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郑汉南笑笑,这个太年轻,也太时尚,不是他能HOLD住的,相信张子锋不会不知道,他需要的是妻子和孩子的妈妈,这种类型的不像是能胜任这两项工作的。
虽是这么说,但父女俩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跟着那个穿军绿长开衫,白体恤,蓝牛仔的美丽女子,一路从马路对面来到咖啡馆门口。
进门后,只见女子拿下脸上的墨镜,视线在咖啡馆里转过一圈——今天是周一,而且是上午九点,小咖啡馆只有他们父女俩。
看着女子带着迟疑的神色往这边走,父女俩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方勤是真的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郑汉南,毕竟没有人相亲会带着孩子,可是满屋就他俩这一桌,不是也说不过去,“请问你是郑队长么?”问完这话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是。”郑汉南站起身。
方勤暗暗松口气,那就好,要是认错了她真该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又不是唐昕那丫头,脑子里缺根线,相亲相错了还跟人家聊半天。
两人就这么隔着桌子站着,主要是他站着,她也不好意思坐下,出于缓解尴尬,方勤伸出手,本来是想邀请他一起坐下,结果对方会错意,直接伸手过来跟她握了握怎么感觉像在谈生意?
“我也要。”见爸爸跟漂亮阿姨握手,桃桃赶紧起身。
方勤只得跟小女孩也握了握手,说了声你好。
桃桃腼腆的朝爸爸身边靠了靠,这个阿姨很漂亮,比她们班陶雨萌的妈妈还漂亮,声音也好听,比她们朱老师的声音都好听。
“几岁了?”在确定对方可能不会先开口后,方勤决定还是自己找台阶下。
“八岁。”桃桃有些想往她跟前靠,但最终还是没敢。
“一年级了吧?”方勤的视线专注于小女孩身上,看着这个又黑又瘦的小家伙,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这位爸爸给孩子的选衣品味还不如她奶奶。
“嗯。”小女孩点点头。
“早饭还没吃过吗?”看一眼她脸前还剩一半的奶油蛋糕,暗暗在心里叹口气。
桃桃摇摇头。
此时,服务生正好过来,方勤接过菜单,点了几样不那么甜腻的东西,外加一杯摩卡,歪头问小女孩,“他们家的慕斯很好吃,要不要来一块?”
桃桃点点头。
方勤又多点了一份慕斯。
这段对话中,作为主事者,郑汉南完全像个摆设,一句话也搭不上,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告诉阿姨你的名字么?”点完餐后,方勤看向桃桃,说实话,相较于那位爸爸,她更在意这个孩子,大概是太像自己小时候,无论身世还是神情,她甚至能猜到此刻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吴子涵,小名叫桃桃,爸爸给我取的。”口中的爸爸便是郑汉南。
方勤终于把视线转向郑汉南,这人的相貌一般,不丑,也不帅,但正气,换句俗话,很有男子气,就是衣服穿得有点怪,大热的天,却穿一件棉质的厚夹克,若非要找一处她喜欢的地方,她喜欢他的眼睛,很深邃,“不好意思,单位有点事,迟到了。”
“没事,我们也刚来。”郑汉南聚精会神的听她讲话,尽量不让自己有失误的地方,大概潜意识里不想让对方对自己留下坏印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意识老是聚集不起来,这让他心里有点发燥——除了刚到基地还是新兵的那段时间,他很少这样,有点鄙视自己,一点美色就把心神给扰乱了。
见他神色渐渐冷下来,方勤觉得对方可能对她不太满意,既然如此,还是赶快想办法结束这场会面,以免双方都尴尬。
服务生把咖啡和甜点端上来,方勤把慕斯推到桃桃跟前,自己则端过咖啡喝一口,“他们这儿有红茶、绿茶。”这话是对郑汉南说的,因为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吃,面前的柠檬水也一口都不动,她都替他尴尬,不管双方看上看不上彼此,至少也得喝完这杯咖啡,转身就走实在是太没有风度。
“我不喝茶。”郑汉南尽量掩饰住自己的不镇定。
看在方勤眼里,却显得他很不耐烦,再有风度的人也懂什么叫适可而止,恰巧这时方勤的手机响起来——她预先设的铃声,算是给自己一个预留的台阶,“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拿起包冲郑汉南示意一下。
郑汉南点点头。
方勤起身从包里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边打电话,边往卫生间走,在转过拐角、脱离了父女俩的视线后,这才重重松一口气,并暗骂自己干嘛要答应唐昕那丫头的建议来相亲!这下丢人了吧?
在卫生间洗了洗手,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会不会是因为今天穿得太随便了?人家居然连正眼都不瞅,本来以为对方是军人,她还特地挑了颜色素淡的衣服看来天下男人都一样——都是视觉动物!“看不上是你没眼光!”弹一指镜子里的自己。
从卫生间出来后,方勤先到柜台结了账,等她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跟父女俩道别时,意外发生了——
桃桃捂着肚子说肚子疼。
方勤毕竟是医生,对人体很了解,在按了几下桃桃的下腹,问了几句后,赶快让郑汉南抱孩子跟她回医院——医院就在隔壁没多远。
方勤是心外科的,跟外科那边不太熟,不好冒然过去让人徇私,打了个电话给她们主任,让主任帮忙协调了一下,两人便直接带孩子去了外科,一番诊断后,果如方勤所料,急发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
孩子的健康要紧,顾不得是不是刚认识,方勤帮郑汉南一起张罗住院手续,确认手术时间一直折腾到晚上七点,孩子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见郑汉南一脸紧张地站在手术室门口,方勤突然有点感慨——这真是位好父亲,尽管不是亲生的,却比亲生的还要紧张,“放心吧,只是个小手术,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完成。”
“谢谢。”郑汉南是真心感谢她。
“没事。”方勤笑笑,还想再安慰他两句,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同事找她,今晚她值班,该查房了,“我该去查房了,先上去,一会儿去病房看你们。”
郑汉南说了好多声谢谢,方勤都被谢怕了,赶紧抽身离开。
进了电梯,按完八楼,从缓缓关闭的电梯门望过去,郑汉南依旧像根柱子似的杵那儿,不知为什么,方勤突然有些羡慕,羡慕手术室里的那个小女孩能有这么一位父亲,她当年可没这么好运。
一场相亲就在这戏剧化的一幕中拉上帷幕。
接下来几天,方勤有空就会下到五楼看桃桃,有时郑汉南在,有时是一位六十来岁的阿姨,桃桃叫她奶奶,方勤听唐昕转述过郑汉南的家庭情况,貌似他爸爸早逝,妈妈改嫁,他从小一直由姑姑抚养,可见这位阿姨应该就是郑汉南的姑姑。
就在桃桃入院的第五天,郑汉南接到命令,军区决定提前进行例行军演——大概又有宵小之徒行不轨的动作,上面命他马上结束假期归队,可是医院这边——姑姑年纪不小了,很多东西也不明白,他这一走他也想过干脆把桃桃转进军区医院,那里有两个关系还不错的大夫,可一来没时间办手续,二来,他跟那两个军医打过电话,他们都参与此次军演,转过去也无济于事。
因此,他只好腆着脸上八楼——
*****
为期一个月的军演结束后,XX基地恢复往常的热闹,解禁后,郑汉南立即打电话回去。
桃桃在二十天前就已康复出院,是方勤开车送她们祖孙俩回的家,桃桃还嚷着方阿姨给她买了新衣服、新书包,还有发箍、发夹,同学们都说比陶雨萌的还漂亮。小丫头还用手机给他发了张她跟方勤的照片,据说是出院后,方勤带她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吃麦当劳时拍的。
这张照片被郑汉南存在了手机相册里,有次休息外出时不小心被秦昊阳那小子给发现,然后一众兄弟才知道他相亲的事,直到这会儿郑汉南才得知原来是秦昊阳帮他介绍的方勤——他一直以为是老大。
那小子说:要是知道我给你介绍的,你还会去吗?
郑汉南没吱声,的确,要知道是秦昊阳介绍的,他打死都不会去,没别的原因,主要是这小子介绍的,肯定不会是他需要的那种——像方勤,大概这辈子他都没机会娶这种老婆,毕竟自己的条件在那儿。
秦昊阳骂他:白头鹰的小海豹你都不怕,一个小医生有什么可怕的?
郑汉南没理他,他跟他不同,所以找的伴侣也不一样,方勤那种他说不出,总之就是感觉她不是会跟他过日子的那种。
秦昊阳知道他的脾性,也懒得劝他,只说不成就不成,你现在欠了人家人情,这总归要还吧?
这一点郑汉南没否认,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还,送礼?可是送什么呢?左思右想,这事还是得找秦昊阳,他老婆跟方勤认识,应该知道她喜欢什么。
结果话还没问完,秦昊阳那个漂亮媳妇就抢过了电话,在那头说:你给她买束花吧,不要玫瑰,要蔷薇,黄色的那种,她喜欢。
然后他就买了蔷薇,黄色的,跑了小半座城的花店才找到,买完花,他打个电话给她,她刚好下班,他说我去接你,然后在医院的停车场,她上了他的车,自然是看到了副驾驶座的花,他没好意思看她,只说谢谢你上次的帮忙。
她比他大方,抱过花,开心地笑着——笑容比她手上的花都好看,然后她歪头问他:是不是唐昕告诉你我喜欢蔷薇?
他尴尬地点个头。
那天晚上,他请她吃了顿饭,湘菜,秦昊阳老婆挑的,秦昊阳帮忙选的地点。直到吃完他才发现那小子有多阴险,XX城正在进行城区改道,未免影响交通,都是晚上施工,过了七点,想回去必须绕道,而且当下是周五,穿城的主道上堵得水泄不通,他不得不从环城路绕进郊区,然后通过郊区上高速进市里
整整一个半小时,他妹的,他第一次跳伞都没这么紧张过,更丢人的是他差点把车开沟里,这要是让基地那帮小子知道,估计大牙都能笑掉,他郑汉南啊,飞车技术一流的郑汉南居然能把车开沟里!这还不算最丢人的,最丢人的是下车检查车况时,他竟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回脚直接把站在身后的她的脚踩了,她当下穿得高跟鞋,一个重心不稳,脚崴了,脚腕子肿了老高!
当时要是有枪在手,郑汉南真想一枪把自己毙了,真是逊到家了。
既然人被他踩伤了,他当然要负责,负责把人送到家,负责把人送上楼,负责买药、上药。
然后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聊了很多,对彼此的了解也多了一点,自然也不再那么尴尬,他这才发现,她不但大方得体,还是个性格豁达的女孩,一点也不矫情。
这么一来二去,日子久了,他慢慢跟这个美丽、但却不适合做妻子的女子有了一些暧昧。
但他们仍然以朋友自居,他不表白,她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夏训的某天晚上,秦昊阳跟老婆打完电话,来他屋里串门,无意中说起方勤,说有人拖唐昕给介绍方勤,唐昕就打电话过来,让秦昊阳问问他:你要是真对人家没意思,我们就把这机会让给别人了,人家方勤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该结婚的时候。
也不知什么招了他的怒气,郑汉南当时怒气冲冲的只跟秦昊阳说了一个字:滚!
秦昊阳说这可是你让我滚的,我这就滚回去跟我媳妇回电话,就说咱郑队没看上你们方医生,你让别人去追吧。
然后,秦昊阳就回了话务室,电话还没拾起来就感觉背后一道杀气,好在他反应快,撑手一个侧跳,躲过了那道杀气,可电话机没他的身手,刹那间便横尸当场,秦昊阳拾起粉身碎骨的电话那个哭吖,他就指着这破东西跟老婆孩子联系了:尼玛,这次回去你要是不把方勤拿下,你都对不起我的牺牲。
夏训结束后的第一个休假日,他去了T大附属医院,把方勤叫出来,问她: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问这话时,他的语气异常镇定。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一个女人愿意在你身上浪费青春,多半是跑不掉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昊阳那个漂亮媳妇的阴谋,主要是她觉得他跟方勤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干脆来了个激将法。
因为这种关系,他们两家从此便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这段不解之缘在郑汉南来说,大致可以概括为一句话:痛并快乐着!
☆、二十二 记住这里
唐昕终于如愿以偿的住进了基地的家属院,虽然条件比上次那间好不到哪儿去,可总归能每天看到他,为此她可是整整一个学期都在帮人代课,这才换来现在的完美假期——她有闲,他也有闲。
好玩的是方勤也带了桃桃来,这下就更完美啦。
方勤跟郑汉南刚拿结婚证,主要是为了替桃桃转户口、转学校,和办理正规的收养手续,另外他们还在X城买了套两居室,可谓光速!当年她跟秦昊阳都没他们这么快,确定关系没几天就拿结婚证,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学姐,再过两年要孩子,你可要算高龄了。”方勤跟郑汉南决定晚两年再要孩子,主要是担心桃桃一下子接受不了,但唐昕却觉得他们对自己太苛刻。
方勤并不觉得自己是高龄,“三十二哪里算高龄?医院那么多四十多岁的准妈妈,人家不也照样生孩子?”
唐昕想一下,“那郑队是高龄。”
“胡说八道。”她一点也没觉出郑汉南哪里显老。
“反正太晚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你可想好了,别到时想要要不到,看你不着急死。”唐昕觉得孩子的事还是随缘,尤其他们俩年纪都不小了。
“要不到就不要,不是还有桃桃嘛。”
“桃桃一个人多孤单,有个弟弟妹妹家里更热闹。”唐昕回身望一眼小推车上的两个小恶魔,突然觉得自己的说谎技巧有待提高,刚还在跟方勤抱怨孩子多难带,转眼就想拉人家下水。
两人这边正忙着包饺子,桃桃抱着衣服过来,说是纽扣掉了,见方勤满手面粉,唐昕自告奋勇帮小丫头缝纽扣,到卧室拿针线包时,下意识瞄了一眼床——上面都是方勤跟桃桃的东西,就随口问了一句,桃桃说阿姨一直都跟她睡的。
不知为什么,唐昕就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回头等秦昊阳他们回来后,就把这事告诉了他——这两口子也是够无聊。
某天晚上,秦昊阳跟郑汉南一组值班,秦昊阳给了郑汉南一只U盘,说里面是重要机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看。
郑汉南真以为是什么要紧事——老大最近不在,暂时由他和秦昊阳负责基地的训练和日常琐事,这小子爱惹事,经常给地方上的同志添麻烦,没少让老大操心,以为这次又做了什么缺德事,打开U盘一看,竟然是某岛国的动作片,鼻子差点没被气歪,大半夜追着秦昊阳绕基地整整跑了三圈,闹得卫兵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了好半天。
“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啊?我这是在帮你。”秦昊阳边跑边冲后面的人大喊。
“兔崽子,这事我还用得着你教!”他又不是傻子,男人怎么“做事”他会不懂?!
“呦,你会啊!跟谁学的!”秦昊阳完全不懂生命的可贵。
“你最好烧香拜佛别让我逮到!”郑汉南真想一掌把这小子劈死。
“对不住,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信仰的是马列主义,烧香拜佛这事咱还没干过,我去——”脚一滑,差点摔跤,“哪个兔崽子偷吃不擦嘴,敢往这儿扔香蕉皮!”
这时就听墙头一阵低声窃笑。
秦昊阳快速调整个方向,三步跃上围墙,一个扫堂腿,把墙后的“宵小之徒”踢落墙根,“看样子挺有精神,有觉不睡跑来听墙根!吹哨,全体紧急集合。”
营房里的老兵:你妹,谁TM又去招惹那个判官?!
新兵:又不是我们听墙根,白天刚跑废了腿,我们不约!
可是哨声一响,该约的、不该约的,都得爬起来出去约!
*****
郑汉南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后半夜,趁身上热汗淋漓便去冲了个冷水澡,从卫生间出来时,妻子方勤正好起来倒水——电热毯太干燥,半夜给渴醒了,乍一见他从卫生间冒出来,吓了一跳,边抚胸边问道:“这么晚?”
“嗯,有点事,还没睡?”郑汉南神色有些不大自然,都是秦昊阳那小子的U盘给闹的。
“电热毯太热,口干。”不开电热毯又冷,开了又干得难受,真是难办,喝完水刚想转身回卧室,突然想到了下午的电话,“姑妈下午打电话来,说桃桃的户口办下来了。”
“嗯。”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身体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不听使唤。
“怎么了?”方勤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身体好像也很僵硬,不禁想上前探视一下。
这一上前不要紧,人再也没能回来今儿月色真好!
*****
“神经病,大半夜把人叫起来看月亮,装什么文艺小青年!”唐昕气嘟嘟地靠到老公肩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秦昊阳抚摸一指妻子光滑的下颌,“就是想让你陪我一道看看这儿,这里记录了你老公最初的青涩和成长。”8年,他在这儿呆了整整8年,这8年来,有遗憾,也有懊悔,但更多的是热血澎湃和手足之情。
“”听完他的话,唐昕倏然睁开眼,“你”要离开这儿了么?他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血和泪,对与错,热血和手足,甚至仇恨,他都一一完成,该继续往前走了。
“”唐昕泪流满面,是高兴,也是难过,为他难过,这里毕竟承载了他太多的情感和回忆。
“哭什么?就这么高兴?”抹一指妻子的眼泪。
唐昕轻轻捶他一下,他知道她不单单是高兴。
“陪我出去走走?”秦昊阳道。
唐昕点点头。
两人相伴走出小楼,踏着月色,行在灰白的水泥小路上,路两旁是斑驳的梧桐树影,“他们都知道吗?”他们当然是指他那帮比亲人还亲的战友。
“暂时只有老大知道。”从某黑色大陆回来后,上面就找过他了,张子锋也在场。
“我们请他们吃顿饭吧?”所有人。
“没钱。”哼哼笑两声,他一分钱都没有。
“我有。”唐昕傲娇的扬起小下巴。
“好,等我告诉他们,我老婆请他们吃饭。”
“咱们去哪儿?”唐昕好奇他要带她去哪儿。
“见几个人。”他道。
在一个偏僻的小树林前,一片常青树环绕间,竖着一块无字碑。
走到碑前,秦昊阳松开唐昕的手,蹲到台阶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慢慢撕开,再一根根点上,整齐地排到碑前,最后一根叼在自己嘴里,用力吸一口后,对着无字碑低道:“老铁,二换一,我给你送了两个过去,有空让他们陪你练练,不听话就教训丫的。”吐一口烟,“小伍,帮你看过了,老家的路都修上了,一直通到村口。”再用力吸一口,“扬子,阿姨找了个老伴,过得不错,我继续帮你盯着。”指背蹭一下鼻尖,“小东、默默,小海豹和大海豹都帮你们见识过了,小海豹就那样,大海豹不赖,值得咱们学习”再吸一口烟,久久之后,道:“兄弟过些日子就要走了。”笑笑,“还记得以前说的吧?再过三十年,兄弟扛个麦穗回来给你们乐呵乐呵。”夹烟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这是唐昕第一次见他流泪,却没有上前安慰,她知道他不需要,因为他有他们。
“这是我媳妇,漂亮吧?”秦昊阳起身搂过唐昕,“自投罗网的,你们说我是那种会放过战机的人么?直接给收了。”亲一口唐昕的耳垂,被唐昕嗔一眼。
唐昕微笑着冲着无字碑道:“你们好,我叫唐昕,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秦昊阳呵呵大笑两声,豪气道:“等着兄弟胜利归来的那天!”
回去的路上,他在她耳侧悄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