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呢…”阿萝很是焦急,甚至有点失望。
吱吱吱…
呱呱呱…
汪汪汪…
每个摊档后头,突然冒出了一些小小的脑袋,有青蛙,有仓鼠,有猫有狗,没一直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害怕的看着他们。定睛一看,这些玩意儿,每一只都穿着人类的睡衣,看着眼熟。
还没回过身来,两人被身后那哇一声婴儿啼哭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一个没有手掌的婴儿哇哇大哭着,从摊子底下爬了出来,身上也裹着睡衣,婴儿的眉眼,活脱脱的神似一个人。
“让一让,让一让。”几只穿着围裙的大兔子踩着滑板,提着笼子从云雾里钻了进来,刷刷几下就把这些穿睡衣的动物以及那个婴儿一道,塞进笼子里,眨眼又回到云雾里去了。
“两位少爷,这儿还有两位客人呢喵。”
“看到了,我戴了眼镜。”
街的那头,一团人影渐渐明晰——两个穿得像阿拉伯人的男子,还有刚刚那只带队上来的老猫,慢吞吞的朝他们走来。不止,其中一个男人怀里,还搂着大呼小叫的林七七。
“我叫阿蛤,蜃街的主人。”阿拉伯男之一,扶了扶深度近视眼镜,手里捧着一个IPAD礼貌的冲他们含颔首。
“我是阿蜊,蜃街的另一个主人,这个是我老婆。”阿拉伯男之二,啪一挥长鞭,把林七七抱得更紧了。
“我是姣姣喵。”老毛跳到前头,“我是蜃街的专职导游喵。”
“我错了钟小魁!我以后再不偷听你们说话了!我天生听力好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在不跟踪你了!我只是好奇,看你跳进焚烧炉里,我怕你有事嘛!谁让你开了那道门又不关上!我就顺便进来了。而且不是说什么都有得买么,我想买会没有尾巴的我!我不想当这个虐待狂的老婆啊!救我!”林七七意见前头是钟小魁,顿时痛哭流涕语无伦次悔不当初。
“不许哭!”阿蜊举起鞭子,她立马闭了嘴。”
“对不起,我是慕名来买东西的。”阿萝上前,超阿蛤鞠了一躬,“蜃街可以买到任何想要的动西,不是么?”
阿蛤敲着他的IPAD,半晌才说:“我们的客人名单里没有你呀。”他抬眼看看钟小魁,“你带来这小子替你开门,把锁都弄坏了,这属于非法闯入。”他那双有点呆的眼睛,看定阿萝,“你如何知道这里的?”
“是你们以前派发的广告。”
阿萝从怀里摸出一张云做的纸,上头写着——被遗弃者的家园,遗弃者的噩梦,欢迎来到“这里”,欢迎来到“蜃街”。这里能买到任何你想买的东西。这里可以填补你最大的缺失。地址:(请根据不同地区选择当地通道。以下省略一百字。)
“我们印过小广告?”阿蛤问弟弟。
“每年都在印。你的健忘症越来越严重了。”阿蜊白了他一眼,“不然,‘这里’的居民是从哪里来的!”
“哦哦,还真是不记得了。”阿蛤眨巴着眼睛,“不过,我们的广告不是只有被遗弃的东西才能看得到么?”他打量着阿萝,“你身上没有被遗弃的气味呀。”他又看了看钟小魁,“你倒是有想遗弃东西的欲望,不过在衰减中。”
“我是为三界遗弃的修罗。”阿萝坦白道,“但,我现在已经不吃人了。我有孩子,有家庭。但现在我遇到了麻烦,所以才冒然请钟先生帮忙来到这里,希望蜃街能提供给我想要的东西。”
“不吃人的修罗?”两兄弟异口同声,“怎么可能?”
“我证明。”钟小魁将阿萝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讲给他们听。两兄弟面面相觑,阿蛤问:“你要买什么?”
“我要买我丈夫体内那只怪兽的消失!”阿萝大声道,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两兄弟面前,“你们可以拿走我身上任何东西作为交换,包括我的命,如果你们觉得值钱的话。”
两兄弟听罢,背过身去叽叽咕咕了半天。
钟小魁零星听到“那肯定是饕餮咒嘛。”、“冥界的东西咧,我们惹不起。”
两人叽咕完毕,转身对阿萝道:“这个问题很麻烦。你给再多的报酬我们也帮不了你。”
“不是大言不惭说什么都能买到么?”钟小魁一声冷哼,“看来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的骗子。枉费我们还这么看得起你们。”
啪,阿蜊的鞭子劈了过来,钟小魁闪身躲过,继续道:“越发怒越心虚。这点道行还敢出来混?还有,”他指着林七七,“这女人一年前就是我老婆了。既然你有人妻的爱好,我也顺便告诉你,这女人不但奇笨无比,什么都不会,而且还是个怪物,你看她的尾巴就知道了。还有,一到月圆之夜她就会变成一只长尾大猩猩,抓住人就往死里打,不断气不撒手。治到现在也没起色。我甩都甩不掉她,现在你接手,我感激不尽。我相信在这一点上,你肯定比我有办法,一定能制服她!”
“你这死鬼!怎么能把人家的隐私全曝光!”林七七反应倒快,马上对钟小魁怒道,“不是说好永远不对外人讲的吗!你这样讲出来,我还怎么再嫁人!我就算不嫁这虐待狂,也还有别人可以选嘛!”
阿蜊张大嘴巴,上下打量着他的新夫人。
“阿蜊啊,你都有那么多老婆了,一年一个,家里都住不下了。说了你那么多次,少娶一个又不会死!就算娶,你也不能娶他人之妻呀!没规矩!”阿蛤敲了敲弟弟的头旋即对钟小魁道,“小子,激将法对我们没用的。不是我们不帮她,是确实帮不了。饕餮咒这个玩意儿,只有下咒之人才能解开,要让她的丈夫不再吃人,要么解咒,要么连人带咒一起宰了。”
“可是,可是我根本找不到那个下咒的人。”阿萝急哭了,“难道只剩杀掉他这一个办法么?”
“要杀掉他也不是易事呢,他有饕餮护体。这个东西,只有冥界的高层能搞定。饕餮本来就是冥界的东西,现在跑出来作乱,当然要他们来解决。我们蜃街的确什么都能卖,但确实卖不了这个。”阿蛤摇摇头,“回去吧。”
“有别的折中的办法么?”钟小魁拦住阿蛤,“你们能管理这么奇特的一个地方,必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蛤蜊中的霸主,就是蜃,连海市蜃楼都能轻易造出,你们难道就想不出个办法来帮阿萝?”
“你…”蛤蜊兄弟面面相觑,然后阿蜊挠着鼻子,嘀咕,“蛤蜊中的霸主…这话我喜欢。”他看着他哥哥,“你说怎么办?也不好让外人小看我们不是。”
阿蛤想了想,跟那只叫姣姣的老猫道:“去那个饼干来!”
姣姣喵一声不见了,片刻之后,它喵一声又回来,爪子上抓着一个盒子。
阿蛤从里头取出一片圆饼干来,手指在上头画着圈儿,嘴里念叨着:“天下美食,皆在其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呼呼呼。”念罢,又将饼干放到嘴边,朝它喷出一口白气。做完这一切,他又把饼干交给弟弟,阿蜊又做了一遍同样的事情。
“等那只兽头再出来时,把饼干喂给它吃。”阿蛤将饼干交给阿萝,“饕餮是永不知饱的东西,只要一饿就会觅食,这个饼干,至少可以保证它五十年之内没有饥饿感。他只要吃饱了,就会一直睡下去。这样,你丈夫就暂时不会被它控制了。但,这五十年之内,你最好找到别的根治办法。如果不行,我们也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萝感激得说不出话来,钟小魁则松了半口气,能争取五十年的时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你们朝饼干上吹的气,难道是制造幻境的蜃气?”钟小魁看着阿萝手里那块冒着悠悠白气的救命饼干,突然问蛤蜊兄弟。
“你还蛮聪明的嘛。”阿蜊一挑眉,“吃了那块饼干,那饕餮并非真正的吃饱,而只是幻觉自己吃饱而已。所以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的话,饕餮就很难上当了。”
“整个‘这里’,包括蜃街,也是你们造出来的幻境?”钟小魁看着这里的一切,还有脚下那个怪里怪气的城市。
“俗人都说我们是给人假希望的妖怪,我们不介意。”阿蛤嘿嘿一笑,“幻境还是真实,随你们怎么想吧。起码你看到的,在‘这里’生活的居民们,都很快乐对不对?!”他拉着钟小魁走到楼梯那儿,一挥手,拨开一片云雾,下面的街市近在眼前,所有居民脸上,几乎都是笑容,就算没有笑容,也有安稳。他又问:“知道为什么你在蜃街看不到一个当地的居民?”
钟小魁摇头。
“他们一来到这里,就已经‘买’到最想要的东西了。”阿蛤如是道,“对于遗弃物来说,没有被遗弃的感觉,就是他们这辈子最想要的。”阿蛤看着他的城市,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他回头看了看阿萝,“这感觉,她最明白吧。”
“那,那些从公共汽车里下来的人…”钟小魁想起那个没有手掌的婴儿。
“那些是我们主动‘邀请’来的客人。”阿蜊不屑地凑过来,敲了敲哥哥的IPAD,“我们手里有一份名单,这世上的人,一辈子扔了多上东西,哪些该扔哪些不该扔,都记着帐呢。每年我们都会用我们的方式,从睡眠里把我们觉得该请的客人‘请’过来,把特别为他们准备的东西放在摊上,请他们挑选。”
“什么东西?”
“回去的鞋,补偿的心。就这两件。”阿蛤一笑,“但,所有客人都挑的鞋。他们中的许多,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掉过什么。在他们看来,那只是不再宠爱的猫狗,天生残疾的孩子,‘没有用处’的老父亲,扔掉才轻松。”
“买了鞋子,迫不及待要回去的人,最后都变成了…”钟小魁一愣。
“他们扔了什么不该扔的东西,就变成那个东西的模样呗。”阿蛤拍拍钟小魁的肩膀,“有些人,连小时候的洋娃娃都不舍得扔,有感情。有些人哟,亲爹亲妈都不要。不过嘛,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补偿的心,什么时候就能变回去。这个我倒是守信用的。”
钟小魁一笑,不说什么了。
“干得好!就该这么治治那些没良心又没责任感的家伙!”林七七鼓掌,完全忘了她还在阿蜊的怀里。
“我说,这个女人就留在你们这里吧。我们得回去了。”钟小魁拉着阿萝就走。
“等等!拿走!”阿蜊把林七七朝钟小魁身上一推,“我才不要大猩猩当老婆。而且一路观察下来,这个女人的确没什么特色,又笨。”
“哈,真遗憾你不娶我呢。不然月圆之夜,我一定好好伺候您!”林七七朝他做鬼脸。
“回去吧回去吧,不过别把今天的事儿到处宣传。”阿蛤朝他们挥挥手,“我可不想惹来那些只晓得抓妖怪、又是非不分的术士。”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钟小魁回过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有什么奇怪的。修罗都可以不吃人,就不许我们蛤蜊中的霸主干点实在的好事?世上总得有点好人,才让你过得比较有希望吧?”阿蛤白了他一眼,又道,“不过嘛,我觉得,你曾经想丢的那个东西,是丢不掉的。它长在你的骨头里喽,嘿嘿。”
钟小魁怔了怔,撇撇嘴,转身下了楼梯。
刚下了几级,他突然对阿萝跟林七七说:“等等,我去去就回。”
片刻之后,他再回来时,林七七问他去干嘛。他说既然来到了蜃街,不买点东西岂不浪费。
林七七问他买了什么,他不说。
阿萝问他用什么去交换的,蛤蜊兄弟不是普通角色,应该不止是要钱那么简单。钟小魁耸耸肩:“能怎样,一辈子不吃香辣蛤蜊呗。我可亏大发了。唉。”
蜃街离他们越来越远,月光像阳光一样照在云彩上,梯子下的玩具大猪哼哼直叫,街市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天堂一样和谐。
尾声
钟小魁捏着阿萝签收的快递单,站在她家门口。
“不用我帮忙?”他问她。
“你已经帮了我天大的忙了。”阿萝忙摇头,“为一块饼干这样的事,我还能办到。别忘了,我也是只修罗呢。”
“那你小心。”钟小魁俯身摸了摸蹲在门口的小黄狗,转身离开。
“钟先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身后,半掩的大门后跑出来一个小东西,青龙从房里窜出来,大喊着:“妈妈妈妈,爸爸说的是真的!原来青龙真的可以再长出手脚来!”
“这…天哪,这…”阿萝捂住嘴,激动得话来。斜下的阳光里,青龙那两只完整而正常的手掌,兴奋地挥舞。
钟小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片破烂的地方,脚步非常轻快。再破烂的地方,也有阳光照到的时候。
回到家,姜南海跟马莉欧把林七七围在中间,殷切盘问,林七七则口沫横飞声情并茂的描述他们这段奇异之旅,听得那两人捶胸顿足,只恨当初为什么去找钟小魁的人不是自己,不然也能去那个蜃街转一转,如果什么都能买,姜南海说他要买最近二十期彩票的头奖号码,马莉欧说她要买一个永远不超过一尺七的腰。
钟小魁默默地回了房,打开电脑,有未读邮件。
不是那个感情白痴温晴天发来的咨询邮件,是他酷爱消失,酷爱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不写邮件的干姑姑发来的。他记得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发过邮件给她,她居然现在才回…打开邮件,正文内容一如既往的稀少,就四个字——以你为荣。
什么意思啊,这千年老树妖…钟小魁抠着鼻子,关掉邮件,打了个呵欠,钻到了被子里。完成一件事之后,再睡一场安稳觉,真是莫大的幸福。
远远的空中,一个人影,手执一个光亮的瓷罐,冷冷看着钟小魁家的窗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没过多久,各地的报纸或者网络新闻里,用各种篇幅报道了一组大同小异的“奇闻”,内容都是某某地方的某人,一觉醒来后,性情大变,行为异常,有的整天呱呱叫,以为自己是青蛙,有的学着猫的样子,到处抓老鼠,还有的故意扮成老人的摸样,跟人说他不是他,是他老爹。相关医疗单位初步断定为情感性精神障碍,绝非民间传说的鬼上身,请大家相信科学,不要以讹传讹。
这些新闻,钟小魁没看到,他完全被埋在了无穷无尽的作业与模拟考试题里。
他偶尔会后悔,为毛当初不找蛤蜊兄弟买一个专门应付各种作业跟考试的钟小魁二号…
编者按
尼斯湖水怪,向来都是地球上最神秘也最吸引人的谜!快递物品是一只老僵尸派过来的名叫青蚨的少年,他们以外的在尼斯湖碰到了胡克船长。夜空中,神迹出现了…见说的大象,金黄的老虎,雪白的狮子,还有数不尽的猫狗猴子,各种水里的水上的动物们,每一只都很欢乐地在空中散步!想知道水怪的不解之谜,敬请期待——《三界宅急送【CASE7】?青蚨》。
三界宅急送-【CASE 7】青蚨
夕阳纵是千般好,难换年少一声笑
楔子
哇!
好啊!
再来一个!
观众席上掌声如潮,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每人都是一张兴奋得要闪出光来的脸;薯条、爆米花、可乐瓶子,每一件可以表达感情的道具都在不断升高的温度里横飞。表演场外,观众热情高涨;场内,穿着闪亮舞衣的金发女郎在老虎与白狮之间巧笑倩兮,那白狮在她的命令下,已连钻了数次火圈。小丑打扮的黑猩猩站在场边,又跳又叫又拍手,几个青春靓丽、小仙女打扮的姑娘,挽着花篮,朝观众席里撒着花瓣与糖果,换来无数男人各怀心思的口哨声,偶尔还有几枚硬币或者叠成一团的钞票落在篮子里,姑娘们笑容灿烂,时不时报以飞吻。台上台下,一片和谐。
最近的因弗内斯成总是热闹,大大小小的马戏团你来我往,城里的居民,尤其是孩子们,每一天都像过节一样欢乐,缠着父母带自己去看那会跳舞的大象不怕火圈的老虎,据说还有从遥远中国来的“黑白熊”。
一月前的苏格兰高地上,往热火朝天的马戏团里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娱乐了。
蒂姆?米尔斯叼着雪茄,梳着溜光的大背头,挺着圆肥的肚子,坐在他的临时办公室里,沾着唾沫数钞票。他是哈尼马戏团的老板,来这里不到一周,每当他看到售票处排起的长龙,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会因为笑容而变得更小。
夜风从看似紧闭的窗户里漏了出来,吹动着桌上的日历——今天是,一九三三年,二月六日。
扔在一旁的报纸上,头版内容仍是关于那位德国的新任总理。当然,蒂姆?米尔斯似乎并不关心时政,报纸从来都是用来盛烟灰或者擦鞋。
砰!窗户自己打开了。
“见鬼的风!”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正要去关窗户,身子却在屁股刚刚离开椅子一厘米的时刻,凝固住了。
他对面的椅子上,毫无预兆地多出了一个人。
年轻的中国男人,瘦削,斯文,俊朗,简单干净的黑发像从上好的缎子里割出来的,散着淡淡的皂角的气味,眼睛是好看的双眼皮,大小正好,只是那对深灰色的眸子,让人想起清晨笼罩在尼斯湖上的雾气,跟他身上那件青灰色的中式长衫搭配得正好。
他对着蒂姆微笑。
“真是见鬼了!”蒂姆?米尔斯骂了一句,用中文,坐回了原位。
“找你不容易呀。”男人啧啧打量着四周,“这算大隐于市还是偶尔的出门散步?!”
“你现在更应该在德国。”蒂姆?米尔斯冷哼一声,肥硕的身躯忽然瘦了下去,从长度到宽度,从模样到曲线,瞬间变化,一个款式正宗、俊美程度不亚于对面之人的中国美少年渐现人前。
“想念朋友了,过来看看。”他笑看着少年,“流离,或者叫你米尔斯经理?”
“随便。”少年并不欢迎他的到来,冷漠又有点无奈,“你们的愿望已经达成,如今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不去好好享受,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的愿望只完成了一丁点罢了,离预期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瞟了一眼被吹落在地上的报纸,“我仍需要你的帮助。”
“休想!”少年断然拒绝,“上次已经说过,可一不可再。十年之内,你们期待的东西会源源不绝地到来,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男人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间旋转。
“朋友不会建立在威胁的基础上。”少年转过头去,“三秒钟时间,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男人呵呵一笑,说:“她没有死。”指间的钢笔骤然停下,他身子一倾,转眼已在少年身边,微红而冰冷的嘴唇贴着少年的耳廓:“上次带你去看的坟墓,假的。”
少年的脸,由白转红。
“你骗我?”少年眉头一皱,窗户玻璃上突然生出了一道裂纹。
“别生气呀。”男人拍拍他的肩,“有点幽默感吧。”
“她在哪里?”少年将他的手死死抓住,秀丽的眼睛里爬满胀红的血丝。
“再帮我一次。这次之后,我可以保证,你我再不相见。”他按上自己的心口。
“上次你也是这么保证的。”少年冷睨着他,“人类是最不讲信用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