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声音还真是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骤的!一道呻吟声浮出脑海。

是那夜偷情的女子!哈哈!她好笑的摇摇头:“原来是你啊,带路吧。”

朱雀听的糊涂,却眼下一凌,福福身:“爷请随我来。”

墨北缓缓点点头,跟着女子入了巷,越走越觉诡异,这分分是向东去的。

多年形成的谨慎暗暗提醒着她事有蹊跷,微微眯起精明的瞳,墨北笑着说道:“主子让我偷了两份密旨都应该分别交给谁?”

“到了之后,全部交给使者便好。”朱雀笑着答,丝毫不知自己被人耍了,秘旨只有一份,何来两份。

墨北缓缓点点头,面色沉静,一紧衣袖,露出匕首。

“再进里面去便是了,爷先走,奴婢替你看着路。”朱雀眼角滑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轻勾,阴冷至极。

墨北喔了一声,故作安分的走在前。

忽的!一转腰身,匕首迎上玉掌,冷笑道:“我方才还在想你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唔!”朱雀闷痛一声,后退数步,发狠一笑,森然无情:“杀了他!”

一声令下,隐在夜色中的黑衣人扑面而出,将墨北团团围住。

她冷笑一声,眉梢微扬:“凭你们也想抓我?”语间,一抽长鞭,旋身迅速而上,劲风扫雨般急速舞动,鞭鞭直甩头颅。

啪!啪!啪!

狠劲十足的响声撕破了夜,墨北鞭术精湛,出手犹如猛虎,没有花俏的姿势,却招招夺人。

她挥鞭劈开两人,再掷匕首,后发先至,抢在对方举拳前,将利器刺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咽喉。

朱雀在一旁看着,怎么都料不到这墨公公会如此凶悍,烦心的沉下俏脸,飞身出手,直逼墨北脑后。

天生般的直觉促使墨北回头,略微偏开头,躲过致命伤却逃不过第二脚。

哐当!

身子被弹开半米,墨北闷痛一声,喉间腥甜难捱,俏脸划出一道道血痕。

指腹碰碰粘稠的双颊,她冷冷一笑:“知道我最墨北痛恨什么吗?动我银子,伤我脸面!”

啪!长鞭一甩,如蛇似虫,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怒气,破风斩夜般逼近朱雀的腰间。

朱雀只来得及抬起头,然后她看到一个黑影,从众人头顶上,以一种当世第一轻功高手都难以匹敌的速度,挟着锋利的刀尖,直直的向着自己的喉间刺来。

“放下武器,背过身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墨北压低声音,目光缓缓掠过黑衣人,冷冽十足,杀气腾腾。

朱雀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媚眼一眯:“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墨北受伤

“我劝你还是早些交出秘旨,留副全尸!”

墨北听了这话只觉得可笑,心道怎么跟演电视剧似的,她又不傻干嘛去做束手就擒的蠢事!

“呵呵,逃?”玉手一紧虎口,血痕微闪刀子在白皙的玉颈上虚化了一下,墨北邪魅扬笑:“谁说我要逃了?只不过是想死前拉个绝色作陪,到了阴曹地府也快活。”

朱雀一个吃疼,俏脸皱成一团,弥漫在空气中的腥味让她开始害怕,这墨公公难不成真想与她同归于尽?

“怎么样,你说吧,是同我一起死,还是等以后再来杀我?”似乎很乐见她慌张的模样,墨北挑眉在玉耳旁吹吹气,一派悠然自得,刀锋还不忘入上半分。

身子一颤,朱唇红着脸,紧咬出一句:“照他的吩咐做!”可恶!日后她绝不会轻饶这个假太监!

墨北撑着一口气,左手甩鞭,钩在青瓦上,将女子狠狠的推开,纵身至屋顶,凭借着飞翼和照明眼镜,三下两下跳出街巷。

“给我追!他受了重伤逃不远的!”朱雀狠狠一跺脚,俏脸上有些娇贵的气恼,除了殿下就连太子都不敢这般对自己!这个假太监,这个色太假,等抓住到人,她非要扒他的皮不可!

血腥味不断的从喉口溢出,墨北用手背擦擦唇边,方才那一脚还真是狠。想必是用了内力,否则不可能连心脏都会感觉到疼。

她看了看四周,寂静的夜里除了沙沙的风声,便是很轻很轻的走路声。

那个女人还真是顽固不化!墨北咬下唇,手抚上胸口,她早就该想到,那只狡猾的狐狸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亏她还那么天真,认为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没想到只是傻傻的被人利用了!

为什么这次会那般相信一个人呢,墨北偏偏头,苦涩扬起嘴角,呕出一口血来。

蓝眸!许是那双蓝眸像极了枭枭,所以她才会没了戒心。

对了!枭枭!

难不成他是枭枭?

不,不会的?

墨北敲敲晕沉沉的头,扶着墙角勉强撑住身子。

不会是枭枭的!

如果是他的话不可能这般狠心!

而且就枭枭那模样,傻乎乎的被人杀还差不多。

可倘若真是枭枭怎么办?

墨北身子一颤,寒毛直力,身子像是拉满的长鞭,紧绷欲断。

恐惧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危险的气息萦绕不去。

大概是身上有了伤,疼痛感让自己过分不安了!她深吸一口气,手胡乱的扶住白墙,顺势坐了下来。

整夜斗智斗勇的行动在加上胸口的闷疼,墨北有些撑不住。

不知道怎么的。

她忽然很想南瓜,想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摇晃着要去吃鱼的憨笑,想她一看见自己受伤上下窜跳扬言去杀人的模样,想她一边抓着鸡爪,一边嚷嚷:“姐吃东西不是因为饿,是因为嘴巴寂寞!”的遑论。

南瓜,南瓜,南瓜。

果然,世界上只有你才是北北的宠物。

双眸微合,子瞳微晃,墨北整个人毫无预警的向前倾斜,就像是断了线的千纸鹤,重重的摔在了街头。

血,瞬时染红了夜。

受伤(修)

三更响过,知暖宫。

耶律千枭斜倚在干草上,合着蓝眸若有所思。

外面嚷嚷着抓刺客的声音越来越大,圣旨应该到手了吧?

可,今日母后寻自己去,究竟是为何?

难道就为了制造一个证明。

证明密旨被偷时,他不在藏经阁?

“主子!”黑影飘过,青龙落定:“属下寻你了好久,以为您还在听雨亭呢。”

耶律千枭皱起浓眉,冷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墨公公呢?”

“主子放心,墨公公有朱雀看着,如今想必早已将圣旨送去酒铺了。”

朱雀,母后,听雨亭。

突地!耶律千枭心口一颤,眼睛死盯着掌心的千纸鹤。

“青龙,你带三千死侍去寻墨公公。”

“生有见人,死要见尸。”

“若有谁敢揽,即便那个人是朱雀,也给本王提头来见!”

嘭!铁拳狠狠凿在白墙上,溢出鲜红的血痕。

他没想到,母后竟会这般不留情面!

宫外,城东,偏僻小径的远处。

叩、叩、叩、叩、叩、叩!一马一车缓缓骑来,马蹄声规律而清脆。

“驾,驾,驾,哷!”马蹄轻扬,卷起层层薄尘,赶车人猛地一拉绳索,脸上苍白,差点

踩著墨北的小脑袋

哐当,车内一震,徐徐传来略微嘶哑的男低音:“怎么不走了?”

赶车人心中惊了下,边说着边去掀车帘:“王爷,这路边有个太监,看样子似是受了伤。”

“喔?”男子慵懒地半坐半躺在正中,锦服半敞,头发披散。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红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掩盖不住流露出雄霸之气。

他微噙一丝邪笑,眉梢眼角风流无限,透着说不出的妖媚,令人心痒不已,却又不寒而栗。

赶车人吞吞口水,连忙道:“外面风大,殿下还是系好外衣再出来吧。”妈妈呀,不管看多少次,还是那么娇媚。若主子是女儿身,估计提亲的人会数不胜数哇!

男子好看的眉头一挑,动作利落的下车,停步的那刻他袍带微松,原本就松垮的丝袍顺势滑落,大半的身子裸露在外。

白皙漂亮的胸膛,却是健壮有力的线条,性感勾人。

红衣男子锐利的双眸扫过墨北的身子,接著抽出腰间长剑,以剑锋挑起沾上鲜血的衣衫。忽的,剑下遇到层白布,阴鸶的双眸中,浮现一丝光芒。

“有趣有趣。”低笑溢出喉,男子一挥衣袖,邪佞勾唇:“阿布,带上她,进宫!”

唤名阿布的赶车人道声是,小小的个头,力气倒不小,一把就将墨北扛上了肩,像甩麻袋似的将她放倒在马车上。一扬长鞭,大喝道:“驾,驾,驾!”

明月依旧,黑夜依然,一阵狂风吹过古街。被甩上马车的墨北,一双细致的柳眉,轻轻的微蹙。马蹄声渐行渐远,终至消逝。

营救

“主子,属下该死。”青龙单膝跪在月下,看着一脸阴沉的三皇子,冷汗直流。

耶律千枭转身拂袖,将银面微扣:“你是该死,不过本王还需要你做事,先起来。”

“遵命!”轻叹一口气,青龙念声阿弥陀佛,自打有了墨公公,殿下似乎不爱杀生了。

掀掀眼帘,耶律千枭脱去身上破旧的蓝衣,冷冽抿唇:“你方才说,他被二皇子带走了?”

“是,属下带人去时,刚巧碰到一辆马车。只因对方是二皇子,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引起王上的注意。而且,看那马车行驶的方向,好似是来了皇宫。这个时辰应该走到玄武门了。”青龙抱拳,却不起身。为了能提前回来禀告,他可是努力飞,飞的差点吐血!

耶律千枭凉凉的掀开眼帘,套好衣袖:“你守在知暖宫,切莫张扬,母后那里留个心眼。再出丝毫差池,你懂的该如何做。”

“属下明白,若如这次再拖殿下后腿,奴才自愿一剑封喉!”青龙咬咬牙,都怪朱雀那叛徒!不过主子这身打扮是要去作何?难不成。

“等等,王爷,您是想亲自去救墨公公!”

耶律千枭步子连顿都不顿,轻应了一声嗯。

“殿,殿下,万万不可啊!”青龙急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若是殿下在天亮前未回知暖殿。那后果,真真叫不堪设想!

蓝眸瞅着衣袖上的爪子,耶律千枭危险的眯起双瞳:“青龙,这么跟了我多年。应该知道本王决定的事,谁都拦不住!”

“可是万一王上知道王爷不在知暖宫,肯定会怀疑您的,到时候别说大计,纵使殿下的命恐也保不住了!”不行,他不能让主子去以身试险!

耶律千枭冷笑,举剑斩断衣袖,丢下一句“本王做事自有分寸”飞身去了玉祠堂。

青龙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呆在屋里干跺脚。

两个时辰,但愿不出什么乱子才好。

夜色逐褪,树头上的知了燥叫不停,皇宫入口处,玄武正门。

“二殿下,老奴在此恭候多时了。”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嬷嬷,阴沉着脸,没有丝毫笑容,站在马车旁略微福福身,嗓音嘶哑犹如鸦鸣,让人听了不由寒毛直立。

红衣男子一挑眉,持扇掀开珠帘,邪魅挽笑:“本王当是谁,原来是袖嬷嬷。”

“是老奴,老奴请殿下金安。”老嬷嬷半说着半下跪,双手掩着递上一张宣纸。

红衣男子愣了下,羽扇一合,将其夹在袖内,打个哈欠,慵懒的伸伸腰杆,乏声道:“起身吧,本王赶了一夜路,累了。有何事明日再说罢。”

老嬷嬷倒也干脆,应了声是,欠着身子恭送马车远行。

车内,骨干分明的十指一点点撵开白纸,浓眉褶了下,玩味轻笑:“阿布,你先将这个太监送去本王的寝宫。”

“啊?那殿下呢?”

“本王还有事。”语落,红衣男子一纵身飞入夜色中,眨眼间便无了踪迹。

车夫嘀咕了几句,无趣的拿起马鞭:“不是说累了么,主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累了还不赶紧去睡觉,难懂呵难懂”

马车愈渐愈远,隐在槐树吱呀上的耶律千枭抬起眸,看了看左侧无踪的红衣,又瞧了瞧右侧远行的马车,双瞳忽明忽暗,让人难以琢磨。

营救2

“唔.”过分的晃荡让墨北幽幽转醒,却发现被人抗在了肩上。

嘭!又是扔麻袋的姿势,墨北喉口一涩,忍着闷吟,心想这人是不是想把她摔死啊!

阿布拍拍手,笑的无比灿烂天真,拍拍手自言自语:“这床除了美人儿,还没睡过男子。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居然被我家王爷瞧上了。”

“嗤嗤,这样看,脸蛋确实挺嫩挺白的。”阿布戳戳墨北,老大不愿意的抿起嘴。

我忍!某北深深咬下牙,在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来头前,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这孩子说话的语气怎么这般奇怪,醋劲十足,还带了些幽怨。

她没惹到他吧?应该没有,她墨北偷东西一向不记人,只记味,带胭脂味的银子她还是第一次闻。

许是戳够了,那阿布放才松了手,笑嘻嘻的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捏下墨北的脸颊。

我勒个,算了。再怎么说也得维持形象,墨北果断的把后半句消音。

待到人去屋静后,她才缓缓睁开子眸,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自己的工具还在不在。

玉手向后背摸了摸,直到碰到硬架,墨北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幸好!这黑翼是和夜行衣融为一体可收可缩的,否则定会被人拿了去!

她边想着边坐起身来,手指转着刚刚摸过来的钱袋,冷静的双眸上下打量着身处之地。

这是哪里?

房间不算大,却精致考究。古玩字画寥寥无几,珠宝瓷器倒是随处可碰。

脚下砌的是白玉石,手下按的是雕木床,就连珠帘都是用极小的水晶串成的。

墨北有些咂舌,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纸醉金迷。

你们有谁见过连窗户都镀银粉的!

这让她想偷,都下不了手!

摇摇头,毅然决然的抵抗住金钱的诱惑,放弃了大卸银窗的想法。

来日方长,等往后有了机会,身体状况好了,她再回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