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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执政官为什么要半夜见安教授?”洛兰心慌不安,隐隐觉得有超出她预料的事情发生。

  辰砂看了眼个人终端,“安达要见我们,应该会告诉我们原因。”

  

 

Chapter 4---4

  洛兰换好衣服,和辰砂赶到执政官的官邸。

  封林、紫宴、楚墨……其他六位公爵已经都在了。

  安达眼神犀利地扫了眼洛兰,一板一眼地说:“执政官的病情突然恶化,陷入昏迷。为了尽快把安教授送到,只能紧急调动军舰护送,抱歉惊扰了各位。”

  众人面面相觑。

  洛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辰砂一把扶住她,她才没有当众失态。

  封林急切地问:“怎么会这样?昨天我见执政官时还好好的。”

  紫宴说:“我今天……昨天早上和执政官通话时,听上去他没有任何异常。”

  棕离阴沉着脸,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执政官昏迷?”

  安达木着脸,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智脑的机械声,“请各位不要胡乱猜测,没有行刺、没有下毒、没有遇到任何恶意袭击,是执政官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百里苍一脸匪夷所思,讥嘲地问:“不小心掉进了水里?你指望我们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封林的表情也很崩溃,“执政官的身体不是完全不能碰水,只是要避免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他是3A级体能,就算不小心掉进了水里,也很快就能起来吧!”

  左丘白冷冷说:“这个理由没有办法说服我们相信。”

  百里苍附和:“就是!当我们白痴吗?”

  安达坦然地看着七位公爵,“编故事才需要逻辑缜密,现实往往就是这么荒谬。”

  众人哑口无言,因为安达说的对,正因为很荒谬,反倒应该是真的。

  楚墨温和地问:“事出总是有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达说:“执政官大清早就离开了,下午快吃晚饭时才回来。他浑身湿淋淋,说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湖里,别的什么都没有再说。你们想知道,等他醒来后,可以自己去问他。”

  辰砂立即扭头,目光如利剑,盯向洛兰。

  洛兰心虚地低下了头。可是,他们明明早上就分开了,为什么执政官到下午都没有换上干净衣服?难道他去湖底寻找注射器了,整整在水里泡了一天?

  百里苍不满地嘟囔:“你都不敢问,我们哪里敢多事?”

  楚墨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百里苍闭嘴了。

  安达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是一张僵尸脸,目光从七位公爵脸上一一扫过,“你们可以回去等消息,也可以在这里等安教授出来。”

  大家各怀心思,彼此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安达也不再多言,转身上了楼。

  

  ————·————·————

  

  会客厅里。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候消息。

  家政机器人滚着轮子转来转去,给大家送上热饮和点心。

  辰砂把一杯热茶递给洛兰,冷冷说:“喝一点。”

  洛兰不敢和他目光对视,惴惴不安地抿了几口,可手脚依旧冰凉,身子发冷。她往封林身边坐了坐,轻声问:“为什么执政官的身体不能浸泡在水里?”

  封林心烦意乱,说话又急又呛:“你说为什么?日渐腐烂的身体能浸泡在水里?你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只是用来看的吗?”

  “我以为……”洛兰嘴唇翕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时她解开绷带、揭下面具时,殷南昭的身体和脸的确在腐烂,可因为千旭完全没有活死人病的症状,她就以为是殷南昭为了糊弄她,借助药剂伪装出身体腐烂的症状,只是一个误导她的假象。

  就像他在岩林里偷梁换柱,用真野兽伪装成千旭变成的异变兽,然后自己亲手击毙真野兽,让她以为千旭死了。

  可是,现在他的确昏迷不醒……洛兰糊涂了,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难道殷南昭真的有病?

  早在她来奥丁联邦前,殷南昭已经穿上黑袍、戴上面具,遮盖住全身,封林他们对他的病也丝毫没有起疑,他应该的确有活死人病的症状。

  但是,千旭的存在又说明他不仅仅只是活死人病,这中间肯定有什么绝不能让人知道的隐情,但和她无关。因为在她来奥丁联邦前,殷南昭就改换身份、匿名千旭在封林的研究院治病了。

  

  洛兰正在焦灼不安地思索,突然听到百里苍压着声音问:“楚墨,你觉得执政官的病到底有多严重?不会突然死掉吧?”

  “绝不可能!”洛兰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紧绷变调的琴弦,不但把其他人吓了一跳,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我说……”百里苍不满地看着洛兰,“这是你能插嘴的事吗?辰砂,你干嘛把她带过来?她可是阿尔帝国的公主。”

  辰砂还没有说话,封林暴躁地呛声:“安达都没吭声,你废什么话?”

  百里苍双拳对碰了一下,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咧着一口雪白的牙,像头大黑熊一般狞笑着,满脸不屑,“想不废话,来啊!一个A级体能!”

  一直置身事外、埋首看书的左丘白抬起了头,淡淡问:“你在说谁?”

  百里苍有点犯怵,虽然左丘也是A级体能者,看着永远安安静静、清清淡淡,可从小到大他在左丘手里从来没占到过一丝便宜,“不是说你!”

  楚墨温和地劝:“百里,执政官在楼上。”

  辰砂已经打开安达发给他的信息,投影在百里苍面前,上面明确写着让他和洛兰来执政官官邸。

  百里苍看了眼不动如山的辰砂,又看了眼拿着书的左丘白,嘴里嘀咕了一声“女人”,悻悻地坐下。

  “执政官……”棕离刚张口。

  楚墨说:“等安教授。”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

  

  洛兰心乱如麻,百里苍的话“不会突然死掉吧”一直回响在耳边。

  本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绝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殷南昭可是3A级体能!就算身体有些病痛,也肯定能寿终正寝。但是,3A级体能者几乎不可能昏迷,殷南昭现在却昏迷了。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安达不会调遣战舰送安教授来阿丽卡塔。封林、楚墨他们的担忧都溢于言表,让洛兰意识到自己的理所当然太乐观了。

  等待的时间越长,气氛越凝重。

  洛兰觉得胃痉挛,手紧紧地按压在胃部,忍受着刀刺般的疼痛。

  她以为自己爱的是千旭,恨的是殷南昭,根本不会在乎殷南昭的死活,可真的直面生死时,她突然发现,即使他不是千旭,即使他欺骗了她,她也没有办法接受他有任何差池。

  这一刻,真和假、对和错都不重要,只有他的生命最重要。

  

  ————·————·————

  

  百里苍焦躁地走来走去。

  封林端着点心盒子,翻翻拣拣,不停地吃着甜食。

  左丘白就像是在阅览室里,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棕离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武器匣,把巴掌大小的武器匣擦拭得光可鉴人。

  紫宴心无旁骛地用塔罗牌搭建着塔罗牌屋。

  只有楚墨和辰砂一直平静地坐着,就像是刚刚坐下来才开始等候一样。

  百里苍突然站定,试探地问:“天马上就亮了,要不……上去看看?”

  Chapter 4---5

  百里苍焦躁地走来走去。

  封林端着点心盒子,翻翻拣拣,不停地吃着甜食。

  左丘白就像是在阅览室里,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棕离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武器匣,把巴掌大小的武器匣擦拭得光可鉴人。

  紫宴心无旁骛地用塔罗牌搭建着塔罗牌屋。

  只有楚墨和辰砂一直平静地坐着,就像是刚刚坐下来才开始等候一样。

  百里苍突然站定,试探地问:“天马上就亮了,要不……上去看看?”

  没有人说话,百里苍一咬牙就想往楼上冲。

  安教授和安达正好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站起来,尊敬地打招呼。

  安教授微笑着说:“各位不用担心,执政官已经没事了。”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洛兰的胃也一下子不疼了。

  紫宴打着哈欠,展了个懒腰,“我回去补觉了。”

  百里苍看看时间,郁闷地说:“我要赶去办公室开会,讨论能源星的开发计划。”

  左丘白笑了笑,安慰他:“我今天有两个庭审,三个会议,还要接受一个采访。”

  ……

  一群人嘻嘻哈哈、说说笑笑,陆续散去。

  

  楚墨、封林和安教授在工作中常常接触,平时关系就不错,自然要留下打个招呼、聊几句。

  洛兰看辰砂没有离开,就也顺势留了下来。

  一头乱发、不修边幅的安教授笑看着洛兰,赞许地说:“我看过你为那个孩子做手术的视频,非常好!我们这帮老家伙都很期待你未来的成就。”

  洛兰没想到传说中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会关注自己,诚惶诚恐地弯身鞠躬,“谢谢教授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安教授对封林说:“看看人家多谦虚,不像你,一点成就尾巴就翘到天上去。”

  封林刚才甜食吃多了,这会儿正在猛喝苦咖啡。她端着咖啡杯,不屑地撇嘴,“您千万别被洛兰的乖巧样子给骗了,她可是没有执照就敢做手术的人。我是看着不听话,永远只会小打小闹;她是看着很听话,一闯祸就惊天动地。”

  安教授不以为然,“那不叫闯祸、那叫有魄力。做研究就是要敢想敢做,你太墨守陈规了。我还要在斯拜达宫住几天,有机会去你的研究院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进步。”

  封林急忙放下咖啡杯,一个箭步冲过去,激动地抓住安教授的手,“欢迎,欢迎!”

  楚墨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重点,“执政官的病……这么严重吗?”

  安教授笑呵呵地说:“只是保险起见多留几天观察一下。他在没有净化过的冷水里浸泡了太长时间,内脏都受到了影响,但没有大问题。”

  封林难以置信,快言快语地说:“执政官到底在干吗?不会是因为无法忍受病痛折磨想自杀吧?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

  “封林!”楚墨盯了封林一眼,封林立即乖乖闭嘴。

  安教授笑眯眯地看着楚墨和封林,暗自感慨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