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管?一万两银子不拿白不拿。”墨北扯扯手中的纸团,北堂两个字尤为显目。,
落幕沉下双肩,冷冷的吐出一句:“公子,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便一挥衣袖,转身踏出了房门。
万籁无音。
墨北看着地上碎成渣的瓷碗,缓缓俯下身子,一点一点的将它们捡起来,拼凑在一处,白皙的指腹被刺的一痛,鲜血模糊了双眸。
窗外,耶律千枭早已跨上了千里马,他回头望了一眼小楼,按住喘不过气的胸口:“墨北。”
“朕会让你亲眼看着,朕是如何赢的!”
语落,扬鞭举臂,大喝一声驾,马蹄飞沙,绝尘十里。
墨北还是坐在窗前,不动也不说话,直到落幕第二次敲门,她才掀开眼帘:“何事?”
“玉香楼来人了,公子可以去赚那一万两银子了!”落幕说的气愤,全身都在发抖。
墨北起身,丝毫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掸掸白衣,径直走出了房门。
落幕本不想跟着的,可又放心不下,小跑在后,手上的绣帕拧成了花。
凤凰楼离着玉香楼是极近的,两人不一会就到了外场的擂台。
擂台下早已围了一群人,评委席上也不知坐着谁,竟隔了一层层的黄幔。
参赛者的曲五花八门,唱的整个楼外都闹哄哄的,没有一处安宁。
墨北站在人群里,立的笔直,突然开口:“小幕,从来都没人给我熬过汤。”
“就连和南瓜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我煮饭喂她。”
“小幕,你知道不。”
“他端汤进来的时候,手上烫了三个水泡。”
“竟还想着要喂我。”
“真是个傻子。”
“在宫里的时候,天很热。”
“他总是嘴上说我没良心,手上的纸扇却摇个不停。”
“小幕,我被人这么疼着,还是第一次。”
“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忘记这是什么滋味。”
“可以任性,可以无礼,可以欺负到对方牙痒痒。”
“能给我这些的只有他。”
“他每一次都让着我,不管我怎么闹,怎么发脾气,怎么背信弃义。”
“他就来一句,墨北,我有时候真的想杀了你。”
“嗤,明明做不到。”
落幕捂住唇,不敢看墨北湿润的瞳:“公子,你。”
“小幕,我不舍得让他再等十年。”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冷血无情,自私霸道,只为敦煌而活。”
“可在我眼里,他比任何人都来的可爱腼腆,纯真善良。”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甚至从没给过我任何诺言。”
“他有他的妃子臣民,成为不了我的归宿。”
“可他是耶律千枭。”
“只是耶律千枭。”
“比起后宫一位,我更想成为他的剑,保他繁荣,护他疆土。”
“敦煌一战,倘若他胜了自然是好。
“倘若他败了...”
“下面有请桃北少!”墨北的话被台上的高呼声,覆了过去。
落幕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忽的便捂住了脸,发出细弱的抽泣。
墨北依旧风度翩翩,一袭白衣若谷,收尽桃花纸扇,一步步的踏上擂台。
嘴角的笑花带着晶莹,微微昂头,任何人都不看到。
“喂喂,是桃北少,你们看!”台下拿扇的女子和抿嘴的大汉,全数朝着台上望去,有人不屑道:“不就是个小白脸吗,能做出什么曲来!”
有反对就有支持,旁边的人冷笑一声:“他在皇宫里唱的梅花曲,可是一绝。”
“听我舅舅的表哥的亲戚说啊,不仅曲美,就连那套醉拳耍的也颇为霸气!”
“嗤,你就吹吧!一会把人说成神仙了,我到要听听这小白脸能唱出什么曲来!”
争吵声络绎不绝的响起,站在台上的墨北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串串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冷血的他,害羞的他,张狂的他,霸气的他,温柔的他,连绵不断的出现在脑海里。
“你想冻死也成,别坏了本王的大计。”
“等到了廖城,本王在帮你寻南瓜,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若是遇到坏人,本王不再你身边...”
“因为你,本王差点疯掉。”
“除了江山,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们回廖城,回家。”
墨北忽的一笑,低沉的嘶哑不快不慢的缓缓响起:“一直都是一样的天空。
一直都是重复的每天。
没有其他的变化。只是没有了你。
我以为让你离去。
没有丝毫的留恋。
不是的,不是的,我还没。
还没有接受这一切。
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着你。
没有下定爱你的决心。
只能放手让你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
你能听见我心里的声音吗。
我已经迟到的告白。
你能听见吗。
我爱你。”
落幕看着台上的人,听不懂的曲,别样低沉。她张张唇,只感觉连呼吸都是疼,鼻间斥着酸楚,大红灯笼下的侧颜,模模糊糊,竟看不清。
公子,你是在哭么?
给读者的话:
北北唱的是韩文歌,我不哈韩,只不过想让她表达一下,亲们可以边听边看,更有意境。
书友上传 拍卖勾魂衣
墨北是在哭,细细的,小小的嘶哑。
她的双肩几乎是看不见的轻颤,一下又一下,却不让谁看见。
人们都说,如果爱一个人就要成为他的力量。
枭,倘若你败了。
生死同醉,在等轮回。
我墨北就在这里,不离不弃。
夜风狂起,黑发四扬,擂台上的人只是一笑,微微鞠躬,不理会任何人的惊愕,笔直的走向落幕。
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拉过她的手放在胸脯上:“小幕,他其实不知道。”
“这里有东西的。”
“很疼,很疼。”
台上如同炸了锅,指点声如潮似水,笼罩在两个人的周围。
“嗤,那是什么曲,萨拉哎有??”
“你们听懂没?”
“没,兼职一点都不通!”
“我就说了吧,这个桃北少是浪得虚名!”
落幕拉过她的手,径直走出人群:“公子,我们回去吧。”
“嗯.”
“公子,王上会赢。”
“嗯。”
“公子,这里没人了。”
“嗯。”
“所以,你哭吧。
墨北一愣,左手支额,莞尔轻笑,笑着笑着,突然变成一串细小的呜咽,飘渺的响在街头,被一股股的吵闹声压过,愀然无踪。
当夜的试曲大赛就这样输掉了。
墨北第二天起来,骂了自己不下一百次傻瓜,然后非常理直气壮的在南瓜那走了个后门,让落幕参加了第三场合奏,心安理得的将一万两尽收荷囊。
得了奖金后,墨北开始大规模的改造凤凰楼,用她的话来说,不赚银子的买卖,都是耍流氓。
所以她不惜将自己装成正经商人与凤城官府通了气,青楼,赌场,江南私塾,没有一处是她不插手的。
顺便一提的是,某人桃北少将玉香楼的玉娘和裁缝店的老板全数请到了家中,备了一桌酒席,商量了一套方案。
不做别的,只不过让那裁缝按照自己的描述,改良了一下肚兜,然后免费赠给柳湘湘试穿。
再小小的利用一下人脉,窜出穿这衣服能穿出傲人身姿,不必独守空房的流言蜚语。
瞬时,凤城便掀起了一阵热潮,不管是平常百姓,还是官府太太都想要这么一套勾魂穿。
墨北起初不动,只待众人心急如焚之际,派小幕宴请了一群贵妇。
再将柳湘湘接来凤凰楼,亲自做了人体模特。
当然,劝说柳湘湘的过程是最艰难的,可墨北也说过她一向不是个好人。
索性就直接迷晕了,抬来了小楼。
还在床头弄了些玫瑰花瓣做陪衬。
让一群官太太看的即恨又妒,咬着牙,红着脸,大有一副上去撕碎人的模样。
也多亏了落幕聪慧,整个身子护在了床头,否则说不定这群婆娘真的会一攻而上,灭了凤城第一名妓。
“各位夫人都瞧完了吧?”
官太太们咬牙切齿的点头。
落幕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一伸衣袖,笑的甜美:“这勾魂衣甭说在凤城少有,就是这轩辕也只不过有廖廖几套。”
“各位妇人应该都知道这柳湘湘是我家公子的红颜知己吧?”
官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也假装知道的点点头,双目注视一处,舍不得移开。
落幕又断去众人的眼光,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说:“我家公子的红颜知己还有一个,那可是个大人物!”
见她说的神秘,官太太们好奇的问,谁,谁,谁,谁?
“皇上最宠爱的女子,墨皇妃!”落幕说的正经,还用手比了比脖子:“这件事你们可不要四处乱说,那是掉脑袋的!”
“不过啊,偷偷告诉夫人们,墨皇妃她也,嗯嗯嗯,你们懂的吧?”
官太太们一愣,努力维持着优雅之姿,却难掩激动之音:“你是说墨皇妃她,她。”
“没错,所以皇上才对她那般宠爱有加啊!”落幕接过话去,捧着俏红的小脸:“其实我也有穿的,所以最近脸色都变的很好,比喝燕窝还管用呢。”
落幕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本来就天生丽质,这一装乖,整个人都透着俏皮靓丽。
粉嫩嫩的瓜子脸,生生的让官太太们感叹不已。
耳听为须,眼见为实,原来这些日子的流言都是真的。
否则,天下女子无奇不有,那皇上怎的就爱惨了墨妃呢。
其中有一个官太太忍不住了,攥着羽扇问:“这勾魂衣,哪里,咳咳。”
“哪里能找到队吧?”落幕不慌不忙的一笑:“今儿我家公子请各位夫人来就是为了这个。”
“公子说了,与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将平日走动极好的官家夫人请来瞧瞧,若喜欢自然是好的。”
众人一听这话,笑的乐呵,直亏墨北仗义。
落幕拼命的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叹口气:“只不过,小幕方才也说了,这勾魂衣着实难求,难做。”
“所以,哎!”
管家太太们岂会听不出是何意,摘手镯的摘手镯,塞票子的塞票子,生怕得不到香。
落幕不接,直摆手:“民女若收了这些物什,定是要被公子骂的。”
“我们生意人只按规矩办事,夫人们真想要这轩辕仅有三套的勾魂衣,就一个个报价吧。”|
“这样小幕也好向公子交代。”
来的官太太有八个,却听只剩三件,均是变了脸,拉住落幕的手,怎生也不松开。
“小幕姑娘,我出100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