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韩岳被五个胡人围住依然越战越勇,奋起一跃,落地时一个连环刀砍下一人的脑袋和两人的手臂。
忽听身后一声惨叫,借着回身之际看过去,见贺子修的斧头刚好砍在了莫寒的左臂上。莫寒大叫一声手中长枪被震飞出去。
“将军!”旁边有胡兵嘶喊一声冲上前去保护莫寒,但贺子修的斧头却比他快了三分,忽的一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砍向莫寒的胸口。
韩岳眼看着一个胡兵的长刀朝着贺子修的后心捅过去,却因为眼前有两个人与自己纠缠而鞭长莫及,于是大叫一声:“老将军小心!”
“噗!”
“嗯!”
斧头剁断骨肉的声音伴着以及闷哼。
莫寒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斧头,瞪大眼睛一口一口的吐血。而贺子修老将左手斧头撑地,后背上插着一柄长刀,摇摇欲坠。
“老将军!”韩岳奋力挥刀砍断眼前两个胡人的脖子疾步冲了上去,一刀结果了那个从背后杀人的胡贼,上前扶住了一身血污白发苍苍的老将。
“韩小子,你虽然杀的胡人比我多,可我却杀了莫寒!哈哈…”贺子修一脸泥污,鲜血染红了颌下苍白的胡须,却笑得极为得意。
“是!老将军杀了让大云将领闻风丧胆的莫寒!老将军重振我大云人之雄风,您是了不起的大英雄!”韩岳心痛的点头。
“哈哈哈…”贺子修狂笑两声,又重重的咳出一口血,喘息着问:“那么,你,愿意叫我…一声爷爷吗?”
“爷爷…”韩岳话音未落,目光一沉,手中的弯月刀忽然飞了出去,‘噗’的一声刺入一个重伤倒地想要起来偷袭的胡贼的心口。
“韩岳心甘情愿认老将军为祖父,请您老人家受韩岳一拜。”说完,韩岳扶着贺子修靠在墙角,后退一步恭敬地跪下去。
“好,好…”贺子修老将军满意的看着初生牛犊一样的韩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厮杀一直到入夜时分,分散在云都各条街道巷子以及围堵在四城门口的众人才聚拢到一起,纷纷上报自己的战果。
李闯命人把胡贼的尸首全部堆放到北城门外的一片空地上,清查人数之后,全部焚烧。自己人的尸体则全都整理好,有家人的请家人来认领,没有家人的,全部集中在南城门摆放整齐,举行简单的送丧仪式后,也进行焚烧,然后把骨灰收起来,将来要建忠义堂,将这些英灵供奉其中。
这些事情他提出来,众人都没有异议,何玉简和豫州知县杨时昀一起去安排。
李闯则带着燕北邙,韩岳以及原冀州典狱现在李闯的忠实属下胡宗瑞以及四千冀州豫州的勇士呼啦啦围住了肃王府,向肃王云少棠要人。
“怎么,李闯,李大名士,李大领袖,你杀完了胡汝,接下来想要杀我们云氏皇族了吗?”云少棠端坐在太师椅上,悠然的品茶。
李闯一甩披风从旁边的太师椅上落座,冷声哼道:“李某素来不愿与皇族为敌,但你今日必须交出我女儿。否则咱们就死磕下去,看谁耗得过谁!”
“你真是好嚣张啊!”云少棠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宝贝女儿?”
李闯冷笑着瞥了云少棠一眼,缓缓地说道:“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定让你这肃王府变成修罗场。”
“嗬!你敢要挟我!”云少棠生气的拍桌子。
“是王爷你先要挟我!”李闯气势汹汹毫不相让。
云少棠还想说什么,门外忽然有人慌张的进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好,好啊!”云少棠冷笑着盯住李闯:“李大英雄帐下高手如云,真是叫人好生钦佩!只是我的湖心亭机关重重,若是有谁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令嫒可就性命堪忧了!”
李闯冷笑道:“多谢王爷提醒,这个李某早就想到了。”说完,李闯朝着门外一挥手,高声吩咐道:“带进来!”
门外的韩岳应声而入,同时被他推着一个华服妇人进门。二人身后是一身侠骨铮铮的燕北邙。
云少棠一看见那妇人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惊叫一声‘母妃’上前就要推挟持着妇人的壮汉。
韩岳怒目而视,手里的弯月刀往妇人的脖子上压了压。
李闯冷声道:“王爷稍安勿躁,你若是再上前两步,我可就不能保证老王妃的安全了。”
“李闯!你放了我母妃!”云少棠怒道。
“好啊,你放了我女儿,我就放了老王妃。”李闯抬手拿过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的闻着茶香,“说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老王妃整日侍奉佛祖青灯古佛,原本不应该被扯进这些俗事之中,但李某救女心切,也只好得罪了。”
云少棠此时没得选择,只得咬牙切齿答应李闯的要求。
湖心亭到岸边的铁锁链再次浮出水面,有护卫进来告知云启,肃王爷要放李姑娘出去。
云启好不惊讶,微微点了点头,对李钰说道:“你走吧。”
李钰起身,冷冷的看了云启一眼,弯腰抱起云越往外走,却被护卫伸手拦住:“王爷说了,皇上不可以走。”
“笑话!他是跟我一起来的,要走当然一起走。”
护卫却固执的说道:“姑娘,对不住。我家王爷说了,只许姑娘一个人离开。”
“云启!”李钰回头看着云启,冷声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算了,你带他走吧。”云启朝着护卫摆了摆手,又道:“去告诉七哥,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都走吧。”
护卫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云启冷清清的看过去,淡淡的问:“怎么,因为是肃王府,我的话所以不管用么?”
“属下不敢。”护卫忙拱手应道。
云启缓缓地站起身来,理了理宽大的衣袖,轻声叹道:“罢了,本王跟你们一起过去,亲自跟七哥说清楚。也见见你那深谋远虑的父亲和侠肝义胆的师傅。”
李钰自然听的出云启口气里的嘲讽,但却没办法还嘴。因为小鱼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她总是底气不足。说起来,她坑蒙拐骗的事情干得还少了?何时像此时这般心虚过?
可这事儿就是说不清楚,面对云启,她总是这么不正常。
终于离开了湖心亭,李钰上岸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当时冲动的跑过来自投罗网,便又恨恨的剜了云启一眼,暗暗地骂着,早晚有一天要把你这只高冷的小狐狸骑在身下,到时候看你还敢算计老娘不了!
云启对李钰的目光视而不见,自自然然的头前带路,直奔肃王府前厅。
李钰进门看见李闯和燕北邙的那一刻,一切的不开心不高兴都抛诸脑后,高兴地上前去一手一个挽住二人的手臂,甜甜的叫了一声:“爹,师傅。”
“钰儿。”李闯爱怜的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后脑勺。
“哼。”燕北邙冷着脸把李钰的胳膊甩开,低声骂了一句:“愚蠢!”
“…”李钰委屈的扁了扁嘴巴,没敢吱声。这次她的确是愚蠢了,师傅骂一句也是正常。
“好了,这事儿回去再说。”李闯宽容的看了李钰一眼,伸手把女儿牵在身边。
韩岳把老王妃推到云少棠面前,冷冷的瞥了云启一眼,目光极为愤恨且不屑。
云启朝着李闯淡淡的笑了笑,叹道:“李公这次救帝都百姓于水火,全歼胡汝一万多人,并杀了胡汝悍将莫寒,说起来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王爷过奖了,李某不过是一介草莽,不敢当王爷如此夸赞。既然此处事情已了,那李某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说着,李闯拉着女儿转身欲走。
“等等!”李钰忽然挽住了李闯的手臂,转脸看向燕北邙:“师傅,当日慈安宫里那个叫小鱼的姑娘你到底救出来了没有?”
燕北邙蹙眉想了想,说道:“人不是已经送到了肃王府么?”说着,他转头看向云少棠。
云少棠扶着他老娘去旁边的榻上落座,端茶递水的正用心安慰服侍,忽然觉得如芒在背,边转头看过来,见云启,李钰以及韩岳等人都冷冷的盯着自己,遂不解的问:“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见人。”
“燕大侠,你当时把人交给了谁?”云启转头问。
燕北邙皱眉道:“当初我要带那个姑娘走的时候,她执意不肯,说死也要死在慈安宫。因为是钰儿要的人,所以我把她敲晕了带出了皇宫,因为时间紧迫,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带个姑娘不方便,又听说王爷在肃王府,便叫手下把人送到这里来,怎么,你们都没见到她?”
云启目光一冷,沉声道:“她在慈安宫悬梁自尽,我们找到的是她的尸体。本王一向敬重你燕北邙是一代名侠,今日你这番说辞却漏洞百出,叫人实难相信。”
燕北邙冷笑道:“王爷爱信不信!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我燕某人还不至于为她费什么心思。我想要什么就光明正大的要,即便有所图谋也会放在明处。”
云启淡然一笑,对燕北邙的话似是不以为然。
燕北邙看他这般神情,便越发生气,冷声道:“燕某索性再多劝王爷一句,你就凭着那老妖后一面之词就相信她是你失散十四年的妹妹,未免也太天真了!当时我想带她出宫的时候,她可是咬牙发誓不离开慈安宫,不离开她的太皇太后的!”
“你说什么…”
“慈安宫里虽然被血洗一空,但我相信一定还有活口留下来。王爷若想知道此事究竟如何,只需用心查访便可水落石出,你是非不分便囚禁钰儿,是非君子所为。我们当时曾经宣誓与王爷共进退,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益,各自保重吧。”
燕北邙说完,倏然转身,大步离去。
云启猛然转头看着李钰被李闯拉着往外走的背影,忽然间觉得心口的位置像是挨了一记闷捶,又堵又痛,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李钰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无奈李闯硬拉着往外走,行至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见云启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狭长的凤眸空忙忙的没有神采,她心里便像是被杂草填满。
李闯等人暂时安置在贺子修的府邸。
贺老将军乃武将世家,儿子正跟在宁侯卫长卿在西疆与回鹘人打仗,小孙子只有九岁。原本在胡人破城之时随母亲逃出了帝都城,今日也刚刚被接回来料理贺老将军的丧事。
贺府青砖黛瓦,说不上奢华,但却古朴大气,颇有世家风范。
老将军死的壮烈,帝都城但凡有血性的人全都过来帮忙办丧事,此时的贺府里外已经灵棚高搭白幡儿招展,虽然已经是入夜时分,但府里府外进进出出都是人。
众人见李闯归来,不管是来吊唁的还是帮忙料理丧事的,全都拱手势力,言谈之间十分的恭敬。
李钰跟在李闯身后,深刻的感觉到她的老爹今非昔比,已经是这大云帝都里德高望重的人了。
进府之后,李闯带着李钰先去贺老将军灵前上香,跟贺夫人陶氏见礼后,陶氏叫了个婆子来领着李钰去后宅休息。
云越一直被韩岳背着,见李钰跟着婆子往后面去,便叫嚷了一句:“我要跟姐姐子一起。”
李闯这才想起这回还带了个大麻烦回来,此时的云越已经换下龙袍,穿了一身穷苦人家孩子穿的粗布衣裳,李闯想想这也不是挑明他身份的时候,于是眉头紧皱,瞪了李钰一眼,对韩岳说道:“你负责照顾好小贵人。”
韩岳答应了一声,送李钰和云越往内宅去了。
因为一切都十分仓促,晚饭时贺夫人并没出现,只叫人送了几道素菜过来,并捎话说简慢了,请李姑娘见谅。
李钰洗漱更衣后坐下来,面对几样还算精致的素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韩岳和上官默一起过来看她,见只有云越一个人蔫蔫儿的趴在饭桌上数米粒,李钰却连筷子都没动,便相视一眼,在饭桌旁边坐了下来。
韩岳本是个直性子,见李钰闷闷的,便沉声劝道:“你放心,早晚我会给你报仇。”
李钰‘切’了一声,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嘟囔着:“谁要你报仇了。”
“你不想报仇?他这般对你,你却不怪他?”韩岳不服气的拍桌子。
云越被他吓了一跳,抬头看了李钰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明明都想在一起的,却非要往死里再折腾,你们大人真是麻烦!”
“小孩子不许学大人胡说!”李钰抬手一个爆栗弹过去。
“明明就是嘛,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云越捂着脑门委屈的瞥了她一眼,抱着饭碗转身离开了饭桌。
韩岳却好笑转头看着爬上旁边榻上继续吃饭的云越,问:“这些话是从哪儿学来的?”
“肃王叔说的呀。”云越学着云少棠那样玩世不恭的样子,朝着韩岳眨了眨眼睛。
李钰恶狠狠地瞪过去:“学什么不好,偏生学这种纨绔姿态!再这样就不要你了!”
“…”云越立刻低头扒饭,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上官默轻声咳嗽了一下,淡淡的开口:“一切都过去了。多想也是无益。”
李钰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个叫小鱼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都说了多想无益。”上官默不满的看着李钰,“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还管那么宽。”
李钰扁了扁嘴巴,轻哼了一声,反驳道:“我什么样子啊?我依然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呢!”
韩岳‘嗤’的一声笑了,点头道:“行,还能拌嘴,说明人还没蔫儿。刚才谨言还担心的不行,这会儿放心了吧?”
“哎呦好奇怪啊!黑狗也会担心人?”李钰看了一眼上官默千年不变的冷脸,嘲笑。
上官默斜了李钰一眼,缓缓站起身看了榻上正眨巴着眼睛偷听这边说话的云越,又朝着韩岳挑了挑下巴,说道:“天色不早了,带上小越我们去休息了。”
云越闻言立刻转过脸来不满的叫嚷:“你们去休息,干嘛要带上我?”
“难道你不睡觉?”上官默迷了眯眼睛。在别人的眼里云越或许还是小皇帝,但对他来说这就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欠调教得很。
“我要跟姐姐一起睡,才不要跟你们一起,你们身上臭死了!”云越小脸一扬,终于摆出从懂事起就开始练习并积蓄的那点霸气。
“哼。”上官默冷笑一声,缓缓地说道:“除非你自宫变成太监,否则从现在起你休想再赖在钰的身边。”
“姐姐!”云越被上官默甩过来的冰碴子眼神给吓到,一抬小腿从榻上跳下来便往李钰怀里钻。
“走了。”韩岳瞅准机会一把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
“嘿!放开我!”云越对韩岳拳打脚踢,无奈韩小爷皮糙肉厚,根本不把这小拳头小脚放在眼里。
“姐姐,姐姐…”云越在被抗出门口的时候朝着李钰伸手呼救。
李钰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乖乖的听话,若是不喜欢川子哥哥可以去跟黑狗哥哥一起睡。”
“啊啊——我不要跟狗睡啊!我怕狗…”屋外,云越的叫嚷渐行渐远。
上官默低头看着李钰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了一声‘晚安’翩然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李钰和一个丫鬟,李钰无心吃饭,便让小丫鬟把饭菜碗筷都收拾下去,自己则伸了个懒腰步出屋门,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最后踩着院子里的一棵芙蓉树跳上了屋脊。
已经是春风微醺花香怡人的时节。月朗星稀的夜空下的帝都城分外的宁静。
李钰坐在屋顶看着冥蓝色夜空里的那轮弯月,心思飘飘渺渺,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前世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
那时她还在海外的一个孤岛上受训,变态教官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她和她队友。白天被折磨的惨了,全身上下酸痛的厉害,到了晚上总是不容易睡觉,那时她便会偷偷的摸出帐篷去岛边的沙滩上看月亮。
海岛上看月亮,月亮仿佛分外的近也分外的明亮。
每逢这个时候,一个对她很照顾的队友会便悄悄地出现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做,只是躺在她身边轻声唱歌。
那段时间的训练是有关体能的,那一期训练科目结束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李钰再也没见过那个队友,亦不知道他何去何从,甚至已经记不清楚他的容颜。唯有这首歌却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记忆里,甚至穿越重生到这该死的大云朝都没能抹去。
今晚看着同样明亮的月亮想着遥远的往事,她便情不自禁的哼了起来:“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她记不清楚歌词,想起歌词的时候就唱,不记得歌词的时候就哼,断断续续的,感觉一首歌像是唱完了,便苦笑一声停了下来。
她这边刚停下,不远处便传来清脆的笛声。
正是刚才那首歌的旋律,却比她唱得流畅了许多。
笛声宛宛转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似是惆怅,又像是思念,那种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是失恋那样的忧伤,却又像是初恋那样的美好。
一曲既终,李钰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慵懒的说道:“难道你不是来安慰人的?来都来了却不过来,真是的。”
等了片刻,没有人出现,她便站起身来跳下屋脊,踩着矮墙一路寻到一颗茂密的老梅树上,坐在歪在树上不知想什么的某人身边。
“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屋顶上干嘛去了?”燕北邙眼睛都没睁开,依然靠在树杈上悠悠的晃着一双长腿。
“你不也没睡?”李钰伸手拿过燕北邙手里的笛子横在唇边试了试音,开始试着吹刚才那首曲子。
“真难听。”燕北邙鄙夷的哼了一声。
“难听好听都是你教的!”李钰扁了扁嘴巴,不悦的说道。
燕北邙低低的笑了两声,又轻声叹了口气,问:“你不怪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