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也无可厚非。”上官默笑了笑。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在那一千几百篇文章里有没有那么一两篇能叫人耳目一新的?”
上官默认真的想了想之后,遗憾的摇头:“没有,倒是有几篇追求新意以哗众取宠的,被我给丢出去了。”
李钰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那些人遇到你,也算是倒霉了。”
上官默淡淡的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到底去哪里啊?”李钰从车窗里往外看了看,马车已经穿过闹市区拐进了一条宽敞但却清净的街道。
“一会儿就到了。”上官默依然淡淡的笑。
李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指着他的鼻子问:“又耍什么花招?”
上官默伸手攥住她的手放下去,依然笑得风轻云淡,却不说话。李钰的肚子里开始冒起好奇的泡泡,可偏生上官默又是一副打死不说的死德性,她也只能恨得牙根儿痒。
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车在一个三层楼的铺面跟前停了下来。
李钰起身推开前面的车门钻出去,抬头看见这栋巍峨的古楼顿时笑逐颜开——这里是皇家银行的铺面,是花了挺大的力气让唐将军府出面才拿下来的,韩胄和工部的一个主事负责修缮装饰。
算起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李钰除了当时定地方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外还一直没空出时间过来看呢。如今看来,这栋古楼外边已经粉刷一新了,如果里面也收拾妥当,就可以开张大吉了!
“老韩的动作可够快的呀!”李钰背负着双手站在大门前抬头打量着这栋华丽的古建筑。
差不多七八丈的高度只分了三层,左右宽达三十丈,前门一溜儿红木雕花隔扇门镶嵌着明净的玻璃。正中间门分四扇,两两折叠之后可容七八个人同时进出。再往两边分开去的隔扇却用铜栓固定住,于别处的雕花长窗没什么两样,但必要时可整扇拆卸。
前面飞檐陡峭,下面八只瑞兽口内均衔着一根黄铜链子,链子下缀着杏黄色的宫灯。此时尚未开张,宫灯并没点着,华丽古朴的建筑和喜庆祥和的红灯映着天边绚烂的彩霞,越发浑厚庄严。
“再挂上牌子就可以开张了!默爷好好琢磨琢磨这事儿。”李钰感慨道。
上官默下车后跟了过来,站在李钰的身边和她一起抬头看着正门上面挂匾额的位置,轻笑道:“这匾额怎么也得是陛下的墨宝才行。”
“其实我更喜欢你的字。”李钰侧脸笑看着他。
上官默淡淡一笑,摇头道:“那可不行,非陛下的墨宝不足以彰显皇家威仪。”
“走,进去看看。”花满楼把马车交代好,也走了过来。
“进去。”李钰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觉得胸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豪迈。
里面没有掌灯,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李钰进门之后便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走啊。”上官默抬手推着她的肩膀往里走。
“你们俩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李钰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上官默。屋里挺黑,上官默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看不出什么端倪。
“放心往前走。”花满楼从另一边推着李钰的肩膀,话音听上去十分的平静。
“搞什么鬼啊你们!”李钰揍了十几步之后就不肯走了,“是不是想要整我?回头要你们好看哦!”
花满楼抬手朝着黑暗里打了一记响指——‘啪’的一声脆响的同时,李钰便觉得眼前忽的窜起一道火光。她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往一侧躲,一头扎进了上官默的怀里。
四周想起一片欢呼,阔朗的屋子各处的灯光同时亮起,明净深广的大厅里宛如白昼。特意挑高的大厅屋顶结了五彩丝绸,绚丽喜气。
上官默拍拍怀里人的后背,轻笑着在她耳边说:“钰,生辰快乐。”
“啊啊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李钰从上官默的怀里钻出来抓着他的衣领问,然后不等他回答又叫嚷道:“不是啊不是啊!我生辰不是今天啊!”
“你生辰是三日之后嘛,这个我们都知道!不过三日之后你得进宫去给陛下和皇后磕头,我们就没办法跟你一起庆祝了嘛,所以今天提前过了!”韩岳笑呵呵的拿着一个大大的红包上前挤开上官默,“喏,寿礼我也不知道给什么好,索性给你银票,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吧。”
“哎呀,不是吧,生辰嘛,又不是出嫁,你可别把你的家底都拿出来呀。不过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银子啊!谢谢啦!MUA!”李钰笑眯眯的接过红包放在嘴边亲了亲揣进怀里。她这个动作惹得韩岳傻愣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小子不地道!敢抢在为师前面去!你这是不孝,知道吧?”燕北邙上前把傻了的韩岳一把扯开,也笑呵呵的递上一个红包,“钰儿,这是师傅的。”
“师傅今年也给银子啊?”李钰惊讶的结果红包,“太好了!我喜欢。”然后照样亲了一口红包揣怀里。
“我的银子可比韩介川的多啊,你回头别弄混了!”燕北邙一本正经的提醒。
李钰笑的眉眼弯弯:“哎呀我知道了!回头哪个里面银子最多哪个就是师傅给的!”
“这不可能啊!我敢说肯定是我的红包最大了吧?”仇老怪从众人身后挤了进来,直接送上一只尺许厚的红匣子。
“哟!你这里面不会都是银票吧?”花满楼在一旁笑道,“公主今晚可真是发大财了。”
李钰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仇老怪,手指一扣把匣子上的暗扣打开,匣子的盖子弹上去,里面果然是整整齐齐的一沓银票,全部盖着金汇钱庄的红印。
“哇喔——”李钰的小嘴巴立刻圆了,“老仇,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呀!”
“不敢有瞒公主,这不是小的一个人的,这是小的和手下弟兄们的一点心意。往年公主寿辰,我们都是预备些小玩意儿讨公主开心。”仇老怪的老脸笑成了一朵大菊花,“然而今非昔比,我们也知道公主现如今忧国忧民,不会再喜欢那些小玩意儿,所以小的就私下问了韩将军和上官大人,他们二位都建议小的们直接一点,所以…嘿嘿,这是咱东陵码头一千二百五十六个兄弟凑的一点心意,公主可不要拒绝,否则小的以后也不敢回码头上混了。”
“行!收下了!”李钰痛快的点头,“你回去替我跟兄弟们道声谢,等以后我回东陵的时候,把今天的酒给兄弟们补上。”
仇老怪又笑道:“不敢让公主费心,花爷已经替公主准备了伍佰坛子好酒,让小的走的时候带回去。”
“花爷?”李钰秀眉一挑笑着转身看旁边的花满楼,“行啊你!办事这叫一个滴水不漏!”
“公主不要怪属下越俎代庖,实在是属下那点奉银拿不出手,所以才想办法弄了九百九十坛子好酒来算是给公主的寿礼。然后属下想这么多酒公主一时半会儿也喝不完,这才想着让老仇和将领的兄弟们替公主喝点,算是沾了公主的福气。”
“嗯,不愧是姓花的啊!果然是花言巧语甜言蜜语花花肠子一圈一圈的。”李钰笑道。
花满楼朝着仇老怪咧嘴磨牙,仇老怪从李钰的背后朝花满楼抱拳偷笑。
“还有我还有我!你们这些人真讨厌!怎么都抢到我前面去了!”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云越一路小跑从上面冲下来。
“慢点。”李钰忙弯腰扶住他,皱眉道:“你本事见长啊。”
“姐姐,这个是我的寿礼。”云越说着,双手捧上一个小巧的首饰盒。
李钰轻笑道:“你该不会也是银票吧?”
“我才不跟他们似的俗不可耐。”云越小脑袋一歪,不屑的瞥了众人一眼。
“哟,你这可是要犯众怒啊!”李钰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对儿雕麒麟的翡翠印章。李钰拿起一个来对着灯光一看,冰种翡翠在灯光下散发着绚烂的纹理,清澈透亮,缤纷润泽。再看底下,是四个遒劲拙朴的阳刻篆书:芳龄永继。
“这篆刻之人的功夫挺深啊。”李钰怀疑的看了云越一眼,把这一枚印章放回去又拿起另外一枚,同样是一只坐姿的麒麟,下面却是四字阴刻篆书:宝华恒辉。
李钰认真看了一眼翡翠麒麟里面的棉絮,又把另一个拿出来对在一起看,却惊讶的发现这两块翡翠里的棉絮纹理竟是并头飞舞的龙凤。
“居然这么巧!简直是鬼斧神工啊!”李钰欣喜地赞叹。
“靖安王是从哪里弄来这么贵重的东西啊?”上官默淡淡的问。
啊啊啊——发财了!
公主庆祝16岁生辰!你们的票子统统滴交上来!
第十四章 蓄势待发
“我…”云越被问得一怔,继而一挺腰杆儿,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私藏的嘛!好歹我也是有背景的人,不能有点好东西自己留着?”
“你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不是只带了传国玉玺?”上官默看着云越的眼睛,缓缓地问,“还有这八个字:宝华恒辉,芳龄永继。你确定不是专门为了公主的寿辰刻的?”
云越立刻别过脸去不看他,拉着李钰的衣袖哼道:“姐姐,人家送你个礼物而已!上官大人咄咄逼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李钰笑着摸了摸云越的头,说道:“好啦好啦!还有谁没给寿礼的?赶紧的给,不然等会儿不许喝我的好酒啊!”
龙辰马午以及仇老怪都跟着起哄,把上官默的疑问给带了过去。
酒宴是从外边叫了才直接送过来的,摆在二楼贵宾间里。
一张大大的圆桌上摆了几十道菜,在四层银质烛台上十几只雪白蜡烛的照耀下,红绿黄紫酱酸甜苦辣咸五色五味样样俱全,可谓琳琅满目。李钰看着桌子中间那个圆圆的大蛋糕又是一阵感动,因问:“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帝都城也有西式糕点了?”
花满楼忙把仇老怪从后面拉出来推到李钰面前:“这是老仇从东陵的西洋菜馆弄来的一个师傅今天现做的。”
仇老怪嘿嘿一笑,说道:“小的见上次公主去东陵挺喜欢那个洋菜馆,就想把他们的厨子弄来给公主做几个菜,谁知道洋厨子说他们那边家里有喜事要庆祝的时候都是做这种糕点还弄写奶酪糊上,小的一开始的时候觉得不怎么靠谱,不过他做好了还挺有模有样的,而且这么老大一个,大家一起分着吃也挺喜庆的。也让我们沾沾公主的福气”
“很好!”李钰满意的笑着,“我很喜欢,你真是有心了。”
“公主喜欢就好。”仇老怪忙欠身笑道。
李钰看着桌子中间那个简单的大蛋糕,笑问:“有小蜡烛没?”
仇老怪立刻转头问身后的洋厨子:“小蜡烛有没有?快,公主要呢。”
“吔!有。”洋厨子连连点头,送上一包小巧的红蜡烛,一看就是专门往蛋糕上插的,下面还有小巧精致的银质蜡烛托。
十六支蜡烛插在蛋糕上,李钰端详着蛋糕上红色果酱写的那一句英文版的生日快乐,高兴地简直想哭。
唯一遗憾的是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会唱生日快乐歌,于是李钰转身点了那个洋厨师:“你给我唱歌。”
洋厨师诧异的看着众人不敢开口,仇老怪从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塞过去:“公主让你唱你就唱,能给公主唱曲儿是你这辈子的荣幸知道吗?”
于是洋厨师给李钰唱了一首祝贺生日的英文民歌,李钰一样没怎么听懂,因为这家伙的英文发音也不标准,而且毕竟是有时间和空间的诧异,就算是华夏语的语调和发音很多都跟现代不一样,外语自然也不例外。
任何一个民族的语言都是在不断地发展的,文字语法都不断地修改凝练,所以时空不同,很多词汇的发音以及语法的运用都不大一样。就像是华夏的文言文和现代语。
不过,能过一个这样的生日,李钰算是非常非常的满足了。往年过生日家里请戏班子唱戏,回回都是唱《麻姑献寿》,依依呀呀的听得人昏昏欲睡,唱什么词完全听不懂,但身为寿星还必须坐在那里听,这对李钰来说简直是折磨。
异域风情的歌唱完之后,李钰双手抱在一起迷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十六支蜡烛。
“好啦!分蛋糕!你们吃了我的生日蛋糕,保证事事顺心,财源滚滚哈!”李钰拿了匕首把蛋糕一块一块的切开,先给燕北邙,然后是云越,之后再依次给大家,最后一块给了那位洋厨子。
大家吃了蛋糕开始喝酒。先敬寿星三大杯,然后你来我往开始互相攻击。
李钰喝了不少酒,然后接着酒劲儿耍酒疯,把剩下的那半块蛋糕声的奶油抓起来往众人的脸上抹。
上官默冷不防被她抹了一脸,整个人都懵了。李钰哈哈大笑着跑开,然后被韩岳抓住抹了一鼻子。于是李钰抓起酒杯泼了韩岳一身酒,又点了火折子吓唬他。
花满楼和仇老怪很快加入其中,最后云越拿了一块蛋糕趁着燕北邙看着那边几个人笑的时候一把拍到了他的脸上。燕北邙‘嗷’的一声跳起来,笑骂小兔崽子们皮痒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你追我赶,肉骨头和菜汤子都成了秘密武器,漫天横飞,所有人都闹成了疯子。
四更天的时候,李钰闹够了,酒劲儿翻上来便开始犯迷糊。
花满楼叫人把马车牵来,韩岳和上官默一边一个把她扶进马车,上官默立刻跟进去照顾她。燕北邙也喝了不少,却执意要遛弯儿回去不坐车,韩岳便跟花满楼告辞,亲自驾着李钰的马车回素园。
李钰躺在马车里的榻上,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上官默过去把她扶正,拿过一旁的薄毯展开给她搭在身上,发现她手里攥着云越给的那个首饰盒,于是想给她拿开。
熟料她攥的很紧,上官默用了两下力却抽不出来,于是蹙眉叫了一声:“钰?”
“唔…”李钰不满的翻了个身,抱着那个小首饰盒继续睡。
“…”上官默盯着李钰的背影暗暗地咬牙,恨不得把那个人撕成肉片丢去喂狗。
安逸州,安逸侯庄园宽阔的鱼塘旁边的桃树林里。青翠的桃子已经冒了红尖儿,夜风吹过,桃树的叶片沙沙作响,空气里有清甜的桃香。
一块三丈见方的空地用寸许厚的木板铺就,离地尺许高,上面放了一套榻几供主人赏桃花时用茶点。
而此时桃花早就落去,桃子尚未全熟,这里虽然没有桃花可赏,却有鲜桃可尝。云启只叫人拿了坛子铺在榻上,一个人靠在靠枕上闻着蜜桃的淡香欣赏这初夏的月色。
他是前天到的安逸州,老侯爷一见着他就甩脸色,一甩袖子直接骂着他走。说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外甥狗。
若是换做别人这样,云启肯定翻脸并有一百种手段制得对方服服帖帖。然而老侯爷不是别人,是他的外祖父。父母双亡之后,老爷子看护他长大成人,虽然不常见,但事事都为他料理在前面。
这个人是他的至亲,别说骂两句,就算是拿了鞭子抽他,他西南王也没话说。
被老爷子骂了半天,最后还是周安过来劝着他消停了,周管家也宽慰了云启一顿,又说之前的屋子一直都有人收拾打扫,王爷若是累了,可先行过去休息,不管天大的事情,都等老侯爷消了气再好好地谈。
云启也想着这回既然来了就要把事情彻底的解决,不然一直纠缠下去不但对自己不好,还会让李钰误会,且耽误了周玥晗的终生大事,于是在这庄园里住了下来。
所幸的是,周玥晗没来闹腾。云启也懒得去问,倒是长策悄悄地打听了庄园里的下人,知道郡主这两天一睁眼就往地牢里去审问许副将。
“周郡主已经知道许副将给公主下毒的事情,还不知道这会儿他们二人又去密谋什么。”长策猜测道。
对于此事云启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五月的农庄里连风都是暖的,月色笼罩着桃园和池塘。远处有蛙叫,近处有虫鸣,竹篱茅舍,芳草萋萋,池塘水暖,鹭鸟隐栖,远处耕田里麦翻金浪,眼前矮几上瓜果飘香。
也不知道给那丫头的生辰礼有没有送到她的手中。云启望着满天繁星无奈的想着,云越这小子还是个孩子,总是叫人不放心!更何况那丫头身边还有个目光如炬的上官默。
十六岁生辰,说起来也是个蛮重要的日子。只可惜,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不能亲口对她说一声快乐。云启十分遗憾的想。
有脚步声急促促的传来,靠在一旁一棵老桃树上的长策立刻坐直了身子。
“是郡主。”另一个方位的一个古柳树上传来低低的声音。
长策默默地叹了口气又靠回树杈上,自动隐形。
周玥晗一路小跑而来,进了桃园后踩着木板铺就的小路咚咚咚的冲到云启的面前,带着哭声叫了一声:“表哥。”便在云启的对面跪坐下来。
“这么晚了,妹妹跑来找我有事?”云启抬手拿了一只空茶盏,倒了一杯竹叶茶给她。
“许华舟刺杀你的事情…你能不能别追究了?”周玥晗眼泪汪汪的看着云启。
“我本来就不想追究,但架不住他那一股不死不休的劲头儿啊。所以我把人送来给外祖父看管了。”云启看着周玥晗通红的眼眶,淡淡的说道。
“可是,爷爷说要杀了他给你出气,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心的娶我!”周玥晗扁了扁嘴巴,又哭起来,“他当初去给李钰下毒,本来只是为了给我出一口气。谁让李钰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还害周爷爷断了腿!你把他送给大周皇帝,让他去诏狱里受苦,这件事情来来回回也该扯平了!现在他被人下了毒,才不得不去刺杀你的!他也是迫不得已啊!我求你去跟爷爷说一声,就放他一条生路吧!好不好?!”
云启微微蹙眉,轻叹道:“我把人交给了外祖父,自然就不好多问了。妹妹实在不用再来找我。”
“可是你不发话,爷爷就一定要弄死他啊!”周玥晗生气的拍着矮几,“表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起来,许华舟也是跟你我一起长大的!你就不能去爷爷跟前说句话吗?”
“噢,原来他还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怪不得刺杀起来那么不留情面。”云启淡淡的冷笑着低头掰开一只水蜜桃,轻咬了一口果肉在嘴里缓缓地品味,不愿多说一个字。
“云启!”周玥晗是真的怒了,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云启,连‘表哥’也不叫了,“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没有拒绝过一次!今天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帮我这一次?只要许华舟不死,你让我怎样我都答应!行不行?!”
“怎样都答应?”云启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往后依靠在靠背上仰着头看着周玥晗,沉默了片刻等着她都急了想要再发火时,才叹道:“这个许华舟,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竟然能让郡主为了他,什么都答应。呵呵…有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玥晗被云启淡漠的微笑给气的不轻,“他是我从小的玩伴!十几年了不管什么事儿都为我想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嗯,玥晗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云启轻笑点头。
“那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呢?!”周玥晗着急的催促。
“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云启再次确认。
“是的!什么事情都可以!你说要我这条命去换他的,我也认了!行了吧?!”周玥晗气的跺脚。
云启微笑摇头:“死就不必了,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去死?”
“那你说要怎样你才肯答应救他?!”
“其实不用我去救他,只要你肯,外祖父就一定会放了许华舟并且还会一如既往的重用他——啊,也许会更加倚重。”云启平静的看着周玥晗,应在月色下的目光闪烁着十分的笃定。
“你快说到底要怎么样嘛!这么吞吞吐吐的,真是气死人了!”
“你去对外祖父说,你喜欢的人是许华舟,你要嫁给他。我想,外祖父肯定会饶他不死,说不定还会给你们操持婚礼,让他入赘进门,将来把安逸侯府这片家业全部交给他。”云启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玥晗顿时懵了,她往后退了两步,看看左右又盯住了云启,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反问:“这…这,这怎么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