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苏瑾认为时机正适宜,开始在自家铺子正式发售券子。对外发售自然和大客户不同,要价是十四两一张,承诺不管毯子涨到何价儿,一券子可兑一张毯子。

开售当日,就有不少零买地客人来买这券子。——当然其中多数是丁陆苏几家不常出门的家人罢了。

券子开售三日后,罗掌柜带来消息,广记掌柜上门来说,想和苏记谈券子质押地事,条件是一次性将苏记十五万两券子都收在手,苏记不能再向其它当铺抵押。

苏记一听倒笑了,她正愁广记不全收呢

忙去找苏士贞和丁氏商议。

这事儿丁氏悬心了两三个月,如今要有结果,自然高兴。和苏瑾三人又好生议了议,那广记会提什么条件,自家如何应对等。

三人议了一整日,把关关节节都想到了,这才叫罗掌柜和广记传话儿,请广记东家来商议合作事宜。

第一卷:梁家巷子282章花开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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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章花开烂漫

广记当家的广至善广老爷来的倒也快,三日后就到了杭州,苏士贞将他迎到自己的宅内商谈生意。

说是商谈,其实不过两下见见面儿,增加双方的印象罢了。

这事儿苏士贞自然也做得来。苏瑾便和她邀请来的丁氏,在偏厅里,叫梁直不时到正厅听些消息。

“小姐,没甚事了,我看老爷与那人这会子一直在说闲话儿”梁直在正厅听了半晌,没什么新鲜地,就来和苏瑾说。

苏瑾看看天色,已将是大半晌午,二人说了也有一个时辰,想来各关节都议得差不多了。

自己担心一个问题,对方竟一直没提。那就是:就广记而言,竟然不担心苏记卖出的券子无法履行合约,即不担心,自然也没提:若券子不能兑换毯子,余下的券子怎么办。

是要苏记原价回购,还是要溢价回购,或折价回购。

她原是怕广记提的,甚至连对策都想好了,谁想竟然没提。

悄和丁氏说了,丁氏微怔,思量一回笑道,“你不说我倒也没想起这茬儿来。想来这生意也算头一份,原先皆是实物买卖,哪有这样地?再或,他若存了吞了你家地心思,因见你家不提,他自不肯提。”

“没得提醒了你们,再开出一个:若钱银凑手,将余下券子悉数回购的条件。到时,他岂不是白看着锅里的肉,吃不得?”

苏瑾笑微微点头,“是了,多是他们推测苏记必定能履行合约,想多挣些银子。”

丁氏点头,“正是。”

苏瑾想了一会儿,笑呵呵地道,“没想到我苏家的招牌如今也有几分含金量,倒也硬气”

丁氏见生意基本谈妥,自然也高兴,因就笑她道,“虽有几分是真。我看还有一半儿是冲着你外亲家,你夫婿家”

苏瑾只是嘿嘿地笑。

又过一刻钟功夫,正厅里人声突然热闹起来,苏瑾凑到窗前一瞧,却是那位广老爷和广公子两个从厅里出来,苏士贞带着罗掌柜在后相送,想来生意是谈妥了。

苏士贞笑呵呵将人送出大门儿,望着马车离去,步履轻松地回到内院,苏瑾从偏厅冲出来,拉他往偏厅坐,边倒茶边急切地问,“爹爹,那广记可说何时拉银子来?”

苏士贞笑道,“说是十日内息数办妥,如今广记分号里有现银几万两,这些明儿就办。”

苏瑾拍掌笑道,“好。这事我挂心几个月了,专等他们拉来银子,咱们好收网”

苏士贞仍旧不太好意思和丁氏同处一室,因笑着附和两句道,“我这再和罗掌柜详细说说”说罢要走。

苏瑾忙拉住他,笑道,“爹爹好小气,丁姨为了咱们地事,又出银钱又出力又出主意地,难不成一顿饭也不给吃?”

丁氏忙起身笑,“不须客套,我来是因你说自己事到临头有些胆怯,也怕商谈时,对方提什么其它地要求,如今事情顺利谈妥,你就放我回家好生歇歇。”

苏瑾忙舍了苏士贞的胳膊,过去抱着丁氏的胳膊晃,“不吃了饭是不要你走地。”

说着又跑来晃苏士贞,“爹爹你快说句话儿,留丁氏在家吃饭。咱们也该谢谢她”

常氏在一旁瞧自家小姐倒象是小时候,老爷和夫人磨嘴时,两边劝地情境,不觉在一旁又笑,又感叹。悄退出去叫人摆宴。

室内,苏士贞和丁氏两个俱是尴尬地要死,偏苏瑾还在两头撒娇。

苏士贞最先回过神来,连忙喏喏地道,“好,即这样,爹爹去叫人摆饭。”临去时,又瞪苏瑾几眼。

苏瑾嘻嘻地笑着送他出门儿,刚要回头,耳上突地一疼,苏瑾登时大叫起来,“爹爹,丁姨又拧我”

苏士贞方走出二十来步,闻言扭头,臊得丁氏赶忙收手,避隐到室内。

苏士贞见状,也颇觉不好意思,脚下发力,走得飞快,竟似小跑一般,出了院门儿。

“丁姨,你为何又拧我?”苏瑾回头见丁氏板着脸儿坐着吃茶,揉着耳朵发先制人。

丁氏气笑都不是,将茶碗往几上一搁,板着脸儿道,“你可是要撵我走?”

苏瑾忙赔笑,“哪里敢呢。丁姨轻易不登我家地门儿,我好好招待还来不及呢。”已进二月里,阳光融融,外头倒比屋里更暖和些,因又笑道,“趁摆饭还有些时候,咱们去花园里转转?我爹爹这园里没种甚好花,倒是原先的主家种了一小片桃树,想来现在正开得好。”

丁氏懒得与她闲打牙儿,闻言站起身子,率先出了偏厅。

苏瑾向跟在其后的明月繁星眨眨眼儿,三人了然相视一笑,也跟了出去。

二月*光暄暖,多数树木都爆了嫩芽儿,阳光自稀疏的枝桠间静静挥洒而下,有种说不出的静谧,丁氏在头缓缓走着,不出声。苏瑾也不好一直拿玩笑,因也陪着缓缓而行。

苏士贞这园中,有亭无水,人工雕琢痕迹甚少,一是因原先主人家建的就是这类风格,二来,他一个人在家,整日心里只有生意,哪里顾得上来瞧一眼?他不瞧,下人们自然也不甚用心收拾。

虽少了几精致,倒也有些野趣儿。

园中路边,或有几棵桃树,或几簇洁白梨花,或又几丛金黄迎春,又有一棵古老大杜鹃树,上面了满树殷红地花儿。

丁氏在树下站定,迎头看了半晌,方缓缓地笑,“这树花开得倒好。这样大的杜鹃树,或得三五十年方才长成。可惜了,开在这里无人看”

苏瑾下意识想再接句什么,又怕丁氏臊狠了,在心里转了几转,终是闷死在心里,没说出口。

倒是明月不怕死地接话道,“夫人还说人家,咱们那园子里,有一株大紫藤,买时那主家人都说也有几十个年头了,开花时,深深浅浅地紫,开满一大花架,极是好看,我们叫夫人去瞧,您只说懒得动呢。”

丁氏回头看了看明月,笑了笑,没说话。

苏瑾拿不准她是什么心思,忙向明月眨了眨眼儿,岔开话儿道,“丁姨,桃花园就在前头呢。咱们去瞧瞧我爹爹这里的桃树,好象是千叶碧桃,花得艳,是专赏花地,等走时,咱们一人砍几只回家插瓶。”

丁氏没作声,跟着苏瑾往那桃园去了。

花开烂漫,寂寂无人。丁氏走到离桃花园十来步开外便停了脚,立了片刻,回头笑道,“罢,咱们回罢,有些乏了,用完了饭,我早些家去。”

苏瑾见她面色不似以往朗,也不敢造次,乖乖地引着人回到前厅,正好,午饭也差不多摆齐了,众人遂入座用饭。苏瑾倒不敢再说旁的,只还拿上午的生意做话头,不过,因苏士贞和丁姨兴致都不太高,故而一顿饭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就散了。

饭后苏瑾挂着家里,这些日子她天天往外跑,是因生意上的事儿。也算是正事。但也怕陆三夫人不高兴,何况早先说过,要陪她四处走走地,也不能不算话。就和丁氏一道儿告辞。

今儿陆仲晗却是得了一个消息,往江浙总督衙门探信儿,说是临海的海宁县年关时节遭了海盗,临海几个乡镇皆被洗劫一空,海宁县衙门亦被烧了精光。因正值年关,衙门封印,那县令逃过一劫,却烧死五六个守门地老衙役,因这事儿,原先江浙总督曾提及的沿海一带改派文武兼备地官员任职一事,又重新提上日程。

因就没和苏瑾一道儿去苏府。原想他这会子尚未回来,不想到了家,却知他先一步已回了家,正在陆三夫人处说话儿。

苏瑾也没回自己院子,径直去了正院儿。到时,这边的饭桌才刚撤,陆三夫人见了她便笑,“可用过饭了,因想你必在那边用饭,没等你。”

苏瑾忙笑,“用过了。事情谈得也顺,我陪爹爹用了饭,就忙着赶回来说与母亲知道,好叫您莫挂心。”

“好,顺利就好。”陆三夫人长吁一口气道,“这些日子我整日暗里忧心呢,如今事情有了眉目,便就放心了,你也多歇歇。”

苏瑾应了一声,和她简略说了那边的情形,和陆仲晗告辞出来。

*光静好,二人缓缓沐着暖阳往自己院中走,苏瑾不觉又想起苏士贞那寂静无声的后花园和那花开烂漫,主人却无心一瞧地孤寂。

悄和陆仲晗商议道,“你说,等生意上的事情有了眉目,咱们劝劝爹爹,使个媒婆去丁姨那里说说可好?”试探来试探去,总也不是办法。

看样子丁氏当不算太讨厌她家老爹罢?苏士贞自然也是不讨厌地。

索性就把事情挑明了呗

陆仲晗偏头看她,笑道,“若你能说动岳父大人,有何不可?”

苏瑾想想,说动苏士贞她却没把握,虽苏士贞也没十分恼她说的那些话儿,要他吐口儿点头,怕是要费一番工夫地。

她总不能自做主张地就将这事儿给办了罢?

倒不是她不敢做,只是与礼不符。须得长辈来做这件事儿才好。

寻谁呢?朱老太爷么

苏瑾先是觉得不可,他是外祖,如何使得?何况他一直因自己娘恼着苏士贞呢。

后来转念又想,婿为半子,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当往前看。以朱老太爷的传统思维,男子续娶当也能接受罢。

第一卷:梁家巷子283章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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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章日子

苏瑾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借着生意还稳妥的由头,就往朱家跑。

朱老太爷先前见了她来,倒也高兴,陪着她东拉西扯,说些家常话儿,间或也问一两句铺子如何,和陆仲晗派官的话。谁想她十日里倒来了三回,因就有些不高兴,斥她道,“哪个做媳妇地如你这般,见天不着家地?”

苏瑾虽打定主意找朱老太爷伸头做主,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还是怕老太爷斥她地意思。连来几趟也没敢提半个字。

今儿原先是打着去苏士贞那里问生意的由头来了朱家,再不说,她婆婆怕该心里不悦了。

因就赔笑道,“我哪里是来闲逛地,有事想要和外祖父说,却怕您斥我,又不敢说”

朱老太爷一怔,再想她这几次来,却没个正经地事,不过坐一回说些闲话就家去了,眉头紧蹙,半晌点头,向外道,“东西搬来罢”

外头有人立时应了一声,叫人过来,往偏间去了。

倒把苏瑾弄得一怔,“外祖父,你叫人搬什么东西?”

朱老太爷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苏瑾扁扁嘴,往门口瞧。不一时,一个老吴领着几个小子抬来两口红漆大木箱子,小心放在当门处,笑着回,“老太爷,都在这儿了。”

朱老太爷嗯了一声,向苏瑾一摆手,道,“这是府里头暂时无用地,或还值些银子,挑出来与你应急。”

苏瑾愈发摸不着头脑,起身过去看,边道,“外祖父,我不缺银子使,可是哪个与你说了什么?”

老吴见她走近,忙把两口大箱打开。苏瑾往里一瞧,那里头装的是满满的画轴金器,各色精致颜色鲜活地瓷器。一口箱子里的器物鲜亮好看,另一口里头的东西则不过金银器物,看着却平常。

苏瑾伸手将一只珐琅五彩莲纹盏托小心取在手中,惊叹,“这个盘子好漂亮”

话音方落,就听朱老太爷重重一哼。

苏瑾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怎又惹着他了?不解望向老吴。

老吴因笑道,“表小姐手里那个盘子却是价儿最贱地。”又指着另外一口箱子道,“这里头的却皆是古物,最远的是战国时期的一尊金怪兽,一只少说也值几千两银子。”

苏瑾不由吸气匝舌,也明白老太爷为何哼她,必是嫌她没见识,没函养呗

嘿嘿笑了两声,问朱老太爷,“外祖父拿这些出来做什么?”

还是老吴代为回话道,“这些皆是咱们库房里的好物件儿,因老太爷听闻表小姐和那广记做什么生意,想来这些表小姐可用得上”

苏瑾怔了几怔,望着老太爷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方小心把盘子放到箱子里,向老太爷笑道,“您莫不是以为我这几日来,是因银子的事儿不好和您开口?”

朱老太爷向老吴摆手,老吴将箱子合上,悄退下去,他这才道,“这些物件儿却是借你地,将来若赎不回,你自到朱家先祖牌位前谢罪。”

苏瑾眼睛热热地,故意嘟哝道,“我姓苏地,再跪不着姓朱地祖先。”

朱老太爷眼一瞪,就要着恼。

苏瑾忙陪笑,“和外祖父说着玩罢了。”又望着那两口大箱子笑,“如今缺不缺银子,尚还不知。等用到时,再来和外祖父借。这些先放家里罢”

见老太爷不说话儿。

苏瑾又笑,“我是个什么都不懂地,老吴方才说的那什么战国金怪兽,若落在我手里,许是直接拿它熔成金锭也说不定呢。”

见老太爷还不说话儿。因又笑道,“您这样对我好,小心大舅母二舅母并几个表哥表嫂表弟表妹们记恨我。我再不敢要地。”

朱老太爷哼一声,他们敢便又不作声了。

苏瑾陪坐半晌,把生意上的进度,详细与他解说,只说现今尚还不缺银子,真到用时再来向他讨。

老太爷这才没了话说。

苏瑾眼见天色不早,心中那话翻腾半晌,心一横,笑道,“外祖父,其实我这几次来,是有旁的事儿和你说。”

朱老太爷看着她不语,等听下文。

“是我爹爹的事儿。”苏瑾笑着缓缓道,“因我已出了阁,留他一人怪可怜地。我想请外祖父出面,与我续娶个继母”

苏瑾边说,边看偷看他的脸儿,见朱老太爷脸色瞬时黑了,心道不好,这究竟是恼自己多事,还是恼苏士贞要另娶呢

屋里静了半晌,老太爷重重一哼,拂袖起身,“他害得你母亲穷苦受累,早早亡故,合该守着你母亲地牌位一辈子,方可赎他地罪”言罢要走。

苏瑾忙起身拉他,“外祖父~~~我娘是因生我亏了身子,才早去地,你不也知道。何苦怪我爹爹”

朱老太爷背身不动,亦不语。

话即出口,也没有收回的余地,苏瑾拉他回座,“这并非爹爹的主意,是我的孝心。自婆婆来了后,我的日子过得倒合顺,一家三世同堂,热热闹闹的。可越是热闹,越觉我爹爹的日子冷清。现在还好,他有生意,人还年轻,能动得,虽家里冷清些,也不是受不得。将来呢?年老无依,您如何忍心?”

见老太爷还是不说话,苏瑾也没了主意。默坐半晌道,“原我也瞧中一人,她和我也极好,为人也好。再不是那等挑三挑四的性子。将来做了一家人,您这里也等于多一门亲,再和顺不过”

不过,她一叹,“即外祖父不同意,只当我没说。”说罢看了看老太爷,见他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儿。

不为她的“以退为进”之法所动。

这下真没了主意。话已出口,这会儿只能先灰溜溜地回去,想想办法,回头再来游说。

默默了行了礼,就转身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身后的人还不叫她苏瑾的心沉到了底儿,挑帘要出门儿,身突然问了一句,“是谁?”

苏瑾一怔,极快转身,笑呵呵地跑到朱老太爷身边,“是丁姨。就是那位和我们在归宁府就相识的丁夫人。她夫婿去的得早,守寡十几年了,早先在归宁府时,我家穷得叮当响时,她对我就极好,象亲女儿一样呢。”

“是商户?”朱老太爷睁开眼睛。

“是商户不假。可商对商,门户不相配?”苏瑾在朱老太爷身侧坐下,极快地接话。

见老太爷面目还不展,苏瑾便将她的所思,包括年龄子嗣之类地一一与他分析,最后道,“反正这是我看中地人,选旁人我不答应地。将来有了弟妹,我也不对他们好”

朱老太爷拂袖起身,“你能耐还与我来商议什么?”说罢大步走了。

苏瑾追了两步,他人已到院中。不由地皱皱鼻子,老人家腿脚还怪灵便呢

无功而返,苏瑾垂头丧气回家走,刚到家,却得到一个好消息,陆仲晗举着一信与她道,“因你那常叔叔要出海,林学兄与夫人要跟了来,在这边寻几个大儒听其讲学。怕是进了三月,人就到了。”

苏瑾一喜,忙把信取在手中,边问,“还有何人要来?”

陆仲晗笑道,“还有其母,并常夫人一家。”

苏瑾三两眼扫完信,原是常夫人一行趁常贵远出海、林延寿八月即将应试,一家要来杭州小住。不觉笑道,“这倒好了,我正愁没人与我说话呢。常夫人来了,也可常来和母亲说说话儿做伴儿。”

陆仲晗笑着点头,“是。”说着又一叹,“倒不知君正兄与尚英兄准备得如何,秋闱能否高中。”

苏瑾想起那时的“三剑客”,也笑,又叹。不知不觉,有些人,有事儿,已逐渐久远了。

日子,看似一天一天平淡过去,却平白有一种让人抓心挠肝地惆怅力量。

感叹好一会儿,陆仲晗问她今儿有何收获,苏瑾想到朱老太爷,又笑又叹又摇头,将今儿的事与他说了。

陆仲晗笑道,“这么说来,老太爷倒也没把话儿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