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太医闭上眼睛,凝神感受指腹下的脉搏。
如果是喜脉,便会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的表现。
而沈家少夫人的脉搏,说句实话,现在暂时还不太明显,薛太医根本不敢下定论。
“怎么样?”秦嫀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
本来她觉得自己身体壮如牛,应该没什么不妥,但看见太医这么久不说话,搞得她都有点忐忑不安。
不会是有什么暗疾吧?
“少夫人脉象平和,因月信将至,有少许滑脉表现,具体是不是喜脉……”薛太医说到这里喘大气,喝了口茶才继续道“咳,小官觉得还得等十来日再下结论。”
秦嫀的心刚才提得高高的,最后落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这样啊,可是我的月信一向很准时,从不会出现超过三天不来的迹象。”她看着薛太医“如果只是延迟,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那当然是因为有喜了……不过薛太医眼下还不敢说,万一不是会很尴尬,他只能酌定地说“少夫人的身体没有旁的问题。”
秦嫀眨了眨眼,这样吗?她似乎明白了太医的意思。
也就是说自己很有可能是要怀孕了,只是眼下还不敢太确定。
秦嫀欣喜不已“嗯……”既然十来日之后才能正式确定,她说道“多谢太医,那么半个月后,我再请脉吧。”
却说赵允承在外院的书房来回踱步,这么久还不见薛太医出来,他等得十分难受,索性一运功无声无息地掠上了房顶,跳到此刻用于诊脉的那间,揭开瓦片看小娘子。
虽然只能看见小娘子的云鬓与金步摇,但好过自己在外院干等。
不多时,那太医的叮嘱终于说完,起身告辞,总算要离开。
赵允承一身白衣笔直地站在屋顶上,静静看着薛太医出了那道垂花门,这才轻轻落下来。
秦嫀踏出偏厅的门槛,眼睁睁瞧着一道雪白修长的身影从屋顶落下来,就跟拍武侠剧似的,问题是真的很好看……
乌发白衣正青年,肩宽腰窄大长腿,这颜值她磕爆。
赵允承转过身,迎上一张呆呆的脸,便僵住了,他上房顶这般不优雅的一面被夫人瞧个正着,他很懊恼。
“夫人。”会不会被嫌弃粗鲁。
秦嫀内心啊啊啊啊我夫君太帅了,我想给他生孩子。
作为靠气质取胜的成熟贵女,沈少夫人微微一笑,然后提起裙摆,莲步款款地走到郎君跟前“修晏。”
赵允承见她神色无异,并不像嫌弃自己的样子,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微笑道“方才太医给你诊脉,结果如何?”
秦嫀眨眼道“太医说我脉象平和,身体无恙。”至于有可能已经怀孕的事,秦嫀决定不说,她知道夫君有多么想要孩子,万一说出来又不是,那得多伤心。
赵允承摸摸她的脸蛋道“无恙便好。”他很安心,同时也有些小小的遗憾,看来娘子并非怀孕,那么洛阳之行便不需要取消。
刚才出去的薛太医,走出垂花门没多久,突然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东西忘拿了。”
他急匆匆地往回走,一进门,便看到摄政王和沈家少夫人站在一起。
“……”薛太医惊呆,下一秒,薛太医抱着药箱转身就跑,啊啊啊啊!他没瞧见摄政王搂表兄弟媳妇的小腰,也没瞧见摄政王亲表兄弟媳妇的小嘴,他又聋又哑!
赵允承自然听见了动静,不过他不打算去警告,谅那薛太医也不敢到处乱说,顶多就是在心中给他扣上一顶偷别人媳妇的帽子罢了。
不止,薛太医心中现在风起云涌!原来摄政王之所以月月肾虚,是偷别人媳妇所致——
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人诚不欺我,薛太医心想!
等等,那沈家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薛太医心里一凉,老天鹅,小官摊上大事了。
东京城继陈太傅之外,又多了一个睡不着觉的可怜人。
洛阳那边收到摄政王叫人快马送来的信,顿时间阖府忙碌起来。
“快,收拾王爷的院子!家里好酒好肉备起来,下人们也给我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能叫百年清贵的沈家忌惮成这样,真的不怪他们谄媚狗腿,贪生怕死,好吧,就是贪生怕死。
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的摄政王,谁人不怕呢?
还好,仗着摄政王眼下怎么说也是半个沈家人的关系,他们差不多等于拿了块免死金牌。
行事若不是太过出格,应该不至于惹恼那位。
这边沈家上下一心,对那摄政王和其宠爱的夫人翘首以盼。
东京城沈府。
秦嫀终究还是怕舟车劳顿,万一真的有孕会有所影响,于是吩咐车夫在路上多走几个时辰也无妨。
东京城到洛阳并不算远,沿途看看风景也是一件人间美事。
他们出行的马车宽敞舒适,为怕主子被暑气所扰,还带了几盆冰。
夫人轻纱薄衣,云鬓慵懒,斜靠于软垫上,偶尔扇一下从夫君那里讹来的折扇,时而吃一颗甜丝丝的蜜果。
俊美郎君坐在身旁,一手撑着窗台,偶尔执杯饮茶,一手持书卷,神情专注,让秦嫀见到了出行中的世家子,依旧那么端庄克己,优雅自律。
不像她般,一上马车便像个没骨头的,坐没坐相,还衣衫不整。
秦嫀轻笑,把扇子伸过去,给专注中的郎君打扇。
凉风袭来,书页颤动,赵允承心神从书中收回,抬眸斜乜一眼不甘寂寞的美娇娘,浅笑道“夫人可是想我了?”
秦嫀笑而不言,收回扇子对自己斜斜扇了几下,微风将鬓角边的几缕发丝吹起,肩上薄纱也随之而滑落开去。
这片软腻风景比之书中的黄金玉,更加令郎君着迷。
赵允承眼神微深,放下书与白玉杯,向女郎靠拢。
对他相当了解的美娇娘,眼神温柔,将他的脸搂到怀中,让郎君感受一把成熟女人的魅力。
东京城至洛阳城的官道上,每隔十里路会有一个驿站,不愁没有歇脚的地方。
还未到晌午,赵允承握着夫人小巧白腻的柔荑,问道“笑笑累吗?要不要在前面的驿站歇息?”
“还好。”因着马车舒适,秦嫀倒是不累“眼下时间还早,咱们不如再过一个驿站就歇息吧?”
“嗯。”赵允承没意见。
到了第二个驿站,正好是晌午,发现供人歇息的驿站里,人还不少。
首当其冲是一队带着家奴护卫的人马,一看便是有身份的王公贵子出行。
赵允承微微蹙眉,以往遇到这般情况,为免多生事端,他会选择避开了事,然而今天带着秦嫀,他不可能说走就走。
还没想好如何安排,对面马车里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他们的马车大喊道“后面的,这驿站已经被我们世子爷包下了,赶紧走开走开!”
赵允承自个想走是一回事,被人赶着走又是一回事,听见这话他便脸色一沉。
“夫君,发生何事?”一道如出谷黄莺般婉转的声音传来。
马车上那位世子爷,立刻掀开窗帘探头张望,于是便见到一张美艳娇美的脸庞,也从马车上探出头来。
唇红齿白,明眸善睐。
好一个丰满艳丽的美娇娘,谢世子心想,然后他就急匆匆地下了马车,将赶人离开的管家推到一旁“住嘴,不可对小娘子无礼!”
侯府的管家也瞧见了秦嫀,立刻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心里叫苦不迭,赶紧阻止道“世子爷,那位小娘子人家有夫婿,您不能……”
“滚开。”谢世子一把将啰里八嗦的管家推远,自己整理整理衣衫过去打招呼。
然而还没有走近马车半步,就被一道身影横过来挡住去路。
此人便是赵允承,他沉着脸,无悲无喜地睇着谢世子“滚。”
谢世子一听,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呢?他抬眼看着此人,勾起嘴角狠厉道“啧,你可知我是谁?”
秦嫀待在马车里偷听,闻言差点没笑出声音,哎呀,影视剧中的桥段它来了。
赵允承还真不认识此人是谁,而看样子,此人也并不认识他是谁,这样甚好,省得他还要费劲巴拉地封口。
“哦?你是谁?”正宗的皇室子弟,笔直地站在那儿询问。
谢世子轻笑“我父乃是靖海侯。”
赵允承一丝反应也无,因为比爹他从来不会输,但他却不想说自己的爹是谁。
那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这一点他认同。
秦嫀在马车里听得一愣,靖海侯?完了,那位可是硬茬,近几年来靖海侯出海贸易为朝廷立下大功,是当之无愧的红人。
而自己的夫君不过是一个外戚子弟,对上他恐怕讨不了好。
正当秦嫀忧心忡忡之际,那位靖海侯世子再度开口“本世子别无他意,只不过是想邀小娘子进驿站休息罢了,你要是识趣的话,本世子便与你交个朋友。”
言下之意便是本世子瞧上你媳妇儿了,所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朋友?”赵允承笑了,但是眼底一丝笑意也无,慢慢地脸上也染上了一丝阴鸷之气,只见他笑容一收,出手扣住靖海侯世子的脖子,眼神冰冷地道“只怕你没这个福分。”
靖海侯世子喉咙一紧,顿时听到自己的颈骨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眼珠里,再也没有倨傲,只有满满的惊悚“饶……饶命……”
第47章 第 47 章
马车里,秦嫀突然听不见二人对峙的声音,心中一紧,于是快速掀开窗帘,就见到赵允承用力掐住靖海侯世子的脖颈,她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再看那靖海侯世子,已然是憋得满脸通红,眼珠突出,明显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
秦嫀心里一急,忙喊道:“夫君,快松手,你要掐死他了!”
赵允承紧紧抿着唇瓣,眉头深深锁死,考虑了一下,才终于松开手指,冷声道:“滚罢,下次若再敢不敬,我要你狗命。”
“咳咳咳……”赵允承一松开手指,那靖海侯世子便立刻瘫软在地,而他的护卫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主子遇袭,于是一窝蜂凶狠地围了过来,还刷刷地拔出了刀。
赵允承却丝毫不害怕,甚至还轻蔑地笑了一声。
可是秦嫀害怕啊,这么多带刀的侍卫围着自己的夫君,她手心都冒汗了好吗?
那靖海侯世子可是好惹的人?
这下肯定不能善了了。
果然,靖海侯世子缓过来之后,立刻气急败坏地指着赵允承叫道:“来人啊!把这个贼寇给本世子拿下!”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早知道就不在这里落脚了,秦嫀心中万分后悔地想,有一瞬间甚至想过,自己下马车给那靖海侯世子道个歉。
正当秦嫀慌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两方人马一触即发。
无数的刀光一窝蜂朝着白衣郎君袭去,看得秦嫀心惊胆战,险些惊叫出来。
不过赵允承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显然赵允承的武艺不是白练的,那些朝他袭来的带刀护卫,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就被他一脚踢飞手中的刀。
或是一手抢夺护卫手中的刀,反击在那些护卫的身上,瞬间场上就见了血,让人头皮发麻。
秦嫀早已被吓呆了,发现双方人马武力值严重不对等的时候,她干脆放下窗帘,以免被有心人发现跑来攻击她。
不过她多虑了,赵允承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人有机会靠近马车半步。
那侯府的管家一看自己这边的人马不是赵允承的对手,立刻喝止道:“都住手!住手!别打了!”
靖海侯世子也发现场面一边倒,登时也吓得头皮有点发麻,因为他平时跋扈归跋扈,但真正见血出人命的事情却还不曾经历过。
如今看见赵允承抢了护卫的刀刷刷地砍人,他腿软!
“走……快扶本世子走!”靖海侯世子抓住管家,逃也似的上了马车。
那些护卫看见主子跑了,自然也不敢再逗留,连忙扶着受伤的同伴一同灰溜溜地逃走。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驿站里的人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躲在门口战战兢兢地围观。
“那可是靖海侯世子啊……”听了来龙去脉的吃瓜群众,很是为白衣郎君担心。
外面安静下来。
秦嫀立刻掀开窗帘,查看赵允承的情况,关心道:“修晏,你没事吧?”
“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无需担心。”赵允承扔掉手中的刀,当他转身看秦嫀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温和,完全看不出刚才和人动手的时候,那满身的肃杀之气。
“那就好,刚才吓死我了。”秦嫀拍拍胸口说道。
嫌弃留在这里晦气,赵允承皱眉上了马车:“我们到下一个驿站再休息罢,笑笑还撑得住吗?”
秦嫀也是这么想的,忙不迭点头附和:“好啊。”
不然夫君闹这么一出,只怕驿站也不会欢迎他们。
赵允承上了马车,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忐忑,笑笑……没有看见他刚才砍人的样子吧?
他很懊恼,其实不用见血的。
简单收拾那几人的法子多得是,而他偏偏用了最血腥的,也不知娘子会不会害怕。
赵允承也不想的,但是那该死的靖海侯世子,竟然对秦嫀动了那样的妄念,气得他脑子不太清醒,一时就下了重手,差点没把人掐死。
“夫君,你坐那么远干什么?”秦嫀拿出一条手帕,笑吟吟地说:“刚才打架累吗?我给你擦擦汗。”
她说着就靠了过来。
赵允承退无可退,已经贴在窗口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嫀的绣帕糊在自己额头上,一下一下地擦拭。
赵允承心想,她不害怕吗?
“咦,夫君,肩上沾了一点血迹。”秦嫀突然看到,鲜艳的血落在雪白的衣服上,十分显眼。
“你……不怕吗?”赵允承看秦嫀的眼神,充满奇怪。
秦嫀一愣,然后道:“这又不是你的血,怕什么?”接着又道:“刚才你打架的时候,我确实害怕的,害怕你打输了。”
赵允承喃喃:“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娘子不害怕,那太好了。
赵允承放下心来,安心地享受秦嫀为他擦汗。
到了下一个驿站,他们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
按照这个速度,晚上要在驿站里住一夜。
赵允承担心那找死的靖海侯世子会杀个回马枪,晚上的时候各种警惕,几乎没有怎么睡觉。
秦嫀很心疼他,想说帮他值夜吧,又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还是算了。
这事连提都不能提,否则她感觉郎君能笑一年。
“哎呀,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过夜呢。”秦嫀窝在郎君的怀里,听着窗外的虫鸣鸟叫声,很有感觉。
要不是顾忌着自己可能怀孕了,她都想勾搭一下郎君,和他发个小推车玩玩。
严谨的世家子郎君,想法正好与夫人相反,他根本不赞成在这种简陋的地方亲热,这是对夫人的不敬。
“嗯,环境简陋了些,夫人会睡不着吗?”赵允承问。
秦嫀说道:“不会,我挺喜欢的。”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伸出丁香小舌,勾了一下郎君的耳廓:“有你的地方我就睡得着。”
赵允承耳朵那一片登时整片发麻,发热,毕竟行动和语言双管齐下,他很有些遭不住秦嫀的撩拨。
“莫胡闹,快歇息。”心怦怦跳的王爷殿下,简单粗暴地将夫人的头往怀中一按。
秦嫀嘶了一声:“夫君,你的胸膛太硌人了呀,不如我的好。”
赵允承:“……”
秦嫀又说:“要不你试试我的?”
打死也不想在这里和秦嫀亲热的王爷殿下,一边磨牙一边压着声音,对夫人挤出两个字:“快寝。”
眼见着撩不动赵允承,秦嫀只好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老实睡觉。
第二日晨起,大家收拾妥当,吃过朝食之后便继续赶路。
经过一夜的警惕,昨日还特别端庄的世家子郎君,终于也撑不住歪在马车里歇息。
青丝凌乱,夏衫薄,要是秦嫀会画画,啧啧,一定把这副美男休憩图画下来珍藏。
其实赵允承并没有完全睡着,他只是打个盹儿罢了,等他睁开眼睛之后,眼里只有少许的迷离,样子特别带感。
盯着他看的秦嫀轻咳了一声,用扇扇子的举动,来掩饰自己刚才的花痴。
“已是快到了吧?”赵允承掀开窗帘,朝窗外看了一眼。
坐在门帘外的月英闻言回答:“回姑爷,咱们已经进了洛阳城的地界。”
洛阳,繁华之地,经济发展并不比富庶的江南差,而且,这里是文人墨客非常喜欢逗留的地方。
要论文化气息,洛阳着实能名列前茅。
当喧闹的市井声音传来,秦嫀凑到赵允承那边,一起探首观望。
“……”赵允承瞧了瞧无人问津的那边窗口,稍稍可怜了它一下,便欣然地搂着秦嫀,一起脸庞贴着脸庞,瞧看街上的人事物。
沈家的府邸坐落在洛阳城的中心,地段很不错,闹中取静。
当下人进去禀报,东京城的沈辉少爷已携夫人回来,整个沈家顿时倾巢而出,赶来迎接赵允承和秦嫀。
秦嫀看着黑压压的一片,觉得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可怎么使得。
“大伯,大伯娘。”秦嫀从马车上下来,赶紧一一喊人:“大堂哥,大堂嫂。”
但她也只能喊出她见过的人。
赵允承一看这么多人很不高兴,他们周车劳顿,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哪来的时间应付这些人?
“大伯,笑笑赶路累了。”赵允承直接道:“我先带她进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
沈怀谦忙道:“好好好,修晏和侄媳随我来,大伯带你们二人去你们的院子歇息,已是收拾好了的。”
“谢谢大伯。”秦嫀感激道。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他们夫妻二人,有人负责引路,有人负责拿东西,一路众星捧月般走进沈府内院。
沈府的其他成员见状,都觉得他们阿爹疯了,对这位刚刚过继给他们二叔的侄子也太好了吧?
特别是一对比我们阿爹对洛阳知府的不冷不热态度,简直有点牙疼好吗!
然而这位沈辉兄弟没来之前,阿爹和阿兄,三番几次严词警告他们,绝对绝对不能对这位堂兄弟有所不敬,否则立刻家法伺候,绝不姑息。
既然都这样说了,谁还敢露出半点不情愿?当然也是学着阿爹阿兄的样子,对他们好一点。
洛阳沈府很是宽敞,他们给摄政王夫妻俩准备的院子也很大。
看得出来十分用心。
秦嫀夸了一句:“这院子布置得真好。”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赵允承,立刻也瞧了几眼,点头道:“是不错。”
沈怀谦立刻眉开眼笑道:“你们喜欢就成,我还怕你们不喜欢呢。”
秦嫀笑道:“大伯如此照顾我和修晏,令我着实有些惭愧,上回在东京城没能好好的招待您和大伯娘,唉。”
赵允承立刻看着沈怀谦,眼中写着快说没关系。
“不不不,侄媳多虑了。”沈怀谦心中暗苦,赶紧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须去计较这些繁文缛节?”
秦嫀只觉得,夫君的大伯家真是大好人啊,不愧是百年世家,清正的家风令人叹服。
到了院内,沈家人也很是识趣,放下东西道:“你二人好生歇息,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尽管唤人来通知,权当是自己家,别与家里客气。”
赵允承颔首:“自然,多谢大伯。”
沈怀谦得了摄政王一句多谢,心里乐开了花,想来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摄政王还算满意,忙道:“大侄子不必客气。”
然后他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哎呀,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了。”秦嫀叫了一声,然后躺到柔软的被褥上,感受平躺的快乐:“夫君,你要来躺下吗?”
赵允承听见她在召唤自己,踌躇了片刻,说道:“我唤人送热水来,洗过再躺。”
秦嫀眨了眨眼:“哦。”
秦嫀心中叹息,真拿你们这些讲究的世家子没办法。
而她已经累了,临睡着前有点担心地想,自己的月信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就要单方面宣布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