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国有很多党派。”
“但他们已经发展成熟,你失去了最佳的投资机会。这时候加入,不但成本高,而且收益小到不能保证。有太多的赞助商排在你的前头。”
“至少他们看得到成功的希望。”
“我们会更成功。首先,在三年之内,我们将争取到一百个国政议会次席议员的席位。五年之内,我们将争取十个首席议员的席位。到时候,我们就拥有了和其他党派谈判的资格,只要你的筹码足够,我们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包括从奥黛丽星跃上更高的舞台。你投资的钱我们将分三部分使用,一是拉拢甚至收购媒体,二是资助慈善,三将投资更高层面的席位,直到登顶。”
曾城按着额头:“你们还不是一个党派。”
曹琋微笑道:“曹家的背景,华家作保,庞家护航…只是形式上的不是。”
…
将人送走,曾城看着放在桌面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电脑,有点不敢置信地捂着脑袋。没想到,自己在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像一个热血少年一样,在另一个人的鼓吹下轻轻松松地送出了一个亿。
可是,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起,他体内就感觉到了久违的兴奋,每个细胞都在说:是他!是他!所以才破例没有将人赶出去,而是留下来吃了一顿饭。
妻子和女儿从楼上走下来:“你怎么了?”
曾城叹气:“我们最近真的要吃三菜一汤了。”
妻子、女儿:“…”
从曾家出来,王震还不敢相信账户上竟然真的多了一个亿。他和曹启智之前跑断腿,也只拿到几十万而已。
王震问:“你怎么知道奥黛丽星没有适合他女儿的丈夫?”难道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
郭探也很意外。
曹琋说:“他女儿今年才十二岁,还不到恨嫁的年龄。作为父亲,他正处于全世界没有人配得上我女儿的中二期,奥黛丽星又没有特别杰出的青年才俊,他会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
王震呆滞:“你蒙的?”
曹琋说:“等你当了父亲就能明白他的心情了。”
王震不服气地说:“难道你当过?”
曹琋低头看着程岫,幽幽地叹了口气。
程岫:“…”
曹启智主动拿出那张纸:“下一家让我来。”
郭探凑过去看名字,一脸古怪。
王震读出来:“汪兰兰?女的?”
郭探说:“她简单,只要你们长得帅,肯给他占点便宜,她一定会付钱。”
曹琋拉着程岫后退一步,面色凝重地对曹启智说:“交给你了。”
曹启智:“…”
出于对曹启智的信任…以及对自己容貌的自信,曹琋连门都没有进去,拉着程岫在外面等。程岫无聊,看到一群小女孩在对面跳橡皮筋,笑嘻嘻地跑过去加入。
他长得好,笑起来格外讨喜,很快和女孩们打成一片。橡皮筋不够长,他一个人在一群女孩子的中间,难免挨挨蹭蹭。
曹琋看得心酸。
程岫玩得太好,橡皮筋一路往上升,升到小女孩举着手,他一个空翻,依旧跳进去了。女孩们发出一连串的惊呼,程岫仰头看了看头顶上不断晃动的橡皮筋,想着怎么才能再跳出去。
女孩提议让他用手拉下。
程岫用手比了比,发现能够到,单手撑地,倒立着用脚勾住了橡皮筋…啪!橡皮筋被拉得太紧,断开了,在他脚上抽了一下。
曹琋心疼地走过来:“疼不疼?”
程岫无语。橡皮筋抽一下能有多疼?
女孩们也不玩橡皮筋了,跑过来拉着程岫聊天。程岫说:“我们玩捉迷藏吧?”
“好!你来找,我们去躲。哈哈哈…”
女孩们带着爽朗的笑声一哄而散。
曹琋酸溜溜地说:“我不想看你找女孩。”
程岫说:“她们躲得地方太蠢了,我也不想找。”灌木丛后面,墙根边,车背面…当他瞎吗?
曹琋眉开眼笑地说:“放鸽子吧?”
程岫这边没动静,女孩不乐意了,尖叫道:“快来找啊!”
程岫闭着眼睛,靠在曹琋身上,假装自己还在数数。两个加起来都两百多岁的老头就那么不要脸地吹着风,欺骗着小女孩们纯真的心。
曹启智、王震和郭探终于从里面出来。
曹启智走在最前面,面色紧绷,一脸严肃,像是谁欠了他七八百万。
王震跟在后面拼命地擦脸。
郭探最后,一副想笑不笑的样子。
曹琋心里失望,表面上涓滴不漏,微笑着说:“走吧,等得天都黑了。”
曹启智板着脸说:“虽然没有一个亿那么多,好歹也是一千万。”
曹琋扬眉。
王震擦得脸色通红:“那女人太过分了,摸曹启智的大腿就算了,居然还亲我。”
曹启智说:“什么叫摸我的大腿就算了?”
王震理直气壮地说:“你那一手脂肪,她摸了还嫌油呢!”
程岫为曹启智说话:“所以才叫揩油啊。”
王震、曹启智:“…”
曹琋看女孩们又要围过来,催促众人赶紧上车。
这一天的收获是前几个月加起来的两百多倍,曹启智感慨良多。
离开首都星的时候,他虽然信誓旦旦地要做出一番事业,但实施起来,总觉得身上束缚着什么,力不从心,直到今天看到曹琋游说时从容自信的模样,他才真正领悟那句“不要脸”是什么意思。到游说汪兰兰的时候,这种体悟就更深刻了。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会任由一个老女人轻薄自己…
吃饭的时候,曹启智看着曹琋出色的容貌,忍不住说:“你以后不知道会遇到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曹琋说:“所以遇到第一次的时候,就一定要狠狠地打,打到不敢有第二次的地步。”
曹启智:“…”等等,这和预想中的答案不一样啊。
曹启智说:“你不是说从政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脸吗?”
曹琋说:“是啊。我都不要自己的脸了,别人还敢觊觎,不打他打谁?”
曹启智:“…”心痛得没法说。
奥黛丽星的潜力股已经全部挖过一遍,下一站是玛丽莲星。和奥黛丽星相比,玛丽莲星更小一些,居民也少,主要以休闲养生为主,到处是度假山庄。
曹琋扛住曹启智的白眼,租了一座,并假公济私地带着程岫住进了蜜月套房。
为了节约房租,曹启智缩短了时间表,从一天走一家变成了一天走三家。第一天,曹启智出去的时候曹琋还会跟着,到第二天,曹启智一起床,就找不到人了,回来才知道曹琋带着程岫跑去游船。
“我们手里的钱是他们的政治献金,不能随意使用的!”曹启智忍无可忍。
曹琋说:“你不是从庞鹤园的酒店房钱里抠下了不少吗?”
曹启智:“…”我抠下来月也不是为了给你们俩度蜜月的!不知道是不是曹琋太坦然,程岫太放任,他看着看着竟然诡异地接受了他们这种关系,虽然,从程岫的角度来看,曹琋依旧处于剃头担子一头热的状态。
在美人星系玩了一圈,差不多到了开学的时间。
曹琋带着程岫回首都星,回学校之前,程岫先去了一户人的家里。
开门的少年完全没想到程岫会登门,惊讶地问:“你有什么事?”
程岫露出乖巧可爱的笑容:“杨威,寒假作业给我抄抄。”
“…”杨威说,“我爸妈上夜班,不在家。”
程岫眼睛一亮:“天赐良机。”
杨威:“…”
程岫和曹琋一起趴在桌上抄作业,杨威坐在他们的对面,木然地啃着苹果。这是什么家长啊,不管教孩子就算了,竟然还帮忙一起抄。帮忙一起抄就算了,更讨厌的是…
“这道题算错了…”
“这道题答错了…”
一大一小不约而同地说,然后在他的本子上画了个叉叉,提醒他修改。
杨威:“…”心好塞。
抄到半夜,程岫和杨威一起睡了,曹琋在旁边点着小灯,继续抄抄抄。
抄到一半,听到床上有动静,看程岫手臂一伸要将杨威揽在怀里,曹琋立刻伸出手去,挡住了他的胳膊,轻轻地放回被窝里。
程岫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他挑灯夜战的背影,默默地看了会儿,才重新将眼皮子合上。
第二天醒来,曹琋已经不在了,就剩下杨威贴着墙壁边睡边流口水。程岫推推他,杨威蹬脚。程岫说:“周老师早上好。”
杨威霍地坐起,一双眼睛圆滚滚地瞪着门的方向,半晌才回过神来:“周老师怎么可能在我家?”
程岫穿好衣服:“我要去洗漱,你带我去。”
杨威抱着被子还想睡,程岫说:“我要报告周老师,你睡觉打呼磨牙流口水,还喜欢在被子里放屁尿床。”
“你胡说!”杨威脸涨得通红,“你你撒谎,你还抄作业呢!”
程岫说:“你赖床。”
杨威愤愤地从床上跳下来,气得踹他,程岫一让,杨威就一脚踹门上了。
“啊!”
半夜回宿舍糊弄自己寒假作业的曹琋到七八点才打个盹儿,还没睡几分钟就接到程岫补习老师的电话,说程岫闯了祸,让他赶紧来趟初中部。
高中部开学晚一天,一路走来还没什么人,到了初中部,就人声鼎沸,一群少年跑来跑去地玩耍打闹。
曹琋来到教室门口,程岫盘膝坐在桌子上,低头看着书。他对面,一对夫妇正左右夹击补习老师。补习老师的脸乍白乍青,颜色很是丰富。
补习老师看到曹琋,仿佛看到了救世主,马上招手:“你过来,你弟弟把人给打了。”
夫妇从后面推了辆轮椅出来:“你看看把我孩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杨威翘着一只被治疗仪器套住的脚,可怜兮兮的。
程岫说:“他自己踹门上了。”
“要不是你打他,他会踹门上吗?”妇人手指了指他,又飞快地缩回来。
曹琋说:“你们要赔多少?”
妇人生气地说:“不是赔多少钱的事,我们要的是道歉!”
曹琋和程岫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
夫妇、老师:“…”
妇人说:“光对不起就完了吗?我儿子变成这样了,你必须负责。”
曹琋点头,伸手将杨威的轮椅拉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你干嘛动我儿子!”
夫妇歇斯底里地喊着。
曹琋无奈地松开手:“你不是说负责吗?从现在起,我会照顾他,直到他伤势痊愈。”
“不行!”妇人愤怒挥手,将杨威的轮椅拉了回去,“谁知道你是谁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好好照顾我儿子!你给我走远点!”
曹琋面色冷下来:“我赔钱,你不同意。我道歉,你不满意。我负责,你又不愿意。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妇人手拍桌子:“我不管,你弟弟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你自己想办法。”
补习老师将曹琋拉到一边:“你多赔点钱,我帮你劝劝她。”
曹琋笑了,接通通讯器,将秘书叫来,简略地说了一下事情。
秘书点头表示明白。
曹琋冲程岫招手:“昨天我帮你写作业,今天该轮到你了。”
程岫合上书,一声不吭地跳下来,主动牵住了曹琋的手。
曹琋带着他出门,补习老师追出来:“还要上课呢,你们去哪里?”
曹琋说:“上课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接受污染。”
补习老师怒道:“你什么意思?你弟弟打人了你还包庇他?”
曹琋停住脚步,转头说:“我知道程岫没有打他,愿意赔钱和道歉是为了感谢他昨天提供了自己的作业。”
补习老师说:“你怎么知道你弟弟说的一定是真的?”
曹琋说:“如果程岫想打他,他一定不止断一条腿。”
补习老师:“…”
回去的路上,曹琋明显感觉到程岫心情不错。事实上,上学以后,受环境的影响,程岫的举止越来越像真正的孩子,爱玩爱笑爱闹,曾经的步步为营深谋远虑都不见了,好似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年龄和身份。就像现在,连走路都颠儿颠儿的。
这才是全部的林赢吧?
不仅仅是战场上的所向无敌,遇到对手时的针锋相对,还有平常藏在内心里的开朗乐观。
如果可以,真希望这样牵着走,平平静静地走完今生今世。
到了宿舍,程岫自发地跑去翻曹琋的作业,抽了一本数学:“我做这个。”
曹琋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文科。”
程岫说:“文科我很可能全对。”
曹琋:“…”
程岫咬着笔杆审题,然后刷刷刷地写起来,写到一半,突然说:“要不我跳级上高一吧。”
曹琋转头看他,他依旧低着头,好似刚才那句只是随口的玩笑。
“我怕你跟不上。”
程岫没说话。
曹琋:“…”激将法用过头了?
两人做得兴起,几乎停不下来,好在曹琋还有理智,到饭点自动跑去买饭,一路写到天黑,总算完成。程岫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感慨道:“作业还是自己写有趣。”
“那你为什么要抄?”
“以前没抄过。”程岫有点幽怨,“以前都是别人抄我。”
曹琋说:“如果你跳级,以后我的作业都给你抄。”
程岫翘着二郎腿,脚丫子抖啊抖,就是不表态。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曹琋转身铺被子。
程岫用脚丫戳戳他的屁股:“喂!不再努力一下吗?”
曹琋抓住他的脚,程岫哎呀哎呀地叫:“脚要断啦!要和杨威一起睡病床啦!”
曹琋挠了挠他的脚底:“昨晚睡上瘾了?”
程岫煞有其事地评价:“睡过这么多人,他体积最小,皮肤最嫩,身体最软…”
曹琋:“…”
曹琋扑过去挠痒,程岫伸手抽他的脸,被曹琋躲开了。曹琋说:“你没什么每次打架都喜欢打我的脸。”
程岫很认真地检讨:“本能?”
曹琋说:“你打架喜欢打脸?”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不是直接爆头捅心脏的吗?
程岫说:“你是特别的。”
曹琋:“…”让人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半夜,为了证明曹琋也是体软肤嫩不占地儿,两人难得并排躺在一张小床上。
曹琋侧着身,借着月光看程岫。
程岫抖了抖脚:“今天,还有上次,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