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头版头条是杜紫拍新戏,青梅竹马男友千里迢迢去探班,我只知道杜紫有徐东淮一个青梅竹马,未料这人原来还有多个,要再出来一个能代替徐东淮的就好了。
我说:“杜紫经纪人说她最近要回来一趟拍那组没有拍完的广告,我们趁机会约她出来吧。”
对于徐东淮,我必须马上宣布所有权才能安心。不然仅仅是报纸上这一个能够引发我联想起他们关系来的词语都让我不舒服,不安全,不能容忍。
可怕的占有,可怕的失去恐惧症,还是可怜的我?
徐东淮答应着,问了这几天我的一些状况,然后又退出去问医生。
他走后,我一跳一蹦跟着潜进表哥病房,今天表哥出院,我眼红得要命,他可是挨了刀子见了红却比我还要先出院。最近我的脚也好多了,只是每天还打个石膏,跟个残疾似的,要动不能动,要走不能走,祈祷出院的那天吧。
表哥和一个护士正在上演十八相送呢,那个孩我认识,叫周清晨,几天下来对表哥无微不至,没想到还真对浪子上了心,我替她默哀一秒钟。
就这样表哥说走就走了,医院里剩我一个好不冷清,我拼命讨好医生,终于争取提前一点点出院。
乐得嘴巴都要歪了,不过石膏还是没给彻底拆除,没关系,我一只脚也能蹦跶。
徐东淮开车来接我出院,令我气愤的是表哥却没有出现。想到这个我就想起许小风的话来——“撞车,雇凶,连环谋杀!”真是不寒而栗,承蒙错爱,我哪有这个造化啊,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么这些事情又是冲什么来的呢。
没跟徐东淮说我心里的事,两个人都沉默着,他突然开口说:“你以后不要去报社上班了!”
“为什么?”碰上他我就容易被转移视线,,一边问一边想,莫不是这个人打算就此养我拉。想着给他煮孩子带饭的生活,每天在家里炖一锅汤,等他下班,生几个孩子,从此相夫教子,简单快乐,幸福生活,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他的声音拉回我天马行空的思想:“你们最近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吗,而且,你也该准备明年的毕业论文了。”
“对哦,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我这日子可不是过糊涂了,一晃就快要期末考试了,难怪从前听学学长老感叹,大四的日子过得太快。
于是去报社跟主编请辞,还没进报社的大门,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跟主编表达了一下对这一阶段的栽培厚爱与关照的感激之情,主编也对我说间,末了说以后毕业了要是还想回来就别犹豫。我笑了,心情大好,这句话是对我这阶段做牛做马的最高奖赏。
收拾完东西,贺大走近来,她是报社的副编,平时对我特关照,我看着她尽量露出憨厚的笑。她也没好气的笑了,说:“你这个傻丫头啊,还真舍不得你走,以后要是出去了,受什么委屈了,可记得回来找大啊。”
我使劲点点头:“内事外事都找贺大。”
“你…?”贺大支支吾吾的说着,莫非我哪里不对劲?
原来许小风这厮趁着我不在把我和徐东淮的事,添油加醋在报社里大肆渲染了一番,难怪一进门就有人拿我当猴子看。
最后贺大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苏啊,你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给自己留个心眼,你这孩子就是单纯,到社会上可得自己留意才是。”我明白,她大概是怕我被徐东淮骗了,我心里笑面上不敢露出来,只是连连点头,从心底感激她。
许小风,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描述我编排徐东淮的,我就是一个幻娘徐东淮就是一个查尔斯,形象尽毁。我必须找他交流下思想感情。
到暗房找他,敲桥,把他叫出来,跟他说了间,他还不服气。
“苏也,就你那榆木脑袋,我跟贺大说也是怕你受人欺负,知道你听贺大的话。”
“那你也不能这样说啊,”
“我怎么说了我,我什么都没说错,苏也你也只知道盲目执著自信了,被人卖了指不定还帮人点钱。”
“我怎么盲目执著自信了,许小风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况且徐东煌我的事,哪里就轮到你来管了,你算我的什么人你说,关你什么事。”我激动了,听见别人这样说徐东淮我就激动。
“苏也,算了吧,言尽于此,你爱听不听,悉听尊便。”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我不依不饶。
“什么意思,你自己进来看。”说着他把我拉进暗房。
暗房里都是徐东煌杜紫的照片,日期是前几天,那段他消失的时间。我有点呆愣,看着那些问:“这些是什么?”
许小风告诉我,这些就是现如今各大报社杂志都有的杜紫“青梅竹马”探班的照片,可是碍着层层叠叠的关系没有给发表出来。
我拿着那些照片呆了半天没反映过来,居然还问,可许小风已不耐烦理我。
许小风我才不担心呢,这样几张照片算什么,我以后跟他拍很多很多来给你看。不过心好像不听指挥,我想到乔昊,当初他也是这样不见的,心里很怕,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又是关机。出院之后都三天没见过了,难道他真的…在骗我?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可是阑及,阑及,这个世界的名字叫做措手不及。周清晨给我打电话说表哥不见了,她语气慌乱,焦急,我还没有分出时间来分析,又接一个电话,恐吓电话,老天大概真是嫌我的人生不够热闹。
没有告诉周清晨,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因为给徐东淮打电话又是关机。
到了电话指定地点看见表哥,跪在地上,身上有伤,精神萎靡,嘴脸丑陋。
我把存折递给那些人,看也不看表哥,面无表情对着他:“姑妈一辈子的心血终于都给了你,以后,我们没有关系。”一个人自己要找死,外人千方百计,求神拜佛那也是没有用的。
抬腿要走,那群人翻脸,有人拦上来说:“小姑娘,挺个的啊。”
我直瞪瞪看着那人,跟自己打气说别怕,一点也不用怕,沉着声说:“什么意思?”这句话,这个表情,到底用了多少勇气武装,只有自己知道,一个劲想着徐东淮,如果他在…
表哥在那里哀哀相告,求他们放过我,看着他在被人踢被人踩,我冷笑,真丢人。那个追上来的人看我一眼,挥挥手,殴打表哥的那群人停下来,他对我说:“别误会,别害怕,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这个人似乎对我还真的没有恶意,提出要送我和表哥回家。我不想看见表哥,可是又狠不下心,更不敢随便拂了那人的意,看样租人好像是老大。我勉强答应了,车上,那人问了很多,我一般保持沉默,不说话他倒也不勉强我。
我不敢告诉他学校的地址,说了表哥在C市的住处,到了。表哥挣扎着下车,周清晨却在,忙迎上来扶表哥。
在我下车之前,那人忙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对我说:“你不肯跟我说话没关系,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叫傅容,这是我的名片。”不好驳他的面子,接过来,抬起头,看见远处的徐东淮。
他过来,一语不发,沉着脸,将我拉出来。
傅容轻蔑的拿眼瞄瞄徐东淮,我怕节外生枝,忙跟傅容说:“今天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再见。”
可是徐东换肯放手,他把我手里的名片拿过去递还给傅容说:“今天谢谢你送她回来,但是,这个不需要。”
傅容笑了,歪着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徐东淮,对我说:“你男朋友?”
我点点头,傅容哈哈一笑,说:“小姑娘,再见!”说完发动车子走了,我终于松一口气。
第 18 章
我不想理徐东淮,径直走开去,想到刚才的恐惧,想到他因为杜紫撒谎骗我,我心里又有幼稚的想法,疯狂的恨他,想报复他。
不过,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阵大力拽回去,逼近我面前的是徐东淮放大的脸孔,烧红的眼睛:“苏也,你怎么了,你别太过分!”
锡分,骗韦作忙却去探杜紫的班,几天不见到底是谁过分,我最害怕的时候最想要见到你的时候你去哪儿了,也不怕我会担心你,连个手机都不通。这是一场没来由的恨,是迁怒,可是我就是想发脾气,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当时我有多么难受,害怕。
他抓着我的手,力气很大,弄疼了我。
我蹲下身来,哭了,说:“徐东淮你放开我,刚才,你去哪里了?骗我说工作忙却背着我探杜紫的班,你的手机老也打不通,我们到底是谁过分。刚才,我很害怕,我那忙怕,可是你的电话总是关机,总是关机,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你,你又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我出意外了呢?”
终于能够爆发了,但是其实我心底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那是我最害怕的。
徐东淮,我对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想要告诉许多人你是我的,特别是告诉杜紫,好叫别人都不要来抢。想把你藏起来,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不知道你就不会来抢,就不会失去你,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傻瓜,杜紫那,如果有一天…我很害怕你和乔昊一样。我对于自己的东西尚且守不住,对于你,更加不能自信有那个本事。
现在的问题是,我还没有把你藏起来,你自己就跑到杜紫那里去了,还跟我撒谎,我怎么办?
他把我拉起来,抱着我哄着我说:“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上次杜紫的事是个意外,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胡思乱想,我不知道你这么介意。但是这几天我真的在忙,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会了,对不起。”
他这样一哄我就软下来了,因为刚才我脑海里忽然产生的一个场景,徐东淮抱着的是杜紫,他跟她说:“不要生气了,梗”
他们在相亲相爱。
而我,看着,一个人,局外人。
这个感觉严重的不好,忽然惶惶不可终日,我哭了,说:“徐东淮,如果哪天你烦我了,不喜欢我了,累了,找到更好的了,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要骗我。”
真的不要骗我,我这没好,他那,如果有一天他找到更好的,更喜欢的了,分手我会肯的。不过一定请记得提前通知,不要突然消失,也不要让我扮演一个可笑的角,在你面前我希望姿势永远维持好。
我哭,他一个劲儿的跟我保证,道歉,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低声下气请求我的原谅。
我眼泪默默的流,泅湿他的衣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分辨不出他是不是骗人,就算他骗我,也甘心情愿相信,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廷快乐着。
虽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假装把他当个万人嫌,往死里嫌,谁知道我在试图掩盖什么情绪?我脸上都挂着惴惴不安。
虚张声势,武装自己,还是那忙怕。
担心他是我捡来的一个布娃娃,在一起的时候再陪伴,再开心,再迷恋,但是主人始终不是我。如果主人来认了,我还能霸占着么,如果徐东淮的主人是杜紫,那我用什么理由来拖延。我所依仗的只不过是徐东淮的感情,可是,感情这么容易变化,这个东西让我时时刻刻都担着心,跟他在一起越久,人越不自信,越没把握,越爱钻牛角尖。
自虐的想,徐东淮,杜紫,谎眩
刺心啊!
那天送我回学校之前,他还找表哥发了一顿脾气,骂着骂着来劲了:“让一个孩子为你去那种地方,你还是个男人吗?”
他火气很大。
周清晨一直在边上没有插话,但是听徐东淮这么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明明白白写着心疼,徐东换好再说什么。
回寝室的时候,他余怒未消,似乎还想骂我,终是没开口。气氛沉默,僵硬,一直到寝室楼下,我要进公寓的大门,他突然叫住我,走上来张开双臂抱着我,安慰说:“你不要生气了,让你这忙怕,对不起,以后都不会了。”
我还是不说话。刚才生他气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当时死了,好叫他也知道,后悔,可是现在又觉得很幼稚,太幼稚。
第二天接到表哥的短信,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徐东淮是个好人,我放心了。
他这辈子叫我的次数寥寥无几,跟我闹起来就叫我想和解么?但是过了几天又没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个人很奇怪,还是放不下心,我给周清晨打电话,她约我出来见面。
周清晨这个人,别看外表乖巧文静,干起事来可毫不含糊。她三言两语说完了,将那些单据一股脑推到我面前,我看着那些化验报告,数据,指标,太过熟悉,只觉得眼睛里痒痒的,心脏被人捏在手里蹂躏似的,特别恨天恨地。
那些指标该上升的都下降,该下降的都上升,又是尿毒症,世界疯了么。
周清晨递过餐巾纸说:“你别怪他了,上次的事,他也是害怕,想逃避一下子而已。只一件,你不理他,你恨他,他心里难过。”
我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带他再去检查,去上海北京去国外都行,你是护士你应该知道这个病怎么会遗传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全身都凉了,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可是嘴唇哆嗦,声音颤抖。
跟着周清晨去看了表哥,他微笑着迎接我,但是我看着他那彰鼓鼓的肚子眼眶发涩,这才几天不见啊。我抱表哥,把头放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音,想起小时候姑妈在外面,家里停电就是表哥这么抱着我等姑妈回来的。我跟表哥说对不起。
这次我不能大意,马上跟系里打报告请假,申请书写得诚恳真挚,辅导员没有为难我,还帮我提供各种信息。
这个节骨眼上我又见了一次徐东华。
是她来找的我,胸有成竹,满有把握,这个名嘴跟我谈的是生命与爱情的价格。她那么有信心,我一定会把爱情卖了换生命;她那么一个人,高贵,知,丽,嘴巴里却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我如果肯,表哥的生命基本就回来了,那么大一笔手术费,我应该感谢她慷慨大方,太抬举我苏也了,我的爱情哪里就值这么大费周章,顶天了也只要徐东淮一句话而已。
我说:“徐,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卖,只要价码合适,但是我要告诉你,也有人不肯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特别有底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权势,地位,金钱,我什么都不怕。这一生,我有厄运,坎坷,倒霉,累了,厌了,倦了,迷惘了,委屈了,失落了,伤心了,也怕过死亡,可是从来都不怕活着。世界无情,不公,人为什么要活着,道理是没有的,但是既然活着了,就要尊重生命,坚强,努力,有尊严的好好活着。
能哭,能逃避,但是彷徨一阵子,失意一阵子,收拾收拾,始终是要上路的,这么大个人了,谁都明白生活都是自己的。
所以徐东淮是不是我的,也不用你徐东华蕾心,就算我们再不可能,那也不关别人任何事。可是徐东华那个神秘的微笑还是惹恼了我,让我感觉自己是在劫难逃的落网之鱼,我心虚。给徐东淮打电话,想证明什么?
见了面又不说话,他问我,我也不说话,什么都没告诉。
他搞不清楚,于是越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两个人都有心事,但是谁都不说出来。
这样我更难受,明明有心讨好,努力靠近,害怕失去,筋疲力尽,效果却背道而驰,我们怎么会辛苦。
为什么,回不到从前?
他给我发短信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苦笑,我现心里这么多事,可就是不想告诉你,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回到过去,很难。
也许过去的祥和,都是表面的,我和你之间的这些问题本来就存在。只不过我沉溺了,忘记了,忽视了,现在遭到报应了。
我们中间不知不觉,一条小小的鸿沟增加了这么多东西,现在想要飞渡,无从下手。我给他发短信,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还会是朋友吗?他第一次没有回我的短信。
最近,有太多的沉默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这次他好几天没有理我。我知道大概是我太过分了,可是我能怎么办?
徐东华把我跟徐东淮这样摆在台面上明明显显,让我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让我明白我能够拥有的,我可以得到的其实很短暂。
可是如果让你尝过山珍,让你做过公主,把你从一个最黑暗地方拉出来让你见识过光明再把你打回黑暗,那么会发生什么事?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不认识他,或者当初没于一起该多,乔昊的事这么容易就过去了,但是徐东淮这儿,怎么都过不去。
也许我们都冷静一阵子会比较好,也许不去想他,我会比较好。我还有表哥的事呢。
表哥对我说,不要去求你外公,不要去。才知道表哥一直知道那段恩怨纠葛,我父亲当年也是死于尿毒症。偏偏外公家里,豪门大户,为富不仁,耿耿于怀母亲和父亲私奔的过往,母亲怨恨外公见死不救一气之下自杀殉情,所以我,这个时候算是走投无路了。
我开始在四处打探旁门偏方,虽然知道这些能治一时的心,治不了身,我还是很努力奔走着。
这天在马路上走着,身后有车子使劲鸣笛,我避开,车子冤魂似的跟上来。我火大,转头想看看这仗势欺人的是谁。
不防却是傅容,这个人是个麻烦人物,我想装做不认识走开去,怎奈这个人是故意的。
我可就没那的耐心了:“这么满大街的追孩子,你觉得有意思吗?”现在我是天不怕,地不怕。
“不知道啊,我只追过你。”这个人油嘴滑舌。
我叹口气,来软的:“傅容,你有来头,有地位,你这么一个潇洒的人…”
“潇洒的人碰见你想做不潇洒的事,你不知道吧,我都跟了你好几条街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保护你。”
彻底无语,这辈子风吹雨打任人糟践惯了,天老爷从来也没有宽容过我,好容易混上个二本以为时来运转,却原来只是上帝峰回路转,我现在怎么又变成馍馍了?竟然有人满大街追着我要保护我!
我还是被傅容骗上车了,在我恼羞成怒的时候他问:“想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想知道就上车。”
我上了车,他又说:“一切吃过饭之后从长计议。”
又被他骗去吃饭,吃完饭我想总算可以了结这段公案了吧,他又说:“我送你回学校吧,别害怕我扰你,我早就知道你住哪儿了。我不告诉你是谁也是为你好,你别生气,更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对你负责到底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这个人,我懒得与他周旋,一路上我气鼓鼓的,傅容就是打定主意死皮赖脸没完没了:“你别生气,真的,我这也是为你好,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久担惊受怕,这不行。”
我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但是这个人实在可笑,我苦笑着说:“傅容,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想追孩子,那么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你是寂寞无聊,现在也该收尾了吧。”
傅容却笑了,歪着嘴巴,露出讨好的笑:“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我下车,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远离这个毫无章法的人。
傅容这个人,真是坏啊,临走在我脸颊上亲一口,然后指指我身后。我的天,冤家路窄,是徐东淮,他的眼睛里结着万年寒霜,傅容趁机发动车子走为上计。
他堵住我,眼神挑衅,态度恶劣,咄咄逼人。
看到他我想起我到底避了他几天的电话,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苏也,你是怎么回事,你够了没有?
我不作声。
“你们寝室的人都跟我说了,你还想不想毕业,你到底想怎么样?”
哦,寝室人都跟你说了么,那肯定没有告诉你我表哥得尿毒症了吧,我很冲:“毕不毕业有什么要紧,我就是不想毕业了,我一点都不想再努力下去,世界上这么多事,读这么多书,说死还不就死路一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想,如果把这个该死的病去掉,那么别说让我不毕业,让我干什么都行!
徐东淮火冒三丈,眼睛里阴翳闪动,滋拉拉燃起火苗:“苏也你真是不可药救,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
我说:“对,我就是一个神经病,你不要理我,我们分手。”
他死死的盯着我说:“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
我还没有说,他首先打断了:“苏也,我对不起你,但是就算我再怎么得罪你,你也够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折磨人。分手,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你说出口,就为了这么点事儿,你跟我说分手,算我白认识你一场了。你这个自私,胆小,不负责任的…”
我随便他骂,随便他怎样,我知道他委屈,知道他为我迟疑,为我伤心,为我挣扎,小心翼翼只希望我开心,千方百计讨好我却换来这么冷血的回应,他何其无辜,我将我所受到的委屈,侮辱,统统发泄到他身上。
我的沉默却刺激了他,他眉毛直抖,咬牙切齿,象足一只野兽,受了我的伤,痛了,所以拼了命也要让我千疮百孔。
“你是为了他?”他的逻辑忽然转弯。
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瓷砖,就是不说话。
他冷静了一会,语气变得缓和:“苏也,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可是你心里想什么,你怕什么,为什没愿意告诉我?我那么想保护你,做让你开心的事,可是却总看见你受伤害的样子,你这样折磨我。”
“我真的不是安心要骗你的,我只是怕你瞎想,你从前就很爱把我和杜紫送做堆。我对你是怎么样的心,到今天你还不了解吗?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不然,我马上带你回家,我们结婚。”
我冷笑一声,结婚,说得轻巧,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结?
他到底还是没有跟我说清楚杜紫的事。
他循循善,放低身段,所有努力都被我这一声冷笑击溃,含冤莫白的怒气似的:“苏也,你是说真的。”
“苏也,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不就是拿杜紫给我说事吗,我们之间…我对你到底怎么样,你难道连这点都不能信任吗?对,我是骗了你,你怪我什么都行,那天让你受委屈让你害怕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为了这么点事你跟我说分手……如果你坚持要分手,是因为我造成了你的困扰,那,我同意。”他的声音说不出的苍凉,凄怆和无边的哀伤。
可是你还是没有跟我说为什么因为杜紫骗我。
他走了,我在原地蹲下来,轻轻的说:“徐东淮,别走,我只是害怕你骗我,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所以一定不要骗我。我的心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患得患失,请你给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