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事本就是难以捉摸,一切都看缘分,不必在乎他人的看法,有缘便在一起,无缘便分道扬镳,男欢女爱,自己心里舒坦便好,娆锦天妃觉得小仙此话说的对与不对?”茶晩眸子含笑,看上去极为明媚惹眼。

望着那双似是能看透一切的眸子,娆锦眉头一蹙,那字字句句如同刺一般射入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清晰。

“上仙所言极是,不过…上仙待玖墨上神可真好,这两坛桃花酿可是珍贵的很,可见上仙的一片体贴之心。”娆锦笑的无害,字字缓缓吐出,心中却是冷笑。

一个女子夜夜待在男子的寝殿,四下又无人,她可不信,什么事情都不发生。何况这上神从未与人这般亲近,如今破格收了这女徒儿,是个人都会往那方面想。

这倒好,她自个不计较,这对方便开始咄咄逼人了,莫不是欺负她怯懦。茶晩顿时觉得自己委实太善良了,便耷拉着脸,无奈的撇了撇嘴。

见茶晩“脸色一变”,娆锦自然知道自己是说中了,眉眼之间更是神采飞扬,然后好言道:“上仙如此讨那上神的欢心,可真是让本宫有些感动…”

“徒儿孝敬师父乃天经地义,比起有些人觊觎自己永远无法碰触的东西,才是犯了禁忌,娆锦天妃闲来无事,可好好教导一番,小仙地位卑微,是在不宜受天妃的挂念。”茶晩反唇道,句句清晰。

这下“端庄得体”的娆锦天妃可真是黑了脸,茶晩草草行了礼便驾着云离开了,心中暗道:真是污了她的一双明眸善睐啊,这年头当个上仙也是不易。

上神大人觉得今日有些不对劲。

这个一向被他训的服服帖帖的小徒儿整日耷拉着脸,可叫玖墨看的有些头疼,这副臭脸摆着是闹哪般啊。

放下琉璃杯,杯中的酒酿被一饮而尽,不留残余。

“这法术看得如何?”上神大人和颜悦色道,作为一个称职的好师父,时时督促小徒儿提高修为乃是任重而道远啊。

在如何和小徒儿相处之事上,他可是纡尊找了那玄阳好好讨教了一番,可见这次他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教教这茶晩了。

茶晩埋进书籍中的头闻声抬起,然后笑了笑,“还行。”其实她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今日见了那娆锦之后,总想着那夜之事,越想越不对劲。

若如她所想,娆锦是为情,可是为何偏偏要让那流夜剜了自己的心,况且她已经得了流夜的一片痴情,为何还要对自己这个他不爱的未婚妻子下手?

即使自己死了,他们也无法在一起。

上神大人从来都是无视别人,还从未这般别他人无视过,高人一等的心态作祟,一向对任何人视若无睹的上神大人一巴掌便朝着小徒儿的小脑袋打去。

当然,下手绝对不会很重。

玄阳真人驯徒箴言第一条便是——徒儿的欢颜,师父的责任。这一点,玖墨还是暗暗记在心里的,毕竟在与徒儿的相处之上,这玄阳可是比他有经验的多。

实际上上神大人的力道真的只是稍稍拂了一下而已。茶晩感到头顶的温热,然后回过了神,目光闪烁道:“师父,徒儿今日有些烦心事,这书真是看不下去,师父可同意放徒儿休息一天?”

茶晩直言,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她可是寝食难安。

玖墨望着这张愁眉略锁的小脸,不由得勾唇,那张俊颜看得人赏心悦目身心舒坦,语气淡淡:“怎么?又为情字忧心了?”

这个语气颇有些嘲讽的意味在。

玖墨蹙眉,当日这倔强的小徒儿为了那负心男子落泪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虽然他鲜少出门,但是这茶晩爱慕流夜之事他却是知晓的,万年的心动,如今这一朝一夕不可能被磨灭掉。

这般想着,上神大人心头有些不舒坦了,想来他万年无事,如今摊上了这么个麻烦的小徒儿,怕是一时无法适应,而并未朝着别处想去。

茶晩一笑,“师父可是取笑徒儿?”

那双明媚的眼睛,看的玖墨有些微楞,然后语气平静不温不火道:“为师才不管你那些个私事,好好修炼,若没个长进,那为师可是要采取更加严厉的方式了。”

茶晩翻了个白眼,作死猪不怕开水烫状,“徒儿皮糙肉厚,师父尽管来。”

玖墨冷了脸,然后一巴掌拍了下去,不过这次的力道可是比方才重多了,玖墨心神有些不定,却不知为何。

可怜的茶晩被打得脑袋发晕,泪眼汪汪的看着玖墨:“师父吗,你下手太重了吧!”

玖墨扯了扯唇角,双眸满是笑意,那笑颜如花看的人心神荡漾,而后薄唇轻启道:“为师想试试,你的皮有多糙,肉有多厚而已…不过如此啊。”

茶晩默,欲哭无泪。

第二十五章 情劫难破

玖墨还是没有放过她,整整摧残了一夜。

终于,上神大人一句“可以了”,让茶晩彻底解脱,然后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望着这飘渺幻境的上方。

茶晩一笑,两颊的梨涡隐现。

其实说实在话,这玖墨的确称得上是一个良师,至少资质平平的自己在他的“悉心教导”下修为猛涨,身体也不似刚开始那般不适应这飘渺幻境过盛的灵气。

伸出手,感受体内的一股热流,那灵气在她的体内融会贯通,让她的全身极为的舒服。虽然一身疲惫,但是收获却是良多。

嗜睡如命的上神大人正躺在枝上小憩,一身黑袍摇曳垂落,发如墨玉,看上去果真是让人心神荡漾。

玖墨上神容色无双,此言不虚,怪不得那损友叶离一提到这玖墨上神便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了。不过饶是上神大人容颜绝色,也比不上那祁奈仙君在那小仙子心中的位置。

茶晩起身,然后施法将衣裳弄干,几步走到玖墨的身下,然后略微抬头看着一脸惬意的上神大人。

“师父?”茶晩唤了一声。

枝上假寐之人睁开双眸,然后侧过头望着身下的人,唇角勾了勾,而后却未启唇,只是“嗯?”的一声,淡淡的鼻音带着几分魅惑,似是能搅乱一池的碧水。

茶晩心头一颤,还未回过神来,玖墨便从枝上跃了下来,俯下身子,离她的距离甚近。茶晩脑袋“啪”的一声,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与他拉开了距离。

玖墨微微蹙眉,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夜凉如水,吹得湖水泛起阵阵涟漪,树影婆娑,发出簌簌的声响。茶晩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咬了咬唇,却很快松开,而后想到了什么,笑靥如花道:“东华帝君寿宴,师父本不愿去,为何后来却又答应了?”

委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玖墨挑眉,声音略显低沉,“给徒儿一个面子而已,不然小晚觉得是为何呢?”

亲昵的称呼自玖墨的口中吐出,茶晩有些不适应。这五万年来,与她亲近之人,除了紫蕊、绿夭二人,也就只剩下一个叶离了,至于那流夜,虽然痴恋多年,但是实在是谈不上亲近。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师父,可让茶晩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虽说只是传道授业罢了,但是日日相处,免不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而她对眼前这个师父,可谓是了解甚少。

仅有的一些,都是从叶离那儿得来的消息。她猜不透他,就如此刻,明明离的很近,可是她却无法了解他的心思,一星半点都没有。

“徒儿真是受宠若惊。”若是她相信,才怪。

玖墨笑意更浓,而后挺直了身子,那颀长如竹的身姿总是显得那般的高高在上。这万年来,他独自待在这晞微殿,鲜少出门,更没见过几个人,如今与这茶晩日日相处,起初有些不适,可是几日下来,倒也习惯了。

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玖墨不留痕迹的将视线挪开,落到了那泛着柔和光泽的湖面之上。他玖墨想来无欲无求,日日安睡,喝喝桃花酿,这一生便已知足,怎奈那故人之托,让他不得已领了这个麻烦的小徒儿。

好在这茶晩在他面前不似平素那般傲慢,不然脾气不佳的自己早就把她拍飞了。

微微凝眸,五万年前的画面似是呈现眼前,云雾缭绕的仙之崖,红衣妖娆的女子,心如死灰一般跳了下去…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一脸平静,她要解脱,他便随她;她要托付,他也接受。

他玖墨本就心如磐石,师父曾经说过,他天赋过甚,仙途畅顺,命中注定有一大劫,他知道,那是情劫。世间最难堪破的便是情之一字,不过那老头似是有些夸大其词,这劫难远比他想象之中还要简单许多。

他愿意接受那姒颜的托付,完全是因为她助他历劫,仅此而已。

抿唇一笑,回过头看着自家的小徒儿,不过五万年,便已时过境迁了,当初那个襁褓之中的小女娃,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不过,这茶晩与她的娘亲可是不同,除了这双眼睛有些神似,其他的,完全没有继承她那美人娘亲的绝世容颜。

想来,是像那人的多一些吧。玖墨眸子含笑,仿佛是在回忆一些愉悦的事情。

的确,历劫成上神,确实是一件愉悦之事。

茶晩被盯得有些发怂,然后软软道:“师父在想什么呢?”

“为师在想…你的性子怎么半点不像你娘亲。”玖墨的话语有些调侃之意,黑眸璀璨如星子。

茶晩身子一僵,然后激动道:“师父认识我娘亲?”

玖墨依旧是浅笑,话语之间是一贯的慵懒之味,“你娘原是天界神女,为师认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个语气显然有一种“徒儿你真是少见多怪”的意味在其中。

原本欣喜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是呀,娘亲是神女,师父是上神,认识也是情理之中。是她想多了,以她家师父这种“恨不得不见任何人,只求万年酣睡”的性子怎么可能与娘亲熟识呢?

自有记忆以来,关于娘亲的一切,都是天帝告知与她的,而她脑海中实在无法想象娘亲的样子。她也曾私下打探过,可是关于娘亲的事情,仿佛是凭空消失一般,除了神女的身份,绝世的容颜,便没有其他的了。

“师父说的极是,今日比往常多修炼了了几个时辰,徒儿先告退了,师父早些歇息吧。”茶道了一声“徒儿告退”便匆匆离开了。玖墨望着那红色身影离去,然后脸色一僵,似是镀上了一层冰霜,直到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两坛桃花酿时,眸子才略显柔和。

走近,伸手抚着酒坛子,细细摩挲,双眸恍若无底的深渊,让人猜不出心思。

事实上,茶晩并未回琉璃殿,而是去了叶离的合欢殿。娘亲的事情可以暂且搁在一旁,可是那流夜之事,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连着那娆锦,她要统统拔去。

一进殿,这梦神大人的唯一入室弟子叶离仙子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所谓的“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的书册。

茶晩的嘴角一抽,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这货在看什么。素手一抽,便将叶离手中的书册拿起。

“谁敢动老娘的书…嗯?小晚?”叶离讶然,毫无形象的犯了一个白眼,将茶晩的手中将宝贝册子夺回,然后瞥了一眼茶晩道:“你不是日日留在晞微殿修炼法术吗?怎么今儿个有空来我这坐坐了?”

琉璃殿的茶晩上仙成功攀上了玖墨上神这一条高枝,如今这天界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过这当事人可是未受到半点影响。

茶晩听言坐到叶离的身侧,然后一挥手拍到叶离的小脑袋上,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别看了,我今日找你可是有事向你请教。”

只见叶离贼兮兮的回过头,那双丹凤眼透着揶揄,“什么事?和你家师父大人的房事?”

茶晩眉头一锁,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她!

知道这茶晩有些动怒,叶离也不打算继续开玩笑了,放下手中的宝贝册子,然后星星眼看着茶晩,一脸谄媚讨好的语气道,“怎么?又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小晚尽管说来听听,本仙子可是出了名的善解人意。”

茶晩:确定是善解人意,不是扭曲事实?

叶离自吹自擂,笑得一脸灿烂。

茶晩将退婚之事告知叶离,叶离着实大吃了一惊,本以为这茶晩只是一时生气,没想着这次是闹真的,铁了心要和这流夜殿下一刀两断。这下叶离可是又惊又喜,惊得是万年痴情说断就断,喜得是好友觉悟的彻底让她甚为欣慰。

叶离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然后酸溜溜道:“世有渣男,然后有虐渣者。渣男常有,而虐渣者不常有。故虽有渣男,撩拨于众仙子之心,留恋于花丛之间,不以渣男称也。”

“那称作什么?”茶晩下意识接过话茬。

叶离轻飘飘的看了茶晩一眼,然后继续道:“翩翩风流男啊。”

其实那流夜算不风流,只不过是仰慕的小仙子阵容强大,让人震惊啊。

茶晩扶额,“不过流夜之事本上仙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般咄咄逼人,离离,我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忍气吞声下去,而是化被动为主动?”

虽然茶晩恨那流夜,可是毕竟忌惮这那天帝,也就忍了,可是最近这流夜步步紧逼,今日那娆锦也是这般气焰压人,作为一个天界上仙,如果再忍下去那就太失身份了。

叶离收了笑意,然后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世上渣男千千万,老娘不爽天天虐。”语气字正腔圆,双眸含着兴奋之色。

她忘了,这货是主战派。

茶晩冷汗一滴落下,突然觉得找叶离这厮纯属是自己找抽。

不过…茶晩嘴角一斜,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意,看来这段日子有的忙了。

第二十六章 陪不陪睡

天帝终究是遂了茶晩的愿,将流夜与茶晩之间的婚事取消了。

茶晩永远都不会忘记,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一向矜贵优雅的流夜殿下生生黑了一张俊脸,那目光直直的落到茶晩的身上,似是再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茶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的确,按照常理来说,她茶晩这一生便要与这流夜牵扯在一起,纵使她再不情愿,婚约已在,她不得不从。

若不是…茶晩垂眸低笑,那一天她万分果决,宁愿自毁仙印,还一脸坚定道:“小仙仰慕玖墨上神,望天帝成全。”

天界的流言蜚语,天帝自然是有所耳闻,身为准储妃的茶晩夜夜留在晞微殿与那玖墨上神厮混在一起。即使天帝再宠着自己,在这一点上,还是有所不满的。

但是她却坦荡回答,心系上神。

看在娘亲的份上,茶晩如此果决,天帝自然是会成全她一次,但是茶晩也明白,这是天帝容忍她最后一次这般“胡闹”了,若再有下次,饶是天帝再偏袒,也不会这般容易成全自己。

如今退了婚,茶晩一身轻松,不过若是这般容易便放过了那流夜,她可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他让她丧命,几次三番前来纠缠,加之那娆锦也前来挑衅,若她茶晩不反击一次,就太对不起她那“飞扬跋扈”的性子了。

天帝以自由婚配之由还了捆绑了五万年的二人的自由之身,流夜一脸铁青,而茶晩则是一脸无害,这可让让众仙们更加笃定了心头的想法。

想来这茶晩上仙勾搭玖墨上神继而以徒儿之名日日留在晞微殿之事被这殿下知道了,这流夜殿下堪称天界优质男子楷模,即使这茶晩上仙万般娇纵,可是这流夜殿下还是温柔体贴好生待着。

这下可好,如今这茶晩上仙前脚刚攀上高枝,后脚便将这可怜的流夜殿下给抛弃了,众仙子真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群起而攻之,不过…碍于这嚣张上仙的后台,便还是作罢。

总之这几日,茶晩清晰的察觉到,身边的道道目光如炬,几乎可以将她戳的千疮百孔。而反观流夜,则是淹没在众仙子安慰同情的目光之中,那话本中苦情戏男主角的光环愈发的耀眼。

不过几日,这天界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众仙人们大吃一惊,顿时瞠目结舌。

一向温文尔雅的流夜殿下竟然将茶晩上仙打了个重伤,其原由竟是这茶晩上仙撞破了他的好事,这让众仙人难以置信。不过好巧不巧,茶晩上仙被流夜殿下出手相击的时候,恰巧被一群仙人瞧见。

只见那一向彪悍的茶晩上仙犹如一朵被摧残的娇花一般落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生生憋了许久,然后吐出了一口污血,吓的众仙人们冷汗直冒。回过头才发现那流夜殿下衣衫不整,脸色酡红,神情迷离,明眼人一瞧便知只是沉浸在j□j之中。

而且,对让人惊讶的一点便是,那女子竟然是天帝的宠妃——娆锦天妃。

只见茶晩上仙退去一贯的娇纵,语气哀怨道:“婚约已退,小仙不该在来缠着殿下,今日扫了殿下的兴,这一掌,小仙受得住。”

茶晩上仙受得住,这众仙子们可是受不住了。

原来这痴情郎君实则是一个薄情之人,这娇纵的女上仙才是情深不渝,即使明知痴恋之人心系他人,却仍是这般死心塌地。

如此想来,这流夜殿下委实是可恶至极,一群仙子瞬间对这流夜殿下冷眼相看。

原是对这茶晩敬而远之的仙子们纷纷涌了过去,将那虚弱重伤的茶晩上仙扶起,一番关心,可怜的茶晩上仙默不作声,面色倔强,只是紧紧咬着嘴唇,生生咬出了血,却没有落下半滴的泪水,这让仙子们看的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这事果然是闹大了。

这般厮混实在是在天帝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子,什么面子都没了。

天帝一气之下将那专宠了万年的娆锦天妃关进了寒滕苑,让她日日受冰炼之苦,而那亲生儿子流夜,则是一脚踹下了凡间,让他忍受十世的轮回之苦。

这两个惩罚极重,前者怕是永生都是无法摆脱这蚀骨的寒冷,日日受着煎熬,至于后者,十世的轮回,对于一个尊贵的殿下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好在那流夜下凡之际茶晩身子虚弱躺在榻上歇息,不然定会看到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似是两道利剑,瞬间可以戳破她的身子。

夜间,茶晩卧在榻上,忆起那日的种种,没办法,若她不动手,那么以流夜对娆锦的痴情,她怕是要再一次尝到那失心之痛,而这琉璃殿的两个小妮子,也要因为自己失去性命。

前段日子她有意避开那流夜,专心修炼,怎奈这二人咄咄逼人,她只能出此下策,用上了叶离仙子送上的“春风一度”让那流夜情难自禁,然后接下来的一切,便是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一掌,她的确受得住,虽然元神被重创,可是一想到今后万事顺畅,便已值得。

天帝也来看过她,他虽察觉流夜与娆锦之间有异样,可却未想到这二人是如此的胆大包天。

茶晩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天帝不可能半分不知,但是她无悔,如今挥霍干净了天帝的宠爱,自己的目的也已达到,那么以后,也不需仗着这天帝的后台作威作福了。

没有了后台,也没有了敌人,她茶晩,已经知足了。

捂着心口,那疼痛让她难以忍受,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子,身上的薄衫湿透,发丝也黏黏的贴着身子。

想来天帝是气极了,所以并未出手为她疗伤,他是让她记着今日的痛,下一次若她在犯错,迎接她的,不单单是这身子的痛楚了。

即使叶离送来丹药,也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

“该死的流夜,下手这么重。”茶晩咬着唇瓣,恶狠狠道。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清冷的声音传来,茶晩抬起了头,殿内一片昏暗,可是她还是能清晰的看清那张一脸平静的俊颜,茶晩勉强笑了笑,然后唤道:“师父。”

玖墨见那笑颜,不由得脸色一黑,然后走了过去,坐到了茶晩的榻边,仔细瞧着这张苍白的小脸,玖墨心头隐隐一颤,可是语气却与平素没有半分的不同,只是淡淡道:“身子如何了?”

那流夜之事,他早已知晓,明知道她元神受创,可是这几天都未过来看她,她自己要找罪受,那么便由她担着。

茶晩声音一弱,“劳师父挂心了,再过个几日便无碍了。”其实需要休息许久才会有起色。

她伤的有多重,玖墨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心中念着“罢了,罢了,别和小女娃一般见识”,念了好几遍,这玖墨的脸色才稍稍柔和了一些,然后伸出手,用衣袖拭了拭她额头的汗珠。

身为高处的上神大人从未照顾过人,这些相处之道还是从玄阳那边讨教来的,这举止做着有些不习惯,可是见着可怜兮兮的小脸,玖墨的心也软了。

他答应姒颜要好好守着她的女儿,如今虽然是她自己找的苦吃,可是细细一想,也有他的责任在,如今他身为这茶晩的师父,自然是要多照顾一些的。

没有哪个师徒不偏袒自己的徒儿,特别是在这个徒儿受重伤的时候,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徒儿还是个女娃娃。

玖墨难得温柔,茶晩这几日本就心头难受,如今见着师徒这般贴心,竟有些感动,鼻子一酸,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果然受了伤的女人特别的脆弱,饶是这平素强悍的茶晩也不例外。

“师父。”茶晩唤了一声,然后靠了过去。

玖墨一愣,然后眸子一柔,翻身便上了榻,然后将小徒儿拥在了怀中,这冰凉的身子实在是虚弱的紧,一向心如磐石的上神大人难得有些心疼了。

他现在倒有些理解当初师父说过养只小猫小狗都会生情的话语,处了久了,就算是上神,还是会生出情意,这小徒儿也和那些小猫小狗差不了多少吧。

如果茶晩知道自己的在师父大人心中的地位从一株草一朵花上升到了小猫小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很疼吗?”玖墨声音柔和。

茶晩窝在玖墨的怀中,双臂缠着那精瘦的腰,然后摇了摇头,“师父,如今徒儿没有有天帝的庇佑,以后师父就是徒儿唯一的靠山了。”

借着受伤之际,好好博一下这铁石心肠的师父的怜惜,不然以后可是寻不着这么好的机会了。

玖墨将手放在了小徒儿的背上,轻轻抚着,眉眼染着笑意,“为师不是早就说过,以后为师便是你的后台。”

“嗯。”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做,怕什么?有为师担着呢。”玖墨的语气傲慢极了,可是话语却是不假,这天界谁人不敢给这玖墨上神一个面子呢?

“师父?”

“嗯?”

“今晚不要走,陪陪徒儿,好不好?”茶晩难得示弱,声音糯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