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板起脸儿又点了她一下,道,“那就莫跟我学。我是如何成地亲,你还不知道?若你娘不愿意,你非要逆她的意,将来也是我这种日子。”
掌珠皱了下鼻子,向外面瞧了一眼,陆仲晗已后面找了把铁锹来,正在院中和长顺一起铲雪,收回视线,低头一笑,“陆姐夫对你这样好,便是现在苦些,亦没什么。”
苏瑾叹息一声,这些苦算得了什么,将来的事儿才是麻烦呢。
不过她没与掌珠细说,只问她,“你地思量我知道,你娘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想帮着你,可将来的日子不是我过,你可明白?林大哥为人是不错,可林大娘是什么样的人,你见天在我家走动,也知晓罢?”
掌珠点头,又苦了脸儿道,“可我”
苏瑾想了想,这事总得解决,便拍她的手,“明儿他请同窗来吃饭,你若能说得动你娘,就趁机来一趟罢。叫你娘见见林大哥。”
“这样好么?”掌珠又犹豫了。
苏瑾无奈笑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掌珠想了想,点头。苏瑾留她坐了一会儿,叙了些闲话,便送她回去。
掌珠走时,陆仲晗才将满院子的雪铲了一小半儿,苏瑾拿起长顺用的那把铁锹这去帮忙,他赶忙摆手,“不要你做这些。”
说着看了看她的脸色,“脸这样红,去躺一会儿罢。”
苏瑾想了想点头。叹息一声进了正房,和衣上了床,躺着想心事,听着窗外铁锹擦着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次日一早苏瑾便起了身,经过昨天晚饭的练习,这灶火她升得顺溜起来,学着常氏的样子做了些鸡蛋面汤,又将昨日的剩菜热了热,两人草草用过早饭,
陆仲晗取几块碎银子去置买酒水等物。苏瑾则将自己混身上下收拾利索,开始准备午宴,都是现成的菜,只消热热便成。她只是寻了几棵葱,学着饭店的模样,将葱切得细细地,用来装点菜。
刚备到一半儿,常夫人便带着人来了。进门看她围着围裙儿的样子,捂嘴笑了,忙叫她,“解了罢,我与你带了人来。”
苏瑾呵呵一笑,将围裙解了,交给其中一个仆妇,又带她们到东厢房看了看余下的菜品。和常夫人进了正房。
“昨儿掌珠回去一说,我心头甚是难受。在家何曾做过这些?”常夫人打量她几眼,感叹地道。
苏瑾将茶摆手,才笑着坐下,“常婶婶又不知现下是什么情况。我好着呢,银子又不是没有。只是想留着做本钱而已。”昨儿那般说是为了吓掌珠。
常夫人笑道,“也是。”说着叹了一声,摆手让小丫头都去厨房帮忙。这才问道,“瑾儿,那位林相公当真妥当么?”
苏瑾点头,“我觉得是妥当地。不过,待会儿他许是要来,常婶婶与他见一面罢。”
常夫人点头,“我昨儿自你家回去亦想了。他娘那样的倒也不是没法子。她不是图财么,只要这林相公人好,学问好,对掌珠好,我与你常叔叔自不肯亏了他。”
听这话意思,常夫人似是松口了?苏瑾疑惑看着她。
常夫人笑了下,“能得你评个好字,人才必是难得地。”
正说着,陆仲晗置买酒水回来,常夫人便住了口,陆仲晗将酒水在西厢房客座放好,进正房陪坐着。
苏瑾则趁机到厨房看了一回,有常夫人带来的仆妇帮忙,宴准备的极快,除了早先她准备的几个大菜,亦新备鲜鱼等物。有她们帮忙,苏瑾松了口气儿,进正房换上新衣衫,亦叫常家的小丫头为她重新梳了头,重新装扮起来。
陆仲晗看她出来,微笑点头。
常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头的一丝担忧这才算落了地。
以下为后半更正部份
将到午时陈尚英一行到了,林延寿果然在其中,苏瑾和陆仲晗将人迎到客座,待菜上齐之后,才悄悄和他说,叫他藉机将林延寿支到正房里去。
陆仲晗笑着点头。
有常夫人带来的人,苏瑾轻快了许多,到厨下看了看,亦没她插得下手的地方,脑中一闪而过:是不是真该请个帮手来,随即便摇了摇头,现下已进了腊月,到年后也不过一个半月的光景,到了忻州再请罢。
正思量间,见林延寿西厢房向正房走去,她忙避到东厢房去,寻个椅子坐在窗前,听着对面房间里传来的嬉闹声,隐约可听见陈尚英在说“嫂夫人”如何如何,突然笑了起来。
大约过了三四刻钟后,苏瑾看见林延寿自正房出来,苏瑾看着他进了客座,才起身进了正房,笑道:“常婶婶,都与林大哥说了什么?”
常夫人一笑,“没什么,不过有事请他帮忙给断一断。”
“什么事?”苏瑾腾来了精神,笑着在桌前问道。
常夫人又笑了笑,“我呀,拿我们老家地一件家务事,请他帮忙断断”说到这儿常夫人停了下来。
苏瑾催她,“断什么,您快说呀。”
常夫人笑了下,看看天色,站起身子,“不与你多说了,我呀早些回去了”说完便出了正房,叫上她的两个陪身丫头,留了几个厨娘在此,竟急匆匆地去了。
留下苏瑾一脸的莫名其妙。望着常夫人离去的身影,哭笑不得究竟说了什么事?莫不是拿定主意了?
陆仲晗闻讯出来,常夫人的马车己快速驰出巷子,以疑问的目光看着苏瑾,苏瑾摇头,“不知。许是林大哥说了什么叫她满意罢。”
天气依旧冷冽,含看浓重湿气的风吹来,苏瑾不由的一缩肩头。
“回罢。”陆仲晗伸手将院门儿关上,笑道,“你回正房歇看,客座不要你侯着。”
苏瑾也怕陈尚英那个捉狭鬼,笑看点了点头,又去厨房看了看备好的午饭,才回了正房。
她一时无事做,思来想去,到了正房西间儿里。房子是成亲刚修整过的,窗纸完妤,里面亦有桌椅等物,想了想,到外面找个两个炭盆将炭火引着,烧得旺旺得,端到西间儿里。
又将昨夜他睡那的几条褥子一一抱到西间铺好,以手拍拍,松软致极,才满意的笑了笑。
直到三日回门时,苏瑾才晓得常夫人问了林延寿何问题。听常氏说完,她咯咯略地笑起来,“常婶婶也真有意思,现在的话如何作数?不放在自己身上,当然要说儿媳与婆母哪个有理,便偏着谁了。”
常氏也笑,不过她又道,“我看这位常夫人是有主意,有手段地,林奶奶与她做亲家,日后常小姐若受了委屈,常夫人是能出主意地。”
苏瑾点头,“这倒是。”单看大老太爷来时,常夫人出其不意来与她撑腰,便知心眼手段都有些的。“这么说,常家派了媒婆来?”
“嗯。”常氏点点头,一叹,“若非因这选秀地事儿,也不要家家女方去伸头去说亲。”
“是。”苏瑾拍了拍常氏的胳膊,悄悄问道,“小青的事张家没意见罢?”
“没,明日来过换庚贴”
苏瑾这才放下心来,诸事快安定下来,她也传去忻州了,想与小青再多添些嫁妆。可手头实在拮据.在心头转了几转,终是隐下没说,与常氏道,“奶娘,年后叫小青和张荀陪我去忻州可好?”
常氏是一百个不同意她去,听她又说,长叹一声,“小姐非要去,小青自是要跟着去地,忻州那么远,你去我如何放心?叫你梁二叔跟着一道儿去罢?”
苏瑾摇头,“梁二叔在归宁府能与我置些便宣的好货,他去不得。有相公先送我去忻州,然后他再自忻州上京城,奶娘就别担心了。”
常氏知道说不过她,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点点头。“好,不说这个了,小姐先歇会儿,我去备午饭。”
苏瑾点头。刚坐了一会儿,陆仲晗转了进来,立在当门打量这房子,片刻笑了下,眼神温润有光,“成亲委屈你了。”
苏瑾跟着他的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儿,失笑摇头,“我这房间并不比家里的房间好多少,本来就是穷么。”
陆仲晗因这个穷字,又笑起来,“春闱我定当尽力,莫担心。”
苏瑾笑着点头,“不担心呢,若你考不中,我那供你读书的好名声,岂不坐得更实些?”
“这倒也是。”陆仲晗笑起来。
如她的亲事很快速一般,掌珠由常夫人做主,火速订了亲,不过却没议迎亲的日子,两家终有长辈在,是要好生议一议。
苏瑾因插不上话,而且也没吋间去过多的关注这些事儿。腊月里,因税监和冻河的关系,各家绸缎铺子的货物比早先姚玉莲说时,又便宜了近一成,她忙完梁小青的事儿,便将心思都用在这上面儿,在家听消息仍嫌不够。
这日天气晴好,她拉着陆仲晗出门儿去挨家看货物,不知不觉便转到板闸处,突地想起什么,往东面张望。
陆仲晗奇怪,“看什么?”
苏瑾不好意思说是看姓汪的铺子还在不在,马车却在姓汪的铺子前一晃而过,那紧闭的铺子门让她不由惊讶出声。
陆仲晗凑过来看,乍然地接近,气息吹到脸颊上,痒痒地,让苏瑾心跳加速。成亲这些日子,虽然第一夜和第二夜两人是往在一个房间,可自打她将对面房间的床铺整好后,他便日日睡在那里。平素亦没什么肢体接触
正当她在想的空档,陆仲晗已直起身子,轻笑起来,“你是在看那间笔墨补子么?”
苏瑾诧异,“你知这间铺子是他的?”
陆仲晗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轻笑几声,“去拜会那位大儒士时,山长本不想叫他一同前往,他不晓得哪里得了信儿,特意去求山长”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苏瑾知道这决不是他想说的,依旧看着他,等他说下文。
陆仲晗咳了几声,有些底气不足地道,“我素知他是个有歪心思地。便帮了几句话,叫他跟了去你可知若他在归宁府,这点选秀女之事”
苏瑾眼睛眨了眨,方明白过来,满头黑线,“你是怕他使坏,故意叫他前去的么?”
陆仲晗笑了笑,“他那样的人,如何能不防着?”
苏瑾不再说话。也是,汪颜善那样的人,若点选秀女初传开来,他若在的话,少不得又到她家生一场事,闹将一场。
想着想着便笑起来。
158章来信
成亲的第二日,苏瑾给丁氏和杭州朱府各去了一封信,将自己的婚讯告知。以免他们过份担忧。而在成亲的十日后,她收到丁氏的来信,这封信是她刚刚听到点选秀女的风声时发出的,信中与她出主意,如果事情是真地,叫她赶快订了亲,等事情过去之后再悄悄解除婚约
苏瑾抓着信纸的手微抖了一下,有些气馁将信纸放在桌上。因为她与丁氏这个纯古人的思路合了拍,但是她却将事搞砸了。如果当时随便抓个自家的小孩子便好了,栓子、全福还有小梁直,反正这种特殊的时候,十八岁配八岁地狗血事情很常见,非常常见可是她没想到,丁点儿都也没往那方面想,当时一门心思的只想到了这么个人选
叹了口气,事情至此,再想也无用。日后能做的只能是亡羊被牢了。
接着往下看,信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提到孙家的事儿,道是孙二夫人正为孙毓培的选亲事忙得脚不点地,杭州城乃至江南几个大商号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是她的目标,还有与丁氏相熟的祁家
祁家?苏瑾一怔,霎时想祁云那高挑火红张扬的身影自在铺子里见过一面,她的生活便开始乱七八糟,以至于后来她何时离开归宁府,都不知道。现下当是离开了罢?祁家那样的大商号没理由在税监横行的时候,仍坚守在归宁府。他们和孙记不同,孙记是做百姓的生意,顺带做那些生意人的生意。而祁家只做生意人的生意,现今归宁府关张的铺子至少有三分之一,与祁家做生意的大商号,大多都撤离了。
象程记茶庄,居然也关了张。——这是那日和陆仲晗一道去街上看便宜缎子时才发现的。苏瑾有些诧异,当时她问,程记不买矿山么?
陆仲晗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句,“程家还没有孙记的财力。”
苏瑾怔了下,然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过现在想想,他意有所指罢?肯定是意有所指!不过,这也让苏瑾更加肯定孙记是这个时空数得着的大富之家,前十位?还是前二十位?
从云贵二地的矿山数量来推算,前三十名总能排上的吧?
祁家究竟有多少家资,丁氏信中没说,苏瑾对此了解也不甚多,但能入丁二夫人的眼,想必是不差的。而那位祁小姐,她有印象,是个直性子,或许是生活环境的关系,也与年龄有关,总之看起来是比较单纯直爽的人,也许配孙毓培比较合适
正想着,院门儿响了,苏瑾赶忙起身去开院门儿,陆仲晗身着细棉长袍,含笑立在院门口。一手抓着一大卷儿红纸,另一手拎着个荷叶包裹的东西,象是某种卤味儿,现还透着丝丝热气。苏瑾忙将院门儿大开,待他进来,才笑着问,“这么早回来了,没吃饭么?”
早饭他说是有几个同窗过年回乡,大家好生聚一聚地
陆仲晗眉尖微动,抬着望了望,又将她上下打量一回,才轻笑,“早么?在做什么忘了时辰。”
苏瑾顺势朝天上望了望,日头已偏了!忙笑着去接他手中的红纸,笑道,“天天在家没甚事,不觉得饿。你买红纸做什么?”
“写春联。”陆仲晗没再继续问,笑着与她一道儿进正房,边走边问,“家里有什么事么?”
苏瑾顿了下,点头,“丁姨来信了,我看信看入了神。”说着将红纸放下,接过他手中的荷叶包,放在桌上,转眼去倒茶,一边笑问,“这是什么?方才不觉饿,闻到香气又饿了。”
“糯米猪肚。已叫店家切好了。”陆仲晗含笑坐下,看她在室内来回忙碌着,直到接过她递来的茶,轻呷一口,才问,“是那位盛夫人罢?她来信说什么?”
苏瑾点头,“是。”余下的话却不知如何回答。信对她而言很普通,即便有她关心的人,或者称作朋友的消息,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可话说要出口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对人性,她多多少少懂一点,是非曲直,也有那么一点自己的是非观,但唯独对人心,尤其是男人心,她猜不透,不能说完全猜不透,但最执拗的部分,她猜不透。比如前世那男人。
讪笑几声之后,指了指东间儿,“信在那里放着,你自己去看。我去烧火热一热。”
陆仲晗诧异的顺着手她的手指过去,隐约可见床前桌上摊着几页信纸,片刻挑眉回头轻笑,“唔,你出了个难题给我,是看,还是不看?”
苏瑾也笑,是,丁氏的信也给出了个难题,是说,还是不说呢?
又笑了下,将手中的荷叶包晃了晃,“你要再吃些么?”
陆仲晗摇头,“买来给你吃的。”
苏瑾笑了笑,一脚迈出正门儿,想了想又回头笑道,“那信,我建议你最好别看”
陆仲晗端着杯子的手微顿,有些诧异,亦有些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看了你会后悔地!!”苏瑾又笑了下,拎着糯米猪肚出了正房。走了几步,她又拐回来,伸头往里面瞧了一眼,俏笑道,“我是说真的。别看哦!”
然后脚步轻快地向厨房走去。
陆仲晗怔在厅内。好一会儿才回头去看东间儿桌上放着的几页纸,被吹到正房的风一撩,微微颤着,每颤一下,都好象在说:快来看,快来看!
他不由的放下杯子,往那边走了几步,刚走以东间儿门口,又停下来。
返回到厅中桌前,倒半杯茶自吃,再扭头过去,那信纸依然被风吹呼微颤着,又象叫着:快来看!快来看!!!
他轻咳一声,将杯中的茶吃尽,走到正房门口立着,闻着自厨房飘来的炊烟味儿,没多大会儿,头再次偏向东间儿窗户的方向,隔着窗便是妆台,妆台上便是信。
陆仲晗扭头往厨房那边儿投过去一撇,她肯定是故意地!说不好奇是假地,尤其是让她无法一句概括地来信。
立在正房门口好一会儿,终是一人转身进了正房,拐到东间儿里,在桌前立了一会儿,伸手将信取了,刚看了个开头便愣住了。
盛夫人竟然也会提这样的建议这是她不好说的缘由么?再往下细看,俊眉微挑,孙毓培?!眼前一晃而过那个有过一两之缘的青俊男子。
他将信放了下来。
转身出了正房。倒了杯茶握在手中,果然不看是对地。
苏瑾快速将猪肚热好,又烫了壶酒,放到托盘中,端着进了正房,进门便看见这人的身姿有些拘谨。她进门时亦没象往常一样正面投来目光。
笑嘻嘻的在他对面坐下,将两副筷子摆好,倒了酒,推到他面前一杯,趴在桌上,偏头瞧他的神色,呵呵一笑,神色中带着些调侃之意,“看了么?”
陆仲晗微偏过头,却还是对上她的眼睛,失笑,“你是故意地。”
“是呀”苏瑾夹了一筷子糯米猪肚放入口中,香得她眯起眼睛,带着些自己处理得当的得意,含糊不清地道。
她咽下口中食物,又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才以筷子头轻敲桌面,眼睛眯起来盯着对方,“那么我们现在来说说,为何你不肯帮我地忙?”
陆仲晗将杯子举起来,一口喝尽,只笑不语。
苏瑾又轻敲着桌面道,“丁姨能与我出那样的主意,说明在我当时的情况下,那么做也不为过”
“不是有更好的法子么?”陆仲晗轻偏头轻笑一声,自斟了酒,仰头喝下,向她笑道,“不是么?”
苏瑾哼哼两声,低头吃饭。吃了几块之后,肚子里饥饿感减轻了些,才抬起头道,“由此可见,现今这种状况,全是你的错,对吧?所以你要负全责。”
“嗯。”陆仲晗笑着轻点头。
看,人都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她也会!随着他一声轻嗯,苏瑾心头轻快了许多,不再说话,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欢畅。
陆仲晗看着她快于平时的进食速度,和一杯一杯不停下肚的酒水,伸手将酒壶抓住,笑道,“下面的事我不问,你不用喝醉。”
苏瑾手一顿,嘿嘿笑起来,故做不懂,眼睛睁得大而无辜,“下面的事?下面还有事么?”
陆仲晗松了酒壶,替自己倒了杯茶,凑到唇边,挑眉,“真的没么?”
苏瑾眼睛眨了眨,点点头,“原来你说孙公子要订亲的事呀。怎么?我记得你只与他见过几面而已”说着她抬了头,笑眯眯地道,“归宁府可不是福建哦,‘契兄弟’会被人笑话鄙视地”
“噗!”陆仲晗刚进口的茶,毫不客气的喷了出来,幸尔他转得快些,苏瑾和她的酒肉才幸免遇难。而他自己亦呛得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咳得耳根脖子血红一片。一边咳一边斜过来两眼。
苏瑾笑得眼睛眯起来。
159章温暖
说完那句话,苏瑾便端着剩下的饭菜跑开了。她可不想听到他缓过气来,会来一句:是不是契兄弟,你要不要试试之类。虽然有些无赖气息,与他的形象不大相符,但也保不准他真会来那么一句。
男人的思维与女人永远不同,多少年来他们牢牢占于主权地位,造成他们在行为与语言上比女人厚脸皮得多。一刹那的反应是性格的真实体现,而经过深累熟虑之后,便是多种因素的复杂体现苏瑾猜不到他会说什么。
跑到厨房将灶火点燃,就着热火将锅洗干净,又东游西转,消磨去小半个小时辰,才自厨房回到正房。
伸头往里面瞄了一眼,他当是听到脚步声,恰巧抬头,笑,“来,替我裁纸。”
当门那桌子上已被收拾干净,他正会细心裁着买来的红纸,苏瑾望着头顶灰蓝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有炮竹和冬日阳光的味道,新年将至
年后一个去忻州,一个去京城。也只这么点时间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