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不在乎!

不在乎她去了哪里!

不在乎她做了什么!。

从那一天起,他们早就成了陌路,谁与谁都没有关系!

掌心的纸鹤慢慢变形,变成一坨废纸,耶律千枭嗜血的勾起冷笑:“不过,倘若遇到她,朕绝不会轻饶!”

青龙一听这话,不知怎的全身打起了寒颤,看来此行,墨公公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到墨北,五日过去,一行人竟走的极快。

从洛阳辗转而下,再翻过群山便进了凤城境内。

青天白日下,两马一棺,甚是惹人注目。

墨北这人最怕的就是显眼,可事到这般,也只能笑得如沐春风,接受路人的瞻仰。

她心里寻思着,竟然已是如此了,倒不如走出个姿态来!

于是乎,小身板挺的绷直,装的一派风流倜傥。

“公子,你方才不是喊累了?怎的见着人群就这般亢奋?”落幕捂唇一笑,惊艳了街巷。她的美与轩辕女子不同,多了一份傲霜和空灵,直叫路人频频回头。

墨北纸扇一收,将食指放在唇间:“嘘,低调低调!”

“该低调的是公子才对吧,总是盯着书生姑娘瞧,直勾勾的不怀好意!”落幕嘟起红唇,总是拿她的恶人先告状没辙。

墨北笑的春光得意,脸不红心不跳的辩解:“公子我是在看凤城的风土人情,自然要先从服饰着手咯。”

“嗤!”落幕说她不过,从马上跳下来,指指不远处的凤凰楼:“在凤城的这几日,我们就住在那吧!”

精明的双眸一眯,墨北点点头,温润勾唇:“都听小幕的。”

书友上传 唱歌比赛?

若是平常人,抬着棺材定是进不了凤凰楼。

可落幕不是平常人,只酷酷的拿出一个令牌,本是哄哄吵吵的店小二,立马变了脸色,又是茶水又是糕点的伺候,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公子,你一路上没吃多少东西,尝尝这的桂花糕吧?”落幕一边倒着凉茶,一边将果盘推过去,笑的温柔似水。

墨北合上纸扇,也不拿竹筷,两指一捏,塞进嘴里,嚼了半响笑说:“青姨,我们跟着小幕算是吃喝不愁了。”

“你瞧见那店家的模样没?”

“像见了姑奶奶般慌张。”

“这丫头在凤凰楼可是横着走,谁都不敢招惹。”

怪人青听了,嘎嘎一笑,捧着酒坛喝了又喝,看有几分醉意。

“若公子也愿意,也可在这凤凰楼横着走。”落幕知晓她怕热,拉开紧闭的木窗,不经意的说:“毕竟小幕是公子的人。”

墨北吃的一阵直咳:“咳,咳,这话不能乱说。”

“小幕没有乱说。”落幕忙完手上的事,找来木椅坐下,神色严谨的说:“若凤凰楼交到公子手中,定是比现在经营的风火。”

墨北一愣,用凉茶顺好喉咙,邪佞一笑:“交给我?”

“你舍得?”

“喔,不对!”

“是你家主子舍得吗?”

落幕坦荡的望着墨北,顿了顿神,郑重开口:“虽然之前小幕做的事过分了,可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眼下廖城危机,主子打算将凤凰楼的所有利润购进一批粮草送到边境去,想必公子也想帮上些忙吧?”

墨北看了她一眼,拂袖起身:“这就是你让我来凤城的目的?”

“不,不是!”落幕连忙否认:“公子要找的人确实在凤城,我也是来到这儿,才知晓了主子的用意。”

食指划过杯沿,墨北直言问道:“你家主子到底是谁?”

“这个。”落幕为难的咬咬薄唇:“小幕不能说。”

墨北褶了下柳眉,徐徐的饮下凉茶,过了半响道:“容我想想吧。”

“好!”落幕见她没有拒绝,笑颜颇浓:“公子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带你去逛逛这凤城!”

“听人说这里的词曲书画,都是一绝呢!”

墨北点点头,慵懒的倚在窗边,拿起宣纸,折好一对纸鹤。

廖城粮草危机?

那他会怎么办?

墨北心烦意乱的闭上双目,微微浅眠。

再醒来已是一更天,月没枝头,偶有暖风。

“公子,我们走吧!”落幕来拉她,半磨半拖:“我要去买胭脂水粉,还要买上好的湖丝,也给你做套纱裙穿!”

墨北向来爱睡,这时没有恢复精神定是不愿出门的。只见她拼命的抓着木窗,连眼都懒得睁:“你自己去吧,我困。”

“不行,不行!”落幕又拉她,颇为兴致冲冲:“我一想到公子装纱裙的模样,就兴奋!”

“必须让裁缝帮公子量着来做!”

墨北双手堵上耳朵,讨饶的说:“小幕,我都两天两夜没睡了,你自己去。”这丫头怎生一到了凤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怪不得都说女人一闻见购物,什么都可以抛之脑后,看来这个真理不管是到了古代还是现代都灰常受用啊!

“公子!”落幕沉下脸来,阴森森的说:“公子若不去,我就让店小二将这木窗都封上,热的你喘不过气!”

墨北不鸟她,小脸柔裟着胳膊:“小幕,公子我向来不接受威胁。”

“你再如何封,能封住我一个神偷不?”

一句话将落幕堵得哑口无言,她偏头想了想,改用撒娇模式:“公子~”

“虽然你叫我公子,可我怎么变也是个女的,美人计没用。”墨北合上眸,抱起枕头,舒服的呻吟出声。

落幕气的直冒烟,一咬牙说:“若公子跟我出门,小幕便将那翡翠玉笛给了公子!”

嘭!

墨北整个人跳起来,笑嘻嘻的说:“当真?”

“当,真!”落幕说的其为憋屈,嘀咕道:“公子真有当奸商的潜质!”

墨北边洗脸,边谦虚的应着:“好说好说。”

书友上传 难道是南瓜?

翌日,夏风徐徐,落英缤纷。

凤都水乡的城楼之外的隐蔽花坞,有着一汪碧绿小湖。湖畔花草扶疏,种植着桃花李树及翠绿的垂柳。

花坞是玉香楼的所在地,是轩辕最有名的青楼香袖院,是美貌名妓穆红绡的居所。只有官臣要员,在付出可观的银两后,才得以见到传说中色艺双全的谱曲名妓——柳湘湘。

可近日也不知怎的了,突如其来一场唱曲比赛,让文人骚客络绎不绝的奔赴而来,为钱,为名,也为一堵湘湘姑娘绝世容颜。

其状况宏伟壮观,车满街巷,人如马龙,你推我走,将玉香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墨北这人最怕的就是大热天的站在外面暴晒太阳,她唯一剩下的优点就是皮肤白了,可不能随便自毁形象。

所以十分明智的拉着落幕到不远处的淮湖飘舟上,吃吃茶点,睡睡午觉,小生活过的无比滋润。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落幕试下琵琶的音色,远眺一眼玉香楼,心中多少有些急切。她小时候就经常听爹说,越是风尘女子越是才艺辈出,所以真真想快快见到这个柳湘湘。

慵懒的将身子靠在船头,墨北一手随意的搭在弯曲的膝盖上,一手泡在湖里,戏弄着刚刚放进去的金鱼,漫不经心的说:“等比赛开始后再过去,我怕我会忍不住,犯了手痒的毛病。”

“呃,好吧。”落幕点点头,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必须早些回去,否则又要被青姨骂了。”

“青姨现在正躺在棺材里头睡觉呢,没空管咱们。”墨北收回手来,摇摇纸扇:“等你我把一万两银子抗回去,美美她。”

落幕一脸唾弃的说:“你以为谁都像一样爱银子啊!”

“有了银子就有粮食了,我自然爱。”墨北笑的双眼一眯:“大赛开始了,大家都进去玉香楼里了,我们也过去吧。”

有了银子就有粮食了?落幕先是一愣,盯着远去的背影,笑颜怒放。公子啊公子,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感动之处却有些心疼。

她不说不闹甚至连提都未曾提起过。

可落幕却比谁都了解。

这个女子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方式。

深爱着王上。

“快点进来,否则门该关了!”墨北站在楼前招招手,落幕这才回过神来,小跑进屋。

玉香楼分为上下两层,四周以薄纱护掩,地板上铺有绣榻,艳丽中倒不失优雅。

两人寻了一处僻静的桌子落座,却见台上的比赛早已开始了,许多人拿着小纸条,将头摇的猥琐,一副懊恼不休的模样。

墨北见了,不解拉住身旁的才子:“这位兄台,不是说今日有试曲比赛么?怎生台上连一个唱曲的人都没有?”

“唉!一听阁下就是打外地来的。”那才子拍拍手上的宣纸:“这算个什么试曲比赛啊,真真是比考状元都要难上三分!”

“喔~”墨北挑眉:“这是为何?”

“这比赛分为三场,每隔三日赛一次,采取的是什么淘汰制。”才子想不起词来了,沉着脸说:“我们现在比的是第一场,根据自选的题目作词,通过后便要为自己所作的歌词填曲演唱,一般都是作完曲才填的词啊!这湘湘姑娘,真真会为难人!”

墨北薄唇一抿,掩面而笑:“这赛制倒新鲜。”弄的跟现代的选秀节目差不多,她偏头想了想又问:“兄台说的自选题目是?”

“就在那方台的木桌上,有三道题目,阁下去选一个便是。”

墨北道声谢,文质彬彬的走上台去,一见桌上的标题,愣了半响。

“公子,怎么了?”落幕站在她身后,万分纳闷。

双目闪过一道光,墨北放眼全楼,似在找着什么。

“公子,公子!”落幕拽拽她的衣脚,示意后面有人在等。

墨北又看一眼白纸“月光”“倾尽天下”“半城烟沙”。

除去第一首,都是自己平时爱听的歌。

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她深深吸口气,选了最后一张纸条,大步流星的走下台,拉过身侧倒茶的姑娘:“这出题的是人叫柳湘湘?”

“对啊,没错,是湘湘小姐出的!”

“她现在在哪?”墨北赤着眼,急的仿若一只脱毛的狮子狗。

那姑娘被吓的一惊,拍拍胸脯说:“湘湘小姐不是谁都能见的,这位公子若能写出答案来,自然能见到她。”

墨北咬着牙,纸扇一收,足下用力,便朝着二楼闯去。

姑娘见她这般乱来,一下就急了,刚想开口喊人。二楼处便传来一阵威严的冷哼声:“这位公子,玉香楼有玉香楼的规矩,你若胡来,休怪我将你赶出去!”

墨北扫了一眼身前的老鸨,从衣衫里兜掏出一袋纹银:“我要见湘湘姑娘。”

“哎!公子作完歌词,再来相见不就行了?”这老鸨将话挑的清明,寻思着湘湘还真是了不得,能让一个个的书生投掷千金,心头那叫一阵美。

墨北听她这般说,看看四周的打手,缓缓收起钱袋,拉过一脸担忧的落幕:“我轻声告诉你歌词,你写出来。”

“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落幕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她,心也跟着急躁起来。

墨北不回答,只说一句:“附耳过来。”

落幕倾下身子,听了半响,诧异的看着墨北,然后龙飞凤舞的写起词来。

“不是半城雾沙,是半城烟沙,兵临池下,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墨北指出错误,望着神秘的二楼雅间,双眸微眯。

单看这几个题目,她有八成把握对方是来自21世纪,却不知是不是南瓜。

若真是南瓜,为何又化名为柳湘湘?

做了这凤城第一歌姬?

若不是南瓜,为何选的歌都是自己平日听的?

墨北左右思量,又看了看身材魁梧的打手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她打不赢也输不起。

还是等吧,等小幕写出歌词来,就能确定这题目是出自谁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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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写好了,你瞧瞧哪里不对?”落幕写的极快,字迹虽有些潦草却也清秀。

墨北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将纸条交了上去:“我能见湘湘姑娘了吧?”

“可以是可以。”老鸨笑的有些为难:“不过要等到三日之后第二场比赛才可,最近湘湘她心情不好,不见客。”

一盆凉水扑下来,墨北双眸一寒:“我要立马见到她,还请您通融通融。”

“这个,公子平常身份。我家姑娘眼太高。”老鸨犹豫了半响,看了看身后,摇摇头。

墨北挑眉,沉下气来,双拳微拱:“在下不才,经营了一座小小凤凰楼,不知有没有资格见湘湘姑娘?”

“凤凰楼!”老鸨一惊,凤城风风火火,神秘至极的凤凰楼老板,竟想见湘湘!

她偏头想了想,轻声道:“公子稍等片刻,待我去问问湘湘姑娘。”

“好!”墨北答的急切,倒让一旁的落幕轻笑出了声:“这趟试曲大会,竟让公子应了接手凤凰楼,也不虚此行了。”

墨北看了看她,却也不说话,只站在楼下静静的等。

过了半响,老鸨便从二楼走了下来,笑盈盈的说:“我家姑娘答应了,公子请随我来。”

墨北跟着她的脚步,绕过几道楼梯,一直通到院内。

楼畔尽头是一座精雕细琢的木雕凉亭,亭内铺上柔软的绣榻,木几上摆着香炉及水果茶点,女子坐在其中,肤色白皙,秀鼻美丽,微翘的丹凤眼似是能勾魂,

一双纤细洁白的手由薄纱后方伸出怀抱着琵琶,轻微地拨动银弦。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浓情。

墨北还未走近,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失望的瞳孔里带着倔强的寂寞。

她,不是南瓜!

可那些题目,是怎么回事?

“公子见到奴家何以叹气?难道湘湘入不了您的眼?”柳湘湘抬目瞧了一眼身前的男子,见他长的清秀,一身白衣,年纪却不大,多少有些钦佩。这样的人竟能将凤凰楼办的如此出色,到不像常见的富家子弟。

而且,他打从方才看了她一眼后,就再也没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头一次,柳湘湘尝到了不被重视的滋味。

墨北本来低着头在想事情,突然听到她这般说,恢复以往风流:“湘湘姑娘说这话可是折煞人了。”

“这凤城有谁不晓得姑娘才色双全,艳冠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