“别再查他了,我尽量不跟他有什么交集。”能在府中忍耐了十六年,这种人性子坚韧,城府极深,若是能不打交道那是最好的了,她来京城只想查清当年对她和娘动手的人是谁,不想节外生枝。

“是。”枕浓点头。

苏洛九睨了眼厚厚的资料,深深的无力着,美眸往枕浓那一瞟,枕浓立刻以楼中楼有事为由迅速离去,无奈,大眼又瞟向暖荷。

暖荷在心里把枕浓咒骂三千遍,耷拉着脑袋从苏洛九手里拿过资料。

苏洛九满意地弯起双眸,捏捏她软软的脸蛋,“乖。”

“…”念资料什么的真的好痛苦,她可不可以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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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止…再过两天出来哈,过两天就天天有他了哈哈哈

第十七章:蛋蛋的忧桑

洛九真心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有杀母仇人在周围晃荡,有不知名的大BOSS盯着,有带衰的扫把星墨止一枚,现在又来了个让自己躺枪墨王爷,若非性别不允许,她现在就是蛋蛋的忧桑而不是淡淡的忧伤了。

天正蒙蒙亮,正是酣睡的好时候,瑶琴阁内却是一片嘈杂,原因无他,宫里来的教习嬷嬷来教乡下长大的大小姐规矩了。

“小九啊,宫宴不比一般的宴会,最是讲究规矩,特别今夜的宫宴是为了庆贺墨王爷病愈,尤为重要,为了你啊,我特意向太后姑姑讨要了一个老嬷嬷来教你些规矩,以免失了礼惹上麻烦。”清早的时候,带人来的魏雯凤如是说道。

“哎哟喂,说违心话可是折寿的,后娘你可得留着点小命看老子怎么惹麻烦才好。”起床气十分严重的苏某人阴阳怪气地哼了哼,“嘭”地一声关上房门。

魏雯凤气得差点厥过去,抹着眼泪就去找自家老爷诉苦了,留下来的教习嬷嬷一脸严肃就欲敲门,却被突然飘来的一阵幽香迷晕,倒在冰凉的大地上陪着屋内的人会周公了。

日上三竿,大门再度打开,一抹纤影幽灵般晃出来,依旧睡眼惺忪,依旧怨气缭绕,走了两步突然被什么绊住差点摔跤,一声非常不文明的“靠”破口而出。

“少主…”暖荷一直守在门外,见苏洛九出来了,默默站远了一些,少主是那种只要睡不好就会头痛欲裂暴脾气的人,所以,没有睡好的少主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没有之一。

“泼醒。”苏洛九凉凉地睨着昏倒在地的教习嬷嬷,踩着她肉肉的腰跨了过去。

暖荷看着就觉得疼,怜悯地看着地上的一把年纪的老嬷嬷,端起早就准备好的一盆水“哗啦”一声泼在教习嬷嬷身上。

嘤咛了几声,教习嬷嬷悠悠转醒,最开始还有点不迷糊地四周看了看,意识到自己浑身是水后,彻底惊醒,一边尖叫一边狼狈地爬了起来,“啊!”

“嗤,衣冠不整,言行失仪,如此上不得台面,让你来教我,呵,魏雯凤果然想看我惹麻烦想疯了。”

微凉的轻灵嗓音带着浓浓的讽刺从教习嬷嬷身后传来,教习嬷嬷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愤怒地看向苏洛九,“你,你简直是大胆!”竟然敢泼她,还出言不逊…

“哎哟,我胆儿是挺大的,这不大白天见着鬼了都不带躲的。”苏洛九嗤笑。

“你…”教习嬷嬷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宫里的娘娘对她都有一份敬重,如今却被个黄毛丫头如此折辱,但良好的教养注定她不能像个泼妇一般,只能气站在原地气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美你不用夸了,暖荷带教习嬷嬷下去收拾一下,瞧瞧这一身的湿哒哒的,礼仪规矩都化水了,太后娘娘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到时候说是被我给欺负的治我的罪,那可就真是冤枉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苏姓弱女子迳自往躺椅上一窝,极其嚣张地笑着,抬手,对教习嬷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教习嬷嬷自幼跟着太后明里暗里对付过多少人,可这种无耻得这般光明正大的却是头一遭遇上,气得是脸黑如炭却拿她没有办法,狠狠跺了跺脚,决定换好了衣裳再来收拾她。

“啧啧,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跺脚,装嫩也是宫廷礼仪么?”懒洋洋地调侃悠悠传来。

暖荷“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引着气得全身发抖的教习嬷嬷去换衣裳了。

苏洛九凉凉地看着两人走远,按着发疼的眉心,不耐地往树干那边扫去一眼,“出来。”

“九丫头你什么时候武功高的能发现师父了?”花无泪抖着半长不短的花白胡子,从树干后晃了出来。

“你上山刨坑拿草药当媳妇的时候。”苏洛九不爽地斜他一眼,控诉他多年痴迷医术把对自家徒弟实行放养政策的行为。

“那个…”花无泪视线开始漂移,老脸有点红,又开始转圈。

“有事说事啊。”苏洛九本就因没睡好一阵阵疼的脑袋被他转得几欲爆炸,无力地伸手拦住他老人家。

花无泪搓着手干笑,“那个,熠天国的北方发现了冰蛤的踪迹,我想…”

“想给你外甥找药?”苏洛九挑眉,猜出他的意思了,装傻,“那就去啊,没钱去楼中楼拿。”

花无泪被噎了回来,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能不能帮…”帮我照顾一下阿止。

“不能。”苏洛九麻溜儿地拒绝,眯眼凉凉地笑笑,“老子要宅斗要宫斗还要学规矩太忙了干不了别的。”

“跟阿止说啊,让他帮你解决。”花无泪立刻接话,可怜兮兮地憋着嘴,“九丫头,你看你医术都比师父厉害了,上次改的那方子多有用啊…师父我这一去怕是要几个月哪,你就帮忙照看着点他,病发了就帮他压制一下,唔,能想出法子给他治病那就更好啦,你看你们俩的病一个至阴一个至寒,指不定你研究他的病突生灵感,把自己的寒毒也解了哪…”

“治他?哎呦喂,治好了他让他有力气掀飞我气昏我?师父,我的极限就是不找他麻烦,所以您别再创造机会让我收拾他了,谢谢。”苏洛九面无表情地望天,每次看见那厮都要倒霉吃瘪,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小人,她武功可能比他差,但她是玩毒的,若非看在这老头儿的份儿上,她早收拾他了。

听到这里,花无泪也忍不住低咒他心爱的外甥两下,“咳咳,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掀你不气你在你需要时全力相助!”说着,泪眼汪汪地卖起萌来。

苏洛九木木地移开目光,拿起躺椅上放着的小枕头把脑袋蒙上。

“丫头…”声音那个凄迷哀婉。

良久。

“你站在这儿是要等那个老太婆回来跟她来场黄昏恋么?”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花无泪嘴角一抽,但也知道小徒弟这是心软了,目的达成,无声奸猾一笑,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而很快回来的暖荷,敏锐地发现了自家少主怨气不但没消,反而比之前更浓重,咽了咽口水,怜悯地瞄了眼气势汹汹朝苏洛九走过去的教习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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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答应了师父的小九会对阿止好吧会吧会吧…

第十八章:我的亲爹,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日高升,清风为伴,佳人座上,浅笑倾城,此情此景,仿若画中,如果,忽略某人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声音——

“哎呀,我的好嬷嬷,你动作太快了,人家看不清可学不好,麻烦再来一次…”

“…”某嬷嬷重复第一百三十六次。

“嬷嬷不好意思哈,这日头太大,那会子晃了人家的眼,又得麻烦嬷嬷再来一次了…”

“…”某嬷嬷重复地一百三十七次。

“咿?哪有拿凉水来练喝茶的,虽说人家刚回京并不富裕,但一点儿茶叶钱还是不差的,暖荷,换一杯来。”

“…”某嬷嬷被烫,失手打翻茶盏,第一百三十八次失败。

“啧,嬷嬷可是宫里的老人了,连茶都不会喝人家可不信,莫不是某些人派过来找人家不痛快的?”

“大小姐,你如此不服管教,奴婢可不好跟夫人交代。”教习嬷嬷脸色铁青,冷怒着瞪向躺在躺椅上一口蜜饯一口茶,从头到尾都以先看再学为由,让她折腾半天累得气虚,只在不断找茬自己却未动过一下的悠然自得到让人恨不得抽死的少女。

“我又不是牲口,干嘛要被你管教。”苏洛九慢悠悠地站起来,恢复了往常慵懒轻灵的声调,见她的确累得脸色发青嘴唇泛白,略微满意地勾了勾唇,发疼的脑袋都舒服了不少。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暖荷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被自家少主终于不再“人家人家”了感动得泪流满面。

“你…”教习嬷嬷捂住胸口,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苏洛九,恨不得将她瞪出俩窟窿来。

“眼神要能杀死人,还要刀剑干什么?”苏洛九笑眯眯地盗用流星花园句式,眼神似有若无地往院门口方向扫了一下,突然凑到教习嬷嬷耳边,趁她怔愣之际,低低笑道,“知道我刚刚整了你多少次么?一百三十八次,因为,你是跟着魏雯凤那个三八来的,还很三八地打扰老子睡觉,所以,你,三,八…”

“大小姐你未免欺人太甚!”教习嬷嬷气得脸色铁青,修养再好,此刻也被逼得拔高了好几个分贝,颤着手要指向苏洛九,却见刚刚还嚣张的少女顺着自己的手朝后倒去,重重跌倒在地,一愣,就听一声低喝传来——

“你在干什么!”

苏筠一身朝服大步走了进来,温和的脸上此刻满是怒火,冷冷看了发愣的教习嬷嬷一眼,俯身要扶起摔倒在地的苏洛九。

“相爷可别碰我,乡下养大的孩子可承不起。”苏洛九避开他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任暖荷清理着身上的草屑,似笑非笑地瞅着苏筠。

“胡说些什么!”苏筠沉下脸,把那张神似心爱之人的脸上的嘲讽和倔强看在眼底,心微微地疼了一下,想着怕是有人在她面前嚼舌根子了,转头冷冷看向向自己行礼的教习嬷嬷,“桂嬷嬷到底是宫中老人,教规矩能把人教到摔倒,本相这等见识浅薄的人倒算是长见识了。”

“相爷恕罪。”桂嬷嬷被苏筠的威严震得双腿发软,怨怼地看了苏洛九一眼,不甘地跪倒在地,“奴婢一时不察累大小姐摔倒,是奴婢失职,请相爷责罚,大小姐,奴婢向您道歉。”话落,向魏雯凤投去求救的一眼,她在宫中资格再老,也不敢在宰相面前放肆,心里有气,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苏筠冷哼一声,也不叫她起来。

魏雯凤本来请苏筠来就是想让他看看那小贱人有多不服管教,倒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心机,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委屈地上前来,“老爷,桂嬷嬷是严厉了些,但也是为了小九好嘛,桂嬷嬷是妾身问太后姑姑讨要来的,您若要责罚,便连着妾身一起吧。”说着,就要跪下。

“相府的大小姐相府的老人教习便可,怎可让太后娘娘身边少了人伺候,夫人任性了。”苏筠扶住她,脸色和缓了一些,但还是有些冷。

“是妾身考虑不周了,若非妾身身子有些不爽,必定是亲自来教小九的。”魏雯凤柔柔地蹙着眉。

苏筠蹙眉,“可看了大夫?”

魏雯凤含笑点头,“谢相爷关心,看了,染了些风寒罢了,并无大碍。”

“嗯,多休息。”苏筠笑了笑。

“好,妾身先去送送桂嬷嬷。”话落,魏雯凤带着桂嬷嬷离去。

“夫妻感情不错啊。”苏洛九凉凉地瞧着这一幕,没骨头似的瘫在躺椅上。

苏筠见她坐没坐相,皱了皱眉,“不想让人教就自己做好点。”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丫头是在做戏。

“我玩泥巴长大的,能做的多好。”苏洛九似笑非笑地挑眉,“这么纵着我,不怕你的娇妻爱女伤心啊。”

苏筠定定地看着苏洛九,良久,长长叹了口气,有些落寞有些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你这倔性子,全随了她了,你是她的孩子,这辈子我已经对不起阿瑶了,再不纵着你怎么行?你怪我这么多年不去看你,可我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只能从暗中保护你的人那知道你的消息,你病着在南方好我也不能接你回来,你以为我不遗憾吗?”

“保护我?”苏洛九愣了愣,忘了躲开脑袋上的手。

苏筠点了点头,“先皇曾赐我两名影卫,护你的是其中一人。”

苏洛九眸光闪了闪,眼角微微泛红,躲开他的大手,冷哼,“黑的白的都是你在说。”

苏筠被顶撞,下意识地皱眉,但见她眼角的微红,心疼多过不满,“日后还是少任性一些,那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而且你母亲是为了你好,嗯?”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苏洛九脸色刷的冷了下来。

“你。”苏筠也知道十二年的怨不是这么容易消的,有些头疼无奈,不再多言,将一直藏在身后的油纸包好的糕点交到苏洛九手上。

“什么…椰子盏!”苏洛九随手拆开油纸,小脸突然呆住,美眸圆睁,红着眼看了看苏筠,见他一脸慈爱,猛地扭过脑袋不去看他。

苏筠宠溺地笑笑,“爹爹还有政务,先走了,一会儿我让彩儿给你提点一下宫宴的注意事项。”

“爹什么爹,慢走不送。”苏洛九轻哼,窝回躺椅上,闹脾气的孩子似的,但收起糕点的动作却很轻柔。

苏筠无奈地看着她闹小脾气,笑了笑转身离去。

“少主,您这是…要原谅他了?”暖荷试探地问道,瞄了眼少主最爱的椰子盏,暗骂苏筠老狐狸善于算计人心,她一点也不觉得把自家闺女丢出去十二年的人会这么好心,肯定有图谋。

苏洛九双眼含泪一副缺爱的小模样看着暖荷,看得她心颤以后,突然抹了眼泪意味不明地笑了,“关于影卫,你怎么看?”

“一定是魏雯凤让太后对先皇送的影卫做了手脚,当年您遇刺可没人出来保护您,这么多年你一直呆在花谷,苏筠知道的关于你的消息肯定都是那个魏雯凤让那个什么影卫瞎掰的,真是愚蠢。”暖荷不屑地哼了哼。

“聪明。”苏洛九捏捏暖荷的腰,颠着油纸包往屋里走。

“少主,你到底会不会原谅苏筠?”暖荷意识到歪楼了,连忙赶着问。

苏洛九回她一个娇羞地小表情,跺脚,“人家不知道哪。”

暖荷掩面泪奔,少主你这是抽哪门子的疯呢?

“你在嫌弃我?”苏洛九抱着手臂,危险眯眼,轻轻的声音飘来阴风似的让人寒毛直竖。

“少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奴婢爱您还来不及。”暖荷吓得腿哆嗦,硬着头皮谄媚地笑。

苏洛九似笑非笑一挑眉,很是傲娇地转身晃进房内,“知道主子我长得倾国倾城,还不去把苏彩儿送的破布改改,丑成那样有损主子我的格调。”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暖荷果断掩面遁走。

屋内。

苏洛九慢慢走向床边,脸上的不正经渐渐消失,看着手里的油纸包,眼里划过一抹深思和凝重。

要不是苏筠急着跟她搞好关系露出马脚,她就是死都猜不到她的好爹爹手竟然已经伸到了花谷里,她的确无椰子盏不欢,但这是从她十四岁开始的,回京以后可没再碰过提过,好在除了师父外花谷里没其他人知道她再楼中楼暗中培养了些力量,否则她真的就完完全全被动了。

一边看着魏雯凤指使影卫瞎掰,眼睁睁看着魏雯凤的人暗杀她不出手,一边又在花谷安排了人监视她十二年,这事儿有意思了…魏雯凤背后的人没揪出来就算了,这个负心汉老爹又整些个幺蛾子,穿越人生太糟心啊。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苏洛九微眯着黑眸遮住眼底的诡谲的暗光,玩味地舔了舔唇瓣——

我的亲爹,你到底想干什么?

------题外话------

有想看阿止的嘛,有哒吱一声儿~之后有一大段都是感情戏咯

第十九章:夜壶在哪?

银月初升,御花园内宫灯依次亮起,驱散夜色,奇花绽放,幽香怡人,珍木葱郁,生趣满园,一条漂亮的小河弯弯曲曲穿过御花园中央,别样雅致。

本该宁静的夜晚此时却人声鼎沸,百多个座位按来者身份依次摆放好,几乎将御花园占满,年轻一辈就算不如老一辈那么了解“墨王”二字代表着的是什么,但见到这比之一年中最盛大的春节宫宴更盛大的晚宴,也该明白其地位的尊崇高贵。

跟着魏雯凤等一干苏宅女眷入宫后就被后妈妹子各找各的小圈子而抛弃的没有自家丫鬟可以逗弄的苏洛九百无聊赖地站在暗处等着“一会儿就来”的苏彩儿,突然有点想上厕所,顺手抓了一个看自己看呆了的小宫女问了问路,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深宫之中,宫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在这偏暗的灯光下,一道半弓着的纤影飞速地在青石路上飞窜,就见那道身影突然在一处未点灯的寝宫前停下,伸出小脑袋颇为鬼祟地左右探了探,而后飞身而起,跃过了宫墙,直奔寝宫大门,踹开门就窜进了寝宫,急急忙忙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突然,身影顿住。

五指修长,粗细合宜,骨节分明,泛着白玉一般莹润而冰冷的色泽,一只手便已美好如斯,不难想象手的主人是怎样的风华无双。

苏洛九淡定地鉴赏完以指作剑在自己心口堪堪停住的手,抬眼,看向手的主人。

冰雪孕育的容颜,冠倾天下,多年沉淀的气质,优雅清贵,这是熟悉的。

深邃的双瞳不似往日淡漠,深沉的墨色里寻不到一丝光亮,墨色中充斥的浓郁死气缓缓流动,那种想要摧毁一切活物的冷戾仿佛连空气都不敢靠近,以至于站在他周围连呼吸都变成最大的奢侈,认出她后方方褪去残留着的嗜血依旧让人心惊心颤,形状极美的凤眼眼尾染着淡淡的红,平添几分妖异,优雅的银袍散发着冰冷的暗泽,仿佛堕入魔道的远古神祇,这,是陌生的。

瞧瞧她看见了什么,你能想象出如此黑暗系的表情出现在一张总是淡漠的脸上的样子么?没见到之前她也想象不出。

“哟,谁惹着咱墨大爷了,瞧瞧这脸色难看的。”苏洛九瞧着此刻极度危险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调侃着,一边完美地诠释了不怕死的真谛,一边暗骂自己不长眼谁的寝宫不去竟然闯进扫把星的老窝。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墨止冷冷地收回手,清越的嗓音也反常的充斥着阴冷。

苏洛九无辜地眨眨眼,略显娇羞地抿唇一笑,“上次你说要毁了人家不也没忍心下手么。”

墨止眼底的死气一顿,看疯子一样看她一眼,优雅地坐在了他身后的椅子上,缓缓阖上了双眼,眼尾的淡红渐渐褪去,慢慢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漠然,仿佛刚才的黑暗危险只是幻觉。

苏洛九见他恢复了熟悉的那副死样子,眼里划过笑意,跟她死了娘亲时候一样的表情怎么可以出现在扫把星的脸上,万一不忍心收拾他了之前吃的亏不就讨不回来了…腹诽着,突然一个激灵,含笑的小脸瞬间就扭曲了,捂着肚子边咒骂自己多管闲事边在寝宫里急急忙忙地转开。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止借着月色看着寝宫里急得直跳脚的女人,眼里划过一抹深色,他知道此时此地的他有多危险,就连慕容在这个时候都不敢太靠近自己,可她不但不怕,反而还有胆子耍宝…心里浓郁得化不开的窒闷不知为何淡了不少,“你在找什么?”

“你的夜壶放在哪?”苏洛九闻言,脚步一顿,眼睛发亮地回头看向墨止,如同看见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什么?”墨止淡漠的神色微微凝滞,喉咙有些干涩。

“你耳背么,夜壶,不然你要我一个文明人就地解决么?!”苏洛九现在那啥都快爆了,见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在那“什么什么”,气得白眼一翻,吼完继续寻找的动作。

皇宫太大她没几步就迷路了,哪里找得到什么茅房,竟然沦落到来偷夜壶,还闯进了扫把星的老窝,这日子是真没法儿过了啊喂。

就地解决…夜壶…

墨止脑子一动把事情的经过拼凑了个七七八八,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把他心口的窒闷又是挤走了不少,心情突然的好转让他难得生出了戏谑之意,淡淡道,“你找不到茅房?”

“你能不能闭嘴。”苏洛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倒栽葱,大眼睛一瞟,瞧见个镶着宝石的夜壶,眼睛瞬间大亮,也顾不上收拾墨止了,一伸手就要把夜壶吸过来,谁知寝宫的大门突然打开,顾不上拿夜壶了闪身先躲在了一扇屏风之后,哪知墨止早自己一步站在了屏风后,一男一女低低的交谈声越来越近,一咬牙,干脆挤进了墨止和屏风中间的小小空隙,背贴着一具僵硬的胸膛,自己也是万分的不得劲。

“你不是皇子不是这寝宫的主子?为毛我来的时候你不躲!?”苏洛九压低了声音忿忿不平,看他气定神闲的坐那又姓墨,还以为是某个皇子,原来也特么是个贼,看来偷懒没看皇室的资料真是大大的失误。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一瞬,道,“你没点灯。”

没点灯就能黑吃黑么魂淡!

苏洛九含泪望天,刚刚要不是跟他啰嗦她早就一身轻松了,果然就该任他陷入不好的回忆里痛苦死才对…

墨止比她高了一个头,垂眼恰好能瞧见她扭曲的小脸,吃不着鱼的小猫儿似的,比起之前那个无耻得气人的她现下真的可爱了不少,正巧她也仰着脑袋瞪自己,那双含着怨怼怒意的大眼灿若星辰,莫名就驱散了他心里残余的窒闷,这让他觉得跟她挨的这么紧也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情,紧绷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清冷的眼里一抹淡笑稍纵即逝。

“扫把星你不是爱上我了吧?”很不巧逮住那抹笑意的苏姑娘小脸一拧,吃了大便一样的表情,压低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嫌弃。

狗改不了吃屎。

某扫把星脑子里蹦出一句不太文明的话,凉凉地收回目光,修长如玉的大手快准狠,往女人的小腹上轻轻一按。

纤腰一收,菊花一紧,美目痛苦一眯,挤出两滴辛酸泪,差点没尿出来的感觉销魂销得她差点没疯,扬起脑袋使劲往后一撞,结果还没撞到人,那厮就卑鄙地点了她的穴,整个人就呈现出现在僵硬地往后靠着死命扬起脑袋的悲剧状态。

点穴手法太特别,苏洛九挣扎无果之后,悲戚盈满闭不上的双眼——

贱人,你至少让我把头低下这样脖子真的很酸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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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我阿止好坏…唔,小九总算开始成为阿止眼里特别的存在了哈哈哈,很快就会喜欢上了哇哈哈

还有夜壶这个梗哦,合理不合理都别在意哈,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