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暴躁染上了猩红,如同困兽似的,狰狞骇人!

他似乎挣脱不开路易苍尧的束缚,拼命狂动后的他损失了不少的力气,最后只剩下大口喘气的力

气。

“啊一一”就在路易苍尧以为他能多少安静一下,稍稍放松了力气时,只听到烈又突然大吼了一

声,这一下,他的力气巨大无比,竟然一下子将路易苍尧甩到了一边,接近着,整个人冲了出去!”烈一一”路易苍尧大惊,顾不上西装裤上已经拈满了花土,利落地跃起来,朝着烈疯狂背影大喊

了一声。

只见烈冲到了另一边的玻璃窗旁,竟然将头用力地磕在上面,咚咚咚的声音撞得令人心疼和骇然,

他的这个举动令路易苍尧更加心疼。

“你们快,上前拉住烈少爷!”管家实在忍不住了,立刻看向医生们说道。

几名医生早已经准备好了,立刻上前,几个人同时将烈拉住,而后,将手中的绳子缠在烈的身上

一直站在阳光房的洛筝早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惊呆了,双脚像是灌铅似的一动不能动。在她这

么多年的律师生涯中,也的确见过很多歇斯底里的人,而烈的情况又不大相同,他似乎攻击力并不强,

自虐性倒是很明显。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到底怎么了?

她很多疑惑,但更多的是心惊胆寒,尤其是见到医生们早已经将备好的绳子准备套住烈时,她的

心一揪一揪的疼,看样子,烈的情况并不是突发的,应该是经常这样,否则那些医生们就不会有这么多

的准备。

想到这里,洛筝的心更疼了,看着烈痛苦的样子,那种难以言语的罪恶感和内疚空前强烈。

“啊一一啊一一”烈嘶喊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更像是野兽般地嘶吼,这个时候,他的力气似乎

变得格外大,竟然大手一抓,就将几个正在给他缠绳子的医生们全都甩开了,几个人像是散了花似的,

七倒八歪地摔在了地上。

得到了自由的烈,显然又打算换个方向,这一次,竟然冲着洛筝就跑了过来!

洛筝蓦地瞪大了双眼,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烈,速度快到令她猝

不及防,只觉得呼吸猛地加急,像是严重缺氧似的。

那是一尊多么熟悉的身影,高大颀长,那是一双多么熟悉的双眼,年轻俊逸,可是,他的眼神那

么凌乱,凌乱到令她误以为看到了一头野兽!

他就那么莽撞地朝着她这边袭来,带着令人无法躲闪的疾快速度,也许,他并不是冲着她而来,

而是想要冲过花房的门口跑出去!

所有人都惊愕了,因为烈的速度太快,让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洛筝的双眼越瞪越大,她的双脚早已经变得不听使唤,想要转身跑已经没了力气,就在她以为他

快要将她撞倒在地时,她猛地闭上了双眼一一

扑面而来的气息扫过她的鼻息之间,是不同于路易苍尧的气息,这是一种清新的果木香,钻入呼吸

之间,就好像置身在树林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不骄不躁,很舒服,使人变得安详平静,没有恐怖,

没有紧张。

不同于路易苍尧的,这种气息没有那么明显的蛊惑人心力量,却有一种很亲切之感。

这种气息洛筝熟悉,四年前她闻过,就是属于那个少年,属于烈的!

然而一一

气息虽然铺面而过,可洛筝没有被预期的猛力撞倒,她还是站在那里,纤纤的玉指几乎都要镶嵌在

门把手上。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就连少年身上的那道呆木香也凝固在某一点上,不再扩散。

周围,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洛筝只觉得奇怪,下意识睁开双眼,却骇然发现一一烈正站在她的面前,离她很近很近的位置,而

那双俊逸犹如星辰的双眸,在与她的美眸对视的瞬间,变得愕然怔愣……

两人就那么凝视在一起,这一刻,恍若隔世!

烈站在那里,除了耶双眼眸外,他变得很安静,与刚刚暴力狂动的他判若两人,就像是骤停的龙卷

风似的,就那么突然定格住了,凝固在半空之中,一时间,谁都不敢轻易上前了。

洛筝只觉得呼吸更加困难了,她略显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把住门边的手指更加用力了,在她知道

四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后,她开始变得无法平静下来,尤其是现在,就那么凑巧地与这个少年来了个

照面,他的眼神一如四年前那么蛊惑,他的脸颊也如四年前那么美若细瓷,他依旧俊美得胜过女人,这

一点直到现在,洛筝都无法去否定。

可是,他还是与四年前变得有些不同,毕竟岁月会改变一个人,尤其是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

俊逸的脸颊增添了一份四年前不曾有的棱角分明的男子气,俊逸中又含着男性的魅力,相比四年前,四

年后的烈更加蛊惑人心……

洛筝也不敢轻易上前,又或者是转身离开,这种情况就像是面临着一头狼,不能轻易动弹,否则会

引起更坏的后果。

烈不是狼,可从他的行为上不难看出,他的行为并不受他的意识所主宰!

洛筝下意识将眼神飘向不远处的路易苍尧,他似乎也没料到烈会有这么个举动,一时间也不敢主动

上前,生怕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烈的额头破了,这是他刚刚撞击玻璃上的后呆,不但如此,洛筝还看到他的手上也有淤青的痕迹,

心不由得微微一颤,也是他自己撞伤的吧。

看样子,四年前的事情所带给他的打击是远远超出她的想象的!

正想着一一

却见烈看向洛筝原本平静的眼眸倏然颤抖了起来,一时间变得堪比刚刚还要激动,紧接着,“啊一

一”地一下又开始大声嘶吼起来,这一次,他似乎变得更加骇人,呼叫着便朝洛筝抓来一一

洛筝着实被他突然发作的样子吓到了,都来不及躲闪,就在烈的大手快要将她像是抓小鸡似的抓起

时,路易苍尧一个箭步窜前,结实的手臂猛地挡住了洛筝,又顺势将洛筝推到了一边。

烈整个人撞在了路易苍尧的怀里,他开始由刚刚的自虐行为变成了极具攻击力的行为,没等医生们

上前,就见烈张开口,一下子狠狠咬在了路易苍尧厚实的肩膀上一一

旁观的管家和医生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甚至有的医生大叫出声,而早已经被路易苍尧推开的洛筝

则掩住了嘴巴,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烈死死不撒口,像是将心中所有的郁结全都通过这个动作发泄出来似的,而路易苍尧呢,他仍旧死

死地箍住他不放手,任由他在自己的肩头上狠狠咬着,他只是闷哼一声,蹙着眉承受着这一切。

下一刻,他转头看向早已经惊愕万分的洛筝,那双眼眸,更加地难以捉摸,深邃幽冷,透着无尽的

意味深长……

阳光,彻底将晴空遮住,客厅,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之下。

“没有任何一个人天生喜欢报复,与仇恨为伍。”路易苍尧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也没有任

何人一生下来就喜欢看到血腥的颜色。”

医生们终于将烈制服后,路易苍尧疲累地回到客厅,整个人依靠在沙发上,语气多少带着一点无可

奈何,他说完这句话,又看向一边的洛筝一一

“四年的时间,足可以让我平复这件事!裁并不是喜欢血腥和杀戮的魔鬼,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每个

人都在犯错,都不是无辜的!但,每次见到烈的这种行为,我就恨不得杀了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知

道那些人都是在什么情况下丧命的吗?都是在烈发病的时候!”

洛筝终于恍然大悟,凭着他的能力,如果真想将四年前的人全都赶尽杀绝,那根本就用不上四年的

时间,原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在犹豫,他也试图想要放过这些人,可是,每每看见烈痛苦的样子,他

一定也会暴踝如雷吧。

“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个样子?”洛筝终于开了口。

路易苍尧闭上双眼,不难看出他已经很疲累了,淡淡地说道:”羽死后,家族任何一个人都没敢通

知烈,原本想着能瞒多久就是多久,可是,烈却变得夜夜不安,他经常说自己全身都在发冷,而且夜夜

都梦见自己已经死了,我们知道,这件事始终瞒不过去,就带着烈见了羽的尸体。”

洛筝倒吸一口气,真的很难想象得到,一个人在见了另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成了尸体,那将会

是怎样的打击,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弟弟。”当烈得知羽死了后,他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就昏厥了过去。”路易苍尧没有睁开眼睛,蹙动的眉

头动作却不难泄露他内心瞧悴的情感一一

“从那天起,烈就变得不爱说话,脾气也越来越暴踝,而从他建好了阳光房后,他就会每天将自己

关在里面,刚开始,我们都以为只是这样了,谁知道,他开始间接性地狂踝,摔东西,砸东西,撞东西

,用一切可能锋利坚硬的物体未弄伤自己,心理医生技过太多太多,可惜,他的心病始终是除不去。”

洛筝听了之后,后脊梁都在隐隐渗出冷汗。”可是,像今天这样主动攻击人还是第一次!”路易苍尧意有所指地看着睁眼看向洛筝,眼神很冷

漠,语气虽说淡淡的,可透着莫大的讥讽之意一一”可能,烈也已经认出未你就是四年前那个人吧,那个用色诱行为来使他失去一切的女人!””我一一”

“洛筝,你口口声声说我太残忍,说四年前的一切每个人都有责任,我承认!”路易苍尧冷笑着,

“如果我今天是个穷光蛋,我也压根不会想要去报复四年前的事情1人性都是贪婪的,当他手中握有权

力的时候,他的人性早已经被原始本性所取代!我不管其他人是不是无辜的,我只知道烈的痛苦一直在

延续,这,就足以给我报复的理由了!”

洛筝只感到一阵窒息,他说的何尝不是真心话呢?的确,在中国一直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也许,君子就是等到自己的实力和条件都愈加成熟的时候才会行动吧。

“那温旭骞呢?”她开口,却听到自己的嗓音透着一丝丝干哑,很是艰难一一

“既然你也痛恨温旭骞,那么,又为何只是将矛头对准我,却给了他那么一大笔启动资金?”这完

全不像是他的个性。

如呆报复,那就肯定很彻底。

路易苍尧闻言后,冷声一笑,“你以为,连当年一同有参与的齐黎我都没有放过,我会放过那个温

旭骞??相比齐黎,他的罪行更大,他才是彻彻底底的刽子手,将烈和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笑映在洛筝的眼里,令她的头皮一阵阵窜麻,这种笑有太多的不怀好意,就像是早已经放下长线的

渔夫,在肆意看着上了钩划破了腮的鱼儿,看着它垂死挣扎时的痛苦却在一个劲地冷笑一样。

“你想怎么样?”洛筝忍不住问出声。

路易苍尧面色更加冷凝,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死死盯着洛筝,“你知道吗,齐黎不应该那么早死的,至

少,我还想多折磨她一些时日,又或者,她那么喜欢男人,我就让她人尽可夫,可是,当我那天看到烈在痛

苦自虐时,我就干脆杀了她,用她的死来填补烈的痛苦!那么温旭骞呢'他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说到这里,他的后微微一勾,削薄的后瓣上泛起明显的讥讽之意,”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只

提出了一句——让你的女人陪我一晚上,我会同意这项合作。于是他就痛快答应了,在他心里,你远远比不

上他的事业重要,只要牺牲你一晚上,他就可以拿到丰厚的佣金,这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你……别说了。”洛筝仿佛又回到那个噩梦的以前,每每想起,她除了痛骂自己愚蠢外就没有其他了

,也难怪,在之前她一直弄不懂的是,路易苍尧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大胆和无耻,竟然在见过她一面后,直接

提出了要到酒店开房的提议!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傻啊,就连她的男友温旭骞都同意了,他自然会毫无顾忌了。

甚至,她现在还总能回荡着路易苍尧曾经的话——我只要你一晚上,一晚过后,你将会拿到跟我的合作

无耻的究竟是谁?

路易苍尧见状后,后边的冷笑更加凝聚了——

“怎么?你都知道的事实到现在还接受不了?当初温旭骞怎么卖的你,不用我未重复了吧'就像那个新

婚之夜,与你洞房的人是我而不是温旭骞!你以为,在我还没有解恨之前,我会让你那么痛快地嫁人?”

洛筝听出他话中有话、一个激灵——

“你什么意思?“她已经嫁人了,怎么他还会这么说?什么叫不会让她痛快地嫁人?

路易苍尧冷笑不止,却没有再回答她的话。

“你到底还有什么阴谋?”洛筝厉声问道。

“那么着急干什么?”他低笑着,“越是到后面我就越喜欢慢慢玩,你也好,温旭骞也罢,都是我手

里的棋子,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想知道我要将温旭骞如何吗?那个人一向将事业视为生命,那么,我就

会让他在事业最高峰的时候狠狠跌下来,玩过冒险游戏蹦极吧,只不过,温旭骞的双脚没有缠上安全设施,

他会从最高的悬崖边降落,然后——摔得血肉模糊,啧喷,其实,我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幕了。”

洛筝盯著他,久久没能说话,他的眼里有著那么明显的仇恨和报复,她相信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那她……还要不要通知温旭骞'

她痛恨那个男人小人行径的嘴脸,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丧命吧?

她的疑惑泛在眼底、却被路易苍尧看得一清二楚、他笑着摇头——

“洛筝啊洛筝,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去通风报信?你错了,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除了能够待在我身

边外,你什么都不能做。”

“你想囚禁我?”洛筝也冷笑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是失策了,她洛筝一向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路易苍尧倒是轻轻一挑眉,“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实话告诉你,我虽然恨你,但同时也很喜欢你,我喜

欢你就是喜欢你,所以,才会更加将你留在身边,慢慢折磨你!”

“你的喜欢,应该是掺了水分的吧。”洛筝才不会再相信他的鬼话,喜欢一个人就要折磨她'狗屁的道

理!

这只是他让她跌入更加深渊的托词罢了,她已经承认,自己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这并不代表着

她失去了理智,爱情与现实永远是隔着那么一层,她不会傻到连自己的心都给出卖的地步。

“怎么会?”路易苍尧漫不经心地笑着,“想想看,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早就跟齐黎是一个下场

了,论罪行,你也只是个从犯,其中的主犯都死了,我为什么还留着你这个从犯?原因就是,我还不舍得杀

了你,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下会杀了你,不过,不代表着我不想慢慢——玩你!直到玩腻为止再送你

去与温旭骞和齐黎见面!“

“这么说,我应该感到幸运了?”洛筝只觉得心在突突跳著,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理由,而她,也感到

深深的自悲。洛筝啊洛筝,你究竟能爱上多少个人?爱上的人真的值得你来爱?爱上了温旭骞,却发现,他

才是一直出卖自己的人;爱上了路易苍尧,却发现,他一直只是将自己当成是报复的棋子。

从今以后,还要相信有爱吗'还能相信吗’

他口中的喜欢也只是rou体上的享受吧,除了这点,她要如何相信他的话呢?已经不相信了,爱情里面根

本就容不下阴谋,她和他、注定只是欠债的和找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