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一想到这个,心突突的。
大殿内,何安不时的望着梅妃,不知道娘娘有什么主意。
殿内寂静无声,外面忽地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有宫女和太监急急的奔进来,大叫着开口:“娘娘,不好了,宣王带人来抓人了,宣王殿下带人来抓人了。”
梅妃的心一沉,脸色别提多阴骜了,身子也下意识的发软,倒退了三步方站定。
听到宣王来抓人,梅妃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晏河道大案的事情,不会是君冥扯出来的吧,不要啊。
千万不要,梅妃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脸色一片惨白,抬手紧掐着自己的衣襟,几欲喘不过气来。
殿外,君冥已领着数名侍卫走了进来,他气势昂仰,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尊贵霸气,唯我独尊,一路领着人从殿外走进来,冷笑连连的望着大殿上的梅妃。
梅妃的脸色越发的惨白,用手指着君冥,好半天才挣扎着开口:“君冥,晏河道的事情是你扯出来的吗?是不是你让人把这件案子扯出来的。”
君冥看这个女人狼狈的样子,唇角勾出得意的笑。
“梅妃娘娘,你以为本王真的是一无是处的人吗?”
这话相对是承认了晏河道的事情正是他扯出来的。
梅妃听了君冥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望着君冥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这是害萧家,知不知道?”
君冥一身正气,义正词严的开口:“梅妃娘娘此言差矣,萧家做出来的事情人神共愤,天理不容,晏河道大案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萧家想只手遮天是绝对不可能的。”
梅妃望着那一身正义,仿似正义使者的儿子,控制不住的惨笑起来,神情怪异至极,她指着君冥,沙哑着嗓音开口。
“君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快点收手,赶快收手,要不然你悔之晚矣。”
若是今日萧家真的被灭,不说君冥少了倚仗,就是他日后真的登上了帝位,这事闹出来,让天下人知道,他竟然一手策划了谋算自己母妃和娘舅家的事情,这只怕让他一辈子都背负着骂名,所以他不能这样做。
“宣王爷,本宫一向对你不差,你能不能给人留一步退路,给别人留一步退路,就是给你留一步退路。”
梅妃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朝着这人叫出来,说他是自己的儿子。
因为眼下这种光景,即便她说了,只怕他也不会承认。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宸妃不会什么都不做,这个女人心计十分的深,比她不知道深多少,要不然怎么会生了贤王的儿子后,还能心安理得的待在皇上身边,好像没事人似的,最重要的是多少年圣宠不衰,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力到的。
不过梅妃的心思,宣王不知道,而且看这个女人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不忘威胁他,宣王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阴沉沉的瞪向梅妃。
“这种时候了,娘娘还不忘耍威风,但愿待会儿在勤政帝上你也能这般的威风。”
他说完望向身后的侍卫:“把梅妃娘娘带走。”
梅妃一听急了,朝着殿下的侍卫大叫:“谁敢?本宫犯了什么法,竟然让人拿本宫。”
宣王朝着外面一挥手,有人捧了两个锦盒进来,飞快的打开,宣王君冥指着盒中的两尊金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梅妃娘娘,这两尊金佛便是晏河道救灾款中的东西,现在怎么会在你这里呢,你还是去父皇面前交待清楚这件事吧。”
梅妃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她睁着惊骇的眼睛瞪着那金佛,然后指着宣王君冥:“你,你一一。”
她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你做成的这件事,这金佛根本不是晏河道中的东西。”
梅妃这一刻绝望至极,脸色狰狞的望着那意气风发的儿子,她颤抖着手指着君冥:“你个孽一一。”
可惜她的骂声没有骂出来,君冥已经不耐烦的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还不把人拿往勤政帝,皇上正在哪里等着呢,眼面前可没有什么梅妃娘娘,只有罪犯。”
一句话使得梅妃气血往头脑上拱,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腿一软直接的瘫到大殿上。
两名侍卫闪身便上,一人一边架起梅妃便往外带。
梅妃挣扎着望向身后得意望着她的宣王,终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直接的气昏了过去。
宣王君冥则冷瞄了她一眼,不带感情的扫向关睢宫殿内的太监和宫女,沉声命令侍卫:“你们守着关睢宫,不准这里任何人出去,若是有人胆敢私溜,定斩不饶。”
“是,王爷。”
君冥下了令后,带着梅妃前往勤政帝去复旨。
关睢宫内则乱了套,同时宫中各个殿阁内的人都知道宣王领人把梅妃娘娘抓去勤政帝了,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动。
勤政帝内,朝臣正僵持着,两帮人形成了拉锯战,一帮人请皇上下旨严惩萧家的人,把萧家人交到刑部去,以正开罗的朝纲,另外一帮人,便是萧家一条船上的朝臣,若是萧家倒,只怕背后要牵扯出不少人,所以这些人坚持要查明这件事。
还有另外一帮人静观其变,不参与意见,作壁上观。
尧景帝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黑,几番的变化。
恰在这时,宣王君冥把梅妃带了进来,梅妃此时已经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看到勤政帝上首的尧景帝正冷眸森森的看着她,梅妃一颤,飞快的出列扑到了地上,朝着上首的尧景帝痛哭。
“皇上,望皇上明查,我萧家真的没有参与晏河道的事情,皇上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啊。”
尧景帝怒气冲天的怒喝:“你说没有参与晏河道事情,现在有密册,有人证,还有密册中记载的两尊金佛竟然在你的宫中。”
“皇上,冤枉啊,臣妾那两尊金佛根本就不是什么晏河道的救灾款,那是臣妾自家的东西啊/。”
梅妃说完,尧景帝当头便把密册对着她狠狠的摔下来,密册散开来,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一对金佛,密册的纸张腊黄,又旧,那记载两尊金佛的笔迹,同样是陈旧的,并不是人现写上去的。
梅妃身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她没想到自个的儿子这么的精明,身边有这么多可做事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把他的精明全用在了她的身上。
梅妃伤心的痛哭起来,在下首哀求:“皇上,那两尊金佛真的是臣妾家中的东西啊。”
尧景帝冷喝:“要不要朕传章州知府进殿来,让他认认那金佛是不是救灾物资中的东西。”
梅妃心中血气直往头脑上涌,不用说也知道,那章州知府,眼下听信宣王的,肯定一口咬准那金佛是救灾物资,何况宣王见过她的那两只金尊,其中细节肯定是清楚的,现在她是有嘴也说不出来了。
梅妃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君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自个的母族人。
不过宣王并不知道她眼神的意思,只呵呵冷笑。
大殿内,梅妃和萧书成,此刻连捶死宣王的心都有了,殿外,负责前往萧家搜查的风雷骑将军夜瑾已领着人进殿来禀报:“皇上,臣领人在萧家查抄,根本没有查抄到任何东西。”
此言一出,大殿内所有人怔住了,个个不可思议的望着萧书成,又望向夜瑾,。
夜瑾夜将军不可能撒这么大的谎,那就是说萧家根本没有任何金银珠宝。
这怎么可能,萧家世代出了几位户部的尚书,人人都知道一件事,开罗的国库可能会没有银子,萧家却不可能没有银子,可是现在却没有查到任何东西。
大殿上,萧书成和梅妃两个人,飞快的出声:“皇上明查啊,我萧家一向清白,晏河道灾银一案分明是有人想栽脏陷害我萧家的人啊。”
“是啊,皇上,我萧家世代忠心耿耿,效忠于开罗,不敢有半点大意,平常一直兢兢业业尽忠尽守,那些玩忽职守的人,一直看我萧家不顺眼,所以总找机会报复我萧家,求皇上查明这件事。”
上首的尧景帝望着下首的萧家人,正想开口说话,大殿外面,有太监飞奔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睿王殿下来了。”
尧景帝一听这又来了一个,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不是受了伤吗,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不过虽然发了火,终还是挥了挥手,很快,殿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容凛,容凛脸色有些微的苍白,身子有些虚弱,一看就是生病受伤的样子,他一进来便飞快的向上首的尧景帝求饶:“父皇,儿臣求你饶过萧家一门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绝不会做对不起父皇的事情,做对不起开罗皇室的事情。”
容凛话落,大殿一侧的宣王不由得来了气:“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七皇兄还说他们不会做对不起开罗的事情,真是笑话。”
萧书成和梅妃一看到睿王出现,便觉得不好,因为宣王和睿王一直以来针锋相对,若是睿王不出现,说不定宣王还能保持沉默,睿王出现,只怕他会反应激烈。
容凛还在那里义正严词的替萧家的人辩驳:“你说的人证物证不就是一个章州知府和一本密册吗,这说不定是人为设计出来的,若是萧家真的贪了救灾银,那么银子哪里去了,难不成他们藏起来了吗?”
睿王的话一起,宣王立刻逮到把柄似的大叫:“父皇,萧家的银子一定藏起来了。”
宣王话落,朝臣们纷纷点头:“对,没错,萧家的那笔银子肯定是藏起来了。”
“萧府说不定有密室,他们定是把银子藏在地下了。”
尧景帝望向大殿下首的夜瑾,夜瑾立刻回话:“回皇上的话,萧家每一个角落,臣都领人查了,并没有发现有银钱的下落。”
大殿内,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睿王容凛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看吧,本王早说了萧家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现在萧家家里根本就没有脏银,所以晏河道的案子和萧家没有半点干系,难不成萧家把这笔银子藏到别地去了。”
容凛一言落,萧书成和梅妃只觉和是脑子嗡的一声响,两个人的眼神好似淬了毒一般的瞪向容凛,这个家伙绝对绝对是故意的,他这哪里是帮他们求情,分明是落井下石啊。
梅妃望望宣王君冥,满脸冷讽的笑望着她,那眸光毫不遮掩一件事,那就是巴不得他们立刻死,再望向身侧的容凛,一脸诚恳的替她们求着情,事实上却是落井下石,把他们往更深一层的地狱里推,他分明也是巴不得她们死的,梅妃此刻真正是冰火两重天,冷热交替,煎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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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杀人真相
勤政帝内,所有人望着萧书成和梅妃,最后有大臣出列启奏:“皇上,萧家乃是开罗第一大族,百年簪缨世家,就算没有晏河道的案子,萧家也该是富可敌国的,可是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查抄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家转移了家族内的全部家产,把这些东西全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此等行为更可恶,所以臣请皇上下旨,全城搜查萧家的这些家产。”
一人说话,其他人纷纷出列:“臣附议。”
“臣同意。”
一大批的朝臣站了出来,尧景帝的脸色黑沉阴森得可怕,瞳眸寒光霍霍的盯着萧书成和梅妃。
本来萧家做出这些事,尧景帝还有些顾虑,可是现在看他们竟然早有谋算,连家中的财产都转移了,可见其险恶用心,他绝不会轻饶了这些家伙的。
尧景帝望着萧书成和梅妃,萧书成和梅妃看到了皇帝眼里的杀意,周身上下冰冷至极,仿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而他们萧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自个的儿子所赐,另外一个她养着的儿子还添油加醋的欲尽快送她下地狱。
梅妃瞳眸阴骜的望着大殿一侧的睿王容凛。若是萧家真的躲不过这一劫,她绝不会放过睿王的,她要告诉皇上,睿王并不是他的血脉,他是九贤王的血脉,到时候看宸妃这个贱人怎么躲得过去,她若死,她也必须陪着她一起死。
梅妃狠狠的想着。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已经下令刑部的人:“先把萧尚书和萧家的人关到刑部大牢,择日再审此案。”
“是,皇上。”
刑部尚书一挥手,殿外有宫里的侍卫冲过来,把萧书成和萧家的几位朝臣皆拉了下去。
此时萧家的人仿若落水狗一般垂头丧气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往日那些受了萧家气的人,此时只觉得大快人心。
待到萧书成和萧家的人被带走,尧景帝的眼睛盯住了梅妃,慢慢的又落到了睿王容凛的身上,最后冷声下命令:“来人,把梅妃娘娘带回关睢宫,从即日起梅妃不准出关睢宫一步,等候发落。”
这是说梅妃也是带罪之身,等待发落。
梅妃脸色一白,身子一软,便往旁边倒去,她倒到地上,还看到宣王君冥嘴角志得意满的笑容。
梅妃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掐住一般痛,恨不得就此死过去方好。
她谋算了那么久,舍弃了那么多,到最后却错算了自个的儿子,她忘了当她把儿子换到宸妃的身边时,儿子的位置就已经和她是敌对的了,他要谋算的人便是她了,这是她最大的失策啊,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掉萧家。
大殿下首,已有侍卫冲过来把梅妃带了下去。
殿内,所有人都望向睿王爷,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睿王爷。
尧景帝望向睿王容凛,慢慢的开口:“睿王爷最近还是安心待在睿王府养伤吧,无事不要随便出府。”
这话算是变相的软禁了容凛。
朝堂上,所有人都望向了宣王君冥,看来开罗的皇太子最后真的会是宣王,宣王殿下才是众望所归的。
萧家这一次只怕躲不过去,萧家倒了,睿王爷要想有什么谋算就更难了,本来就不受皇上待见,若是母族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怕更不受待见了。
众人心里替睿王殿下同情了一把,不过再看睿王殿下,并没有似毫的难过不甘心,不卑不亢的向着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儿臣遵父皇的旨意。”
他说完,挣扎着起身,然后往殿外退去。
大殿内,等到睿王殿下一走,宣王君冥眼冒精光的出列启奏道:“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
“说。”
“睿王府眼下有三千亲卫,听说这些亲兵个个可以以一敌十,那么三千亲卫就相当于三万兵马了,这样的一群人待在闵京城里,可是危险的事情。”
宣王的话一落,朝臣中有人走出来附和:“是啊,皇上,皇上还是下旨收回睿王殿下的三千亲卫吧,萧家眼下在牢中,宣王殿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呢?”
“臣等请皇上收回睿王府的三千亲卫,我开罗祖训,王爷府邸不得私养超过五百的亲兵,睿王府却有三千亲卫,这分明是有违祖制的。”
这些人乃是宣王一党的人,当然巴不得睿王府的三千亲卫被收回来,不过朝中中立派的人却不赞成这样做。
张御吏飞快的出列启奏:“皇上请三思,睿王爷回京后,一直安份守已,他在大历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民间的威望很高,若是因为萧家的事情,便收回三千亲卫,恐引起百姓的敌视。”
张御吏说完,又有大臣出列附和:“是的,请皇上三思,何况那三千亲卫并不是朝廷的兵马,他们乃是睿王爷私养的人,这些人是只认睿王爷的,若是皇上强行收回他们,只怕会引起反抗,从而为我开罗引来祸端。”
宣王君冥的脸色十分的幽沉,手指悄然紧握,抬首盯着上首的父皇。
只怕父皇不会轻易夺了君渊的三千亲卫。
不过他会帮他下定决心的,宣王暗下主意,眼下定要夺了君渊的三千亲卫,只要夺了这三千亲卫,君渊就形同废人,他再要收拾他就容易得多。
大殿上首,尧景帝已经沉着的下令:“夜瑾听令。”
夜瑾飞快的出来,尧景帝命他,安排五百奔雷骑的人盯着睿王府,若是发现睿王府有什么动静,立刻禀报上来。
夜瑾领旨,接下来尧景帝又连下了几道指令,最主要的是查萧家的案子,和萧家贪污的脏银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没有脏银,即便有人证物证,他们也不好定萧家重罪。
睿王府。
容凛一回府,容臻便过来找他,追问他关于进宫的情况。
容凛说了之后,容臻的脸色微微的幽暗下去,慢慢的她开口:“眼下虽然你讨厌萧家的人,但是外人面前你和萧家乃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萧家若是死,他们肯定会咬死你,成全宣王爷,而且宣王不会坐视不动的。”
容凛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所以他正打算动手安排后续的事情,萧家想要临死还拉他做垫背的,绝对不可能。
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臻儿,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容凛笑意温润的说道,虽然眼下身处险境,可是因为有臻儿陪在他的身边,他并不觉得危险或者不安,这些事他自有解决之道。
不过吃吃小臻儿的豆腐,调剂调剂生活,倒是不错的。
外面闹得再厉害,他的睿王府里依旧是一片和平。
宫里。
梅妃所住的关睢宫,此时乱成一团,宫女太监等人知道萧家发生的事情,以及娘娘窝藏金佛的事情,人人担心起来,个个慌乱的凑在一起议论着。
谁也没心思去侍候娘娘了,而且现在梅妃只不过是一个带罪之人,后面指不定怎么处罚她呢。
若是找到了那笔脏银,萧家的人肯定要倒大霉,梅妃娘娘只怕也要倒大霉。
他们不会和梅妃娘娘一起吧,现在个个担心自己的安危。
关睢宫的寝宫里,梅妃躺在床上,寝宫里只有两个人待着,一个是关睢宫的太监何安,一个是宫女明烟,这两个人一直和梅妃近身相处,对梅妃还是有些感情的。
此刻看娘娘生不如死的样子,两个人还是很心疼的。
“娘娘,你不要伤心难过,还是想想办法吧。”
何安劝道,明烟点头。
床上脸如死灰躺着的梅妃听了他们两人的话,总算止住了眼里的眼泪,挣扎着坐起身,蹙眉思索着,眼下萧家怎么躲过这一次的劫难。
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一个办法,眼下只能把冥儿的身世告诉他,现在能救萧家的只有冥儿,以冥儿的手段,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必然有办法做成假像,到时候只要反咬一口,说章州知府听信谗言栽脏陷害的萧家就成了。
所以她要告诉冥儿他的身世,对,就是这样。
虽然他可能不会承认,但是她会让他相信的。
身为他的母妃,他生下来后,身上哪怕有一个痣她都仔细的看过了,所以她只要说出这些,不怕宣王不相信,就算不相信,哪怕是怀疑,他也不会急着对萧家下狠手的。
梅妃想到这个,眼睛亮了起来,飞快的望向身侧的何安和明烟:“你们退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何安和明烟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开口:“娘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他们这是怕梅妃想不开,梅妃冷笑一声:“我萧家还没死呢,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好了,我就是想静一静,想个办法,你们自去吧。”
“是,娘娘。”
两个人退出了寝宫,不过不敢走远,仔细的听着寝宫内的动静,若是娘娘真的想不开,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娘娘一命。
寝宫里,梅妃待到何安和明烟离开,立刻唤出暗处的一名手下,这些人乃是她身边的隐卫,是她当初进宫后,萧家培养出来送给她的,本来有五个人,只不过后来折损了两位,现在只剩下三个,梅妃很珍惜,不敢轻易动他们。
但现在她要送信出去,所以便唤出其中一人来。
“胡隐,立刻给本宫送个口谕出去。”
“娘娘请吩咐。”
胡隐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神容枯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沉,不过对梅妃却是很恭敬。
“立刻去告诉宣王,本宫有要事和他相商,对了,他若是不来,你就说是事关他母妃秘密的,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别说太子之位,连性命都不保。”
梅妃相信以这样的说词,宣王君冥一定会来的。
胡隐领命,闪身便走,寝宫里,梅妃娘娘得意的笑了起来。
宸妃,你想算计我和我的儿子,做梦吧,只要我说出真相,萧家就不会倒,我还有我儿子就不会倒,相反的倒霉的那个人是你,和你那个孽种儿子。
不过梅妃不知道的是胡隐并没有出得了关睢宫,等到他出现欲离开的时候,暗处有几道身影拦住了他,最后还杀了他。
当然这一切梅妃并不知道,她心情极好的在寝宫内等候着自个儿子的到来。
不过最终她没有等来儿子,却等来了宸妃。
寝宫外面,何安的禀报声响起来:“宸妃娘娘驾到。”
梅妃歪靠在床上,刻薄凌厉的面容上满是冷嘲的笑意,双瞳拢着怨恨一眨不眨的望着寝宫外面,只到殿门前那道美好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个女人优雅美好的神容时,梅妃只觉得心中一股恨意,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她怀疑都是这女人动的手脚。
梅妃冷讽:“宸妃娘娘真是好手段啊,不过你以为你能让我萧家和我倒台吗?你还是别做梦了。”
宸妃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优雅慵懒的走到一边去坐下,她坐好后,唇角擒笑,温柔无比的望着梅妃:“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让萧家和姐姐倒台呢。”
“呸,赵芷,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知道了我的儿子其实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才是我的儿子,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水性扬花的东西,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嫁给皇上,你说若是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立刻下旨砍了你母子二人的脑袋。”
梅妃的话使得宸妃的眸光暗了暗,她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我相信在我母子二人脑袋被砍前,你们母子的脑袋一定会先被砍了,喔,对了,还有萧家所有人的脑袋也会被先砍掉。”
“你个贱人。”
梅妃气急败坏的怒骂,然后不等宸妃说话,她便又怒指着宸妃:“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皇上的宠爱,这事大概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才做得出来。”
宸妃唇角的笑不复温柔,而是心痛无比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只想嫁给他一个,从来不想嫁给别人。”
“若不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死了,我宁愿陪他一起死,知道不知道。”
“这么些年,若不是儿子支撑着我,我早就忍不住去找他了,你以为我害怕死吗,我不怕,没有他的日子,我很痛苦,你知道吗?”
宸妃激动的冷喝,梅妃望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哈哈的笑起来。
“赵芷你就是个祸水,若不是你长得太美好,皇上就不会起色心,若是皇上不动心思,九贤王就不会死,所以他是你害死的,不是皇上,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
这句话,击中了宸妃的要肋,她脸色一片惨白,神容黯然,眼里蒙上了一层的雾气。
看到她这样痛,梅妃越发得意的笑,最后陡的止住笑声望着宸妃:“自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我会送你们母子上地狱。”
这话使得宸妃的神色微微的正常了一些,她望向梅妃,勾出温柔无比的笑。
“梅妃,我说过了,就算你们母子二人死,我们也不会死,不,我儿子也不会死,我死不死无所谓,但是我不会让人动他的,而你竟然胆敢动他,让他这么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所以你该死。”
说到这个,宸妃的眼泪流了下来,指着梅妃冷声:“你该死,你个贱人,既然换了我的儿子到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不善待他,若是你善待他,我不会这样恨。”
梅妃脸上满是冷戾之气:“我做不到宠别人的孩子,尤其是还是别的女人和皇帝生的孩子。”
她停顿了一下凄然的笑起来:“我爱皇上,很爱他,看到他疼爱别的女人,我就心如刀绞,所以我做不到疼别的女人和他生的孩子,如果我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我一定会疼他的,当他是自己孩子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