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不好看,他面无表情的绕开阮阮,在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块小鱼干,回到客厅的半路上捡起螃蟹喂给了它。

小螃蟹叼着小鱼干,跳到地毯上认真的啃起来。

巫阮阮在房间里找了半天的手机没有找到,急冲冲的小跑出来,想要去沙发附近找手机,结果一脚踹在了无辜的螃蟹屁股上,小螃蟹喵呜一声蹿了出去,巫阮阮则因为力道的收放没掌控好,扑通一声趴在了沙发扶手上。

霍朗原本就不怎么白净的脸,现在若是谁给他额头印个月牙,几乎就与包公无异了,好像一块色黑质硬的立体铁板。

阮阮飞快的爬起来,“对不起啦螃蟹,你的屁股实在长的太宽了,我不是故意踢的…”她把垂在脸颊的碎发掖到耳后,开始到处翻自己的手机,茶几,地毯,沙发空隙,最后还趴在地上看了看沙发下面,“霍总,你看见我电话了吗?我要打电话。”

“给谁?”霍朗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端起桌上阮阮剩的半杯凉白开喝了一大口。

“给霍霆,或者孟东。”她还在继续翻。

“嘭——”的一声,霍朗把玻璃杯狠狠的放在大理石桌面,“没看见!”

巫阮阮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安静的走到他身边,纤细白希的手指轻轻握住他的小臂晃了晃,“霍总,你生气了…”

霍朗给她一记冷漠的白眼。

巫阮阮继续晃,“那你要生气,我就不给他们打电话了…”

霍朗瞥向窗外的目光刚要收回,就听到阮阮说,“我直接去他家里找吧!”

霍朗猛一转身,巫阮阮下意识的退了半步,“你,你要咬我啊…”

他的嘴角抿成了刚毅的直线,目光危险而火辣,下一秒,竟用他有力的手臂直接把阮阮拦腰夹了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把扒掉了她的裤子,在她雪白的臀部赏了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

“啊!”阮阮大头朝下,头发倒立,还要伸手护住自己的屁股,“你家暴我,我要上妇联告你…”

霍朗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离开她的手,“啪”的一声,在她臀部的另一边也打了一巴掌,阮阮雪白的皮肤上瞬间起来红印,显然这次霍朗用了些力。

巫阮阮放弃挣扎了,委委屈屈的说道,“你打死我吧…我不会还手的,反正我还手也打不过你…”

霍朗提上她的裤子将她拎起来,看她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也不像往常一样用手帮她梳理好,就让她狼狈着,声色俱厉道,“我警告你巫阮阮,再让我发现你一听到与霍霆有关的事就表现出诧异,紧张,亢奋,手脚无措等一系列反常状态,我给你吊我们家吸顶灯上打,皮鞭沾凉水的伺候你。”

阮阮正在向下捋着自己的头发,委屈的狡辩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回没回来,我想呢呢,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霍朗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狠晃了一下,捏的她露出几颗洁白可爱的下牙,“借口不少,惹我吃醋,后果自负。”

他从自己休闲裤的口袋掏出阮阮的手机,扔到她怀里,“注意谈话内容,时间不宜过长。”

阮阮没有胆量说,你偷我电话,好幼稚!只是皱了下鼻子,做了一个可爱至极发狠有余的表情,拿着电话站起来,拨通了霍霆的号码。

可以拨通,阮阮便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没响几声,霍霆便接起来,阮阮立即急迫的开口,“霍霆?你回来了吗?你和呢呢还好吗?”她还有一连串的问题没来得及问出口,霍朗突然从身后将她搂进了怀里,两只手同时从她的腰间滑进内衣里,惩罚似得捏了一把。

接到她的电话,霍霆波平浪静许久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正准备回答她的话,就听到阮阮轻柔柔的低声说了一句,“你不要闹。”

微笑,就此僵硬在薄凉的唇角。

219:他与她们,看起来更像一家人。

:2014-3-28:24:00 3807

“你打不打,不打就挂了。悫鹉琻晓”霍朗在她的耳朵尖上狠咬了一口,疼的阮阮半边脸都跟着痒了一下。

他十分确定霍霆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他心满意足的松开了阮阮,懒洋洋的坐回沙发上。

无论阮阮说什么,霍霆都沉默的好像他们之间早已失去了联络的信号。

就在阮阮想要放弃的时候,霍霆突然开口,“你们住在一起…”

巫阮阮也沉默了,几秒之后,轻轻的应了一声,“是呀…”

霍霆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半个繁华街区的景象,眼底铺了满满一层细碎的光,他弯着嘴角轻轻笑,“你们住哪里,我带妮妮过去。”

这种感觉非常的,非常的糟糕。

曾经无话不谈的爱人,现在只剩下无话可谈,电话里的沉默空白时间,远远超过了他们说话的时间。

霍霆猜阮阮大概是不想对自己说什么,如果他没有很幸运的还拥有着呢呢,可能阮阮一辈子都不会再联络自己。

而他呢,他有汪洋大海般的思潮想要分享给他爱的人,可是,无从开口,也不能开口。

霍霆回到公司上班的这几天,唯一做的工作就是看各种企划的进度报告,还有一些销售数据,往常只要他来,就会各种需要他确认签字的文件。

他猜大概是孟东怕自己过度劳累,所以包揽了所有的工作,还要经常的外出去见客户,忙的晕头转向,所以看起来,他虽然失去了姚煜,却也没有什么大碍,因为悲伤,也是需要时间来酝酿。

下班的时间他途经孟东的办公室,发现里面还亮着灯,进去之后却空无一人。

偌大的办公桌凌乱不堪,上下左右交错的铺张开许多文件,他甚至能想到孟东面对这些东西那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他走上前试图帮他整理,结果真是乱的无从下手,随意拿起几页都是毫无干系的东西。

目光不经意一份合同的上内容,他发现很多原本该是他签字的地方,现在都签署了孟东的名字。

可问题在于,如果是由孟东签字,这些合同根本不会生效。

他抿了抿唇,没明白孟东在搞什么名堂,怎么每次让他干点正事他就想着歪门邪道来坑蒙拐骗。

他刚刚将文件整理好,碟落在桌子一脚,孟东便拿着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大步走进来,看到霍霆在为自己整理文件,惊讶的一口咖啡喷在地毯上。

霍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打算下班,“我走了,约了阮阮,她要看呢呢。”

孟东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办公桌,点头,“恩恩,快走,别耽误了,一日不见如隔三十载的德行,你都快千年王八万年龟了…”

霍霆回到家里,给呢呢换了一身白色的公主裙,背后是绑用一个鲜艳的红色缎面蝴蝶结,一双红色的小皮鞋,路都不好好走,全程都是连跑带跳。

司机将他送往阮阮现在所住的地方。

具体的地址他并不知道,阮阮只是告诉他在哪一条街道。

这地段附近早几年就已经没有老房子,无论是办公大厦还是住宅全部是拔地而起,高楼林立,定然价值不菲。

如果单单是从条件上来看,这生活确实要比和安燃在一起充裕,可如果巫阮阮真的是为了钱而活的女人,那事情该变得有多简单。

他们约在麦当劳见面,因为呢呢还没有吃晚饭。

阮阮推着婴儿车出现在门口四处张望时,霍霆故意不向她招手,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阮阮寻找自己的模样,总之这种感觉非常的不错。

可阮阮的寻找没有持续多久,霍朗便从外面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霍霆,带着阮阮走过来。

霍霆拿起餐巾纸给呢呢擦了手,将她抱起来,阮阮见到她,激动的也像个小孩子,热泪盈眶的朝他们跑过来,一把从霍霆的手里抱走呢呢。

“呢呢,你想妈妈了吗?妈妈好想你…”

呢呢趴在她的肩头,向她抱紧自己一样紧紧搂着她,可她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却一直在打量着身后的男人,这不就是自己你那个赝品爹吗?

霍霆没倒出空闲来和霍朗进行视线交流,而霍朗,则是压根没把心思放在霍霆身上,他们在同时看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

霍朗发现呢呢一直在看自己,便给小姑娘一记迷人的微笑,小呢呢害羞的在阮阮肩膀上蹭了蹭,也朝他微微一笑。

“我可以带她回家住一晚吗?”阮阮哀求的看着霍霆,希望他能同意。

霍霆点头,“如果她自己想去,可以,现在先让她把饭吃完。”

霍朗推着喃喃坐到一边,不和他们交流,也不离开。

“阮阮,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吗?”霍霆问。

阮阮正在喂呢呢吃东西,听到他的话不由一怔,点了点头,“已经在一起了,就不会分开了。”

霍霆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似薄凉,可那眼神温柔得,可以羞涩外面的月光,“阮阮,你和霍朗走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吗?”

阮阮抬起头,触及他温柔的眉眼时,睫毛微微颤了颤。

“你想过我的身份吗?我的前妻,要和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在一起,而我和他,就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声音平缓的好似准备给她讲述一个长篇故事,“霍朗的爸爸死了,我爸爸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杀人犯别他们家里人污蔑一生,连死都拜托不了这个罪名,如果你曾经对我有过真感情,至少该对我和我父亲有一个起码的尊重,你让我的女儿将来叫她爸爸,在我眼里,这个认贼做父没有区别…”

阮阮看了他半晌,用她认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反问道,“霍霆,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如果你曾经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至少你不会三番两次要喃喃的性命,如果你要考虑我,为什么已经和我分开了,还不让我过自己的生活?我们生下来成为谁,长大了爱上谁,都不是自己一句话可以决定的,只是我很不巧的爱上了一个和你有重叠轨迹的男人,可对于我而言,他仍是未知而神秘的,有无限的吸引力,我…”

“我知道了。”他突然出声打断了阮阮的话,转头看向窗外,“我对你多爱他不感兴趣。”

“我曾经祝福过你和于笑,现在我不求你祝福,只求你别再扰乱我的生活了,可以吗?无论是我还是霍朗,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呢呢一个人,不再有任何人,上一辈的恩怨,这一辈人解决不了的。”

霍霆转头看她,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微笑,“我也会祝福你的,我希望你幸福,但,不是和他。”

自从霍霆知道霍朗来过绮云山顶,他就更不相信霍朗是一个心思单纯的男人,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他故意和阮阮一起出现在自己母亲眼前,故意让她不安宁,因为他意外死亡的父亲,也为了抛弃他的母亲。

呢呢牵着阮阮的手,有些害羞的指着喃喃的婴儿车,问,妈妈,那里面的是你肚子里的宝宝吗?

阮阮点头,笑着捏她的小脸蛋,“对啊,你和她都是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小宝宝。”

呢呢笑的眉眼眯成一条小缝,说,我可以看看她吗?我悄悄的看,不碰到她。

阮阮把她抱到喃喃的婴儿车旁,温柔的说,“为什么不碰她,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们两个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呢呢一脸天真的问道,那我弟弟呢?我弟弟也是我的亲人吗?为什么于笑妈妈不让我碰弟弟,她说我一碰,弟弟就坏掉了。

阮阮笑了,“因为你弟弟是早产儿啊,妈妈告诉你,早出生的小婴儿身体不好,你每天到处摸来摸去,手上有细菌,就不能去碰弟弟,不然他那么小,生病了怎么办呢?不过小妹妹不怕,你妹妹长的壮!”

霍朗刚刚正低头认真的用手机玩着斗地主,他看着阮阮像模像样的一个大力士的动作,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收起手机,打开婴儿车的顶棚,一把抱过呢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拉着她的小手去握正在熟睡的喃喃的小手。

霍霆坐在距离他们几米的位置上,忧伤的皱起眉头。

有刚刚买餐回来的小情侣看到阮阮和霍朗在逗两个小孩,还很羡慕的看上两眼。

这种羡慕的眼神,好像炎炎烈火一般焚烧着霍霆的耐性,灼痛他的双目和心脏。

不知不觉的,莫名其妙的,他成了自己家庭的,自己爱情的局外人。

本是他的一切,却被他的仇人敌人夺走,他有多不甘,没人能懂。

而霍朗,竟然那么和谐的与她成为了一家人,或者,霍朗是看出了自己在意阮阮,所以他才对喃喃好,才对呢呢和善,或许,他只是在想,你曾经抢走我的全部,现在,我要抢走你的全部,取代你所有的幸福。

这多残忍,对阮阮多残忍。

想到这种可能,霍霆竟有那么一瞬间,希望霍朗是真心对待阮阮,他到底是舍不得阮阮,再次陷入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漩涡里。

他静静的看着他与她,还有小小的她们,心脏酸楚的好似切了片的柠檬,连目光都变得哀伤起来。

阮阮,如果我能证明,他是真的爱你,不如,我就真的祝福你。

祝你和另一个男人,白头偕老,地久天长。

220:这一片是白菜,这一片萝卜

:2014-3-28 23:49:16 4899

呢呢想亲亲喃喃,霍朗却始终搂着她,不许阮阮抱她去亲。悫鹉琻晓

他故意刁难,“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去亲喃喃。”

呢呢伸着小胳膊搂上霍朗的脖子,大方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个响,然后满脸期待的指着婴儿车的小喃喃。

霍朗抱着她,以一个俯冲的姿态,亲了亲喃喃的嘴巴,这让呢呢觉得很新奇。

可她对霍朗的那个吻,却让霍霆起了极大的醋意。

霍霆叫她,“呢呢,我们该回家了。”

阮阮立刻讨好自己的小宝贝,“呢呢,你晚上和妈妈一起住好不好?可以和妹妹一起玩,妈妈家里还有一只胖胖的小猫咪,妈妈和你一起洗泡泡澡,恩?”

呢呢犹豫了半天,看了看自己爸爸伸出的一只手,摇了摇头,说,我要爸爸。

霍朗蹲下来,在呢呢的耳朵后面摸了一把,指尖忽然多了一块糖,呢呢吓傻了,呆呆看着他的手,想要伸手摸摸这是怎么来的,在自己的耳朵上抓了一把,可是什么也没抓出来,她问,这是糖?

霍朗笑笑,“今晚陪妈妈,我可以变很多魔术给你看。”说完他又在阮阮的耳侧摸了一把,变出了第二块糖,这下连阮阮都愣住了。

呢呢倒吸了一大口气,点了点头。

阮阮抱着呢呢在她脸蛋狠狠亲了一口,“宝贝真乖!”

霍霆失落的站起来,对呢呢说,“明天爸爸来接你。”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阮阮,还有她身旁的婴儿车。

呢呢握住阮阮塞到她手里的糖,目光却紧紧追随着自己的爸爸,直到霍霆推开麦当劳的大门那一刻,她才眼睛一眨巴,可怜巴巴的掉了两滴眼泪,阮阮哄了两句,可是越哄越严重,小姑娘哭的五官都挤变了形,却一点点声音也发不出,看的人心里发酸,她推阮阮,推霍朗,不让他们抱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呢呢觉得自己又被抛弃了。

就好像是玩具,先是妈妈不喜欢了,扔给爸爸,现在爸爸不喜欢了,又把她扔给了妈妈。

她委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巴掌挥开阮阮伸过来的手掌,泪流满面的无声哭诉着:完了,完了,我完了,我爸爸不要我了…

霍霆根本就没有离开,他只是从门外消失了半分钟,便侧着身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的小女儿,看到呢呢哭的那么难过,他心里好像刀割。

他再次回到麦当劳,走到了呢呢的面前,小姑娘看到面前出现的高级皮鞋,抽噎的打了个嗝,顺着他笔直修长的大腿看上去,嘴巴长的大大的,特别委屈的叫了一声,爸爸。

呢呢自己爬起来上前搂住霍霆的大腿,扬起小脑袋,难过的保证到,爸爸,别不要我,我跟你回家,我不吃糖,我乖乖的…

霍霆鼻子一酸,弯腰将她抱进怀里,视线淡淡的从喃喃的婴儿车上掠过,看向了巫阮阮,“你让她去没有我的房子里睡觉,她会一直睁着眼睛哭到天亮,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睫毛微低,抱着呢呢离开。

如果说,那个原本属于霍霆的家,是支离破碎的,那么现在看来,这断裂的碎片之间,已经开始阻隔汪洋大海。

呢呢哭够了,躺在霍霆的怀里,问,爸爸,你不喜欢小小妹妹吗?

霍霆用手指温柔的替她梳理着头发,说,喜欢,就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你们都是爸爸的宝贝。

呢呢问,那你为什么不亲亲她?

霍霆无奈的笑了笑,说,因为啊…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爸爸也不知道为什么。

呢呢点了点自己的嘴巴,说,我亲过她了噢,你来亲亲我,就亲到她了。

霍霆低笑出声,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然后开始挠她的痒痒,他说,你想亲爸爸还不好意思直说,恩?

呢呢哭了一场闹了一场,没等到家,就已经在霍霆的怀里睡着,被他抱着放到自己卧室大床上,轻手利脚的给她脱掉衣服,盖上被子。

如此平和,可脑海如来往的列车一般呼啸而过的,全部都是阮阮和霍朗在一起的和谐画面。

就算换了一颗健康的心脏,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种剜心剔骨的疼痛, 所有平静,淡然,与短暂的快乐,其实全部是假象,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第二天一大早,沈茂给霍朗打来电话,他人在泰国,今天赶不回来,让他下午替自己去参加一个传媒大亨组织的慈善晚会。

霍朗刚刚喝了牛奶,正坐在沙发上玩着平板电脑,想都没想便拒绝到,“不去,没女伴。”

他参加过太多的慈善晚宴,这些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看似在做着拯救苍生的事件,可大部分时间,他们的精力都用在了相互吹捧和炫耀财富上,他在美国的时候,他的母亲曾经举办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慈善晚会,最普通的餐点,最普通的香槟,用霍朗自己的话来说,你的半杯香槟,能为饥饿的非洲小孩换来半个月的粮食,他们喝的不是酒,是命。

当然最后他母亲还是偷偷给他倒了一杯上等的酒品,他们娘俩就好像两个诈骗犯一样,自己喝着酒吃着肉然后让那些吃菜喝汤的企业家往外掏钱。

做慈善这种事啊,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他低下头,继续认真的玩着欢乐斗地主。

沈茂提醒,“那你可以带个男伴!”

“…”他手指一顿,继续斗地主,“男伴更没有,矫正口吃去了。”

沈茂也没办法了,这活动他早早就答应下来,必须到场,他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懒觉的童瞳,说好带她来玩,总不能半路回去,于是对霍朗商量道,“带宠物也行,只要不扑人不咬人不满地流口水。”

他夹着电话“恩”了一下,放下平板电脑,“可以,这个有。”

挂掉了沈茂的电话,他走到落地阳台上,拨通了巫阮阮的电话,顺便向楼下张望着,“巫阮阮,回家。”

阮阮抬起头用手遮住清晨的太阳,一身草绿色运动装让她看起来好似一颗嫩绿的菜笋扎在柏油路上,“为什么?我才刚刚下来,还没开始运动,喃喃醒了吗?”

“没有。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阮阮朝着12楼之上的霍朗挥了挥手,对着听筒说,“现在离晚上还早啊…”

“让你回来,你回不回!”他沉着声命令。

“你又哪里不对了嘛!”阮阮无奈的准备往回走。

霍朗一派理所当然,“想你了。”

阮阮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往家走,她是斗不过霍朗的,一般对手还是有套路可循,可她们家霍朗,向来不按套路出牌,总在她以为他会给自己一盆白菜的时候,送来一盆肉,而她当她冰雪聪明的预测这次一定是一盆肉的时候,他就原封不动的送来一盆白菜,甚至还带着泥土。

由于要参加宴会,不能带着喃喃,他们只好给安燃打了电话。

安燃提前下班来到霍朗的公寓,还给喃喃带了一个小荷包,精致秀气,绣着一对小燕子,捏着里面有东西,还以为是香料,闻起来却没有任何味道。

安燃从她手里夺过小荷包,绑在喃喃的床头,告诉她,这里面,是这世上最灵验的护身符,千金难求。

阮阮还信以为真,殊不知,那小小的荷包里,装载的是一个内敛的男人无从表达的深沉父爱。

霍朗并不知道,这场晚宴的规模有多大,但正装总要穿,他的衣服好办,可阮阮没有正规的礼服,量身定做显然时间上也不允许,不过,他一直觉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不假,可是一个真正的美人,就算身披麻布粗纱,魅力也是无法阻挡的。

他开着车缓缓的在街边滑行着,这街上有这座城市最豪华高档的购物商场,决定在这给阮阮买条裙子,因为啊,理想总是丰满的,可现实往往不是骨感而是瘦骨嶙峋啊!他们家巫阮阮,小个子一点点,除了皮肤白胸大屁股翘,在别人眼里,还真不算个绝世美人…

虽然在他眼里,她是。

这是他第二次给女人买衣服,仍是给阮阮。

他为阮阮挑了一条白色素雅的拖地长裙,秀气的小立领,胸口遮的极严实,后背却要大片裸露,一直延伸到尾椎上面才收尾,再配上一双同系列的裸色高跟鞋,刚好。

不需要太妖娆,她本来也不是妖娆的女人。

回家的时候,他还买了两只白玫瑰。

阮阮在卧室换好礼服,穿上高跟鞋,栗色软绵的及肩短发简单的拢在脑后,两缕波浪弯垂在她白净的笑脸两旁,素衣淡妆,却足够惊艳。

打开卧室门的一刻,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显然是被她震惊的说不出话,安燃傻笑了一声,“你别说哈领导,你们家懒懒,穿上围裙像个企鹅,穿上礼服还真像女神…”

霍朗的视线收回,瞪了他一眼,“你才是企鹅。”

安燃懒得和他斗嘴,一直看着阮阮,一不小心看到她裸露的后背时,不由一怔,“原来惊喜在后面…”

霍朗继续瞪他,“好看吗?”

安燃很实在的点了点头,“那你给她打扮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到吗?我要不看,那只能说明你们俩一个长的不行一个挑衣服的水平不行。”他摸了摸下巴,“哎领导,你不觉得有点素吗?总觉得缺点什么呢?你没有珠宝首饰什么的给她带两件,到时候别人一个个都金光闪闪的,咱阮阮好像灯泡亏电似得站一边,多那个…”

霍朗不以为然,拿起桌上的两只玫瑰走到阮阮身边,“那也要看她站在谁身边。”

他折下两朵白玫瑰,一朵大开,一朵含苞待放,扳过她的肩膀,别在她的发包上方。

一身淡雅洁白,现在只有阮阮的脸色是微微泛着诱人的淡粉色。

粉雕玉琢,也不过就是这个模样。

这次晚宴,霍朗是带着任务而去,他要替沈茂拍下一件东西,至于拍什么,沈茂说,大概总之反正吧,就是让我捐钱,晚宴会要拍卖一些东西,就一破和田玉红宝石蓝宝石之类的东西,精神病一样往上叫价,股票那个涨法这会至少能混个区域首富,你看着拍,一百万以内算我的,五百万以内算我爸的,超过五百万的东西我们就放弃,我愿意做善人但我不愿意倾家荡产的做善人。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霍朗刚好听见童瞳在那边用蹩脚的英语问道,“700000baht?”

霍朗默默的在心里换算了一下70万泰铢,他老婆随随便便一出手就十几万人民币,因为捐个款他还在这里哭穷,霍朗抽了抽嘴角,“知道。”

晚宴的地点在崎云酒店,阮阮听到酒店名字的时候,还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我的帝王蟹啊…”

霍朗手把方向盘,扭头看了她一眼,“一会有,放开吃,打包也没人拦你。”

阮阮撇嘴,“那多丢人啊…”