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叔怕小二啰嗦被风发看到,狠心塞了五个铜板给小二,“我那边有朋友,去看一看。”

他快步走过去,却看到风发戒备地看过来,忙侧身躲了一下,然后便悄悄地去了两人身后的雕花隔断处坐下,又招呼小二上了一壶茶,两碟子点心。

风发小声道,“祖宗,祖宗,兄弟,你小点声,别吵吵了,我哪里是要撇下你,我不是想把事情办成了再跟你说也是一样吗?”

楚长卿气呼呼地抬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扒拉着桌上的盘子,眼梢瞄着隔断后面,大声嚷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眼,你就想独吞,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当初疯子说过也要给我一份的。”

风发唬得忙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惹得周围的人好奇地看他们,“祖宗祖宗,求你了,我们先缓缓。那个顾家老二,财迷得很,整日盯着我呢。可不能让他知道。你这么咋咋呼呼,说不得他在下面呢!”风发说着忙趴在窗口往下看。

顾二叔立刻伏低了身子,免得被他回头时候看到。

楚长卿不以为意地大喇喇道,“那厮不会来的,你别那么紧张啦。快说,你怎么才能让那小娘子把房子卖给我们。”

风发看了一圈,低声道,“我想好了,我告诉她我是疯子的弟弟,为了缅怀大哥,想买那栋小宅子,这样至多二十两,够她买所稍好点的宅子就够了。”

楚长卿撕了一条鸡腿,放在嘴边却没咬,嘟囔道,“好,你最好快点。否则我宁愿三百两买了。”

风发忙让他小点声,“祖宗,别让人听了去,那可是好大一笔财宝呢,疯子运出来全都埋在那个小院里,那个椅子儿当年还有点怀疑呢。想去偷,结果差点被疯子剁了。你可别声张,让人知道了,哪里还有咱的份儿?那小娘们也不是省油得灯。她估摸着看出点什么蹊跷,死活地不肯卖。没看见她在院子里东刨西刨吗?估摸着疯子埋在鸡栏的五百两被她找到了,又想继续找呢。幸亏那一大箱子藏得隐秘。她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我想的是大不了二十两银子把房子买下来。”

楚长卿哼了一声,“风掌柜,你如今还真是个生意人,连个女人家都算计。叫我说痛快的,一百两银子买下来,好赶紧起了东西走,再磨蹭,黄花菜都凉了!”

风发忙安慰他,给他斟酒。

顾二叔悄悄地猫着身子,从另一边下去,飞快地跑去顾凝家。

楚长卿起身,扔下鸡腿,啐了一口冷笑道,“这厮这猴急样,不上钩才怪,也不枉大爷还在孝期,你定了房间没,换衣服去。”

风发忙作揖,“六爷这边请。”

顾凝正寻思楚长卿到底怎么回事,也没心思做针线活,外面天突然阴上来,茗香和茗雨去外面收拾衣服以及院中怕淋的东西,又将外面晒的草抱进厨房去。

没一会,秋雨哗啦啦地下下来,雨水顺着屋檐汇成雨帘。

顾二叔在外面使劲地砸门,里面的人只是听不见,没一刻雨越下越大起来,他还庆幸大雨下来风发他们也没那么快过来。

这时椅子儿出门穿着蓑衣出门,路过见到顾二叔,也躲到门楼下大声问,“二叔,这是做什么呢?”

顾二叔想着风发的话,假意道,“有点事跟我侄女商量呢!”

椅子儿不怀好意地笑着,“怕是有什么事儿吧!”

顾二叔脸一沉,“能有什么事?忙你的去吧。”

椅子儿却不急了,他解下蓑衣,笑嘻嘻道,“二叔,我在墙那边听着有人要买这宅子?要不是兄弟最近去了惠州跟房木匠学手艺手头有点紧,倒是也想买。您之前不是就让我盯着他们,怎么--二叔可别有了好事,撇开我呀!”

顾二叔哼了一声,“你家房子跟这个差不多,买了作甚?”

椅子儿嘿嘿笑了笑,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样子,“二叔,你要是想买,可得给点好处。”

顾二叔火了,椅子儿忙跳开,“二叔,别动粗,咱有话好说,其实吧,以前我就怀疑这宅子有问题。”

顾二叔瞪了他一眼,“之前怎么不一口气说完?”

椅子儿趴在门缝往里瞅了瞅,笑道,“之前您也没说要做什么不是?我还以为您心里憋气,要收拾老爹出出气呢。”

顾二叔吃定他不想说,越发笃信有什么宝贝,“我大哥住了有一阵子了,要是有什么东西他能不知道?”

椅子儿假装不知道的样子,讳莫如深,“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什么都没有。说不定人家就是想买座宅子住住。”

顾二叔不信,“那你又说自己想买?”

椅子儿忙咬住了舌头,“啊,哈哈,啊,那个,顾二叔,我走了。我还有事。实际真没啥。”

他看雨小了些,也不披蓑衣,忙冲进雨里跑开。

顾二叔又砸门,茗雨出来应门,“二叔,您干嘛呢?大雨天儿的!”

顾二叔气冲冲往里走,径直进了厅堂坐下,茗雨也不给他上茶。

顾凝走了过来,笑道,“二叔这是怎么啦?”

顾二叔环视了一圈,故作深沉道,“大侄女,你先头还说家产都到了我手里,可是你也不想想,怎么到我手里的?在我手里是不是比在你爹手里强百倍?”

顾凝眉梢挑了挑,见顾二叔坐在堂上的主人位上嘴角勾了勾没说话,却也不落座,“二叔今日是来指教的?有话就请说吧。”

顾二叔哼了一声,“照我说,大侄女,如今你怎么也嫁了人,婆家也是有名的大户,让你爹还住在这样的破烂小屋里,这像话吗?你要是被人休回家,二叔怎么也会伸手帮忙,可你不是没被休吗?就不能给你爹买栋大宅子?你这么不孝,哪里是我们顾家的闺女?”

顾凝心底冷笑,二叔真是急糊涂了,如此迫不及待了。她不知道楚长卿做了什么,但是看起来倒是让二叔真的贴心要她的宅子了。

好久没有联系,如今抻着没人照顾她,他倒是厚着脸皮一次次来要钱,今儿这样子,倒像是要来抢,赶他们出去一样。

按照以前,二叔是断然不会如此无礼,但今日竟然是受了大大的刺激,脑子开始犯糊涂了。

顾凝叹了口气,淡淡道,“二叔如果是来骂的,还是请回吗?就算如今我们败落,我爹没什么大本事。二叔家里日子过得红火,可说穿了,我们身份还是摆在那里。如果二叔觉得侄女好欺负,倒是要将我们赶出去,那就试试看了。”

她说得平淡,可声音却没半点惧意,甚至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傲然之气,让顾二叔心里打了个突。

他脸色一转,哈哈笑起来,摸了摸头道,“大侄女,你这是说什么话?二叔也不过是关心你们。如果你们有困难,跟二叔说啊。你看你又不说,还委屈自己和父亲住在这里。我和你婶子也着急。不如这样,我那边有栋空的宅子,想给你二弟娶媳妇用,不如你先去住。”

顾凝自然知道他打得算盘,笑道,“二叔,我们虽然没钱,可住自己家踏实。二弟眼瞅着就成亲,到时候让我们往哪里搬?”

顾二叔着急起来,又不能太过明显,“要不,你把这小宅子给我,我给你重新买一座。才刚这两天后头老刘家搬去女儿家享福去了。那里如何?”

顾凝摇摇头,“那里跟这个不是差不多吗?位置还不如这栋好。而且住习惯了。不喜欢搬来搬去。让二叔操心了。二叔还是回家歇着吧。”

顾二叔心念一转,看着顾凝道,“大侄女,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看得出你对父母很有感情,也孝顺。难道你就不想把你母亲住过的宅子买回去?”

顾凝做出思索的模样,随即苦笑,“二叔,以我们现在吃饭都成问题的状态,你觉得我们有钱买那座三百多两银子的宅子吗?”

顾二叔一副爽快不罗嗦的模样,“算了,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这样,我帮你出钱先买下来,你回去楚家,把钱还给我就成了。”

顾凝不做声。

这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是风发。

顾二叔脸色变了变,更加焦急起来,“怎么样,你不至于连二叔主动帮助都拒绝吧。”

顾凝沉思,外面敲门声急,茗雨在门口问,“姐姐,又是那个烦人鬼,让不让他进来!”

顾凝看了二叔一眼,做出愤怒的样子,“真是烦人,让他不要来了。”见二叔脸色一缓,她又道,“你跟他说,如果他能给三百两银子我就卖给他,否则让他滚得远远的。整日价烦死人了,还让不让人消停!”

顾二叔立刻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寻思三百两风发肯定不会拿出来,自己先让她住回老宅,再写下借据,也没什么亏得。

果然茗雨跑回来,说风发滚掉了。

顾二叔笑了笑,“大侄女,如何?”

顾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二叔,别怪侄女多心,这天上从不掉馅饼。”

顾二叔起身,在房间里四处看,东间西间地转,又去小院里看看,如同已经归他所有一般。

他回头得意道,“大侄女你也别这么想,我也不是白给你,总归是一家人,我也不能看着你们受苦。借银子给你,你回楚家再还我。以后发达了也记得提携提携你二叔。这就够了。我也不贪心,没指望你发达我们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茗雨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顾二叔见顾凝有点动心的样子,便道,“如何,要是同意,我们这就立字据,我去找中人。”

顾凝想了想,“二叔,你为什么一定要买这座小院子?小小的,买的时候因为有关系只花了几两银子,如今不出十两也够了。”

顾二叔哈哈大笑,不等他说话顾凝打断他,淡淡道,“二叔,你甭跟我说什么一家人,为我们好。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怎么亲近过。你不如给个实话,如果真的合理我也盛情难却。”

顾二叔犹疑了一下,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这么回事。我呢一方面确实要帮助大哥。你们也不容易。从前大哥对我也颇多照顾。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可他总归是我哥。”

突然门口一声大吼,“谁是你哥,给我滚!”顾老爹手里擎着只香炉奔了过来。

顾二叔一见忙躲,顾老爹追着打,“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就是烧了也不会卖给你!”

第八章 成功

顾凝忙来拦他,“爹,你这是做什么。二叔是想帮我们。”

顾老爹气道,“我不用,我有女婿管。让他给我滚!”他又去撵顾二叔,顾凝忙让茗雨拦住他。

顾老爹立刻跑去厨房,威胁道,“你卖,你卖给他,我立刻就烧了房子。”

顾二叔大惊,他还寻思那些财宝要么藏在屋梁上,要么埋在地上,如果烧了房子,可是会露出来的。而且别人可能不会冲动,但是顾老爹这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他平白讹去那么多田产。

他忙笑道,“大哥,我这就走。”

说着一边给顾凝使眼色,出去谈。

顾凝没料到爹这一层,以前以为他受了气也就忍了,这空档里竟然发飙,很是让人伤神。后来一想,索性再演一演,只好为难道,“二叔,要不你先回去吧。”

然后几个人劝着老爹回去,茗雨还主动拿酒给他。

老爹乜斜着她们,“我知道你们嫌我烦,想让我睡觉。我偏不睡。把房契给我拿过来!”

顾凝也不和他对着干,让茗雨赶紧拿给他,“爹,你想不想去住原来的房子?之前娘住过的。”

老爹撅着嘴,被戳了痛苦,心滋滋的痛,却不肯服软。

顾凝便道,“好,您就抱着房契过日子吧。”

顾老爹立刻伸手将房契递给她,见顾凝不接,他立刻塞进她怀里,说起来让女儿嫁给大公子,不小心弄丢妻子住过的房子,是他两件大憾事,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起来就觉得人生无望,自己混账,眼前漆黑漆黑的,没有光明。

如今已经解决了一样,还有就是房子。见顾凝这样说,立刻便服软,“阿凝,你把房子要回来,我保证以后安安静静地呆着。”

顾凝笑道,“您就算想送人也没辙啊,以后这房契上可不是您的名字呢。”

顾老爹撅着嘴,自己生闷气,让茗雨给拿酒。

顾凝笑了笑,走出去。

顾二叔倒是不放心,出了门也没走远,见风发鬼鬼祟祟地往顾凝家来,立刻跟上去。风发小声敲门,顾二叔突然出现,“风掌柜,这么晚了,您干嘛呢?”

日头已经落下去,虽然是秋天,街头蚊子依然乌攘攘地直碰头。偶有几声知了鸣叫,草垛间的夏虫啾啾地鸣唱,很是闲逸。

门口的两个人却心跳得厉害,东边升起的月亮被一团彩云追上,光影朦胧,使得周围影影绰绰。

茗雨的声音传来,“姐姐,爹那么讨厌二叔,还是把房子卖给风掌柜得了。三百两人家肯定不给了。又不傻。我们也别那么贪心,我看二十两去买一栋稍微好点的就不错呢。去南头或者中间,周围的路也好。”

风发得意,低声对二叔道,“顾二哥,麻烦您让让。”说着就要敲门。

顾二叔忙唤椅子儿。椅子儿从门口探头出来,“哟,二叔,您干嘛呢?”

顾二叔给他使眼色,帮忙把风发弄走。椅子儿朝他比划了一下,意思要五两银子,顾二叔还价,给一两。

椅子儿又说二两,成交。椅子儿立刻上前,连踢带打,警告风发如果敢再露头,就打断他的腿。

风发跳脚,叫嚣道,“你们等着,我找兄弟去。”

这时候椅子儿上来纠缠顾二叔,二叔急着呢,忙给了块碎银子打发了他,然后让椅子儿帮忙叫门,把顾凝叫去他家谈。

椅子儿悄悄揶揄他,“二叔,不是说没事儿吗?怎么快就有事儿啦?”

顾二叔推了他一把,“噤声,二叔不会忘了你,有你的好处。”

两人嘀嘀咕咕半日,椅子儿说事后不管多少分他两份就好。顾二叔心中冷笑,事后再说。

待顾凝来了椅子儿家,顾二叔开门见山跟她说开,“大侄女,我也不瞒着你。是这样,以前住的那个疯子吧,是风发的哥哥。他们从小感情好。为了纪念大哥,想买下这栋宅子。他呢很有钱,但是抠,不舍的出钱。你二叔我呢,就寻思着吧,从他手里弄点钱花花。”

顾凝诧异道,“二叔,您这不是讹人吗?”说完她又无奈道,“这对二叔也是轻车熟路。可是您能要他多少,他大不了不买啊。如果不买,您怎么办?”

顾二叔认定顾凝在套他的话,想自己赚这笔钱,便不肯再说,“大侄女,你肯不肯吧。”

顾凝扬了扬眉毛,一副突然知道生财之道想以此要挟的模样,淡淡道,“二叔,如果这样,那我觉得你把我们之前的宅子还给我们,再把那五十亩地还给我们就好。我们也不要一百亩,只要五十就好。”

顾二叔蹙眉,“大侄女,我借钱给你把房子赎回来,可是地是我买的,也不能白给你啊。”

顾凝笑道,“那我还是问问风掌柜吧。看他那样,说不定真愿意给三百两银子呢!”

顾二叔急了,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顾凝,一副她不给就要如何的架势,“大侄女,做人可不能这样。”

顾凝冷冷道,“二叔,我做人不贪心。我跟风发说他把之前的宅子和五十亩地给我,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说着她转身就往外走。

顾二叔忙拦住她,顾凝纤眉高挑,声音却平平地,“二叔,你想如何?”

椅子儿忙上来打圆场,劝顾凝,“大妹子,你别不识好歹,顾二叔也是为你好。”

顾凝讥讽道,“是我不是好歹。那还是算了。”

椅子儿又给顾二叔使眼色,顾二叔肉痛的揪揪的,眼底下的肉头跳起来。

这时候风发和楚长卿的声音从墙外传来,“椅子儿兄弟在家吗?”

顾凝立刻往外走,楚长卿喊道,“顾家妹子在吗?”

顾二叔阴沉着脸,肉痛的脸色煞白,一会又通红。

顾凝没看他,“二叔我也不是要讹你,实在就是想要老宅子和五十亩地给爹爹养老。”

顾二叔还犹豫,墙外楚长卿和风发吵起来,“你他娘的犹犹豫豫跟娘们似的,三百两就三百两,快去!”

顾凝脸色一喜,忙往外走,顾二叔狠心地咬咬牙,“大侄女,留步!”

顾凝却没心思跟他扯,“三百两银子,可以给老爹买更好的宅子去,地的话到时候想办法。”

顾二叔飞快拦住她,阴沉道,“大侄女,你就这么不孝?”然后开始细数顾凝母亲的好,多么温柔和气,对顾凝和邻里多么多么好,顾老爹鬼混那一阵,她怎么领着顾凝去找他,去酒楼求他之类。

顾凝眼泪唰得就流下来,脚步停下来。

顾二叔坚决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把宅子赎回来,你等着,不,我先付你二十两,椅子儿大侄子,你作证!”

椅子儿点点头。

顾凝低着头嘤嘤抽泣,顾二叔又似乎不放心,忙让椅子拿纸笔来,写了定金契约,让顾凝签字。顾凝看了他一眼,顾二叔肉痛道,“我肯定要的,你还怕什么。”

顾凝又看向墙外,楚长卿和风发还在吵,不过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顾二叔签字画押,顾凝便也只好签了字。

顾二叔让她稍等,他甚至没有从前面走,反从椅子儿家后门出去。

出去之后,他没有急着走,偷偷去前面听了听,发现楚长卿和风发在那里嘀嘀咕咕。

楚长卿道,“风发,你说你娘们唧唧的能做成什么事?晚了都被别人买走了。你现在就爬墙进去,告诉她,四百两。不信她不动心。”

风发看起来甚是肉痛,但是还是狠了狠心,咬牙道,“好,你扶着我。”二人就叠罗汉往里爬。

顾二叔冷笑了两声,又得意起来,心里轻飘飘的,觉得金山银山就在眼前了。

他开始走得飞快,后来便飞奔起来,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等他匆忙骑马飞奔回来,发现椅子儿和几个青年正在门口打骂风发和楚长卿,他乐滋滋地转去后门,敲门进去了。

椅子儿的媳妇陪着顾凝,顾凝听着二叔进来,假装着急道,“门外怎么回事?椅子儿哥去干吗了?怎么听着有打架的声音?不是打风掌柜吧。”

顾二叔笑嘻嘻地进来,把房契和地契往桌上一放,让椅子儿媳妇拿笔墨来,写转让契约,又让椅子和外面两个青年做保人。

两个青年听说他们家的事情,不肯保,二叔急了,“我还能坑你们不成,”说着拍出四两银子,“一人二两。”

椅子儿见他将自己的扣掉,又纠缠了半日。

等都签字画押之后,顾凝也拿出自己的照例写了,只是不肯给他。

“我爹还不知道呢。我得先哄着他,等他喝醉了直接抬他去大宅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