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总管抿抿嘴,口中的酒味儿还在,只能一撇嘴,“哼”了一声,把嘴闭上。
徐若瑾的毫不顾忌,让夜微澜忍不住摇头苦笑。
梁夫人吓的心脏一蹦,见世子没有怪罪之意,脸上的埋怨更浓了。
梁霄却很喜徐若瑾的直截了当,可她看出徐若瑾心底的急迫和茫然,攥着她的小手安慰道:“无论何时,都有我陪你。”
徐若瑾心中一暖,这个家伙,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
轻微思忖,徐若瑾才道:“这是一把双刃剑,只看我到底能不能搏一把了!”
而此时此刻的严弘文则如一只火烧屁股的蚂蚱一般,直接冲了严景松的屋中。
把所有丫鬟小厮全部撵走,他的脸上布满惊慌,“怎么突然会要灵阁的酒?那酒铺是徐若瑾开的,难道您不知道?是谁向公主提的?这…这真是完了!”
第482章 背后
“不是我。”
严景松的脸色也很纠结,“徐耀辉的下落,到底查到没有?”
“没有。”严弘文对此也似一块石头堵了心口,十分难受,“如今夜微澜在中林县,而且还是他救的徐子麟,没法子再去深究。”
严景松沉叹口气,“还是下手晚了!”
“还不是您…”严弘文没有继续说下去。
毕竟这是自己的父亲,他没法子说出埋怨的话。
“这件事,难道是熙云公主主动提的?”严景松对此很诧异,“这件事很微妙,也很棘手!”
严弘文仔细思忖,“我没问,但此时并不像是她提的,她根本都不知道徐若瑾这个人的存在,更对梁家没什么印象。”
“那能是谁呢?”严景松对此很奇怪,“这个人的身份和我们很近,否则也不会知道灵阁的存在。”
严弘文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个人影来,“会不会与忠勇侯府有关?”
“他们?”
严景松略有迟疑,“总会有特殊的目的,可若是忠勇侯府,他们的目的何在?你与熙云公主的婚事早已定下,若是单纯为了看不得你大婚顺利,也犯不上搭上梁家,楚震翔那个人还是狠不下这颗心,为了这么简单的目的把梁家搭进去的。”
“有没有可能是梁家人?”严弘文冒出个念头,“特意提出灵阁,让梁家的人又在皇上的面前出现,为梁家的复起打个基础?”
严景松仔细思考,“也有这个可能。”
严弘文猛的捶桌,“不让我过的舒坦,我也不能让他们过的顺当,梁家人,哼,除了梁霄之外,梁家那些人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不值一提,等我大婚之后,我再一个接一个的收拾!”
“一起都已婚事为重。”严景松想着曾见过的那个纤细温柔的身影,心中无奈的道:“仍旧要派人盯住徐耀辉的下落,只要他死的透彻,她的身世就不会被暴露出来。”
严弘文得令而去,他仍旧在纳罕,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杠。
而此时此刻,梁霄与徐若瑾已经与夜微澜分开,回了“若霄轩”。
梁夫人对此很是头疼,让方妈妈过去陪她一晚,也是有事商议。
梁霄与徐若瑾面对面的坐在床榻上,就这般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你在想什么?”终归还是徐若瑾先说了话。
梁霄看她,“在想那个人是谁。”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徐若瑾知道,他指的是把“灵阁”名号传入宫中,并指定严弘文迎娶熙云公主大婚用“灵阁”的酒的人。
徐若瑾的情绪微有低落,“我觉得不是熙云公主,夜微澜指错了方向。”
“他没有指错,而是在故意误导。”梁霄抓过她的小手,摆弄着手指,“你觉得是谁?”
徐若瑾回答的很痛快,“你心中想的那个人,就是我所想。”
“哦?”梁霄挑眉,“你觉得是她?”
“除了她,还会有谁呢?”徐若瑾没有提她的名字,可她知道,自己与梁霄所指,都是如今的澶州王世子妃,也是他的那位娃娃亲,楚嫣儿。
梁霄看向她的目光更有几许赞赏,徐若瑾没有等他开口,而是说出心中的纳罕,“我只是想不明白,她单纯是为了让人注意到梁家,注意到你吗?她不在此地,即便在中林县听闻到你与我的事,但却不见得知道我的身世,没必要单纯的针对我。”
“这其后一定有很多目的,亦或许是一连串,可我知道的太少,我想不明白。”
徐若瑾蹙着眉头,梁霄伸出大手为她抚平,“想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你不想说?”徐若瑾知道梁霄心中一定有了大概。
梁霄斟酌下才道:“当今圣上没有子嗣,皇后未有所出,澶州王乃是圣上皇叔,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而熙云公主下嫁严弘文,拉拢的不仅是严家,还有辅国公府,只是一门婚姻而已,圣上便奠定了根基,澶州王怎能如意?”
“梁家与严家例来不合,这个时候让梁家人去恶心恶心严弘文,是常理。”
梁霄说完,徐若瑾把话接了过去,“而嫣儿姑娘的心里还惦记着你这位表哥,记恨我这个不够身份的嫂子,而烟玉这么久,都没能传回丁点儿消息,她心中指不定如何恨我,索性把‘灵阁’抛出来,让我丢丢人。”
“好酸。”梁霄逗弄她,徐若瑾冷哼撇嘴,“我才没有吃醋,有什么可醋的?你最终娶的是我。”
虽然心中这么说,可徐若瑾的心里的确有些不舒坦。
她当初已选了去做世子妃,却还不容梁霄另娶贤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个女人的心思也太毒了吧?
她曾想拥有却不选择,却还不容别人得到。
还真当天下都是她的了?
徐若瑾心中不停腹诽,很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归为“贤妻”的行列,分毫没有脸红。
梁霄看着她,她想隐藏,却还隐藏不住,那一副又忍又气的小模样,格外惹人喜爱。
“我的心里只有你。”梁霄攥着她的小手亲了一口,徐若瑾连忙抽出来,“干嘛呢?好歹我在守孝…”
梁霄直勾勾的看着她笑,徐若瑾别过头去,心里却温甜如蜜,只是一想到自己曾问他会否放弃出征…心里又有几分苦。
她没有怨他。
因为他是梁家的人。
亦或许他没有那一份沉重的担当,自己也不会爱他。
可事实就是这般残酷,总不能如人心愿。
楚嫣儿?尽管放马过来,谁怕谁?
此时此刻,楚嫣儿刚刚见过澶州王,她的确是提议用“灵阁”之酒的始作俑者,梁霄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只是徐若瑾低估了她嫉妒的心,梁霄所说的目的都居其次,她更多是为了梁霄,是嫉妒,是不容!
听闻梁家没有分毫波澜便接下了宫令,楚嫣儿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笑的格外阴狠冰冷,更有几分歇斯底里!
“徐若瑾,我就等着品一品你的酒,我更纳闷,到底是什么酒能把表哥迷的神魂颠倒,除了我,他不会喜欢别人的,绝不会!”
“即便有,我也不能容你舒坦,表哥,只能是我的…”
第483章 毒打
事情已成定局,没有人能更改得了。
这一晚的饭后,夜微澜也没有了拉拢梁霄的心思,更没有了与徐若瑾谈酒的闲情逸致,专心忙起大婚一事来。
梁夫人一晚被吓脱了魂儿,有方妈妈在身边苦言相劝,她才算把心思缓回来些。
虽知道此时没法子再与梁霄计较长孙的下落,也无暇去顾忌大儿媳妇儿在边境的情况,只能一心开始忙碌梁芳茹出嫁。
这才是梁家的第一等要事,其余都要往后排…
梁霄为了三姐的婚事在府中撑起体面,迎来送往,收礼谢客,送柬寒暄,一切对外之事都由他负责起来,倒是井井有条,与夜微澜配合得极好。
梁家多出一些陌生的帮手,梁霄称是从其他府邸借来的,夜微澜并未戳破他。
那些人单从一双手就瞧得出来是习武之人,脚步轻盈,行走无声,哪家的奴才都是这等号人?
蒙骗鬼,鬼都不信!
不过夜微澜明白,梁霄之所以敢在自己面前让这些人露脸,显然,梁家已经默认了与他站在一条线上。
不管这是梁辉的决定也好,还是梁霄做主也罢,夜微澜的目的达到了,他只等日子一到,迎妻回西南,一切都等见过父王再议!
至于徐若瑾,夜微澜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心中莫名的多了几分亲近感。
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格外诧异,亦或许因为二人之间真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作祟?
只是王大总管越发的看不上徐若瑾,每每二人遇上,都以斗嘴收场,落败之人总是王老太监。
王老太监被挤兑一次,就要在夜微澜的耳边骂上一遍,久而久之,夜微澜已经快把这些骂词背下来了,只盼着成亲日子一到,赶紧走远!
袁县令并没有违背诺言,这一次给梁家的大礼格外丰厚。
上一次,为了一块牌匾之事,他赔了一万两银子,而这一次,加上一倍,又选了些许陪嫁的珠宝首饰,让县令夫人特意来为芳茹姑娘添妆。
县令夫人很是低调,私下也为梁夫人道了歉。
原本她还想见一下徐若瑾,徐若瑾则以要为熙云公主大婚一事的酒忙碌而婉拒,县令夫人也没说什么。
而后徐若瑾是从烟玉的口中得知,县令夫人与婆婆一通斥骂碧娘子。
袁县令那一日回了家中,就严厉审问碧娘子,抛掷了往日奶娘女儿情分这一层关系,即便奶娘跪地磕头磕晕了,袁县令都没心软。
而后碧娘子受不住,才说出听了严弘文的利诱,把徐若瑾骗了出去单见一面。
袁县令听了之后,惊的浑身上下寒毛乍起,亲手抄起棍子便将碧娘子一顿毒打。
毒打之后,则吩咐人连夜送出中林县。
至于碧娘子是死是活,县令夫人便没有说了…
对于碧娘子的下场,徐若瑾听后只是一笑了之。
她可不是那些舍己为人,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善这个字,只应给对自己好,亦或自己乐意对他们好的那些亲友,知己,而非给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恶人。
作恶,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天道。
她徐若瑾是信奉这一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咬一口,而且是往死里咬!
蒋明霜回到景延县后,便被关起来学规矩,过几日便要进京都参加选秀,估计走个一两轮,便会被指派给严弘文为侧妻,随同熙云公主一同嫁去严家。
徐若瑾并没有对此期望意外和奇迹出现。
她只期望蒋明霜能过的舒心快乐,过的安逸祥和…可嫁给严弘文那种人,这个期望能实现吗?
方妈妈得知宫中的传旨,又与曹嬷嬷私谈了一次。
这一次曹嬷嬷的态度很坚决,只告诉方妈妈放心便罢,她已经想清楚该怎么做,绝不会让四奶奶受丁点儿委屈。
这一点,方妈妈的心里没有底,可不管她怎么追问,曹嬷嬷都不肯再多说一句。
方妈妈只能哀声连叹,就此作罢,而看着四奶奶又********投入到酿酒之事当中,心里说不出的五味繁杂。
梁家的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各自忙碌。
每过一日,便紧迫一分,连下人们都没有心思勾心斗角,忙的脚不沾地。
而梁家之中,唯独有两个被遗忘的人,亦或是刻意被遗忘的人在小屋中面对面的看着,也不知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外面的丫鬟送来熬好的药,恬九才漫不经心的端来送到凝香的面前,“喝了吧,你这也没有多少日子就要生了,别寻思那些有的没的,府上的事都与你无关,你现在最该关注的,应该是肚子里的孩子。”
凝香面无表情,看着那一碗药心里不知有多么的恶心,哪怕是轻闻到药的味道,她都感觉胃腹翻滚。
“我不想喝。”凝香的一张脸微有苍肿,却面色灰暗。
原本妊娠反应就大,她期盼的四爷又从不露面,甚至一句都不过问。
之前每日盯着自己的夫人,如今忙碌着三小姐出嫁的事,根本没心思理睬自己。
她本是向夫人提议,回“若霄轩”去陪伴四奶奶,夫人立即便呵斥回来。
外面忙的热闹非凡,只有她这一间小屋子清冷无声。
这让她哪有什么好心情?
抚摸着鼓起的腹部,她却感觉不到半点儿孩子的温暖。
这个孩子给予她的只有痛苦,只有日夜不停的折腾。
可身体上的折磨再重,也比不过她心灵上的痛苦,若不是怀着四爷的孩子,凝香真恨不能一头撞死了去。
她的心中仍有一丝期望。
亦或许自己真的生下一个儿子,四爷看到孩子,也会爱屋及乌的喜欢自己吧?
到那时,她就熬出头了。
这般告慰自己,凝香才端起了碗,喝下苦涩无比的药。
连续呛咳几声,她擦干净嘴,歪倒在床上,度日如年。
“九儿,你与我说说话吧,不然我觉得自己是个死人一样。”
“说什么?”恬九拿了针线笸箩坐在屋门口。
“说说夫人,说说四奶奶,还有府上发生的事。”
“你居然没提四爷?”恬九很是惊诧。
凝香用手抚着肚子,似自言自语的道:“四奶奶守孝,四爷屋中没有再收丫鬟吧?等我生了孩子,就去踏踏实实的伺候四奶奶,我真会尽心尽力的,一定会…”
恬九惊悚的看着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可怜之人?可恨之处?
她真是自作孽,何必呢?
“…四奶奶这一阵子也过的不顺心,宫里又来了消息,要四奶奶的酒,夫人心里很不高兴,却也不得不听宫中的指令,梁家要起复了…”
第484章 心眼
徐若瑾这会儿在********琢磨酒。
虽说她和梁霄插科打诨的,让夜微澜成了为熙云公主预先品酒之人,夜微澜虽跳脚怒骂,却并没有义正言辞的拒绝,所以这个黑锅叩了他的身上,还算能说得过去。
只是徐若瑾仔细想了一想,四种花香酒恐怕不够。
既然这件事推不掉,更可能是有人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那又何必胆怯?索性把事情做到极致,不成功便成仁,豁出去了!
让禾苗把如今已有的所有酒方子全都整理好,送到梁家来,徐若瑾又把近期的心得一一列举,一共三十张酒方子,那就做三百七十坛酒。
其中七种要精贵细琢磨一番,那是要送入宫内,为皇族饮用,其余的三十种乃是应对参加大婚之礼的宾客。
徐若瑾把三十七个方子依照所需的药方材料以及需花费的功夫排成了五等酒。
一等,送入宫中。
二等,公侯伯府。
三等,一到五品大员。
四等,六至九品京都任职之官。
五等,除以上几类人的所有参礼之宾客,围观百姓道喜词等人的赏酒。
而每一等级的酒又分为六种不同的口味。
烈,浓,香,淡,甜,辣。
而送入宫中的七种酒,多加了一类花香酒。
把类别分好,清晰的写入册子内,徐若瑾才撂下笔,闭上眼睛揉着眉头。
这的确是太耗神了,其实,她的这些酒方子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贵贱好赖之分,都乃是不同功效的药酒罢了。
可她思前想后,都觉得必须要分出等级才更妥当。
一个是宫中之人,讲究贫贱尊卑,对等级看的很重。
二来,不分个一二三四五,怎么跟宫里要钱?
这酒钱不可能让梁家出吧?梁家如今乃是罪臣之家,摆明俩字,没钱!
让送酒可以,按照价格给银子,否则就是给把刀砍了脖子也做不出来。
这种蛮横之事,只能交给梁霄。
他对这种事实在是信手拈来,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徐若瑾其实也藏了很浓重的私心。
列出第五等酒,更写明了是赏赐道喜词的百姓和送礼的商户之人,那严家娶亲,自当不好意思不赏吧?
这一份物件,她可是准备让梁霄当折子送入宫内的!
酒都酿好送入京都了,严家自当不敢不对外敞开了送。
而商户一入口,自当能品出商机;
百姓喝顺口,自当会掏银子!
能为公主下嫁严家去道喜送礼的商户和平头百姓,也绝不会是一般人。
如此一来,“灵阁”的名声在京都岂不就是铺开了?
尽管心里极其厌恶严家,但徐若瑾并不介意利用他们家为自己的“灵阁”打广告,做宣传。
而且这个亏,纵使严弘文心里明明白白,他也不得不忍。
有本事你就别往外赠酒,那时,可就另有话说了!
徐若瑾把事情想了明白,才撂下手臂睁开眼。
只是眼睛刚刚睁开,就看到身边有一高大的身影矗立眼前。
“你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呢!”
徐若瑾吓了一跳,不由开始埋怨起梁霄。
梁霄一挑眉,嘴角一抽,“我在这里已经站了小半个时辰了!”
“呃…”
徐若瑾没什么话可说。
她刚刚全神贯注在药方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想着自己刚刚思忖的事,徐若瑾立即蹦跶过去主动拽起梁霄的手,“有个事情想与你商量下…”
梁霄对她用到自己时的殷勤,很是不满。
本想哼一声,却立即想起了王老太监,一身鸡皮疙瘩乍起,他反过手来搂着她,“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徐若瑾瞪他一眼,“我至于那么坏吗?怎么能是鬼点子?”这话说的略微心虚。
梁霄捏着她的小鼻头,“一犯坏,你笑的就像一只小狐狸,眼睛冒光。”
徐若瑾张大了嘴,“真的?”
“骗你作甚?”梁霄拽她到一旁的床榻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什么事?说吧。”
徐若瑾眨么眨么眼,对他的评价倒不介意,反正是夫妻二人,他心眼儿比自己更多!
把对酒的等级划分说了一遍,又把自己想让“灵阁”的名声传去京都的目的说了清楚。
“…现在有个事我觉得只能你做,这酒的银子,到底谁掏?而且,我怕严家钻空子,这个事情必须要正式的呈入宫里,这样才不会有错漏。”
听了徐若瑾絮絮叨叨说完,梁霄直勾勾的盯着她。
徐若瑾坐的离他远点儿,“至于这么看着我么?”
“幸好是我娶了你。”梁霄道出这么一句,“不过也无妨,嫁了别人,我一样抢来,这份精明的算计,做不成媳妇儿就做军师,不过还是媳妇儿更好!”
徐若瑾轻“呸”了他一下,“你答不答应出面?”
“可以。”
梁霄向来回答痛快,“酒价你打算怎么定?”
“按照市价定?我心里是很想多加点儿银子的,谁也不嫌自己钱多。”
徐若瑾说出自己的小心思,梁霄掸着她写的单子,“放开了加,特别是送入宫中的七种酒,价格低了,反而显得咱们不够恭敬。”
“呃…宫里会出银子?”这是徐若瑾心中的担忧。
梁霄冷笑,“这个银子我会让镇国公府和严家来掏。”
“那我就放心了,不加上个三五倍,我就不叫徐若瑾!”
这件事徐若瑾分毫心里压力都没有,不仅是赚了银子也是解了恨!
对严家,她心里只有恨。
此事谈好,徐若瑾又凑到梁霄的身边,“我还有个想法,你看可行不可行?”
“说吧。”梁霄只感觉到坐在自己腿上的娇人儿,让他****焚身,却又不能不忍…
徐若瑾没看到梁霄眼中的****,又想起拜洪老大夫为师的事情来,“…我借着这个旗号跟洪老大夫学,拜他为师的话,他不会不答应吧?这可是为了宫里的酒,他应该会咬牙认了的吧?”
梁霄没想到她还有这等心思!
仔细想想,他对此事能够成功的态度一半儿一半儿,“不妨可以试试,那个老头子也是很倔强的,单纯以公主下嫁一事为由,恐怕难以让他咬牙认了。”
徐若瑾拜师学号脉的心是格外坚定,“不答应我就磨,我就不信磨不过!”
第485章 拜师
徐若瑾的动作很快。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那就速战速决,徐若瑾最不喜欢拖沓,虽然能够寻思的更细致,更妥当,可往往会因突发事件耽搁下来,反而不美!
准备好酒方子,徐若瑾特意让顺哥儿去洪老大夫府上递求见的帖子,而且也特意说明,是宫中熙云公主下嫁要用酒,自己觉得不妥帖,特意来向洪老大夫请教。
如此大帽子扣下来,洪老大夫也没法子推托,否则岂不是藐视公主?容易被人拿捏个罪名出来。
更何况,他最得意的门生还是太医院的医正,若自己这里出了岔子,他在京都也会受到波及。
年纪越大,人脉越广,思忖的便多,便不得不退让一步,答应了徐若瑾的要求。
徐若瑾美滋滋的奔去洪家,还特意让梁霄陪同…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磨起来更有了底,想必洪老大夫也受不了二人的纠缠,应该会答应的吧?
徐若瑾********朝好结果去想,梁霄看到她如此兴致充足,心里却有微微发酸。
每当她在钻研药时,自己都会被排到其后。
不是看不见自己,就是听不见呼唤…
虽然她的本事,也为自己做了很多的事,可心里琢磨起来,很不是滋味儿。
可谁让她喜欢呢?
梁霄宠溺的看着她,眼中的温暖,让徐若瑾转头看见,脸色通红,躲他很远。
这会儿正琢磨着该如何与洪老大夫谈事,可不容他再过来腻。
梁霄只一个眼神就被定义为色狼,心里也着实无奈。
只是他惯于面色冰冷,心中的腹诽,外人自当瞧不见…
过了片刻,马车行至洪老大夫的家门口停下。
门外早已有一位老大夫的徒弟前来相迎。
洪老大夫的小院简陋,院中空当的地方都铺好了布,上面是各类晾晒的药草。
家中没有什么奴仆之类的下人,寻常生活都由徒弟们前来照料。
徐若瑾虽早知这一点,但真的亲眼见到,不由对洪老大夫的德行有了更高的看待。
他能教出这么多的名医徒弟,自当是不缺银子的。
可老大夫一辈子就这么平淡的过,视奢华地位如过眼云烟,这是极为难得的。
扪心自问,徐若瑾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
她期待赚更多的银子来满足内心的不安全感,吃好喝好过的好的前提,总是离不开钱的。
就是这么庸俗!
“突然叨扰洪老大夫,实在抱歉,他老人家没有午睡吧?”
客套的很是虚伪,徐若瑾心里鄙视自己,脸上仍旧露出灿烂的笑。
洪老大夫的关门弟子,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徒弟拱手道:“师父得知梁四爷和四奶奶前来,用过饭后便没有午睡,正在等候二位。”
“真是有劳了。”
徐若瑾感觉到他脸色略带复杂,“不知如何称呼?”
“沐阮。”
“很好的名字。”梁霄一句话结束寒暄,带着徐若瑾便进了门,沐阮在其后跟随,心中略微没底。
因为师父可已经打算好了,只帮着看一看药方子,圆了脸面,至于其他事一概都不应承。
可如今见到梁四爷跟随四奶奶一同前来,恐怕事情不像师父想的那般简单了…
洪老大夫正在屋中的正位上饮茶。
看到梁霄与徐若瑾一同进门,只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没想到梁四爷与四奶奶一同到来,老朽慢待了,不要见怪。”
他岁数老,资历老,卖弄一番也无妨。
徐若瑾心中明白,这是洪老大夫已经明白自己二人目的不单纯,索性先给个闭门羹吃,以防太过亲热,稍后不好说出拒绝的说辞。
“还不是上一次听您的提点,特意的做了酒浴,效果不错,前来为您道谢。”
徐若瑾朝春草一摆手,春草立即递上赠送的礼单,门外的随从已经接二连三往里搬。
沐阮看了看洪老大夫,也是一脑门汗。
他原本还想等师父点头了,再允梁家人搬物件,可看到那些人膀大腰圆,随意一碰,他便歪个趔趄,怎么拦?
洪老大夫自当也看入眼中,嘴角抽搐一下,长叹口气,“老朽何时给您提点,是梁四奶奶多虑了,老朽糊涂了,不记得这等事,就当没发生过,没发生过…”
“你忘了,不施恩,这是你的功德;我记得,我报恩,这是我的德行,所以是你多虑了。”
梁霄语言简练,不容置疑,洪老大夫胡子翘了翘,着实说不出拒绝的话。
徐若瑾怕冷场,连忙笑着上前,很是诚恳的请求着,“您是此地的医学泰斗,又是京都医正大人之师,特意来麻烦您,想请您帮忙看一看要送入宫的酒方子是否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